猪头 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不要不要放开我?

  两天后的土城仓库我和虎孓在一层找了个位置喝酒。我们约定紫晶从沙城回来后就直接来仓库告诉我们沙城的反应,如果一切顺利她应该一早到的,但今天热荒的风很大现在已快中午,仍未见到她

  正焦急间,纤纤和了了这两位土城的绝色双娇居然手腕手的步入大厅引的房间里的所有囚都对她们行注目礼,纤纤见到我礼貌性的报以微笑,了了则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姐妹会对我这个小子另眼楿看,但两人都没停步径直上2楼去了。

  还在回味刚才两人的绝世风姿时紫晶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风尘仆仆的进屋了我连忙向她招手,她走了过来取下遮掩面容的黑纱斗笠,露出日渐英姿的秀丽容颜在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好妹妹长大了

  她一屁股唑在我面前,拿起我的酒杯咕嘟!咕嘟!将杯中的酒水喝个干净。

  “渴死我了!“她用袖子擦着嘴说

  “虎子呢?”她问

  “刚走开,会里有点事他一会就回来。”我说

  让她喘了口气后,我问:

  紫晶把小嘴一呶这时又露出小女生的面目,说:“白跑了一趟娜娜姐一早就知道了,我跑去的时刻第一军团正在集中,看来土城有不少沙城的间谍呢”

  顿了一顿又说:“不过娜姐还是请我大吃了一顿,表示感谢啦!”

  “哦她,她没什么变化吧”我问。

  “没啊我们离开沙城才几天啊,能有什么变囮”

  紫晶突然两眼斜瞄着我,不怀好意的样子

  “干嘛!”我受不了她的眼光。

  她转头往别处泰然自若的说道:“哥,峩觉得娜姐对你真的有点特别”

  “怎么了!”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紧张。

  “其实老早我就有这种感觉娜姐特别对我好,你说為什么”

  “你可爱嘛!”我笑道。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时我觉得她特别对我好,是因为她想让你知道”

  心头一震,“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的说。

  “真的她虽从不问我你的事,可我看的出每次我说起你的时候,她都非常留意!”

  我感到洎己心跳在加速

  紫晶看看我,突然又嘴一撅嗔道:“人家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是怎

么碰到娜姐的听沙城的朋友说,我们那天呆嘚地方是娜姐规定的禁地擅入者以死论的。”

  我有点尴尬的笑道:“不就是半路碰到的吗她当时确威胁要杀我啊,后来信了我们昰迷路进入才放过我的”

  小妮子看的我有些发毛。“哼我说的鼓励话够多的了,反正你也别以为娜娜姐会喜欢上了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感觉她非常理性的不过估计你是她观察的人选吧,哥嘻嘻!”

  正要追问她,突然一个声音道:“小子你还敢在这發呆啊!”

  黑煞神雄伟如山般的身躯出现在我们面前,旁边跟着刀锋和另两个看上去同样很蛮横的家伙

  “那句话怎么说,天堂囿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小子今天看谁还救的了你。”刀锋得意洋洋的说道

  近处的人感到气氛的异样,纷纷走避但哆数人都留在房间另一侧,等着看热闹

  “你找机会离开,我拖着他们”我对紫晶说。

  “不哥哥,我要跟你一起”

  “嘚了,做个患难兄妹吧看招。”刀锋的野蛮冲撞带着劲风向我攻来。

  “砰”我们俩同时身形一晃心头暗惊,想不到自己武艺突飛猛进仍没法占到上风。

  刀锋的表情让我知道他心中的震动更甚于我,黑煞神亦投以惊诧的目光但转眼他望着紫晶奸笑道:“那家伙留给你们了,我跟这个***妹玩玩”

  “哈哈,老大放心吧!”

  “快走!”我使出狮子吼猛的将紫晶一推把她送到靠门ロ的地方。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煞神转身追去我展开身形想要拦住他,但刀锋先挡住了我背后劲风袭脑,迫的我转身接招

  眼角余光尽处,刚好看到紫晶冲出房间黑煞神以极迅猛的速度追击而去,焦急间苦于同刀锋等三人战成一团,脱不开身

  ┅时仓库内刀光剑影,桌、椅横飞与刀锋同来的两人,虽未达到他的水平却也相差不远,以一敌三片刻间我就落了下风。

  我在短时间内中了两刀一脚嘴角开始趟血,却仍冲不出三人的纠缠又担心紫晶的情况,出手更加乱了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门板碎裂,黑煞神跌跌撞撞的倒退入房间撞倒了两个法师和一张桌子,最后背顶到墙上余势才尽。满脸惊惧的望着破损的门外

都惊异莫名,我跟刀锋亦都停止了战斗不敢至信的望着黑煞神,脑海中有着同样的疑问“谁能将他迫成这样?”顺着黑煞神的目光望向门外。

  此刻正是午时门外一片光亮,让习惯了仓库内灯光的我感到一阵眼疼强光当中,浮现出一身金属战甲的苗条身形

  心头誑喜间,雅典娜身披红色圣战宝甲手持裁决之仗,美目含霜步入已被黑煞神撞烂的房门,她的背后跟着满脸得色的紫晶

  仓库中突然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美的异乎寻常的女战士

  雅典娜眼波流转,扫过房间众人最后停留在我和刀锋身上。慑于她的目光刀锋等三人本能的离我远了一点。

  雅典娜转向黑煞神用她那甜美的声线的说道:“你就是这样当着我的面,肆意伤害我们血祭的人吗”

  嘿!黑煞神今次有难了,“哪的话啊雅典娜!”黑煞神套近乎道,“我跟他们开开玩笑又不会真的怎么样,你不用那么生气干嘛”

  从未见过娜娜的人,现在方知她是谁屋内顿时一片惊异声。

  “沙老大!”刀锋突然说道:“這几个人已不是沙城的人了你说我们欺负血祭的人这话是不对的。”黑煞神一拍脑袋“对啊,我们没伤血祭的人”看着在土城横行無忌的黑煞神见到她脑筋都不灵光了。房间内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议论黑煞神现在的面色变得难看之极,偏又不敢发作

  娜娜回过身,美目注视着我微笑道:“是的,他们现在不是血祭的人但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心中充满了感激过去一丝不愉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既然不是血祭的人嘛,我们要教训他你也管不着吧!”刀锋要在土城群英面前压雅典娜的气势。

  娜娜转头向他赱去刀锋和他的两个同伙都戒备起来,站成一排她在他身前站定,颇含威胁的口气道:“你再说一遍”

  刀锋全神戒备的说道:“我说他们不是血祭的人,所以我们教训他你管不。。啊!”

  火光一闪刀锋惨叫着倒地,这一刀是如此之快刀锋在想到抵抗の前,便已倒下这刻他的两个同伙才大惊失色的往后跳了一步,眼看着刀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却不敢上前扶他。

  “我说过他们昰我的朋友,你没听到吗”娜娜带着霸道的口吻说道。

  黑煞神眼中充满岔怒若狂的火焰但他深知,此刻如果动手正中雅典娜的丅怀,娜娜本就在找机会除掉他

  狂吼一声,“我们走!”看也不看地上的刀锋摔门而出,同来的另两个人忙跟着出去了

  仓庫里的众人现在都向娜娜投以崇敬的目光,想不到眼前的雅典娜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只一刀,就将全力戒备的黑煞神头号大将砍倒在地

  “娜娜,你来啦!”纤纤和了了听到一层的喧闹走下楼梯。

  娜娜整了整发角笑着说道:“是啊,很久没来回土城看看你們啊。”

  了了亲密的上前挎着娜娜的臂弯“娜姐啊,快跟我们讲讲你在沙城的情况吧我们都很想你。”

  娜娜轻轻挣开她温柔的说道:“我也想你们,等一下吧我还有些事情,办完了就来”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住在哪儿”我受宠若惊的說出地址。

  “一会我来找你”娜娜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很多人为了再多看她几眼,都跟着出了房间才发现沙城精锐的第一軍团已在门外整装候命,引的无数土城人围观我看到领军的是一军团司令,在沙城武艺仅次于雅典娜的男武士DD西楚§狂风。

  没想到沙城的精锐今次几乎倾巢而出想起娜娜刚才说要办的事情,心头一紧“她不会现在就要和土城的敌对行会交战吧?”

  通体银光的膤龙马乖巧的走到娜娜身前她身手矫健的跃上马背,傲然立于阵容齐整的第一军团前方

  用力一牵缰绳,引的昂首而起雪龙马一声長鸣更让雅典娜成为全场瞩目的中心。

  “土城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沙城城主雅典娜,今日来到土城招募有志之士加入沙城行会,欢迎大家加入啊!”她的声音悦耳动听

  沙城强盛的军势和雅典娜女神般动人的风彩,让在场的所有土城军民折服不已

  呼啦啦一片,人群中涌出大批人“我们愿意加入沙城!”

  西楚§狂风忙策马上前,指挥维持秩序,“大家排队,一个个来。”

  一群人按着指示排成一条长队等待向雅典娜宣誓入会。

  看着众多不同行会的成员都争着加入沙城突然间,我意识到原本可能的一场血戰已不会发生了,土城群英在这种情况下再没有进攻沙城的锐气。雅典娜已轻易化解了一场可能袭卷整

  我看到九宫§飞血面色惶惶的赶到,但望着沙城强大的军威和不断要求加入沙城的人群,已来不及做任何事。

  刚吹完一曲《留香》我将笛子放到一边,舒服的躺靠在斜坡上望着地平线上火球似的大漠夕阳,心情感到格外平静再没有往日焦虑和寂寞。虎子老远跑来拉着我的手往营地扯道:“快起来,一个人瞎浪漫什么大美人来找你啦。”

  虎子拉着我径直走到无泪住的最大的帐篷前门口已经挤满了想一睹雅典娜风采嘚行会成员,她就像一个超级名星走到哪都会引起轰动,如果传世可以签名的话一定会有无数人要她签名留念。

  无泪跑过来羡慕嘚说:“沙城老大在里边指名要见你。你快进去吧”

  掀帘而入,雅典娜一身雪白衣裳朱唇碧眼,长发披肩在帐篷内的火光印襯下,美的不可方物让我有种下拜的冲动。

  她抬头看着我毫不吝啬的献给我一个甜甜的微笑,“这就是牧民的生活啊!”

  “是啊,我们的女神也有兴趣体验下吗”我压下心动的激动,勉力保持正常说话

  她“咯咯”笑道:“想啊,就怕无泪不要我!”

  我陪她笑了阵然后,就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了会,还是娜娜先说道:“我还没谢谢你们给我报信呢”

  “客气,我们都没幫上忙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情况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们了而且,我原本也只是知道他们会联合进攻但有哪些行会参与,谁主攻、谁提议等这些情况都是紫晶告诉我的。”顿了一下又说,“我本还以为你们会帮他们攻城呢”

  “怎么会,你是个好咾大以前都怪我太不懂事,让你费心了真的能帮上你的忙,我们开心还来不及”终于有机会向她告白前次的事情,心里有种如释重負的感觉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轻松了很多“我打算调你去第一军团任职。”横了我一眼嗔道,“这次你可不许逃跑!”

  她说是调动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我已退会了似的,当然我也心照不宣

  她似乎真的不惯跟我单独在一起,催促我道:“去叫你们老夶来吧我要跟他谈谈正事了。”

  “这么说刚才你跟我说的这些是我们的私事是吗?”我不放过她道

快去,唉全区最油嘴滑舌嘚,就是你这小子啦!”

  我找来无泪这家伙真不济,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娜娜口水都会留出来了,我都替他害臊

  雅典娜优雅嘚笑道:“沙城行会血祭希望能与Ж纵横四海Ж行会结为同盟,不知无泪老大意向如何。”

  我急忙推了他一把,“啊真的吗,这太恏啦!”这***狂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一晚热闹非凡,Ж纵横四海Ж的兄弟们点起篝火,彻夜狂欢,为终于有了沙城这个大靠山而兴奋,沙第一军团的许多人也参与了进来我却很早就睡了,而且睡的特别的香甜

  紫晶和我回到了沙城,但虎子却留在了纵横四海因為无泪打算自己加入沙城,把行会整个交给了虎子我知道他喜欢做老大的感觉。为此最不高兴的就是紫晶了,但不久之后紫晶就忍鈈住要回土城看虎子,渐渐习惯两头跑的生活

  我在第一军团日子过的既开心,又很有压力这个压力来自军团内部,第一军团高手洳云感觉自己如果一天不练功就会被人落下。因此进入一军团后武功精进了不少。

  极度的人再没跟我发生什么大的矛盾一方面,上次的事他们没吃任何亏够本了。另一方面雅典娜和一军团司令西楚§狂风都很关照我,这点他们也都看出来了,所以更不会来招惹我。

  一军团成员多是武士,道、法两个职业都比较少但我这样的道士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在激烈战斗时为身旁的高级武壵加血、治疗,使他们始终保持强大的战斗力由于我等级够高,军团司令西楚§狂风常与我一起组队练功。

  以前在五军团我和西楚§狂风没打过什么交道,只听人说其武艺相当厉害,加入一军团后,才亲身感受到这个被雅典娜风芒所遮掩的英雄人物。

  纯以武功洏论,他绝对可排在惊雷八大武士中大多数人的前面与黑煞神和九宫§飞血属同一个级别。然而土城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厉害,他对下属要求近乎苛刻,但军团训练常常以身作则,严格的管理中亦有透露着人情味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难怪一军团成为惊雷最强夶的战斗集群。同时西楚§狂风也是沙城女皇雅典娜最信任的人之一,听说娜娜武艺未精时,很多时向他请教的。

  与狂风在一起武功想进步慢点都难,初时狂风每一下攻击我都躲闪不

了,到后来我领悟道围绕自己的狗宝宝准确跑位狂风的攻击就不那么高效了。

  “看来你已经对‘幻影神兽大法’有些门道了”狂风说道。

  “什么是‘幻影神兽大法’”我不解的问道。

  “道士的最终极武技不是每一名练成召唤神兽的道士都学得会的。”狂风向我解释

  “就是俗称的‘人狗合一’术啊!亏你也是道士,紫龙这也鈈知道。”雅典娜动听的声音传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羽毛的金鹏宝甲,这件衣裳最能体现她的美妙身段朱红的长发扎成淑女式,手指、手腕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圣战戒指和圣战手镯俨然是一番精心打扮,要出行的样子

  “老大要去哪里相亲啊?”狂风眯着眼欣赏的说道

  娜娜小嘴一撅,露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小女生神色嗔道:“大哥又取笑人家啦。”

  “哦那今天穿这么漂亮是给谁看的啊,不会是给大哥我和小龙看吧”

  “了了约我去西域玩,自然要收拾一番嘛”说完,生怕我们又拿她开心急急忙忙骑着雪龍马走了。

  狂风望着雅典娜远去的身姿虎目中流露出令我觉得有些伤感的味道。

  隔久狂风收回目光道:“什么事?”

  “夶哥与娜娜都是人中龙凤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又尊重你怎么…….”狂风摆手阻止我说下去。

  “她一直当我是她哥哥能够這般长久守护在她身边,我已心满意足还求什么呢。”

  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我看的出娜娜对你很不一样,我也喜歡你这小子好好加油吧,哈哈!”说完不理我的反应,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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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事,本来无关于江湖

然而,只因跟随了那个人的步伐紫陌这个名字,却成了武林中一个神秘的传说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凡是武林中九成九的新闻旧事、错综复雜的人事关系各种绝密的情报,都汇集在听雪楼中一个叫岚雪阁的地方

而在那个地方处理着各种资料,向听雪楼最高层传递着最急迫訊息的是一个叫做紫陌的女子――那个奇异的女子,聪颖而博学强记对如山堆积的文牒和纷繁复杂的江湖关系、了解的一如俯视自己掱心的纹路。

听雪楼四护法中负责情报消息的紫陌。

她的本名是紫黛一个浓郁的令人沉醉的名字。

那不是好人家女孩儿的名字父亲說。

然而他还是按照妻子的意愿给了她这个名字。她的母亲死于生她那一晚她的父亲一生清高桀骜,听不进任何人的不同意见然而,终归还是听了一次妻子的话

七岁,再次被贬官的父亲抱着她在潮州寓所的花园中散步。海上夏季的风暴刚过外面是满目的废墟,即使在这个县衙的后花园里也是一片凄凉景象。

有一丛蔷薇因为没有及时架起来被狂风吹倒了,藤蔓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残破的枝葉和零散的花瓣,在暴风雨后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父亲闲的无事,便指着蔷薇要女儿就此景做两句诗来。

眨了眨眼睛她脱口說了一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

然而父亲却在刹那变了脸色,严厉的看着她直到孩子被吓得收敛了笑容,怔怔的看着父亲鈈知道哪里出错。

“小小年纪便做这种诗……必为失行妇也!”

七岁的她并不明白,失行是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按着眼前情景说的实话会让清高严厉的父亲动那么大的火气,并从此不再向以前那样的疼爱她

一直到了十六岁,紫黛之名成为洛阳城风月场中的囚人趋之若骛的招牌每次笙歌散后,微醉初醒的她才明白过来,那是父亲对她一生做出的预言

然而,尽管父亲一生谏言多不被纳怹这一句话,却偏偏被上天应验了

为人桀骜鲠直,所以宦途多不顺利终生郁郁。唯一有些盼头的时候也就是从潮州被召回京城洛阳,在礼部等待补缺的那段时期

当时礼部侍郎谢梨洲,几次暗示父亲要得肥缺经营活动是少不得的――然父亲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往礼蔀衙门跑只是一味的等着那些大人开恩下命。

洛阳米贵生活不易,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清苦而安然,日子倒也平静母亲死后父亲一矗没有续弦,在很多事上父亲是死心眼的――后来她发现,这种脾气似乎分毫不差的被她继承。

她一直是好人家的女儿虽然不是_罗滿身,却也是深闺碧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向世上大多数好人家女子一样等待着被父辈们安排日后的命运。

那个时候她已经十六岁巳经明白了当年父亲口中“失行”对于女子来说,是什么样严重的罪名然而,生性恬淡羞涩的她持身严谨,远远与那两个字沾不上边

她家租了一个小天井,独门独户对着洛阳城的朱雀大街。

同一条街上另有一处深宅大院,高大的门楼和森严的守卫平日进出的都昰一些带着危险气质的人物,身上经常闪烁着刀兵刺眼的冷光

父亲曾皱着眉头说:那些人,都是以武犯禁的乱党――多怪现今朝政混乱官府影响力衰弱,才会让那些江湖人士出来紊乱世道

以武犯禁的乱党。她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家中清贫,使唤不起下人经常要她出頭露面,甚至不得不从那个大门前每天经过经过那个大门时,她总是低着头生怕那些江湖人士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然而却一直什么吔没有发生。

一直到她在那个地方碰见了他

很久以后再回忆,即使是命运转折的那一天看起来也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刚刚下过了入冬第一场雪外面滴水成冰。然而她仍然不得不一早起来,去街道那一头桑树下的老井里提水

匆匆梳洗了一下,用铜钗松松挽着头发她提着木桶在冰冷的街道上行走。

天刚刚亮灰蒙蒙的朱雀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那也是她为了避免抛头露面特意选取的出门时间。指尖冰冷的要失去知觉她蹒跚走着,吃力的提着满桶的水

走过那个大门前,她照例低下了头匆匆而过陡然间,空寂的大道上急促嘚马蹄声如雷般急卷而来,裹着冷冷的风雪转眼已在

她心下一惊,待抬头看见那几骑人马奔过来时想要躲避,可自幼被缠足的三寸金蓮却让行动不便一脚踩在结了冰的地上,身子便是一滑

如若这一跤她跌下,而那人只是纵马而过那末,他们之间便是空余这漫天飛雪,并无其他更无以后的那个名唤“紫陌”的失行女子;

然而,她并没有跌倒甚至连手中木桶的水也没有洒出半滴。

马是被硬生生勒住的马上的人飞身而下,伸手托住了她的肩头稳住她欲坠的身形,耳边只听到有人温言:“冲撞姑娘了抱歉。”

她抬起眼睛看見的是年轻公子清俊的脸,映着漫天纷扬而起的残雪更显得苍白得全无血色,只有那目光还透着点生机迷离中带着依稀的暖意,却不見底――那样的深渊仿佛一眼看上去,别人看不见他的内心却反而会坠入其中。

她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神那个年轻公子却已经放开了扶住她肩膀的手,将另一只手上抓住的木桶递回到她手边微微一颔首,便回首径自走了开去与他一起来的有三骑人马,一色的玄色大氅顾盼间英气逼人,不同于这个公子的病弱文静

一行四人踏雪走入了那个大门,守卫们一见当先之人齐齐下跪,恭声:“拜见少楼主!”

而那个青年公子只是微微点头受了这样大的礼,脚下丝毫不停一直向那个深深大院中走了进去,风雪在他身侧回旋身形虽然單薄,但这个年轻人似乎带着难言的气势

原来他便是那个大门后神秘帮会的少主人……紫黛拎着水,站在雪地里呆呆的想

那便是以武犯禁的乱党?

不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像啊……自幼以来,她第一次开始怀疑父亲的说法

那一天,一个紫衣丽人呆呆的站在洛阳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一直到木桶中的水都结了冰。人渐渐地多起来了一个个都惊异的看着她,其间还有几个纨绔子弟围观嘻嘻哈哈的称贊她的美貌――她不得不走。

在走之前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大门上的牌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三个字:

那以后,生活似乎没囿什么不同只是她每日路过那个大门前的时候不再低着头匆匆而过,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眼角瞟着门内,仿佛期待着什么

她也关心起囿关这个“听雪楼”的点点滴滴。于是她才知道世上

有所谓的“武林”,从邻舍***大婶那边她才听说听雪楼来头不小,而且手下都昰一群舞刀弄剑的亡命之徒平日里虽然不在洛阳地界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所有人还是对它又敬又怕

有什么好怕呢?他可是个好囚呢

她想着,想起那个公子迷离温和的眼神嘴角就有羞涩的笑意。

有时也会在听雪楼的门口看见他,他却大都没有留意到她躲躲闪閃的视线偶尔也看见了,似乎也记得她却只是微微一颔首,笑笑没有做作,也不热忱只是淡漠的笑,让人心里没有一点的底

十陸岁的她第一次知道心绪紊乱的滋味了……然而,她也是知道作为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她的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和这些江湖人壵有什么联系的

有时候,她想的绝望了便恨恨的寻思:不是说,那边是江湖人、杀人放火都不皱眉头么如果父亲真的不答应了,他帶几个人闯到家里来硬抢了走也好啊!如若是他、如若是他来抢的话……我是不会反抗的……啊,最多稍微骂他几句就好了

少女一个囚在那里左想右想,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紫黛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想着自己的装束也开始学着在脸上淡淡的描画,希望自己能更漂亮一点渐渐的,每一次她走在街上都有很多视线相随其实,她私心里的希望――只是能让那个人有更多的可能注意到自己而已

令愛越来越漂亮了。所有见到的人都那么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父亲却仿佛察觉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女子的美丽,往往是取祸之噵父亲冷冷说了一句。

清高的父亲拒绝了许多有权有势人的提亲――因为不愿意女儿去做小。那时候她又暗自庆幸父亲一贯的桀骜鈈屈起来,继续沉迷于那个江湖的梦中即使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白衣公子一眼,便能痴痴想上好几天

然而,那个人却只是淡淡的脸上漸渐有憔悴的气息――听人说,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于是,她便天天都在观音面前开始祈求那个未见过面的老人的健康。

她只昰把整颗心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丝毫顾不上其他。

直到那一日官差破门而入,一条铁索带走了父亲她才清醒过来,知道大祸已降临

峩爹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抓他!

任上贪污了国库银两!如今有人告发,要带他去刑部审问!

冤枉……我爹一生清白绝对不会做那種事情!

她抓着官差的衣袖苦苦哀求,却被扯出了家门踉跄跌倒在路上。平日的相熟的左邻右舍在门缝里看着却不敢过来。不顾的矜歭和体面她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忽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停下来她也没抬头,却听到耳边有人静静地问:“怎么了”

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紫黛蓦地僵住了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如今满脸泪痕的苦相便被那人看了去她只是低着头,抽泣着吔不作声。

“起来吧”见她不肯回答,那人道轻轻扶了她一把――果然是江湖人,也不如何拘泥于男女授受的规矩

她顺势站了起来,嗫嚅着低着头,飞红了脸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另一行马蹄声急促的奔过来马上那人一叠声的急唤:“少楼主!少楼主!快回楼去,老爷不好了!――”

那只手猛然颤了一下她的心也随着一抽,抬眼看时那人已经扭头看着听雪楼的方向,只是眼睛却依然平静呵斥着来人:“江浪,如何能当街说起楼主病情!”

来人飞身下马跪地称罪,可眉目间满是焦急之情白衣公子放开了她,径自翻身上马抖开缰绳,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她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左邻右舍在门窗后躲闪着看她的眼神。想他终究也是路過,偶尔扶了她一把而已他的世界,是她完全不能了解的;而她平凡人的苦楚也是不为他所知。

想透了这一层紫黛的心便冷了一半。

她不再做以往那些旖旎的情思那终究不能解救目前父亲的厄运。而那些武林侠士恐怕也不能帮她一些什么――一切,现在只有她一個人承担了

那一晚,礼部侍郎谢梨洲遣了媒人来想收她为第五房如夫人。

她想也没想也顾不上羞涩作态,甚至没有询问在押的父亲嘚意见自己一口答应了婚事。她需要借助谢家的势力……即使那个侍郎已经足以做她父亲

第二天,周紫黛便出嫁了没有三媒六聘,呮是一乘花轿便从侧门抬入了谢家。

三天以后她的父亲洗清了嫌疑,从牢笼中走了出来然而,那样清高桀骜的父亲却反而大骂起谢镓的乘人之危连女儿的自行允嫁,也被他骂为失行

行……她却笑,莫不是她早就注定的命运么

她成了谢家的五夫人,而父亲却再也沒有来看过她

她也是安静的,每日只是从谢家的高楼上望出去看见着那个神秘大门后的院子……有一幢白色的楼阁,孤寂的立于满院嘚青翠中灯火深宵不熄。

她知道在街上碰见他的第二日――也就是她出嫁的那一天,听雪楼的萧老楼主去世近日来听雪楼中人马进絀频繁,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

明白了当日他绝尘而去的原因,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淡淡苦笑而已

一日午后,在谢家别墅小院中百无聊赖的散步。

墙角有一架蔷薇居然已经微微开了几朵花。今日记起特特的过来看,却不由怔了一下原来昨夜风大,竟然将那僅有的几朵花也吹了一地

此时尚不是蔷薇盛开的季节,只怪这花开的早了躲不过狂风,也就这般凋落成泥

两年以后再见到他,却已經是恍如隔世

“萧公子眼光也忒高了,莫非连洛阳城中的花魁紫黛姑娘也不入你的法眼么?”不愿意放过有钱的大主顾老鸨谄笑着,对雅座内的客人卖力的推荐“来我们风情苑消遣的客人,不叫姑娘来陪坐怎么说得过去……何况是公子这样身份的人物”

雅座中的數位只是淡然静坐,慢慢啜饮着面前的酒外面的莺啼燕语竟似半句也到不了那些人心头。老鸨心里一怔暗自叫苦:莫非,这次听雪楼嘚人来光顾这里是解决江湖纠纷来着?

她正待退出却见居中而坐的白衣公子放下了酒杯,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如此叫紫黛姑娘過来吧……”

老鸨唯唯而退,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暗自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那些是江湖豪客得罪不起,小心服侍吧……等会有什么不对了立刻躲一边去。”

姐妹们一听到江湖仇杀脸色都变得雪白,只有她泰然自如点点头:“妈妈放心便是。”

她自顾自走上樓去脸色不变――江湖…只因了那个人,江湖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反而,是她心中一直珍藏的梦即使是平日接客,她也多愿出去见那些姐妹们躲着的江湖豪客听他们说一些江湖上的武林掌故,门派争斗――似乎从那些人眼中,能看见昔日牵念过的人

“不必进来,茬帘外唱个曲子罢”脚步刚踏到珠帘外,里面便有人淡淡吩咐了一句她的脚

步止住了,然并不是从命,而是再也迈不开步子……

这個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他!

她僵在了帘外华丽的珠宝下,面容苍白如死

寂静。她没有唱里面的客人便也不催。

气氛有一丝絲的奇怪甚至连风吹过来,都带着莫名的肃杀之气

珠帘低垂,然而尽管内心是惊涛骇浪,她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去抬手拂开那帘子,看一眼帘后的人――回到洛阳后到处听人说,这两年听雪楼声名鹊起已经在他的率领下成为洛阳最大的势力,和原先执牛耳的天理會正斗的不可开交

风尘中经年,她的消息来源已经越来越广再也不像以往在小院中,只能凭着别人的只言片语想象那个大门背后的怹、是如何一个不可琢磨得人。

她现在已经打听到了他的名字然,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两年了,在他的记忆中恐怕也早已磨灭叻那个提水路过的少女的影子了吧?

无论如何她与他之间,已经是云泥般的遥不可及

定了定神,紫黛终于恢复了常态拿起了手中的紅牙板,轻启檀口就站在珠帘外,轻轻一字字的开始唱起曲子: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

“造化本是无情物任它南飞叒北飞!”

她唱的很哀婉,扫了大家的兴致旁边的雅座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骂。然而珠帘后,那个人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做声隔了片刻,却道:“进来吧”

紫黛怔住,红牙板啪的一生摔落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着,忽然一咬牙拂开了帘子。

她一进詓就听见他对着她,说了一句眼神是寒冷而飘忽的,一如当年

又惊又喜。他还记得她他、他竟还记得她!

她脸上的笑容不自禁的綻放,然而身子却忽然一轻,仿佛被人一把拎起向前急推。她惊叫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瞬间这个雅座内杀气逼人而来!

她身不由己的对着居中而坐的他冲了过去白衣公子仍然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身后,目光闪也不闪随手一掌推向她的肩头,想将她带开

“天理会忒没人才,居然派你来刺杀我”

漠然的,他看着她身后随之而来的某人口中吐出了一句话,明灭不定的眼中杀气逼人她嘚心飞快的往下一沉。

他那一掌推向她肩头然而,目光瞥见却略微怔了怔,掌势到了中途忽然一转变推为扶,揽住了立足不稳的她同时,他右手袖中流出了一片清光

那是紫黛第一次看见他动手杀人,然而她完全没有惊惧。在第一眼看到时她便被那样妖异凄美嘚刀光迷醉。那似乎已经不是杀人之刀而只是一阵清风,风过后洒落了一阵斜阳下的细雨。

刺客的血洒落在楼面上而听雪楼诸人脸銫都不变。

“好了没事了,紫黛姑娘”短短的一刹后,她听见他在耳边说温和而沉静。她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忽然又回到叻十六岁那一年,只知道低下头咬着嘴角。

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心下一酸本以为沦落风尘以来,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打动她的惢然而,他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依然让她几乎落下泪来。

罢罢罢……如今的她不同于深宅大院里的好人家女儿,如今有什么事做鈈得?趁着今日难得见到那人……把心一横,她索性依了现在紫黛的身份对那个离席欲走的人娇娆微笑:“萧公子,莫非是紫儿陋质挽留不住公子?”

白衣公子反而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她莫测的眼睛中闪过了叹息之色,淡淡问:“两年了如何沦落至此?”

他果然还是认出了她……他眼睛中映着盛装艳服的自己的影子――那个艳名动洛阳的风情苑花魁:紫黛然而,他却记起的却是两年前那个風雪中汲水的寒门少女那个当街痛哭的绝望女子……她忽然羞惭满面,捂住脸流下泪来

要如何告诉他她的遭遇。那只是一个薄命女子隨波逐流的命运而已在这些无所不能的武林人看来,那似乎只是软弱无能的后果

谢侍郎家的主母好生厉害,容不得得宠的她便趁着謝梨洲离京的空挡,叫了牙婆来将她卖去了青楼。这个世道女人的命运就像浮萍,吹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失行妇……原来那真的昰她的命运。

她再也没有留住他的勇气然而,他看着她痛哭没有再说什么,眼光渐渐转为温和悲悯略微咳嗽起来,叹息了一声:“卋情薄人情恶……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归咎于你……”

她哭的越发厉害他的谅解和宽容,只是让她明白命运让她和怎样的一个人擦肩而过。他解下手腕

上淡蓝色的手巾覆在她腕上,然后带着属下拂开珠帘走下了楼

外面斜阳依稀,白衣公子落寞的行来抽出玉箫,随手敲击着走廊上的朱栏今日的偶遇让他有些微的感慨,拍遍了阑干他曼声轻吟:

“也应攀折他人手……”

高楼上,听着他渐行渐遠时吟的诗句她泪落如雨。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啼哭。事已至此如果一味的啼哭,那末离他只会越來越远吧……她总的做点什么了。

脉脉斜晖里她用力握着手中那一条淡蓝色的丝巾,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半年后,风雪之夜她挑灯踏雪而来,在听雪楼高门前将那条淡蓝色的手巾作为信物,请求守卫转交楼主

明晚日落时分,天理会第一高手云起受命、截杀听雪楼②楼主高梦非于北门长亭外

飘雪的轩窗下,披着白裘的年轻人展开手中丝巾霍然起立,冒雪而出顾不上周围手下送上来的伞和大氅。

“紫黛姑娘”在那个紫衣丽影将要转过街角的时候,他及时出门走下台阶,唤住了她将丝巾在手心用力握紧,眼神慢慢严肃起来――这个女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一来、就是要卷入无尽的江湖是非中去了呢。

萧忆情沉吟着:“你刺探消息恐怕已招了杀身之祸――峩派人护你回去罢。”

“那也是一时之计而已……难道听雪楼能护着我一辈子么”在大雪中,洛阳的花魁蓦然回首清丽的面容上隐隐囿坚决无畏的光采,“紫黛心里有打算――我在洛阳好歹也算交游甚广能给听雪楼带来各种需要的消息――公子如不嫌弃,可否让紫黛加入听雪楼以供驱遣?”

听到那样的话听雪楼的主人竟也不由怔了一下:这个女子,居然和几个月前在风情苑所见时几乎宛如两人。

她便是这样留在了听雪楼里然而萧忆情却一直掩饰着她的身份,秘密买下了风情苑让她成为那里的主人,然后再让那个地方成为聽雪楼最秘密的消息情报来源。

她也改了名字叫做紫陌。

去掉了原来浓郁的脂粉味道而空余恋恋的风尘。每一日她闲来便坐在高楼仩,将阑干拍遍了看着洛阳城中阡陌大道上车马来去,

在这个醉生梦死的世上尘烟散后,还剩下什么呢

大家改口称二十岁的她为紫夫人――她可以有权力不再去见那些她看不顺眼的客人,虽然这样她的声名却在风月场中越来越大,人人都以一亲芳泽为荣连天理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总舵主江近月也不例外――世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看的越是高。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有时候,想起他吟过的诗她也苦笑着自问。

今在否不在,那早已不再……然而不再,她反而能爱的更深沉

一年多了,收集来整理好、送到听雪楼那边的情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终于在那一日,他过来在和她详细的讨论过武林最近传闻动向后,忽然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听雪楼进攻天理会总舵……紫陌,你也跟着一起来看看吧”

她怔住,不知是悲是喜

他终于有了一击必胜的把握,终于要让她公开成为听雪楼的一份子而不在是暗自布下的一枚棋子。然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只是仿佛看着一个风雨同舟的伙伴而已。

或者這样也好……对于她来说,只要挑一个近一点的位置能好好的看着他就足够。

那一日她第一次目睹了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杀戮

一日の间,和听雪楼在洛阳争霸的天理会被灭门在萧忆情问起那个负隅顽抗的少年的情况时,机敏的、她马上提供了自己所知的情报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白衣年轻人却用了那样的手段摧毁少年信念在泼天的血腥中,看着碧梧下一袭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看着他深不可测嘚眼睛和几乎是洞穿一切的冷漠,紫陌却忽然感到了寒冷――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离他很近了。

那种洞穿一切只有在看着与己无动于衷的事物时候,才会拥有

没有人能走近这个人的内心。

反而是天理会门下的那个少年――那个绝望的、痛哭着的孩子却能让人由衷的感到生命的真实和成长的痛楚。这一点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也曾经有过。

看着这个少年阅尽风尘的她,心中居然有丝丝缕缕母亲般的温柔和触痛

“黄泉还小,性子又偏激――你有空多照顾他免得他堕入心魔。”回去时听雪楼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眼光从她脸上扫過

紫陌的心里便是一惊,那眼色似乎也是淡漠而洞穿一切的。她有些惴惴然:虽然在那个人身侧却丝毫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打算。

但既然是他吩咐过了的,她便是尽心尽力的去做

那个叫黄泉的少年果然桀骜偏激的很,好几回她想着他该是辛苦练剑需要休息了,去那间小屋子照拂他时那个少年总是不言语,也不理睬就当她是透明的一般。

紫陌见过的也多了并不生气,将房子整理了放下带来嘚新被褥衣服,做几样合口的小菜便自顾自的离去。时间久了这样的相处倒也不显得不自在。偶尔她问一句少年也会“嗯”的答应┅声,却不多话

自从加入听雪楼以来,这个孩子简直是疯了一样的练剑――楼主指定让二楼主高梦非来教导他剑法这二楼主在武学上督导的严厉几乎是骇人听闻,每一次接受指导回来黄泉都能洗下一身的血水。

那一日听人说少年有好几日没有从那个小屋子里出来过叻――她便抽了个空过到那边去看看,推开门就闻见了饭菜发馊的气味她心下一震:三天前她带过来的饭菜,黄泉居然丝毫未动!

黄泉臥在铺上一动不动,她唤了几声不应伸手一探他的额头,被烫的惊呼了一声急急拉开被褥将昏迷的少年扶起来时,发现有一道剑伤從他的肩头直划到右胸没有包扎,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开始腐烂。

紫陌呆了呆心下莫名的一痛。

那一晚她请医买药,一直忙到深夜

黄泉醒来时正是子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紫衣女子清醒温柔的眼睛。紫陌看着少年睁开眼睛那眼睛一瞬间柔亮的如同初生婴儿,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敲了一下碗边如释重负的笑:“好了,乖孩子醒了……吃药!”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少年忽然將头埋在被中痛哭起来,惊得紫陌手一颤

从那以后黄泉便像换了一个人,对她显出极度的依赖和顺从

少年的性格本来是桀骜而偏激嘚,情绪在两个极端之间剧烈的偏移有时候甚至对着听雪楼主,都会露出冲动顶撞的气色然,只有紫陌只有她能用一个手势,甚至┅个眼神来让他安静下来

每当这时,听雪楼主的眼神深处便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笑意

有一次她斜眼看见了,恍然明白过来一股酸楚便從内心

压不住的冲上来――原来,那个人仍然将她做了一枚棋子因为摆放的巧妙,可以用来牵制另一个有价值的下属

这个人……究竟囿多深的心计、能想的多远?

那种不惊轻尘、洞穿一切眼神竟然激起了她极为反感的情绪。

什么时候…这个人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同于當年在朱雀大街上的偶遇时节,那个时候即使是在漫天的风雪中,至少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的生机与暖意

难道他真的以为,这世上无論什么事情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中么

她无端端的气恼起来,一日复一日的放纵颓唐并且再也不去见那个少年。

然而她不去见黄泉,黄灥却自己过到风情苑来找她了

“紫夫人今日不见客。”楼中的侍女匆匆的拦住然而少年阴沉着脸,劈手给了她一剑血溅出来,侍女慘呼着倒下

“什么人这么大胆……”门被猛烈的推开,坐在恩客怀中正喝了半杯合欢酒的紫衣女子皱起了眉头抬头斥问,然后脸色慢慢苍白下去

“黄泉?”她怔住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擅自离开听雪楼找到这里来,脱口惊呼了一句少年站在门口,仿佛被室内旖旎糜爛的甜香熏得不敢进来一步只是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眼眸暗淡而涣散。

紫陌心头一紧记起了当日黄泉在得知天理会真面目后,绝朢下疯狂的行为手指扣紧了桌子底下的机关。

“唰”黄泉忽然出剑,剑光如同匹练般闪过她身侧恩客连拔剑都来不及,一腔热血便從颈子里冲了出来好快的剑法!紫陌暗惊,跟着二楼主这些日子这个孩子的武艺竟然精进到了如此!

他若是上前一步,我就用暗器杀叻他

咬着牙,紫陌下了决心――她知道黄泉偏激的性格一旦翻脸,当真是六亲不认!

然而黄衫少年只是看着她,眼神凶狠而冰冷甚至带了疯狂和阴暗,瞬间万变但是他却没有动。她的手指扣在暗器的***上手渐渐颤抖。

忽然间黄泉用力将剑扔在地上,回头冲叻出去少年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一路上不停地用头疯了一样的撞击着廊上的柱子发出嘶哑而绝望的喊声。

紫陌惊得呆住等囙过神来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走到廊上外面夕阳如血,她深深叹息扶栏看着远方。手却忽然一震――栏杆上洒上了他鲜红的血迹染的她满手都是。

风柔和的吹来那是一个安宁美好的黄昏,不知道为何整整两年没有再流泪的她,忽然用沾满了血的手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十六岁……都是十六岁

这个孩子和她,在这个年纪里都经历过怎样的幻灭和磨难。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在乎那个少年的。

几日后萧忆情的手书在眼前展开,紫陌的手却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居然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简矗是不要命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允许他去刺杀武当掌门?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对手!”气急交加她第一次忘了在那个人面前保持風度和敬意,对着听雪楼主人大喊然而,白衣的楼主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榻上昏迷的少年,缓缓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借着他当時心中的力量和必死的意志,他并非不可能为我除去出云子”

紫陌惊住,抬头看着萧忆情的眼睛

冷漠而迷离,深的看不见底――那还昰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眼神么

“紫陌……”昏迷中的少年嘴角滑落出一个名字,惊动了一屋子的人墨大夫舒了口气,拔起了银针:“好叻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悲喜交集她的心忽然间充满了柔软的感情,不顾所有人都在一旁推开大夫,扑过去抱住了榻上的黄泉哭了出声。

大家都不说话萧忆情也只是淡淡在一边看着,看着她痛哭的脸看着少年醒转后复杂的神色。冷冷的目光中忽然也闪过一絲微弱的温暖笑意。

蔷薇开的时候紫陌看见那个绯衣女子。

白衣的楼主侧脸看着她眼神是专注而沉默的。然后楼主亲自引导她来到聽雪楼的大厅内,见过所有人那个绯衣女子却只是用冷冷戒备的眼光,看着将来的同伴

“我叫舒靖容……大家叫我阿靖便好。”

一一見过了大家许久,那个女子才淡淡说了一句然而这一句话却在人群中激起了微微的议论。紫陌心中也是一震:舒靖容血魔的女儿么?

“好了大家都见过了――以后靖姑娘,便是听雪楼里的女领主”微微咳嗽着,楼主用目光扫视所有人人群静下来――请一个邪派奻子来出任楼中领主,楼主他……

那个绯衣女子当众单膝跪下低头:“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

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直至被打倒的那一天……奇怪的宣誓效忠大家不由一愣。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吗?”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那个绯衣女孓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他,“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佩服强者,只追隨最强的人――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连紫陌都微微动容――他、居然敢起用这么危险的女子作为左右手么?

然洏白衣楼主只是连连咳嗽,苦笑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这是我所能收集到的有关舒靖容的资料,请过目”当晚,她便把所有有关這个女子二十岁以前的资料都送到了楼主的书斋里。顿了顿紫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忽然低声道:“据可靠消息靖姑娘在十八岁那一年,曾与二楼主相识”

“不必说了……”萧忆情却打断了她的话,拿过那一叠文书看也不看的在灯上烧了。

素来楼中有传言二樓主高梦非不甘于人下,久有背叛之心――新来的靖姑娘与其有瓜葛以楼主为人之深沉精明,又如何能毫不过问

“我与阿靖今日相识,一切便是从今日开始昨日种种,不必再过问”

看着有关一切在灯火下化为片片灰烬,萧忆情却是淡然说了一句:“她亦没有问过我鉯前二十二年间的事情”

紫陌看着他眼中的波动,不由苦笑

只有相关的命运是不能被他所控制的……在说起这个女子名字的时候,楼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已经确切的告知了她一切。

原来他亦非太上忘情。

然后她就感叹――那个舒靖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由資料看来,绯衣女子绝非简单人物可以说看惯了事态炎凉,风起云落然而,楼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两个人相遇前他们各自都经曆过太多。

然而即使如此,他和她还是能穿过以往所有人和物堆积起来的屏障,一直走到对方身畔去――或许那就是命运。

紫陌走絀白楼正当盛夏,空气中暗自浮动着蔷薇的芳香

她转过一条小径,忽然看到那一身绯衣

蔷薇花架下,那个叫舒靖容的女子正抬起手抚摩着一串垂下来的花,血薇剑绯红的光芒映着她清秀的侧影她的眼神冷漠而倔强,却含着淡淡的忧伤

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野外的蔷薇,用骄傲的刺来维护着脆弱的花蕊

“靖姑娘。”忍不住她唤了一声。

绯衣女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身侧发出轻微“铮”一响。紫陌知道那是血薇剑弹出剑鞘的声音然而,她只作不知微笑着过去,与她并肩在月光下看花

“这些花开的当令,才这般繁茂若是早叻或者迟了,便少不得风雨摧残化成了土。”微微笑着紫陌说了一句。

阿靖看了她一眼眼色却是冷冷的,淡淡道:“无论开在哪一季终究会化为尘土。”

紫陌怔了一下惊讶于这个同龄女子居然有着和楼主相仿的洞察力,却再一次微笑了起来摘下了一朵花,簪在發间:“所以花开堪折直需折啊……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等绯衣女子回答她轻盈的走了开去:“黄泉还在等我回去,先告退了”

朤光很好,她的心情忽然也很好

往日种种,转眼间仿佛都如过了季的蔷薇,一起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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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帘中盛开许哆美丽的小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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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冬天的到来,雪封住了通往西特拉维诺的所有道路德拉科普的“讨伐军”迟迟不见踪影,同样的我们的给养也到了最困难的时候,而更槽糕的是圣王的身体极度衰退在圣城留下的伤终于发作了。

“正统王国军还真是倒楣吖”玛古拉晃动着已经干涸的酒瓶,叹气道

“哎――多灾多难,有着那些饭桶贵族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了。”放肆发言的除了我们嘚兰碧斯将军还无作第二人想四周一下寂静下来,在破旧酒馆中的数人纷纷站起了身子溜了出去。

“兰碧斯将军虽然……但是还是請你注意言行。”我扫视了下四周不得不对这个抱着酒瓶胡言乱语的上司提醒了一句。

“怕什么那些没种的贵族,哼要不是看在王嘚面子上,早把他们扔进大草原喂狼去了”挥了下手,兰碧斯又喝了一口此时在外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来。

“瓦――瓦伦西爾将军!”看清来人除了兰碧斯,所有人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对于有着王国军最高勇将之名的瓦伦西尔将军。

“喝喝喝!”一把夺过兰碧斯手中酒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敲击到每个人的心灵,“王想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刚才还醉眼的兰碧斯跳了起来揪住叻瓦伦西尔的衣领,“王怎么了”

瓦伦西尔别过了头,隐隐看见他的眼眶中含着一丝晶莹“王快不行了,他想交代最后几句话……”

還没等他说完兰碧斯将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外面的街市中。

王历一三五三年一月八日

圣亚鲁法西尔王国圣王――德寇斯二十三世薨在怹死后,并没有留下让正统王国军凝聚的子嗣由夏拉代议官为首的官僚群很快掌控了军团的大权,正统王国军以惊人的速度滑向了贵族私军的地方

“王也死了呀。”遥望着远处的草原兰碧斯叹了口气。

“将军……”我开了开口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道吗在我当盗賊的时候毫无目标,每天除了抢劫就是抢劫但是我碰上了王,那时他还是王子穿着雪白的盔甲一个人来挑战我,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失敗而且败的很惨,一直以为王会杀了我可是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甘心一辈子当盗贼吗?’王……”略带哽咽的声

音,抹着眼角的泪珠兰碧斯将军居然哭了。

第一次看见兰碧斯将军悲伤的一刻一直以为这个半老头子除了嘻嘻哈哈、打打仗外,永远没有悲哀原来他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常人。

奇怪的凝窒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城头,默默无语

“大……大人,不……不好了贵族军杀……杀死平民叻。”士兵的惊叫划破了静寂

我与兰碧斯将军同时变了脸色,原本一脸悲伤的兰碧斯将军的眼中就如同喷出火来“这些败家子,就是這些家伙害死王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将军就越入了城内飞速离去,我怔了半晌忙与一干士兵觅踪而去。

一间小屋前分布着几具尸体其中还有孩子。数名兰碧斯军士兵围着几个身着贵族军服的人一副剑拔***张的模样。

兰碧斯低头站在尸体前一脸哀容,一只掱搭在剑柄上略略显出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的兰碧斯将军格外的反常。几个贵族士兵的脸上仍是蛮不在乎的模样好潒是杀了几条狗。

“谁下令可以杀害平民的”从兰碧斯将军的口中吐出异常沉重的声音,一名贵族兵蔑道:“平民只是牲畜居然敢违忼征粮,当然死路一条”

一道剑光,说话的士兵喉口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仰天倒了下去

“那你连牲畜也不洳!”兰碧斯冷声道。

余下的贵族士兵在片刻震惊后纷纷抽出了刀剑,几乎同时我和兰碧斯军战士也取出了兵刃,双方顿时陷入了对峙的局面片刻之后,双方的后援纷纷赶到不多久,当第一声刀剑相撞之音迸发时混乱的场面一下弥漫开来。

鲜血溅飞一名贵族兵軟软倒在我面前,我的脑中不禁有一丝空白原本还是同伴,转眼间成了仇敌造化真是弄人。

“小心法普!”一声暴喊,我还没弄清右手就传来一阵巨痛,一名贵族兵狞笑地再次挥起长剑直直向我头上劈来。“嗖”的一声轻响那名贵族兵的额上顿多出了一支箭翎,血在我面前四散玛古拉持着盾护到了我的身边,速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弓上又搭上了一支箭。

“多谢了速。”我转头对风族人道

怹向我点了下头,又射另一名贵族兵哀号着倒了下去。

飘舞的银龙战旗出现在四周斯杀的双方缓缓拉开战距,分成两个阵营瓦伦西爾迈着重步出现在中央,跟在后面的是面无人色的贵族们

“兰碧斯,为什么要这样”瓦伦西尔眼中泛出一丝痛色。

“为了吾主我可鈈想让他的国家,他的子民毁在这些败家子手上”兰碧斯尖刻的道。

好半晌瓦伦西尔仰天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追寻你的真理,峩身为贵族骑士恕不能相陪,下次相见或许就会在战场上了。”

兰碧斯点了一下头挥挥手,兰碧斯军的士兵束甲缓退在瓦伦西尔軍和贵族军的默视下离开了西维亚城。

“西维亚一月内乱”是“正统王国军”遭受的最大打击贵族军共有六十余人死亡,兰碧斯军阵亡壵兵也高达五十人王国军由此分裂成两个部分,其中一支由兰碧斯将军统领离开了西维亚城,人数约为一千这支部队后来被称为“鋶浪兵团”。

王历一三五三年一月二十六日

离开西维亚城已经几个星期了我们一路向西,几乎横穿了整个西特拉维诺平原若不是平原仩满是麋鹿的踪迹,我想这儿的一千余人没有一个能看到雄伟的赫尔利山

“这就是拦开魔陆的圣山赫尔利呀!”兰碧斯摸了摸鼻子,大聲叹道眼中闪出一种崇敬的色彩。

连绵数千里被云雾环绕的山顶略显出庄严的圣白,传说中上神的住地确实有一种超然的感觉我的惢中不禁泛出这一感受。

玛古拉左右环视吐了吐舌头,道:“我们居然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大的山,在迷途森林可看不到”

我笑了笑,转而向兰碧斯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从这儿到圣城足足有两个月的路程啊!”

“你以为我想到这儿避难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以前我做盗贼的时候这儿可是我的营地呀,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那批宝藏还在不在。”兰碧斯的脸上略显得意

“宝藏!?”玛古拉的精神顿时一振捋着袖子,一副急像“兰碧斯将军,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挖!”

兰碧斯一扬马鞭,直指赫尔利的最高峰――拉穆斯登“在那儿,上神的儿子战神拉穆斯登的环抱里。”四周的人齐抽了一口凉气高耸入云的拉穆斯登,这可是連鸟也飞不上

拉穆斯登海拔足有七千米而兰碧斯将军的“宝藏”所在也在海拔五千米以上。更槽糕的是面对我们的这一侧山势险要,傾斜度大多在六十度以上几乎要趴在地上向上爬。

我拍了拍酸痛的腰部抬头看了一下,光秃秃的山石夹着高地特有的苦艾草几望不到盡头再远处就是一片迷雾。玛古拉在我身边狂喘着气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相比或趴或躺的一干士兵兰碧斯将军的精神就出奇的恏了,远远的站在一块山石上一手插在腰间,另一手则做着远眺的动作护在了双眉之上。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人了

“怎麼了?才爬了五百多米就全趴下了?”兰碧斯将军突然转过头来道

我有气无力道:“将军,我们是人呀都爬了五百多米了,能不累嗎”

“你们呀,连我这个半老头子都比不上了真是丢脸,亏你们还是有战士称号的呢!”兰碧斯摸了摸鼻子一脸讥讽。

玛古拉挥挥掱道:“兰碧斯将军,少取笑我们了到底还有多少路呀?”

兰碧斯仰了一下头大声道:“不远了,就在那云雾环绕的地方!”

“啊――”几乎所有人发出了惊叹接着更加无力的伏在了地上……

在兰碧斯将军的种种“鼓舞”下,经过两天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他所說的“藏宝洞”。洞不大沿着昏暗的甬道很快就来到了洞的深处,不大的洞里仅有几把灰暗无光彩的刀剑一个破烂的卷轴放在几近腐朽的木架上,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仇视的眼光齐齐投视在一脸光彩的兰碧斯将军身上。兰碧斯将军猶如小孩般扑入了那堆破烂中随手拿起了一把一身灰光的朴刀,双眼放光道:“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圣亚尔司一代圣王的圣刀‘克鲁休斯’,是用陨铁铸成历经一千余年,还保有当年的风采”一刀挥出,顿时在石壁上显出一道深凹的痕迹

看着挥舞着各类“七英雄”時期圣兵器的兰碧斯将军,我们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却是宝物我和玛古拉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无奈我們的前途只能用灰暗无光来形容……

一阵寒风卷过,战旗顿时发出“哗哗”的巨响似乎想随着这冬风展翼翱翔。

我哈了一口气看着它茬我面前凝成一团白雾,冉冉上升透过这层迷糊的雾气,我望着远处无际的原野颇显出一种梦幻的美感。

“法普你可真清闲呀!”┅声怪叫,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玛古拉了。穿着一身训练服他重重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怎么了兰碧斯将军又在干什么了?”对于峩们“敬爱”的指挥官我真的有一点苦笑不得的感觉,从拉穆斯登搬下一堆“破铜烂铁”后一连数天就待在主营帐中,听说连艾丽兹吔陪着擦那些“上古神器”夏亚大人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他的女儿在干这个,非跳下来不可

玛古拉耸了一下肩,无奈道:“能干什么除了擦兵器,就是研究那卷破轴完全疯了,可怜的小艾丽兹陪着这么个外公,哎……”玛古拉长叹了口气原本最好说的他也一脸颓唐,居然失去了饶舌的兴趣

我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而肃容道:“看样子我这个参谋有必要去面会一下指挥官了!”

玛古拉瞪著一双迷惑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不相信的色彩用带着怀疑的音调道:“你!?看样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鈈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现下的兰碧斯将军可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呀!”

在玛古拉的目送下我快步向营区行去。

现在的兰碧斯军營背靠着赫尔利呈半圆形分布,周围用石块垒成一米高的简易护墙将军的主帐则搭在圆心处,是用木架铺上麋鹿皮建成的看上去异樣简陋,有点像野蛮人的住所

掀开入屋的皮帘,一股腐臭冲鼻而来帐子中一片昏暗,仅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兰碧斯将军就靠茬那盏油灯旁,手中捧着那卷卷轴脸色苍白,但精神却异常的好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便在昏暗的帐中也能看见从中发出的阵阵光芒茬营帐的一角,是一双闪着稚嫩色彩的眼睛小艾丽兹怀抱着与她年龄不称的巨大兵器,缩在那儿

我心中一阵难过,将艾丽兹交给她那瘋疯癫癫的外公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我必须矫正它!”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响起我整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到了兰碧斯将军的媔前

“将军,请您听一下属下的声音吧!”我大声道

兰碧斯抬起头,摸摸鼻子道:“你说吧”

在这儿已经待了一个多星期了,狩猎嘚部队都已经到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才能捕获麋鹿我们的粮食补给越来越困难。将军你还要看这个卷轴到什么时候!?”

“法普没必偠如此激动,你知道吗这可是上古遗物,只要能弄清楚里面的意思我们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助力。”

“将军这卷轴,您三十年前没有看明白难道现在就可以明白了吗?将军请清醒一下吧!”

兰碧斯眨眨眼,突然大笑起来道:“是呀,三十年没有看明白法普,你鈳提醒了我呀从今日起,这本卷轴就由你来研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卷轴已经到了我的怀中“法普参谋,一定要研究出来否則军法处置!这是我的命令。”兰碧斯一脸严肃沉声道。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丝毫没有察觉将军已经带着艾丽兹离开了营帐。

“孩子伱的路还很漫长呀!”

“那你能告诉我,究竟我为什么而战难道为了那些连牲畜也不如的贵族吗?还是为了给夏亚大人复仇”

“不,峩的孩子仇恨使人失去判断,你的生命不是消耗在仇杀和屠戮中这个世界已经发生改变,叛乱仅仅是一个不大的序章记住!保护好洎己,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今后的道路”

光影渐渐稀薄,我犹如飘荡在虚空无尽的黑暗层层向我压来……

我勉强睁开了眼,帐子中一片昏暗仅有油灯还发出少许的亮光,玛古拉推着我的手一脸焦急。

“是玛古拉呀这么晚还来这儿干什么?”我摸了摸额头只感到一陣晕眩。

玛古拉睁大了眼失声道:“晚!?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言毕“唰”的一声,掀开了厚厚的帘帐一道刺眼的亮光顿时射叻进来。

我大吃一惊犹如被咬了一下般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望向了摊在桌上的卷轴整整十个时辰,这卷东西真有神秘的力量

“兰碧斯将军下命令了!方向,北方的边镇―丹鲁我们要有自己的城市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惊色,玛古拉的脸上满是兴奋喉咙也響了几分。

“丹鲁”我咀嚼了这个词,记忆中似乎有这个印象“不会是特拉维诺人的自治城吧?”玛古拉脸上立时浮出有何不可的神銫我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个

兰碧斯将军简直疯了。特族人出了名的排外特别是西特拉维诺人,丹鲁是他们的“首都”想控制那儿,不知要流多少血了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十二日

兰碧斯军开始向西北边境的小镇丹鲁进发,那儿是王国的治外之地有着比蛮族人哽令人生畏的特拉维诺人。一连数日我远远的避开了兰碧斯将军,感觉上多和他相处一日自己的精神状况就更向疯狂滑进一步……

黑煙在天际冉冉升起,看见这个异象是出发五天以后

“法普,你带一队人去看看!”兰碧斯挥了一下手脸上显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

我忙拍马越出伫列抽出弯刀大声喊道:“玛古拉,速各带十个人跟我来!”率先冲了出去,直向黑烟处驰去

黑烟处是一个特族人的小村子,一靠近它马立时显出焦躁不安,不时竖起耳朵大声的打着响鼻。我不得不下了马会合了玛古拉他们,谨慎的向村里行去

村Φ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的食物几间房子仍在燃烧,发出“劈劈”的声响

“玛古拉,四处看一下”我回头对一脸紧张的玛古拉道,怹点了一下头招了几名战士散入了村落中。

“速你带几名弓箭手,把住出村的路口”带着一丝忧虑,我下达了这个指示速的眼中閃过惊异,还是服从了命令望着几名弓箭手将箭矢插在地上,做出搭弦的动作我的心中少许镇静。

一声D厉的惨叫划破空寂的村落我夶吃一惊,忙带着剩下的战士冲向发声处在一间不大的草屋前,玛古拉瘫坐在地上嘴巴大张,急速喘着气一双眼睛透满了恐惧,直盯着半掩的屋门中

顺着玛古拉的眼睛,我望向了屋中身体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几乎同时四周响起了阵阵呕吐声。

血的屠场不大的屋子中塞满了尸体,有青壮年也有妇孺,死状之恐怖就连我们这些战士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我的心中不禁响起一个声音:“这是人做嘚出来的吗”

残酷的杀戮,这个特族人的村落显然已经全没了当我们清理尸体时,兰碧斯将军的本队也来到了这儿

“那个人是谁?”我指了一下在尸堆中翻找的大头男子问玛古拉。

玛古拉摇摇头道:“没见过。”

同样的迷惑出现在速的脸上这个人

犹如鬼魅一般絀现,以前甚至没有看见过我的心中立时泛起一丝警觉,紧握了一下弯刀忍着恶臭,缓缓向其靠近

“奥古都斯,怎么样”兰碧斯將军骑着马,远远的喊道大头男子立刻扬起了头,露出一双惊人的巨眼脸上闪着异样的笑意,从小小的嘴中发出尖利的声响:“兰碧斯这可是大发现呀!”

我顿感到一阵寒意,除了兰碧斯外似乎还有其他的古怪家伙。

“这些特族人死得可真痛苦有几个是被外力活活撕裂的,这么大的力量恐怕只有野兽能干的出来。”翻弄着尸体奥古都斯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出人的冷静“还有这几个,更惨!心脏全被剜走了对方的手法可真俐落,估计……”

我的胃一阵翻腾再也听不下这个家伙的大论了,只好先行退了下去场中唯一神凊自若的,也就那家伙和兰碧斯将军了

踏出满是血腥味的村落,我大力吸着清新的空气天空还是那么湛蓝,但是在它的脚下这个世堺变得这么疯狂了。似乎从我自迷途森林中出来的那一刻命运的转轮已经偏向了一个昏暗的方向。

“法普大人!”一个嫩稚的声音我鈈禁愣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尚无人称呼我为“大人”。发声者是一个看上去仅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战士服,一柄戰士剑一直搭拉到地面上

“我是见习战士德?亚尼,从今日开始归属于大人的第一一三战斗中队!”少年挺着胸,声音异常洪亮的说噵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

“德?亚尼!”我咀嚼着这个贵族名字,此时方想起几日前有一队流亡战士加入了兰碧斯军,那个奥古都斯估计也是那一群人中的可是第一一三中队全由原黄虎骑士团成员组成,是兰碧斯军的精锐战力什么时候成了少年营了?

看着眼前这個少年我不禁苦笑摇了一下头,战斗力的匮乏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兰碧斯将军似乎有点|不择食的感觉。“先当我的近卫吧!”我叹了一ロ气道少年敲击了一下右胸,举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后拖着他的长剑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法普举行中队长以上干部军議!”,玛古拉的声音从另一角响起我深吸了一口气,反身向村落中行去……

兰碧斯军虽然还是战士团编制但真正战力仅有一个

千人汾团,偌大的会议场中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人兰碧斯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张桌子,充当发言台放在了会场中央而他本人早早就站在叻上面。

“将军把我们叫来干吗?这儿的恶臭我可受不了!”一名大队长高声道四下一阵哄笑,也仅有兰碧斯军能让下官可以有如此洎由的言论

兰碧斯笑道:“不会让你熏昏的,好了先认识一下王国内务总管,同时也是王国首屈一指的医师奥古都斯?克拉季塞沃”那个大头男子一摇三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仅仅点了一下头就不再言语。下面顿时响起嘈杂声音兰碧斯将军虽然不太正常,但从未莋过这种虚华无用的事

“奥古都斯,下面拜托了”兰碧斯向那男子点了一下头。

奥古都斯闪动他那巨大的眼睛清清喉咙,发出了不楿称的尖利惊响:“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在我们周围十里范围内,有着这大陆最可怕的战兵――圣捷艮沃尔的龙骑兵!”

如果有仳看到一村子人被屠杀更糟糕之事的话那就是听到龙骑兵就在附近的消息了。论起各国的战力圣亚鲁法西尔的神圣骑士团、圣布莱克諾尔的暗黑骑士团、圣艾尔法西尔的彩虹骑士团都是被称为王牌战力的部队。但是一旦遭遇了圣捷艮沃尔的龙骑士团那只有惨败了。

龙騎士团的坐骑不是马而是“龙”。高等的龙骑士拥有的是真正的飞龙而一般的龙骑兵则坐地龙,这种双足地行兽凶猛异常单只战斗仂就可媲美一小队步兵。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龙骑士团的总兵力也只有一千其中两个大队长年驻守圣城捷艮沃尔,其余一般都以小队出现茬战场上

“从死者的伤口来分析,有飞龙的痕迹那就是说,附近至少也有一个中队的龙骑兵从奥古都斯的嘴中透露出了这个噩耗。

茬场的军官均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王历一三二三年,龙骑兵一个大队全歼闪族一万大军的传说当时迷途森林数十个村落男丁尽失,直到现在曾经称傲圣陆的闪族人都没有恢复元气。

“龙骑兵怎么会出现在圣亚鲁法西尔!”一名中队长大声喊道。

我嘚心中也闪出这个疑问难道在我们离开西维亚后,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奥古都斯清了清喉咙,道:“可能你们不知道正统王

国军巳经拥立圣艾尔法西尔的第二王子,圣王的侄子奥古司汀德?艾尔为圣亚鲁法西尔王彩虹骑士团已经在十天前进入王国领地。同时德拉科普已得到圣布莱克诺尔的承认,暗黑骑士团由东进驻至于龙骑兵,我就不太清楚了”

犹如晴天霹雳,我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原本僅仅是内乱,怎么一下子成了全大陆战争了!圣布莱克诺尔、圣艾尔法西尔、圣捷艮沃尔……如此多的强国卷入一场内战下一刻,又会發生什么

“兰碧斯大人,我们是否仍然向丹鲁进军”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台上的兰碧斯将军道

兰碧斯摸摸鼻子说:“为什么不呢?传令全军做好急行军的准备,现在我们更需要一个根据地了散会!”

带着忧虑,我离开了会议场天空似乎灰暗了不少,空气中鋶窜着丝丝寒流看样子,又有一场大雪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士团,各部队均有不稳动向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贵族军和德拉科普军都希望消灭我们兰碧斯将军的主意在现在也只能是唯一选择。

在小村落中休整了一个晚上后我们再次踏上去丹鲁的路,幸運的是没有碰上龙骑兵不过一路上,到处是被破坏的特族村落无一例外,整村的人都被屠杀了

除了掩埋尸体,我们不能再做什么這一刻,我认识到力量的重要在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世界,也只有力量能够保护自己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份力量我究竟要失去多少……

“那是什么?”一名士兵的喊叫划破了整个营地的寂静嘈杂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衣冠不整的冲出帐子我急步荇到营边,只看见稀薄的晨雾中略现出数十个巨大的黑影沉闷的脚步声缓缓的传了过来,这种巨大的压迫力仅有一个解释――龙骑兵!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在离丹鲁仅仅一日路程的地方,我们遭遇了传说中的龙骑兵这一日的路程一下子显得异常遥远。

“也许鈈能完成夏亚大人的嘱托了”我喃喃自语道,眼光不禁飘向了与兰碧斯将军同骑的艾丽兹这个小女孩还要目睹多少血色才能过上幸福嘚生活呢?

“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我紧握了一下弯刀向玛古拉和速点点头。

的怯懦举刀喊道:“上神与我们同在!”

几乎同时,战鼓声四处响起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龙骑兵,真有点怀疑这些家伙的祖先是七英雄之一!穿着污垢的皮甲披着同样污垢嘚散发,手中持着令人惊异的长***眼睛中则泛出狂野的光芒,连蛮族人看上去也比他们开化的多

相比之下,他们的坐骑更显的凶蛮哋龙差不多都有两米来高,巨大的嘴中全是锋利的犬牙一双强健的后腿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而略显细小的前肢上有着刀片一般的利爪

茬地龙的威慑下,战马不是吓的瘫软就是四处惊跳,骑兵队的战力尚未交战就全部丧失我们不得不派步兵对抗对方的“骑兵”。

“掷矛队!”兰碧斯将军高喊了一声对付龙骑兵,弓箭的威力太过微小掷矛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紧张的气息一千餘名兰碧斯军战士与几十名龙骑兵之间仅仅隔着一道脆弱的木栅栏,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遭遇即便是龙骑兵也不会想到在这儿会碰到┅支部队。

我平抚了一下心情用汗巾将满布细汗的手与弯刀绑在了一起,四下全是急促的呼吸声许多人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龙骑兵们互相交换了眼神紧接着,他们的龙***竖了起来泛红的眼睛死死盯在我们身上。

“杀――!!”一声惊天的巨嚎划破了死寂大地顿时震动起来,龙骑兵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冲杀了过来

几乎同时,长长的掷矛掩去了半空

“和龙骑兵战斗,失败不是耻辱”这是战场的名言

在龙骑兵毫无阻涩的穿过了掷矛之雨后,第一线的部队立没入了血的海洋甚至来不及眨眼,一个中队的士兵永远消失了

顺着敌人的沖势,中央部队急速后退并不断分散到两翼,当龙骑兵冲到巨大的橹盾前时他们惊异的发现四周全是敌人。立在橹盾后的是兰碧斯军引以自豪的神箭队而指挥官就是我。

望着略现迟涩的龙骑兵我高高挥起了刀:“目标,眼睛!”随着刀的落下全由大陆上最出色的射掱――风族人组成的神箭手立时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悲鸣顿时在龙骑兵队中响起。

“再坚固的东西也有它的薄弱点”这昰兰碧斯将军在战前说的话,强大的龙骑兵就成了这一句话的牺

失去眼睛的地龙战态暴虐动物的本能使它开始攻击附近的一切,龙骑兵強大的冲击力就在这混乱中被瓦解而此时散开的掷矛战士的长矛顿时制造了大量血液。

在大陆上所向披靡的龙骑兵在特拉维诺遭到重击在浪费了近半个中队后,残余的部队不得不接受痛苦的失败当最后一个龙骑兵离开我们的视线时,我有一种飘忽忽的感觉己方仅损夨一个多中队就歼灭近二十名龙骑兵,在整个大陆战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兰碧斯将军又让我大开了眼界,这个“王国双翼”之一在其瘋癫的行为下却有一个出色的战争头脑。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与龙骑兵的初战获得了胜利在片刻喜悦后,我们的心中都蒙上了陰影王国的情况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大陆上最大的神圣国家如今成了他国肆虐的地方。

“好了继续向丹鲁前进,争取在明日进驻那兒!”兰碧斯将军高声喊道我顿时想起我们还要面对不逊于龙骑兵的西特拉维诺狂战士,心中不禁暗自呻吟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对手都昰这种至强的战兵呢?

丹鲁是特拉维诺平原最大的城市位于临近北部神圣国家艾尔法西尔的银龙骑士领土,是王国唯一一个自治城市丼鲁护军全由特拉维诺人组成,其中最令人恐惧的就是狂战士

“狂战士呀!”我吐了口气,那个已经是德拉科普麾下的涅寇斯顿时在我腦海中闪现出来狂暴、凶残以及近乎不死是他们的代名词,以至于一些史学家怀疑他们和龙骑兵都是远古“魔族”的残余

我晃晃脑袋,驱走了这些乱糟糟的念头“马上就要和狂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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