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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冤家》作者:李暮夕(01.04更新至19)


总下载数:0 非V章节总点击数:38520   总书评数:831 当前被收藏数:1470 营养液数:598 文章积分:21,390,820
渣爹心里有个白月光,多年来,夫妻不和,家宅不宁。这一切,都拜沈泽帆这瘪三他妈所赐。
苏青忍无可忍:“别再跟着我!这么多条路,每天晚上都要跟我走同一条,你故意的还是存心的?信不信我抽你?”
沈泽帆:“哪有老婆打未来老公的?这要搁以前,那是要沉塘的。”
第N次求婚,沈泽帆在她面前站定,自信满满:“我颜好,身材棒,南政国防生毕业,根正苗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轻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头发乌黑。”
他微微笑,舔了一下牙齿:“头发乌黑,肾好。”
★警卫兵哥哥VS物理学研究生
★混世魔王VS小奶猫,青梅竹马1V1,温馨日常向,甜甜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泽帆,苏青 ┃ 配角: ┃ 其它: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所属系列: 现言 2018
全文字数:56458字
《放课后,约吗?》 《红豆生南国》《依然被你占有/难忘旧时光》《影帝的小骄妻》
《仍是深爱你》《陈郡谢氏》《困海》《蝴蝶效应》《笼鸟》《不羁的风》《盘爱》《温柔刀》
《股掌之上》《难言之隐》《乙女嫖化之路》《重生之调香师》 《渣之毫厘,失之千里》

  第001章狭路相逢  
  有句话叫做流年不利,苏青觉得特贴切。
  这不,从火车站到这儿,一个小时还没到的路,车就在半路抛了锚。  
  世珍骂骂咧咧地招呼她下去,又是看轮胎又是打***。这是在立交底下,旁边一片儿的荒野,就一加油站里面还亮着一盏不知道多少年前挂上的白炽灯。
  远远看去就像坟地里的一簇磷火。  
  世珍两脚踹轮胎上,狠狠往沙尘漫天的公路上跺了跺,把脖子往大衣里缩:“妈的,真他妈冷啊!”
  “节省点儿体力吧。”苏青去旁边的贩卖机里买了两罐热咖啡,一罐递给她,一罐开了自己喝。
  两人双手捧着热咖啡,出奇一致地叹了口气,两眼放空,望着灯火阑珊的大马路发了会儿呆。
  犹如两只穷途末路的寒号鸟。  
  半晌,世珍问她:“怎么办?拖车的打不通。”
  苏青说:“找人来帮忙吧。”
  “你丫说的轻松,找谁啊?半夜12点了!”世珍手指狠狠戳表盘上,过后又泄了气,一阵长吁短叹。
  苏青嗫嚅道:“对不起。”  
  要不是来火车站接她,她也不会这么倒霉,陪她一块儿在这鬼地方受冻。  
  看她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世珍又不忍了,摸摸她脑袋,爱怜地搂住她肩膀:“哪能怪你呢?”
  两人又是一阵叹气。  
  这时,那加油站里远远有人嚷道:“我这大老远的过来,您好歹也泡点儿像样的茶啊。品茶色香味,这第一关就次,闻着跟烧焦的老树根似的,还怎么下得去嘴儿?”
  听到这声音,两人都是一怔,齐齐扭头。  
  加油站后面就是一排用来待客的矮房,有人从里面踩着军靴出来,往黯淡的灯箱底下一靠,懒洋洋地点了一根烟。风太大,火太小,他低头利落地甩两下。
  火星子旺起来,照得他手指修修长长特漂亮。  
  “沈爷,沈爷,真对不住。”经理拱手作揖,一路赔着笑脸,“本来东西是今天到,可物流出了问题,这就耽搁了。要不您明儿来?”
  沈泽帆看看他,觉得挺新奇,眼神像在说,他竟然让他等——笑一声,又低头抖抖烟:“您当我这时间都是白来的?”
  经理尴尬笑笑:“哪能啊?可是,这东西……”
  “您就自个儿攒着,当我送您养老的。”说完这话就往外面走,干净利落,半刻也不留。
  “别啊,您这么走了,老板会宰了我的。”
  “那是你的事儿。”  
  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在后面追,又不敢追太紧,哭丧着一张脸,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世珍在不远处看着来气,撇撇嘴:“德行!就会欺负老实人。”  
  苏青深以为然:“仗势欺人的王八蛋!”  
  声音其实不大。只是沈泽帆素来耳聪目明,隔着百米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转身就望过来。
  苏青和世珍齐齐站直了,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都往脸上堆了满满的笑:“帆哥好!”
  沈泽帆手都按车门上了,看到她们,眼底露出讶异,笑了笑还是折返回来。
  他穿的是身常服,肩膀宽展,腰背挺拔,双腿倍儿长,转过脸来对你笑的时候,修眉朗目,唇红齿白,人模狗样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这厮长得像他妈妈孙芙君,不说话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挺斯文,看着就很有修养很有内涵。
  一眼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儿,出身好,见识广,有气度。  
  当然,前提是不发火的时候。  
  到了近前,沈泽帆目光上下一打量,施施然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笑得跟朵菊花儿似的。”
  苏青和世珍心里一堵,嘿嘿傻笑着不发话。  
  你丫才像菊花!  
  这么僵持了会儿,沈泽帆往她们那车看了一眼,乐了:“抛锚了?”  
  世珍双手一拍:“您真是慧眼如炬啊。那个……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方不方便载我们一程?”
  “我为什么要载你们啊?”他低头抖烟,叹息,“没什么好处啊。”
  “好歹咱们小时候也是邻居啊帆哥。”世珍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脸上却是一派天真纯善。
  苏青却连看都不想看到他,躲在世珍后面不发话。  
  后来软磨硬泡磨了很久,沈泽帆看这两个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也不逗人了,把烟扔脚底踩熄了,在前面领路:“走吧。”
  世珍精神一振,拖着苏青往他那辆悍马奔去。  
  这车高大,流水线般顺畅的线条,在夜色下反射着冷光,就像沉睡的猎豹,和他这人搭。锐利的,慵懒的,还天生带着那么点儿高高在上的意态。  
  旁边驰来一辆帕萨特,见了这么个钢铁大家伙,肾上腺素急剧上升。看到车旁俩美女,眼睛更是发红。一车四人,从半开的车窗里钻出脑袋来,司机还冲他们吹了声口哨。  
  “别理他们。”世珍厌恶地嗤了声,替苏青拉开车门,把她推上去。  
  那司机有点讪,又有些不甘心,嘀咕:“模样挺清纯,胸倒挺大的。”  
  世珍长得明媚,这话说的就是苏青了。说她没关系,可说苏青,她怎么忍得了?撸起袖子转身就要过去。
  沈泽帆比她快一步,径直走到那车主窗前。  
  他人高大,体格健美,往窗前一站倍有压迫力。这车里四人,气场加起来还没他一人强。车主色厉内荏:“干……干嘛?”
  沈泽帆弯下腰,微微俯身倾向他:“哥们儿,替我问候一个人。”
  车主不解:“谁?”
  沈泽帆微微笑:“你妈!”下一秒揪住他衣领子就把他从车窗里拽了出去,两拳头打青了他两个眼圈。没两个回合,人就被他踩着脸碾到泥地里。
  车里三人看不过去,下去帮忙。  
  世珍捂住眼睛,不忍心看了。  
  两分钟后,悍马载着人绝尘而去,留下四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临走前,沈泽帆还很好心地给他们叫了“120”。  
  夜色下的北京城,车马如龙,灯火璀璨,有种如梦似幻的气息。苏青把车窗摇下,迎面吹了会儿冷风,头脑才清晰了些。
  旁边世珍劝她:“都快入冬了,别开那么大窗,你小心着凉。”
  苏青说:“我闷,就开一会儿。”  
  世珍被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噎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她是真不喜欢她这副不冷不热的颓废样子,可拿她没办法,又不知从何发起,最后只能垂下头,偃旗息鼓。  
  到了长安街,车反而堵了一下。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街道上格外热闹,车流都比平日盛了些。
  世珍看出她的疑惑,跟她解释:“过几天阅兵呢,这是在彩排。”
  “彩排不在大白天?”
  “天气不好吧。”其实她也不知道,不过,随口胡诌是世珍的天赋技能。
  苏青应了声,摇上车窗,也没多问了。  后来一路沉默。
  到底还是担心她,把车停大院门口,苏青都下去了,世珍还是摇下车窗叮嘱她,做了个打***的手势:“有事儿call我。”
  苏青看着她在路灯里映地暖彤彤的鹅蛋脸,心里一涩,对她微微一笑,轻轻地、却又珍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然后,犹豫会儿,声音细若蚊呐地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沈泽帆听没听见。  
  不过,他像是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只偶尔和世珍话说笑,眉眼和顺,言笑晏晏,放了人就把车开走了。全程——
  ——没和她说一句话。
新宠,警卫兵哥哥和未来物理学家的故事。
2.暖冬青春小甜文~女主22,男主26,4岁年龄差~
男主日天日地大魔王,女主属于常年被他欺压的小奶猫~
3.老规矩,以后每晚19:00更新~愉快~
  第002章回家  
  等他们离开,苏青忽然想起来——她没有拿通行证。  
  她有些恍然,捏着拎袋在门口好是站了会儿。不远处有几棵沧桑的古松,映和着夜色下飞檐斗拱的办公楼,和她一样沉默。  
  后来,岗哨的过来问她来干什么的,苏青精神恍惚,没有开口。  
  岗哨的卫兵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问她找谁,可以先去岗哨登记。可这小姑娘就是不开口,让人又急又愁。
  这边就这样陷入了僵局。好在里面正好有车出来,路过时停了一下。下来的是个白色常服的,五十上下,发鬓虽然略有斑白,但是精神抖擞。
  “青儿?”褚峰看到苏青,表情很惊讶。
  苏青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喊了一句“褚叔”。
  褚峰下来,走到苏青站地方,想要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最后只是叹了一句:“走吧,你妈在家里等你。”
  苏青不置可否,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很快到了地方,褚峰在前面领路,苏青却在楼底下沉默了老半晌。  
  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褚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动静极大,连在三楼书房吵架的褚峰和姚燕芳都惊动了。  
  两人跑下来,就看到小女儿滚在楼梯下,脸色苍白,已然昏厥过去,苏青则一脸呆愣地站在二楼楼梯口,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死死攥着自己的日记本。
  姚燕芳肝胆俱裂,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苏青本就受了惊吓,没站稳,脚底一滑就一个趔趄歪了下去,好在半只脚还挂在栏杆上,只是一个倒栽葱横在了楼梯口——没彻底跌下去。
  可背脊磕在铁艺栏杆的花纹尖头上,还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渐渐的,还麻木起来。
  她人也麻木地半坐在那儿,像是失了魂魄。  
  姚燕芳又是两脚踹上来,眼泪鼻涕流着,尔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你从小就看你妹妹不顺眼,我以为只是小孩子发脾气,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要她的命!有什么不满的你冲我来啊,不想跟我们过就找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去!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你给我滚!”
  司机和老阿姨都过来劝架了,姚燕芳仍是哭闹不休,后来还是褚峰劝住了她,叫了救护车。
  事后,他把苏青叫到了书房。
  两个人,隔着偌大的实木办公桌沉默了很久。
  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虽然心里有气,褚峰也不好直接责骂,只是唏嘘、叹气:“萱萱是顽皮了点,可她到底是你亲妹妹啊。”
  苏青面无表情地垂着头,没开口,也没辩解。  
  这副倔强耿烈的样子,跟她父亲苏策南年轻时一模一样。  
  褚峰又是重重一叹,斟酌着抬起头说:“可能,你真的不适合跟我们住一块儿。你爷爷在上海做研究,这些年老是跟我们念叨你,你知道,他从小就疼你,你爸在一部那边也发展得很好,你过去,日子不会比这边差的。你看看,你是想去你爸那里还是去找你爷爷?青儿,就当伯父求你了,不要让我们为难。”
  苏青又是老大一阵沉默,然后抬起头:“我去爷爷那儿。”  
  苏青的爷爷苏平瑄于1937年出生于檀香山,旅美多年,从事多项合作研究,在那时候,可是个顶尖稀罕的复合型人才,回国后任国防科技重点实验室委员,从事核聚变、裂变混合堆研究等工作,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物理学家。
  他常年在地方做研究,忙起来废寝忘食,根本抽不出空,苏青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去看他。  
  不过,他是真疼苏青,爷孙俩的关系挺亲厚的。  
  苏青两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大儿子跟父亲,小女儿跟母亲。  
  没过多久,姚燕芳带着苏青改嫁了现任丈夫褚峰,生了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姚燕芳本就因为苏父的关系对苏青不冷不热,有了小女儿后,情感的倾向就更明显了,平日有不顺心的事儿就找苏青的茬。
  一开始,苏青还争辩几句,后来也懒得跟她吵了。一般来说,她骂个几分钟不见回应,也就没那兴致骂了,可要是顶上两句,就没完没了了。  
  苏平瑄对这些事儿也是知根知底的,奈何自己课业繁忙,又身处异地,得常年呆在研究中心,实在有心无力,苏青又不愿意跟她爸。这些年,虽然心疼着,也只能拜托至交沈家多照拂些。  
  他不知道的是,姚燕芳跟沈家那位的夫人上学时就是死对头,褚峰以前还追过她,让姚燕芳引以为耻。这不照拂倒罢了,照拂起来,苏青的日子反而更难过了。  
  褚峰、姚燕芳、褚萱……这些和她朝夕相处多年却不怎么亲厚的人,以及后面杂七杂八的事情……其实,苏青现在都不怎么记得了。  因为——
  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姚燕芳从房里赶出来开门,乍然看到苏青,还楞了一下,双手搓了搓围裙,斟酌着开口:“到了怎么不打个***呢?要不是你褚叔在路上瞧见你,你还打算在门口吹一夜的风?”
  苏青进了门,弯腰穿拖鞋:“手机没电了。”  
  姚燕芳脸色不自在,为了避免尴尬,干脆回了厨房继续做饭。  
  房子不大,虽然有三层,但是每层只有一个房间,是那种老式的窄楼,跟旁边的房子联排并在一起,阳台都是共用的,住五个人有点挤,好在褚峰的儿子在装备部工作,那边机关有房子住,他那房间就空了出来。
  褚峰想了想,决定先把褚越平的房间腾出来给苏青住。
  他问苏青:“吃过了吗?”
  苏青说:“吃过了。”
  褚峰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开话茬,就问了些她以后的工作去向问题。
  苏青想了想说:“我大学在南京那边学的是物理,这次跟老师回来读博。”
  “物理好啊,你爷爷就是研究核能科学的,为国贡献啊。没准你以后,还能成为一个女科学家呢。”
  苏青冷淡笑笑。  
  气氛有些尴尬。  
  褚峰轻嗽了两声:“既然你累了,那早点去休息吧。”
  苏青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褚峰又叫住了她:“青儿。”
  苏青回头,眼中露出疑惑。
  褚峰叹了口气,诚挚地望着她,说:“你妈她不是不关心你,就是……”  
  ——就是更加关心褚萱——苏青心道。她还是对褚峰笑了笑:“谢谢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褚峰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好。当年那一摔,你妈确实是吓到了,你妹妹这两年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咱们是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睦睦的。留在北京城的这几日,你就在这边住吧,也别去麻烦你老师了。”
  苏青说:“学校那边给安排了校舍。”  
  褚峰只能作罢,眼睁睁看着苏青拖着行李去了褚越平的房间。  
  褚越平当年是一中的学生会长,兼实验班班长,成绩优异,长相出众,很受女生的欢迎。后来上了军校,毕业后去了装备部做了工程师,工作很忙,就很少回来。他很爱干净,房间也根本不用整理,所以褚峰只是稍微拾掇了一下,给她铺了床就让她住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张一米二不到的木板床挨着墙角,墙上很细致地贴了素白的墙纸,看上去干净又整洁。
  苏青整理抽屉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他的相册。
  白净高瘦,穿着一件白衬衫,看着有点清冷,不那么容易接近。
  不过,是真的英俊。  
  褚峰相貌周正,但也只能算一般,褚越平的长相是遗传自他早逝的母亲,像孤傲而清冷的竹,不显山,不露水,也不自觉,可眉宇间,又隐约有种艳色。
  过了四年,他和她记忆里的模样大不一样了,可是那双眼睛,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这个人。
  苏青的指尖缓缓摩挲过相片上少年的眼睛,反手把他关进了抽屉里。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曾经少不更事,一腔孤勇,而今回首,满目疮痍。  
  褚萱从外面拧门进来,抱着肩膀靠在了门板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青没回头,弯腰收拾床褥,语气闲闲的:“我什么时候回来,需要知会你吗?”
  褚萱笑着,嘴里的话却很恶毒:“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苏青整理的手一顿,慢慢直起了腰,回头望她,目光冷静,像是擎着漆黑的夜色。褚萱冷笑,走近她,直到和她耳贴耳。  
  她说:“喜欢自己的哥哥,你可真是变态啊,苏青。”
感谢:tianfei447扔了2个地雷、读者“”灌溉营养液
早上还在被窝里酣睡,就被编编戳了,说文案三观不正,只好改成现在这样了[笑哭]
交代一下人物关系和前提提要,下章对手戏~本文对手戏多多~=3=
  第003章冤家  
  褚萱最近迷上了街舞,大晚上了,客厅里还传来她蹦蹦跳跳的声音。褚峰出去了,姚燕芳不管,苏青忍无可忍,丢了笔出去和她吵了一次。
  有姚燕芳撑腰,褚萱半点儿不怕她:“受不了把耳朵堵起来啊。”
  懒得跟她吵,苏青回了房间,拿了钱包直接出了门。  
  本来想去小卖部,走到一半却想起来什么,转身往东边的家属楼走。  
  那是一带老楼房,还没搬家的时候,褚家和沈家都住这一带,还是对门。  
  要说这两家人,关系也是够复杂的。  
  沈淮年和褚峰以前是海军某干部进修班同期同学,关系很好,坏就坏在沈淮年是高知识分子,明事理、有本事,越升越高,辗转几年,从小基地调到大基地,又从外面调回了京畿重要部门,前途光明。
  褚峰却是实打实的行伍出身,性格也和一般武夫无异,说的好听点叫老实本分,说的难听点就是不思进取。
  本来也没啥,但是姚燕芳、褚峰和沈淮年的夫人孙芙君是高中同学,褚峰还曾经追求过孙芙君——未果。那时候,孙芙君就处处压她一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日子没人家好,嫁的老公也差了一大截。
  每天开门看到孙芙君那张脸,姚燕芳就觉得人家在嘲笑她。
  心里可别扭憋屈了。  
  年少时,两家人门对门多年,明着是朋友,是妯娌,两位夫人却是明***暗箭、你来我往,时不时就得倒腾出点事儿。  
  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地过了几年,直到沈淮年调迁,褚家也换了地方住。  
  老楼房,楼道里很暗,苏青下去的时候,每一脚都很小心。她有轻微的恐高症,明明看得见台阶,每一步都要试探着踩实了才踏上去。
  老房子,阶梯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明明不高的楼层,愣是走了很久才到一楼。  
  要搁四年前,她笨拙的模样跟企鹅如出一撤。虽然现在瘦了,可这动作这神态这操行,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有人在角落里无声地嗤了一声。  
  苏青一惊,差点一脚踏空,回头去看。  
  那人靠在角落里,看不清模样,这会儿点燃了一根烟,火苗猝然蹿起,照亮了他模糊在夜色里的脸。
  他打量人的目光很锐利,让人不舒服,跟以前一个样儿。
  苏青打小就有点怕他,想服个软,心里又很不对付,想着这么暗,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垂下头当没看见,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她去了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东西。几个货架,东西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连个标识都没有,她只好自己费劲找。  
  人就这样,真聚精会神要找某样东西啊,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额头出了层汗,不经意地抬了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顶架上的巧克力,忍不住暗骂一句。
  谁家超市把巧克力放那么上面?  
  苏青正踯躅,就看到沈泽帆轻轻松松一抬手,就从那架子上捞了包口香糖下来——跟那巧克力紧挨着的。
  他是在笑的,可那笑容吧,怎么看怎么没有诚意。  
  苏青怕沈泽帆,打小就怕。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惹他不开心——这是在经年累月被他欺压的血泪史中得出的经验。
  这厮打小就是他们海军大院的一霸,那些年,大院里哪个孩子没被他欺负过?作威作福、欺男欺女,盘踞了这院里几十年,活脱脱一个土皇帝。  
  后来他爹看着来气,直接给他报了军校,封闭式训练,他上那系的教导员还是他爸以前的下属,性格严谨,认真得很,秉承着老首长的教诲狠狠操练了他四年,终于给整饬得人模人样了。  
  很好,外表是一本正经了,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儿,肩宽腿长,腰背挺拔,端的是仪表堂堂,双腿一拢,就是往天/安/门广场上一放那也是个人模人样的青年才俊啊,笑眯眯的样子别提多英俊和气了。  
  只有他们这些熟悉他的才知道,这厮就是个混世魔王,他在他们院里小时候的名号就是“活阎王”。  
  那些年,别说男男女女了,就是路边的野狗见了他都得吓得绕道儿走。  
  周斌,赵坤啊这些小子,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在他面前还不分分钟跟孙子一样?  
  苏青以前就不待见他,原因有很多,除了看不惯他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样儿,还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一是姚燕芳每次跟孙芙君吵完架回家就拿她出气;第二点,是他小时候特别恶劣,有一次和几个小伙伴诓她去过大院里的游泳馆。  
  那会儿她人有点胖,还不会游泳,手脚笨拙,杵在泳池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跟其余几个男生就笑话她是“企鹅”,非让她下水。
  苏青胆子小,没敢下去,可怜巴巴地被他们一直逼到了池子边。他趁她不注意,绕到她后面,照准她的屁股就踢了一脚,把她整个儿踹了下去。
  池面上溅起了老大一层水花。
  虽然是在浅水区,苏青还是狠狠呛了好几口水,被救上来的时候,楞在原地躺了好久,像傻了似的。
  这厮居然还好整以暇地站在池边,弯下腰看着她,笑得文质彬彬。结果一张嘴,来了一句:“好玩吗,小胖妞,要不要再来一次?”  
  ——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那都是轻的了。  
  这大院里,有哪个姑娘不喜欢他?可又有哪个敢凑上去找晦气了?  
  典型的绣花枕头烂草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这缘分也说不清。她母亲姚燕芳跟沈夫人死掐,她跟沈泽帆不对付,沈泽帆的小姑姑沈诗韵却成了她读博的导师。  
  多年没见了,这人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目中无人。
  那么地——讨人厌。  
  叫人——又害怕,又讨厌。  
  之前在加油站见面,世珍在,他还给她留点儿体面,大家相安无事,这会儿单独见了,他眉宇间那种冷嘲热讽都压不住了。
  苏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
  小时候,他老是欺负她不假,可也没像现在这样过分。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褚越平。  
  ——也许,他也觉得是她拖累了褚越平。  
  苏青看他的时候,沈泽帆也在看她,抱着肩膀,斜着身子懒懒地靠在墙边。  
  苏青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知道,他这是在等她开口服软,他的身高,稍微一抬手就能够到那巧克力了。可她性子也倔,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一句软话都没说,回头去了柜台那边。
  老板拄着头靠在柜台上打瞌睡。
  苏青很没公德心地叩了叩玻璃板:“老板,借我一个凳子。”  
  老板不满地睁大了眼睛,看在上门是客的份上,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去仓库里搬来了一只凳子。  
  苏青道了谢,搬去那货架底下,踩着够着了那巧克力。  
  期间,沈泽帆一直冷眼旁观。
  而她,抬脚走出小卖部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不敢多看他一眼。
[营养液]读者“黄小玮”+2、“云起”+2、“浮华”+3

  第004章羊入虎口  
  第二天,晚上。  
  从褚家出来后,苏青在路灯底下狠狠跺了跺脚。
  她留在这个家的东西不多,半个行李箱足够了,放手里一提,就是她的力气也没觉得有多少分量。
  就像她留在这个家里的痕迹一样多余,带走几件衣服,就足以烟消云散了。  
  和苏均成约好的时间是晚上5点45分,他却迟了三十分钟才到。
  “对不起,部里忽然有事,临到点儿了还留了一帮人。”他从黑色的奥迪车里快步跑下来,过来就帮她提起了行李,小心地托着她的背脊把她送上了副驾座,又绕到后面,利落地塞进了行李箱。
  车出了大院,往东城那一带赶。
  他开得快,外面的风吹进来有点冷,苏青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
  苏均成看到,忙把窗摇上了,一面又问她:“在南京待的这四年还习惯吗?有没有好好学习?”
  苏青点头,小声回答:“挺好的,老师对我很照顾。”
  苏均成笑道:“我跟沈教授也有过几面之缘,她人挺风趣,早听说你在上海时她就一直照顾你,后来去了南京上大学,毕业后她还当了你的导师。对了,你现在是在读博吧?”
  苏均成微微一笑:“我早年也是在南京读的军校,那地方不错。”  
  苏青不置可否。  
  见她这么拘谨,苏均成也不和她搭话了。倒不是打不开话茬,他是南政国防生出身,读的就是政治工作思想指导这一类,因为学历高、能力出众,毕业后没有留在基层,直接归京在秘书办干了两年,前些年调去了总参一部。
  思想工作这一方面,可是他的拿手好戏,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不过,那一套都是他平时拿来和旁人打交道的。苏青是他的妹妹,他是真心希望她能解开心结,而不是用他那些套路来给她洗脑。  
  去的是东城区那边的一家酒楼,招牌很老了,在苏青的印象里,很小的时候她就跟褚越平来过一次。
  那天下雨,他撑着伞替她遮挡,自己却半边肩膀都湿了。
  苏青彼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濛濛细雨,浅浅清愁,少年笑的样子温暖妥帖,就那样烙印在她心里,成了此后很多年的梦魇。  
  过了这么多年,故地重游,苏青觉得这地方的变化不大,连一楼大堂底下的那块回字形的黑白地毯都没有换过。  
  包间定在二楼,一桌子菜早上齐了。开门的时候,就见世珍左右手分别捏着根筷子,正眼巴巴望着一盆熟牛肉流口水呢。
  苏均成过去,摘下军帽就扣在她脑袋上:“馋死你得咧!咱几人还没到,你倒先吃上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他弯下腰的时候,一只手施施然搭在世珍坐着的椅背上,这姿势,像把她抱在怀里似的,说不出的暧昧。
  世珍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讪讪地放下了筷子,赔笑:“哥,别这样,我这不还没吃嘛。就看看,看看,过把干瘾。”
  苏均成也跟她笑:“就看看,看看啊?”  
  世珍嘿嘿,赔着傻笑。下一秒,脑袋又被他敲了一记:“骗鬼呢?在我面前还耍花招?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  
  世珍的父母曾经是海总那边的干事,后来调迁去了下面的海军直属机构,一家人就搬去了别的机关。世珍早年还在海军大院住过,是苏青年少时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趟跟着导师北上,苏青挂的这个研究生院就是世珍读书的地方。
  冥冥中,不可多得的缘分。  
  苏均成很小时候就跟着苏策南去总参那边的机关大院了,逢年过节也过来看看苏青,和世珍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两人性格都不闷,挺聊得来。  
  苏均成给苏青拉开座椅,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又抬手看了看手表:“这家伙搞什么,怎么墨迹这么久?”
  世珍疑惑:“还有人没到呢?”  
  苏均成给她们解释:“我战友,南政的,上学那会儿他们那学校就和我们校区隔两条街,以前在南京的时候一块儿下放到621基地过,也是北京这边的人。对了,还是你们海军大院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包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同样穿松枝绿军装的青年大步进来。
  脚下的黑军靴不知道在外面哪儿沾到的湿泥,这会儿有些不耐烦地在门口跺了两脚,低头摘下军帽。
  苏青应声回头。  
  只看了这么一眼,眼神就有些凝滞了。  
  是个和苏均成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远看非常高大英武,腰肢劲瘦,风姿昳丽,只是不笑,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有些威严冷峻。
  和苏青对视的那一刻,黑眼睛里闪过那么一丝讶然。  
  苏青却心惊地收回了目光,不敢跟他对视。  
  “沈泽帆,我战友。”苏均成起来给她们介绍,一面招呼沈泽帆坐下。
  沈泽帆抬手一压:“免了。”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了,叠起一双长腿。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坐的这地方就紧挨着苏青。
  虽然他没回头看她,苏青还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连忙垂头,捧住了手里的一杯饮料,慢慢啜饮起来。  
  耳边,就听见她哥哥问这位主儿:“架子越来越大了。能请到您沈大爷,可真是不容易啊。”  
  沈泽帆低头点烟,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拢起了一团火苗,照亮了他昏暗里的脸。
  沈泽帆高大英俊,修眉斜目,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笑起来又特别精神,风流韵儿十足,带着那么点儿痞气。
  就是这一开口啊——
  “少来这套,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干嘛?”  
  苏均成苦笑:“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心平气和点儿,现在调去北卫,好歹也是‘御林军’了,拿出点儿风度来,别脱了这身军装一开口就跟街头的流氓似的。能不能给你领导长点儿脸了?”  
  “长什么脸?老陆能有什么脸?自己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老兵痞,刚上党校那会儿还去地里面偷过瓜。没听过一话吗?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些啊,还真就是跟他学的。”  
  ——一通歪理——心里这么想,苏均成也没真跟他辨。他比沈泽帆年长两岁,又是参谋出身,精于人情世故,跟沈泽帆这种脾气大相径庭。
  他可没忘了今儿个叫他来干嘛。  
  不过,他这人也不会直接开门见山,习惯了迂回策略,稳妥起见,说正事儿前得铺垫个“一二三五九”。  
  沈泽帆什么人啊?他这些套路早烂熟于心了,可也懒得戳穿他,餐桌上一路跟他打太极。  
  两人从以前海军大院王二麻子家的那只猫聊到对面空司李二跛子家的那只狗,来来回回,苏均成都沉不住气了,反观这个臭小子,低眉敛目地抽着烟,神色倒是一派平和,稳如泰山,不露半点儿焦躁。
  苏均成算是败给他了,拱手作揖,作投降状:“我招我招,今儿哥哥叫您过来,就是想麻烦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沈泽帆眉都没抬一下,架子摆了个十足。  
  苏均成站起来,走到苏青身边:“我这个妹妹,以前也是在你们海军大院住过的,不过后来出了点儿事情,跟你们那边那帮人不大对付。你们大院那些小子都听你的,你帮着照顾点儿,做兄弟的感激不尽。”  
  沈泽帆听完就乐了,笑着抬起头。  
  苏青这时也抬了一下头。  
  四目相对,他笑得意味深长。灯光里,一张面孔白得清透,初看斯斯文文,雅正俊美,半点儿没有不规矩。可下一秒,他对她展颜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苏青下意识抖了一下。  
  这笑容,简直比阎罗王索命还恐怖。她哥根本就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清楚。他这哪是帮她啊,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要落这厮手里,明年她坟头上的草都长三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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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混世魔王  
  “我战友,沈泽帆。”苏均成又给她们郑重介绍了一遍,见她们迟钝,一板眼,“叫人啊。”
  苏青和世珍对视一眼,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整个海军大院谁不知道他啊?沈泽帆,沈霸王。还用得着介绍?  
  世珍小时候有段时间还暗恋过他。大院里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初中基本也都是大院里上的,互相认识,他就读他们楼上。所有孩子都同桌搭伙,就他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桌子,坐角落里。
  她那时候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虽然话不怎么多,可偶尔笑一下,耀眼夺目,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可第一次看到他跟人打架就震惊了。那是坐他前面的小胖子,仗着自己老爸是衔位不低的参谋,在班里横行霸道,谁的帐也不买。小胖子坐的时候很喜欢翘着椅子晃了晃去,所以桌与桌的空隙占的很多。
  沈泽帆那次敲他的后背,懒洋洋地跟他说笑,你再翘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笑起来特别好看,唇红齿白,人畜无害。  
  那小胖子可老逼了,翘着拇指指自己的鼻子:“怎么的了?你要怎么跟我不客气啊?我看着呢,你来啊。”
  沈泽帆微微笑,点点头,态度还挺好的。  
  那小胖子更得意了,扬起脑袋,不止前后晃,还左右晃,弄得别的同学都不能安生写作业,大家却敢怒不敢言。
  可他还没得意两秒钟,沈泽帆就站了起来,拎起他的后领子拽到了班外。  
  那时是自修课,班长在讲台上做作业,帮着看管同学,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连忙和几个同学赶出去劝。  
  可哪里劝得住?150多斤的大胖子,愣是被他拎着后领子沿着走廊游/行似的展示了一圈,还一个班一个班拖过去,嘴里给他们闲适地介绍着“这是咱们班的某某某,云云云云,来来来,大家伙儿都认识一下”。
  别的班级的也纷纷出来围观,那胖子自此出了名。
  当然,沈泽帆也出了名。  
  人人都知道,他们海军大院里有个活阎王,长得顶好看,脾气却正好相反,招惹谁也不能招惹他。  
  几个女生从那以后就不敢靠近他了,就算见了面,也只是远远地点头问个好,叫上一声“帆哥”。  
  沈淮年膝下两个儿子,小儿子沈泽棠成绩非常出众,人也文静,脾气好。沈泽帆恰恰相反,成绩折合一下,每次差不多是沈泽棠的一半,没准还不到,当年走了狗屎运才考上了南政,不过堪堪502,是他们系里的倒数第一。
  沈淮年是正经的海军出身,他从小,就是把两个儿子当接班人培养的。可是沈泽帆就考时趁他不备填了所陆军学校,拍拍屁股就溜了个没影,还留了张纸条说他们家三代都是海上漂的,他实在是腻歪了,可把他爸气得那个狠。
  沈淮年有段时间看着这儿子就有气,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她们怕他,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海军大院里,有谁敢拍着胸脯说不怕沈泽帆?总觉得他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不屑,甚至下一秒就要揍人。  
  苏青也怕他,之前两次都是强装镇定。  
  她想啊,反正就回去拿一下东西,以后就分道扬镳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可是谁知道啊,她读博的导师就是他小姑姑。  
  这就算了,沈泽帆居然还是他哥的战友,更可怕的是,他哥现在要亲手把她这只羊送到虎口里。
  苏青想想就觉得可怕,手里的杯子都快握不稳了。
  苏均成还以为她冷呢:“要不要打暖气?”
  苏青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我没事儿。”  
  沈泽帆定定地看了她会儿,又回头和苏均成笑:“小时候她还是一豆丁大时,我就常带着她出去拜山头。那会儿,她就跟我屁股后面,给我拎包,也是像这样,怯怯的,胆儿比雀还小。”
  苏均成纳罕了:“原来你们熟啊?”随即露出惊喜的笑意,“刚刚你不早说?我就不用兜这么大圈子了。既然这样,我这妹子就拜托你了,你得给我好好照顾她。”
  沈泽帆笑道:“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来时,眼底的笑意好像加深了。  
  苏青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小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怼过他,后果当然是死得很惨很惨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跟他正面杠了。
  可她不跟他杠了,他还是不放过她,可这劲儿折腾她。  
  苏青觉得,自己离死期也不远了。  
  告别的时候,沈泽帆对苏均成说:“我跟小青儿好久没见了,好些话要叙叙,你跟世珍先走吧,人我来送。”
  “成。”苏均成很放心他,带着世珍就倒车出了岔道,在黑夜里绝尘而去了。  
  街面萧索,这会儿只剩苏青和沈泽帆两个人。  
  苏青不敢动弹,下意识扯了扯围巾。
  沈泽帆刚刚还笑着,笑容此时已经敛了,站灯影下面无表情地给自己点了根烟,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知故问,都见过两次了。
  沈泽帆眼底那种气定神闲的冷笑就压不住了,轻嗤了一声:“呦,几年没见,涨行市了?不认得我了?”
  苏青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帆哥。”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沈泽帆低头拍了一下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说:“大声点儿,没吃饱饭啊?”  
  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典型的在部队里发号施令惯了。苏青下意识站直了,很想直接走人,奈何没那个胆子,憋着气又喊了一声“帆哥”。
  她怕他,打小就怕。
  “现在去哪儿了?”沈泽帆问她。
  “不打算回院里了?养你十几年的地方啊,良心不痛啊?”  
  听听这口气,像盘问犯人似的。苏青心里不舒服,但是不敢忤逆他,说:“之前回去拿点儿东西,以后就住宿舍,方便。”  
  沈泽帆点了点头:“宿舍也好。”  
  苏青不想让彼此的关系这么尴尬,笑了笑,主动说:“听说您调去北卫了?是那个卫戍区吗?站岗那个?很厉害啊。”
  沈泽帆没忍住,嗤了一声,拿眼角瞥她:“马屁都不会拍。这皇城脚底下,站岗的有多少啊?就跟那田里的麦子一样一吹一大片,还能稀罕?”
  苏青从来都是说不过他的,只能附和:“是我嘴拙。”  
  沈泽帆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但笑不语。  
  苏青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嗫嚅道:“怎么了?”  
  沈泽帆眯眼打量她:“比以前学聪明了,会讨好人了。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学乖了不少,果然还是要社会教做人啊。”
  她最讨厌他那种高高在上还带着那么点儿不屑的语气。  
  似乎看出她不高兴了,沈泽帆不怒反笑,“呦”了一声:“看来是我走眼了,以前见着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硬气了不少嘛。”
  沈泽帆抬手就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别往别的地方乱瞄。知道不?”
  苏青屈辱地点了点头。
  沈泽帆满意地放开了她:“我的***你还存着吧?”
  苏青点头:“存着。”  
  沈泽帆说:“行,有事儿打给我,褚萱他们找你麻烦,也打给我,免得回头苏均成找我晦气。”
  说完他就上了车,扭方向盘倒转回她面前:“上来。”  
  苏青还迟钝地在原地。  
  沈泽帆有些无奈,拿手指敲敲方向盘:“傻站着干嘛?上来啊,送你回去。” 
  苏青这才后知后觉地拉开了副驾座的门。他这辆军车底盘高,跟个钢铁机器似的。她个子娇小,又常年待在实验室里,缺乏运动,刚刚还被他威逼恐吓了一番,手脚都酸软着,硬是爬了老半天都没爬上去,一张脸都窘红了。
  沈泽帆摇头叹气:“笨哪。”
  苏青窘迫极了,扒拉住椅背使劲往上蹬。  
  沈泽帆都看不过去了,长臂一伸,搭了她一把,轻轻松松把她提了上来。她才算是爬了上去,战战兢兢地关好了副驾座的门。  
  她坐姿很端正,系好安全带后,两只手还搭在带子上,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小卫兵,摇杆挺直,脸上一片紧张。
  沈泽帆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又不是要卖了你,至于摆出这副表情吗?”  
  苏青咬唇,垂眸不答。  
  简直比卖了她还可怕好吗?跟人贩子呆一块儿都不想和他共处一车。  
  研究生院的校舍在东一区,跟别的学院分开,路和教学区隔得远。沈泽帆没来过这地方,附近都是水泥厂和荒地,兜了老大一圈,车轮胎还陷进了一个坭坑里。
  他熄了火,烦躁地跳下去。
  见她还傻呆呆杵车上,他绕到副驾座敲玻璃窗:“下来啊。”
  苏青忙解开安全带下去。  
  夜晚天气冷,她抱着肩膀站在马路边的行道树下,两只胳膊冻得瑟瑟发抖。
  沈泽帆半个身子躺在车底,鼓捣了会儿利落地倒出来,一脚就踹在车后轮上:“哪个孙子那么缺德,往大马路上扔啤酒瓶呢?这么大一喳子,给我轮胎都割漏气了。”
  沈泽帆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瞧了她一眼:“很好笑吗?”
  苏青一本正经地摇头,眼神可真了:“我没有笑。”
  沈泽帆哼笑一声,掀开后备箱翻了工具箱出来,快速地卸起了轮胎。
  苏青冻得受不了,连打了几个喷嚏。  
  低头捂鼻子的空当,沈泽帆走过来,外套扔她身上:“穿上,别给冻坏了。”  
  刚脱下的军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灼热的体温,猝不及防搁手里,特别得烫手。苏青下意识就想丢了,好不容易忍住,可还是愣着没动作。
  沈泽帆弯下腰,体己地挨近她:“还要我给你穿上啊?”  
  苏青如梦惊醒,连忙摇头,笨拙地把手套了进去。  
  穿完后,沈泽帆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像动物园看猴子似的绕着她兜了一圈,把手轻轻搭她肩上。
  “还挺合身的呀,夏天都可以当连身裙了。”
  满满的嘲讽意态,欺负死人不偿命。  
  苏青眼圈儿微红,低头扯了扯衣摆,结果,袖管都超过手几寸了。这样子,他还真没说错,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沈泽帆看她这样,也不逗她了,转身继续装轮胎。  
  后来载着她到了宿舍区,放下人后,他一边倒车一边在摇下的车窗里和她打招呼:“别忘了,有事儿找我。”
  等他连人带车开远了,苏青才敢骂出声,跺着脚使劲骂:“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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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抢车位  
  九月份,刚刚开学。校园里落叶满地,空气却依然燠热。
  苏青打完水回到宿舍,正巧碰上世珍从楼上下来。世珍说:“我帮你拿上去吧。你下午不还有事儿吗?别迟了。”
  她要走了,世珍迟疑中又叫住她:“苏青。”
  苏青回头,眼中露出询问。  
  世珍沉默了好久,说:“如果不习惯住学校,我在东城那边有房子。”  
  苏青笑了笑,摇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摆摆手,洒脱地出了宿舍楼。  
  研究生院的宿舍区和教学区隔得远,后面就是城乡结合部,除了几亩荒地和工厂几乎没有别的建筑。
  苏青从东门出去,沿着小吃街往东走了几十米才到主干道上,停车区就在那地方对面。  
  下个月要参加一个军备预研项目的交流会,昨晚沈诗韵来***了,要她去北理拿一份材料报表。  
  苏青开世珍的车过去的。这时正值高峰期,她在长安街上就堵了将近40分钟,等到了学院里,都快10点了。  
  绕来绕去兜了很久,停车区没一块地方空的,苏青有些懊恼,干脆开到了篮球场。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球场旁的一块黄线区,飞快开了过去。  
  苏青的停车技术,只能用不怎么样来形容。明明很开阔的地方,她停来停去都进不去那个框里,干脆一个大甩尾,沿原路绕了回去,打算把车身搞正了重新来一次。  
  就这么一个空当的功夫,一辆黑色的奥迪先她一步,稳稳当当扎进了那黄框里。  
  苏青算是个好脾气的,也被气得不轻,下了车就过去拍那车的玻璃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给我出来……”  
  车门应声从里面推开,沈泽帆气定神闲地走下来。
  那双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唇边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苏青忽然噤了声。  
  ——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  
  沈泽帆倒是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很惊讶,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去北清那个核能科学的研究生院读博了,上这儿干嘛?”
  苏青心里不大想搭理他,可没那个胆子,弱弱道:“老师让我来拿一份材料报表。”  
  她严重怀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上这个混世魔王了?  
  苏青抱紧了手里的包,似乎这样就能壮壮胆气:“帆哥,我还有事儿,回头再见吧。”  
  “呦,这么不想看到我啊?”沈泽帆笑了,“你那几本口袋本的事儿,哥哥还帮你兜着呢。怎么着,要不要帮你回忆回忆?或者,改明儿大家聚个餐,叫上几个发小,我给他们说道说道,咱们圈里有名的‘端庄学霸女神’,原来背地里看的都是这些个**。”
  苏青脚步立时停住。  
  这是她高中时的事儿了。那时候,沈淮年还没调迁,沈家和褚家还住对门,虽然俩夫人不对付,沈淮年和褚峰的关系却很要好,逢年过节都得来串门。  
  有一次过年,他跟着父母过来拜谒,不知怎么发现了她藏在枕头底下的口袋本,还私自给没收了。  
  就这样,她落了把柄在他手里。  
  那时候,他可着劲儿欺负她,有一次还非逼她叫他“哥”。苏青不肯,两人还争执了起来。
  那件事,苏青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天她吃完稀饭,拿了手机去了院子里的秋千下乘凉。玩了会儿游戏,有点累,靠着靠着就睡了过去。  
  脸上有点儿凉,像有什么液体滴到了脸上。  
  苏青醒转过来,发现天空阴沉沉的,已经开始下雨了。沈泽帆就站在秋千旁,端着一杯水,慢慢啜着。  
  苏青有点怕他,没敢搭话。  
  沈泽帆过了会儿倒是开口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去当兵了。”  
  苏青有点意外:“这么快?”  
  “上军校,老头子要求的,能有什么办法?说我这种人渣就该好好练练。”沈泽帆轻嗤了一声,弄得苏青脸红了,很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补救,落落大方地说:“那你以后当了军官,可要罩着我呀。”  
  沈泽帆笑了,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商量的口吻:“那你叫声哥哥啊。”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乌黑澄澈,涤荡着揶揄的笑意。苏青被他看得脸热,嘴里没好气:“你又不是我哥哥。”  
  “那谁是?越平?”  
  苏青不明白他怎么就扯到褚越平了。她心里有鬼,听到他这么说,就有些恼羞成怒:“褚越平本来就是我哥哥啊。”  
  “他跟你也没血缘关系。你能叫他‘哥哥’,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都开始耍无赖了。  
  沈泽帆也不生气,俯身贴近她,白净的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苏青一滞,抬头就撞进了他乌黑含笑的眼睛里。像有一个漩涡,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入进去,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  
  沈泽帆捏她的下巴,跟她笑:“你要是不叫我‘哥哥’,改明儿我就把你藏在枕头底下的那些个口袋本公布出来,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他们平日端庄正派的学生会副会长啊,原来背地里看的净是这些**。”  
  苏青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傻傻地望着他。  
  他怎么知道的?  
  这是她不能诉之于口的秘密。那些口袋本报亭里有卖,但是最多的是天桥底下的地摊上,十章一个故事,带点儿颜色的湾湾言情小说。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对性懵懂好奇的年纪。她们这些女生都很爱看,不过,就因为带点儿颜色,大家平日都是藏着掖着的,哪里敢真的说出去自己在看这种小说?  
  把柄被人握住了,还是这种羞辱启齿的事儿,苏青的气势顿时泄了,萎靡地垂下头,双手自觉放到了膝盖上,像一个等待老师宣判的坏学生。
  沈泽帆放开她,反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跟我说说,你都喜欢看什么啊?”
  苏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恨不能埋到地底去。  
  沈泽帆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本巴掌大小的口袋本,似模似样地翻开,朗声读起来:“‘那湿软柔嫩的销魂感受,让他必须要连连咬牙吸气,才能稍微克制住血液里奔腾的冲动……’”
  苏青羞怒交加,脸都快烧起来了,羞耻盖过了畏惧,她第一次不管不顾地扑到他身上去抢那本口袋本:“还给我!”
  沈泽帆背对着她,动作灵活,她往他左肩扑他就往右边闪,她往右了,他的重心又马上转移到左边,任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苏青都要气哭了,停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孩子要面子,他这事儿确实是过了点。沈泽帆也不跟她闹了,转过身来,高高举起那口袋本:“想拿回去吗?”
  苏青咬了咬唇,可怜兮兮的:“你要怎样才肯还给我?”
  沈泽帆笑,露出一个你我都懂的表情。  
  苏青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跟他在这儿大吵大闹,得不偿失,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屋里的褚越平听到了,她才真是颜面扫地了。
  只要稍微一想那后果,她眼前就阵阵发晕,连他怎么拿到她枕头底下的口袋本都没去细想。
  她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地开口:“哥哥。”  
  沈泽帆抬手在耳边搭了一下:“什么啊,没听见啊。”  
  苏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哥、哥!”  
  沈泽帆乐得站起来。他也说话算话,把那口袋本递过去。  
  苏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了书,耳朵上的红晕还是没有散去,做贼似的把小本子塞到口袋里,转身朝屋里奔去。
  沈泽帆在后面朗声大笑,都笑得快岔气了。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埋没在点点滴滴的年少往事里。  
  那会儿,苏青依稀记得,这人坏归坏,但也不是坏得那么彻底的。  
  可是,她是真怵他,打心眼儿里地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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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可以看出沈哥哥喜欢苏宝宝了吗?
半夜0点整再更一章,明天看吧~么么,爱你们(*  ̄3)(ε ̄ *)

  第007章揩油  
  苏青拿完材料表,下楼时双手合十,不住祷告,可惜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台阶还没走到底就听到了一个魔音灌耳般的声音:“你神神叨叨地念叨什么呢?”  
  苏青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垂头丧气地喊了声:“帆哥。”  
  脚底一个踩空就跌了下去。  
  “小心——”沈泽帆上前一步就捞住了她,免了她摔个狗啃泥的命。  
  苏青有点傻,杵在那儿惊魂未定。
  沈泽帆看她这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就来气,拍了一下她脑袋:“还研究核能科学呢?就你这智商,这反应力,啧啧,这年头能背个题得个高分的都能去搞研究了啊,滥竽充数。”  苏青性子温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
  别的他说她什么都好,就这个,她不能忍:“请你对我的事业放尊重一点!”  
  沈泽帆脸色还是一片平和,甚至眼底的笑容还加深了,似乎觉得她这副急红眼的样子挺可爱的,忍不住又去捏她的脸:“我就说怎么样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青气得胸口起伏。  
  可是思来想去,她好像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她吃瘪的样子可算是娱乐到沈泽帆了,他敲了一下她脑袋,把她往外面带:“还没吃午饭吧?走,哥哥带你觅食去。”  
  苏青不想去,可是,他用武装带套住了她的手,像是以前牵着他家院里的大金毛似的。他人高腿长,步子不快也比她快一倍,苏青一路走着都磕磕绊绊,急赶着才不至于被他拖倒在地。
  一个仪表堂堂昂首挺胸的兵哥哥,绑着个漂亮瘦弱的小姑娘在大街上溜达,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啊。  
  路上不少人都对他们行注目礼。  
  苏青觉得老丢人了,实在受不了路人异样的目光,跟他告饶:“哥哥,好哥哥,你放开我吧,求你了。”  
  “求我什么?”  
  “求你放开我。”  
  “我要放开你,你溜了怎么办哪?”沈泽帆叹着气,“这不,咱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你哥让我照顾你,要就这么让你溜了,我拿什么脸去见他啊?你可别害哥哥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哪。”
  苏青在心里啐他,还小人呢?啊呸,是不是人还不一定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软软地求着:“我不溜,我不逃,真的,哥,你就放开我吧。这满大街的人哪,多难看啊,要不小心被人拍了传微博上,影响也不好啊。”  
  沈泽帆笑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啊。”
  “是啊,您快放开我吧。”  
  沈泽帆又叹气,手里一拉一提,就把她小小的身子从身后拉到了身边,单手揽住了她的肩。  
  他空着的那只手还高高提着拴住她手的武装带,跟她笑:“可我觉得吧,还是这样捆着比较安全,谁让你这小妞老是阳奉阴违,惯会做戏呢。”  
  苏青可真是要气炸了,死赖在原地不肯走:“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泽帆笑:“我不说了吗?带你觅食去。”  
  “骗谁呢,肚子都响得跟打雷似的。”  
  苏青脸红了一片。  
  没走几分钟,沈泽帆把她拖进了胡同里一家饭馆。  
  里面装修得不错,仿造苏州园林的样式,中间一个大池塘,周边回廊上列着一个个包间,客人吃饭时还能挑开帘子看风景。  
  “呦,沈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大堂经理从前面赶过来,满脸的殷勤,伸手把他往回廊一侧引。
  沈泽帆问他:“有雅间没?”  
  “有,当然有,您就是不来,那房间都是常年给您备着呢。”说话的功夫,眼尖的经理把目光往苏青身上打量。  
  这姑娘长得可真标致,这模样,这身段……可到底是干啥事惹到这位爷了,瞧瞧这小脸,都快哭了,忒惨了。
  可这情景,也旖旎呀。  
  进了包间,沈泽帆才松了苏青。  
  经理跑过来,双手奉上菜单,沈泽帆示意他递给苏青:“你来点。多久没回北京了,跟我说说,你在上海、在南京都吃什么菜啊?”
  苏青把那菜单狠狠一拍,拍开了。  
  经理吓得手一抖,连忙弯腰去捡起来,心疼地用手拍灰尘。  
  专门定制的,这边缘部分可都是镶金的呀。  
  看这架势,也是个姑奶奶呦,就是不知道是哪儿的底细。不过,敢在沈爷面前这么甩脸子的,还真没几个。
  不,他压根就没见过。  
  更让他跌破眼镜的是,这位爷居然还没生气,笑眯眯地伸手从他手里接过了菜单,爱怜地拍了拍:“要不爽就冲我来,朝个死物撒什么气啊?”  
  苏青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懒得搭理他。  
  “又不乖了?”他拿武装带挑她的下巴,“又想被捆啊?还是,你想跟我玩点儿不一样的?”
  这话颇有歧义,还有旁人在呢,苏青气得咬牙:“不要脸。”
  经理再不敢呆了:“您先点,点完了喊人,我让服务生站门口候着。”一溜烟逃了出去。
  到了外面,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这位爷惯常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心气高得很,那些个漂亮姑娘跟下饺子似的往上赶,他基本连个正眼都不给人家,人家跟他搭话,他自顾自抽烟,直接能把人晾得待不下去。
  出了名的不好惹,脾气臭,难搭讪。  
  看他这么兴致勃勃地逗弄一个小姑娘,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  
  再看那妹妹,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吧,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啊?没准还没呢。  
  那身段是好,可也瘦弱,腰细得像一阵风就能给刮折了似的,站人高马大的沈泽帆面前就像个发育未完全的少女,还被他捆着一路拖过来。
  这位爷平时正经得很,同龄那些子弟玩的他都不玩,可经理这会儿觉得,越是平时看着正经的人呀,骨子里就越是藏着那么点变态事儿,没准比一般的不正经还要不正经。
  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那小姑娘。
  就那小身板,惨啊!  
  菜上来了,沈泽帆动筷子给她布菜:“尝尝这个,在南京可是吃不到的。”  
  “还跟我怄气呢?”他贴近她,把鱼肉夹到她嘴巴,诱哄,“乖,把嘴巴张开,别逼我动粗啊。”  
  苏青本来想硬气一下的,可对上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心跳就吓得当机了,张嘴叼住了那块鱼肉。  
  味道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鱼。但是,一开始的怪味过去后,倒是有一种鲜香在嘴里蔓延开。  
  她的眼睛微亮。  
  “我就说不错吧。”他笑话她,“让你张嘴还不听。”  
  苏青犟着:“马马虎虎。”  
  沈泽帆笑:“那尝尝别的?”  
  苏青确实是饿了,也不搭理他,自己拿起筷子埋头吃起来。  
  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饭菜不停往嘴里夹,把两个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明明咀嚼地那么困难,可她偏偏要这样,像是和谁较着劲儿似的。
  结果当然是呛到了。  
  苏青的脸涨得通红,不停咳嗽。  
  沈泽帆给她倒水,拍着她的背脊喂给她喝:“刚吃完牢饭出来啊?还以为就咱们部队里的吃饭这样呢。至于吗?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苏青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捧着水杯缓着气。  
  沈泽帆看她有点发呆的迟钝模样,又忍不住发笑,手很自然地往她肩上搭:“以后注意点儿,知道吗?”
  “你干嘛啊?”苏青看看他,又不明就里看看他那不规矩的手。
  她迟钝,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觉得别扭。  
  他们有这么熟吗?  
  沈泽帆靠近她,和她套近乎:“请你吃了顿饭,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怎么说,咱也是礼仪之邦,讲求礼尚往来啊。”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地请她吃饭——苏青憋着气说:“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可没钱。”  
  “呦,瞧瞧你说的,谈什么钱啊?谈钱多伤感情啊。”  
  “那你想怎么样?”  
  沈泽帆定定地望着她,笑而不语,看得苏青心里都发毛了。  
  她不觉往旁边退了一下:“你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我这是按照你哥嘱咐的意思,好好地照顾你啊。”  
  果然,他勾住她脖子把她带到近前:“这么久没见了,都有些生疏了。来,给哥哥香一个。”话是这么说,手里可没动作,就是看着她着急发狂,气定神闲得很。  
  果然,苏青真炸了,狠狠推开他:“这饭我不吃了!”  
  以前只是欺负她,怎么现在还带揩油的啊!  
  苏青摔帘子走人了,沈泽帆才在后面笑起来,忍都忍不住的那种大笑。
  第008章介绍信  
  距离项目预研的集中受理还有段日子,不过干这行的,时间都很紧,苏青半刻都没停歇,翌日就去了复兴路那边的某研究院领介绍信。  
  挂在这儿的学员还挺多的,有校内的,也有校外的,公家私家的都有,苏青排了很长时间的队。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同学杨惠珊从休息区过来跟她说:“我去给你买份饭吧。”
  苏青说:“不用了,我这边还有两人,领完了,咱们一块儿去吃。”
  杨惠珊欣然点头。  
  领完信,她们去了就近的食堂。  
  地方不大,但外面人不让进来,能进来吃的都不是寻常人。苏青匆匆一瞥,还看到了一个熟人,是她爷爷苏平瑄院士的旧友。  
  出于礼貌,她过去跟老人家打了个招呼:“您不是在济南做研究吗?”  
  老人家笑道:“刚刚做完一个项目,这不就赶回来述职,顺便领下一个吗?”  
  “忙,您真是兢兢业业。”她竖起大拇指,模样真诚。  
  小姑娘长得漂亮,眉眼和顺,没有丝毫攻击性,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大多都喜欢这样的。听了她这拙劣的马屁,周教授也乐得合不拢嘴。
  气氛挺融洽,这时却插进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马屁精。”
  声音不冷不热,淡淡的,却叫人听着就来气。  
  苏青循着声音望去。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穿松枝绿的制式常服,腰背倍儿挺直,双眼皮、高鼻梁,皮肤在太阳底下泛着一种清冷透亮的白。  
  苏青注意到他的臂章,上面有军区的字样。
  就算在北卫这么个看脸面的部队里,他这模样也是极出挑的,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就是这性格,让人讨厌。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青心里不对付。怎么打哪儿都能碰上啊?  
  周教授浑然不觉,和蔼一笑:“你们认识?”
  沈泽帆扬了扬唇角,施施然道:“当然认识啊,打小就认识,十几年的邻居呢。”
  周教授有心做好事:“我还有事儿,先去前面找老陆,回来你上办公厅找我们吧。”
  “成,一会儿我自己过去。”
  送走了周教授,沈泽帆掸了掸胸口就到了苏青面前。  
  苏青心里战战,眼珠子一转就想开溜:“对不起帆哥,我还有事儿,回见。”  
  “谁让你走了?”沈泽帆长臂一伸就拦住了她。  
  苏青觉得这人不讲道理,那天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还要得寸进尺,她憋着怒意:“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走?”  
  沈泽帆横行霸道惯了,甭管是在大院里还是在部队里,上面的领导还给他几分面子呢,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他叫板?  
  他眉宇一凝脸就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丫头,你再给我把刚刚的话说一遍。”语气倒是挺平和的,可熟悉他的就知道,他越是客气,火气就越大,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苏青有些怵,垂下头,不敢跟他对视了。
  可要她就这么服软,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于是,气氛就这么僵了。
  两个人在这边大眼瞪瞎眼,不远处的杨惠珊看得疑惑,过去对苏青道:“老朋友?”一面看向沈泽帆。
  苏青回神,笑得勉强:“以前的邻居。”  
  沈泽帆对杨惠珊和气地笑笑,转而对苏青说:“不是说有事打***给我?怎么半个月过去,你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就算没事,也报个平安啊。对了,我***你还存着吧?”
  “没了!”苏青没好气。
  沈泽帆径直把手伸到她面前。
  苏青慢了半拍:“干嘛?”  
  沈泽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闲适,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得吐血:“你不说删了我号码吗?手机拿来,我给你存上。”  
  苏青一脸便秘的表情,一字一句咬着牙:“记错了,存着呢。”  
  沈泽帆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杨惠珊礼貌一笑。  
  临走前,他还用武装带搔了一下苏青的下巴,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碰上麻烦事儿,记得找我,别死撑着。记住了,你这身体不是你自个儿的,要搁大马路上被车撞了,你对得起国家这么多年的栽培吗?花在你身上这么多的资源,不就浪费了吗?”
  苏青眼睁睁看着他趾高气扬地走了,气得脸都涨红了——腰背倍儿挺直,人高马大、气定神闲,不开口只微笑对人的时候,别提多玉树临风了。
  一开口,这他妈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对得起这身人模狗样的制服吗!  
  “男朋友啊?”吃饭的时候,杨惠珊打趣她。
  苏青一口饭差点噎住,拍着胸口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心有余悸地看她:“您不怕我半夜做噩梦啊。”
  她比苏青还小一岁,是沈诗韵的徒弟,这会儿还在读研,说话做事难免沾染了沈诗韵那点儿匪气。
  苏青算是怕了她了:“就一邻居。”还是小时候关系不大好那种。
  杨惠珊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了。  
  吃完饭,两人一块儿出门。
  路上杨惠珊接了个***,脸色就有点变了,回头对她说:“我男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情,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她是真不好意思,有点为难,“我……”
  苏青笑道:“没事儿,你走吧,左右也没几步路,我走回去罢了。”
  “哎,你小心一点。”
  后来去了办公楼,苏青拿完材料书出来,已经是中午12点了。
  苏青接到世珍的短信,准备去食堂找人,谁知一到门口,抬眼就看到沈泽帆和两个战士从旁边小楼里出来。  
  苏青下意识就要走人,被沈泽帆隔着老远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立时被浇了一个透心凉,讪讪地并拢了腿,站原地乖乖不动了。  
  霍康琦看得真切,回头侃他:“小姑娘长得挺讨喜的,认识啊?”  
  沈泽帆一本正经地说:“小时候的邻居,认识十几年了,这几天刚回北京,人挺傻的,我妈让我多看着点儿她。”
  霍康琦笑而不语,挥挥手,领了其余两个警卫走了:“放你半天假,这趟不用你送了。”
  他还拿姿态:“那可不行,回头老陆问起来,我可没法儿交代。”  
  “去吧去吧,他要问起来,就说我让你走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本来这保护随行的事就是中警团那边的活儿,干他一个卫戍师的什么事?今儿也不是他站岗执勤的日子,出门前临时交接的,陪着他过来见一个老教授,讲讲过几天军备预演的事儿,算不上公差。
  就这样,苏青蛮以为恭恭敬敬站原地目送他们远去就可以,谁知,惊恐的一幕猝不及防地发生了——沈泽帆噙着一丝闲适的笑意朝她走来。  
  到了近前,他手臂一抬就横过了她瘦削的肩膀,揽住了:“怎么见了我,跟死了爹娘似的?”  
  苏青小声辩解:“我没有。”  
  “真的没有?”他用武装带搔了一下她下巴。  
  苏青打死都不承认:“没有!”  
  “那看来是喜欢看到我了。”  
  苏青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居然这么曲解她的意思。  
  沈泽帆拍了一下她脑袋:“好了,别拿乔了,走,哥哥送你回去。”  
  苏青像个快上刑场的死刑犯,垂头耷脑地跟着他下了台阶。  
  世珍从食堂二楼下来,喊住他们:“等等我啊,哎呦我日,苏青你个没良心的!”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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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课后,约吗?简介: ★ 公告:每晚7点更新 ★ 【文案】 自打转进一中起,杭

  翌日起来,天光正好。沈泽帆洗漱完毕,套上衣服就出了门,一边栓皮带一边往厨房走。


  沈诗韵暂住的这栋小楼是独立的,就在试验田后面,二层,门前还有一排铁质的晾衣架,很方便。


  苏青晾好衣服,端着脸盆过来,看到就提醒他了:“早饭在一楼大堂,给你盖好了,掀开就能吃。你那衣服我给洗了,晾在阳台上。”


  沈泽帆应声回头,发现她今天换了件针织裙,长发散在肩上,鼻梁上架了一副圆形的细边框眼镜,挺文气的,不由纳罕:“哎,你不怼人不哭鼻子的时候,还是挺贤惠的嘛。”

  苏青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沈泽帆笑了笑,径直下了楼。


  桌子是那种老式的八仙桌,酒红色的生漆家具,上面摆着一碟清粥、一碟花生米、一小碗猪油炒小白菜和两根油条。

  沈泽帆拿起一根,一口咬掉大半。

  味儿还不错,而且,感觉不是很油。

  苏青放好面盆出来,他回头问了她一句:“油条自己做的?”

  苏青怔了一下,点头:“不好吃吗?”

  沈泽帆笑了,笑容清朗,把剩下的一半也塞进嘴里,还当着她的面儿把食指含入嘴里吮了吮:“挺好吃的。”

  他笑得怪不正经的。末了,舌尖还舔了一下牙齿。

  那一口白牙,很晃眼。


  苏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她被调戏了。


  约莫是她傻傻的模样很好玩,沈泽帆没忍住,笑了出来,俯身在矮凳上坐了,拍拍桌面招呼她:“不逗你了,过来一块儿吃。”

  苏青有点赌气地说:“不了,我吃过了。”

  沈泽帆嗤笑,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这是跟我杠呢?这么个小玩笑都开不起?”


  “撩骚是小玩笑啊?沈泽帆,你这是耍流氓。”苏青向来就不喜欢他这副腔调,这两天心情不大好,直说了,“我不喜欢这样。”她说完就上了楼。

  沈泽帆都被她说得懵了。


  他就是见她愁眉苦脸的,想跟她开个玩笑,到了她嘴里怎么就成撩骚了?这小丫头也太敏感了吧。天地良心,他可没那么下作。


  心里有点无语,还有点憋闷,不过沈泽帆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也没放心上。


  可中午的时候,苏青都没下来吃饭。他寻思着她可能是真生气了,只好自己去厨房翻,没找到别的材料,就给煮了两碗面,一碗搁桌上,一碗端上去顺带着敲了她紧闭的房门。


  过了好久才她过来开了门,看到热气腾腾的面,还怔了一下:“你把我的面条煮了?”


  “不然呢?陪你一块儿饿肚子?”沈泽帆说,“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从早上生到现在的气?”

  她撸着毛衣袖子,手里还夹着支钢笔。


  沈泽帆随意往里面打量了一下,想看看她忙什么来着,看到了她桌上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没明白:“这都读博了,还要写这个啊?”


  苏青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说:“我在验证一个公式。”说起这个,她好像就来了兴致,打开了门邀他入内,抓起那一叠纸给他看,“老师给我出的题,你看,这道光线里一共有6组数据,其中,等离子射线……”


  她兴致勃勃地讲完,还意犹未尽呢,回头一看,沈泽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就差明晃晃往头顶上扎上一句“你丫讲的什么天书”了?


  苏青慢慢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忘形了:“对不起。”她把这一沓数据捏到手心,下意识藏到了背后。

  沈泽帆有点好笑,也明白过来:“你一上午,都在验证这个?”

  苏青讪笑着,没应答,算是默认了。

  沈泽帆笑道:“我还以为,你在跟我置气呢,没生气就好,下来吃面吧。”

  苏青应了声,乖巧地跟在他背后下了楼。


  说实话,沈泽帆的手艺真不怎么样,也就是勉强把面煮熟的地步,苏青吃了两口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沈泽帆看到她的表情,皱眉:“不好吃吗?”

  他横起眉毛的样子很严肃,苏青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垂下头。

  她敢说不好吃?说不定皮都被他扒了。

  于是,一颗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连吞了一大口,昧着良心奉承他:“好吃,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素面。”

  可不就是“素面”吗!以往她给自己煮的面,就算没炒什么菜盖上面,少说也得炒个蛋。哪像他,什么都不放,连点儿酱料都没有。

  就没吃过这么“素”的面。



  沈泽帆踌躇满志地点了点头,语气柔软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厨房里还有一整锅呢。”


  苏青差点一口噎在喉咙里。


  沈泽帆起身去了厨房,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儿吃啊。”


  苏青接过来说“谢谢”。


  可那面,她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一边埋头啃一边含糊地跟他说:“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北方人食量大,尤其是沈泽帆这种人高马大的爷们,俩海碗的面就是垫个底。他的饭量,苏青吃三分之一就撑得连连打嗝了。

  沈泽帆给她倒来水:“你可真没用啊。吃这么点儿,怎么长高?”

  他还伸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了一下。


  他玩得不亦乐乎,手来来回回滑动,苏青都受不了了,甩甩脑袋,想用发梢打开他。

  结果没打开,倒是被他抓了一撮在手里。

  他恶意地提了提:“敢不服管?”

  苏青小声说:“不敢。”


  沈泽帆哼了声,放开她,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个盒子,直接甩给她。


  苏青忙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是个木盒子,巴掌大小、棕绿色的,看上去很有质感。苏青把它放掌心翻了翻,问他:“什么啊?”

  “昨儿不你生日吗?”沈泽帆低头吃自己的面,表现地若无其事。

  苏青狐疑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没这么好心:“送我的?”

  “嗯。”他平淡点头。


  “你又想出什么损招整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青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猛地扔了盒子,吓得小脸都白了。


  沈泽帆眼明手快,忙给捞了回来,心疼地把那盒子在手里拍了拍:“干嘛啊你?小兔崽子,很贵的!我三个月薪水呢。”

  苏青说:“少来了!”

  以前她生日,他什么时候送过好东西啊?有一次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开开心心一打开,结果里面是三条花花绿绿蠕动着的毛毛虫。

  那一次,恶心得她一个礼拜都吃不下饭。


  沈泽帆看她生者闷气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没底,想想自己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儿,确实挺过分的。

  他压着唇轻嗽一声,寥解尴尬:“以前是以前,现在咱们都长大了,那种幼稚事儿,我哪儿还会干?这真是礼物,不是毛毛虫也不是癞蛤/蟆。”

  “你还想给我送癞蛤/蟆?”苏青抓起那盒子就要丢去门。

  沈泽帆忙过去给拦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着:“真不是癞蛤/蟆,我用我的名誉起誓。”

  “你有个什么名誉?”


  沈泽帆碰了一鼻子灰,讪得不行,见她还不买账,只能自己动手把盒子打开,往她面前一推:“看,真不是癞蛤/蟆。”


  苏青下意识退一步,没危险后,才低头望去,扶了扶眼镜。


  是一颗金色的小花生,系着红绳子。


  苏青不解:“怎么是花生?”


  沈泽帆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呢:“那个……我爱吃花生。”


  这话,总算把苏青给逗乐了。


  “来,给你戴上,就算是哥哥为以前的事儿,跟你赔罪了。”他撩开她的头发,抬手就给她系到脖子上。

  绳子有点短,沈泽帆系得费劲,脸都要贴上她脖子了。


  他鼻息间的热气扑得她难受,莫名紧张。苏青把眼睛往别的地方转,想离他远点,却被他大手捞回来:“别乱动!”


  苏青在心底“呸”了声,手里摸着短短的红绳子。不知道是被他的手焐的,还是她自己的体温,有点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营养液]“红豆”+5、“Cherish-King”+3
月底了,营养液再不浇灌就要过期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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