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姐……”阿萍贴着门沿,悄咪咪地喊了几声。
郑妃在药材室整理东西,做事的时候难免会把里面弄的很乱,一般都是她自己收拾。
阿萍轻手轻脚有进来了,弓着背像只小心翼翼的猫,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系着一条细红线的三角黄符。
“表姨和表嫂两人说,你最近有些精神不对头,糊里糊涂的,让我把这符放进你房间里,他们还说特地去庙里替你求的,可灵验,藏在床头枕着睡觉最好咧。”阿萍眨着眼,一脸憨相。
郑妃转头哦了一声,道:“又叫你去吃饭啦?”
阿萍拼命点头,一边把东西拿给郑妃。
房间收拾好了,郑妃把围裙解了下来,指尖挑起那枚三角型纸符来看,玩笑似的说:“欸,你说这东西是哪里求来的?”
“一看就不是庙里,庙里才不会搞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阿萍挺着胸膛,信誓旦旦。
“你又知道。”郑妃乜了她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又让阿萍把门锁好。
过了会儿,阿萍忙着去前院修剪花枝了,郑妃揣上这枚“歪门邪道”,准备去秦施那儿一趟,让他给分析分析。
别说她小人之心,实在是郑家那对婆媳幺蛾子太多。
给秦施发了条消息说一声,她就自己开车过去了。
越接近暑夏气温越高,庆城属于沿海城市,据说是国内数得上名的火炉城市之一,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但一出门,郑妃已然觉得热浪扑面了。
前台的姑娘已经认识郑妃,知道是老板的朋友,笑眯眯地告诉她老板有客人让她去贵宾室坐着等一等。
郑妃好歹知个轻重,正事上就不会不上道地嬉皮笑脸调笑寻问,而是乖巧巧等着。
好在没有等多久,秦施就过来了。
郑妃看他穿着青色的长袍,有些好奇问,“像你们这种人,什么都做吗?”
秦施一愣,挑眉笑了下,“我们这种,是哪种人?”
“法力无边?能捉鬼降妖?寻龙点穴?看相算命?”郑妃歪歪头,掰着指头认真数,“哎,门门道道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划分的,总之不就是那些非科学的事嘛!”
秦施语气淡淡,“你知道得真多。”
郑妃抖了抖身体,莫名其妙联想到电视剧里面坏人经常会说到的一句话。
她怂了怂,换了个话题:“你又接生意了?”
“嗯,明天会离开庆城,大概三五天,没事别来找我了。”
郑妃哑然,“真周到,你这业务还包括出差呐……对了,我过来是给你看样东西的。”说着就把黄纸符掏出来递给对方。
瘪着嘴故作可怜巴巴:“郑家人老爱找我事。”
秦施慢悠悠拿起来,正反两面看了一眼,继而动手准备拆开,一边说:“应该是个小东西,没什么大用处,顶多……咦?”
他脸色陡然一变,郑妃急忙问:“怎么怎么?”
秦施立刻站起来,几步走到后面的博古架,拿出一个龙纹凶虎的铜炉,掀开盖,讲符纸扔了进去,起火,焚烧。
完了咂咂嘴说:“我就知道会有幺蛾子。”
秦施洗完了手,这才道:“郑家人有点不对劲。”
“汰!我就知道!”郑妃重复一遍,双手捏锤,牙齿磨的咔嚓咔嚓响。
“你知道什么。”秦施对她有些无语,“我是说,他们家有一种奇怪的血,这符上有你的身辰八字,加上这种血,不对劲。
一说完,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般,在郑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施抓起她的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戳了她一下,一滴血就被取走了。
郑妃张了张嘴巴最终没说出话来,睁着眼睛盯着秦施看。
秦施一声叹息:“你的血,果真毒。”说完向郑妃走了过来。
秦施异常温和,对着她展颜一笑,“借我点血行么。”
秦施利干脆索取走了血,然后一脸冷静,不苟言笑地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见,感谢!
郑妃一肚子的疑问, 秦施说的话每个字她都认识, 组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懂啊。
她的血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和大家一样A,B,AB,O型?莫非她还表变异了不成。
“秦施,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呀。”郑妃鼓着脸颊气哼哼道。
秦施淡定往前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紧不慢道:“对我卖萌没用,虽然你是比以前好看了一点, 但还是没我好看。”
“谁让你话不说全,说一半留一半,不是诚心让我抓肝挠肺,晚上睡不着觉吗?”
秦施顿了顿,叹道:“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 不过你的血确实跟寻常人的血有所不同,不是指血型, 唉, 这问题有些复杂不好解释……我这样说吧, 这是一种遗传, 不过不是每个后代都能遗传到,刚才那符纸上沾的血,就有些特殊。
这种符咒说起来也简单,叫做“清灵符”,作用不算大, 能扰乱人的心神,使人感觉日渐困倦,提不起精神,一般都是作为辅符而存在。
但是你这个,我刚才在那枚三角黄纸符上嗅到了某种气味,符纸上压了你的身辰八字,应该还用了你沾过身的东西,比如说焚烧的衣物饰品头发之类的,再以血脉相连之人的鲜血发阵,效果就完全变了。”
郑妃听完细细琢磨了下,这才觉出点名堂了。
秦施继续道:“但哪有血脉相亲之人会害自己的骨肉,郑家人和自己女儿又没有仇,这么对你怎么想都不应该。所以我比较倾向于,他们大概受了别人的欺骗和蛊惑。”
秦施回答:“应该是你哥哥无疑。有人费尽心思算计你,甚至用上了这种阴毒法子,我推测应该是郑家曾经拥有乌木珠,现在东西却在你手上这件事暴露了。”
“艹!”郑妃可算听出来了,她这是差点又死了一回。
心里再次感激了秦施一把,他可真是个小福星。
自己以前还怀疑他居心不良真是太不应该了!
郑妃在心中自我检讨了一把,紧跟着又问:“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去郑家试探下,看看背后的鬼是谁?”
秦施:“你不是挺机灵的么,自己看着办。”
从秦施那里出来,本家准备回家,心里一动,拐了个弯,还是去了郑家。
“呀,妃妃回来了。”郑母非常高兴,等看见郑妃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更是笑眯了眼,脸上皱纹的褶子都深了一层。
“郑磊呢,他今天不是休息吗?”郑妃瞅了瞅客厅问。
郑母刚想回答,郑磊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眼泡肿的厉害。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姐。”
郑妃抬着眼皮看他,“你这是刚起床?”
郑磊耸着肩膀,边往卫生间走去边回答:“别提了,昨天加了一晚上班,五点多才睡下的。”
郑妃其实对这个弟弟并不了解,但对他的观感却不算坏。眨着眼问了句:“你经常这样加班?”
郑磊使劲搓了一把脸,点点头,声音沙哑得很,“昂,我们公司就这样儿,一个星期得有个三天要加班吧,还成,受得住。”
他自己都没当个事,郑母却心疼得不得了,“好什么好,工资不算多,每天还累得什么似的,身体都搞坏了。”
唠叨模式一开始,郑磊识相地不接话不顶嘴,赶紧跑进洗手间,当个哑巴。
郑妃就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心不在焉看电视。
女儿回家也是客,郑妃五点就开始做饭了。林慧的工作一个星期只休一天,周六也要上班,郑妃的侄子睿睿五岁,上幼儿园大班,五点放学,平时都是郑母去接人的,今天郑磊在家,他便说自己去接儿子。
郑妃想了想,自己开车来的,就提议说她开车去。
郑睿哲跟郑妃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并不闹腾,反而懂事又有礼貌,见了她就叫姑姑,坐在车里也不跟一些小孩子一样四处乱动,大喊大叫吵人,只乖巧巧坐在他爸爸身边,父子两人说话,一问一答。
郑妃心想莫非真是读了国际班礼仪教得好?真这样,这份钱还花得挺值的。
郑妃这是第一次跟郑家人吃饭,人全齐了,气氛还算和乐,林慧虽然心眼子多,但也不会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况且当着郑磊的面呢,她可了解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姐姐很尊敬,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物,往好了听说是直率,要说难听点就是蠢。
林慧这两面派做得很到位,不犯傻。
餐桌上,更能看出郑睿哲习惯良好,不挑食,不说话,用自己的小碗吃得认真,郑妃在心里夸了小朋友一句。
“妃妃今天在家睡吗。”郑母问。
郑妃咽下一口饭,才回答:“不了啊,省得你又要给我收拾铺床,我开车过来了,不麻烦。”
林慧笑着接话:“也是,大姐自己有车,干什么都方便。对了妈,你生日那天要不要请堂姑姑过来?”她好像不经意说起这个事。
郑母刚才还挺高兴的,但是林慧一提起这位堂姑姑,她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显然是和这人不对付。
林慧哪能摸不清楚这位婆婆的性子,见状连忙道:“前两天堂姑姑还过来看妈你了呢,咱过六十岁不请她来,指不定又要编排我们不讲礼了。”事实上是,上次找人制符是郑家堂姑牵的线,找的关系,既然承了这份情,总不能过完河就拆桥吧。林慧这人吧,总是力求把跟别人的关系处理的妥帖,即使只是表面上看上去。
郑母大概也想起这事来了,于是就只哼了哼,再不做声,应该是默认了。
看来郑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林慧,郑母看着有时候说话挺厉害,其实内里是个不太聪明又没主见的人,通常都是不知不觉被林慧给牵着走了。
就刚才那点子功夫,无论是从林慧话里暗示郑母生辰快到了,自己作女儿的应当有所表示,还是一手安排宴客的事,都能看出来
等吃完了饭,她的小侄子做完作业,林慧带着儿子去洗澡,郑妃对郑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去了房间。
“怎么了妃妃?”郑母一脸疑惑。
“妈你过来,把门关上。”郑妃庆幸她过来的时候,防着不时之需就取了一些钱,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郑妃眯着眼睛笑说:“你不是要过生日了,我总要有个表示不是?”
郑母先是一愣,继而就跟着笑了起来,“还算你孝顺,没忘了你老娘。”
郑妃啧了一声,“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是我妈我还能不孝顺你,有时候生你气还不是你对我弟太好了,我吃醋呗。”
她这番小女儿作态,嘟着嘴抱怨,一瞬间让郑母想起女儿以前也总是这副样子,对她弟小心眼。哪回生气不是因为吃醋,抱怨自己对她弟弟更好?
郑母佯装着揪了郑妃一下,脸上却笑开了,“你打小就是这样,小脾气挺足,所以你爸爸以前尽疼你。”
闲话了一阵,郑妃打铁趁热,从包里掏出一小叠钱,刚好是一万,塞给对方。
“收着吧,我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
“对了妈,你是在哪里求了张符来让阿萍拿给我的?”她的语气特别轻,好似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郑母一惊,呐道:“那个,阿萍都告诉你了啊?”
郑妃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的:“这有什么,你们要是为了你好,我还能埋怨你们?”她这话其实是带着一点试探意味的。
郑母一听她这么说,果然有些心虚,说话声音反而大了点,“我也不是故意的,林慧说你因为离婚受了刺激,变了脾性,求一张安神符来定定神最好。”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觉得那符还挺有效果的,看郑妃这次回家就变好了。
“那符是哪里求来的呀。”郑妃继续轻声细语引诱。
郑母果然毫无察觉,“是你堂姑姑那里,你也知道,她嫁得好,关系网多,知道的也多。这次让她帮忙,心中不定怎么嘚瑟呢!”
郑妃察觉到,说起这位堂姑姑,郑母口气就变得不好,可想而知她们关系一定不好,那为什么会拜托到那位堂姑姑身上呢?
“但她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啊?”郑妃接着问。
“她知道你离婚了,上次来家里,说是来看我,不定就是来看笑话的。哦,她还提起我们郑家那没什么用处的宝贝,说咱们看不上,不若她花钱买了去。真是好笑,我缺她那点钱吗!哼,我自然回绝了。”
“然后你们跟她说珠子给我了?”
郑母尴尬地咳了咳,“还不是林慧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他们这一家人,要么糊涂要么只在小事上精明。
所以,这位堂姑姑无疑有很大嫌疑了,黄纸符都是她请的人做的,这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郑妃目的达到,又从郑母要来了那位堂姑的联系方式才离开。
第二天,秦施果然离开了庆城,提前说了让郑妃别联系他,实则是手机手机早就关机了,根本打不通。
郑妃纳闷,“这是去那个旮旯里做事呀,手机也不能开么,真是不太懂他们玄学界。”
郑妃生意上除了第一比订单,这几天都没有人咨询,冷清清的,得了空闲,她就死命调查那位堂姑了。
一些以前的事,问郑母就能知道,说起来这位堂姑也是郑家人,是郑妃爸爸的堂妹,因为郑妃的爷爷是长子,郑家的传家宝就传给了她爷爷,堂姑那一支就什么都没有。
涉及到钱财和宝物,再亲的关系,总归还是会产生嫌隙的。所以即使大家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讨厌对方呢。就像郑母,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堂妹的不喜欢的。
堂姑叫郑丽珠,五十多岁,嫁的夫家姓王,家中小有资产,日子过的很不错。既然是郑家人,必然对郑家有传家宝这事情一清二楚。
怀疑对象基本确定,郑妃有点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找个人探讨一下,偏偏秦施现在不在庆城。
而被郑妃惦记着的秦施,这会儿人却在阳城,邻省的一个二线城市。
还真被郑妃说中了,他真的呆在阳城某个非常偏僻的山村里。
秦施接的任务需要跟着客户去祖宅一趟。
如果现在郑妃在这里,一定很惊讶秦施的这位客户,正是刘成英的那个私生子,刘西琰。
这个时候的刘西琰跟以往又有些不同,他穿着一套运动款黑色的长衣长裤,头上系了一条黑色的抹额,长长的带子系在脑后,又在手腕上扎了一根白色的短带。
这副扮相是有些奇怪,外人见了难免要多看两眼,但他从始至终对外界的目光没什么反应。
若说前些日子刘西琰面相看上去是有些阴沉,那么现在就可以用阴郁来形容了。整个人没有一点鲜活的表情,十八岁的年龄,竟然死气沉沉,仔细看,眉眼间又带着万分的愤恨郁结之色,似难以消除。
秦施挑了挑眉,跟随对方来到一堆倒塌了可茅屋前。
刘西琰站在这堆东西前,看了许久,才沉沉开口道:“就是这里了。”
秦施已经感觉到了,问:“到底谁把老人家骨灰压在地基下的,还让这房子倒塌了。”
刘西琰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情绪非常淡,实话实说:“我母亲。”
指挥着让人把倒塌的土胚房子推开,把铲土将深埋地底下的骨灰盒翻出来。
除了本职工作,别人的的家务事他不会多管。
这种把至亲的骨灰困在地下,让使之无法去投胎轮回,以截取气运用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是非常的不孝又心狠的,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这也是古早的一种秘法,和泰国的养古曼童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区别是,民间说的养小鬼还有反噬的可能,而圈住家中至亲又是喜丧的老人压在祖宅地基下,则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但真的,这事太缺德,属大恶。且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要让自己的亲人做一辈子的地缚鬼灵,午夜梦回,一个人的时候,谁能经得住煎熬?
如此可见,白玲玲的心狠程度当真超越了一般人。
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把刘西琰外婆的骨灰给挖了出来。
被缚了这么多年,秦施知道这些鬼灵早已经是没有理智了的。
他没让刘西琰碰,而是自己捧了起来,叹息,这少年心中恐怕没有外表这么毫无波动。
又想着若不是刘西琰体质特殊,这件事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样论起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一个孩子能被噩梦纠缠将近十年,没告诉父母,默默忍了下来还不叫别人发现,心智不可谓不坚韧强大。
秦施早就让刘西琰买下了一块风水极好的阴穴,令他三跪九叩行足大礼把死者的骨灰请过去,安葬好。然后嘱咐:“以后凡初一十五,逝者的生祭死祭,这些日子,你都要虔诚上香。不必回这里,你回去立个衣冠冢即可。”
忙活完所有的流程,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秦施道:“天晚了,先回去,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因为是在乡下,也没有酒店小旅馆之类的,他们住的是白家在这里的老房子,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住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堪堪只能落脚而已,想要舒适是不行的。
秦施并没有露出什么不习惯或者不满意的神色,反而老神在在跟刘西琰说起了话:“你外婆的事处理好了,你自己的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刘西琰抬了抬眼皮,把问题又抛了回去,道:“你不是说没有办法了么。”
秦施没跟他计较,反而笑了笑,“原本是没办法,只是你实在是有些运道,我告诉你,现在又办法了。”
刘西琰看了他几眼,他跟秦施打过几次交道,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也不含糊,“帮我,多少钱你说就行。”
“你八字极轻,又有一魂不稳,所以最能招惹脏东西,应该是从小体弱多病吧。”秦施笃定。
刘西琰抿着唇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本就是这种体质,你身体竟然还沾了寒气,阳气匮乏,阴气过度,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一边说,秦施心中想的是这命格倒是和另一个人十分相合不过,那个是个阳气过剩的。
有趣的是,能帮助刘西琰,竟还是靠了她的血,也是缘分了。
秦施调了一杯不知是啥的东西,又把从郑妃拿去取来的一管血加了进去,让秦施喝了下去,最后给他做了一枚阳符挂在脖子上,并交待:“除了洗澡,平时别拿下来。以后你就能睡个安慰觉了,再不担心招鬼魂。”
忙完了后续一系列琐事,已经是两天后了,秦施第三天早晨才回了庆城。
郑妃这边,她的第一单生意也有了回馈。
昨天,余子淑给她发来消息,那语气明显是激动坏了,她说用了药之后伤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这效果对于余子淑来说不啻余她黑暗生活中乍然出现的一点亮光,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渴望,找回了失去已久的自信。
且不止她一人,余子淑父母的反应亦不亚于女儿,原本以为女儿迷了心窍,被骗子骗了钱,没想到事实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如果可以,他们真的想当面亲自对郑妃道一声谢,不仅仅是因为一罐祛疤膏,只为对方能让女儿重新振作起来。
郑妃一再说不用感谢,他们这是***,是公平交易。
激动之余,余子淑立马提出她还要预定两罐祛疤膏。
对此,郑妃实实在在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祛疤膏我都是现制的,这才保证药糕有些最大的药性,它不能放长了。你那一小罐就是半个月的用量,用完了再制,不必担心我没有货,再多等几天吧。”算时间,她应该用了差不多十天,还剩下五天呢压根不用着急。
余子淑确实是担心她这里没货了,所以才想提前说,想提前定下来,郑妃的回答相当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郑妃维系好她的客户,时不时去药园照料一下草药,查看下次做药膏的材料齐不齐全。
忙忙碌碌几天,郑母的生辰就到了,她肯定是要去的,还有个堂姑姑得去会一会。
出门务必要让自己的看上去光鲜亮丽,光彩照人才行,郑妃也是非常要面子的。
当天就去美容院做了***的水疗,出来后人往镜子前一站,郑妃本人都忍不住欣赏起来,心里乐的很。
水当当,嫩滑滑,白里透红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简直跟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郑妃还特地买了新衣服,一条由浅及深的紫色及膝裙子,一字肩,露出性感的锁,骨,脖子上戴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非常漂亮,配上一双小高跟,哒哒哒,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有司机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简直就是带出去装逼啊。
郑磊是个孝顺儿子,母亲六十生辰,早就提前定好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酒店。
郑妃作为郑家女儿,不能去得太晚了。所以她到的时候,只来了十几个比较亲的亲戚。
对方长得有些高,骨架大,穿着打扮极为富丽。
“那是?郑妃来了啊?”郑丽珠眯着眼睛看人,打量了人一会儿,脸上带着笑意。
郑妃顺着声音喊了对方一声,“堂姑姑好。”
“郑妃气色都变好了,看来离婚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嘛。”
她突然说起这事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然也许只是单纯为了刺一下郑妃他们而已。
郑妃是无所谓,还能回个笑脸过去,“是呀,堂姑姑气色看上去也不错呢。”
郑母就不行了,她心里气的要死,却因为是自己的好日子不宜发作,硬生生忍了下来。
大伙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饥荒,你来我往的调笑,但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惊讶,郑妃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我都快不认识了,莫非离婚了真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郑丽珠面上挂着笑,心中却不见得高兴。暗道郑妃不是收下了那枚黄纸符吗?为什么精神头还这么好?难道说她压根没有用?
郑丽珠有些怀疑,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东西可是借着郑母的手送出去的,郑妃总不可能不相信她妈妈吧?
说服自己应该是时间不够长,她且再耐心等等看。
正这时,突然听见里郑母高兴的声音响起。
“英成,你来了!快过来这里坐!”
林慧也站起来,笑着叫了声:“英大哥。”
他妈的哪个智障把这人叫来了啊!
这事确实是林慧的主意,但她非常聪明地鼓动了郑母,让她同意把刘英成请了过来。
林慧不想断了和刘家的联系,郑母则是爱面子,被人在耳旁说撺掇了两句,就倚老卖老起来。
好在刘英成素养不错,接到请帖还是过来了,毕竟当了郑家十几年的女婿,前丈母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事实上是,刘英成和郑妃两人心里都觉得尴尬的不行,只是大家功夫到位,脸上半点没表现出来。
“呵呵,你也来了啊。”郑妃的假笑快要端不住了。
刘英成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他第一时间就被郑妃的样貌惊了一下。
心中暗暗道,郑妃怎么越长越像个少女了?她从前也是这么漂亮的吗?我竟没发现……
将自己的礼品盒捧了过去,刘英成对郑母说了贺寿祝语,又聊了几句家常,多数是郑母问,他配合着回答。
偏偏这时候,郑丽珠咯咯咯笑着插话显得突兀:“哟,英成真是孝顺呢,还记得来看你的前岳母,可真不错。”
本来就有旧仇,人家还上赶着找存在感,这下郑妃不客气了,微微垂着眼皮,不冷不热道:“是啊,我妈的女婿总比姑姑的女婿要强。”
郑丽珠嫁的人是个二婚,她有一个继女。
后娘与继女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据说那家女儿出嫁以后,每次回娘家从来都是不理郑丽珠的,把她当空气不理不睬,自然她的丈夫也是一样的态度,更别谈谁孝顺谁了。
这些个糗事,郑家亲戚里谁不知道,所以这话一说出来,一个个憋笑憋的不行。
郑丽珠的脸色像个调色盘,红橙黄绿变来变去,最后憋成了个猪肝色。
却还没办法回嘴,因为是她先挑起的话头。
便只能强笑着咬紧牙,扯着嘴角道:“郑妃是年纪越大嘴皮子越利索了,以前多文静的一个姑娘啊。”
郑妃一副厚脸皮无动于衷的模样,“是么。”
刘英成在一旁看着,既觉得新奇又有些不可思议,像是从来没认识过郑妃一样。他本来打算送了礼过来就离开,这会儿却突然没这么急了。
白玲玲知道刘英成今天要来郑家,但刘英成没跟她提起,她也就没问,只当做不知道,等他出门了,自己才跟了过来。
母女两人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坐着。
刘熙嘉脾气一向不太好,此时就语气不善说道:“不是已经离婚了吗,爸爸为什么还要去郑家?那家人也是脸皮厚,还有脸发请帖过来。”
白玲玲的反应就比女儿淡定多了,“急哄哄的像什么样子,你一个女孩子家,安静点。”
刘熙嘉皱着鼻子撒娇,“妈你要不急怎么还跟出来了?还说我呢。”
白玲玲失笑摇摇头,“我过来自然有我的用意。你爸的为人我了解,他今天会过去不过是给郑家老太一个面子,不然显得太没人情味,传出去于名声也有碍,所以这才不得不去,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刘熙嘉瞪着眼,“要是我,管他什么原因,我才不会给讨厌的人面子呢。”
白玲玲抚了抚刘熙嘉的头发,摇头轻笑,“小孩子脾气,还得慢慢学。”
片刻后,两人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西琰两个星期都没回家了,我给他打***他都没接,只发了条信息过来,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吗?”白玲玲问起女儿,儿子的情况。
刘西嘉心道她吃饱了撑得慌,才会去管刘西琰的事!
然而对着白玲玲,掩藏起自己的敷衍态度,嘻嘻道:“他高三了呢,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会儿肯定是埋头复习呢,哪有时间回家啊。”
白玲玲其实很少把心思全部用在两个孩子身上,听女儿这么一说,又想起儿子给她发的消息,确实也是这个意思,就没再多问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眉头便皱了起来。
按她的猜测,刘英成这个时候应该找个借口出来了?但现在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刘熙嘉没注意到白玲玲的情绪变化,她喝着咖啡,眼睛随意四处瞟着外面,突然看见了她的两个同学,好像是往对面那家酒店走去了。
刘熙嘉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主意,于是立马站了起来,跟白玲玲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追上了自己同学,刘熙嘉问她们去哪里,一人说自己家有人在酒店上面办生日宴,她便非常不客气跟着去了。
刘熙嘉上了三楼以后,四处寻找,最后询问了服务员,才知道郑家在哪一层。
郑家这边,有人正跟刘英成说着话,突然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爸。
刘英成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惊讶道:“熙嘉?你怎么在这边?!”
“爸爸,真的是你啊!”刘熙嘉面露吃惊,说道:“我同学这边办生日宴,邀请我来参加啊。”
说完眼睛往这边望了望,更惊讶了,“郑阿姨是你?”
郑妃心中骂娘,去你妈的郑阿姨!谁是你阿姨。
脸上却表现得比对方还要夸张,大眼睛眨了眨,“大侄女,是你呀?”
郑家这边的客人许多都一脸懵然,小部分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还把自己这么大的私生女带过来了呢,欺负人吗这不是!
郑丽珠是最高兴的,郑妃家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刘熙嘉被郑妃一声大侄女气得险些呛死,又不可置信盯着对方那张变化极大的脸蛋,恨不得冲上去挠花她!
“爸爸原来是来给郑阿姨的母亲贺寿了啊?郑阿姨真是有心了,还特地通知了我爸爸。”
这话说的还真是恶意满满,意思不是说郑妃不要脸,离婚了还私下纠缠前夫。
郑妃最讨厌和这些心思不正的丫头片子玩儿心眼,真以为自己宫斗电视剧看的多,就能牛得一逼了。
如果不是自己还穿着裙子,她就要抱着双臂,抬下巴蔑视对方了。不过这会儿要注意形象,只能把高跟鞋踩的哒哒哒响,语气凉凉道:“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来参加朋友生日宴的?如果是那就快去朋友那边啊,上我这里干什么?既然非要来了就安静呆在一边好了,非要跟只八哥似的叭叭叫唤,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啊,不然我不介意教教你。”
“你!”刘熙嘉气炸了,“爸,你看,郑阿姨她怎么这么说话……”
刘英成刚准备说句什么,奈何还没开口,话头就被郑妃抢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平时挺忙的,抽个空过来也不容易,你的心意呢我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也领情了。行吧,我送你出去,谢谢你今天能来啊,我妈挺高兴的……”
刘英成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郑妃送了出来。
被强行顺出来的刘熙嘉则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她本来是准备去给郑妃脸色看,下她们的面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鞠躬,谢谢支持~
郑妃爱面子, 但爱面子的前提是自己能撑得住面子, 如果要为了脸面好看而活成一个怂包或者窝囊废。
忍气吞声才真正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郑妃还不想狗带,所以她炸了,不客气地把那对刘姓父女请了出去。
林慧却觉得自己脸有点挂不住,怎么说把刘英成请过来是她的主意, 郑妃这么做也是下了她的面子。
心里抱怨郑妃不会做事,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郑家和刘家的姻亲关系已经没了, 就只剩下这点子情分,不好好联络一下,真当刘英成这种身份的人是这么好搭住?
便暗地愤了两句:“哼,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看见郑妃还一副笑眯眯样子,林慧歪着嘴, 假惺惺说了两句:“大姐怎么让英大哥走了,茶都没喝一口, 这么做不太好吧。”
“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郑妃嗤了一声, “莫非睁着眼看人家女儿来捣乱, 再让别人看我笑话, 你觉得很有面子?郑家不丢人?”
林慧动了动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呗,反正人都走了,说多了没意思。”郑妃才不让她。
最后郑母的生日宴还算圆满地结束了,话题人物一离开, 也没什么可八卦的了,气氛和乐,恢复正常。
有一点郑妃没想到,竟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吓得她赶紧拒绝,找机会溜了。
她无聊的时候就往秦施的事务所跑。
秦施一回来,郑妃又有了聊天以及分享心事的对象。
有一天,秦施在画符,突然停下手,抬起头,说了一句:“郑妃,我发觉你最近来找我的频率很高。”
郑妃刚刚才跟他分享完一条有趣的新闻。茫然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跳跃的这么快。
秦施目光锁定她,把她一张脸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扫视了一遍。
然后挑起眉梢,“希望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郑妃先是一愣,听明白后,马上哐当一下跳起来,手里捏着一份杂志,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往秦施的方向飞了过去。
然对方身手敏捷,硬是挡了下来。
郑妃怒气满满,颇有些痛心疾首地怒斥:“你太坏了,我把你当好基友,没想到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郑妃咬牙切齿,虽然你的脸蛋是漂亮得无与伦比,但谁会想要一个比自己长得还好看的男朋友啊。
秦施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几秒钟后又恢复成日常正经严肃的样子。
“行了,没有就好,我这是好心给你提个醒,要等你真的泥足深陷就晚了,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私交,就勉强自己的人。”
“去你的,少来我玩笑了,”郑妃不傻,马上就看出对方是在逗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一百个心吧。”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秦施貌似颇感兴趣。
郑妃捧着自己的脸,眼睛亮晶晶,一脸花痴道:“哎呀太难为情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的理想型嘛,就是那种性格开朗的,长相帅帅的,会讲笑话的。”
秦施认真思索了下,认真说:“条件倒是不算苛刻,不过你现在离婚了还说自己没谈过准恋爱别人不会相信的吧?”
郑妃瞪大眼睛,脸颊鼓鼓,“你可真不会聊天,难怪没女朋友!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个事儿,我已经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是郑家的一位堂姑姑,叫郑丽珠,估计也是想要那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直接来跟我交涉,反而出了这么一个阴毒的损招。”正常人做事一般不是应该先走正常渠道吗。
秦施:“哦,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把你的乌木珠跟你本身建了一道隐形联系,它现在是你的了。”
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他告诉郑妃。
“啥?”郑妃张着嘴巴满脸问号,越发觉得自己跟秦施之间存在沟通障碍。
“在外人眼里,乌木珠根本就是一件极为平凡无奇的东西,就像郑家人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它的价值一样,那么你说的那个堂姑也应该是如此。
能想出用符咒杀人的肯更不是外行人,因为有道行的人懂,乌木珠跟任意一个人产生了联系之后,不是简单地把东西拿过去就行的,必须先要消除这么联系才行。”
郑妃转转眼珠子,哑然:“意思是郑丽珠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操手,并且那人是你圈的人?”
“那可真是不太乐观了。”郑妃呵呵呵了三声。
人家不会来个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吧?
秦施淡淡回答:“怕什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大家都要守法的。”
奈何你圈的人花样太多,科学都防不住。
话说他们搞玄学的人都会背社会主义价值观吗?
时间过的飞快,一个月好似一眨眼间,刺溜一下就过去了。
七月初,前两天温度还高得让人受不了,转眼第二日就下起雨来,大暴雨毫无预兆来势汹汹,早一场晚一场,停了一会儿又继续。
郑妃的药园早就让人来装上了大棚子。不能让大雨把草药苗儿给打蔫了。
她的第一个顾客用了祛疤膏,现在伤疤几乎已经好全,不仔细盯着看的话都会忽略掉。余子淑成了郑妃的第一个死忠粉客户,对她信服得不得了,现在又订购了她的睡眠膏。
因为外面下着大雨,郑妃就窝在一楼的软沙发上看书,抱着抱枕,跷着脚。
一边使唤阿萍给她榨果汁喝,日子过的比老太爷还舒坦。
“帮我加点冰吧,西瓜汁儿冰点好喝。”郑妃咂咂嘴说。
“天气不热呀,还要加冰?”阿萍说。
“加,喝冰的爽快!”郑妃毫不犹豫。
悠闲了几分钟,一个佣人走过来,对郑妃说:“***,外面有人找,要让她进来吗?”
好吧,隔壁也挺远的,她好像跟隔壁人也不怎么熟啊?
“快让人进来吧,下这么大的雨,回头别淋湿了衣服。”郑妃说道。
来了客人,也不好继续歪在沙发里,整了整衣服,又把头发捋了捋,那位陈太太就进来了。
“真不好意思郑***,这么冒昧来打扰,我是隔壁的陈太。”陈太太一开口就赔了个不是,圆圆胖胖的脸上挂着笑容。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位陈太太相貌生的非常和善,气质亲和,年纪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
郑妃也跟着笑了:“什么打扰呀,都是邻居,是我平时比较宅不出门,哎,您过来坐。”
对方礼仪很好,走路没声,脚步轻而稳,人虽有些胖,但姿态却行云流水,毫无累赘之感。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比较得体舒适,没有丁点侵略感。
陈太太注意到小茶几上放着一杯插了吸管的冰镇西瓜汁,笑嗔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三伏天都还没到,怎么就吃起了冰?女孩子可要注意些。”
这话听着语气好似熟络,却一点也不让人生出反感。
郑妃眨眨眼,说:“嘴里怪没味儿的,就想来点刺激的,不过不用担心,我身体挺好的,轻易不生病的。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哎,叫你说中了,怪不好意思的。”陈太太眼睛又笑眯了起来。
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刘太太才缓缓开口道:“我年纪长你,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妃吧,好孩子,你这小半年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我话可能说得不好听希望你别介意,你以前出门时我偶尔也是见到过你的,那个时候你跟现在有很大的不一样,之前的你面上总是充满颓丧和苦闷,就像被生活压垮了样子,没有精气神,没有朝气,而见到你的人总能感受到那股不愉悦的感受。
我发现你的改变,是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天早上,你围绕着林荫小道上跑步,当时我在阳台无意中见着你,突然就发现,你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你脸上苦闷埋怨的神色不见了,一点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神色。
嗯,你那会儿还是有些胖,远没有现在这么苗条匀称的身材,但是就能让人看出,你整个人完完全全变了,变得积极向上。
之后每一天,我都会下意识在阳台上观察你,然后看着你一天一天在改变,直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郑妃一直安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对方。
果然陈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帮忙。
我有个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在读高三,她跟从前的你一样,对生活丧失了信心。”
直到这时候,刘太太脸上就再没有了那种和蔼可亲的笑容,有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惜和担忧。
只这也简短的一句话,郑妃却立刻明白了。
但她不是无脑自负的人,没有拍胸脯打包票把事情大包大揽笼下来。
郑妃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你有没有,带孩子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疾病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和忌讳的,很多什么都不懂的人,甚至觉得心理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也许还要不痛不痒地说一句,都是自己想太多的缘故。
“我曾带她去看过几次,但是毫无效果,事后心理医生跟我反应,她根本不配合,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郑妃摇摇头,“心理专家都没有办法,你为什么认为我行?不,这太不靠谱了。”
陈太太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从容的表情,语气却很坚定,“不,你不一样的,你既然能让自己从那种逆向情绪中挣脱出来,让自己变得更好,所以我相信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
可能真是病急乱投医,或是走投无路了?
“我真的,唉,该说什么呢?”郑妃苦笑。
“真的,我只能拜托你了,小妃,你能答应我吗?我想让你陪我女儿一起住一段时间,也许,你会让她渐渐改过来呢?”
郑妃想了想,这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的吗?
郑妃面上淡定,身后隐形的小尾巴却翘得老高。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反正最后的结果变成了,陈太太和郑妃约定,以三个月为期限,让陈太太的女儿陈满星跟郑妃住在一起,同吃同住。
当然,郑妃并不是免费提供服务的。
陈太太以聘请她为陈满星的“心理健康倡导师”为名目,给她发了不斐的薪水。
她这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么?
没见面的时候,郑妃以为陈太太的女儿是个叛逆任性的、即将高考的、中二少女。
这是个不爱说话,羞涩内向,蜗牛属性的倔强小胖友。
郑妃:今天多了一个高大上的头衔,成了“心理咨询倡导师”。
刘西琰:我心理好像有点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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