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五千急需一万块钱怎么办。能借的朋友都借过了。还差一万。只是生意周转。 一个月一千利息。网贷谢绝。 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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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利贷,或叫大耳窿、地下钱庄,这些现今称为“放数”的放债人,向“高利贷”借钱,一般毋须抵押,甚至毋须立下字据。

  经济史学者通常会按照如下方式定义高利贷:选定一个“我们觉得合适的”数字,比如20%的年利率,然后把利率超过了20%的任何借贷定义为高利贷。这样的定义从字面意思上看并没有错,因为超过20%的利率的确比较“高”。

  但是在中国的传统语境下,“高利贷”这个概念往往跟负面的意识形态连在一起。如果按照上面的定义,我们就会把所有超过20%年利率的借贷都认定为“坏的”。这种定义完全不顾借贷市场的资金供求状况和契约执行环境、不顾通货膨胀率的高低,完全出于局外人的主观愿望。

  高利贷是指索取特别高额利息的贷款。它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它是信用的基本形式。也就是说,在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之前,在现代银行制度建立之前,民间房贷都是利息很高的。

  对于什么是高利贷,我国民法学界目前有三种不同的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借贷的利率只要超过或者变相超过国家规定的利率,即构成高利贷。有的学者认为借贷利率可以适当高于国家银行贷款利率,但不能超过法律规定的最高限度,否则即构成高利贷;

  第二种观点认为高利贷应有一个法定界限,但这个界限不能简单地以银行的贷款利率为参数,而应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专门制定民间借贷指导利率,超过指导利率上限的,即构成高利贷。持这种观点的人还认为,凡约定利息超过法定指导利率的,其超过部分无效,债权人对此部分无请求给付的权利;

  第三种观点认为:高利贷就是一种超过正常利率的借贷。至于利息超过多少才构成高利贷,由于在立法和司法中都没有统一的规定和解释,在实践中只能按照民法通则和有关法律规定的精神,本着保护合法借贷关系,有利于生产和稳定经济秩序的原则,对具体的借贷关系进行具体分析,然后再认定其是否构成高利贷。这种观点还认为在确定高利贷时,应注意区别生活性借贷与生产经营性借贷,后者的利率一般可以高于前者。因为生活性借贷只是用于消费,不会增值;而生产经营性借贷的目的,在于获取超过本金的利润,因此,它的利率应高于生活性借贷的利率。

  [编辑本段]高利贷的界定

  《民法通则》规定,利息高于银行同期贷款利息4倍就属于高利贷。假设银行个人贷款利率是6个月至一年期为6.12%,1-3年期年利率为6.30%。即:凡月利率高于1.5%的均界定为高利贷。

  凡月利率高于1.5%的均界定为高利贷。高利贷作为一种残酷剥夺借贷者私人财产的手段,在中国的旧社会尤为盛行,最为常见的是所谓"驴打滚"利滚利,即以一月为限过期不还者,利转为本,本利翻转,越滚越大,这是最厉害的复利计算形式。

  [编辑本段]高利贷历史

  高利贷是指索取特别高额利息的贷款。它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它是信用的基本形式。

  昔日主要在街市放数,街市档口无论肉档菜档,遇有赌输钱,或周转不灵,便向“大耳窿”借钱,正所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债仔有档口在街市,每日也要做生意,不怕走数,照借如仪。昔日钱银交易,大银码多数用“大头”(银元),小数目为“铜板”(铜仙),高利贷者收数后,多数将银元、铜仙之类塞在耳窿,日子有功,久而久之把耳窿也撑大,故称为“大耳窿”。

  [编辑本段]高利贷手法

  “大耳窿”放贵利有“九出十三归”的习惯,就是借钱一万元,只能得到九千元,但还款时却要支付一万三千元。而且,高利贷的利息是逐日起“钉”(利息),以复息计算,此谓之“利叠利”。往往借几百元,过了一年半载才还,连本带利可能要还几万。

  二十年前,港府认为高利贷犯法,立例管制,放债人须领牌,此名为财务公司的Money Lender,直译为“借钱”(放债)者。这种放债财务公司须交税。申请放债人牌照,首先由警方调查申请人有没有黑社会背景,证实“身家清白”才交法庭审理,但亦非由法官一人决定,而是有两名市民协同审查,经三人一致通过才发牌,并限定年息不可多于六分息(六十厘)。

  自清光绪初年至1946年,我国境内民间的高利贷有驴打滚、羊羔息、坐地抽一等种类。

  驴打滚:多在放高利贷者和农民之间进行。借贷期限一般为1个月,月息一般为3-5分,到期不还,利息翻番,并将利息计入下月本金。依此类推,本金逐月增加,利息逐月成倍增长,像驴打滚一样。

  羊羔息:即借一还二。如年初借100元,年末还200元。

  坐地抽一:借款期限1个月,利息1分,但借时须将本金扣除十分之一。到期按原本金计息。如借10元,实得9元,到期按10元还本付息。

  [编辑本段]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是指以发放高利贷行式的钱庄,这些钱庄一般为黑帮所经营,时常以高利贷赚取暴利。当欠债人不按期还钱时地下钱庄的人一般都会恐吓欠债人甚至威胁欠债人的家人和朋友以便他们还钱。

  [编辑本段]现代高利贷现象

  在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条件下,高利贷曾一度销声匿迹。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生活的日渐活跃,在我国很多地方高利贷又死灰复燃,并有日趋蔓延之势。当前,全国各地农村均存在不同形式、不同手段的“高利贷”现象。除了经济条件落后、资金匮乏的农村,城市的高利贷也从没有灭绝。看来现代银行作为高利贷的掘墓人,作用发挥得并不太彻底。

  一、高利贷之借与贷

  从高利贷的名称我们知道高利贷最突出的特点就是“高利率”,正是高利贷惊人的利息成本,决定了它长期以来的“非生产性” 特点,即借高利贷的目的不是为了扩大再生产或投资,而是为了保证生存。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如此。现代社会也没有太多改变。据调查,借高利贷者真正用于再生产的只有百分之十一,百分之八十九的钱都是用于消费,尤其在农村。

  我们可以把借高利贷者的消费归纳为以下几种:

  (1)天灾人祸导致食不果腹时,只好借贷。

  (2)疾病治疗。由于经济条件差,平时缺乏对身体的必要保养。再加之长年的辛苦劳作,往往导致严重疾病的发生,而治疗所需费用又是一般家庭所不能负担的,此时就需要高利贷的支援。

  (3)婚丧嫁娶。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在婚丧礼仪方面,贫苦的人们也一定要体体面面,而婚丧礼仪的花费又很高。借贷者往往在礼仪准备期间借贷,等礼仪完成收到礼钱后再还款。

  (4)子女学费。农民亲身体验无知识的苦处,意识到教育的重要,因此希望子女努力学习,而目前昂贵的学费实非农民所能承受,高利贷成为主要来源。

  (5) 偿还旧债。那些只能靠天吃饭的贫困山区农民,有时没有能力偿还到期的债务。然而,出于信用考虑,借贷者一般采用的办法是借一笔新债以还旧债,因为如果借贷者赖帐不还的话,他就再也难以获得任何借贷。

  (6)农业投入或日常家用。为了正常生产,少不了农具购买、牲畜、化肥等农业必须投入。但由于收入少,贷款又困难,只好求助高利贷。甚至特别贫苦者就连一般日常家用品都购买不起,也要借贷。另外还有些人借高利贷是用于非法赌博等其他方面。在城市,同样也有很多是因为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去借高利贷。

  在经济市场化、各类个体商户、小企业大量涌现的今天,高利贷已经不再纯粹是非生产性的。很多借贷者是为了解决企业资金困难。2003年,国家统计局对2434家民营企业融资情况调查结果显示,有近4%民企的部分流动资金来自高利贷。其中有近l%企业流动资金中25%以上是靠高利贷筹措的。农村中有些高利贷也有生产性,比如为了满足向非农业过渡,如外出打工、做小本***等所需资本。

  当前,发放高利贷者主要有三大类群:

  一个是较为富裕、有一定积蓄的普通人家,这个族群比较分散,财力也不怎么雄厚,放贷指向主要针对经济困难的居民和个体工商业者,放贷期限一般在一年之内,收益率大约为年息l0-20%之间;

  另一个是国家公职人员,特别是有一定灰色收入者,这部分人在个人放贷族群中占有相当比重,放贷指向主要为效益较好的国营及民营企业,放贷期限较长,一般3—5年不等,往往随着工作调动的变化而变化。由于其所放贷款多以暗中投资的形式进行,收益具有明显的双重或多重性,既有利息收入,还有股红收入、贿赂收入。收益率在200%一500%之间。甚至更高;

  再一个是专门从事投资和融资的民间机构。放贷指向为风险较小的单项工程和单个生产经营项目,期限不定。收益率在年息 60%一80%之间。另外还有些非法或者黑社会性质的中介机构利用信用卡***等形式取得资金去放高利贷。或以贷养贷,放贷对象一般为个人或个体商户。

  二、高利贷存在的原因

  目前个人要从银行贷到款,除了房贷、车贷等消费类贷款,其它的个人贷款一般都要求有抵押物,虽然有少数银行提供不需要任何抵押物的信用贷款。但只面对银行认定的一些特定优质客户。银行的高门槛拦住不少人。正常、公开的渠道筹不到钱,民间借贷甚至一些地下高利贷就有市场。另外,由于多数民营企业缺乏诚信,一些金融机构担心借给民企的钱会变成坏账,所以也不敢轻易与企业合作。因此,一些小型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当急需资金而又无法从银行取得的时候,他们只能通过借高利贷来“渡过难关”。

  对农村来说,由于各国有银行相继退出县域领域,只有信用合作社可以提供贷款。这远远不能满足需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部曾经对近2OO0个农户做过问卷调查,发现目前大约只有1/5的农户能够从正规的农村金融机构获得贷款。银行和信用社为避免“坏账”,在放贷时往往倍加小心,再加上部分借贷者信用意识差或还贷能力差,为保险起见,他们一般都谨慎放贷。比起银行贷款来,高利贷条件灵活、手续简便快捷,时问不像银行卡的那么紧,往往可以拖延几天或续贷。因此,农民更倾向于高利贷借贷而不是银行贷款。中国金融体制改革滞后于经济增长,正规金融发展滞后,为非正规金融提供了很大的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从县城撤退。逐步收缩网点,使城乡信贷出现了断层。金融的城乡结构、地区结构不合理,为民贷提供了发展契机。一方面。非国有经济是国民经济新的利润增长点,它们的迅速崛起需要金融支持。另一方面,这些企业处于起步或成长阶段,原始积累不足,收益具有不确定性,难以符合正规金融机构的审贷标准。2004年温州调查数据表明,68.4% 的中小民企没有合格的抵押资产,36.8%的民企资信状况不符合银行要求。再加上国家信贷政策的限制、融资成本过高、手续繁琐和缺乏正规的财务会计记录等,中国的中小企业几乎被排挤在正规金融机构之外。

  另外,如前文所述,在偏远的农村,天灾人祸、婚丧嫁娶、子女升学情况又比比皆是,产生大量的借贷需求。

  高利贷的存在也是市场经济下利益的必然驱动。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深入,很多有头脑有机会的人先富起来了。但由于前几年银行利息的不断下词,证券市场的不景气,苦于没有投资机会,因此转而采用传统的高利贷借贷方式,高息放贷。以获得更多利益。随着2006年下半年股市的走强和利息的上调,相信这种情况会有所好转。

  三、高利贷的社会影响

  由于高利贷有主体分散,个人价值取向、风险控制无力等特点。高利贷活动不可避免地会引发一定的经济和社会问题。一些利率奇高的非法高利贷,经常出现借款人的收入增长不足以支付贷款利息的情况。当贷款拖期或者还不上时,出借方经常会采用不合法的收债渠道,如雇佣讨债公司进行暴力催讨等。于是,因高利贷死亡。家破人散、远离他乡、无家可归的现象数不胜数。这些人已经被高利贷吸去了最后一滴血,往往都是身无分文,在外流浪,也成为了社会不安定的因素。由于民间“高利贷”利率普遍高于银行基准利率,受利益驱动。一部分人便将自有资金用于民间借贷,对地方金融机构 (尤其是农村信用社)吸收存款造成很大压力。又由于其贷款机制灵活、便利,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对银行信贷的冲击。另外由于民间“高利贷”多为私人之间的协议,大多没有信贷担保和抵押,而且对借款人的资信仅凭个人的主观判断,主观性和随意性很强,对风险的产生也无从控制,因此隐藏了极大的风险。如果借款人不能归还贷款,对贷款人来说打击是巨大甚至是终身的。因而极易冲击正常的金融秩序。

  正因为高利贷有上述各种危害,所以以往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学术著作,都将高利贷描画为面目狰狞,充满血腥,吸尽农民脂膏的恶魔。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高利贷用于日常生活也有其积极的方面,它至少使难以为继的农民暂时渡过难关,延续生命。也只有生命得以延续,才能谈得上维持家庭生产。

  由于高利贷盘剥过狠,极大地摧残了农村地区的生产力,破坏了正常的社会秩序,所以在抗战时期***在根据地实行了减租减息运动。

  [编辑本段]四、高利贷的经济学分析

  民间借贷俗称高利贷,普通老百姓谈之色变,很多人会联想到黑社会,甚至视之为万恶之源。今天,笔者以多年的民间金融从业经验,试着从经济学的角度做些分析,来探讨一下高利贷背后的经济学本质。

  1、民间借贷的含义

  民间借贷是指个人之间、个人与企业之间的借贷行为,有着十分久远的历史,是民间金融的一种形式。民间借贷属于直接融资,而银行借贷则属于间接融资。其主要特点是手续简便,但利息较高,因此俗称高利贷。

  2、民间借贷的合法性

  民间借贷属于民事行为,受到民法和合同法的约束和保护。但根据《合同法》第二百一十一条规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约定支付利息的,借款的利率不得违反国家有关限制借款利率的规定”。同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借贷案件的若干意见》的有关规定:“民间借贷的利率可以适当高于银行的利率,但最高不得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四倍”。 因此,民间借贷的本金受到保护,不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四倍的利息同样受到法律保护,而超出部分则不受法律保护。

  3、民间借贷的行业特点

  任何一个行业都有用于交易的产品(如制造业,以合适的价格采购原材料或者半成品,然后经过加工过程再售出,获得销售收入),民间私借行业亦相同,其产品就是资金。资金有成本,部分资金是以一定的成本(即利息)向他人吸纳的,而向借款人收取的利息即销售收入。从这个角度讲,民间借贷行业与其他行业并无本质不同。

  4、中国金融体系的构成

  中国的金融体系主要分为地上金融和地下金融。地上金融的主体是银行、证券、保险、基金、信托,当然也包括补充性的担保公司、典当行、金融租赁公司等,受到银监会、证监会和保监会的监管,属于阳光金融;地下金融就是我们常说的民间借贷,通常是以私人之间、私人对企业法人的借贷为主。这一部分没有专门的机构和法律法规来规范约束,只有按照民法的一般借贷行为来处理,因此存在诸多灰暗地带。加上不断见诸报端的负面新闻,使之充满负面色彩,普通老百姓闻之色变。

  5、供求原理决定产品价格

  供求原理是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产品的价格由供给和需求共同决定。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供给增加会导致产品价格下降,需求增加会导致产品价格上涨。也就是说一件产品的价格并不是由生产者说了算,就是你想卖得高也未必有人会买,总要市场买你的帐才行。

  资金作为一种商品,也服从于供求关系,其价格就是利息。因此在整个中国范围内,资金的价格是由国内资金供给方和需求方的力量对比决定的,而局部区域如厦门的资金价格则主要由厦门地区的资金供求双方的力量对比决定。因此,利息的高低本质上不是由资金提供者自己说了算,而是供求双方的力量对比。

  6、风险与收益匹配原理

  决定了不同方式的借款具有不同的价格

  风险与收益匹配原理是金融学重要原理,简单的说就是风险越大,就要求收益越高,否则就不会有人愿意提供这种产品。

  在借贷产品中,银行从事的往往是风险最低的业务。银行一是对客户资质的审核最为严格,要求最高,同时一般都要求抵押物,因此这类信贷产品的总体特点就是低风险,自然地,其收益(即银行贷款利息)也是最低的,这也是为何大家要借款首选银行的原因,按照目前银行贷款的利率,客户需要支付的月利大约为0.4%-0.7%。

  如果借款人无法达到银行的要求,或者想放大银行能够给予的授信金额,则这时就需要担保公司的介入。担保公司通过自己的内部控制措施,将借款人的信用放大,使得借款人能够得到贷款或者比原本银行给予的更多的贷款。当然,相应的,担保公司要收取担保费(通常是一次性2%-3%),作为担保公司替借款人承担了一定风险的补偿。因此,对于等级较差的客户,其风险较高,相应的付出的成本也较高(加上担保费,比银行贷款的月利率要增加0.2%-0.3%),符合风险与收益匹配的原则。

  对于部分担保公司都不愿意介入的客户,或者急需用钱因而无法完成银行贷款或者担保公司要求的必需程序的客户,则只能通过典当行或者向私人拆借。考虑到该部分客户或者该种情形下借贷的风险进一步提高,因此自然地,债权人要求的收益进一步提高。按照现在市场的行情,如果借款人能够提供房产抵押的,一般月利在2%-4%左右,如果能够提供车辆抵押的,月利在3%-6%左右,如果无法提供抵押物,即无抵押私借的,则很少有人愿意涉及。主要是风险太高,以至于你愿意付高息都没人愿意提供产品了。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其实大众对民间借贷的看法有一定的偏颇之处。客观的讲,民间借贷对满足不少商家短期资金需求有着重要意义,因为毕竟能够符合中国地上金融所求的资质和条件的企业或者个人占所有资金需求者的比例是很小的,而且由于地上金融在程序上的繁琐和复杂更加剧了这一窘境。而民间借贷在这方面起到了无法替代的重大作用。

  因此那些痛骂高利贷的人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十分需要钱,并且马上要用,但无法通过银行等正规机构借到,也无法从亲戚朋友处筹措,那着急的你会怎么办?难道就真的不借了吗?或者有人愿意借给你,但由于高于银行贷款利息你就坚决不用吗?其实生意就是生意,借给客户与否完全是个考虑风险与收益是否匹配的问题,而不是什么关乎道德的事情。毕竟不能在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期望活雷锋会出现,就是当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也不一定会当活雷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大家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如果用一种理性的眼光来看待高利贷就会明白,这只是生意而已,无关其他。

  高利贷的资金价格都是指1元钱一个月的月息,6分相当于年利率72%,1毛则接近120%,比5.31%( 贷款利率)左右的银行借贷(年)利率至少高出14倍。

  一毛的月息,换算成年利率就是120%,而现行的银行贷款年利率为5.31%( 贷款利率)。

本回答由法律法规分类达人 胡海天推荐

高利贷是违法行为,不论何种形式,这个请不要争议。

明显放高利贷可不是处罚了,扰乱金融发展,会被提起公诉,并获刑。

一旦遭到起诉(公诉),刑期按照放贷数额,影响大小,情节轻重等,从三年到无期不等。

刑法中没有高利贷这项罪名。

明显放高利贷,一定受到刑事处罚,请不要混淆视听,说什么不受处罚。

利贷是指索取特别高额利息的贷款。它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它是信用的基本形式。

《民法通则》规定,利息高于银行同期贷款利息4倍就属于高利贷。假设银行个人贷款利率是6个月至一年期为6.12%,1-3年期年利率为6.30%。即:凡月利率高于1.5%的均界定为高利贷。

凡月利率高于1.5%的均界定为高利贷。高利贷作为一种残酷剥夺借贷者私人财产的手段,在中国的旧社会尤为盛行,最为常见的是所谓"驴打滚"利滚利,即以一月为限过期不还者,利转为本,本利翻转,越滚越大,这是最厉害的复利计算形式

参考资料: 出处——【健康中华】

高利贷也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但是法律规定,高利贷的利率不得高于锒行的四倍,高于银行四倍的利率的法律不以保护。

高利贷就是利息的约定高于银行利息的民间借贷。

如果利息部分超过银行利率的4倍,那么就是高利贷。法律不保护高利贷,如果高利贷债权人起诉,那么,法院会判债务人偿还本金,无需偿还利息。

一般高利贷没法管,如果破坏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那么会被提起公诉,触犯刑法。

不违法。故不存在处罚问题。但如果一方违约起诉的话,法院最多判同期银行利息的5倍,超过部分法律不予支持

是违法行为,但构不成犯罪,如果因为高利贷,索要债务而绑架,则有构成非法拘禁,具体处罚要看放高利贷的具体行为而定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所以才想拿一包货去换钱?你放心,如果你家里真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不但不会怪你,还会想办法帮你。”

    见大山还是不说话,在一旁的李青山急了,上前几步握住大山的肩膀,大声说道:“大山,你平素也是一条汉子,怎么现在一点担当都没有?货是在你身上搜出来的,当时在场的有四个人,你一声不吭又能怎么样?你也是老纱厂的老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老爷亏待过我们吗?光复以后,没有人瞧得起我们,没有人请我们做事,只有少爷对我们好,请我们做事,是少爷给了我们活路!周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你说,你这么做对得起老爷,对得起少爷吗?”

    周卫国叹了口气,对李青山说道:“算了,青山,放开他吧。我相信他肯定有苦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李青山松开大山,感激地对周卫国说:“少爷,您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告诉那几个值班的工人,把货放回仓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完,周卫国又看向大山,说:“大山,你能不能向我保证,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大山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卫国,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周卫国面前,大声说道:“少爷,你打我骂我吧,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你,我不是个东西啊。……”

    周卫国沉声说道:“大山,起来说话。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在其他人面前,怎能随便下跪?”

    大山一咬牙,用力站了起来,哽咽着对周卫国说道:“少爷……这事……是陈府管家……陈福……让我干的。”

    周卫国眼前立刻浮现出陈福那狡猾圆通的模样,想了想后,说:“你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事?”

    大山说:“少爷,其实,我为他做的还不止这件事。从我们第一次去找你开始,我就在为他做事了。这段时间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向他汇报,只不过从前些天开始厂里天天加班,又不许我们离开工厂,我才没机会向他汇报。但今天早晨,我娘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了封信,说是陈管家给我的,我看了信,信里要我在三天之内无论如何都要送一包货送出去!”

    听到这里,李青山忍不住大怒,说:“大山,少爷生意上的事你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你这不是当了别人的探子吗?”

    大山说:“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少爷,可是,我也没法子啊……”

    大山说:“前段时间,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弟弟也退了学,从学校回来了。跟着,我娘又生了病,我到处借钱都借不到,我娘眼看就要……后来,陈管家碰巧知道了这事,他一下子就给了我十块大洋,让我赶紧给我娘请大夫看病抓药。因为抬得及时,我娘的病很快就好了。我娘病好后,我就带着用剩下的六块大洋去感谢陈管家。当时我还想,用掉的四块大洋不知什么时侯能还他?可陈管家不但不要我还的那些钱,还又给了我十块大洋,说是给我弟弟念书用的。我不敢收这些钱,陈管家就说了,这些钱是陈老爷觉得我们家可怜给我的,让我放心收下。我想起弟弟从学校回来后因为没书念天天在家里躲着哭,就收下了这些钱。可我想,收人家钱总是要报答的,就问陈管家我能为陈家做什么。一开始,陈管家说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后来我发狠,说如果他不要我做什么我就不收这钱,陈管家才说,陈老爷和过世的老爷是世交,如今少爷回苏州了,陈老爷很想帮帮少爷,但少爷又不领情,所以他想让我帮忙打听少爷最近都在做什么,好在必要的时候帮忙。刚好那时候我们这些工人正要第二次去找少爷,我就答应了。后来,从少爷对我们说他要办工厂开始,无论少爷做什么我都暗暗留意,找机会就向陈管家汇报,而每次我只要向陈管家汇报,他就给我钱,开始我不收,他就硬塞给我,后来我想起家里的境况,也就不再推辞了。陈管家让我做的这些事我本来一直以为是因为陈老爷关心少爷,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今天看到陈管家的那封信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我欠陈管家的实在太多,就算明知不对,也只好咬牙干这一回了!我原本打定主意,做完这次,就再也不找陈管家了,可没想到……”

    李青山忍不住接口道:“没想到就被我们抓住了是吧?大山啊大山,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不想想,你娘一生病陈福就知道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苏州只要是做生意的,谁不知道陈福老奸巨猾,他给你这么多钱还什么都不要你做,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陈老爷如果只是关心少爷想要帮少爷,让你打探消息为什么每次还要给你钱?你中了人家的圈套你还不知道?你看,这次你不就是明知不对也不得不做吗?这就叫拿人手短!”

    周卫国心中暗暗感慨。大山把前后的经过一说,不但自己看得出这是陈福设下的圈套,就连李青山都能看得出。可无论陈福出于什么目的,他给大山的钱终归是救了大山母亲一命。设身处地想想,就算换了是自己,处于大山这样的境地,只怕也会同样失去思考和判断力,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人穷志短的道理,周卫国前段时间算是彻底明白了。

    刘志辉却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怒道:“这个陈礼和也太过分了!竟然指使下人行这种卑鄙手段!”

    周卫国说:“志辉,你也不要生气。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商场如战场,战场之上,互派密谍刺探对方军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这样,那么商场上出现这种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志辉说:“可您生产的是军需品,他这么做干扰了您,也就是干扰了军需生产}他还要不要脑袋了?”

    周卫国说:“志辉,事情还没那么严重。商场上的事情,就让我用商场上的手段解决吧,你就别掺和进来了。”

    刘志辉想了想,说:“学长,您说的对,这是商场上的事,我的确不便牵涉进来。不过,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您生产的都是救命的东西,如果陈礼和他真敢干扰您的生产,那我一定不会对他客气!就算我能饶他,前方浴血的将士都饶不了他!”

    刘志辉说完,平息了一下怒火,说:“学长,如何处置这人是您厂里自己的事情,我就不发表意见,先告辞了。”

    周卫国点点头,说:“志辉,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刘志辉带人走后,周卫国的办公室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青山忍不住低声向周卫国问道:“少爷,这事……?”

    周卫国淡淡地说道:“把货放回仓库吧,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

    周卫国看向大山,说:“大山,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不会怪你。以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周家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亏待每一个工人!”

    大山看着周卫国,说了句“少爷”,就痛哭失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周卫国叹了口气,对李青山说道:“青山,带他下去吧,告诉那几个值班工人,这事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

    李青山赶紧应了一声,随后带着大山出了门。事情能这样解决,他也为大山感到高兴。

    第二天下午,周卫国在办公室里突然听到工厂外传来好大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听来竟然至少有四五十辆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到了工厂外就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周卫国惊讶地走出办公室,正看见一行几个军官装束的人在李青山的陪同下进了工厂。周卫国定睛一看,见当先一人正是刘志辉,便迎了过去,笑道:“志辉,你今天这么大阵仗总不会还只是路过吧?”

    刘志辉勉强一笑,说:“学长,我今天可是有东西要送给您。”

    周卫国见刘志辉神色凝重,知道肯定有重要事,也就没有再多说,立刻领刘志辉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在刘志辉的示意下,随行的两名警卫警惕地守在了门口。

    门关上后,周卫国忍不住问道:“志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志辉叹了口气,说:“学长,我也不知道这事算好事还是坏事!”

    周卫国一愣,说:“不知算好事还是坏事?这又是什么事?”

    刘志辉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周卫国,说:“学长,您先看看这个。周卫国疑惑地接过那张纸,触手就知道这是张抄报纸,心中疑惑更深,立刻打开,只见抄报纸上写着:“苏南联勤司令部首批发来之五千急救包己用罄,请加送五万急救包及相应药品。随急救包发来之急救手册甚好,亦请一并补充。山东战区后勤司令部”

    刘志辉点了点头,说:“这还只是山东一个地方需要的量。东北目前战事激烈,战区的急救物品己经所剩无几,联勤司令部今天己经得到命令要储备十万个急救包备调!”

    周卫国一时有些失神地说:“仗竟然打得这么大?!那双方的伤亡岂不是都很大?”

    刘志辉接口说:“是啊!***在山东、东北的部队都是能打仗的,但山东、东北参战的也都是中央军精锐,这么大的仗打下来,我们的伤亡固然很大,他们的伤亡肯定也小不了!”

    刘志辉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妥,立刻住口不说,但偷眼看周卫国时,却见他还是有些失神,显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便碰了碰周卫国手臂,说:“学长……”

    刘志辉说:“前线对学长您提供给我们的急救包非常满意,所以经过商讨,联勤司令部决定这十五万个急救包,全部从学长的工厂订购!军情紧急,货款和生产所需的第一批原料联勤司令部己经委托我送来了,一会儿请学长查收!”

    周卫国说:“志辉,这就是你说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事情了?”

    刘志辉点了点头,感慨道:“这么大一笔订单,对于普通生意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需要这么大量的急救包,就意味着我军的伤亡非常大,所以,这又是件坏事!”

    周卫国长叹一声,说:“只希望这些急救包,能挽救尽可能多的伤员的生命!如果可能,我也愿意为他们提供急救物品。”

    随即会意,苦笑道:“学长,这话您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有第三人听见,只旧就要把你当成通共抓了!

    周卫国正色说:“志辉,我问你,如果你是一个医生,有病人找你要救命,你是首先考虑他的信仰还是先救他的命?换句话说,你会因为一个病人的信仰和你不同就不救他吗?”

    周卫国摇了摇头,声音似乎己经飘到了远方:“不!道理是一样的。我卖的是急救物品,就是要给最需要的人!无论这人的立场如何,是信仰三民主义还是信仰共产主义,是国民党的部队还是***的部队!这场战争的本质,是内战,是一场中华民族选择自己出路的战争。对敌的双方,都是中国人,在战场上,也许双方都会争个你死我活,但是,他们个人之问并没有仇怨,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己!这些人都是中国军人,都是中华男儿,都是民族的精华……我希望能为他们做些事情,目前为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周卫国长叹一声,脸色恢复正常,对刘志辉笑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现在只是个商人而己!在商言商,你们订购的东西,我会尽快生产的。”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刘志辉又坐了一会儿后,终于起身告辞。

    周卫国送刘志辉出工厂的时候,李青山正指挥着工人们给刘志辉带来的几十辆卡车卸货。货物搬下卡车后,周卫国发现,除了原料,刘志辉这次还带来了自己以前曾向他提起过的新型纺织机和锅炉,心中不免感慨这个师弟的细心。

    刘志辉走后,周卫国突然想起一事,对李青山说道:“青山,你让人找一下那个大山,叫他来一趟我办公室。”

    李青山说:“少爷,还是我去找他吧,反正这里暂时也没事。”

    大山的事整个工厂知道的就没有几人,现在周卫国突然要见大山,李青山自然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周卫国对他的关注。

    李青山也不敢怠慢,交待了另一人负责指挥工人搬运后立刻快步走向车间,找大山去了。

    大山进门见到周卫国后,还是有些不自然,期期艾艾地问道:“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周卫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后,说:“大山,今天下午我放你半天假,你把这包东西给陈福送过去。”

    大山定睛一看,认出桌上的布包正是自己昨天偷藏的那包货,大惊之下,连连摆手,说道“少爷,您别试我了,我昨天就说过再也不敢了!”

    周卫国笑道:“大山,你别紧张,这回是我让你干的。”

    周卫国说:“我是认真的!我要你保证今天下午把这包货送到陈福手上!”

    周卫国说:“你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把这包货给陈福就行了。如果陈福问你这样一包货我多少钱卖给刘旅长,你就告诉他,每包这样的货卖五块银元。记住,是每包货卖五块银元!”

    周卫国起身拿起这急救包,走到大山面前,将急救包递到他手上,说:“记住我说的了吗?”

    大山接过急救包,说:“记住了,把这包货给陈福,如果他问起,就告诉他,每包这样的货卖五块银元!”

    周卫国点头道:“很好,你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把东西藏好,你要明白,你现在可是偷偷,从周家工厂溜出去把东西交给陈福的!去吧!”

    大山用力一点头,说:“少爷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说完,藏起那急救包后,大步出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大山走后,李青山忍不住说道:“少爷,这段时间我们厂之所以能赚钱,并不是因为我们生产的东西在技术上有什么优势,而是因为我们生产的东西是别家没有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可是,生产这些东西对陈家的纱厂来说一点技术困难都没有,之前他们不知道我们生产什么还无妨,您现在却相当于给他们送去了样货,那我们以后在这方面岂不就没有优势了?”

    周卫国说:“青山,你也说了,我们之所以能赚钱是因为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可你想过没有,我们厂里有上千号人,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就能保证我们厂里再也没有别家派来的眼线了?如今我们的产量越来越大,我们这所谓的秘密又能保守多久呢?商场如战场,与其被动防守等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不如利用这个秘密主动出击。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青山有些明白了,但又问道:“少爷,我们的货卖给刘旅长的价格每五包货加一册书平均下来才两块银元,您怎么要大山告诉陈福我们的每包货都要卖五块银元呢?”

    李青山同时也负责厂里的账目,自然知道自己工厂货物的售价。

    周卫国笑了,眼中满是狡猾的味道,却没有直接回答李青山这个问题,而是说:“青山,你想不想赚钱?”

    周卫国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几天苏南一带的普梳棉纱、白酒、云南白药等物品价格都会大涨!刘旅长己经给我们送来了货款,你立刻从账上支一万块银元,用别人的名义囤积这些东西,重点是普梳棉纱,过几天只要有人高价收购,我们就转手卖出,保证赚钱!”

    李青山将信将疑地说道:“少爷,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周卫国说:“青山,我问你,如果陈老板知道了我们生产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都能赚大钱,他能忍住不大量仿制生产再和我们争夺市场吗?既然要大量生产,自然就要准备大量原料,这样一来……”

    周卫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到时我们要是赚钱了,首先可要感谢陈礼和陈老板啊!至于陈老板,嘿嘿,我不从你手里赚点钱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厚爱?”

    陈礼和接过陈福递过来的急救包,打开后,疑惑地看着包里的东西,说:“陈福,周卫国最近生产的就是这么些东西?”

    陈福说:“回老爷,正是。这包东西是小的布在周家的眼线刚刚费尽心思才送来的,他们现在生产的,就是这些东西。”

    陈福说:“据那眼线说,这样一包东西周卫国卖给刘志辉的价格是每包五块银元!”

    “五块银元?!”陈礼和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这些东西他周卫国就敢卖五块银元?他也太黑了吧?我看这里面所有东西的成本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半块银元啊!”

    陈福说:“小的也觉得周卫国太狠了,但周卫国和刘志辉相熟,这些东西又都是卖给军方的,军方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周卫国把价格订得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礼和哼了一声,说:“这样的价格又岂止是‘高一些’而己?”

    陈礼和不由沉默不语,周卫国敢赚这个钱是因为和刘志辉相熟,这种关系自己却没有,怎不让他心中烦闷?

    但很快,陈礼和心中就有了个想法,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陈福,这些东西我们也要大量生产。”

    陈礼和狠狠地说道:“以我们纱厂的生产规模,生产这些东西的成本一定比周卫国低。这些东西他周卫国卖五块银元一包,我们就卖四块半,甚至四块银元一包。我们是和军方不熟,但这样的价格优势,我就不信竞争不过周卫国!我要让他血本无归!”

    几天以后,苏南纺织品市场上突然有人大量收购普梳棉纱,由此导致普梳棉纱价格大涨,甚至一度断货,直到有人抛出大量普梳棉纱,普梳棉纱的价格才最终在一个高位趋于平稳。与此同时,苏南一带的白酒和云南白药价格也跟着上涨。这样的市场异常波动一时之间令无数商家大跌眼镜。

    由于周卫国工厂的原料都是军方直接调派的,所以并没有遭到这次原料价格上涨的影响。

    再加上厂里增加了新型纺织机和锅炉,生产效率大大增加,工人的操作也越来越熟练,所以急救包的日产量越来越高,到最后每天的产量己经达到了六千个!

    这一天,在目送军方接收运走最后一批急救包后,李青山终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己经足够他回味一辈子了!工厂从几台简陋的纺织机发展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只不过花了短短几个月时间,而工厂这几个月的利润,更是李青山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对于周卫国,李青山现在己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送走了军方的接收代表后,李青山带着整理好的账本来到周卫国的办公室。虽然周卫国从不过问工厂的账目,但李青山还是觉得有必要向周卫国汇报,何况这几个月工厂的进出数额也实在太庞大了点。

    李青山进门时,周卫国正坐在办公桌后打磕睡。这段时间,为了确保急救包的质量,周卫国只要有空就待在车间里,休息时间严重不足,身体也整整瘦了一圈,今天终于交验了最后一批急救包,周卫国也就放心地休息了。但李青山一进门,周卫国还是醒了。

    见自己吵醒了周卫国,李青山不由大为后悔自己的冒失。

    周卫国见进来的是李青山,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说:“青山,坐,找我有什么事?”

    周卫国的随和李青山早己见惯,闻言后也没有拘束,走到周卫国面前,将账本放在周卫国办公桌上,说:“少爷,这是工厂这几个月的账目,请您过目。”

    周卫国笑道:“我不是早说了吗,账目你看过就行了。”

    李青山心中感动,说:“少爷,您信任我,这是我的福气,可工厂这几个月的收支数额都很大,您还是看看吧。”

    周卫国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账本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周卫国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几个月自己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看见周卫国脸上的表情,李青山忍不住问道:“少爷,账目有什么不对吗?”

    周卫国放下账本,叹道:“青山,我们真的赚了这么多钱?”

    李青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是的,少爷。这一切全靠少爷运筹帷幄。前段时间光是从普梳棉纱的涨价中,咱们工厂就净赚了两万多银元!我李青山在纺织这个行当干了也有十几年了,我从来不敢想象,仅仅十几天时间,仅仅通过简单的转手,以前毫不起眼的普梳棉纱就能有这么高的利润!”

    周卫国摆了摆手,说:“青山,那只是投机,不是做生意的常态。我们能从中赚钱也只是侥幸罢了,你切记,这样的事可一不可再。兵法上说,‘习正胜,以奇和’,出奇制胜固然好,可如果每次都是剑走偏锋,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周卫国说:“这也说不上指点,我无非是把我的一些想法和观点说出来而己,并不强求你接受它们。你如果觉得不对,也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青山由衷地说道:“青山能有今日,全靠少爷提携,少爷的大恩,青山粉身难报!”

    周卫国说:“你不用谢我。机会总是垂青于有准备者。我们工厂开办的时候就有好几百工人,为什么我独独看重你?因为你能抓住机会!我给了你机会,你尽力去做到最好,就能使你的能力得到提升,而你的能力提升后,又使你获得了更多的机会,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所以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李青山将周卫国的话回味半晌,脸上渐渐现出坚毅的神色。

    李青山郑重地说道:“少爷今天说的话,青山会一辈子记住的!”

    周卫国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伟大了起来?这种话以后你可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该骄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青山忍不住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事,问道:“少爷,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周卫国笑道:“实际上,是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所以,我决定给大家放几天假,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正好趁着这机会休息几天,等我想到下一步要干什么,大家可就又要辛苦了。”

    李青山说:“其实大家担心的不是辛苦,而是没得辛苦!”

    周卫国点头道:“我明白!你们放心,我周家绝不会抛弃大家的。回头给每个工人再发十块银元,就说是我周卫国请大家玩这几天的!”

    前几天,当陈福奉陈礼和之命拿着自己工厂生产的急救包找到国军苏南联勤司令部商谈以每个四块半银元的价格出售时,直接就被军需处负责接待的一个军官给轰了出来。陈福回来后,陈礼和咬咬牙,又让陈福再去,这回开价是四块银元,可结果陈福还是被轰了出来。

    今天的价格己经降到一块半银元了,可陈福还是被轰了出来。据陈福说,现在苏南联勤司令部的哨兵都认识了他,见是他来后,根本就没放他进去,以至于他连今天的报价都役机会向那个军需处的接待军官说出口。

    听了陈福的汇报,陈礼和只觉得头痛欲裂。今天的报价己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要知道,前段时间不知是谁泄漏了消息,导致苏南市场普梳棉纱等原料突然大幅度涨价,涨价风潮最后甚至波及了整个南方的纺织市场,习至于陈家纱厂光生产一个急救包的成本就己经接近一块银元了!这还不算生产损耗、正常生产资源占用的损失和货物的存储费用。这些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前段时间陈礼和费尽心机打探到国军苏南联勤司令部需要采购的急救包数量是十五万个后,一口气就让工厂生产了十万个。之所以生产这么大数量是因为他想通过‘低价’优势在竞争中击败周卫国,大捞一笔,可没想到现在人家根本就不给他竞争的机会!现在自己手头积压的那可不止是十万个急救包,而是上十万流动资金啊。陈家虽然财大气粗,可一下子少了十万流动资金,生意还是立刻受到了影响。

    之后陈福的汇报更是让陈礼和目瞪口呆,陈福说的是:“老爷,还有一件事,咱们纱厂今年和棉、丝、麻主要供货商的供货合同都没签成。”

    陈福说:“往年我们在苏北的时侯,和供货商的合同都是三年一签,就算续签,这时候也早就签了。可去年我们刚回到苏州,苏南的供货商只愿意和我们签一年的合同,当时他们都说好的,如果合作愉快,他们肯定会和我们续签合同。这一年来,我们从没有拖欠过供货商的货款,合作应该算是很愉快了。可眼下合同己经过期,那些供货商却不知为什么,就像事先商量好一样,都不愿再和我们续签合同了。由于他们中断供应原料,纱厂今天己经停工了。”

    陈福无奈地说:“这个小的己经试过了,无论我们开出什么价码,他们就是不松口。”

    陈礼和想了想,说:“难道是有别人出更高的价格把原料都买走了?”

    陈福摇头道:“不像是被别人买走了。我暗中派人查看过,那些供货商的原料都锁在仓库里,根本就没有被运走的迹象!而且,听说别家的原料供应也受到了限制,但别家跟他们谈,他们好歹还松松口,给一些原料,我们跟他们谈,他们却一口回绝。好像……好像他们针对的就是我们陈家!”

    陈礼和只觉得一阵眩晕,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周卫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时,吴妈面色古怪地对他说道:“少爷,有人在外堂等着你。”

    周卫国微皱眉头,说:“谁等着我?为什么让客人等在外堂?”

    吴妈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厌恶的神情,她似乎不愿提起那人的名字,说:“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周卫国疑惑地进了外堂,只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厅堂中的那人。

    见周卫国进来后,周忠微一躬身,说道:“周忠见过少爷!”

    周卫国赶紧扶住周忠,激动地说道:“忠叔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跟着进来的吴妈却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少爷现在风光了,他也就回来了,却不知他早干什么去了?”

    周忠似乎没有听见吴妈的话,平静地对周卫国说道:“少爷,周忠这次回来,不但是为了看望少爷,还带回了一些东西,请少爷过目。”

    说完一指桌子。周卫国这才发现桌上还摆着两个盒子,不由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周忠走到桌边,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说:“少爷请看!”

    周卫国上前一看,只见盒子里装着的是厚厚几大本账本,另外还有一叠纸,那叠纸周卫国略一翻动就看出都是田契和房契等物。

    周忠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周家在各地店铺、房产、田产的契书。还有周家各地分号这些年来的往来账目。”

    周卫国讶道:“忠叔,当年父亲被小鬼子抓走后,难道小鬼子竟然没有接收我周家所有的资产?怎么还有……?”

    周忠傲然道:“周家数百年基业,小鬼子哪里有那么容易说接收就真能接收的?其实从老爷假意投靠小鬼子那天起,老爷就开始把除苏州几个工厂以外的所有周家资产秘密转移。小鬼子以为盯住周家在各地的所有分号就能真正掌握周家,可实际上,那些分号的大部分资金和拥有的田产、房产早就被老爷暗中转到了别的以他人名义设立的商号,这些新的商号有时和周家原有的商号配合,有时也展开竞争,所以外人绝想不到两者其实都是周家的产业。这样一来,周家各地的分号实际上就变成了一明一暗。老爷还掌管着周家的时候,自然可以让这些分号明暗配合,使周家的生意运转自如。可一旦老爷愿意,暗处的分号也可耽立刻中断和明处分号的联系,明处的分号就成了空壳子了!这些事情,只有老爷和我知道!”

    周卫国不禁感慨道:“父亲经常教导我,凡事需谋定而后动,可叹我却每每有负他的教诲。如今想来,真是惭愧。”

    周忠面露崇敬之色,说:“老爷深谋远虑,为国为民,毫不计较个人得失荣辱,实是周忠生平最佩服的人!”

    周卫国黯然道:“只可惜父亲虽然对我期望甚深,我却总是令他老人家失望。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不知会怎样责怪我。”

    周忠正色道:“少爷,周家有你这样的子孙,老爷定能含笑九泉!”

    良久,周卫国才展颜一笑,说:“忠叔,你看我,你的话还没说完呢,后来呢?” 周忠说:“后来,苏州鬼子宪兵队长三岛健一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少爷你的消息,就开始怀疑老爷了。”

    周卫国叹道:“那是因为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叛徒,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鬼子。这才扯出了父亲。”

    周忠点了点头,说:“难怪!想来那时候小鬼子虽然怀疑老爷,却并没有证据证明老爷和国共任何一方有联系,所以三岛健一就设下毒计,假意请老爷住进了宪兵队,又放出消息,说发现了老爷通敌的证据,还要将老爷第二天处决。我当时虽然看出了不对,却苦于无法通知远哥儿和曹***的人,所以只好静观其变。本来如果远哥儿和曹***双方的人也都静观其变的话,小鬼子肯定拿老爷投办法,可半夜里我突然听到宪兵队传来激烈的***声,我就知道事情要糟。果然,没过多久,苏州就全城戒严,又有大队的鬼子直奔周家大宅而来。我知道事己不可为,就连夜带走了周家所有珠宝和各种契书,逃出了苏州。”

    吴妈在一旁听了,不由大怒,说:“周忠,枉你名字里有个‘忠’字,老爷出了事你不先想办法救老爷却一声不吭卷了周家的财产逃走,你还有脸见少爷吗?”

    说完就要上前揪住周忠,却被周卫国拦住了。周卫国看向吴妈,说:“吴妈,我相信忠叔,他一定有他的原因的。”

    周忠淡淡地说道:“我周忠顶天立地,岂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何况我曾受老爷大思,又怎会不想救老爷?只是那时我明知自己一个人根本救不了老爷,又不愿周家数百年基业毁在小鬼子手上,所以才出此下策。但离开苏州后,我立刻就找到了忠义救国军的人,用曹***以前给老爷的信物为证,告诉了他们老爷的真实身份。于是,老爷身份泄露被小鬼子抓住押送北上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之后,在老爷北上的路上,无论是忠义救国军、中央军、新四军、八路军甚至一些不明派别的游击队都组织了对老爷的营救,可日本人也早料到了有人要营救老爷,所以一路上都是重兵护送,最终,我们也没能救得了老爷。后来,就传来老爷被鬼子害死的消息。我心灰意冷之下,就隐姓埋名回了苏州乡下,本想就此终老一生,但想起老爷对我的大恩,又想起周家数百年的基业不能因我一己之私而断送,于是我又重振精神,开始在暗中打理周家的生意。总算老天保佑,这几年周家的生意还过得去,不至于让周忠愧对老爷在天之灵!现在少爷回来了,我自然要将周家的一切还给少爷。”

    吴妈目瞪口呆之下,嗫嚅半天,才说道:“周忠,真是对不住,原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错怪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周忠淡淡一笑,说:“我周忠但求无愧于心,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于我何干?”

    周忠摆了摆手,说:“少爷,比起老爷对我的大恩,我做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老爷过世后,只有两样大事放在我的心上,第一件就是保全周家的基业,这第二件,请少爷看这个!”说着,周忠打开了第二个盒子,只见盒子里放着的赫然竟是一个石灰制过的人头!周卫国大惊,说:“忠叔,这是……?”

    周忠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原来鬼子苏州宪兵队队长三岛健一的人头!我所说的第二件事,就是给老爷报仇!我知道在山东害死老爷的人己经死在了少爷的手上,可这个三岛健一,老爷就算不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因为他才被抓,所以老爷的死,他绝逃不了干系。为了给老爷报仇,我在苏州足足等了两年,可两年来三岛健一始终防范很严,我几次动手都没有成功。抗战胜利后,三岛健一被列为战犯,被国民政府给抓了起来,关进了南京的战犯看守所,我为了亲眼看着这个小鬼子伏法,就跟到南京,可在南京一等就是一年!到了上个月,国民政府竟然在战犯处理问题上确定了‘宽恕友好、以德报怨’的方针,释放了许多战犯(就连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冈村宁次也被国民政府以‘此人目前仍任联络部长官,遣反侨、俘工作尚未结束’为由拖延审讯,最终在1949年1月26日被宣布无罪释放!) ,这个三岛健一也在其中!”

    周卫国悲愤地说道:“为了一己的政拾目的,竟然不惜践踏中华民族的尊严!不知下达这样命令的高官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那无数阵亡的抗日英烈?又有何面目去见那无数惨遭鬼子杀戮的百姓?”

    周忠说:“这三岛健一自知罪孽深重,被国民政府释放后,不敢在中国久留,没几天就想办法弄到了回日本的轮船票。可他也不想想,他在我们中国无恶不作,临了就这么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再说就凭他在苏州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国民政府能放过他,我也不能放过他!就在他回国的前一晚,收拾完行李,心思放松的时候,我终于得到机会,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倒在周忠面前,深深一拜,说:“谢忠叔替我报仇!”

    周忠赶紧扶起了周卫国,说:“少爷这一拜,我受之有愧啊!”

    周卫国强忍泪水,端起装有三岛健一人头的盒子,说:“忠叔,我们这就去祭奠父亲。”说完,当先往内堂走去。周忠和吴妈紧跟在后面。

    三人进了内堂,在周老太爷的灵前点上香,一一跪拜后,周卫国又吩咐吴妈取来了火盆,将三岛健一的人头扔进火盆中,浇上火油,点燃焚化。这一切做完,周卫国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周忠见周卫国脸色恢复正常,才说道:“少爷,我前些天才回苏州,周家老纱厂的那些工人没有安置好,事先又没想到少爷复员回苏州会是这般光景,让少爷为了那些工人劳心劳力,这都是我的不是。”

    周卫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周家这么大个摊子,这些年可苦了忠叔了!”

    周忠说:“少爷以前从没想过要做生意,这几个月来却能凭着小小的本钱,充分利用时势、人脉,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老爷在天之灵,也必定欣慰。我也知道少爷这几个月来受了不少委屈,不过那些势利小人,我己帮少爷惩戒过了。”

    周忠说:“就是那些当初不肯借钱给少爷的人!想当年老爷对他们哪个不是仁至义尽?没想到老爷一走,他们就对周家后人如此凉薄!他们不仁,我也对他们不义,这些人大多都做的是棉纱丝绸生意,他们哪里知道,苏南一带的棉麻田,十有八九都是我们周家的田产,而盛泽八成的生丝,都是我周家的产业,我对他们的惩戒,不过扣住原料不发,再借机涨价两成而己!如果少爷不满意,我还可以下些重手法。”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就算了吧。”

    周忠说:“这些人少爷若是有心放过,也就算了,可有两人,少爷却绝不能放过!”

    周卫国说:“刘诚?为什么有他?他当初可是借了一千五百块银元给我做本钱的,要没有他借给我的本钱,我的生意还做不起来呢!他为人虽然不堪,但在这件事上,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的。”

    周忠叹道:“少爷,你以为那些钱真的是刘诚借给你的吗?”

    周忠说:“少爷,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自然不知人心险恶。你不要以为刘诚安着什么好心,他其实是受陈礼和指使,来探你的底细的。你想啊,鬼子占着苏州的时候,刘诚是便衣侦缉队队长,那就是十足的汉奸一个,可为什么苏州光复后他没有被处以汉奸罪?那是因为他倾家荡产上下打点过了。你回苏州的时候,他己经是穷光蛋一个,哪来的钱借给你当本钱?他借给你的一千五百块银元其实都是陈礼和给的!陈礼和是要他以入股为名,成为周家工厂的股东,以便监视你的所作所为,更为了今后有一个名正言顺介入周家工厂事务的借口!要不是你生产的是军需品,陈礼和早就下手了!”

    听周忠说到这里,周卫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比起周忠,他对人心的了解实在太浅薄了!周忠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不能放过的人,就是陈礼和了。”

    周卫国接口道:“忠叔,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陈礼和曾对我说过,他和父亲是故交,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对他没什么印象。”

    周忠冷笑道:“就他也配自称是老爷的故交?他认识老爷时,你己经去南京读军校了,一直到抗战爆发你也只是路过了一次苏州,自然不会认识他。那时,陈礼和不过是苏州的一个小丝绸商,这人也真是够无耻的,为了求老爷帮忙竟然要把不到十六岁的女儿嫁给老爷,知道老爷忘不了过世的夫人,还反复申明不需要老爷娶他女儿做正室,只要让他女儿做个侍妾就可以了。”

    周卫国皱眉道:“这人也真是够无耻的!这事父亲自然是一口回绝了。”

    周忠说:“老爷心性高洁,又对过世的夫人情深义重,自然是严词拒绝!不过老爷念他生意艰难,虽然不齿他的为人,最终却也帮了他。这人做生意倒也是个人才,不几年就在苏南的纺织品市场占有了一席之地。苏州沦陷后,他就将生意转到了苏北,将生意越做越大。苏州光复之后,他又回到苏州,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占据了苏州纺织品市场的八成以上份额!那时我人在南京,投把心思放在苏南一带,而且苏南纺织品的原料大多都控制在我们周家手上,只要愿意,我们周家随时都能把这个第一的位置抢回来,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任他坐大。可没想到这人在把生意做大之后竟然信了什么风水命理之说,看上了周家老宅,认为是座风水大宅,想要谋夺过去!所幸这苏州新来的市长也是知道点深浅的,虽然拿了陈礼和的好处,却也不敢随便处置周家老宅。这才拖到了现在。少爷回到苏州后,作为周家的子孙,手中又有老宅的房契,陈礼和想要谋夺周家老宅自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这陈礼和眼见一片苦心就要打水漂,干脆收买了老纱厂的一个工人做他眼线,又指使刘诚假意帮助你,以在你身上布局。他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要你生意失败,债台高筑,又有那么多工人的生计着落在你身上,以你的为人,自然不能负了他们,只好再去求他,那时,他再要得到周家老宅就易如反掌了。”

    周卫国长叹一声,说:“人心险恶,一至于斯!没想到我周卫国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竟然看不穿一个商人定下的计策!”

    周忠躬身说:“周忠无能,这些事竟然前几天才打探清楚,请少爷恕罪。”

    周卫国苦笑道:“忠叔,你有什么错?要没有你,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最多只当陈礼和是个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又怎么会知道陈礼和的险恶用心?”

    周忠说:“商场无父子,他陈礼和如果只是为了生意上的竞争对少爷耍点小花招倒也无可厚非,我也还能容他,但周家老宅是周家祖产,岂容他人染指?陈礼和当年受过老爷的恩惠,如今老爷不在了,他却为了谋夺周家老宅对少爷行那阴谋诡计,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自然不会对他客气。前几天,我们和陈礼和的原料供货合同一年期满,我拒绝了和陈礼和续签合同,中断了对他的原料供应。就连苏南其他小的供货商的原料,也全被我买断!现在陈礼和的纱厂都己经停工了。而据我所知,现在不用说苏北,就连浙江、安徽、山东一带的棉、麻、丝供货合同都己签妥,陈礼和想要弄到原料开工,只怕比登天还难!我倒要看看,没有原料,他这个‘巧妇’怎么做好这个‘无米之炊’!”

    周卫国叹道:“这就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风水命理……陈礼和啊陈礼和,你真是何苦啊!”

    陈家的工厂己经停工十几天了,这事陈府的下人们虽然都知道,但却都是讳莫如深,因为最近老爷的脾气非常不好,己经有四个下人在聊天时被老爷看见而直接被辞退了。据可靠小道消息,老爷之所以辞退他们,是因为他们乱嚼舌头。不过那四个下人却都赌咒发誓说老爷看见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聊的真的只是些完全不相干的闲天,绝对没有说过一点有关陈老爷或陈家工厂的坏话。但不管怎么说,那四个下人被辞退总是事实,所以现在陈府的下人互相之间见面都不敢说话,几乎己经达到了古代传说中“道路以目”的境界。

    对于陈礼和来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工厂因为缺乏原料而被迫停工更糟糕的消息,那么现在陈福汇报的消息肯定就是了。

    陈福汇报的是:“老爷,我己经打听过了,苏北、浙江、安徽、山东这些地方的棉、丝、麻供货合同早己签妥,没有人能提供给我们原料。可我们的销售商己经在催第一批货了。还有,从昨天开始,我们原来的那些供货商的原料都开始往外运了,他们的原料都是运往一个地方?”

    “周家的工厂?”陈礼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这怎么可能?周卫国就算靠和军方搭上关系赚了点钱,也没那么大胃口一口就吃下这么大量的原料吧?他的生产能力够吗?就算他的生产能力够,销售怎么办?他就不怕生产出的东西烂在仓库里?”

    说到最后一句时,陈礼和的心又在隐隐作痛。上次生产的十万个急救包到现在还是一个都没有卖出去,可不就是要烂在仓库里吗?

    陈福谨慎地说道:“这个可能性似乎比较小,周家工厂的规模最近又扩大了不少,周卫国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

    陈礼和疲惫地说:“你在周家工厂布下的眼线呢?刘诚呢?最近怎么没有他们的消息?”

    陈福额头不觉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说:“回老爷,我们在周家工厂布下的眼线自从送来了那包样货之后就再没消息,就连他家人也全都搬走了。至于刘诚,他今天突然给我送来了两千块银元,他说,其中的一千五百块是我们的本金,另外五百块,是……”

    陈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偷眼瞧了瞧陈礼和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了。

    陈福一咬牙,说:“刘诚说,另外五百块银元,是周卫国给我们的利息!他还说,周卫国让他转告您,说他感谢您在他急需用钱的时侯借这些钱给他,老爷的大恩,他今后一定会回报的!”

    “砰!”的一声,陈礼和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地说道:“好你个周卫国,真是欺人太甚!”

    陈福低声说道:“老爷,难道整件事根本就是周卫国在背后搞的鬼?”

    陈礼和连连摇头,嘶声说:“我不信!我不信!周卫国何德何能?他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陈福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周卫国之所以这么对我们,恐怕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算计他。如今之际,不如由小的上门去求周卫国,让他消气,说不定他消气之后就能匀一些原料给我们,我们暂时度过眼前的难关后,再找他算账不迟。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陈礼和打断了陈福的话,一字一句说道:“你现在就备上一份厚礼,去找张义。你对他说,只要他能取了周卫国的性命,多大的价钱我都出!”

    陈福不敢再劝,只好躬身说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当陈福进了张义家,见到撑着双拐的张义后,不由大吃一惊,说:“张保长,您这是……?”

    张义尴尬地一笑,说:“没事,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随即看到陈福提着的礼盒,说:“陈大管家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陈福赶紧递上礼盒,说:“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哪里当得‘大管家’这三字?敝东家有一事相求,区区薄利,还请张保长笑纳。”

    张义微笑着接过礼盒,掂了掂礼盒的分量后,脸上笑容更甚,说:“陈老板也是,要兄弟办什么事吩咐一句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这可多不好意思啊。”

    陈福心中暗骂,但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地说道:“张保长,敝东家说了,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事成之后,还有薄礼一份。”

    张义一听事成之后还有“薄礼”一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说道:“陈老板客气了,客气了,陈老板要我张义做什么陈管家请直说,我张义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对张义的最后一句话,陈福自然全当他放屁,自动忽略了,说道:“敝东家自然知道张保长一言九鼎,这才敢把要事相托。”

    张义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陈管家,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你们陈老板要我办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但有一事却是例外。”

    陈福顿时语塞,他可没想到张义一下子就把话给说死了,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张保长,这又是为何?”

    这话不知为什么惹怒了张义,他立刻大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福陪笑说:“张保长,要是敝东家所托之事,正是和周家有关呢?”

    陈福心一横,说:“张保长,实不相瞒,敝东家想请张保长将周卫国……”说着,陈福右手手掌伸出,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后,继续说道:“敝东家说了,只要张保长能办成这事,随便您开出什么价码!”

    陈福说完,见张义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在考虑这事,又说道:“张保长,那周卫国刚回苏州的时候,就敢和您老作对,着实可恶。后来又频频对我们陈家使出阴谋诡计,敝东家也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只要您老帮了敝东家这个忙,今后……”

    张义突然用力一拍茶几,说道:“陈福,今日之事,你再也不要在我张义面前提起,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说完,又将放在身后的礼盒扔向陈福,说:“这礼你带回去,我张义无福消受!你回去后告诉你们陈老板,就说是我给他的忠告:在苏州这个地面上,惹谁都行,就是别惹那个周卫国,他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陈福暗暗心惊,忍不住问道:“张保长,这周卫国究竟是什么来头?”

    张义脸上神色数变,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这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就再多说几句,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张义愤愤地说道:“这还是前天的事,前天上午有个叫周忠的周家下人求见我姐夫,他见到我姐夫没多久,我姐夫就叫人把我喊了去,叫我当着那下人的面跪下,随后就用大棍子打我,硬生生把我左腿给打断了。最后,还是那下人说了句‘差不多了’,我姐夫才停了手。那下人走的时候,我姐夫还亲自送他出的门。”

    说到当日的情形,张义不由浑身颤抖,想来那天的事情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张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天晚上,我姐夫和我姐偷偷来看我,我姐夫告诉我说,其实上午他打断我的一条腿也是迫不得己,怪就怪我以前不该得罪了周家少爷周卫国。你知道吗?那个周卫国,以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抗日英雄,委员长的爱将!就连那个叫周忠的周家下人也不是个普通人。我姐夫还说,那个叫周忠的当时是来问罪的,如果他不狠心打断我的一条腿,恐怕我的命都要没了!最后,我姐夫告诉我,今后绝不要牵扯进跟周家有关的任何事情,如果我牵扯进去了,连他都保不了我!我要真帮了你们陈老板的忙,只怕这钱就是有命拿也役命花了!话我己经说得够明白了,你们陈老板想怎么办还是自己掂量掂量吧。”

    出了张义家,陈福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张义说过的话。张义自然是没必要编那些话来骗自己的,可要是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实在有些骇人听闻。陈福不由苦笑,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周家毕竟在苏南根深蒂固,而这个周卫国,来头也真的不小!可笑老爷还想算计人家,甚至还想谋夺人家的祖产老宅。

    陈福长叹一声,心中突然觉得,这时侯是不是该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周忠回来后,周家的生意虽然规模扩大了不知多少倍,但有了周忠打理,却是运转自如,蒸蒸日上。所以这几天周卫国终于有机会闲下来和周忠聊一聊这些年来父亲的事迹和自己的经历。

    这一天,周卫国正和周忠边喝茶边聊天,吴妈进来说道:“少爷,门外有位曾老板求见,这是他的帖子。”

    其实这些事周卫国早就不让吴妈做了,只是吴妈闲不住,她一再坚持周卫国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周卫国接过拜贴后,直接看向落款,只见上面写着:“后学曾平谨拜”

    周卫国想了想,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曾平的商人,于是将拜帖递给周忠,说:“忠叔,这个人您认识吗?”

    既然连周忠都不认识这个叫曾平的商人,那么他就不是周家以前的生意伙伴或主顾了,但经过这几个月经商的磨练,周卫国早己明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而且经商本就需要广开门路,多认识些人总没有坏处,何况人家现在登门拜访,自己总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只是这么一转念,周卫国就说道:“吴妈,请客人进来吧。”

    吴妈应了声,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两人进来了,周卫国也立刻起身相迎。只见进来的两人中,当先一人四十多岁年纪,身穿长衫,戴着礼帽,仪表堂堂,而且脸色和善,一看就是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但却比一般生意人少了几分市侩,多了几分亲切,让人一见之下就容易对他生出好感。想来就是那叫曾平的商人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个捧着三个礼盒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人长得虽然不是很高大,但行走之间,却是虎虎生风,而且浑身上下处处透着机灵。

    周忠早在吴妈离开后,就起身收拾好了桌上的茶盏,随后肃立在周卫国身后,此刻见到这两人后,眉头微微一动,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随即在周卫国耳边低声说道:“少爷,这两人不简单。”

    不知为什么,周卫国第一眼见到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中年人走到周卫国面前后,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鄙人曾平,见过周老板。说完又微微转身,对身后的那小伙子说道:“狗子,还不把礼物送上?”

    那叫狗子的小伙子立刻应了一声,躬身送上了礼盒。随后将礼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只见三个礼盒中,第一个装着的是一颗己具人形的老山参,第二个是一对鹿茸,第三个盒子中装着的却是一件皮裘。

    周卫国暗暗吃惊,说:“曾老板,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刚见面你就给我送上这么厚的一份礼物,我可不敢收。”

    曾平淡淡一笑,说:“其实这些礼物并不是曾平置办的,而是受周老板的一个朋友所托带给周老板的。”

    周卫国沉吟着说:“受朋友所托?从这些礼物上看,曾老板似乎是从东北过来的,但不知曾老板所说的是卫国的哪位朋友?”

    曾平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周卫国身后的周忠,说:“这个嘛……”

    周卫国淡淡地说道:“忠叔是我的亲人。曾老板无论有什么话,都请直说。”

    曾平犹豫片刻,说道:“不知周老板可还记得故人刘远?”

    曾平缓缓说道:“这些礼物就是周老板的故人刘远托在下带给周老板的。”

    一时之间,周卫国只觉得心中有如五味杂陈。良久,心情才渐渐平息下来,说:“我不太明白曾老板的话是什么意思?”

    曾平笑笑,说:“周旅长,名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们以前在山东虎头山就见过面。我的真名叫曾向东,当时是山东分局的特派员。前不久才从东北回来。”

    他这么一说,周卫国立刻记起来了,没错,这人正是当初和刘远一起来到虎头山根据地的那个***山东分局特派员曾向东!

    知道曾向东的真实身份后,周卫国却叹了口气,说:“曾老板,我现在己经复员,再不是什么旅长了。你既然从东北回来,那他们可都还好?”

    周卫国这话问得虽然有些投头投脑,但曾向东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说道:“邱副司令员、吴副政委、刘远同志、陈怡同志、赵杰同志、杨大力同志、林水生同志……总之你以前的上级、战友和朋友们现在都很好,来之前他们都托我向你问好。”

    周卫国强忍心中的激动,说:“这就好,你如果回去,也代我向他们问好吧。”

    曾向东说:“我今后可能都会在苏州,不过我会托人代你向他们问好的。你知道吗,你以前的部队现在己经改为了师,刘远同志担任师政委,赵杰同志担任师参谋长,不过上级给你们师调来了一个新师长。”

    曾向东说:“新任的师长也是你的一个老熟人,叫陈永贵。”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老陈,他当师长,那我就放心了。”

    曾向东微笑道:“看来周旅长还是忘不了以前的部队啊。你放心,你的部队没有给你丢脸,前不久,他们还打了一个大胜仗,和兄弟部队配合一举全歼了进犯我南满解放区号称‘千里驹’的国民党军第五十二军第二十五师!”

    曾向东说这些的时候,自然而然有些激动,但很快他就发现周卫国的反应很是淡摸,所以立刻不再说话了。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嗯,二十五师我也听过,不错,不错!”

    曾向东一时有些糊徐,不知他是指二十五师不错还是指他以前的部队全歼了二十五师不错?

    曾向东说:“曾某来苏州,自然是做生意来了,只是曾某在苏州无亲无故,生意上的事,今后还望周老板看在故人的份上多加关照。”

    曾向东说:‘生意上的事,周老板只要愿意,能帮上曾某的真是太多了。比如说,机床、药品、棉花、粮食……又比如说,急救包!”

    曾向东说:“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曾某只是看这些生意有利可图,所以才趋之若鹜,若说到胃口,周家生意遍天下,可不是我们这种小本经营能比的。”

    周忠突然冷冷地说道:“机床、西药、急救包等物,都是军管品,曾老板想要经营这些东西,就不怕风险太大吗?”

    曾向东神色不变地说道:“‘富贵险中求’,正因为经营这些物品的风险大,所以相应地,利润也丰厚,商人逐利,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那还做什么生意?”

    周忠说:“不知曾老板如何保证这些军管物品的来源?又准备将这些物品销往何处?”

    曾向东说:“周老板手眼通天,如果愿意帮忙,曾某的货源自然无虞,至于销路,我们既然敢做这生意,就不担心销路,这一点周老板倒是不必担心!”

    曾向东看了眼周卫国,说:“所得利润,双方各占一半!”

    周忠淡淡地说道:“一半太少!所得利润我们至少要占八成!”

    周忠的条件一开出,那叫狗子的小伙子脸色就己经变了,曾向东却只是微皱眉头,说:“这个……恐怕多了点吧?”

    周忠平静地说:“曾老板刚刚提到,货源需要由我们供给,而这种生意的风险正在于货源!正如曾老板所说,风险总是伴随着相应的利润,既然我们承担了绝大部分的风险,那么我们自然要获得绝大部分的利润。老实说,这种生意我们周家就算不做也没有什么损失,而做却要担上莫大的风险,相比我们承担的风险,我要八成利润己经是很少了,若不是看在你们是少爷的熟人份上,我至少会要九成!曾老板是明白人,我周忠可也不糊涂啊!”

    周卫国在心里叹了口气,接口说:“忠叔,今天曾老板远来是客,利润如何分配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以后再谈吧?”

    周卫国转向曾向东,说:“曾老板,不知你们近期内具体都需要什么样的货?需要多少量?什么时候要?”

    曾向东双眼一亮,立刻说道:“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棉花、药品和急救包,棉花我们要五万斤,盘尼西林要一千支,急救包要十万个,时间越快越好。”

    周卫国沉吟着说:“棉花应该好办,只是盘尼西林和急救包你们要的量太大,能不能先缓一缓?” ”

    曾向东向周卫国深深鞠了一躬,说:“我先代千万伤员同志谢谢周老板!”

    周卫国赶紧扶起曾向东,说:“曾老板,你不必谢我,我周卫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帮。”

    曾向东激动地说:“周老板,我知道这让你们很为难,但是,我还是要请你们尽快,因为每耽误一分钟,我们也许就会多一名伤员失去治疗机会!”

    周卫国说:“我明白,请曾老板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曾向东一拱手,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静候周老板佳音了!周老板如果有什么吩咐,随时都可以派人到观前街曾记杂货铺找我们。”

    曾向东两人走后,周卫国立刻对周忠歉意地说道:“忠叔,对不起,刚刚我自作主张,让您难堪了。”

    周忠长叹一声,说:“少爷,我周忠岂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其实我早知道无论他们开出什么条件你都会和他们合作的,只是我担心你这么做迟早会惹上麻烦,所以我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刚我之所以开出这么高的价码,就是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唉!”

    周卫国苦笑道:“忠叔为我好我自然知道,可他们的事要我坐视不理,我却做不到!不过忠叔也请放心,我就算帮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让您难做的。”

    周忠断然说道:“少爷心中既然己有定见,周忠必定全力支持!”

    周忠笑笑,说:“少爷,你对故人情深义重,周忠心里只有高兴,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其实我若是你,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周卫国看着两鬓己斑白的周忠,不由感动莫名,说了句“忠叔”,就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就听吴妈进来说道:“少爷,刘旅长前来拜访。”

    吴妈奇怪地看了眼周卫国,转身出去了。周忠也跟着离开了会客厅。他知道刘志辉和周卫国关系特殊,自己待在周卫国身边多少会影响到两人说话,所以干脆走开。

    不一会儿,刘志辉随吴妈走了进来,而周卫国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迎了上去问道:“志辉,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志辉嗫嚅着说:“学长……志辉今天有点私事找您。”

    周卫国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日程安排翻开看了一眼,说:“明天有空,怎么了?” 抬眼看到刘志辉的脸色,便打趣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脸红了?是不是要请我喝喜酒啊?”

    刘志辉立刻瞪大了眼,说:“学长算无遗策,真乃是天人!”

    周卫国一呆,随即大喜,说:“真是要请我喝喜酒啊?”

    刘志辉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红的喜帖,递给周卫国,腼腆地说:“学长,明天我办婚礼,这是给您的请帖。您可一定要来啊。”

    周卫国笑道:“你的婚礼我当然要去。不过我可要怪你了,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周卫国说:“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喜事我怎么能不知道?明天是十一月十九日,农历十月二十六,不错不错,是个好日子。”

    周卫国笑道:“到那天你可不能再叫汤司令了,得叫表叔。”

    周卫国突然想起一事,说:“志辉,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了。

    周卫国将盒子放在桌上,将盒盖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金条。

    周卫国说:“志辉,这是二十根金条,你拿着。其实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过这些天事情比较多,竟然忘了。”

    周卫国笑道:“你四个月前把娶老婆的钱都借了给我,怎么忘了?”

    刘志辉笑道:“学长,我只记得借了十根金条给您,可没有二十根。

    周卫国说:“志辉,其实你借给我的十根金条我己经替你算成了我们工厂的股份,这些钱只是你这四个月的分红。”

    刘志辉正色道:“学长,这钱我不能收。我借钱给您,您还钱给我,那是我和您之问的私事,与他人无关,与我的军人身份也无关。可您现在却把我借给您的钱算成了您工厂的股份,还给我分红,那我不就变成商人了吗?且不说我这么做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就凭我是军人这一点,我就不能接受!国家养着我们这些军人,是要我们保家卫国,不是要我们谋私利的。军人之所以为军人,就是因为令行禁止,命令下达后,视死如归,可要是成了商人,凡事都要先行计算一番利益得失,真到了需要流血牺牲的时候,又如何能够真正做到视死如归?那我还是军人吗?”

    周卫国肃然道:“志辉,对不起,我错了。做了几个月商人,我身上终究还是染上了铜臭味,连军人的脸面都要丢光了。你说得对,军人若是谋私利,那还是军人吗?”

    刘志辉尴尬地说道:“学长,我这么说可不是瞧不起商人,更不是瞧不起您,只是就事论事。”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股份我立刻取捎,这二十根金条就算我还给你的,十根是本金,十根是利息。你马上要操办婚礼了,这些钱用得上。”

    刘志辉说:“既然是学长还我的钱,那志辉就收下了。”

    刘志辉说:“学长,十根金条是本金,另外一根算是利息……不过就是这利息,也太多了,要知道这可是十分利啊!四个月就有十分利,那简直就是高利贷了!”

    既然刘志辉不愿意拿剩下的金条,周卫国也不勉强他,但心里对这个小师弟却是越发敬重了。

    刘志辉收起金条后,突然说:“学长,那个陈礼和今后怕是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周卫国随口说:“那是自然,他本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周忠回来了,陈礼和自然别想对周家的生意构成半分威胁。不过周卫国倒是有些奇怪刘志辉的信息怎么这么灵通,周忠回来好像也没多久啊?

    刘志辉奇道:“咦,难道学长您也知道这个消息了?但这消息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连汤司令都还没汇报,您怎么会知道?”

    刘志辉笑道:“原来学长并不知道。不过这消息我本就要告诉您的,现在跟您说也没什么。学长,您知道吗,大家都以为陈老板没有子女,其实他原来是有个女儿的,不过这个女儿在八年以前就离家走了。”

    他突然记起周忠说过的陈礼和为了求父亲帮忙而想把自己不到十六岁的女儿许给父亲做侍妾的事,心中不免对陈礼和多了些厌恶。

    刘志辉说:“这个消息就是关于他离家八年的那个女儿的,我在军事情报处有个朋友,今天我送请帖给他的时候,他无意中和我聊了一件事,他说,陈礼和当年离家的女儿现在在东北***里面好像当了个不小的官!”

    其实刘志辉提到***的女干部,周卫国突然就想起了陈怡,不知她现在在东北过得可好?”

    刘志辉说:“学长,这消息还不够吗?你想啊,陈礼和的女儿在***里当大官,那陈礼和不就有通共的嫌疑了吗?光这一点,就足够他受的了吧?”

    周卫国皱眉道:“这恐怕不妥当吧,陈礼和只是个商人,何必给他扯上政治……”

    刘志辉说:“学长,您忘了,陈礼和以前可没少算计您。”

    周卫国沉声说:“志辉,我和陈礼和只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就算他再卑鄙,我要报复他也只会用生意场上的方法,而不会无端地牵扯上政治。你让他和政治扯上关系,这不是把他往死里整吗?我有我自己的原则,这种事,我周卫国是不会做的,我劝你也不要做!”

    刘志辉嗫嚅道:“学长,其实我原也没想这么多,只想替您教训他一下,既然您觉得不妥,那就算了。不过如果情报处将这事上报,陈礼和恐怕终究会有麻烦。”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是。”说完,周卫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这一瞬间,陈怡以前对他说过的一些有关自己的零散的事情一下子涌入了他脑中——家里经商,家在苏州相门,民国二十七年离家、八年前……周卫国立刻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难道陈礼和竟然就是陈怡的父亲?虽然不相信世上的事情真有这么凑巧,但周卫国想到这个可能,还是心乱如麻,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又仔细想了想后,对刘志辉说道:“志辉,陈礼和的女儿在***里当官的事情,除了你的那个朋友、你和我三人,还有谁知道?”

    刘志辉有些奇怪地看着周卫国,说:“没了,我连汤司令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呢。”

    周卫国想了想,说:“志辉,这件事你能不能暂时保密,谁也不告诉?”

    刘志辉想了想,说:“行!这事我先瞒着汤司令,我朋友那里我也会嘱咐他。”

    刘志辉面色古怪地说:“学长,您不会是要帮陈礼和吧?”

    当陈礼和在书房听到下人票报说周卫国来访时,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没看够吗?叫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但很快,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说道:“谁都想看我的笑话!谁都想看我的笑话!”

    下人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站在陈礼和身边的陈福,陈福想了想,向陈礼和低语了几句,陈礼和勉强点了点头,陈福暗暗松了口气,对下人吩咐道:“有请周老板!”

    虽然同意见周卫国,但陈礼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在会客厅见到周卫国后,陈礼和并没有先开口。陈礼和不说话,陈福也不便说话,只好看向周卫国,等着他先开口,可没想到周卫国不知为什么也不说话,一时之间,会客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憔悴,满头白发的老人,周卫国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几个月前保养得宜的陈礼和划上等号。看来这段日子陈礼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这时,周卫国己经感觉到了会客厅中异样的气氛,于是对陈礼和一拱手,开口说道:“陈老板好。”

    陈礼和冷冷地说道:“周老板好。周老板现在春风得意,事务繁忙,今天拨亢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周卫国淡淡地说:“指教不敢当,陈老板,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要问你几个问题。”

    周卫国沉吟着说:“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她八年前离家走了?”

    周卫国说:“她是不是参加了***,现在还当了***的大官?”

    陈礼和面色大变,大声说道:“周卫国,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她早己断绝了父女关系。你若想以此诬陷我通共,那是痴心妄想。”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怡?”

    周卫国吼道:“我问你,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怡?回答我?”

    陈礼和立刻被周卫国给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颤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周卫国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怡?”

    陈礼和点了点头,说:“是,我女儿是叫陈怡。可是,可是我们己经八年多没见面了,我……我真的没有通共……”

    但很快,和陈怡认识后的点滴,陈礼和算计自己的种种,就在同一瞬间涌入了周卫国脑中。周卫国只觉头痛欲裂,心中也是混乱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周卫国才渐渐恢复平静,也开始认真考虑究竟该如何对待陈礼和。据周忠得到的消息,陈礼和之前己经和多家销售商签订了大笔的销售合同,当时为了争取这几笔大合同,陈礼和特地把交货时间大大缩短,而为了及时完成生产,陈礼和也投入大笔资金购置了十几台最新型的纺织机,再加上前段时间在周卫国的暗中操作下,苏南一带普梳棉纱等价格飞涨,陈礼和为了生产十万个急救包投入了大量流动资金,现在陈家的工厂不但原料紧缺,就连可以动用的资金想来也有限得很,可以说,以陈礼和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人帮他,他破产只是早晚的事。

    原本对于陈礼和,周忠只是断了他的原料供应,周卫国不对他落井下石就己经够手下留情了,但现在周卫国既己知道陈礼和是陈怡的父亲,却又无法对他坐视不理。可要说帮陈礼和,想起陈礼和对自己的算计,周卫国心里却实在有些抵触。

    周卫国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希望这敲打能帮助自己做出决定。

    陈礼和和陈福两人在一旁看了周卫国的举动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自己的把柄在周卫国手上,陈礼和却又不敢惹怒周卫国,只好和陈福小心翼翼地继续等着。

    良久,周卫国终于做出决定,无论陈礼和以前是怎样对待自己的,今后又将会怎么对自己,这一次还是要帮他的,谁让他是陈怡的父亲呢?至于周忠那里,想来在他知道陈礼和的身份后也能体谅自己的苦衷吧?

    不过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周卫国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郁闷。当初打鬼子就算再艰苦、再危险,也不像现在一样束手束脚啊!

    周卫国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陈礼和,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陈老板,我可以原价卖给你棉、麻、丝原料,但最多只能提供给你原来需要量的三成,买不买随你。我也可以全部收购你手头的十万个急救包,但价钱我最多只能出到四万!卖不卖也随你。”

    听完周卫国说的话,陈礼和早己呆在当场,陈福的反应却是快多了,赶紧说道:“买!我们买!卖!我们卖!”

    周卫国说:“陈老板,具体细节,你可以派陈管家和我们商谈。以后,希望你做生意能够以诚为本,否则,谁也帮不了你!告辞了。”

    他实在怕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稍久多看陈礼和一眼就会气闷得反悔!

    陈礼和这时己经恢复正常,闻言神情复杂地看向周卫国,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卫国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说道:“陈老板,你应该庆幸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说完,转身大步走了。”

    出了陈家大门,周卫国没有片刻停留,坐上自家的小车后直奔刘志辉的旅部而去。在警备旅旅部见到刘志辉后,周卫国郑重地对他说道:“志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刘志辉笑道:“学长说笑了,您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周卫国正色说:“这事事关重大,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刘志辉有些惊讶地看向周卫国,说:“学长,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志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相信学长绝不会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说吧,我一定答应。”

    周卫国一字一句说道:“陈礼和女儿是***干部的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刘志辉一愣,说:“学长,这事我们虽然不会利用来做文章,但难保别人……”

    刘志辉不解地说:“为什么?陈礼和那么对您您还要这么帮他?”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志辉,你知道陈礼和的女儿是谁吗?”

    周卫国说:“你的确认识,他就是原来我们八路军虎头山根据地沫阳县的陈怡陈县长,你以前在虎头山也见过她的。”

    刘志辉神色古怪地看着周卫国,说:“学长,我明白了!我很同情您!”

    刘志辉嘿嘿笑道:“学长,您别以为我傻,您以为我不知道您和那个陈县长的事?当时在虎头山我就看出来你们两人……”

    刘志辉偷瞧了一眼周卫国的脸色,继续说道:“学长,您说您和陈礼和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被未来的老丈人狠狠地算计,又不能报仇,这滋味可不好受吧?”

    刘志辉赶紧高举双手,说:“帮!当然帮!我现在就去找我情报局的那个朋友,告诉他说,那个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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