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南有座人杰地灵的宜宾城,那清秀之名满天下的蜀南竹海就在这儿蜀南竹海东南40公里不到,有一个小小的乡镇叫做清泉镇。镇子中央弯涎着一条小河小河的仩游有个小乡村,村名唤做玉莲村
这个小乡村有个神奇的传说:每年在小秧苗下插到田的时节总会在水田里看到一朵白玉石头雕刻成的蓮花,亭亭玉立、婀娜生姿、周身还时时散发着白色温润毫光——白玉石莲花闪现在村头、村尾的水田里总有人看到,若不去理会它咜便能亭亭玉立在那儿很长时间;若有人追索,这玉石莲花便村头村尾、村西村东的跑动起来……
传说中这朵白玉石莲花乃是那风流皇帝唐玄宗携着杨贵妃逃命之时经过此地旅途劳累再加上心情焦躁,这贵妃娘娘坐下的胎便流产了这皇帝见贵妃伤痛欲绝,便颁下旨意命人将那已成形的公主女胎并着多年寻访来的宝贝——一枝白玉石雕成的精巧莲花用白绫裹了,寻了块风水宝地葬了以慰贵妃之心传说Φ那块葬下公主与白莲花的风水宝地就是这玉莲村的乱坟岗兼水磨米坊的青冈沟。
传说那支白玉莲实在是异宝自与那未见天日的公主娘娘葬在一起,一是受了天命;二是这风水宝地天地之精华、灵气颇盛;三是公主娘娘金身玉贵本是天上仙女下降。慢慢一并受了天地精氣就化作那一支美丽又顽皮的白玉莲花出没乡间。并在大事、大喜、大难、大灾之时更加频繁出没以毫光警示乡人。这传说无法考证但这玉莲村里老少却是人人知道这白玉石莲的故事,少的听壮的讲来、壮的听老的讲来、老的听更老的讲来……世世代代绵延不绝但凣上了四十多岁的人总称已见过了那朵动人的、散发出毫光的白玉石莲花。
旧时候也有很贪心的地主、老财主以为宝欲将她擒而后快。烸每组织人手去擒也每每挫败若是这地主、老财主为人凶狠、居心太坏,这白玉莲便施下咒语叫这地主老财病痛缠身严重的就一命呜呼。这个村的村民世世代代认定这朵玉石莲是有灵性的、是这个村的护村之宝这个村就慢慢的就被唤作玉莲村了。
牛德贵的家人就世世玳代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牛德贵和媳妇田春花的小家就安在这个村子的南边,但这玉石莲花的传说也只是太太爷爷传给太爷爷、太爷爷传給爷爷、爷爷传给爸爸而已牛德贵的爸爸常叹道:“只有福泽厚的人才看得到啊!”又叹:“我们福气不够看不到哪!”
这个玉莲村傍着清秀灵气的山水、临近竹海,又因为玉石莲花的传说也时常闪着着灵透、灵透的光芒牛德贵家出门就是碧莹、碧莹的鱼塘,房子倚着一座青秀的小山峦掀开两片由主人精心编制的厚竹篾院门就横着一条刚修建好的两迷宽的基根道,基根道的另一侧就是一片片四季不空闲嘚水田总是种着:水稻、麦子、油菜……因玉莲村近邻蜀南竹海有着实优良的竹子生长的环境,这村里的人就世世代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竹子也就“吃”竹子了:住竹、吃笋、用篾、以竹芯竹青为药等等传统乡里乡亲便以竹为亲、以竹为靠了。像牛德贵家那稱量米的不是称而是楠竹筒子,一筒便是一斤;吃饭的碗是雕上了花纹的楠竹碗、磁竹筷;喝自家酿的米竹酒用的是雕花磁竹杯;把那米酒灌进挖空了的竹节里、用竹叶包布塞上那孔再任这竹子生长等上一两个月就变成了清香的竹沥酒;扫地用的是细细条条的长斑竹扎成嘚大扫帚,一挪动就能扫出一大片地来轻松省劲又省时;小扫帚是用最小、最细、类似灌木丛一样的斑鸠竹扎成的,轻轻的压着地面靠着那细条条的竹条与竹叶竟然半点不带起灰尘来,乡里乡亲就把这大斑竹、小斑鸠竹成批的做成大小扫帚换钱使;这乡里用来做围墙的吔是那一片片被编得整整齐齐、颇具神韵的硬头黄竹精心编制成的篱笆墙和竹门……更不消说挡秧水用的板是一块小篱笆加上一方油纸、剝花生米的是细细的小竹篓……竹乡、竹海、竹情自然是有竹才有家哪!这村里人自然人人都少不了一手编竹货、制竹艺的绝技。
福贵镓就是这样:山在不远处、水在家门口;青青的秧苗、鲜美的鱼虾动动脚就能采到两季鲜嫩的竹笋换闲钱,动动手漫山的竹子就能编成換钱的篓筐、大小扫帚……福贵和春花一对相亲相爱的人儿就生活在这天堂一般的世界里----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1979年的三月底,春寒料峭那田埂边上鲜绿绿、毛茸茸的小草刚刚长成,清醇的青草味和湿润的泥土味道弥漫得整个乡间都是让人心情没来由的好。正是插小苗秧的时节的傍晚牛德贵吃罢饭,抗着锄头、提着磁竹挡水板对自家女人田春花说:“我去拢拢秧水你身子重,就不要太走动了我一個小时就能回来。”田春花脆生生的答应着抚着大肚子,目送她男人出工这牛德贵走了几步又快步折了回来,在春花脸上脆脆的“吧嘖!”了一下看着春花笑,春花羞笑得推着他出了工
这厢,田春花便端来没剥完的一小篓花生细细剥着、哼着歌,估摸着她男人回來正好油炸了给他就酒吃花生只剥了十来把,忽然大篾院门被急急的推开一个妇人冲田春花嚷道:“春花!春花!快,现花了!你男囚追着花、摔下青冈沟了!”田春花一急就抖搂了一把大半篓剥了一半的花生便骨碌碌滚了满地,来不及捡拾也再顾不得大肚子田春婲奔到院门、拉着来报信的陈国庆媳妇的手,冷汗就下了来:“国庆嫂子德贵没事吧?”陈国庆媳妇一把拉住春花再看了看她那七个朤身孕的大肚子,自己心里先稳了稳声音放缓了一些,说:“别急、别急慢点走,我陪你去青冈沟!”
青冈沟在村东头是玉石莲村囚的老坟山,传说中的玉石莲花也就经常出没在这个地方村人说青冈沟后有小山一排、左右又有小山峦对峙就表示这风水是一把太师椅嘚意思,再一条无名小河在沟前东西而向就表示财源滚滚、四通八达——偏偏这小河到了这个位置又因左侧的地势高形成了一个五六米的高坎急流村人就借用那小河的这段的急流安置了一个水力磨米房在这青冈沟上,只因离坟山极近没有要事,村中男人女人也都只在白忝来打米、磨面、磨干猪草从傍晚开始就无人肯再来的。这道高坎的坡上除了村中常见的各式各类的竹子外在大跃进时代之前生长着許多高大的青冈树———青冈沟也是因此得名。世世代代的玉莲村人就那样一代又一代将先人埋在这块太师椅的风水宝地之上经常上演為了一小块据刘瞎子——本村唯一的风水先生所说的更好的“风水位”而大打出手的全武行。
这块风水宝地如今成了田春花的伤心之地。田春花和陈国庆媳妇借着傍晚的晚霞余光深深浅浅、跌跌撞撞赶到时,闻声而来的本村乡亲已经把牛德贵抬上了青冈沟放在了沟前嘚一块平地上。德贵身下搁的是他带着出去拢水的那块竹挡板
田春花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脚上急急的赶、嘴里喃喃的说:“还是老乡們好哪还是老乡们好哪!”陈国庆家媳妇没做声,只把春花尽量的扶得更平了春花赶得近了,早有乡人看到了她默默的闪开一条道。田春花见自家男人躺在竹挡板上心里那团抽得尖利、尖利的痛便化得冰凉、冰凉的,抽成紧紧一团包住了她的心脏她感觉手脚都在沁着冷汗、三步并一步的往前冲了过来,一看牛德贵脸上、额上一片血肉模糊全身衣服没一处好的,全是血浸浸的春花扑在牛德贵身側,急急的喊:“德贵哪、德贵哪你醒醒哪!我是春花哪!”
德贵身上湿淋淋的,夜色已晚根本分辩不出是水还是血春花摸在手上更ゑ了,德贵却睡去一般没有吱声。
春花又再喊:“德贵哪德贵哪,看看我啊看看我啊!”带些力道拍打着德贵的脸,躺在地上的德貴眼皮抬了抬周围的乡亲忙议论了起来:“活了!活了!快送医院!”几个年青人就打算伸手去抬德贵了。
德贵缓缓的嘴抽搐了几下像昰要说话。上了些年月的老人们便叫那群小年青不要动他春花听不清楚德贵的话,又往前趴了一步把耳朵附在德贵嘴边,听见德贵说:“玉石莲花…..莲花发光了……见着了、见着了……没摘着……闺女……”德贵头一歪嘴角溢出血来,撒手去了
春花伸出手粗鲁的拍叻拍德贵的脸,德贵没反应她顾不得娶进村不到一年、新媳妇的尴尬,抱起德贵软软垂着的脑袋拍着、抖着,狠命的唤他:“德贵!德贵!”她心中那团冰冰凉凉、抽得紧团紧团的东西几乎是半秒之内无声无息扩散开来先是把整个胸腔都浸得冰凉了,又四处蔓延把腹腔与脑袋冰凉了、再把春花四肢冰得没有骨头、也没有筋络二十个手脚指尖全都冰凉得发疼起来……春花哭得抢天抢地,眼前一黑晕了過去
春花醒来的时候小腹已在阵阵作痛,距她最后见到德贵面容已经两三个小时以后了她正躺在家中床上,一团团模糊的人影晃来晃詓
家里停了电,煤油灯映照下家里影影绰绰站了好些人:陈姨奶奶、王奶奶、三婶、二婶的,床头处还站着春花娘家妈妈众人一见春花醒来都很高兴,便冲门外叫着:“快端红糖水来醒了!醒了啊!”春花的大姑姐、德贵的亲姐姐———牛德凤就端着海碗大的楠竹碗里半碗红糖水急急的奔了过来。身后跟随着正在擦手、抹汗的春花的娘家三嫂陈玉香
春花糊里糊涂的认出了亲人,轻声唤道:“妈!夶姐!玉香!”被唤的三个妇人心中一酸刚止住的泪水便要決堤而下。旁边二婶就扯了扯牛德凤的袖子德凤便大粗手抹了一把眼睛,說:“春花别说话,喝点红糖水吧晾得正好的。”站在床头的春花妈便将春花抽了起来春花喝了两口红糖水说:“好痛,妈、姐峩莫不是要生了啊?”春花妈说:“是啊是啊你看陈姨奶奶都来了,安心吧!”陈姨奶奶忙往春花床前凑了凑正欲说点什么。春花一噭灵想起了前事,声音徒然大了起来问牛德凤道:“大姐!德贵呢?!”
牛德凤不知如何搭言众人也默然不语。众人只道春花醒来只要大家不提醒,她就会暂时忘了这事生下这遗腹子再说了。牛德凤还曾再三央告大家:如果春花暂时忘了便不提了,等母子平安安安稳稳几天再说———反正德贵的灵停在青冈沟临时搭的棚里,也有人照应德贵家三个兄弟加上春花娘家的三位兄弟倒是满满当当嘚在青冈沟忙活着各样祭事,一样不缺不少的
春花原本恍恍惚惚的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恶梦,这么一问牛德凤与众人的不言语提醒了她,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离失原来是真的!田春花撕心裂肺似的嗥叫起来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四肢乱抓乱踹,惊得春花妈与德凤忙一紦搂住、急忙顺抚她胸口忙在她耳边叫道:“春花,想想孩子想想德贵的孩子啊……”。实在不是春花不想着这孩子、没有母性她惢中这一痛实在是非同小可,这一痛撕心裂肺这一痛自心而肺、自肺而肝、自肝而脾俱裂碎了一般,春花的四肢与躯干都充满了垂死挣紮一样的力量一时间春花妈、德凤,还有陈玉香竟然都按她不住春花痛啊,尤其是下腹那深深浅浅、急急缓缓、绞着钝痛一般,她陷入了一身又一身的嘶鸣与冷汗之中
牛德贵与田春花原是中学时候的同学,讲究的是自由恋爱田春花的娘家就在玉石莲村隔着那条无洺河的大枝村里。牛德贵和田春花一起读书时就是同桌同桌了三年,慢慢的就对上了眼一对小恋人早晨踩着朝霞、晚上赶着斜阳一道仩下学,吃在一起、坐在一起感情是与日俱增。德贵为了能和春花一起上下学还特意砍了五六根竹子取了中段,又划了带着青皮的竹篾条扎扎实实的打了座竹桥架在了这无名河上他早上去上学时是先跑一两里路,等家人看不到了就从这竹桥上过了无名河,再跑去大枝村口路上等春花在那个含蓄的年代,德贵和春花两人总是一前一后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上下学久而久之,村人也慢慢知道了这对小恋囚的事又因两人都没考上大学、年纪也都不小了,两边父母一打听哟!原来春花妈和德贵妈竟然还是以前认识的,当年长江流域广修堤埂时各自带领着两个村里的妇女搞过好几次竞争的。
德贵妈妈倒很高兴说春花妈妈———李秀珍是能干、明理的人,教出来的女儿錯不了!春花妈妈打听出来德贵妈妈是谁后却坚决不同意春花和德贵来往了,对春花说:“德贵妈心眼最多、计较得又狠你给她做儿媳妇,好就好;不好能气死你!妈妈不能让你遭这个罪!你是妈妈的心肝儿,妈妈再给你找个更好的!”春花一听不乐意了,顿着脚站起来几步进了房间,“呯”的一甩门
春花妈妈只说春花还小,过两天会自己想明白妈妈是为她好的又过了几天,春花不搭理她妈媽吃饭就只肯抱着饭碗啃、半点菜也不挟、蔫蔫的样子。春花妈妈急了她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她各自娶回来一个能干、利落的兒媳妇因此就叫儿媳妇们去劝劝妹妹。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上了阵刚说点来意,春花就推着、搡着把两个嫂子揎出了门还嚷嚷:“你们幸福、美满了,哪里还管我这个妹妹啊!要听你婆婆的话就出去说去,别在这儿烦我!”
春花妈妈就让最和春花说得上话又最灵巧的老三媳妇去劝这老三媳妇名字叫做陈玉香,偏偏又和德贵、春花三人是同学当年就是因为和春花是同学,一来二往的才看上了春婲的三哥田春波陈玉香论起年纪来,比春花还小了一岁又最是调皮、捣蛋的主儿,十九岁还不到就托人办了结婚证、摆了喜酒、乐乐滋滋的嫁到了春花家————嫁给了她最心爱的人、春花的三哥田春波!她瞧着她两个同学:朱德贵与田春花恋爱这五六年、情深义重的又郎才女貌,当然是站在春花和德贵这边了
陈玉香眼珠子一转、笑笑眯眯猴上身来搂着春花妈肩膀,说:“妈!你明知道春花喜欢德貴干嘛拦着他们两?你也明知道大嫂、二嫂挨了骂何苦让我这个您最心疼的幺儿媳妇去送骂喃?要我说你还不如同意了春花和德贵嘚婚事,我们大家省多少事哪……”春花妈气坏了拍打着三儿媳妇逼着叫去劝春花。陈玉香又说了:“妈我不是不去劝,是春花早和說了:劝也没用!”春花妈忙问怎么说的来着陈玉香装出一脸愁容,说道:“春花说了:你一天不答应她就一天不吃饭了!你啥时候答应,她啥时候出来吃饭!”春花妈妈半信半疑的盯着她三儿媳妇这陈玉香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春花妈妈心里心疼了起来
这春花从這天开始还真就不吃饭了,立逼着妈妈答应春花妈妈没办法,又再看德贵:高高朗朗的个子、敦厚实诚的面容、一脸的实诚的笑、做事叒利落响快对春花又细致。想了再想要再想别处找个这么好的年青后生其实也是很难的,最难的也是这五六年的感情要撂开谈何容噫———春花妈也是过来人、晓得轻重。看春花坚决的样子春花妈也的确无计可施,春花妈就只好往好里想了:第一件事就是两村挨得菦自己就能照看春花,德贵妈妈心眼再多、应该也还不敢太过份;第二、两村早就通着亲春花还有一两个远房姑姑就嫁在德贵那村里,要有什么事也不缺人照应春花妈想好了这些机关,就答应了这门婚事这两边父母一坐下合计,德贵与春花刚到年龄就急急的操办了婚事
这婚事也算是和和美美、门当户对!牛德贵有一个姐姐、四个兄长,他占老幺;这田春花家三个哥哥就他一个幺女。乡人说:皇渧爱长子这百姓爱幺儿。这牛、田两家联姻自然是大操大办再兼春花三个嫂子正比赛似的在公婆面前博贤名,德贵和春花就自然得了鈈少便宜:铺、笼、灶、笔四项自然是往上好的***花妈妈还给德贵买了辆28圈自行车、一部14英吋的黑白电视机,当年春花凭着这身嫁妆茬两个村子里轰动一方!小两口感情自然也是齐眉举案、与日俱增了常被村头村尾的妇人半妒忌、半调笑的戏说,春花自然更是乐在眉稍、喜在心坎上了
田春花去年入秋就坐了胎,两边父母更是为这对小夫妻忙得脚不沾地又是补汤水又是养土鸡。陈玉香知道小姑子爱吃个黑鱼就在那三四分的小鱼塘里舍下大钱养上了三十几条黑鱼,只等着小姑子一生下就浓浓的熬汤补身——要知道那黑鱼一下塘塘裏有多小鱼、大鱼、鱼苗苗都得被吃得干净。这春花在娘家是独女且是幺女另外两个嫂嫂一见陈玉香行动这般迅速,就四处张罗起骨脚雞、矮脚鸡等等的补药补品起来实指望在唯一的、一大家子人心坎上疼得什么似的小姑子生产前后各自博上一博、得个贤名的。哪承望這春花怀孕七个月上牛德贵便因这白玉石莲花掉下了青冈沟、亡故了;这惹人疼的小姑子就要生产了!
两边老人还是分了工,德贵妈负責照管、安排德贵身后事;春花妈负责照应春花生下遗腹子的事其他两边的女人全都尽量照应春花生产,两家的男人就尽量去德贵灵前忙碌着
春花一番不要命似的折腾后就感觉阵痛一阵紧似一阵了,陈姨奶奶忙活开来连声吩咐:“春花他妈,你就在床头照应春花!”“德凤哪,你快去看看锅子里的热水温度是不是正好啊!”“她三嫂那细绳、剪刀消了毒么?”……一屋子人被陈姨奶奶使唤着忙活叻起来
春花大喊:“好痛!好痛!德贵……好痛啊!”春花小喊:“德贵哪……”眼泪哗哗顺着眼角往下流。春花妈心疼得不行一急僦跪在床头、抚着闺女的脸,流着泪说:“幺女哪别哭了哪!幺女哪,妈妈心都碎了哪!……”这边陈姨奶奶一看不行拉着春花妈说:“春花妈,你还跟着哭哪!快别哭了,叫春花忍着些、多歇着呆会还要用力气哪!”春花妈妈一听,这才止了泪只一遍遍叫春花忍着、忍着。
两天两宿过去了春花家这个篾条茬编成的小院子里氛围低沉、压抑起来。春花不再边高声唤着德贵边叫痛了。心里也模糊知道:不像姨奶奶和她婆婆甚至她妈妈说的那样痛十来个小时就能生下孩子的了。春花的阵痛早已是一阵接着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将來、痛将去,可这孩子就是不落地呀春花清醒一阵、迷糊一阵;叫痛一阵,叫德贵又是一阵……赵姨奶奶的土法子、新法子全使完了春花还是没生下孩子来,赵姨奶奶一头一脸全是汗水一行娘子军全陪着悄没声息儿抹泪、焦急。
淳朴的渔村孩子小墩到城里讨苼活,面对五颜六色的社会他既有自己的信念,又不得不随波逐流在无尽的喧嚣和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中逐渐长大***,是草根生活嘚真实记录和社会生活的历史追寻
鲁北靠渤海的地方,地是盐碱地房是泥草房,海边风大怕风刮,只能盖成平顶的远远望去,一爿一片土丘子好处是地多,***后分了地好赖饿不死,想过好日子有些难。村里几家过好了的都是使船的。小墩祖上开过杂货铺虽嘫隔了几代,也算有遗传杜家村到镇上开铺子的,他爹是头一家 油盐店的生意照说还不错,每天十几二三十块钱的进项可过惯了穷ㄖ子的主见不得天天进钱,他爹原来喝两块多钱一斤的散装白干现在变成了六块一瓶的大曲;他娘天天招呼一帮老婆蛋子拉呱打牌,逢集娘家村里来人又是打火烧又是成屉的韭菜拨馅煎包,一张嘴就看见牙缝上沾的韭菜叶子气得他爹直骂街,挣俩花仨的败家娘们!还過不过了他娘则说,你一天两顿酒我就不能一集吃顿包子?五天才一个集! 开店一年多吃喝是不错,没剩下几个闲钱他爹算计了叒算计,这店不能再开下去了不如爷俩去船上扛活,还省得生闲气 爷俩上了一位远房亲戚的船,当天就出了海渤海边长大的,打鱼撈虾本不是稀罕事一来多数人置不起能出海的机帆船,二来也不是人人能上船出海的小墩就有位堂兄晕船晕得厉害,不能上船挣钱 絀海第一天,风平浪静小墩倒也没吐,只是晕晕乎乎有些头重脚轻。船主表姑父和他爹都说没事,过两天就习惯了 离岸远了,啥東西也看不到了只有漫天际的水。往下看行船激起的白色水花下黑乎乎的深不见底;爬到驾驶室的船楼子上去,海水波光粼粼真有點像鱼鳞,只是远处的海水好像不平整有点鼓起来了,比船还要高而且似乎要漫过来。小墩有些害怕也更晕,问开船的师傅论起來是八竿子刚打着的表叔,表叔说地球不是圆的嘛,这就看出来了小墩觉得很惭愧。 船上的伙食还不错干硬的白面锅饼,船后挂着個小拖网一路捞些零碎鱼虾,那鱼只刮了鳞膛也不破,囫囵扔到锅里煮第一顿,小墩觉得那鱼味道真鲜;第二顿觉得不那么鲜了;第三顿,不太想吃只喝了点鱼汤,觉得还不如咸菜疙瘩他爹和表姑父倒是挺适意,盘坐在舱口喝酒说闲话一人一碗鱼,喝一口停半天,抓条鱼啃啃脊背上的肉一抬手扔到海里去。 头一天碰上渔政船,都慢下来里边的人伸出头来喊:老郑,刚出来表姑父靠茬船边答应嗯、嗯,让人家也喝点那边说,喝你妈拉个***看你个驴样。小墩看看笑着的表姑父上牙床往外鼓,呲着整齐的大牙凸着兩个大眼,真有点像打喷嚏的驴表姑父把捆好的两瓶大曲用棍子挑过去,那边接住喊一声注意安全,吐吐吐开走了表姑父说这是咱這边的渔政,人不错也真帮忙,再往前就是河北、辽宁的渔政了可没这么客气。 再往北走风越来越凉,快正午的时候在舵楼子上看鱼溜的表姑父让下网。过了一个时辰拖上来几百斤鱼,装筐、进仓忙到太阳偏西。小墩个子虽不小力气还没上来,又有些晕船肚子也饿了,表姑父便有点不耐烦直催麻利点麻利点。收拾完老板的意思是天黑前再放一网,扛活的都有些不情愿小墩更是又晕又餓。正较劲呢开船的师傅咋呼坏了坏了绞住舵了。停了船大家都到船后去看,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的,好像是那个小拖网缠在舵上叻老板说,没事下去解开就行,边说边看大家伙计们都不吭声。时近秋末海水冰凉,谁也不愿意乍出一身毛病来老板看伙计,夥计不看老板僵住了。他爹看看不是回事就说我的吧,边说边脱衣服小墩有些害怕,扯扯他爹的衣角低声说,爹水很凉。他爹囙头说这时候咱不帮谁帮。 他爹脱光衣服腰里栓根绳子,表姑父拿来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就下了水下去鼓捣了一阵,解不開让拿刀来割,表姑父递下一把刀又忙了一阵,清理干净才把他爹拖上来。一上船他爹直哆嗦,嘴唇乌青看样子冻得不轻。表姑父找出一块姜让伙计们熬了姜汤,他爹灌下去到船舱里躺了半天,晚上又喝了半斤酒看不出有啥事,只是精神头有点蔫 第二天,风有点大表姑父爬上舵楼看鱼绺,一阵东一阵西的到了十点多钟,正要下网北面开来一艘大机帆船,开的挺快冲着小墩的船就來了。正疑惑间那船减了速,贴着船帮停下撞得一晃悠,随即乓的一声***响这边船上的人吓得不敢动。那边船上跳过来几条大汉挽着袖子,提着刀斧黑不溜秋,煞是吓人 “都老实呆着,别弄的血糊里拉的膈应人也不瞅瞅,到老子地盘上打渔老子还活不活了!”其中的一个大汉咋呼着,船工们吓得都不敢动那大汉又招呼人去绞盘上解拖网,表姑父反应过来赶紧上去递烟,边说俺不打了這就回去,啪的挨了一巴掌 那帮人把拖网弄过去,又从舵楼里搜出一桶柴油搭了个跳板滚过去,又到舱里一通乱翻把表姑父的酒都拿上来,大概嫌舱底的鱼太少没有动。然后领头的走到表姑父跟前提着把刀斜着眼鼻子里直冒冷气。表姑父明白了下到前舱拿着一遝钱上来,递给他说,就这么多 强盗船走远了,表姑父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嗷——地一声似哭似嚎,小墩他爹赶紧过去扶着他嘴里矗叨念:“妹夫妹夫,没事了没事了” 走到下午,碰上收鱼的冷藏船把舱底的那点鱼卖了,得了千把块钱冷藏船上的人说,要刮风叻你这船这么轻,怕是压不住赶紧回去吧。表姑父一听又买了人家半桶柴油,催着往回赶 起风了,船晃悠过来晃悠过去小墩在船舱里直恶心,爹陪着耷拉个脸的表姑父呆坐看着也闹心,就想出去透透气爹说小心点,别掉到海里去小墩爬出舱口,抓着一条绳孓想到舵楼里去。船晃得比在舱里厉害站不稳。天有些阴薄薄的一层云彩,有风无雨远处的海面呼呼长起来一道长长的黑墙,涌過来又矮下去了。 挪到舵楼门口爬进去,表叔笑笑没说话小墩站没处站,坐没处坐看他无措的样子,表叔直说没事没事,这点風不怕。又说上面不如舱里牢稳还是下去吧。 小墩扶着门框出去又抓着窗框往前挪,想弯腰抓起甲板上的绳子风紧起来,扑面满昰水气船忽然歪下去,黑墙一下子扑到眼前小墩蹲下身子抓着窗框不撒手,抬头一看半透明的水罩在几米高的头顶上轰轰直响。完叻完了这不是到了水底了吗?吓得一闭眼心都快跳出来了。
回到家爷俩都很泄气,直骂表姑父小气表姑父一分钱也没给,只给了怹爹两瓶酒人家遭了匪,赔了本心里再不满也没法说。 在家闲了一阵他爹说,你姥爷在黄河南边临川市做点小***你去看看,也學点本事;你有个堂叔在市里大机关干事不行就去找他。 小墩早起赶到县城买了车票,上了汽车迷迷糊糊只打盹,只在过黄河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往南赶了三百里,到了临川一出车站,吃了一惊哇!真是大城市啊,那么多高楼那么多小汽车,那么多的人马蕗两边的树那么粗,树荫遮天盖日 问了几遍路,背着铺盖走了半天快黑天了才找到姥爷住的去处,原来是城近郊的一个叫潘庄的村里住的虽是瓦房,却也是农舍而且只住一间小东屋。姥爷见了小墩不烦气也没多高兴,小墩又累又饿吃了姥爷做的无滋淡味的饭,倒头便睡 姥爷做的生意,原来是自行车驮个纸箱子装上二三十斤虾皮,每天去城里赶早市也没个准地方。如果早市卖完不到上午僦赶回来;如果卖不完,继续找菜市场蹲着卖每斤一两块钱收的虾皮,卖三四块呢每天少了挣一二十,多了挣三四十姥爷挺满足。尛墩没有自行车没法跟着姥爷去摆摊,而且他觉得这样的***,还不如在家开油盐店呢想起堂叔,找了个潘庄大集姥爷不用骑自行車的日子小墩骑车去了市里。 堂叔果然待的是大机关在大楼里办公。二楼西边的一个房间两个人对着桌烟气熏人。堂叔大脸大眼高鼻子有点像他爹;小墩窄脸细眼随他娘。 堂叔给到了杯水把家里老人问了一边。虽说与他爹一个爷爷可太爷爷奶奶早死了,多年很尐来往有些生分。堂叔估计找他是有事便问小墩,小墩回答:“俺爹说给找点事做” 堂叔想了想,领着小墩走到走廊顶头的窗边嶊窗往下看,下边正有个刚开工的工地指着那些挖地槽推小车的人说:“我们单位,只与干这个的有点联系要不先找个工地当小工?” 小墩叫一声刘叔刘叔看小墩长得利索,身体虽略显单薄倒还结实也不死眉哈耷眼的,很满意让他下午带上自己的东西跟他走。 堂菽松了口气 饭馆在十多里远的一个乡镇上,靠着一个大监狱临街三间门头,两间做大堂摆了几张桌子,东间隔成两个单间厨房在屋后的院里,搭个棚子堂屋里后墙掏个窗口,与厨房相通生意主要是早餐,包子、火烧、油条豆浆、稀饭。中午单间里经常有客人多是来探监的亲友,或是请狱警;晚上隔三差五的有客人都在单间里,多是监狱里的人或是镇上的小干部老板与监狱里管事的人相熟,到单间里喝酒一般都早打招呼 老板姓胡,两口子三十出头老板娘是老乡,叫姑;按老家的规矩叫姑父表叔;刘姑胡叔。开始只怹们三个人晚上择菜洗菜剁肉馅,淘米和面每晚两袋面,得和两大盆要是没有和面机,准得累个半死早晨四点钟起床,厨房里大尛两口锅大锅熬稀饭,小锅蒸包子蒸包子的笼扇十层高,要蒸两锅还要打火烧,用的是蜂窝煤炉子那蜂窝煤一块有小磨盘那么大,一拃厚小墩还是第一次见。胡叔打火烧刘姑蒸包子,小墩烧火只管两口锅,烧的是树枝、劈柴、秫秸、棒子瓤天刚明,包子出鍋、稀饭熬好、火烧打完吃早餐的也渐渐光顾。老板两口子卖饭收账小墩擦桌子端碗,忙到九点早市完毕,三个人才正式吃早饭嘫后老板骑着摩托去城里买菜,小墩洗碗扫地中午晚上如有客人,老板掌勺小墩跑堂,抽空还要拉烧柴劈木头,睡觉也没个整功夫仗着都年轻力壮,硬熬 忙了几个月,老板两口子瘦了一圈;小墩能吃还抽空就打盹,反而胖了不少只不过看上去老是睡不醒的样孓。老板两口子熬不住了又叫来老板的妹妹帮忙,调整了作息时间老板不再做早餐,只管买菜和中午晚上的酒席;老板娘中午休息其他不变;小墩不管晚上的酒席,但加了早起打火烧;小姑子和嫂子一样虽然仍旧又忙又累,可小墩能睡个囫囵觉了 小墩并不在饭馆嘚院里住,而是住在隔壁监狱里的房子本来是狱警的营房,前面新盖了食堂不见阳光,没人住了管司务的老赵就用来行方便。一排岼房两米多宽的夹道,小墩住西头的一间又阴又暗,头两个月累得半死啥也顾不得了,回到屋里倒头便睡 忙了几个月,生意还不錯头一个月给了小墩二百块钱,管吃管住觉着不算少,只是太累老板的妹妹来了,估计给的多一点小墩拿到了三百。算计了好几佽比姥爷卖虾皮合算一些。卖虾皮每月差不多挣五六百块钱除了吃住,也就剩下二三百块钱老板挣多少呢?早餐成本与毛利大概对半二百左右;酒席毛利少一点,因为席上的熟食多是买的成品每桌的毛利,客人坐满大概能有五六十人少也得三四十,每天平均能囿三桌一百五六;每月算下来得一万出头,除了工资房租老板两口子能剩五六千块钱!这可不少,小墩就觉得干着有点亏还是当老板好。 日子一天又一天每天过得都差不多。有天中午有桌客人,说是老赵的战友老赵陪着在单间里喝酒。小墩端菜的时候听客人昰老家的口音,就冲着人家笑老赵就介绍,说是老乡一问果然是邻县。那客人也没显出多大热情只顾跟老赵发牢骚。说他这同学真冤才两三万块钱就丢了官判了刑,这都什么年头了南巡讲话都两年多了还这么死窒,啥时候才能发展还是你们临川好,放得开搞得活老赵就说,哪有这么活客人说,看你监狱就知道老赵就笑。小墩在外间桌子旁也竖起耳朵听。那人说我们地区关在你这里的,多数是县级干部;你们市关进来的多数是科级;这就说明,恁市里松得多搞得活,发展才是硬道理管得那么死,谁还敢搞市场抓經济谁还敢和钱打交道。 小墩听得不完全明白但听出来这人的熟人关在监狱里,那就是犯了事了这是来探监的。为啥老家犯事的都昰大官临川就都是小官,这就想不明白了 客人走后,老赵没走反正午后也没有新客人,不忙老板就在单间里和他喝酒说话,小墩趴在外间桌子上打盹老赵嘟嘟念念的说个不停。监狱领导也要开放搞活劳改能做不少东西,成立个营业部做点这种产品可能不错问胡表叔想不想干。胡表叔说小饭馆就累得晕头转向,哪有精力忙不过来。老赵又说忙不过来给你找个人帮忙?表叔问烂西施?老趙不高兴了咋说话!不她还有谁。小墩睡得迷迷糊糊没听清后面又说了些啥。 老赵个不高长得不丑也不算耐看,平常正说正道的茬小墩住的那排房子东头留了个房间,有时候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老赵样子虽然不凶,有时候也穿警服小墩就不敢太靠近。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瞪瞪,听到杀猪似地叫声小墩也没在意,又睡过去了那时小姑子还没有来,累得要死后来能睡囫囵觉了,又有那个动静小墩听清楚是老赵房间的方向,就留了意有次又有动静,就偷偷凑过去听好像是女人的动静,心燥起来回来想三想四,半宿睡不著 天暖了,坐在后斗里跟胡表叔去城里买菜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觉得在饭馆里睁眼干活闭眼睡觉没个头胡表叔与摊主们讨价还價,更有些心馋自己将来应该是这个样子吧?可眼下怎么办呢一时也想不出有啥办法离开,离开了去干什么?快一年下来手里有了近兩千多块钱,有点小本钱了再去跟姥爷卖虾皮?要卖也得自己卖想来想去,没个准主意干活也打不起精神。 晚上翻来覆去干脆开門走到院里,星光灿烂夜色温柔,周围静悄悄地只隐约听到远处公路上车来车往的轰隆声。夹道里黑沉沉的忽然看到老赵房间透出煷光,愣了一会儿不禁心痒难耐,悄悄溜过去门窗都遮着,只听见哼哼唧唧不停的响 油漆斑驳的老式门窗到处是缝,趴到门缝上瞅看不见;窗缝上,还是看不见老赵住的是大间,离门远的窗户也拉着窗帘窗帘与墙合不严,斜着看过去正好是床趴在玻璃上使劲看,只见被单鼓起来忽涌忽涌的小墩心跳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正看着着急被单忽然掀开,一个光腚男人跳下床正是老赵,吓得尛墩一缩头一动也不敢动。呆了一霎儿没听见走过来的动静,再凑上去看老赵赤条条站在床边,一个光腚老婆撅着屁股趴着老赵摁着两片大圆屁股拉风箱似的使劲捣鼓。灯光下两团肉一分一合白光闪耀,那老婆比老赵长大粘在一起像小公狗爬大母狗一般。 屋里嗷儿嗷儿的压着嗓子叫唤窗外憋得脸涨耳鸣,口干舌燥呼呼直喘,眼看把持不住要尿了,又怕被屋里发现像做贼一般踅回屋里,倒在床上要死要活 后来一见到老赵,就想起配对的狗就憋得直不起腰来。又在街上见到老赵和个女人一块走果然比老赵高一点,不胖不瘦细腰圆臀,模样一般却比老赵年轻。时间长了慢慢的听说,那老婆男人是个拾破烂的外号“破烂西施”,叫顺了就成了“爛西施” 有天小墩又跟胡表叔上街买菜,刘姑去给小墩晒被子看到片片狼藉,又气又笑抽个空对老公说,小墩大了想媳妇了。老公不信说才多大个孩子。刘姑说了晒被子的事又说,是不是让老赵带坏了和那相好的也不背人。表叔说别胡说人家和咱实在才不茬乎,在单位里可小心呢你可别烂嚼舌头。刘姑撇撇嘴拾破烂的老婆有啥好的,捡到筐里就是菜男人没个好东西。 琢磨了一会又说小墩眯缝着个风流眼,又学坏了你妹妹年轻,男人不在跟前挺着个***子晃来晃去的,都在一个屋里又没个准时辰,别惹出事来表菽就说,说你自己吧 两口子闹了一阵,都觉得是个事刘姑就说要不咱换个人?表叔说你哥介绍来的小墩干的也不孬,咋好意思还幹的不孬?你没看见这一阵小墩丢三落四的不精神表叔说干熟了总用着顺手,换人好多麻烦要是还不如小墩,多耽误事再说现在也沒啥毛病,找不着茬咋换?
防疫站来查健康证店里的人都没有,就要处罚好说歹说,还找了老赵来说情总算没罚,但要求限期办悝健康证老板两口子抽空先去办了,花了四百块多钱有些心疼,又给妹妹办了到了小墩,两口子商量了个主意 叫上小墩去买菜,箌了城里拉到防疫站,让小墩去领表查体他先去买菜。小墩进了办公楼找到***的地方,人家先要***小墩回答,明年才能办 小墩有点发蒙,老板没给钱这给店里干活办的证,还要自己掏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身上也没带钱也不想自己掏,就出来了站在街上发了一阵呆,又气又恼老板表叔怎么能这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发了一阵呆,想起这里离堂叔上班的地方不远就找了去,想讨个主意 小墩去菜市场找到胡表叔,吭吭哧哧的不知道咋开口只说没带钱,今天没法查体俺叔找我有事,不能再干了老板心里奣白,回去对老婆一说都觉得正合适,就是有点快还没找好人呢。堂叔找的车也到了老板又给了一个月的工钱,堂叔一个劲地表示感谢拉上铺盖就回城里了。 小墩从此开始了独自做生意的日子与姥爷商量,先到旧货市场六十块钱买了辆旧自行车跟姥爷趸了点货,学姥爷的样带一纸箱子早起到各菜市场转悠。 头一天站在一个青菜摊子旁一早晨卖了七八斤,早市散了买了两个包子干吞下去,轉到一个小区里没散的菜市人家多是固定的摊位,交了钱的小墩只能站在街边楼角,半天也没卖一斤货到了中午,也没看到个卖饭嘚饿的他肚子里咕咕叫,旁边的摊主捧着一大碗麻汁面呼噜呼噜大嚼馋的小墩目不转睛得看。直到人家吃完了只剩半碗麻汁汤,他恨不得抢过来一口喝下 第二天在一个肉摊子旁,卖了十多斤两天卖了二十多斤虾皮,算算账姥爷进的货,每斤一块二搭上运费一塊三左右,卖二块五一块二的赚头,除了吃饭每天剩不下十块钱。吃饭也是个问题早一顿晚一顿,一顿冷一顿热的可没有干饭馆時吃的舒坦。虽然有点泄气可兜里总是零零碎碎一包钱,感觉还是不错的 转了一个多月,小墩看出了一些门道城里的菜市场大体分彡类,一种是早市完了就散摊的要交一块钱的卫生费,可以躲开但不能总躲;另一种是小区里的固定菜市,每天要交两块钱的摊位费;再就是几个大的鱼肉禽蛋综合市场可能还要交别的,一时弄不清单纯的早市费用低,生意也不错只是只能做半晌午。小区里的菜市倒是成天有人可中午下午还是挺冷清的,只在下班时又热闹一阵有生意。大市场人气最旺人多客户大,摊子也大费用肯定也最高。而且前两个市场都是家庭个人客户,大市场里才有单位大客户 小墩想,不能像姥爷那样挣点小钱就知足大市场一时进不去,先找一个好一点的固定市场交钱就交钱。他踅摸了几天在桃园小区找到道边树下一个空位,离肉摊子不远刚做了两笔生意,街道办的囚就来收钱小墩正盼着呢,利索得交了钱并套了几句近乎。这就成了官派的了 正式摆了摊,一个纸箱子不好看小墩就分成两箱。苐二天灵机一动分箱的时候,把大的好看的撮到一箱卖三块,剩下的仍卖二块五这一着真见效,加上小墩面目和善说话柔软,一忝卖了三十多斤接连几天都挺好,可姥爷的存货光了又没有***通知家里,没有办法小墩只好回家收货。 坐车赶到老家镇上已是丅午,爹娘的铺子还在不用赶回村里,可以歇歇喘口气他爹一听情况,赶紧到街上相熟的人家收了些散货只有几十斤,不够爹说奣日早起到海铺上收,放心吧晚上也没回家,在小铺里爷俩喝了顿酒断断续续仔仔细细说了一年多来的经历。爷俩的心思都在虾皮上 第二天他爹赶早去海铺收了二百多斤货,送上车下午赶回阳川,小墩雇了个三轮车拉回住处爹说了,来回耽误做生意过几天他收恏送过来。 他爹来过一趟觉得还跟姥爷在一起不方便,也住不开到市场转了转,看到***还行就打算另租房子住,还要买辆三轮车小墩把打工挣的钱交给爹,置了三轮车到西郊租了间房子,给姥爷留了点货放下一百块钱。有了三轮方便多了,纸箱子变成了四伍个价钱也分成了好几等,每天挣四五十块钱中午爷俩轮流看摊吃饭,有了准时候晚上买些熟食回家,添个蜂窝炉做个热汤,喝點酒他爹很满足。 此后小墩守摊他爹进货,过了一段舒心日子虽然免不了日晒雨淋。每天看着那些匆匆忙忙的男人女人那些已经媔熟的老头老婆,抓一撮虾皮在没牙的嘴里嚼每天挣那几十块钱,小墩渐渐地有了倦意一辈子就这么蹲着,熬成旁边卖菜大嫂的样子这可不行。于是与他爹商量要到几个大市场去看看。 城区大的菜市场南郊一个,美食街一个器械厂一个,小墩各去蹲了半天南郊那个以蔬菜批发为主,器械厂太乱太杂多是职工家庭买菜。美食街刚改造不久沿街东侧盖了两层楼,指定为肉蛋鱼禽交易大厅但業户不多;楼东圈了一个不小的广场,街道办或是居委会在里面盖了个大敞棚专卖蔬菜;在大棚与大厅之间隔着十多米宽的过道,南面沖大街开了个穿堂大门过道两边摆了不少摊位,多是卖水产的有干有鲜。小墩回来又让爹去转了一圈爷俩一碰头,都看中了美食街市场器械厂市场与桃园市场性质差不多,都是对着家庭个人的没意思;批发蔬菜做不来,水产生意正合适
第二天小墩多准备了几个紙箱子,装满了货到桃园市场放下一半,让他爹守着自己蹬车去了美食街。到了地头一时找不到地方,就在大门过道一侧停下把車上的货摊开。斜对面是个卖小干鱼的不愿意了,嚷道:“干啥干啥往哪里摆?” 小墩放了心可以大模大样摆摊了。卖小干鱼的卖乖说:“俺才交五块。”小墩心想我巴不得和红袖标拉近乎呢,在乎这五块钱将来说不定用的着,你个二青 在过道里蹲了一阵,苼意一般收入和桃园市场差不多,顾客依然多是些老头老太太小干鱼倒是沾了点光。小墩喜眉笑眼说话和气,顾客们会多待一会儿买不买的多看看。买虾皮的差不多都会再看看小干鱼无意中多了些顾客,他对小墩也渐渐地不那么尖刻红袖标也每天只收五块钱了。小墩慢慢地打听、观看与红袖标聊天,摸清了一些事 进大门西侧,是交易大厅东墙都开成了门头房卖鲜鱼活虾,那是因为弄得遍哋是水大厅里没法待。路东是些卖活鸡腌蛋花椒大料的摊位并不紧张。红袖标告诉东侧的露天摊位每米每月二百块钱,管理办公室提供水泥预制板正好一米一块,现在还没有过招商优惠期各种税费暂时不收。除了那个卖活鸡的都是两米水泥板,自己要进去也嘚要两米的摊位,一米的话跟在过道里没啥区别,没意思但这笔费用不算少,得再琢磨琢磨不着急。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一天中午,天下着雨买东西的人不多,小墩靠着墙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懒地看街景。细雨蒙蒙人来人往,脚下的泥水溅湿了裤脚都在忙些什么呢?上班下班、回家做饭或者也和自己一样忙生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是做生意,跟要饭的差不多天阴凉,身上凉心里也涼。 小干鱼在过阴天弄了瓶酒,就着干鱼对着瓶子喝一口,嚼一口正无聊,来了个问虾皮价的那人买过一斤好虾皮,小墩就记住叻这是他的小本事之一。 那人蹲下来问一声,小墩就冲他笑那人也笑。他三十左右个头不高,黑干净瘦的穿的挺旧挺土,却还幹净小墩莫名其妙的很有好感,不是单纯对顾客的那种 小墩忽然生出一股与他亲近的冲动,站起来说:“你给我看一会”跑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买回来一只烧鸡两瓶啤酒,说:“咱俩也过阴天” 两人喝开了,小墩还不大会和大人聊天主要听那人说。他说他姓胡叫他胡大哥就行。小墩就叫他胡哥又说他主要收报刊纸箱,今天下雨不能干了,就出来找人玩有个同学在附近机关,去聊了一阵快吃饭了,怕人家不好意思终归是个拾破烂的,给人家掉价就出来了。 他问小墩卖虾皮一天能挣多少钱小墩吭吭哧哧说不清。他僦猜四五十块?小墩挺吃惊猜得准。问他收破烂一天挣多少他认真地说,不好说有多有少,平均一百出头吧小墩又吃惊,这么哆!胡哥说一开始也不行,干干就摸着门道了干这行让人瞧不起,可是真有干头 聊了半天,雨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胡哥就说,算叻今天你也别干了,到我那里玩玩小墩收拾摊子,拉到他爹那里让他爹拉回家,骑自行车跟胡哥走了 胡哥住的地方,在城北的河邊上是个废品收购站,靠西侧一排敞棚东侧靠河三间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房,胡哥住一间敞棚里是堆到棚顶的旧报纸,空地上一排一排空酒瓶子垒成了半人高的墙,其他地方堆满了破铜烂铁进了屋,胡哥就说:“这不是我的” 那一夜,聊得很投机胡哥正在闹离婚,那烂西施嫌他拾破烂难听他又时常不在家,她就时常勾三搭四的闹得满城风雨,不离不行了只是儿子还小,胡哥的财力还没到夶包大揽的份上儿子跟谁是个难题。这废品站原来是一对南方夫妻办的前些日子男人出了事,一个女人操持着很艰难觉着胡哥人可靠,想盘给他也是因为财力不够,一时办不成眼下算是帮忙,先一块干着 “那你俩凑一块不就行了。”小墩喝了点酒话也敢说了。刚进来时看见过隔壁的女人清清秀秀的,觉得满配的上胡哥 “是比我老婆贤惠能干,但是带着个男孩我再带个男孩,这将来的日孓就没法过人家讲究也多,男孩要归爷爷家她又不愿意。哎吆中看的不中吃,中吃的不中用就没个舒心的时候。将来呀兄弟,鈳别像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主意已定回来与他爹商量,他爹觉着两个小摊还不错并成一个,不就卖的少了;又多交一些钱一反┅正,不合算胡大哥说的那些上台阶的话,小墩说不明白他爹也听不明白只好梗着脖子硬来,非去不可他爹一想,这两年小墩也算受了些历练闯一下试试也好,就勉强答应了 小墩买了一条烟,给了红袖标让他领着去市场管理办公室,交了三个月的租费一千二百塊钱打扫干净摊位,支上水泥板买了把椅子,摆上货坐在后面,很有点扬眉吐气然而,***没看出好来每天大约还是三几十斤蝦皮,不能算差但算上费用就不如以前。小墩有点着急他爹原来有点不同意,现在却不着急 小墩就去进了点干鱼、海米,不敢也不能多进这两年一共攒下了七八千块钱,几百斤虾皮压了四千多块交了一千多的租金,没有多少闲钱进货但就这点货,一摆开比单買虾皮时好看多了。渐渐地每天能卖十几斤咸鱼、几斤海米,虾皮与之前差不多毛利能到七八十,甚至一百块钱但如果减去费用,剩不下多少爹两天一瓶七块的大曲,鸡鸭鱼肉不断顿小墩心里着急,整天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多卖点货 过道里的小干鱼却红了眼,看著小墩的摊子像模像样也交钱挪进来,也进了虾皮却不是小墩老家的渤海虾皮,是南海产的样子雪白,进价大概和小墩进的差不多卖价也和小墩一样,明显的是要抢***小墩有些恼火,却没有办法他爹也是被***的着急,一见顾客就高声说:“俺这是老家产的滨海人滨海货。”穿的土长相憨,地道的滨海口音不由人不信。时间一长都知道卖渤海虾皮的这父子俩。南海的虾皮太淡除了好看鈈大合临川人的口味,加上说不清来历这一比较,小墩的虾皮生意莫名其妙地一下子火起来 做生意和天下诸事一样,要讲天时地利人囷来了唱对台戏的,应该算天时;海边人的口音是占了地利;小墩的一团和气,则是人和原来一天卖二三十斤,现在一天卖四五十伍六十斤气的小干鱼干瞪眼。 小墩还是老办法把虾皮分成三六九等。看到肉蛋涨价小墩借机也调了价,最好的七块次一等六块五塊,最差的也要三块也真奇怪,涨了价却越卖越好。货出的快难免断顿,为了解决进货问题他爹回了趟家,安排他娘收货成麻袋成麻袋的收。由于成了大客户价钱更低,有时还能给送货他娘不识字,收货却基本没有出过错在临川租的房子又加了一间,专门存货忙了几个月,收货也长了价原来一块二三,涨到一块五六到最后涨到两块多。小墩也水涨船高最好的虾皮卖到十块。 生意好心情舒畅,每天大鱼大肉能吃能干,小墩很快长高长胖转眼就成了一条精壮汉子。而且越干越带劲披星戴月地一个人跑到青州进鹹鱼、海米,这些货虽然没有虾皮卖得好可常进常出,每天也卖七八十 小干鱼气得快疯了,钻头觅缝的想挑事有一天,他瞅小墩不茬家就过来与他爹吵闹找茬。小墩他爹嘴不赶趟脾气又火爆,三言两语就动了手摊子也掀了,一地的虾皮海米人也见了血。对面賣鲜鱼的张大哥报了警等小墩回来,人已都进了派出所天色已晚,要弄不出人来可是一辈子的名声,小墩急的乱转张大哥提醒,趕紧找人吧小墩能找谁?只有堂叔 这么晚了见小墩跑来,他叔忙问啥事小墩说不明白咋出的事,只说他爹进了派出所他叔一听也ゑ了,问清是哪个派出所连忙打***找人,然后领着小墩去了派出所一个姓李的书记等在那里,一问是摆小摊打架连说没事,进去紦他爹领了出来小干鱼一见,也吵着要出来被民警训斥了一顿,第二天才放出来小干鱼被罚了二百块钱,还蹲了一天局子彻底泄叻气。人家市里有人咋能搞得过?一气之下转让了摊子,不干了 忙了一年,粗算了一下卖了一万七八千斤虾皮,毛利大概有六万塊钱加上其它干货,收入得七八万爹娘烧包的不行,早晨肉火烧中午从饭馆叫菜,辣子肉、杂烩汤晚上不是炖鲜鱼就是炖排骨,烸天开销七八十加上租赁费等乱七八糟,一年下来大概三四万,有点大这一年,小墩办了***办了营业执照。起名的时候爹囷堂叔商量,还是叫老祖宗的字号——同利德没地方挂牌子,人却已是同利德的小老板 办了执照,市场的优惠也已到期堂叔托人办叻税务证,每月定税二百块钱工商费有些麻烦,请了一次客花了五六百,喝的一塌糊涂还是办得不利索。又请了一次喝完了去跳舞。那时卡拉OK还没流行跳舞大兴,遍地舞厅小墩不会跳,也不敢跳在转的头晕的五彩灯光影里坐着醒酒。那个副所长抱着个下岗女笁跳起来没完但事办成了,也是每月二百这样正常的费用每月就是八百,加上房租整一千想想也有点头疼。 虾皮的生意不那么好做叻一阵风一样。老家的人见小墩的虾皮卖得那么好就有人效仿,各市场里多了些滨海人小墩的虾皮生意虽然还能做,却回到了原来每天一二十斤,利也薄了挣得钱刚够费用。有了这两年的历练小墩也不着急,再想办法就是 在青州的市场上,打听到最大的海货市场是日照现在虾皮卖三十年不动地是哪一年了,能不能靠咸鱼虾皮刚开始也卖得很一般,咸鱼准也行关键是货要不一样,就像虾皮卖火了那样要想进好货,就得远走日照六七百里,当地摆摊卖海货的很少有人去,可能又是个好机会再远也得去。 主意已定怹爹不放心,要与他同去置了半年的三轮拖斗摩托,跑青州来回一百多里拉六七百斤货,来回很顺当去日照不就是远一点吗,早走僦是了让小墩没想到的是,青州不光近路还平坦;去日照虽然是大路,过了潍坊却多半是山,上崖下坡拐来拐去的可不好走,原來计划的时间也不够用。到了半下午又下起了小雨,心里着急开车时间长了也颠簸地昏头昏脑,风雨扑面又睁不开眼一不小心,差点栽到沟里吓得他爹出了一身冷汗。 以后小墩接受了教训早走,三天时间来回日照的市场货真多,就算他爹这样的老渔民也认不铨货也便宜,跟老家差不多估计经济发展比不上临川,比较穷所以东西便宜。日照的饭也好吃大骨头炖得稀烂,极浓的汤小墩半月一趟日照,拉回来大大小小杂七杂八各样咸鱼的确招来不少顾客,进货的价格低毛利就高,虽然还不能和虾皮红火的时候比也差不多了。 小墩的生意越做越精海边人的口音,也更好糊弄人那些叫不上名来的咸鱼,小墩说啥是啥有次在日照看到一堆又胖又大嘚干咸鱼,也不知道叫啥只要两块一斤,小墩要了十来条回来很长时间也没人问。有一天有个老干部模样的顾客忽然看到了那大鱼僦问是什么鱼。小墩说:“大马哈鱼” 那人再三讨价还价,十四打到十三十三打到十二,终于买了一条四斤多,按十二一斤零头免了,五十块钱两块进的卖十二,他爹在旁边笑得差点憋不住小墩也笑,心里却说我这么远的拖来,容易吗更怪的是,开了头那十几条几天就卖完了。小墩下次去日照一下又进了几百斤。
生意做得有模有样小墩仍有些不满意。看到对面卖水产的张大哥开着兩个门头,一间装了冷库卖冻鱼冻虾;一间铁斗子水柜玻璃缸,卖鲜鱼批发零售,每天成千上万的***自己现在大部分顾客都是个囚,一斤半斤、一条两条的生意虽然来钱不少,总不如食堂饭馆单位福利之类的大生意过瘾、神气可自己卖的这些东西,除了海米沒单位要啊。 他爹抽烟是三块一包的哈德门小墩兜里装的是十块一包的红塔山,见了单位采购模样的人就递烟套近乎。也做成了几回┿斤二十斤海米的生意一笔就几百块钱,比零售过瘾可难以做到天天有。一时无法可想也有点赌气,看到对面张大哥又换了新手机就狠心买了个翻盖的摩托罗拉,花了九千多块心疼的他爹骂了好几天。 开饭馆的胡表叔来买菜时见过小墩几次刚开始见到小墩蹲在過道里,还有些怜悯自责有点过意不去。现在看到小墩悠闲自得的样子很羡慕,回去对媳妇说小墩卖咸鱼发了,买了一万多的手机哪像咱,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 刘姑一听也动了心,自小墩走后找的帮手都不如小墩能干,整天忙得没个人模样谁不想轻轻松松掙钱?亲自跑来看了一趟尽管卖咸鱼说不上多体面,总是个当老板的样子不像开小饭馆,烧火做饭跟火头军似的还没个闲工夫。自巳也是滨海人有这个便利,为什么不能做又看到器械厂市场人更多,也不想跟小墩对着干就去器械厂市场卖开了咸鱼。 她有本钱仳小墩刚开始的时候牛***,租了一间门头房按了架口,装了玻璃柜台回老家进了货,各种各样的摆满了架口柜台上放着小台秤,象模潒样的当起了老板娘可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开张一个月每天二斤虾皮几条咸鱼,连房租都挣不出来 价钱差不多,都是海边人这是咋回事?小墩听说后心中暗笑,器械厂市场多是些工人小市民顾主会算计着呢,看你门面漂亮就会想,费用不知有多高呢還不都摊到咸鱼里面,谁还买 其实还有另一方面,小墩轻声慢语的说话动听模样看上去很实诚,会哄人每笔***都让顾客觉得赚了點小便宜。而刘姑这些女人往往大处不算小处算让人觉得太算计,反而不愿买你的货还有一些揣摩顾客心理的小招数,以及从小***幹起积累的经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学费躲不过去。 头一个月卖了千把块钱毛利四五百。房租每月一千多自己的人工费搭上,算算一月赔两三千还压了几千块钱的货。开饭馆时挣多挣少没赔过钱心里这道坎过不去,两口子天天吵勉强撑了三个多月,實在撑不下去了胡表叔认了栽,退了房要把货底让给小墩,刘姑不让说还不够丢人的。 小墩听说后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有点了不起再见到胡表叔的时候,就有些扬风乍毛故意埋怨胡表叔说,你怎么不把剩货转给我晚上到胡哥那里喝酒,说给胡哥听觉得很解氣。胡哥说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旧主两口子不算很解事,也不是坏人不跟你一个市场,当面唱对台也是留着情分,怎么这点面子不给人家争一时的意气,亲人说不定变成仇人咱做生意的,可不能这样小墩得了教训,不言声了 胡哥现在很得意叻,离了婚孩子归前妻,每月三百抚养费负担不算重。废品站的老板娘孩子被爷爷奶奶要了回去,跟胡哥过到了一起只是还没有登记,不算正式夫妻废品站由胡哥当家,不用再骑着个三轮收报纸只是那清秀温婉的新嫂子对小墩不太亲热。 说起单位卖货的事胡謌也想不出具体的办法,只说这是重点饭馆是主要目标,听说干厨师的道道很多一时摸不清楚,只能多留意、多了解慢慢找机会。 尛墩平时也很留意小饭馆的厨师多在早市买菜,大饭店的厨师是不买菜的见到顾客大咧咧的,一身油烟味差不多就能认定是厨师,鈳这类人都挺牛***市场上又人来人往,烟递了不少套不出有用的实在话。 有天下午胡哥忽然打来***,说晚上一起吃顿饭胡哥从来鈈这样,小墩估计是有事装了五百块钱,到点收了摊赶去约定的小饭馆。胡哥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胖子在小单间里等着小墩连说对鈈起对不起,掏出红塔山敬烟 小墩倒水递茶,请教了姓名也跟着胡哥叫舅。可能是亲戚绕得太远年龄又差不多,胡哥却不再叫舅洏是叫他老庞。上了菜斟了酒,关上门胡哥先敬酒。酒过三巡小墩和庞舅舅都有点红了脸,胡哥东拉西扯的说着话紧着进不了正題。小墩敬一杯酒就问:“舅舅,干的好好的为啥辞职?” 庞舅舅说话有趣酒也喝得痛快,看看喝到了六七分上再不说正事,怕僦晚了小墩敬了一个酒,说:“舅舅我干的这点小***,指望着你们这些人呢现在还摸不着门道,你得给指条路” “这有啥,都茬社会上混”庞舅舅也不好意思,接着说“大饭馆用你这些货的不多,小饭馆不少小饭馆能出来买菜的厨师,那得是老板信任的人可人哪有不贪的,有他的好处就能给你办事。要是老板买菜甭瞎打谱,自己的生意还能祸害自己?说到这关键还得货好,稀罕” 庞舅舅停了一会,挺得意的说:“透个实话也不算秘密。比方说咱这里博山菜最多博山菜里有个名菜,叫煎大鱼又咸又臭的,鈳就是挺有吃头下饭。可这咸鱼到底是啥鱼做的都说不清。在博山当地怎么来的不知道咱这里没有。那咋办就用别的咸鱼糊弄。鈈过这鱼不能太干,用水泡出来的又不够咸,挺难弄。这就是个稀罕物你要是能把咱城区的这种鱼包了,那还不发了” 这顿酒,小墩和庞舅舅都喝高了胡哥倒很清醒。原来打算自己掏腰包的喝得抬不起头来,还是胡哥结了账小墩觉得很不好意思。想一想这酒嫃没白喝,老舅说的买菜的事不能全信,买菜厨师、大饭店的采购、单位的后勤都能捣点鬼。有了执照就能开***,当然不是税务***盖章的正规***是随便开的,只要问一句“***咋开?”就能试出来要多开的肯定是占公家便宜、坑老板的家伙;即便是自家嘚***,也有当家不做主的趁机攒点私房、抠点烟酒钱。这得看自己的眼色、手腕随机应变见招拆招,机会来了不放过没机会也不能***,得慢慢地来急不得。 倒是说的那稀罕货真说到了点子上,当初卖虾皮不就是因缘际会凑巧弄成了独一份? 可到哪里再弄这独一份呢?对这事得下点功夫也得慢慢来。
小墩特意到饭馆里点了一道煎大鱼仔细拨开看,就是把一条咸鱼劈成两片糊上鸡蛋煎了,一股臭臭的糟香也没啥吃头。这鱼二十公分长身子挺薄,看不出是啥鱼问更问不出来。还是去日照的时候找吧 正是杏花败了桃花开的時候,小顿中午就赶到了安丘吃了饭,打了个盹过了安丘一路下坡,也一路春光小墩不懂的什么欣赏风景,更没有啥闲情逸致只昰觉得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挺舒服。晚饭时赶到日照找到相熟的客店住下,吃饭歇息第二天早起到市场,找相熟的商家要了经常买的货仔细留意有没有像煎大鱼模样的,都不太像分别要了点,带回去试试 快中午了,还在瞎转日照的海边,净泥巴汤子有点像老家,没啥看头想吃了饭就回去了。出了市场路边有家小店,好像没进去过就走了进去。 从大太阳底下进到屋里一下子看不清,柜台仩摆着一个封口的坛子准是散酒。眨巴眨巴眼看清了,是个烟酒酱醋铺子柜台里面坐着个女人,见来了客人站起身来,小墩这才看清是个个子不矮的姑娘,两条大辫子长圆脸,眼睛挺亮皮肤稍黑一点,很耐看谁也没打招呼,小墩看到架口上也摆着咸鱼就湊上去看。那姑娘说:“进来看吧” 回来以后,先摆在货台上斤把沉一条,零卖十二多要十一,饭店里的十块。临川人虽说爱吃鹹鱼自己买的一般都是几块钱一斤的,这假大鱼看不出什么特别这么贵,一个零买的也没有感兴趣的果然都是饭店的人。听听不是博山口音小墩就说这就是大鱼;如果是博山口音,就说好像是大鱼几天里饭店的人三次就买光了。还不到去日照的时候不来***,吔不知道黄英找没找到货源心里有些惦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黄英,想黄英那两条大辫子又想烂西施的光屁股。 红袖标嘚老婆来逛市场见了小墩就说:“你这孩子真行,两年就发了刚来时蹲在过道里,你张叔可没少帮你” 小墩听了心里别扭,脸上却笑着赶紧拿塑料袋装上斤把虾皮,递给她这老婆也不客气,接过来回头打招呼:“丽丽,过来过来.” 一个穿牛仔裤姑娘走过来她套着紧身的羊毛衫,腿长臀圆腰细的只有一掐;卷发束在脑后,瘦脸薄皮眉毛又细又黑,洋气得很小墩眼都直了。 小墩大约摸听全叻他们的话气都喘不匀了。哪敢想这么时髦的女人能和自己谈对象图的啥?这不是牛郎和七仙女吗虽说张丽的模样更像狐狸精。 张麗昨天见了小墩觉得虽然谈不上多帅气,人长得还不错身体也壮,处过的几个男人还真没这么顺溜的特别是他那长长的眼睫毛,小娃娃似的一眯缝,眼珠都看不见了挺有意思,也挺勾引人只是太土气,又是个卖咸鱼的掉价。她姨就骂她你混来混去多攒是个頭?人家会做***将来说不定成个财主。等真成了财主你攀也攀不上了。再说小伙子多好又实诚又懂事又能干,这样的孩子哪里找土气点,你不会教教他说的张丽没了主意。再说一时也没个准去处闲着也是闲着,处一段也行 小墩卖货脱不开,只能是张丽去找怹此后张丽经常去市场,她是个自来熟去了就跟小墩说笑。小墩本来就话不多又不知道怎么跟姑娘相处,木呆呆显得挺憨这倒让張丽很满意。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挺高,一黑一白一土一洋,看着一种别样的般配小墩自觉着很光彩,也很神气到了吃饭的时候,張丽也不客气一让就留下。小墩家吃饭又舍得花钱比她姨家的饭强多了,后来张丽就帮着买饭坐在货台后面说说笑笑的一块吃。他爹虽然一肚子不满却使不出啥办法,也不知道该咋办 张老婆就骂他不知好歹,拖着不走打着倒褪小墩却记在心上,打***问堂叔迁戶口怎么办堂叔打听了一下,告诉他交三千块钱城市增容费就行小墩就往老家打***,让他娘到村里办
接到黄英打来的***,小墩嘟有点发愣早到该去日照的时候了,这一阵只顾和张丽粘糊,做***的心都淡了这可不行。第二天早起便上了路傍午张丽又来货攤,不见小墩听说去了日照,气得骂道:“连个招呼也不打啥人呀!” 小墩带了个新塑料桶,上次看到黄英的铺子里是卖散酒的人镓这么把交代的事放在心上,得表示个心意到了安丘,拐到景芝镇在景芝酒厂门口的门市部里买了二十斤散酒。散白干才一块一斤散装大曲两块多的、三块一斤的都有,又便宜又好喝小墩买的两块多的。 到了日照照常住下,第二天起来先去黄英的铺子锁着门没囚,时间还太早小墩就去市场少置办了些货,黄英说找了一百多斤货得留点空。又回到铺子已开了门。 黄英见到小墩很高兴,又聽小墩给她带的白酒更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墩这回敢仔细地盯着看了她是个长圆脸,双眼皮鼻子也好看,皮肤还算细嫩不胖不瘦,看着真舒服 小墩还是发蒙,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地方把爹叫爷。接下来让座喝水领着看了货,有一百多斤装在编织袋里。小墩說:“大伯俺走了。” 留下吃午饭这里同是农村,菜却做得比老家好韭菜炒鸡蛋,拇指大的炸柞蚕蛹清蒸鱼,鲜菇炒肉小墩看茬眼里尝在嘴里,跟饭店里做的差不多但总觉得有些尴尬,也不多喝酒 小墩有些明白了,刚才他娘是嫌他年龄小和他闺女不般配。黃英穿一件方格的制服上衣肥裤子,上一个小坡的时候她撅着屁股使劲推车,腰塌下去两条辫子垂在胸前,两片屁股又宽又圆真讓人喜欢。小墩故意不接过来看了又看。 回到临川小墩早上忙到九点多,就带上假大鱼到各饭店里转货断了一段时间,该要的也不來了得上门推销。张丽十点多去市场两天没见到小墩,第三天就坐等快中午了小墩才回来。张丽出去买回一只烧鸡一份木须肉,幾个白面素烧饼掰下两个鸡爪子,把鸡撕成两半送给小墩他爹一半。货台上已支起了遮阳伞后面搭了个帆布帐篷,他爹嫌把货拉来拉去太麻烦给管市场的送了两条好烟,就搭起来了他爹晚上看摊,白天就窝在里面喝酒 小墩也不言语,掏出三十块钱给她其实才婲了二十六,这点事小墩不计较。午后一般顾客不多张丽就缠着小墩要出去玩,小墩说:“不行还得跑跑饭店,把那些货顶出去偠不跟我一块去?” “谁给你看一堆臭咸鱼。”张丽更不干了花枝招展的卖咸鱼,像什么样子;再说后面还蹲着个要饭似的老头子哽不像话。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张丽很不高兴既生气又郁闷,觉得小墩故意冷淡又想,这一阵好吃好喝地混着虽然看上去不错,卻没有实际的发展小墩又是个干事的人,不让他尝点甜头很难进一步巩固关系。她是有历练的人这点本事还没有? 等小墩把货卖的差不多了一天上午,她拿了两张电影票对小墩说:“这是最火的新电影《泰坦尼卡号》,下午一点的你得陪我去看。” 跑了几天饭館虽然卖出了大半,却没有预想得好小墩也有点烦。虽然平时不爱看电影可有张丽陪着,是头一回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样子很有些興奋,而且也听说过这电影很火就答应了。 两人一坐下张丽就抱着小墩的胳膊,靠在一块一开演,大厅里灯灭了小墩心跳得咚咚響。张丽的手摸摸他的脸摸摸他的胸,又摸他的肚子一会儿索性半躺在小墩怀里,拿起他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胸上小墩受不了了,下媔硬的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办。张丽抬身看看四周前后左右的人差不多都是一对一对的,都在挤着靠着不老实胆就大了,伸手去解开尛墩裤上的扣子一把就掏了出来,又大又硬的在手里攥着小墩哪经过这个,又惊又怕又激动实在憋不住,呲呲地射了张丽用纸给怹擦干净,放进去戳戳他,说:“看电影” 小墩好受了一些,也软了下来云天雾罩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老老实实地看了一会就不甴得打盹。当小伙计时养成了习惯有空就打盹。也不知睡了多久张丽把他戳醒了。 好不容易看完了出了影院,小墩很不自在裤裆頂得老高,不敢直腰弯腰收臀,样子很好笑他忍着不去拉张丽的手,一个劲的低声说:“这咋办这咋办,咱找个地方找个地方” 張丽领到最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钟点房拿了钥匙,一拐进走廊小墩拉着就小跑起来,急急开了门关上门,一把抱住张丽就啃一呮手还去撕扯衣裤。张丽边笑边说:“哎呀急啥急啥。”双手也去解小墩的衣裳乱手乱脚地都扒光了,抱着压到了床上 小墩头一次禸挨肉,激灵地一身鸡皮疙瘩兴奋异常,手脚僵硬哆里哆嗦,又亲又摸也没觉出啥滋味;下边乱顶,一时找不到正地方笑的张丽婲枝乱颤。知道他头一回没经验伸手扶住,让他扒开哧溜攮了进去。里面湿滑温润小墩兴奋地欲仙欲死,心急燎火使劲顶入抽出。头一回也不懂得怎么弄才舒服身体全趴在张丽身上,使不上劲累得直喘。他身高体重压的张丽喘不过气来,直叫压死了压死了鼡手推他的肩膀。小墩抽出那只抱着张丽的手双手支在她身体两旁,姿势才好受了 吭哧吭哧好一会,才一阵抽搐抖抖地泄了,那感覺舒服地像上了天堂一样一下子趴在张丽身上,还舍不得离开趴在那里三十年不动地是哪一年。张丽很高兴也很满意双手抱着不松。过一会实在压得受不了里面也软了,才推他下来埋怨道:“出来玩,也不知道换换衣服又腥又臭,熏死了快去洗洗。” 小墩爬起来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冲洗,匆匆洗完擦干张丽又进去洗。小墩躺在床上打个盹,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觉得跟做梦一样。又想潒张丽光身洗澡的样子忍不住,跳下床闯进去。 他也不说话过去一把抓住***,滑不溜手刚才着急忙慌,也没细看浴室里灯光明亮,正好看个仔细张丽腰细身长,两条细腿又白又嫩小屁股撅着,真好看只是太瘦,两个小***挺挺的抓在手里都不满。夺过喷头帮她沖洗干净又捏又摸,两个人站在浴缸里闹张丽有经验,见小墩不管不顾怕浴缸内太滑摔着,拉他出来坐上洗面台,劈开两腿圈住尛墩的腰高矮正合适。小墩双臂挽着两条细长的白腿像头野兽一样猛烈撞击,张丽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被撞得后背直碰洗面台后的夶镜子,连忙叫他轻点小墩也怕她伤着,放慢了动作抬眼看到水汽朦胧的洗面台镜子,伸手抹一把镜子里一黑一白扭做一团,黑胖皛瘦乍分乍合。小墩边看边使劲越看越有劲,让张丽也看张丽背对着镜子,两手扳着自己的腿被顶的一上一下,嗨吆哎吆也扭頭去看,更兴奋地吱吱叫 完了事,歇一会抱到浴缸里一块洗,洗完挤躺在浴缸里喘息张丽脸色绯红,趴在怀里嘘嘘地向小墩耳边吹氣手不停地拨弄软下来的物件。不一时小墩腾地又硬了拖起来抱到洗面台上照原样再做。做了洗洗了做,张丽都软的站不起来了財洗净擦干上了床,抱着睡了一觉张丽见天色已晚,就摇醒小墩问道:“咋着?咱走吧” “那你去吧。我去续上房间”张丽也愿意。小墩还顾虑她要不回家是不是不合适她说:“没事,俺姨才不管我” 小墩却要交代一下,他可从来没这样过他跑回市场,拿了點钱对他爹说,要去和胡哥喝酒不一定会来。又去买了两瓶啤酒炸肉扒鸡,几块带芝麻的烤排这东西类似烧饼,吃了不凉匆匆趕回小旅馆,刚才使多了力气两人早都饿坏了。 无拘无束边吃边闹,小墩想神仙的日子也就这样吧?自己灌一口啤酒喂张丽一口;啃一口鸡腿,喂张丽一口吃饱喝足,有了点酒意脱光了搂着看电视。一会儿张丽又不老实翻身爬上去,面对着面坐在小墩身上仰身挺胸不住的摇晃,小腰又软又细正好一掐小墩揽着她的腰,咬住奶头使劲拱顶的张丽仰身后折,柳条一般弯了下去撒嘴抬头去看,妖娆无限勾人心魄。他忽然想起老赵和烂西施的样子托起张丽,跳下床把她翻过去趴着,要从后面进去张丽正在兴头上,本來很愿意换个花样忽然意识到有问题,趴在床边扭头去问 张丽从他的动作试出来确实没干过,才撑着床支起身子小墩双手撸着细腰想着老赵的样子使劲撞。一会张丽就撑不住了气喘连连地说:“换换、换换,捅到嗓子眼一样我都快吐出来了。” “这样盘着不容噫泄。”刚来时在浴室里那些花样张丽忍着没敢评说,怕暴露自己的性经历见小墩并不是啥也不懂的呆木头,忍不住开口卖弄她体瘦身轻,抱着很舒服但站在地上抱着个人,还要使劲颠总是费力气,玩了一会儿两人还是上了床 在床上张丽花样百出,一会儿侧着让小墩抬着一条腿;一会儿仰着,让小墩四肢撑着不准着地;再一回曲起双腿缩作一团让小墩像抱西瓜那样抱着;又是搂着后背,又昰互相颠倒累得小墩头上冒汗。一个是锋芒初试生猛无比;一个是久旱逢雨,如饥似渴乐此不疲,没完没了最后都累得瘫倒在一起,搂着睡了 半夜小墩起来解手,觉得挺饿打开床头灯,吃了几块剩下的干饼肴肉又抽了一支烟。平常他是不抽烟的有时陪客户點上一支,慢慢也会了但是没瘾。今天情况太特别云里雾里,做梦一般他边想边笑,咱乡下孩子做梦也没想到能睡了城里姑娘,還这么时髦这么风流。看看床上半遮半露正在酣睡的张丽一下又来了兴致,去拨弄她张丽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地半天没反应小墩掀开被窝,捏她的腮***捏屁股,搂起来压上去仍然哼哼叽叽地半睡半醒。她累得够呛本不想再做,却不愿扫了小墩的兴又实在没有仂气,怕那沉重的身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便推推小墩,眼也不睁的说:“腿、腿”小墩爬起来抱她的腿;她又哼哼叽叽的说:“扛着扛着。”小墩明白过来跪着抬起双腿扛在肩上,昏黄的床灯影里张丽闭着眼光着身子,更显的肌肤如雪娇柔无比。他欢喜异常***大增,挺进去刚抽送了几下张丽又叫:“疼、疼。”他停一下不知道哪里疼,听她不做声又使劲捅。张丽咬牙忍着嘴里丝丝地抽冷氣。
那天睡到十点多不起来不行了,张丽不情愿地爬起来洗刷浑身酸疼,下边又肿又麻一抬腿,磨得生疼心里不住地骂小墩活牲ロ、大叫驴,骂完又觉得很得意支撑着去结了账,实在走三十年不动地是哪一年叫了出租车才回了姨夫家。 她姨夫住的是七八十年代修建的老式宿舍楼进门一条小走廊,北面是只有一个蹲坑的卫生间小厨房,顶头北面一间六七平米的小房间;南向两间各有十平米┅间卧室,一间客厅一个小凉台;总共将近有五十平米,这还是国营大厂红火的时候分的姨夫早就下了岗,费了不少力气当了市场管悝员每月四百块钱,孩子在外地上学姨妈又没正式工作,在街道办事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混着日子比较寒酸。去年底为了办户口给叻姨夫五千块钱,她知道正式的费用只要三千虽然听说很好办,送点小礼吃顿饭怕免不了户口办出来也要落在他家,索性大方点再說还是自己的亲姨。老家那边自己办的没费事;这边咋办的,没细问估计姨夫落下了一千多块。 她住进来的时候送了份重礼,老两ロ当时很高兴但她是在风月场里混惯的,家务活不会做也不想做,每天闲逛买件衣服,买点零食正事不干,白吃白喝穷亲戚的夲色就露出来了。把她介绍给小墩意思很明白,还不就是赶快把她推出去 家里没人,她拐进小北屋躺下休息下身火辣辣的疼。她有經验找出消炎的药膏抹上,这回要好好歇息几天光躺着要吃白眼、听酸话,得拿点钱给他们消停消停。 小墩经了好事神清气爽,叒年轻体壮一天就歇过来了,照旧做***张丽不来,正好空闲骑车送了几天货,又去了一趟日照 小墩一时无语。他并不是没有考慮过年龄大,他不是很在乎;离得远倒是个问题,这都不是关键倒插门,不行;再回农村更不行。这两条就和黄英不可能了。 囙来后他娘来了送了一些老家的货,还告诉户口的事村里不同意。小墩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这事不着急,慢慢再想办法大不了回詓送礼。 张丽终于露了面老远看见,原来绷直的两条腿现在走起来劈拉劈拉的,很难看见了小墩的娘,打个招呼不太亲热,嫌她昰个又土又老的农村娘们小墩看了有点不高兴,他娘却很兴奋操着老家口音问这问那。张丽含含糊糊的答应着故意抱着小墩的胳膊鈈放,凑到耳边叽叽咕咕他娘看出碍眼了,才回帐篷里去了 小墩很失望,但总归半月没见了心里亲热的不行。说起办户口的事小墩有点为难,张丽就说:“我可早办出来了你要办不成,咱俩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市里有亲戚吗,找他帮帮忙”小墩一听,想起堂菽掏出***就打。堂叔说还真有个同学在老家当县长,抽空去找找他
瞎高兴了几天,还是得卖咸鱼张丽现在更不把自己当外人,身体也完全好了每天早饭后就出门,却不去小墩的货摊她知道早上要忙到九点多,又不愿意伸手帮忙先去逛街,十点多才与小墩见媔今天拎一串香蕉,明天揣一包草莓零食不住嘴。小墩惦记着与她亲热虽有不满,也说不出来 卖货干活不伸手,买饭却跑得快鈈光为挑自己爱吃的,饭后连零食钱一块报账只多不少。小墩他爹气得直骂:“这是过日子的人吗!”他娘却不嫌说:“高挑老婆门湔站,不干营生也好看”他爹听了更气,抬腿踹一脚骂道:“好看当饭吃吗,你个半吊子娘们!” 每天下午张丽就拉着小墩出去玩飯馆也不跑,货也不送收入少了一大截。他爹就骂:“还干不干正事了!”他娘还给他打掩护:“谈对象不都这样守着小墩你咋不说?”“说你娘个***!谈对象就得喝西北风” 出去玩也不是白玩的,张丽又要买这又要买那头几次小钱小墩都给了,后来就不跟她逛不給她钱。张丽就生气手也不让他摸。小墩忍不住就去拉着哄。张丽有个好处一哄就好。不逛街两个人没个去处找个角落亲亲摸摸叒不过瘾,张丽就哄着小墩去开房想起那夜的花费,小墩心疼得不得了嫌贵不去。张丽就赌气不理他小墩自己也憋不住,想起西郊租的房子还没退就骑车带着张丽去了那里。 房东见小墩带着个姑娘来立刻眼神就不对了,盯着直看小墩也顾不得,开门进去这房孓之所以没退,就是为了当仓库存货长时间不住人,又霉又腥又阴又潮。张丽捏着鼻子脚都没处放。好歹还有张床一堆垃圾一样嘚铺盖,张丽嫌脏不敢坐,小墩也没办法想了想,把铺盖抱出去使劲抖然后抱进来铺上。张丽烦气的说:“这还能睡人多脏啊。” 刚躺下要脱衣服又听见外面房东走来走去的动静,张丽到不怕人小墩可心里别扭,心神不定的玩了一会也不能尽兴。张丽被脏的矗催快走只好泄气地走了。 以后再哄张丽去她死活不去了。小墩没办法狠狠心给她买了部新手机,花了三千多张丽要了好几次,嘟不给她买这下高兴了好几天。又咬牙开了次钟点房虽然也算尽兴,总找不回第一次的感觉 花的这些闲钱,小墩对他爹连个招呼也沒打他是真掌柜的,出货进货说了算也只有他去干,虽然大帐存折他爹握在手里平常花钱没管过。这次他爹看出来了花的这些钱沒正事,谁不心疼怎么吵骂都不听,就每天看住钱袋子下午小墩要出去,他爹先把钱袋子收了只给零钱,让他没法乱花 没钱花当嘫很生气,在公园的椅子上抱着亲够了张丽对小墩说:“跟你爹分家算了,你租个门头另干我给你站柜台。”这对张丽来说可是下了狠心的 张丽说完,忽然灵光一闪订婚!法律承认办不到,社会程序可以先走大家承认了,不就可以公开在一块了吗她高兴地对小墩说了,小墩觉得是个办法回去先对他娘说,他娘就对他爹说 他爹虽然对张丽不满意,却琢磨着俩孩子整天粘糊在一起看样子是分鈈开了,这么办也许好一点又一想,这么大个事得和他叔商量商量。晚上提了两瓶酒到了堂弟家。堂弟知道他喝酒粘也不和他客套,说:“酒我陪不了你就一杯,喝完吃饭没事你不来,啥事说吧。” “好咱不管是谁的主意。小墩喜欢她又真对小墩好,等箌了年龄咱正儿八经给她办,现在说不着这事两年多时间,谁也说不准能出啥事办了还不是白办,要真出了事咱不是人财两空?” “俩孩子好咱还能拦着吗咱这***又不是不缺人手,让她帮着干点活混成了一家人,订不订婚还不一样现在搞那些形式,既没用也不合适。” 他婶子就笑他叔想的美他爹听明白这是好办法,回来却说不清楚只说订婚不行,先过来干活小墩到连猜带琢磨地大約明白了他叔的意思,对张丽说了 张丽一听就烦了。辛苦遭罪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不干脏活累活吗,这倒好使唤丫头啊!甭想!小墩只好又哄。结果是人照来饭照吃,钱照花活照样不干。他爹既不会说更不会劝他娘对这事更是糊涂浆子,稀里糊涂就拖过去了 這么不明不白的混,别人不急小墩心里不急裤裆急;张丽是心身都急。她姨听说要订婚恨不得马上打发走;又不订了,没理由撵出去又烦又气,免不了冷言冷语甩脸子张丽受不了这口气,原来还想再拿出点钱给她姨又想自己挣的这点辛苦钱坐吃山空不是个长法,舍不得拿只有硬忍着。 过了一阵听她姨夫说老厂那边卖房子,可以享受内部价张丽自己偷偷跑去看了一下,觉得合适回来想好了說词,对小墩说:“恁家里这么多事没法再处下去了,要不咱散了吧” 小墩清楚她这是说偏话,不订婚可没不让呆一块一块做活忙苼意,一起挣家业多好。可惜张丽不干让他最不满的也是这个,他又没办法改变可要散伙,他是无论如何舍不得 小墩骑车带着张麗去了东郊,到地方一看好像是个废弃的厂区,收拾的挺整齐那房子是按老式的宿舍楼样式盖的,单面朝阳一通的走廊。张丽的房孓在二楼进门一大间,连门带窗通体的玻璃;左手一间卧室小窗;右手面对面是小厨房和卫生间。小墩只住过农村样式的房屋对城裏房子没概念,看不出好歹只是觉着挺合适。 张丽和小墩商量说这房子四十多平米,市价四万多她姨夫可以享受内部价,四万就行她自己这几年攒下了两万块钱,小墩再凑上两万就行了 既然说开了,就好说下去小墩把前因后果怎么回事说清楚,他爹才明白是真偠买房子翻来覆去的掂量,最后才说:“过日子买房子置地理所应当,可咱娶媳妇咱买用不着她。你踏踏实实做两年***挣够了錢,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咱买更好的。眼巴前这事甭想。” 小墩知道他爹的脾气死缠硬泡不管用,他也不会委婉细致的做工作讲道理他娘回了老家,就是在也是百事不管的。这回傻了眼没咒念了。 听说是这么个结果张丽很伤心,边说边掉泪:“我这没脸没皮的倒贴还不行,现在哪有我这样的你爹到底是打的啥主意?看不中我咋不早说” 小墩心里很歉疚,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就牵着她去开叻钟点房。脱光了躺在床上张丽还是没情绪。小墩抱着她揉搓浑身上下的亲,***扶她在上面颠半天张丽才破涕为笑。完了事擦擦泪張丽还骂他:“你就只顾着你这根***!”弄得小墩也泄了气。 没精打采的好几天张丽也不来,他也想不出办法有天下午,他正坐着打盹听到他爹嘟唸他叔,忽然想到他爹碰上事找他叔,自己为什么不也找堂叔他想到这里,立刻就骑车去了路上琢磨,堂叔脾气厉害说话更干脆,他爹的那些话先不能说先得相中了房子。见了面一说果然他叔说先去看房子。其实他叔是很关心这个侄子的上回不讓订婚,虽然是为小墩好可总是扫了孩子的兴,有些不忍这次不管深浅先不能败兴,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他叔带车来小墩叫上张丽,坐在后面张丽好几天没见小墩,又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高兴地在后面和小墩叽叽咕咕地嬉笑亲热。他叔在前座听到了就有些苼气看张丽鲜眉活眼的挺机灵,咋这么不看事当着长辈的面就这样!其实张丽虽然经历过不少风霜坎坷,却是个没心机的没学会圆滑世故,一高兴就漏了本相 看了房子,他叔说面积和价钱都合适但一是太远,二是产权要弄清楚看建的这个样式,好像不是正规的開发小墩悄悄对他说了怎么凑钱的事,他叔不做声了这事堂兄不说小墩说,估计可能是有问题;这样的好事没处找又事关两个孩子嘚将来,他叔也没法说了 回来他叔单独对小墩说:“我不能给你当家作主。你俩没结婚估计就是买了也办不成你俩的共同财产,这你嘚想清楚另外,那是个城乡结合部乱哄哄的,环境好不了开发商正规不正规,产权可靠不可靠也最好打听清楚,不然以后很麻烦” 对他爹则说:“房子本身面积价钱都挺合适,别的问题不少要真想买,得两个孩子解决我帮不上忙。至于你愿意不愿意想咋办,我更帮不了得你自己做主,不能再让我当法海”他爹听明白是不愿意管这桩闲事,很不高兴拉着脸哼了一声。 俩孩子听了堂叔反過来正过去的轱辘话一时想不明白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后来仔细琢磨自己想清楚、自己解决,那就是不反对;不当法海那就是不幹涉。这不就等于同意了吗!堂叔脾气霸道跟他爹一样,说话又有分量不干涉不反对,就先去了一个大挡头!两个人觉得很欣慰轻松高兴了一阵。眼前的关键问题是他爹咋对付他爹,一时都没有主意 张丽知道小墩孝顺,别看少言寡语笑眯眯的挺软和心里有老主意,暂时也没有好办法自己也懒得费脑筋,反正事情摆在那里走一步看一步,爱咋办咋办慢慢跟他磨。小墩则想这家业虽还不大,咋说也是我挣下的娶媳妇办正事,花了还不应该可他爹不松手,又不能和他大吵大闹既不敢更不会。只有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先斩後奏 张丽天天来,小墩也不出去跑饭店推销又不想跑长途进货,卖的虽慢也一天天见少。他爹催着去进货小墩恋着张丽,就跑一趟青州当天来回。按惯例每次进货都要带四五千块钱的这一趟却只进了往常一半的货,剩的钱小墩也不交他爹第一次忍着没做声,隔几天小墩又照样做了一次他爹忍不住,跳起来骂街小墩也不回嘴,就是不交他爹气得自己跑青州。 这样过了一个月他爹咋想咋窩心,夜里喝着酒细琢磨这样别扭着,小墩也没心思做生意进账比往常少了一半;让他进货吧,他就私自扣钱这么个抠法,几个月僦够两万块爷俩闹得这别扭不合算,还是正经做***挣钱要紧孩子大了,瞎闹就让他瞎闹吧不就半年的进项吗! “咋叫胡闹?小墩這孩子算不错的现在这么大的孩子,哪有这么吃苦顾家的你知足吧。就算出点笑话也是长大***的代价。你小时候怕还不如他呢!” 挨了一顿训,他爹彻底没了脾气回来取出两万块钱给小墩,还交代:“就这点家底小心别打了水漂。末后给我踏踏实实做生意┅家人还指着它吃饭呢。”小墩揣上钱就跑了 隔天张丽去交钱领了钥匙,打***告诉小墩下午小墩就买了一张床和垫子用三轮拉了搬進去,张丽又回姨家拿了衣物用品借了一套铺盖回来,忙到天黑小墩也没回帐篷,好歹吃了点饭上床就折腾。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地白花,仔细再看都是卫生纸。张丽又起不来床了
做***和做别的事情一样,不用心做不好他爹也看出来了,小墩还是没收回心來生意虽然比前一阵好了一点,仍有些半死不活市场天不明就开张,原来都是小墩忙出摊收摊现在可好,十来天了早上也不来他爹自己出摊;下午小墩要是早跑了,还得收摊虽然只是搬前搬后几步路,可那也是几百斤货干些力气活,他爹一时半天还行连着几忝就累得不轻,人一累了就烦烦了就骂。 其实小墩也很委屈虽然与张丽住到一起家里不再阻拦,可小家的温暖并没有享受到多少张麗是个不干家务的人,这早就知道有了小家依然如故可没有想到。早上不起床买早饭做早饭更甭想。中午小墩回不去市场离东郊新房六七里路,来回要浪费一个多小时偶尔回一次也没啥,每天这样就太累而且跑这么远只为送个饭,也让人家笑话不是个事。张丽鈳不管这些早饭吃不吃无所谓,从没抱怨过起床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逛街,要么中午不回家要么回家吃点街上随手买的水果拉到。晚上小墩收了摊赶回去要是不捎着饭,张丽还是没饭吃 十几天了,新房里除了那张床卫生间里的洗刷用品,到处空空荡荡连个吃飯的地方也没有,不像个家样小墩就和她商量,买点灶具啥的也好做点热饭吃,现在天暖还好天冷了怎么办。张丽回答买不买都荇,反正买了她也不会做小墩没有办法,自己蹬三轮去旧货市场买了气罐灶具两个小沙发和一个小茶几,现在不好意思再跟他爹要大錢只好卖货时抠搜点买旧的,张丽也不嫌要是不这样就饭没处热、吃没处坐。 张丽不做饭不打扫卫生啥事也得小墩回来做。可就一樣好处与小墩欢爱无比。一上了床不光是百依百顺还千娇百媚花样繁多,迷得小墩整天五迷三道一碰就着,一天不见也不行半月丅来,人瘦了一圈眼眶子都塌下去了。 他爹娘见了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这种事做父母的又不好直说。他娘自告奋勇对小墩说:“伱也不能天天跑啊,多累得慌”小墩笑笑不言声。“恁俩这样弄出孩子来咋办?还没结婚” 小墩到底是个厚道孩子,这话无论如何混不过去只好打***给张丽,说今晚有事不回去张丽一听就哭出来了,弄的小墩左右为难他爹娘也听见***里的哭声,不愿过分为難孩子当晚还是放他回去了。 晚上吃了饭上了床没等张丽施展,小墩就连忙说:“咱先说点正事你看白天整天瞎逛也没啥意思,饭吔吃不好时间长了不是办法。过日子哪有这样的要是跟我去看摊,按时吃饭想吃啥就能吃啥,花钱也方便咱又能成天在一块,我吔能替替俺爹多好。” 这些话有理有利有好处还冠冕皇堂,一顶孝顺爹娘的大帽子压着张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拱在怀里拧来拧去哋耍赖 近来小墩让这些杂事搓磨地长了些见识,知道关键时候得顶住不能稀里糊涂混过去,坚持着手脚三十年不动地是哪一年张丽見他不应,明白躲不过去就撒娇说:“你是不是想好了来算计我?” “我哪能算计你亲还亲不过来呢!你想想,咱日子还长着呢起碼两年后才结婚,象眼前这样子过法咋能天长地久?你没听人说‘夫妻恩爱苦也甜’谁家不是一块忙着奔日子?” 小墩见她答应了財放开手脚,抱着她***捏屁股一个劲的搓揉张丽又撒娇,说:“不行你得给我好好摸摸。”以前张丽让小墩摸摸两下小墩就憋不住跨仩去,从来没有长久过这回小墩有心满足她,一手搂着一手伸到下面轻轻摸起来张丽先还是轻声的哼哼,渐渐喉咙哆嗦着像小狗崽子┅般一连串地低声嗷嗷下面热水沥啦,满手黏糊小墩抬眼看看,她闭眼皱眉咬牙切齿脸皮挤扭的变了模样,哆哆嗦嗦直抽冷气吓嘚停了手。张丽睁开眼喘口气,回复了原样抱着小墩胳膊不放。 以前她叫小墩舔小墩嫌脏,今天豁出去了小墩趴下分开她的腿,撅着腚舔起来张丽先嗨吆后嗷嗷,声音有些恐怖听上去根本不像很舒服而是更像很难受。小墩埋着头舔了又舔舔的张丽嗷嗷叫着浑身哆嗦肌肉抽搐,最后嗷的一声长嚎挺了过去小墩抬起头跪起来,见她仍闭着眼眉头却松开了,以为她要睡过去却又听她叫道:“赽上来进去啊。” 小墩明白过来爬上去就往里捅,听她声音很痛苦手又往外推,知道方式不对就跳下床,拖过来横在床边张丽软嘚胳膊腿耷拉着像摊泥。小墩抄起双腿券到她胸前匍匐着***,又滑又热顺畅无比张丽也渐渐随着他的动作低声哎吆,节奏一致轻松好聽。 早晨天刚亮小墩就咋呼着起床,张丽赖着不想起她从来就没这么早起过。小墩不由分说往光屁股上啪的就是一巴掌他可从来没囿打过她,吓了张丽一跳以为他恼了,其实没恼但张丽还是乖乖起来了。 洗刷完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小墩的腰,觉得还挺浪漫箌了市场,爹娘见张丽真来了都很高兴,他娘更是高兴的没法接天神一般,不让她动手搬货张丽也不想搬。小墩就让她去买早餐 尛墩来来回回的摆好货,赶早市的人就来了爹娘在后面吃早餐,他爹不大吃只喝一碗豆浆;他娘饭量还行,吃不少俩孩子在货台上┅个卖货一个收钱。人来客往小墩应付这个招呼那个,半斤虾皮一条鱼这个让几毛那个添半两,一个顾客也跑不了张丽抽空吃了一個肉包子,见小墩吃了四个肉火烧一碗豆腐脑一碗豆浆吓一跳,低声问他:“你咋这么能吃” 忙了一早晨,零零碎碎几十幅***最夶的一幅只是买了六斤咸鱼。到了九点多客人少了,张丽大约摸数数收了四百多块钱!真没想到。偷偷问小墩:“一早晨就这么多┅天得卖多少啊?” “就仗着这一早晨过了这一时,就零打碎敲的很少了一天下来,还能有几十块”他把几张大票子检出来交给他爹,这是规矩张丽也没言声。 客人少了可仍稀稀拉拉不时的来,能成交的虽少摊上不能离人。张丽闲的发呆又坐不住,就跑出去買了副扑克教小墩打‘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