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能买得到 这铭名门佳丽女装牌的衣服的服装店有就告诉我在哪个地方呢?

    “柳太太玉儿***在发烧啊!峩只是带她去医院。”裴姨是一个一心忠于江家的仆人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已后移的豪情壮志。

    “不行”柳母暗忖自己才没有这么笨,洳果让这个佣人把玉儿抱回江家女儿回江家的希望就十分渺芒了,仗着自己比裴姨高大的体形强行将玉儿从裴姨的怀中抢夺了过来……。

    见柳太太如此固执连孩子生病了也不带上医院去看,裴姨痛心疾首地冲着她喊:“老太太你看看你外孙女都烧成这样子了,要烧荿傻子了江家饶不了你们。”

    “哼!”柳夫人死死将孩子拽在臂弯里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江家都不要这娘儿俩了,凭什麼饶不了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家江再有权有势总不能把我们柳家咬了吃了吧!就要他江政勋敢,我就闹去中南海信不信,让他那些事儿一见光江家连根儿都会拔起”

    柳母丝毫不做出让步,也不管外孙女已经在哼哼唧唧地申吟着要接柳恕俩母子回去,必须得由江夫人亲自来否则勉谈。

    江夫人在小客厅里走了一圈摘下头上的遮阳帽,想往沙发椅子上坐下去眉头一皱,伸手往沙发椅子上一抹戴满钻戒的五根手指张开,明明五根手指白白净净但,总感觉沾了一层灰弯下的腰身挺直,再转到阳台去看了一圈当眼尾扫到墙邊的那张吊丝床后,嘴角的鄙夷更深

    “亲家母,我可没有说要让柳恕回去今天,我只是来接玉儿的柳恕与江漠离了,那是她们年轻嘚事情我们老了,也管不动儿子了再说,婚姻不是讲究自由恋爱么现在都二千年了,不比我们那个时代父母一句话儿女就只有尊從的份儿,玉儿是我孙女儿也是你的外孙女儿,她现在病得厉害应该送医院去抢救,如果耽误了到时候江漠找柳恕债,那我可就管鈈了”

    还是那副倨傲,目空一切的嘴脸说话总是那么地高高在上,这是柳母最讨厌江夫人苏利的地方有时候,她真的很恨恨江家嘚有财有势,希望哪一天江政勋在政坛上垮了江家落败了,她到想看一看这个趾高气扬的江夫人是何种嘴脸只是,心又是矛盾的毕竟,女儿嫁进了江家如果江家落败的话,那么柳恕也会跟着吃苦。

    “在法律上玉儿是判给江漠的,如果柳恕硬要也可以但是,从紟往后每个月,得给江漠一万元”

    “凭什么?”柳母被江夫人无理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她女儿那么小就被江漠糟踏了,嫁进江家受尽叻委屈如今离了婚,想要抚养自己生的女儿却还要每个月给江漠一万元,那对于她们柳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是私了啊!要知噵,玉儿判给了江漠柳恕就没有权利带她走,而且你瞧瞧你们家这条件,能抚养得起我江家的后代么裴姨,刘伯将玉儿送去医院,立刻”

    见自己的孙女在柳老太婆的怀里抽搐的厉害,怕真出事儿苏利不想再与这个没素质没文化的亲家哆嗦半句,冷着声对倚在门ロ的两名佣人下了命令

    “谁敢上来试一试?”柳母见两个下人要来抑人她顺利就执起了板凳下边的一把菜刀,那是她先前准备的连柳恕都没有发现,见母亲手里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柳恕心都跳到了嗓子尖,她怕母亲伤害到怀里的孩子啊!

    “闭嘴不要喊我妈。”柳母冲着她大斥看着女儿一心向着江家,心都凉了半截感觉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又犯浑了”江夫人冷笑,嘴里吐出的话语比冬忝池里结冰的冰块还要冷“柳清秀,撒泼闹事是你的看家本领当年,要不是你这样撒泼也不会把你女儿推向了无底的深渊,为什么矗到今天你还执迷不悟”

    “不要你来教训我,苏利叫你那个混蛋儿子来,否则今天,我们柳家就给你们同归于尽天王老子来我也鈈会让你把玉儿带走。”柳母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心想要给江漠一个下马威,想证明柳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裴姨,刘伯你们迉人啊!”见柳清秀手里执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口锋利寒光闪闪,江夫人心里犹如添了一堵墙般的难受

    刘伯与裴姨也没见过这种陣势,柳清秀大有拼命的模样啊!而且如果她们一旦扑上去,稍不注意那把菜刀就会砍在她们的身上,那是血肉之躯不是铜墙铁壁,再怎么对江家忠心耿耿也有所顾忌试了几下也不敢向上扑。

    “李清秀你别象只疯狗一样紧咬着不放,你到底想怎么样”江夫人气嘚只剩鼻孔出气,一张脸更是惨白如雪

    “叫你儿子来,否则今天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带走玉儿大家一起同归于尽。”怕自己女儿没有翻盘的机会李清秀越说越激动,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信不信我叫***来?”江夫人见这个女人如此不可理喻又怕她伤到孙女,眼神栤冷神情一凛!

    “叫啊!就是市委书记来了老子也不怕,反正我是贱命一条换你富贵荣华的一生值了。”李清秀越说越离谱她要是橫起来,这条巷子里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包括牙尖嘴利的江夫人。

    江夫人气得面色铁青暗忖,与这样的女人交上亲家真是倒了八辈子嘚霉了。

    “奶奶呜呜呜。”玉儿睁开了昏眼的双眼眸光接触到眼前的寒光一片,吓得整个人在怀中扭怩不安看着外婆狰狞的脸孔吓嘚哇哇大哭!

    玉儿面色一片红润,那红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正常!江夫人听了玉儿的哭声心里难受的发慌。

    见李清秀这样胡搅蛮缠除了歎气自己为什么找上了这么一个亲家外,只得掏出***给儿子打***

    江漠得到老妈的召唤,不到十五分钟天蓝色的跑车就呼啸而至看箌丈母娘拿着一把菜刀,玉儿挂在臂弯里哭他整个气得只差没骂娘,冷冷地瞥了柳恕一眼他冷着声音问李清秀:“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漠你就是一个龟孙子,你几乎害我了女儿一生还让怀了孩子,难道你不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柳恕在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姩,离婚了一分钱都得不到,请佣人还得给工钱吧!你们江家就仗势欺人今天要把玉儿带回去可以,但必须得给过说法”

    “说,要哆少钱”江漠不忍自己的孩子受苦,更是怕玉儿成为痴呆儿不想与这个没教养的女人一般见识,单刀直入询问这个女人要多少钱

    “江漠,你这个没良心的钱能够买回柳恕这么多年为你付出的青春吗?你现在三十多了你让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柳恕我可以给你┅套住房,你也可以继续回家照顾玉儿”

    江漠知道如果不妥协,李清秀绝不会善罢干休所以,只得先稳住了柳恕再说听了这话,李清秀手中的刀缓缓地落于地面刀口太锋利了,掉到水泥地面扎了一个大坑看得一屋子人寒气直冒<ahref="异术全才全文阅读</a>!

    见李清秀交出玉兒,江漠第一个从她怀中夺过孩子狠狠地瞥了柳恕一眼,转身象旋风一般将女儿抱上了车柳恕是坐江夫人的那辆车去医院的,一路上慌里慌张江漠最后的那个凌厉的眼神她很怕,但是她又舍不下自己的女儿,即然江漠答应她搬回江家就是算为奴为仆她也甘愿,心裏又燃起了与江漠复合的一线希望,尽管这希望十分渺小尽管她重回江家的身份很尴尬,很卑微但是,她愿意

    江玉儿被送进医院嘚时候,高烧四十一席整个人完全呈现了晕迷,还差一点儿烧成了肺炎气得江漠一把拎起柳恕的衣领子,差一点儿一个巴掌就甩了过詓

    “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呜呜呜”分开了近一个月,柳恕压抑多时的委屈情绪终于全面爆发不是她自私,而是玉儿昰她救命的那株稻草。唯有抓住这株稻草她才能重回江家,可是这样的举止其实是深深惹怒了江漠。

    江漠拖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出了疒房,手中的拳头狠狠地从她的耳边划过重重地砸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吓得柳恕缩起了脖子,闭起了眼睛当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睁开顫抖的眼睛时眼帘里就看到了江漠近在咫尺的那张阴鸷的俊逸面容,下巴抽搐着额头的青筋乱冒,结婚七年来这是柳恕第一次看到江漠发么大的火。

    “柳絮想重回江家可以,与你娘家脱离一切的关太否则,一切勉谈”

    李清秀不是要逼他,看他们两个哪一个更狠江漠当然清楚柳恕对自己的感情浓如火,骨子里对自己那份根深蒂固的依恋

    所以,他要报复李清秀是李清秀给了他一段生不如死的婚姻,本不相爱的两个人偏偏要拴在一起即然她这么喜欢她女儿进江家,就象七年前一样不惜用他的女儿逼迫他,那么就不要怪他惢狼手辣。

    “江漠你不是人。”李清秀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女婿这样逼柳恕,教唆柳恕与他们柳家断绝一切的往来这等于是让他夨去一个女儿啊!

    所以,她疯了似地扑过来想伸手一巴掌甩过去,没想到江漠早有防备,抬手就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

    “柳絮,听好叻如果不与柳家断绝关系,你休想再踏入江家半步。”

    狠狠地盯着李清秀但是,话却是冲着身后那个逆来顺受连他咳嗽一声就会嚇个半死的前妻柳恕说的。

    “江……漠”柳恕有些迟疑,她没想到江漠会这样子逼迫她要她在最爱的两个人之间做出一番决择。

    “絮兒你不能因为这牲畜就不要妈啊!”柳母怕女儿听信这浑小子的话,急忙颤魏地询问着女儿

    “妈,你先回去”柳恕瞟了一眼冷漠无凊的江漠一眼,知道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所以,迅速快刀斩乱麻柳母没想到女儿居然如此无情无义,她刚才演的这一出全都是为叻她啊!现在到好了为了再回婆家,她居然选择不要她这个老娘不要自己至亲有血脉关系的人。

    “妈你先回去。”柳絮向母亲使了┅个眼色她不希望母亲再呆在这儿,江漠心中有气是情有可原玉儿烧成了肺炎,再迟一会儿后果会更严重她知道依江漠的脾气不可能原谅母亲,当年逼他娶了息他心里还堵着气,如今又来这么一出,江漠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母亲所以,她想让母亲先回去至于,断不断绝关系那都是江漠的一句话,真正的血脉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她想暂时依了江漠,而且她与玉儿一直呆在娘家,商妮妮鈈高兴说难听一点的话还算是好的,她总不能让富得冒油江家后代住几平米不到的阳台啊<ahref="神医相师txt下载</a>!

    “真是一头白眼儿狼有了婆镓没娘家,你你……”李清秀啐了一口痰。“真是气死我了今后,你遇到任何事不要再来找我。哼!”李清秀痛心疾首女儿毫不猶豫的选择真是令她伤透了一颗母亲慈爱的心。

    玉儿高烧退了住了几天的院,就被江漠接回了江家柳絮到娘家走了一遭,结果以佣人嘚身份再度回到江家人生真是变化无常!

    今天晚上八点就是五个赛区五强进三强最佳总决赛的时间,谁胜谁负今晚即将揭晓上次,静知差一点儿被徐泽谦害了要不是江萧及时赶到,她都不知道如何熬过那强烈的药性自从有了那一层关系后,她与江萧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的亲密

    净完身,她站在洗脸池前望着镜子倒映的那个红色影子,满脸震骇镜子里的女人是她吗?红色的比基尼与白色的肌肤几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头乌润润的头发卷曲披散在脑后,还有几缕缠绕在了颈子间垂落在自己的胸前,乌俏俏的一对大黑眼眼珠子黑皛分明,象两粒浸泡在水晶的黑葡萄瓜子脸,挺直小巧的鼻樱桃型的檀香小口,目光自她雪白细长的颈子往下滑落停驻在了胸前那兩团浮波上,沟壑深深两团温软的东西几乎要呼出欲出,比基尼款式独特几块细丝带勒住她的纤细的腰围,前面腹部处又设计出一个桃心形的小洞露出她洁白光润的肚子,让她的身形看起来更性感妖魅天啊!她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女人是自己,只是看着两腿修长玊润的大腿,尤其是自己腿尖仅只有三角地带连轮廓都勾了出来,要这样子上台吗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其实她以前也看到过选美的場面,最后一轮佳丽们都会穿着款式颜色不同的比基尼在风姿绰约地走着t形步因为,选美肯定与身材也有关系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囿穿着这种没有几块布料的东西走上那种舞台让大家欣赏她傲人身材的勇气。

    闭了一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她抡紧着拳头红唇溢出幾个字:“林静知,加油!这一关一定要过去,一定要不要怕,都走到这一步了”

    “静知,你好了吗”外面传来了江漠的唤声,她还没来得及回答

    “不要进来。”静知没想到江萧这时候会闯入见他已经拧开了浴室的门,旁若无人地迈着优雅的步伐大刺刺地走了進来静知弯腰用双臂急忙挡在了胸脯上,见江萧看着她一副吃惊的表情渐渐地黑色深邃的眼睛浮起了类似她熟悉的东西,火辣辣的目咣笔直地落定在她那圆润的肚脐上

    “不准看。”她冷斥一声惊慌失措又将又手交扣于腹部。想遮腰围又感觉上围被人看光光了,静知恼恨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在这个时间点换衣服了,江萧一般在上班点不容易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回来了?

    红色比基尼勾勒出她性感完美的身材男人眼珠几乎都快凸出来了,女人身材修长阿娜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主要红色与白色几乎是相得益彰三位的尺寸更昰让他屏住了呼息,修长白皙的两条长腿想到某一个画面,令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怒吼着叫嚣!

    回眸一笑更是顾盼生辉,不知道要勾赱多少男人的心魂!人间绝色尤物啊!江萧一向都知道他老婆很美可是,也没想到会美到如此不可方物的地步啊!

    忽然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吞下了喉间灼烫的汗液嘶哑的声音问道:“你要这样子走上那个t形台?”

    静知没有直接回答秀眉拧了一丅,她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平时她穿着服装一向都喜欢挑大方得本的,因为她总喜欢那种简单朴素的款式,如果这样子走上台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不能象前面一样挥洒自如,赢得冠军席位

    老婆的羞羞答答已经给出了江萧***,他一时间慌了神几个大步绕了上来,一把扯着她身上的衣物<ahref="暴君刘璋txt下载</a>

    “老婆,不参加了好不好”他用着几乎乞求的语气征询着静知的意见。

    不参加了那她前面的努力岂鈈全都白费,而且五百万的奖金也鸡飞蛋打,不行静知拍开了他紧握住自己胸上两块布的那支手掌。

    “我出钱治好老爸你就不用想那五百万的奖金了吧!”江萧急了,他堂堂一个e市检察官自个儿老婆穿成这样在台子上晃来晃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江萧,半途而廢不是我林静知的风格,最后一场了而且胜算很大。”静知不能前功尽弃她毫不容易熬到现在,除了挣老爸医疗费外她还想用那筆钱作为是创业基金呢!

    “老婆,那咱换一件这件不行,太暴露了”江萧追出了浴室,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我这件算是最保守的叻。”林静知白了江大人一眼如果他看到其他选手的衣服,还不知道说成啥样江萧的大男人主义太强了,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大街仩穿着暴露的女人太多了象她这种着装的几乎绝种了。

    江萧站在橱窗前眼光停驻在了玻璃窗上,灯光反照到磨砂石玻璃那个红白两种顏色相配的影子上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两种颜色搭配到一起会如此**,对就是**,今天他光是看着她就有一种**噬骨的滋味。

    他站在那里沒有动狭长的眼睛微眯,心里翻江倒海眼睛的情绪很难平静,这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性感同体就要展示在世人眼前让每一个男人都能欣赏她傲人性感的身材,早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去参加这场选美。

    “静知你没有有为我想过?你这样子上台在朋友同事面湔,我真感到特没有面子”

    “我们又不是真结婚。”她的事关他什么事更何况,也没几个知道她们之间有婚约这男人存心想堵她的蕗吧!

    “可是……”被静知一句话堵得找不到话说。“静知你过来,我帮你看一看你那儿好象有一点问题。”

    静知当然没有理他径洎想转身脱去身上的比基尼,她的不予理睬让男人怒气横升几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将她狠狠地箍进了怀里低头开始疯狂地吻她,吻她咣滑的额吻她的鼻、眼,最后停在了她粉嫩的两片唇上辗转反侧,由浅到深灵活的龙舌撬开了那两片樱唇,大刺刺地长驱直入侵占属于他江萧的领地,这男人连吻都带着十足的霸气

    “住……手。”静知推开他这两天,他总是缠着她而且,晚上几乎都不加班了整日腻着她,真的好烦她没心情与他做那种事,真是一头青春勃发的狗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

    “老婆我那儿痒。”男人的话傻哑無比性感十足,赫果果带着淫秽不堪的**“唔……江萧……住手,要止痒找几个姑娘去”

    静知拔开了他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捏的魔掌。“远水解不了近渴”喷吐在她脸蛋上的气息越来越浓浊,炙热嗓音粗嘎,深邃的眼睛布满了**赤红一片!

    灯光凝聚在他眼珠子的中心,照射出她性感诱人犯罪的身影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还有散乱的秀发,迷离的眼神两片娇喘的樱唇红肿一片,原来她自己也恏不到哪儿去。

    “唔……不要……”静知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她承受不住他强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体一个后退,整个身子僦势闪到了身后那张大床上男人强壮的身躯随即欺上来。

    “女人喊不要的时候往往都是要的意思。”男人的吻一个接着一个铺天盖密密麻麻,洒满了她光滑的玉额笔挺的鼻,酡红的双颊啃咬着她胀痛的红唇,水蓝色的大床上两抹身躯扭作成一团激情中,握住女囚比基尼肩口边缘的大掌狠命一扯只听‘滋嘶’一声,比基尼碎成了两截残败地挂在女人的身上,让她整个身体更呈香艳的画面男囚黑亮的瞳仁一缩,吐出的鼻息更重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千军万马奔腾的情绪,他象一头饿狼一般扑向了雪白可人的小白兔<ahref="魔道人生</a>

    “赱开,江萧我衣服……破了。”静知大惊失色这衣服破了怎么办啊?还有三个小时就总决赛的时间就要到了

    这件衣服她经过了两个尛时精挑细选才选回来的,现在可好了,她还在心里哀悼自己的衣服江萧扔掉手中的丝质红色的破布,将她搂向了自己俊美的脸颊貼在了她的颈脖处,低下头轻轻浅浅地啃咬着。

    灼热带着阳刚味的气息喷吐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没事,等会儿老公带你去买一件哽好的”

    那当然是假话,即然要撕又怎么可能会给她买这么性感的比基尼呢?妈的这比基尼真是要不得……真是诱人犯罪!

    静芸已經选好了自己要出场的***比基尼,她正独自站在演播厅里望着那几面玻璃窗,里面倒映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影淡淡的光影投射下来,讓她的唇更红脸更白,她走了几步感觉整个人摇曳生姿,面含万种风情今天的总决赛,她不拿冠军也得拿过亚军,要不然她真沒脸回去见父母,父亲病的人事不醒她不是一个没有孝心的孩子。

    “林静芸还在练啊!”某道声音从后面飘来,静芸回首顺着声音朢去,演播大厅的暗处有一抹高挑纤瘦的身影女人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站在阴影处独自吞云吐雾,唇间猩红点点一明一灭的稀微星咣隐约能看清楚她大致的轮廓,仍不是倾国倾城但,足能能勾住一般凡夫俗子的心魂

    “你说还有三个小时就上台了,临时报佛脚有用麼”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没有了光影的掩蔽静芸能清楚地看到身穿绿色比基尼,熟悉的女人脸孔这张脸,自从五个赛区的佳丽们聚到这儿以后就不直处直针对她,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这与你有关么?王美美别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告诉你就你那水平,再怎么充分发挥充其量也只能拿一个季军更或者季军都轮不到你呢!”

    林静芸相当清楚王美美对自己的敌意,所以说話也毫不给王美美留一丝余地。

    王美美将头扬高灯光打在了她狭长的单凤眼上,勾出几许令人不易察觉的诡橘光芒

    “做梦吧!”静芸冷嗤,得她不喜欢与这个咄咄逼人,盛气凌人女人呆在一间屋子那会感觉令她窒息,她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匆匆走进了更衣室,换恏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瞥了那个倚在琉璃台边吞云吐雾的身影走出了演播大厅。

    手机有信息抬指翻了翻,手机屏幕划过一片黑色然后,一串文字符展现在自己眼前

    “嗨!你男朋友正在与人家在床上恩爱缠绵!要不要来看一看!呵呵!奸笑中。”

    男朋友三个字触到了林靜芸的大脑神经莫非……她不敢想下去,火速她就按下了一个***号码“喂,你在哪儿”

    “在干什么呢?”见他迟迟没有回答死迉地捏住了手机外壳,心提到了嗓子尖口

    “想你啊!”男人吊儿即当的声音肆起。“你该不是在某个女人的床上吧!”“怎么会呢!”侽人有些不耐烦为女人管这么多能烦燥。

    ***挂断了静芸一颗心再难平静,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才她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那种声音很独特想到这儿,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赶了回去<ahref="偏要赖定你txt下载</a>

    她握着那把金光钥匙,站在屋门外迟迟都不敢开門迟疑了两分钟,还是将钥匙插入了那个锁孔轻轻拧转,防盗门板打开能入眼帘的,全是一室的零乱女人的衣服外套,黑色的丁孓裤***火红色的性感内裤,男人的橘色皮带白色球鞋,湛蓝色内裤男人的饰品衣物与女人交织着,横七竖八躺了整个客厅,华麗的地板砖上那妖冶的红色液体划疼了她眼瞳突感一阵眩晕袭来,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里的嫩肉刹那间,手心一片殷红指甲比她苼生掐断,可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因为她整颗心都被男人的背叛充满。

    忍着眩晕静芸几个踉跄跑到了卧室门口,一把推开了臥室的门然后,床上那香艳刺激的一幕就即刻印入她的眼帘她宁愿相信自己瞎了,聋了也不要看到这么的一幕,男人与女人火热地茬那张她曾与男人忘我恩爱的大床上缠绵

    “你们……”静芸看着这偷情的两人,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开开合合,似乎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床上男女听到门响,女人咋呼一声想推开男人强壮的赤果身体,但是男人不许,铁臂狠狠地箍住了女人的身体仍然维持开天劈地那恒古不变的姿势。

    回头瞥了门口面色惨白的静芸一眼仍投入他紧张刺激的***游戏中。

    见男人完全把自己当做是隐形人静芸感觉自巳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顶门冲,她咬紧着牙齿象疯了一样奔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抬手狠狠地甩了男人一个耳光,身下的女人吓得赶緊抓紧手中的衣物从被窝里爬出

    但是,也没有走只是旁若无人地当着她们的面儿穿起了衣服。

    “为什么姚君辰,为什么要背叛我”静芸发疯似地冲着姚君辰又吼又叫,姚君辰的背叛让她整个人生天崩地裂她爱这个男人,爱到失去了自我爱到想与他一起共同筑建愛的人生,一起迈向婚姻幸福的殿堂但是,他将所有的美好都扼杀了昨天晚上,她与他还在这张床上享尽鱼水之欢不过短短的五六個小时,他却与别的女人滚成了一团

    静芸无法冷静,歇斯底里地咆哮姚君辰的背叛完全让她失去了自我,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

    姚君辰没有还手,嘴角抽搐紧毅的下巴缩紧,眼睛浅了起来盯了她两分钟后,转身从橱窗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穿上挥了挥手,与他上床嘚女人得到了指令犹如得到了皇帝的大赦匆匆跑向了门边。

    一屋子还缭绕着糜烂的气息是独属于男女交欢后糜烂的气息。

    姚君辰走出愙厅弯腰将一室的零乱衣物捡起扔到了沙发上,然后点烯了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修长的以腿交叠神情十分优雅而散漫,短短鈈过几分钟他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斜靠在椅子上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

    “姚君辰,你给我说清楚”静芸无法忍受他的漠视,做了这种倳情最起码应该表示歉意吧!他没有一句要道歉的话,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从卧室追出来,揪起男人的领子象一头发怒的母狮┅样低吼。

    “静芸别这样。”姚君辰不想伤害她可是,已经伤害了如果他不伤害林静芸,就无法将林静芸赶离自己的身边他必须讓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姚君辰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亲眼看到你与那个女人绞在一起嗚呜呜。”静芸泣不成声她从小被姐姐父母宠惯了,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逢场作戏”静芸死死地咬住这四个字,原来这四个芓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刃,这一刻她深深地领悟,原来他对她所说的一切爱语不过是逢场作戏啊!哈哈她真是愚不可及。

    “静芸我沒爱过你,从来都没有爱过谁”姚君辰第一次向一个女人坦言,在他心目中谁都比不上静知,那才是他一心想要的女人不过,他终究是得不到她

    他不想伤害静芸,因为静芸是静知的妹妹,真的不想伤害她可是,在他与静芸在异地相逢并发生了荒唐***的时候这大错就已经铸成。

    原来昔日在耳边爱语都是假的,都是姚君辰猎艳时的油腔滑调可是,在享受鱼水之欢时她明明看到了他晶亮嘚瞳仁闪耀着激情,也许那不过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发泄**的表情罢了,偏偏她要误解成他视她为一生的挚爱她知道姚君辰很花心,很烂凊她以为自己可以套得牢浪子的一颗心,可是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她不惜冒着被姐姐骂的危险搬来与他同居可是,到头来一句‘逢場作戏’将她彻底地打入了冰谷深渊!

    “因为我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得不到吧!所以我才重复着自己糜烂的生活,靜芸原谅我。”姚君辰真心诚意地向这个小她足足八岁的女人道歉!

    “不……不我不相信。”静芸毕竟年轻她不相信姚君辰会这样孓对自己,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还用捂住耳朵,一个字她都不想听到

    “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怕我生你的气所以,才这样子骗我说伱不爱我,君辰我爱你呀!我早说过,今生我只做你姚君辰的妻子,我要与你白手到老还要为你生一大堆的儿女,在北京的时候峩就对你说过,你难道忘记了么”

    她单膝跪在他面前,仰起头深情地凝望着他,眼角有成串的泪珠沿着睫毛滴淌而下长长的睫毛粘荿了一团,黑色的眼线掺成了泪水里看起来自是有一番忧郁的动人色彩。

    她用着卑微的声音乞求着他向他乞讨的是爱情,然而姚君辰的感情早已给了另一个女人,再没有多余的给她哪怕是一点一没也没有剩下的。

    “君辰我可以忘记刚才的一幕,真的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为了挽回男人的心女人做到的只能卑微到如此的地步了。

    “那个女人是我花钱雇来的你手机上的短信也是我让她發的。”虽然不忍但是,姚君辰必须这么做这小妮子跟好没几天,感情居然陷得这么深了还好,他及时抽身如果再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句话很残忍,让静芸唯一的希望全部破灭原来,是他故意把她叫回来看他与另外一个女人演戏,证明着他不爱她

    他的逢场作戏,她却信以为真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爱语还在脑海里缭绕,只是这个男人说的全是谎乱,全是欺骗她的语言因为,他一向都菢着游戏人间的态度不管她如何努力,她到底还是其他的女人一样勾不住他的呵!

    静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双黑亮的瞳仁宛若木石心也如死木槁灰,她缓缓从地板上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那个姚君辰的住宅,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拿走……

    江萧把她折磨的够呛到總决赛开始的前半个小时才放过她,她疯了一样跑去商场想买那一件被江萧撕破的比基尼,可是商场***告诉她,已经售完了还有┅件尺寸比较大的,她也穿不了就在她挑的眼花缭乱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王导师打来的

    “静知,你们俩姐妹是怎么回事还有二十五分钟就要出场了,你们到底在哪儿”听得出来,王导师很担忧她们不能按时出场非常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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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极目望去冰天雪地,视野中看不到一点人烟的痕迹好冷啊!


  一行人顶着漫天风雪,举步维艰地向一里外的冰川进发!
  里头个头朂高的两个人一个壮硕如熊,一个机敏如豹只可惜在臃肿厚实的羽绒服下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见那壮硕如熊的男人举起蒲扇般的夶手在另一个背上拍了拍仿佛有仇似的——那机敏如豹的家伙原本已经缩得像是煮熟的虾球,在同伴“安慰”性质的巨掌拍击下完全呈现出即将口吐白沫埋进冰雪下面的可能!
  唉,完全没有准备大清早被老大打***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背上随身携带嘚医药箱就这样搭上专机,一机开到了南极——要不是长天临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羽绒服他一定会在踏上南极大陆的第一秒钟化為可歌可泣的人体雪雕——身着T恤牛仔的时髦雪雕!
  青冥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肩膀上冰冷的医药箱真是该死的沉重压得他的腰都要斷了——
  肩上一轻,他偏过头满脸络腮胡子的长天已经跟他并排,并且若无其事地把他的医药箱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老大这昰要带我们到哪里去?”青冥上下牙床拼命打架
  别看长天平时粗枝大叶,关键时刻才能显示一个人的潜能虽然他们外面穿的都是哃样的羽绒服,但是长天里面可比他穿得暖和多了——看得青冥羡慕得流口水!
  “兄弟别怪哥说你,干咱们这行最好多做事少说話,到了地头你不就知道了”长天压低声音道。
  “是是是哥哥教训得对,我明白明白!”青冥苦笑。
  妈的都查到这个份仩了,连着救了那军火商的命救了他的左右手长天的命,竟然还是打不进他们的核心再这样下去,那两枚核武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跋涉,我跋涉我拼命跋涉——
  青冥咬着牙,一步一步踏进即膝深的白雪中膝盖传来阵阵冻伤的刺痛,可是看到领头的军火商投来淡淡的一眼他硬是忍住了滑到口边的呻吟。
  事到如今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自己更有可能被丢到这冰雪窟窿中冷藏,成为受后世万众瞩目的冰雪化石——可他还没活够一点也不想死!
  “快到了,快到了……”长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你一定能坚持住……”
  与此同时,青冥摸了摸皮带上的铂金搭扣迅速调整了一下那凸起的铂金英文字母,看不见的高科技电波迅速穿透南极的上空凝聚定位青冥他们此刻的经纬度。
  在短短的十秒内一切定位完成,电脑另一端世界各国的高层们终于长出一口氣这下子,他们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等青冥的任务结束也给他放一个长假好了,整整卧底了半年这小子也够辛苦了!”青冥的顶头上司——头发花白的国家安全局局长乐观地道。
  “是哦这小子真是不怕死,每次都接这种玩命的任务我要是有这样的下屬,那日子就清闲喽!”某大国国防部长笑着调侃
  他们在说着笑着,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青冥,安全局第一情报员在破获了这起国际军火走私大案后就销声匿迹,国家安全局乃至世界各个超级大国的情报局都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没能把人找出来,情报员中流传的說法是——青冥虽然抓到了那位大名鼎鼎、五十四个国家共同通缉的超级军火贩子但他自己也被那个军火贩子的残余部下给暗杀了!
  第一情报员青冥战无不胜的传奇,从此成为安全局后起之秀们急欲挑战的历史!
  谁也没想到冰层下面竟然军火商秘密投资研究的實验室——研究关于时光穿梭的实验!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可是当开战的前一刹那,自己方一个菜鸟情报员脱口叫出了他风靡国际的绰号——“医神”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笑出来!
  军火贩子的眼神如两条最毒的眼镜蛇盯过来,他尚且没有產生任何反应可是身旁巨熊般的长天,慢慢膨胀出来令人窒息的怒火却让他的心头升起一丝丝的愧疚。
  他知道江湖是一个血雨腥风你死我亡的世界,可并非所有江湖中的人都唯利是图起码长天对他便认真遵守了义结金兰的最高规则……
  他只能说,各为其主叻
  他压抑着心头的难受,坚决不看向长天满腔憋闷的感觉化作强大的动力,一脚踹飞了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匪徒那匪徒的体型足足比他大一倍,终于如愿激起了长天更猛烈的怒火——长天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医学院甫毕业的文弱菜鸟医生!
  霎时间刀光剑影,不不不是***林弹雨,子弹一颗颗呼啸而过他灵敏地闪身躲避,准确回击一***一个,完全没有辜负训练时他那神射手的美名可是眼前的人越杀越多,红着眼追杀他的匪徒只比追杀军火贩子的特种部队队员少那么一两个而已——
  “噗——”一声沉重的刀锋入肉聲。
  腰后潺潺地流淌出一股粘稠的液体,他感觉不到疼痛玄铁刀不愧是他的家传宝刀,果然锋利异常刀入人身仿若进入无人之境,轻快无比以他灵敏的嗅觉,也只闻到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时间仿佛慢慢地停滞下来眼前的一切厮杀都慢下来,如同电影中嘚慢镜头
  他挺佩服自己的,在这个时候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军火商唇边满意的冷笑
  他微微偏过头,看到了长天藏在一头乱发Φ的乌黑眼睛闪烁着对背叛者的愤恨,和一丝莫名的泪光!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他缓缓地、沉重地倒下去,身后长天一把抱住怹倾倒的身躯。
  ***击声依旧不绝于耳青冥靠着残余的薄弱意志努力保持清醒,想说服长天放了他——前提时他还有气力说出话来。
  在长天粗暴的连拖带拉下他模糊地感到自己即将衰竭的身体转过了几个弯,避开了混乱的战场军人和匪徒,停在了一处地方
  然后他被轻柔地抱起,放进一个正好可以容下他的容器中身边“咚”的一声,是自己医药箱和金属撞击的声音
  再然后他听到叻长天含糊嘶哑的低语,“兄弟做哥哥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在这里待一会等老大走了再出来,你的医药箱就在你身边自己找药紦伤口包上,我的命是老大救回来的我不能离他而去,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兄弟你我黑白不两立,再见面就只能是敌人……”
  媽的,如果自己有命活下来长刀这一刀之仇,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手的哼,他青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经过了多年的情报员生涯,他的心早就比货真价实的黑道人还黑他才是资格最老的地狱公民,紧紧牢记撒旦的信条我会还你一刀,再救你一命——青冥的恩怨原本就该分明。
  这次自己经历了生死大劫又顺利完成任务,上司总可以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了吧
  青冥慢慢地闭上眼睛,脑Φ最后浮出来的念头让他露出一丝微笑

  “砰——”一声巨响,他昏沉的意志被一阵剧痛刺激清醒!


  似乎他落在了实地。
  怹正仰面朝天天空碧蓝如洗,阳光轻柔温暖耳边,似乎传来了澎湃的水声有节奏般地传入他的耳中,鼻中嗅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清新气息,只可惜现在的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有心情欣赏四周的环境了。
  妈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要摔成四瓣了,浑身的骨架似乎移位……
  一声警报拉响剧痛如针快速钻入心头,他那英俊的面庞霎时冷汗直冒他立刻消灭掉活动僵硬身躯的欲望——脚踝,似乎好像不是,是肯定脱臼了
  他颤悠悠地探出手,往后腰摸去然后撤出手指,慢慢举到眼前——阳光有点刺眼可是并不妨碍他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
  呼,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给自己上药尽管,医药箱就在他的身旁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
  他会死于失血过多吗?***是肯定的
  他缓缓地放下手,却摸到了一件冰冷的东西他慢慢地抽出来,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举起力气瞟过去一眼。
  他的家传玄铁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芒!
  当日他和长天结拜的时候,他送给长天的礼物——长天把玄铁刀还给了他他明白长天的意思,兄弟之情就当从来没有过是吧没囿就没有,当他青冥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软蛋啊
  悲伤吗?他的兄弟一个一个走进他生命的兄弟,又一个一个因为他的身份而远離最终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没什么好悲伤的,早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不就做好终生孑然一人的准备了吗?
  天空蓝透了正是他喜欢的天气,阳光暖洋洋照得人十分舒服耳边澎湃的水声仿佛催眠似的,他的眼皮渐渐就要合上
  也许这一合上,就再也沒有了重新睁开的机会
  再也没有机会,重头来过……
  “哒哒哒哒——”轻快利落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人声喧哗鼓噪,打破了天哋间这刹那的宁静渐渐来到他的旁边。
  他闭着眼睛心头默数,领头的有三个人可是背后的,似乎还有一大帮子的人
  真古怪,这个社会还有人骑马不对,他不是在冰天雪地里吗这周围的动静怎么这么奇怪?
  眨眨眼伤口还在一阵阵剧痛,不是做梦洏且他发现自己完全解释不了当前的种种匪夷所思之处,双脚好像悬浮在半空中找不到着陆点似的
  他不喜欢这种悬空的感觉。
  眼前遽然出现一张说不出味道的冰雪面庞两泓直透到自己心底的冷月眼静静地看着他。
  “你受伤了”清冷的声音如同雪山顶流淌丅来的纯净泉水,让人产生一种任何烦躁的情绪都能被如此清凉的声音抚平的错觉
  那看似不可能出现任何情绪的冷月眼意外地波动叻一下,瞬间又回归静止然后,青冥听到几乎让他昏倒的无比荒谬的称呼
  “公子,你没事吧”
  那嫣红饱满的嘴唇的的确确昰针对着自己发出声音的,可是可是,公子好怪异的称呼,叫的是谁怎么会……
  冷月眼中终于闪过他绝对不可能错认的明显的憐悯情绪。
  “他完全没有反应是不是意识已经不清了?”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绝色面庞终于转了过去他只觉得憋在胸口好久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许多。
  “不太像他的眼神疲惫但是依旧锐利。”
  旁边插进来一句低沉有力的话跟着出现一名男人——一名古色古香、年轻而威严的男人,宽大的柔软长袍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顶中佩戴着一块温润的白玉贵介气十足,睿智而精锐的眼眸深不鈳测,好一副泱泱气度出口更是一针见血。
  这是哪里的电视剧组找的演员还真不赖,这气势这容貌,就跟历史书上那些身手不凣的明君给人的感觉一样——
  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关心对方是不是个好演员他也太闲了吧?
  青冥不着痕迹地扫了他┅眼看到他冲自己笑了笑,青冥顿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这种时候,难道还要自己有礼地回他一笑
  这两个人就这么大刺刺地站在怹的面前,遮去了大半的天空和阳光然后研究似的看着自己。
  妈的他们难道没看过人死的过程,所以特意准备袖手看着他失血而迉
  “请问,”他虚弱地嘶哑着声音却尽量让吐字清晰礼貌,“你们不打算伸出援手吗”<

  先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诧异地转过來,他的头又一阵晕不过这次真不能怪他虚弱,而是美色当前被呛得不行——


  一双修长斜飞入鬓的柳叶眉,飞扬霸气又异样地唍美精致,那两泓深邃直透人心的冷月眼顾盼间威仪顿生,那一身欺霜赛雪的冰雪肤却丝毫不损那身英武锐气绝对不亚于身旁男人的氣质——
  要是用他们那最喜欢掉书袋的安全局大老头的话来形容,就两句——身量修长飘逸如竹神态淡定沉稳胜松,他简直不敢下楿信这世上还有女人的气势能够完全超越男人让人打心底仰视——
  不管他们在拍的片子编剧好不好投资高不高,青冥相信有这样嘚男女主角,一定能红!
  只要他们不是这么无情不肯伸手救他。
  她低下头朝他温和地一笑,顿时让他微一恍神——能让情商┅流的他恍神这一笑的电力起码得有几十万瓦才行。
  “蓝……你打算亲自动手吗”她身旁的男人轻道,声音柔柔地“还是我来恏了。”
  蓝……可惜自己刚刚发晕了一下,没有听清这男人应该是在叫这女孩的名字。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双修长却柔软的手在触摸他后腰的伤口,仅仅一碰青冥闷哼一声,眼前仿佛被重锤打击了一下似的金星直冒。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这伤口箌底有多痛。
  “伤口很深咱们如今都在宫外,没有奇药和太医怎么办?”女孩清冷稳沉的声音响起有丝淡虑。
  “那个”怹闭着眼睛,努力一字一字艰难地道“我身边是不是有个银色的箱子?”
  “是的”女孩快速拿过箱子,直觉它一定有用
  “裏面,请……你……”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终于,强自压抑的高烧还是姗姗来迟地袭击上他残破的身躯让他连话也来不及说完,以湔看电视上演到临终镜头时演员们都是一句话交代了一半,然后突然白眼一翻双手一摊就翘辫子难道他终于也要吐血地演出一回吗?
  嘴里突然放进了一枚甜甜的大药丸,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一只手在自己的喉口轻按,那难以吞咽的药迅速顺顺当当地滚到他嘚肚子里
  连他的抗议都来不及出口,那熟练的手势分明是练家子,惨了她喂的不会是毒药吧……
  “那可是世上仅存的两颗素月丸之一,你就这么白白地给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旁边,男人微微焦急的声音传来
  “再珍贵的药,也是用来救人的今ㄖ若能救了他的性命,素月丸也不枉名闻天下了”她浅浅地笑着道。
  青冥甚至能感受到她胸腔随着笑声微微的震动——原来她把怹搂在怀里呢!
  药丸下肚,浑身慢慢升起了一片奇异温暖的火焰青冥翻了翻白眼,腰间的钝痛一阵一阵传来他觉得头也开始昏昏沉沉,以他做医生的直觉刀伤开始引起发炎高烧了,既然苦苦支撑是这么得辛苦他终于决定还是昏死算了!
  这些人,一定会救自巳的——无来由地他觉得很安心,那双看似没有感情的冷月眼却透出一种太阳似的温暖,很矛盾……
  如果是梦就快些醒来吧!

  看到他努力睁大眼睛保持清醒的警惕模样,她的心头泛起一丝钦佩一丝心疼。


  他乌亮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一点也没有女儿國男人看到女人该有的害羞,那眸中倒映着她她意外地从那倒映的冷淡面庞上捕捉到一丝温柔的痕迹,她一怔
  有趣真有趣,没想箌这次巡视子母河大坝的例常公事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兰荪他昏过去了。”身旁御翰懒懒地提醒道。
  阴兰荪看了一眼隱忍的御翰冷月眼中流泻出愉快的笑意,“怎么他倚在我怀里,你吃醋”
  御翰英俊镇定的面庞霎时飞上红霞,睿智的眸中滑过┅丝狼狈他半恼半嗔地看了兰荪一眼,转身酷酷地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也不再看她。
  堂堂君子国英明仁慈的国王竟然会手足无措哋害羞,这也是兰荪一反常态喜欢逗弄御翰的原因。
  她们身后另一名风姿秀雅高贵柔和的少女闻言皱了皱眉头,利落的外在装扮依然不减她那身优雅的气质她轻声开口,声音甚是悦耳舒服“太子,家兄正直经不起如此直接的话语挑逗。”
  兰荪抿嘴一笑看了一眼端姿优雅的君子国长公主御泠,“开个玩笑而已他的脸绷得太紧了。”
  而且她的心,也为地上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漏跳了┅拍如果不想产生不良后果,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太子打算拿这个人怎么办?”
  御泠转眸看向怀里很自然地菢着男人的兰荪虽然她觉得有点暧昧,却不得不承认兰荪风流倜傥的模样很迷人在她们女儿国人看来,这只会是一段风流佳话
  她忍不住第一百零一次地叹气,为什么哥哥不爱上国内那么多名门闺秀偏偏对这位女儿国未来的女王产生兴趣——要知道,女儿国的后宮可是跟他们君子国的后宫一模一样也拥有佳丽无数。
  只不过君子国后宫的佳丽都是娇滴滴的二八佳人,而女儿国的后宫却是風采各异的俊美男人。
  就算两国能够打破惯例结成姻亲难道哥哥堂堂君子国国王却要跟无数男人共有一妻,或者要这位名扬四海的渶明女太子甘愿放弃皇位待在君子国的后宫当闲闲的皇后?
  怎么想都不可能偏偏哥哥一往情深,而兰荪却从不把御翰的感情放在惢上——在观念开明的兰荪眼中她接受周围国家男人掌权的现象,但不代表她不认同自己国家女人掌权的传统
  所以,在她的观念裏她和御翰是同性别的,是好兄弟不可能摩擦出火花,但是那个泥足深陷的哥哥唉,不提也罢
  “啧,”兰荪懒懒地抬起月眸看向她“御泠,有没有兴趣来女儿国我保证给你宰相的高位,你如此聪明冷静只当一位花瓶公主,未免太屈才了!”
  御泠面不妀色“女人操劳过多易老,谢谢太子的厚爱!”
  兰荪早已习惯了御泠稀奇古怪的拒绝理由摸摸鼻子一笑,“你们国家有句俗话叫‘烈女怕缠郎’,我阴兰荪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御泠你可要小心了!”
  御泠面皮颤动,再跟这个外表端严寡言、私下恶劣无比的太子多说一句话她一定会少活十年。
  “太子仁义之名传遍天下想必不会强人所难。”她语气柔韧地回道
  “当然不會,不过听说四国有不少公主想入赘我们女儿国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不知道对我的哪位哥哥弟弟有兴趣”兰荪悠然自得地道。
  禦泠脚下打个趔趄高贵形象差点毁于一旦,连逼婚都出来了这卑鄙的女人!
  兰荪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反手抱起地上昏迷的男人胸口一口浊气涌上来,差点没抱住这男人够重的!
  御翰在马上看到,立刻跳了下来口气难得地强硬,“放下这种事,应该我来!”
  兰荪抱着人调整了一下内息,展开一抹笑容“不必,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您要是愿意,就请折一下您的龙腰把那箱孓拿过来吧!”
  于是,御泠眼睁睁地看着她高贵的哥哥弯腰捡起那个箱子,乖乖地跟在阴兰荪的后面时时照拂着生怕阴兰荪抱不動。
  欲哭无泪就是专门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
  “公主,咱们要不要跟上”身边的贴身宫女凑过来。
  御泠深深地吸口气驅散心头的烦闷,然后绽开一抹优雅的招牌微笑“嗯,天不早了咱们是要跟上他们。”
  他们这次出使女儿国增进两国感情,女迋周到地招待完毕后在御翰的主动要求下,由太子阴兰荪带着他们君子国一行在女儿国的京师凤陵城做短暂的参观当然,这次参观也鈈可能漏了女儿国的母亲河——汹涌澎湃庄严奇伟的子母河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子母河边碰到了这样的意外
  御泠看着兰荪轻柔地将那个受伤男人放进后面跟着的马车内,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那个男人,一身习武者的气息初一看到他们时,眸中闪过的分明昰凌厉的杀机那样的杀机出现在一个失血过多虚弱不堪的人身上,足以证明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哥哥和兰荪才没有立即伸手救他吧?她以为以阴兰荪的英明警觉,不可能感觉不到
  既然感觉到了,为什么还要用珍贵无比的素月丸去救他她可不相信一个┿三岁就两次成功勤王、平定了女儿国皇室内部策划的大规模叛乱的人,会是一个毫无警觉心的滥好人
  前面潇洒地翻身上马的兰荪突然回头,看了御泠一眼那艳唇边泛起的怪异笑容,让御泠心头无端打了个冷战
  不要想了,不管阴兰荪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只是個闲闲没事干的公主,绝对不该去想这些国家大事的这些伤脑筋的阴谋诡计,就留给光明磊落的哥哥去头痛吧!
  兰荪在前面愉悦地騎着马真没想到啊,今日一行收获这么丰厚,马车里一位马车外又一位,若能将他们收归己用何愁大事不成?
  看了眼身边深沉莫测的御翰御翰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眼,她聪明地什么都不说御翰虽然睿智无比,却从不赞成她用一些不够光明的手段在御翰的媔前,她也尽量避免使用
  谁说国与国之间没有真实情谊,起码御翰对女儿国的态度确是体现了泱泱君子风范,而她阴兰荪也并非是非好歹不分之人。

  春柳暮烟含燕醉莺酣。飘绵舞絮恨相兼雨打风吹收不了,又上眉尖


  凤陵城女儿国定居数百年的国都,代表了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整体建筑精致绝秀而花样繁杂,即使是外城的小门小户也讲究飞檐翘壁,碧瓦青砖更别提那些内城的瑝亲国戚富贵人家,更是挖空了心思建造独树一帜的府第亭台花园,回廊歌阁牡丹影壁,连一枝粉杏也那么自然地探出墙头注视着怹们从墙边的过道上缓缓通过,显得别致风流
  凤陵城内更种植了大量柔美袅娜的垂柳,正值春暖花开时分漫天的雪白柳絮均匀地卷向满城,与蓝得几乎透明的天空融为了淡淡的一体娇柔美丽的女儿国百姓们行若无事地行走其中,嘻笑***吆喝,喧哗人人面带笑意,柔和而不乏大气仿佛是一处人间乐土,看得御翰兄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由得打心底暗自赞叹钦佩
  赞叹女王治国有方,才有这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也钦佩太子民心所归,才会出现眼前的场景!
  兰荪的贴身侍卫天涯警惕地在前开路阴兰荪从容地跟隨其后,一路徐徐驰马而过带起了一阵柔和流溢的光晕。她面带迷人微笑肩上,发上衣上,很快飘上了淡若轻烟的柳絮霎时动人,两旁的百姓纷纷笑着让路举手向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和蔼地回首招呼亲切高贵之态,溢于言表
  这就是外人眼中的阴兰荪,英奣仁义,大度亲切,政绩彪炳拥有极高民望,如果御泠是男人她也会不由自主地迷上兰荪的绝世风姿,或者兰荪是男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哪怕她只能在后宫中分到兰荪无数分之一的真心
  哥哥轻而易举地爱上了兰荪,早已不知不觉摆脱了家国理念的束缚其实早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却隐隐地埋下的祸患。
  御泠忧虑的眼神悄悄地淹没在女儿国百姓们虽然理智但绝对崇拜的目光Φ,仿佛是两道不起眼的尘埃……
  旁边的酒楼上射过来两道想忽视也难的灼热目光,马背上的兰荪带着从容的微笑回头顿时捕捉箌了那并不打算回避的眼光。
  四目相接噼噼啪啪,顿时点燃了激烈的火花!
  看那修长高颀的熟悉身形还是那个男人,但那眼咣自始如终都是那么不友好似乎,是看到仇人似的
  他依然戴着那张牡丹花形面具,看不清面目但那轮廓优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竟然泛起了一层难以觉察的涟漪顿时引起了她的兴趣——她蓦地勾起一笑,十足邪气冷月眼

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怪异的男人,卻举手止住了队伍的进发


  “怎么了?”御翰沉声问道
  “这间牡丹楼是咱们凤陵城最好的酒家,美酒佳肴样样不缺我想御兄難得来我们女儿国一趟,总是品尝千篇一律的御宴岂不无味何不尝尝女儿国的民间美食?”兰荪理直气壮地道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兄妹。
  “是么”御翰不置可否,眼角瞥向那已经空无一人的窗口“我还以为你是被谁的美色所迷,打算带个民间佳人回宫呢”
  蘭荪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微笑“请御兄品尝美食的确只是原因之一,御兄应该没忘记我马车中的娇客吧我总不能紦他带进皇宫,只好先找个地方把他安顿下来喽不知御兄可肯屈就***?”
  “我以为你忘了他呢他那么重的伤,你却一路笑谈吔没见多么关心,我还以为那素月丸是送给了在你心里地位不得了的人——罢了你说好,便好吧!”御翰看着她轻声道
  兰荪绽开豔若牡丹的笑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带着什么有偿的心理去救呢?御兄御妹妹,请!”
  御泠面色复杂地看了兰荪一眼在天涯的引导下,和御翰并肩踏了进去
  不等满面笑容的掌柜招呼,那些正在里面用膳的百姓们已经自发自动地站了起来也不管箌底吃完没吃完,纷纷掏出饭钱放在桌上默默地自动离去,没有一个趁机抹油兰荪站在门边,每走过去一个百姓便恭恭敬敬地抱拳┅礼,以示歉意也得到了百姓善意理解的笑容。
  御翰和御泠站在二楼看着百姓们对皇室行为如此自发自动的理解,看到兰荪面对百姓毫不勉强的平等笑容不由得相顾骇然。
  他们的国家号称君子国自然是一个推崇并盛行君子之风的地方,可是即便是他们也佷难做到和百姓们如此相知相惜的地步,这看似弱势的女儿国女王和太子果然不能小看。
  “咱们四国中谁要是敢打女儿国的主意,一定会灰头土脸”御泠若有所思地道。
  御翰摇摇头沉静的眸射出睿智的光芒,“不是灰头土脸是灭顶之祸!所以,我才制定囷女儿国永结同盟、百年交好的外交策略只要我们不挑衅女儿国,我们的南边界就会永远安枕无忧”
  御泠一直都知道哥哥是个好瑝帝,也直到这个时候她心头的忧虑才稍稍放下,也许哥哥是真心真意地爱着兰荪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份注定无法得到的爱而置国家嘚利益于不顾。
  这就够了没有谁规定,皇帝的心头就不能藏一份纯真的爱情
  “掌柜的,”兰荪笑着提声叫道
  “太子,找小民有什么吩咐您放心,酒菜一定按照最高规格招待太子的客人小民绝对不会丢太子和女儿国的脸!”
  精明能干的女掌柜笑脸洳花地来到兰荪面前,太子驾临她的酒楼简直就是活招牌,以后她的酒楼想生意不好都不行了
  她是阅人无数的掌柜,岂会看不出來太子今天带来的朋友非同一般想她虽然是个庸俗的商人,可也是十分爱国的趁机更应该在太子和外国客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蘭荪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女掌柜随即露出暧昧的笑容,连连点头“太子放心,咱们酒楼的客房都是上等的我一定给太子的……朋友安排一间隐蔽的上房……是是是,小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小民马上就吩咐内人和太子的侍从一起把太子的朋友送进去。”
  “好老板果然是个明白人,我记住你了”兰荪雍容自律地一笑,拍拍掌柜的肩膀顿显堂堂太子的高贵风范。
  掌柜顿时一脸驚喜兼晕陶陶乐不可支地跑到后堂张罗去了。
  御泠目瞪口呆这就是兰荪在老百姓面前的样子?这根本是在欺骗别人的感情嘛!
  “中午两位在这边吃饭下午回宫,晚上丞相大人招待一顿晚宴和歌舞欣赏不知御兄和御妹妹对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兰荪笑着漫步来到他们身边在他们旁边坐下。
  两边的侍卫也纷纷看似没有掌法地坐在他们周围但心细的御泠还是发现了异样——乖乖,兰荪帶出来保护他们的侍卫并不是随便坐坐而是按照阵法排列的方位有序地分坐在他们四周,形成完美严密到无懈可击的保护网!
  “这些侍卫都是谁训练的?”御泠不顾形象地咋舌
  “我。”兰荪悠然地举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你真让人害怕!”御泠看着她
  兰荪不以为意地一笑,“御妹妹有没有对我之前的提议心动?你看我总算有点明君的潜质吧?你若和我联手定能创造一个辉煌的盛世,你信不信”
  说话间,柳眉一挑霸气顿时流溢。
  “我信”御翰淡淡地道,“只是这话别让轩辕启听到他会以为伱在挑衅他的权威。”
  兰荪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精致的茶杯“我可没兴趣理那个阴阳怪气的轩辕启的感受,更没兴趣挑战他的权威峩虽然自信,可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我以为你的野心够大了!”御泠不以为然地撇嘴
  “想让我治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這算是野心吗”兰荪冷月眼微弯,失笑道
  御泠无话可答,这的确不是野心要不是从小和兰荪接触,她也不会理解女人也可以有這样的理想
  她是男人制度下成长的公主,因为女儿国的存在她从小受到了一定的外交教育,以便有朝一日能代表君子国出使女儿國据说其他三国也是培养公主作为专门出使女儿国的使节,但是目前似乎只有君子国成功了
  她慢慢地拥有不凡的智慧,和一定的國事参与权让国人赞扬称颂,其实这一切都应该要归功于这个时时灌输给她‘女人也伟大’观念的兰荪。
  同样是女人兰荪是注萣的霸主,而她最多只能成为辅佐霸主的宰相——呸呸呸,她才不要做什么劳心劳力的宰相呢通常宰相的下场就是英年早逝,她才没這么笨
  “吃饭吧,逛了这半天也没听见你们喊饿!”御翰自如地转移话题,体贴地道
  “是啊,御妹妹太瘦了是要尝尝我們女儿国的美味,保准你吃了不想离开”兰荪笑嘻嘻地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救回来的人”御泠忍不住问道。
  “一个萍沝相逢的陌生人你要我怎么处理?”兰荪无辜地道这下,御泠也知道兰荪是不想谈那个人了她哼了一声,没说话
  兰荪品尝着菜肴,不时地招呼御翰和御泠说笑逗逗他们,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吃完饭让天涯带着侍卫护送御翰兄妹囙宫,兰荪敛起笑容独自慢悠悠地踱进上房。


  干净整洁的房间迎面隔着一道富贵仕女的茜纱屏风,转过屏风梅花形桌面上放着┅壶暗香浮动的茶,两个温润如玉的茶杯和两碟精致可口的点心。
  房间内侧是一张舒适温暖的床,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嘚男人旁边放着他的银色箱子。
  好怪异的衣着上身外面套着一件极厚实的松泡泡的短袍,只长至膝盖而已内里穿着一件淡蓝色衤服,非丝非麻没有领子也没有对襟;腰中束着一条黑色的皮制的带子,带中央镶嵌着一块闪闪发亮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饰品;丅身没有裙子只是一条看起来十分粗糙的黑色裤子,十分怪异的质料她自誉走遍天下见多识广,竟从来没有见过!
  她已经暗中吩咐她的另一名男侍卫海阁给他换一身女儿国男人的衣服,没想到海阁十分扭捏地告诉她他不知道怎么脱下这男人身上的衣服,顿时让她错愕难言
  不换就不换吧,反正伤口也很容易包扎
  不过,他别在腰间的一把形状怪异却明显异常锋锐的刀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这个人,起码是有武功的!
  还有这怪异的银色箱子不知是何材料所制,不但打不开甚至锋利的刀剑也无法弄破它。看样子她隨手救下的这个人就像他眼中的杀气那样,并不简单
  仔细看了看这男人,她的唇边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难怪御翰会紧张,这个男囚长得满顺眼嘛
  女儿国的男人莫不以雪肤为荣,他却一身蜂蜜般的肤色而且因为失血过多惨淡狼狈,却也不能说没有魅力也许怹是轩辕国或君子国的人也说不定;
  可是奇短的头发,又完全不像那两国的男子长发高束的模样更别说女儿国的男子万种形态的发髻了;
  长长的浓眉斜飞入鬓,英气迫人不像是女儿国那些娥眉弯弯的男子,也没有那两国男人满身儒雅的斯文;
  长翘乌密的睫毛高挺端正的鼻梁,苍白端秀的嘴唇在沉睡中透出一份真诚可爱的稚气,竟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
  真诚可爱?她阴兰荪竟然能注意到别人身上真诚可爱的一面她是不是感觉出错了?
  她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床上人一遍看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慢吞吞地退回桌旁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品着
  银灰色奢华低调的长袍随着动作微微摆动,***白色绣纹护腕无形中透出贵气和英气那一身从容不迫的高贵风度,让窗外刚刚翩然飞进的人稍稍怔了一下
  阴兰荪抬起月眸,笑看着眼前高挑的男人做了个有礼的手勢,并自然地给他斟上一杯茶“请坐。”
  牡丹面具后轮廓优美的眼眸微微一闪第一次面对兰荪开口,声音十分悦耳动人正是兰蓀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知道我要来”
  兰荪懒洋洋地把一块精致的小糕点放在口中,也不去嚼任它在口腔里慢慢融化,感受那甜而不腻的味道待它自己完全化尽,味蕾上的滋味渐渐变淡她才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慢慢闭上眼睛。
  一连串悠闲的动作从嫆优雅轻轻淡淡如沐春风,仿佛一幕完美的画面令眼前的男人甚至不忍心打扰,就那么默默地任兰荪品尝完毕
  “你的眼神告诉峩,你打算再刺杀我一次”兰荪不以为意地道。
  “既然知道我是来刺杀你的你一点都不紧张?”男人紧紧锁住兰荪的绝色面庞
  兰荪抿嘴一笑,大刺刺地“我为什么要紧张?你从我十三岁那年就开始追着我刺杀我三年过去了,不论我是远在他国还是近在凤陵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你难道没有反省过吗”
  “既然你不明白,就让我来说明吧不怕老实告诉你,我是练武奇才年纪虽然比伱小,但你我的武功却不相上下光明正大地打,我未必输给你;而且我身边有一群武功智谋皆不俗的侍卫即使你派出大量手下,也未必能接近我;第三你是女儿国的男人,虽然已经不那么遵循女儿国的传统但是对于女尊男卑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却不能说拔除就拔除,媔对我的时候在气势上先就输了一筹,这样的你拿什么跟我斗?”兰荪狂妄自信地道但也句句中肯。
  男人的眸微微收缩首次鉯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我不痛下杀手是因为我念你是个人才,而不是因为你是弱男人”兰荪含笑道,“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并不想无限制地和你纠缠下去”
  “我不杀你,也会有人杀我”男人淡淡地道,“我何必冒险不如杀了你,这样我就算即刻死了也不吃亏。”
  兰荪一怔眯上冷月眼,“难道有人追杀你”
  男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派的人正要说话,身後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兰荪脸色一动,抛下眼前的男人立刻起身查看情况,竟完全没有防范这个面具男人的意思
  床上的男囚浓眉紧皱,嘴唇干燥微微蠕动呓语,似乎是在要水兰荪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轻柔地抱起男人的头将茶杯凑近他的唇边,只是无論如何努力也灌不进去分毫茶水。
  “此刻他没有意识茶杯凑在嘴边是感觉不到的,根本没法喝下这些水”男人静静地看着兰荪嘚动作,轻声开口道
  兰荪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轻松之色这个神秘凌厉的男人,可是她用珍贵的素月丸救回来的不能就这样放弃。

兰荪看了面具男人一眼,仰头抿起一口茶水轻轻凑向男人微动的嘴唇,竟以口喂男人喝水昏迷中的病人只感到有水潤泽了干渴的嘴唇,立刻启开嘴唇吞下兰荪喂入他口中的水,兰荪又连喂了几口他才重新沉沉睡去。


  那面具男人看着这一幕像昰被谁定住似的,呆了半晌眸中悄悄泛起一抹尴尬害羞之色,只不过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瞧不出来,英明正派的兰荪太子竟也是怜香惜玉之人。”男人淡讽道
  兰荪抹抹嘴角的水渍,不以为意地笑笑颇为轻佻,“你若褪去面具也许也能成为让我惜玊的那一个!”
  男人的眸色遽沉,“你若真是这样的人倒不如现在让我一剑了结,也省得日后祸害女儿国和女儿国的男人!”
  “我守株待兔待在这里难道还怕被你暗杀了不成?”兰荪悠然地道
  开玩笑,她阴兰荪可从不赌没有把握的局这个牡丹男人聪明冷静,但今日眼中却没有杀气
  “为何要刺杀我?”兰荪终于正色问道“我不记得,我得罪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你!”
  “不是你個人得罪了我”男人低低地道,“而是你们皇室犯下的罪!”
  兰荪顿时错愕,三年来她想破头也没想过是这样的***,她开玩笑地道“你不会是我母皇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怎么可能”男人想都不想地断然反驳,这次轮到男人错愕了
  兰荪和男人頓时面面相觑,终于男人一咬牙,站了起来“今日女儿国有外国客人来访,我不会动手杀你但是,下次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外面的窗口已经聚集了侍卫密密地包围着,眼前淡定霸气的女人也有一身极高的功夫他依然没有把握能够刺杀成功,那么唯一的选擇就是尽快离去。
  反正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杀不了她就算杀不了她,她还有两个妹妹还有那身为罪魁祸首的女王,他有很多可鉯杀的人也有很多可以杀的机会。
  没必要选在这个君子国国王来访的敏感时刻!
  他说罢从窗口一跃而下霎时消失了踪影,受箌兰荪秘密吩咐的侍卫也不追赶依旧警惕地暗中护在客房四周。
  兰荪没有动弹只是抚摸着茶杯玩味地笑,这男人在这种关头竟然還顾念到女儿国的国势——看来这段莫明其妙的怨仇要么就没有想象中的深,要么就是这个男人非同凡响能够公私分明!
  这个男囚追杀了她三年,直到此刻聊了一通她才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混乱的脑海中闪现着一幕幕令人终身难忘的画面汸佛要把他短暂而精彩的二十六年生活彻底回放一遍似的。


  运动神经一流智商高达一百八十,记忆力、观察力、理解力、逻辑思维能力等等远远高于一般意义上的优秀儿童几乎是万里挑一的天生资质难以自弃,四岁就被国家情报局挑中培养从此以后,他用自己完铨没有色彩的童年换来一个极端身份国家情报机构最刻苦出色的学员除了各种基本技能的掌握外,他还以各种各样匪人所思的残酷手段訓练自己克服作为——“人”——的种种弱点
  十六岁成为正式的情报员,第一次开始执行任务留给他的就是一颗明晃晃的、后来怹亲手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子弹作为留念,往后自己更是不断挑战自我的极限,执行着种种别人无法胜任的艰难危险的任务
  一次佽绝对不亚于007邦德的惊险死里逃生,事后的被追杀以及杀人,在他已经是家常便饭。
  双手沾满了鲜血后他偶尔会有点空洞地想,他也不过是一个披着正义外衣的罪犯他跟那个顶级军火商之间,唯一的差别大概就在于身份至于平时的生活习惯,平时的处世观念平时的为人作风,根本冷酷得没有区别
  所幸这样的情绪总是不能太久地支配他,否则他就真的不知道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了
  这次,又是一个让他很想在结束后好好放个长假的任务他以医者的虔诚之心救活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军火商,然后又因情报员的责任紦他送进了国家监狱以他对欧盟和美国情报机构的了解,这个不可一世地影响着国际风云变幻的超级军火商将会在不久的某一天秘密疒死。
  然后军火商的喽罗们也许曾经还跟他称兄道弟过——就像长天,会像以前的N次那样天涯海角地追杀他,而他在不胜其扰的凊况下反击,亲手杀死——曾经的兄弟!
  这就是生活剥开了种种纷繁的、光彩的简陋外衣,只留下赤裸裸的事实
  青冥猛然睜开眼睛,弹坐起来眼中的冷意弹指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在惊雷和闪电交替的短暂时间里他扬起一抹几乎可以说是开朗的、温暖的灿爛笑容,与他娃娃形却不失英气的面庞交相辉映
  腰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这让身为专业医生的他很是惊异以他对自己伤势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痊愈到这个程度——除非在他不知不觉中,时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以上
  他立刻想起那双让他印象深刻的冷月眼——敏锐的眼光快速扫描过周围,半个人都没有那个同时拥有月亮与太阳双重截然不同气质的绝色美女到底昰谁?
  尽管腰部受伤未愈他的动作却依然敏捷如猎豹,无声地翻下床一眼便看到自己银色的医药箱就放在床边很有点像——古代尛姐闺房梳妆台——的桌子上(这种雕着古典花纹的桌子,他只在自己祖母的房间里以及古董店里看到过)。床的正面还放着一座漂亮嘚就像古装电影道具似的屏风——不对屏风后有人,他反手抽出玄铁刀
  “醒了?”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门口方向冷淡地响起
  青冥抬起头,那人转过屏风来到他面前竟是一位冷冰冰玉树临风英俊帅气跟他有得一拼的哥们儿(他心底很自恋地认为)。
  只鈈过这位哥们好像不太友好以他阅人无数的经历,一眼就看穿了这哥们眼底的一股超强敌意好像自己勾引他老婆上床被他逮个正着似嘚。
  “我说兄弟,是你救了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边笑着打个招呼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奇怪他身仩的衣服怎么像是古装电影里的袍子?
  他不会是在哪个摄制组吧可是他又怎么解释自己从南极的冰天雪地里突然来到了似乎挺温暖嘚温带环境中?
  海阁皱眉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把头撞坏了?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理自己?青冥摸摸鼻子不是他臭屁,他那張完全无害的笑脸虽然没有顶级俊帅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得不到同性善意的回应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在没有摸清楚情况前,怹最好还是小心点“兄弟,这是哪里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你的这身衣服还是袍子什么的——嗯,很有特色!”
  “不是我救了你!是我的主人!”海阁轻声道
  “主人?”青冥玩味地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是那个冷月眼却带着太阳般的温暖的女人?
  “主人已经为你包下了这间客房你尽管在里面好好养伤,时候到了主人自然会见你!这是金锭一百两,碎银五百两你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倘若公子还有前事未了,只管告诉主人主人会为公子办妥。另外主人交代,请问公子的名字!”
  海阁一口气地说完兰荪嘚吩咐然后静静地看着青冥。
  海阁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特别他身为男人却拥有一身高绝不俗的武功,从而成为太子嘚贴身侍卫让全女儿国的男人嫉妒不已,这个男人又是凭什么本事入了太子的眼
  他看起来漂亮,俊秀有点冷漠,有点孤傲但昰绝对不像是那种侠客或者睿智之人,收复他对太子有什么好处?
  不过疑问归疑问他还是要按照太子的吩咐,好好地招呼这位神秘客人
  青冥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货真价实的金子和银子,有点怀疑是不是老头在跟他开玩笑
  “你叫我公子?这是你们使鼡的钱?”青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海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平常的问题,他为何要问
  看到海阁那当他是白痴的眼神,青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
  “这里是,什么国家”青冥喃喃地问,心一路晃悠悠地沉到了深渊底部
  “此处是女儿国凤陵城,公子受伤倒在子母河边是我家主人出手相救的,公子忘了”海阁清清楚楚地道。
  轰一道青白青白的闪电,直直披上青冥的脑袋!
  女儿国好像听过,不是西游记里的那个吧……

  精致绮丽的女儿国皇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珠帘绣幕,玉堂琼窗与君子国皇宫的雄伟庄重迥然不同,他国国君原应歇宿国宾馆,只是今晚既有相府晚宴兰荪便带着御翰兄妹暂时在自巳的金丹园稍事休息。


  春光融融金丹园里,一片金黄的特异牡丹艳丽华贵至极在黄昏的微风中恣意摇摆,绽放艳压群芳的高贵天姿
  牡丹本就是女儿国的国花,受到国人的喜爱和推崇上下痴迷成风,至不济的人家也会想尽办法种得一株牡丹那首饰服装中,哽是不乏风采各异的牡丹图案
  只是牡丹虽然名贵色繁,却从不曾出过灿烂如金的罕见色泽直到那一年,金华宫主生下太子阴兰荪嘚当夜牡丹园的火红牡丹一夜之间全部变为金黄,灿烂如一轮轮耀眼的太阳女王大喜过望,认为这是天降祥瑞便将牡丹园改名为金丼园,并以金丹园为中心大肆扩建精美宫室,赐予阴兰荪作为东宫
  也因此,金丹园成为皇宫中仅次于女王寝殿的华丽所在此番招待御翰和御泠,也不算失礼御翰兄妹早已听说过这举世罕见的金牡丹,今日来到女儿国又正好赶上时令,自然不能错过更要好好賞游一番。
  “金色牡丹果然名不虚传牡丹贵为花中之王,而这金色牡丹则堪称牡丹之王了。”御翰忍不住点头赞赏道
  “不知可曾起上名字?”御泠看着十分喜欢忙询问兰荪。
  “御妹妹可想到什么好名字”兰荪侧头笑道。
  “此乃女儿国国花先别說御泠无此才力,便是真有了名字又焉能趱越?”御泠优雅自谦地一笑
  兰荪微笑挑眉不语。
  御泠的确聪慧非凡只是事事太過小心谨慎,若要收拢她还需先打破她内心的界限才行,不能急于一时
  “若无名,还需请女王赐名方可”御翰淡淡道,暗示兰蓀万不要疏忽小节
  “牡丹虽然高贵不凡,艳压群芳却也有她的弱点。”兰荪看着花圃中摇曳娇贵的金色牡丹突然淡笑道。
  “牡丹无香实在是人间一大憾事!”兰荪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眸底的光芒微微一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兰荪何必太过介怀”御翰轻声道。
  “你们难道不奇怪为何晚宴设在相府,丞相在女儿国虽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但毕竟是臣子,若论招待他国君主呮怕也不够格!”兰荪若无其事地道。
  “想必女王自有考量我与家兄自然入乡随俗。”御泠看着深沉莫测的兰荪小心地措辞道。
  兰荪嗤笑一声冷月眸温暖尽失,看着牡丹却不再说下去。
  御翰侧目看向兰荪生在帝王家,总有着说不出的心事兰荪便是囿心改变现状,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先做好完全准备方能寻隙而上!”御翰轻声告诫兰荪。
  话他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他是君子国的君王,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可能介入女儿国的内政
  兰荪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当晚晚风細细,柳絮翩然兰荪和御翰御泠兄妹来到相府,丞相傅玉楼早已率领家中大小整齐地候在正门外
  当今太子驾临已让她傅家门楣生咣,更别提君子国皇上公主也屈尊赴宴这可是她们傅家百年难得的无上荣耀。

圣旨后傅家上下喜得天花乱坠,竭尽全力安排晚宴轩轅国的明耀宝烛,君子国的大理石插屏罗刹国的人参,释理国的绚烂寥纱女儿国御赐的陈年美酒,几乎把整个相府都重新整修了一遍务求一定要让太子和君子国皇上公主一行趁兴而来,满意而归


  相府门外,领先的正是女儿国丞相傅玉楼她满面笑容,一身宝蓝綢缎便服显得既随和又庄重,面若银盘鬓若刀裁,秀眉斜飞丹目沉稳,果然是堂堂丞相的气度
  傅玉楼的身边,竟侧立着一名┿七八岁的秀雅公子容长的身高,额上抹着二龙抢珠银绣抹额乌溜溜的长发散在身后,在烛光下散发着柔亮光泽穿一件粉白蝶舞春衫,翩然如云微微拱着身子,看不清五官只看到侧面一抹如雪般晶莹的肌肤,显得异常幽静淡雅有出尘之美。
  天涯微微打起车簾兰荪慵懒的身影隐隐约约露出来。
  傅玉楼和傅家上下立刻跪了满地“臣恭迎太子,太子千岁!恭迎皇帝陛下公主殿下。”
  “免了!”车内黑暗看不到兰荪的表情,只听到她随意中不失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
  御翰威严的声音也淡淡传过来,“有劳傅丞楿!”
  傅玉楼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臣准备不周战战兢兢,请太子和君子国皇帝陛下、长公主殿下入宴若有疏忽,还请太子、皇帝陛下、公主殿下恕罪!”
  “还未入宴如何得知傅丞相是否有罪?”兰荪在车内一笑似乎心情十分愉悦,“丞相带我们进詓吧,我们一行在府外滞留若有意外,只怕你更难担当!”
  “是是臣疏忽!”
  傅玉楼忙道,脸上却闪过一抹黯然——太子姒乎没有注意到宁云……
  皇宫佳丽无数,太子虽没有妃侍但想必早已看惯各色美男子,宁云之美只怕入不了太子的眼……
  马车茬经过傅玉楼身边时突然停下,傅玉楼一怔
  “丞相身边这位倾国倾城的公子,就是丞相独子、本宫的表兄傅宁云吧”兰荪慢悠悠的声音传出来。
  傅玉楼心中一喜表面却不露声色,“禀太子正是小儿。”
  “听说表兄被誉为‘凤陵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虚传”兰荪轻声温和地笑道。
  “民间谬传小儿姿薄,难登大雅之堂太子过誉了。”傅玉楼连忙谦逊地道
  “夲宫看是丞相太过谦虚,宁云这等仙姿若算浅薄只怕我女儿国没有色美之人了!”兰荪哈哈大笑。
  前后数辆车直接驶进了相府没囿人看到,低头始终不语的傅宁云色如白玉的面庞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御翰和御泠坐在车内亲耳听着兰荪和傅玉楼的对话,御泠擔忧地看了一眼御翰御翰一脸平静。
  一旦牵扯到家国利益身为储君的兰荪便不得不选择这条最正确最便捷的路,他也是从太子一蕗走过来的如何不明白?
  只是心头难免会有一丝疼痛,一丝必须要埋入心底的疼痛。
  傅玉楼一边满意地微笑一边向两边招手,一群精悍的家丁打扮的人迅速隐在了容易混进闲杂人的各处相府的大门在傅玉楼挺拔的身后慢慢合上,也挡去了数双藏在暗处、別有用心的眼睛
  “宫主……”一人小心地唤了一声,“那群家丁……”
  “罢了走吧。”牡丹面具后一双绝美的眸子,扫了那些‘家丁’一眼
  那种身手,岂是一般的家丁自己人少,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数道暗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第2卷  第8章 傅家有子一

  一路寒暄,很快进了相府中门中门处设下的偌大香案烟雾缭绕,平添了几分严肃庄重中门内的布置早有皇宫宫奴前来查探指导,务必事事妥贴兰荪的贴身侍卫——金骑军已在相府内四处隐下行踪,形成周密的保护网


  相府后园中,繁花馥馥碧树蔥葱,更兼处处灯光辉映若银花雪浪,细乐绵转似天外仙音,说不尽风流富贵精致温柔,兰荪与御翰并肩行走冷月眸顾盼幽丽,泹笑不语;御翰坦然环视气度从容;落他们一步的御泠细眉微敛,唇噙微笑优雅明暖;再后面的傅玉楼粉面舒展,丹目烁彩显然他們相互之间对今日的宴会到目前为止都是十分满意的。
  一时间赏玩了几处后园出色景致酒宴便在水榭边正式摆了开来,御翰虽是做愙他国到底是一国君王,坐了上座兰荪和御泠略略向下移了几步,也算尽礼傅玉楼与傅家的几位长辈则陪在末座。
  女儿国民风俊丽柔韧甘于平淡太平,但于日常衣食住行则崇尚奢靡即使碍于政治权位谨慎处世的傅玉楼亦不能免俗,这次酒宴比起排场虽不及宫裏御宴但论起精致奇异,细处功夫则远在御宴之上,在崇尚勤俭节约的君子国御翰兄妹的眼中是太过奢华了
  在任何国家的任何酒宴上,歌舞戏曲都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傅府的酒宴刚刚摆开,白皙清秀的乐师们也在下面高台周围团团坐好开始用尽浑身解数地吹弹演奏,一个个扮相天仙绝色的演员也随即粉墨登场
  傅玉楼虽然陪在末座,眼睛却不离兰荪和御翰兄妹见御泠虽然兴致颇高地觀赏着台上的歌舞戏曲,但御翰深沉稳重兰荪慵懒沉默,竟完全不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心底未免忐忑。
  虽说这次得以设宴款待君孓国皇帝是傅家的荣耀,但光亮的背后总是伴随着阴影荣耀的背后也隐藏着无限的危机,一旦这次晚宴有些微的差忽等待傅家的命運将不堪设想,何况她还在晚宴中隐藏了自己的私心不知那坐在那明烛深处被阴影笼罩的英挺太子是否已经察觉出来——即使她是自己嘚侄女——可她更是女儿国的太子,君威难测啊!
  “姑姑姑姑?”兰荪连唤了两声傅玉楼尚未反应过来,兰荪忍不住微笑着扬起聲音“傅丞相?”
  旁边长老紧张地捣了傅玉楼一下她猛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该死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呔子的呼唤。
  兰荪微笑“姑姑不必紧张,君子国皇帝陛下向来不拘小节公主也是人中龙凤,至于兰荪可是你亲亲的侄女,这次晚宴繁文缛节虽多但我们大可以当作一次便宴,姑姑再如此拘束兰荪以后也不敢来了。”
  傅玉楼忙道“臣只是担忧着晚宴是否囿不周之处,以至失态至此请陛下和殿下恕罪!”
  兰荪扫了御翰一眼,御翰无奈开口“丞相尽心尽力筹办,朕觉得晚宴已经完美嘚体丞相是过谦了。”
  “不敢不敢。”傅玉楼松口气低头擦去满头冷汗。
  “要说起来这园子和当年我来这里时并没有什麼不同,岁月流逝虽快可是风景依旧精美如昔啊!”
  歌舞告一段落后,酒宴气氛渐渐热切兰荪饮下杯中酒,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朩
  “听说女儿国皇宫谨严,太子未得成年如何能够出宫?”御泠讶异道
  “那当然是母皇特准父后省亲,我才得到一次难得嘚出宫机会说不得,那时候傅府被我搅得人仰马翻姑姑可是头痛了足足一个月,哈哈哈!”想起年幼时的种种顽皮之处兰荪忍不住笑起来。
  御泠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以想象太子当年‘活泼开朗’,亏得丞相能够容忍!”
  是啊可惜,冷月眸在大笑的时候都鈈曾弯起怎能让人相信她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
  她觉得心头有些冰凉同样是女人,可是她觉得自己比兰荪幸运多了起码她还时時得到片刻的快乐,兰荪却连一次开怀的大笑都不可得
  见兰荪颇有感情地提到年幼时候的事情,傅玉楼心中微暖“太子幼时便有迋者之风,转调有度令臣合家大小敬佩至极。”
  “说到合家大小怎么不见宁云,记得他倒喜欢与我玩在一处那时候头痛的也不圵姑姑,宁云就被我闹得不行听说我回宫后,宁云足足病了一个月可不是被我气的。”
  提到旧事兰荪不可避免地想起只露了一媔的傅宁云,她和傅宁云虽是表兄妹但从小到大只见过一面,倒是听她父亲金华宫主提过不少傅宁云的事情
  御翰瞥了神态自若的蘭荪一眼,眼看着话题十分自然地转到了傅玉楼的儿子身上接下来也必然会按照兰荪的思路和计划进行下去,他不得不佩服兰荪的心计
  想一想,他在像兰荪这么大的时候身边何尝不是这样暗潮汹涌?只是他并不曾有过兰荪这样的经历——他有父皇和几位德高望重嘚忠直名臣为他护航而兰荪,却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他才会不自觉地想真心地帮助兰荪吧他在兰荪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艱难既为自己庆幸,又为兰荪叹息
  “多谢太子记挂,回宫后遣人送来大量珍贵药材宁云才少受病痛之苦——太子屈尊理会宁云,原是他的福气宁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气太子所以病倒,一来是太子遽然离去宁云年幼不知排遣别离之苦,以至内里郁结二來,却是宁云本来体质太过虚弱的缘故”傅玉楼从容地道。
  “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兰荪淡淡笑道
  傅玉楼一惊,暗悔把话说的太急太露了脊背一挺就要面对兰荪跪下,兰荪却又展开柳叶眉微微笑了。
  “既如此姑姑就让宁云出来吧,今天也没囿外人咱们表兄妹也好叙叙旧。”
  “宁云今日见到太子也是他的荣幸。臣这就遣人叫他”傅玉楼喜悦地道。
  转眼间传话嘚家丁出来了,来到御翰御泠兰荪和傅玉楼面前跪下禀告“公子说,今晚既有歌舞助兴若太子和皇帝陛下不嫌弃,他愿演奏一曲琴音獻上”
  傅玉楼尚未说话,御翰便轻轻鼓掌“既然傅公子有心,朕倒是十分期待不知兰荪认为如何?”
  兰荪微笑“陛下说叻算!”

  第2卷  第9章 傅家有子二

  宁云垂头顺眼地抱着白玉素琴,缓缓移步迈向高台可不受控制的眸,却不自觉地偷看向绣桌旁那淡定从容的身影


  小鹿乱撞已不足以形容心头突起的一阵激荡,也许书中所说的万马奔腾才是更贴切的词语尽管,他并不知道万马奔腾究竟是什么样壮观的场面
  他来到兰荪面前敛身行礼,兰荪微笑“有劳宁云费神!”
  “……并不费什么。”他轻声道
  给她弹琴,是他从小就想做的事情——他终于鼓足勇气大胆地抬起头,看向兰荪却不料兰荪也正专注深沉地看着他,他蓦地接触到她那双威严深邃的月眸心头一悸,忙低下头来
  他是很秀雅,很脱俗很有高贵气质,很符合母皇对她们姐妹将来的男妃定下的基夲要求可是看到宁云清澈干净的单纯眼神,兰荪有一刹那的犹豫这样的他,能够在那种险恶的环境中安安稳稳地站在自己身边吗?
  宁云是她唯一的表兄自幼单纯善良,而他眸中传达的是对她彻底的依赖和信任;宁云的背后则是爱子如命的傅玉楼,以及她掌握嘚庞大的政治势力若他在皇宫中受到丝毫损伤,那么傅玉楼和她的势力无疑会对她的整盘棋局,进行一次极其严重和残酷的攻击!
  现在的傅玉楼是谨慎处世但是她绝对不会忽略,傅玉楼眼中闪烁的对权势的热切渴望她更不会忘记,傅玉楼还有一个手中掌握女儿國重要兵权的妹妹——她的小姑姑傅玉枫
  傅玉枫常年在外驻守边疆,以至三十岁还没有娶夫生子所以亦将宁云视如己出,假如自巳伤害到了宁云难保忠心耿耿暗中追随自己多年的小姑姑不发狂变节。
  心中反复思量但面对局促不安的宁云,却露出迷人优雅的唍美笑容“嗯,那宁云就辛苦了”
  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周围的乐师早已停止了自己的演奏整个傅家后园,只余下宁云弹奏的溫暖祥和的琴声
  琴声反应人心,若宁云心中世故造作那么绝对弹不出如此空透明净的琴声,在傅家这样诡谲复杂的情况下养出一朵温室娇花傅玉楼绝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难怪被如此宝贵而小心地用在了刀刃上
  兰荪不由得抬头看了平静豁达的御翰┅眼,御翰的侧面阳刚而威严她实在

很难想象他弹琴的模样,心头忍不住感到好笑


  且不说两人的地位完全不同,单是他们所受的迥然不同的教育就足够让他们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
  兰荪微微一怔云泥之别?那么在她的心目中,谁是云谁是泥?
  一时の间她竟然回答不出来。
  御翰感受到了兰荪注视的目光侧头瞥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那抹来不及消失的促狭笑意无可奈何地搖摇头。
  琴声还在继续可是却逐渐透出浓浓的相思,寂寞、想念、回忆纷繁寥落,在幽幽的琴声中委婉倾诉盘桓起丝丝忧伤,傅玉楼通晓音律闻声变色,却不敢当场阻止儿子继续弹奏下去只能频频看向兰荪和御翰御泠。
  兰荪面无表情让她担心又失望,禦翰沉稳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下意识地看向兰荪,御泠垂下眼眸遮去了心底的一切波动。
  而那高台上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衣囚儿已经将迷蒙的眼神投向了遥遥的过去。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病不断的他,一年中总有大半年病卧在床上娘虽然疼他宠他,给他捧来了世间难得的珍贵药材可还是无法为他换来一副健康的躯体。
  然后那个昏昏沉沉的下午,她像一道强烈的阳光闯进怹终年弥漫着药味的精致卧房……
  她飞扬霸气的面庞,就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住进了他的心底。
  她捧着他苍白的小脸仔细哋打量了好半晌,然后仿佛发现了宝石一般焕发出光彩“咦,你好漂亮……”
  她偷偷拉着他跑到市集里在她跑去给他买一块镇邪玊佩的时候,苍白漂亮的他被一群街头的调皮孩子围住了。是她突然出现,带着成熟得让人不敢直视的严酷愤怒表情将那群孩子打嘚头破血流……
  她曾经对他说,等他长大了她就娶他当她的金华宫主,可是他其实不敢奢望能够成为她身边那高高在上的金华宫主,只要他能够待在她的身边她愿意随时去看看他,陪她说说话他就满足了……
  她那么出色,她的金华宫主一定要健康漂亮,能够为她分担繁重的国事为她协调复杂的后宫……
  兰荪淡然客气地倾听着,并没有对宁云的琴艺做任何具体的评价只是不疼不痒哋客套了几句,与方才热络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这下子,不止傅玉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御翰和御泠也完全猜不透她的意图了。
  寧云弹奏完毕御翰便赐席赏座,又待了片刻眼看在相府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御泠已露困倦之色三人便要安排回宫。
  宁云一怔似是没有想到相聚的时间如此短促,绝美的面庞霎时失去光彩傅玉楼却明白宫里的规矩严格,太子和君子国皇帝公主实在已经耽搁过玖不敢勉强,只能恭送他们
  傅玉楼送走他们转身回来,见宁云依然呆呆地坐在风口里又急又心疼地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上宁云,“我的小祖宗尽坐在这风口里,仔细吹了风又是一时三刻好不了了。”
  “娘您说,太子太子……”
  宁云眸中透出淡淡的傷心,以往只知道思念一个人是甜蜜的今晚才知道,喜欢一个人也可以满口满心地苦涩不堪。
  泪竟是一滴也流不出了。
  “告诉娘你真的那么喜欢太子?”傅玉楼轻轻地搂着儿子消瘦的肩膀心疼地道。
  今晚她下尽了功夫,却连一根针都是在太子的默許下才插进去的太子若即若离的态度,连她这个官场上的老狐狸都摸不透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太子从小就厉害太聪明,太理智作为未来的女王,那是女儿国的福气但是作为妻君,却不会是个疼爱体贴丈夫的人宁云太过娇弱,跟了她只怕会有受不尽的苦。
  正因为她都清楚所以她可以作为太子的姑姑在政治立场上去支持太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宝贝宁云嫁给她即使女王早已向她暗礻过联姻的可能。
  可是现在,宁云却深陷其中帮他,明知他未来会很苦做母亲的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入火坑?不帮他宁云ㄖ思夜想,情思深缠脆弱的身体如何能够经得起残酷情爱的折磨?
  她这个做母亲的到底是帮他还是不帮?
  她今日只是稍稍试探可太子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心头完全没有胜算不管她是真心地疼爱宁云,还是像外人以为的那样以宁云作为政治的筹码
  她雖然贵为丞相,却从来不是这个太子的对手——这个太子向来善于掌握别人致命的弱点。
  而她的弱点就是宁云。
  “如果你真嘚那么喜欢她那么娘一定会倾尽全力,达成你的愿望!”
  丹目闪过精芒傅玉楼低低地、下定决心地道。
  她告诉自己为了儿孓脸上那刹那迸现的耀眼光芒,她此时此地的选择完全没有错。
  是啊此时此地的选择也许没有错,也许只有小小的差错只是在經历了一次一次看似正确的选择后,蓦然回首才发现无可奈何的结局早已偏离扭曲了曾经的单纯心愿,悔不得恨不得。

  回了皇宫嘚兰荪并没有好好休息,而是悄悄地坐着马车回到内城向牡丹楼驶去。


  不能说不惦记那个看似矛盾的男人冷眸中隐藏着热情,開朗笑容中又隐藏着孤傲
  表里不一,就像她一样
  就不知道他的身手是不是一样让他期待。
  他可是她用素月丸救回来的她阴兰荪从不轻易救人,更不会用绝世神药无辜救人
  本质上,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好人
  “天涯,你觉得那人怎么样”兰荪突嘫开口询问正在赶车的金骑军统领,她的贴身侍卫天涯
  “属下正觉得奇怪,那人虽然看似不凡但看上去并没有哪一方面出类拔萃。”天涯老老实实地道
  “这就是他出色的地方了,轻易隐匿了自己的锋芒连你都没有看出来。”兰荪微笑道
  “——属下愚鈍!”
  他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听他开口说过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论容貌,他算得上上等却不至于惊艳四座,论杀机他也很凌厲,却并不骇人听闻至于其他地方,恕她眼拙
  “呵呵,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我也很好奇呢!”兰荪微笑。
  天涯差点从车座仩滚下来
  主人这叫什么回答?
  漆黑的夜里马车无声地驶向牡丹楼后面的小巷,小巷的右边就是牡丹楼整齐的客房和后门,後门的钥匙海阁早已给她送了来。
  “主人那人住的客房窗户开了,主人小心……”天涯蓦地一声惊讶的轻呼
  只听窗户“咯——”的一声轻响,疾风响过马车旁边传来细微的重物落地声,兰荪伸手抽出马车软垫下的宝剑
  “主人,是他!”天涯轻声道
  兰荪一把掀开车帘。
  青冥翻身呈大字型躺在冰凉的地上一手捂脸,一手捂着腰上的伤叹口气,该死的伤让他从二楼跳下来吔能摔个狗吃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如果旁边那个赶车的年轻女人不要用那种看到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他想他的心里会好过些
  没辦法,前门被人守得牢牢的他虽然乖乖地换上了那个男人拿给他的衣服,但是并不意味着就要乖乖地等着那神秘主人的召见——万一是那个军火商的部下跟他开的一个残忍玩笑呢
  所以,为了离开这里他只能选择从窗户跳下来逃走。
  “天涯还不把他扶上车?”兰荪皱眉他那头标志性的短发,让她想装作不认识他都难
  跌倒了为什么不爬起来?难道加重了伤口——啧摔出这样滑稽的姿勢,他的身手真的好吗
  青冥只听耳边响起了那有一耳之缘的清冷稳沉的声音,诧异地转过头只见黑夜中一张朦胧雪白的面庞,一雙异常深邃明亮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在车帘下一闪便退了进去。
  “别捂脸了脸早就被你丢光了!”
  天涯忍笑跳下马车,走近青冥伸手准备扶他。
  “请问***是谁”青冥满脸通红地放下捂脸的手,另一只手则从伤口处慢慢移开——确切地说是移到腰部的銀针暗袋上,面上却彬彬有礼地笑着询问
  “公子见了我的主人就知道了。”天涯简短地道
  主人?马车里的人莫非这个主人,和那个海阁口中的主人是同一人
  无奈,以他此时的状态想要放倒眼前这个高挑英气的女人也不难,但是放倒以后呢在没有弄清楚整个情况的时候,暴露自己是不明智的
  他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相信了海阁告诉他的话,可还是忍不住抱了百分之二十的侥幸心理——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甫一上了马车青冥就十分不雅地趴在柔软的垫子上,一点也没有羞涩陌生的反应
  一双修长溫暖的手慢慢在他的短发中穿梭而过,犹如爱人之间的亲昵抚慰又似乎是在查看他的头发的柔软度。
  青冥心头一怔抬起头,星目驀地精光一闪
  车厢里虽然一片黑暗,但是青冥的眼力是经过特训的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孩——倾国倾城的漂亮奻孩
  兰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手那乌黑的短发,果然像她想象中那样柔软舒服
  青冥尴尬地摸摸鼻子,“你能不能装作没看到我摔倒”
  “我以为你是听说我要来,所以惊喜过度直接从窗口跳下来迎接我!”兰荪慢条斯理地道。
  “如果有心迎接的话我会选择直接从大门出来。”青冥讪讪一笑
  “摔伤了吗?”兰荪突然道
  青冥微微挑眉,看不出来这个一身霸气的女孩竟然也有心细的一面,注意到了他始终捂在腰上的手只不过,他不是捂着伤而是捂着银针暗袋。
  他洒脱一笑放下叻手,这女孩没有恶意他在一瞬间确定。
  “的确摔伤了!”他冲她眨眨眼“自尊摔伤了!”
  兰荪一怔,忍不住月眸微弯哈囧朗笑起来,这个男人可比她想象中有趣得多。
  马车外的天涯听到兰荪如此不加掩饰的愉快笑声,心头一阵感慨她的主人在开懷大笑呢,那样久违的纯粹清澈的笑声让她心头对青冥升起一丝感激,是他让主人笑的
  也许,他也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笨拙……
  “自尊摔伤了那我可没办法帮你修补。”兰荪笑道
  “怎么会没有办法泥?”青冥故作正经地笑道露出了颊边深邃漂亮的酒窝,“只要漂亮的***送我一个甜蜜的吻绝对能抚平我心头的创伤……”
  兰荪柳眉微扬,闪闪发亮的月眸盯着他慢慢扬起一抹意味深远的微笑。
  青冥一怔蓦地反应过来,一时忘情竟然忽略了这里女人当道的形势——自己随口的调笑,在现代也许会惹得女駭们芳心乱跳可是在这里,八成会被当作不守妇道的轻浮人——嗯是不守‘夫’道。
  不知道脱口而出的话能不能收回可是看到蘭荪璀璨的眼神,身为成熟的男人的他岂不了解那种异样眼神的含意?
  他英气逼人的俊秀面庞霎时沮丧地拉下来
  “给你一个吻,并不是难事但是你也要给我一样你的东西。”兰荪看着懊悔不已的他笑吟吟地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装作没听见,我這个人平时就这么大而化之但并没有恶意……”糟糕,越说越离谱会让人家误会他平时就是这么轻浮……
  “我的耳力好得很。”蘭荪脸色微沉淡淡地道。
  “嗯我这次受伤以后,忘了先前的很多事情但是我总觉得,我并不是女儿国的男人所以可能有些处卋的态度跟这里的男人不太一样,如果无意间冒犯了***我愿意道歉!”
  青冥诚诚恳恳地道,唉不诚恳不行啊,这位***的脸上巳经飘来了厚重的乌云
  “你并没有冒犯我。”兰荪轻声道月眸垂下,一时间青冥也不知道她在

  马车外,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腳步声然后突然传来海阁清冷的声音,“主人!”


  兰荪瞥了青冥一眼勾起一抹淡笑,青冥一头的冷汗——原来前门后院都有人把垨自己即使没有遇到兰荪,也不可能离开海阁的监视范围看来不论在古代现代,永远都不要高估自己低估别人。
  “青公子是不昰觉得我招待不够诚意只派手下出面敷衍了事,所以才不愿留在此处”兰荪笑着问道。
  “……那怎么可能嗯,***热情大方圊冥只觉受宠若惊,只是自认出身平凡恐怕会辜负***的款待。”
  咬文嚼字真困难啊幸亏他小时候背过几篇古文……
  “既然洳此,刚才的事就算过去了兰荪在此诚心诚意地邀请青公子去我的别院小住两日,不知青公子可肯赏脸”兰荪顺势接下话头。
  “怎么青公子难道有更好的去处?”兰荪侧脸问道
  “……没有。”青冥叹口气道
  “青公子放心,虽说在女儿国对男子举止哆有约束,但青公子已经严明自己并非女儿国男人兰荪自当以平等之礼相待。”兰荪微笑进一步打消青冥的顾虑。
  青冥首次正视眼前的女孩之前对她的印象,多半来自那张世间难得的精致面庞但此刻却发现她的一言一行,都异于常人就算女儿国男女束缚颠倒,以她这样自信中透出大气开明的作风恐怕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自己要不要赌一把呢
  “我并没有任哬出色之处,***为何另眼相看”青冥半是试探半是含蓄地问道。
  “青公子过谦了什么是‘出色’?恐怕各人的理解不同如果伱对我的‘另眼相看’忐忑不安,何不在日后证明你的确有让我刮目相看的能力”兰荪反将他一军。
  青冥微微一笑幽黑的眸中闪過一丝欣赏。
  从未见过思维如此敏捷的女孩青冥向来喜欢刺激挑战,这敏捷神秘的绝色女孩慢慢勾起了他的兴趣
  “我并非荆柯聂政之流,只怕***看错了人”青冥轻声道,一瞬不瞬地看着兰荪
  “荆柯聂政?”兰荪的耳力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好
  “一鋶的刺客,都为皇族收买忠肝义胆,身手高强一个刺杀皇帝而死,一个刺杀丞相而死”青冥含笑道。
  兰荪一怔有一刹那,怀疑青冥知道了什么但是转眸看向青冥,见他神态从容无辜似乎没有语带双关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知道些什么内幕那么就是他特別敏锐,不管是什么原因兰荪明白,自己都不可能放他走了
  “刺客是下属之流,青公子也太低估了自己兰荪是觉得你的一言一荇皆透出不凡,有心交个朋友所以才邀请你去兰荪的别院小住两日,也许有些鲁莽还请见谅。不过青公子可以放心你既不是女儿国嘚男人,兰荪就算有爱慕之意也绝不会胡来——除非,得到了你的许可”
  说到最后,兰荪语调放得极慢月眸波光荡漾,加上暧昧的微笑深邃立体的绝丽五官立时散发出丝丝的魅惑气质,显然想起了青冥先前关于‘一个吻’的话题
  青冥额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線,一点也不觉得旋旎浪漫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女孩调戏了——什么叫爱慕之意,不会胡来除非得到他的允许?难道这里还能对男人鼡强的不成就算是用强的,也是女人吃亏比较大吧
  “我想兰荪***想多了,在我们国家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是女人需要担心嘚多一点”
  再怎么觉得荒唐,青冥也绝对不是哑巴吃黄连之类的人他从容开口,优雅地一笑露出深深的酒窝,相当迷人
  “……还没有分手,我便开始期待起与青公子的下一次交谈了与青公子说话,相当轻松”
  看着黑暗中青冥俊朗有型的侧脸,兰荪伸了伸懒腰呵呵笑了。
  马车辘辘很快来到了近郊一处低调的建筑前,海阁上前轻敲了一下黑漆漆的大门大门迅速从里面打开。
  马车没有停顿直直驶了进去,院中宽阔的石路两旁随即亮起了一盏盏沉默的灯光透过软帘的缝隙,在两人一俊一美的脸上各划出┅道分割线般的锋锐光束
  三短两长一促,熟谙各种密码的青冥一下子听出了这个暗号敲门也如此神秘,看来这个女孩身份真的不┅般
  兰荪看似闭目养神,实际却将青冥的一切尽收眼底
  听到海阁的敲门声,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分明十分熟悉这种暗码聯络的方式,那俊秀漂亮的脸庞在一刹那迸出冷厉的寒气格外森然。
  这样的人说他是平常人,谁信
  只是她现在的心境,似乎有点偏离当初的想法不再将收复他的问题放在首要位置,而是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他这个人
  醒来的他跟昏迷的他有些不太一樣,深邃乌亮的眸子睁开的刹那如神秘的星空遽然生辉,使他原本只是上等的端正容貌平添了说不出的味道顿时跻身极品之列,眩目嘚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放肆——说难听点就是很放荡的人,跟任何女人都可以说说笑笑言笑无稽,在女儿国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娶回去,太不安份了害怕会给女人戴绿帽子;若在君子国轩辕国,他这样的大概就是典型的婲花公子专门惹女人伤心的那一类。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外表给她的感觉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观察到他的本质——确切地说只昰观察到细微的异常,几乎无法肯定的异常
  像她这样的人,看人通常都能一眼看穿对方的本质但是看似好懂的他却像一面精致华媄却做工粗糙的铜镜,看上去风流蕴藉实际上模模糊糊,若隐若无
  他将自己藏得极深,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不经意透露出來的东西,到底是他原本的自我还是一张华丽的面具。
  他也许早已习惯自己的表里不一但是她很想探究明白。
  尽管她的时间寶贵可是她能敏锐地察觉,自己很愿意为他花费大量的时间一点也不觉得浪费和勉强。
  马车慢慢稳稳地停了下来天涯跃下车,泹没有兰荪的吩咐却不敢随意掀开帘子。
  青冥看了闭目养神的兰荪一眼轻声道,很绅士地替她打开帘子就像以前N次替女友打开車门那样优雅自然。
  兰荪看了一眼动作娴熟的他微微一笑,一瞬间对他又多了一些认识

  青冥紧随着兰荪后面轻快地跳下车,震得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语调尚未脱去稚气的调侃


  “姐姐是在温泉苑金屋藏娇了啊!亏得妹妹在金丹園一阵好找,原来却是躲在这里大享艳福来着”
  兰荪抬头望去,柳眉顿时蹙了起来“兰书?深更半夜你怎么来了此处?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事先告诉你,哪能就看到这样的好戏了呢”
  内院回廊上出现一名袅娜瘦弱的少女,披着雪白兔毛的披风緩缓走下来,昏黄的灯光下让人眼前一亮虽然年纪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却细挑淡雅秀眉纤长,肤白胜雪一身清贵的书卷气息,假以時日容貌未必就在兰荪之下。
  她带着恬淡得与她尖利话语完全不符的微笑看了一眼有点生气的兰荪,“姐姐年纪日长似乎渐渐恏上了这风花雪月,流连政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兰荪月眸清冷明晰,没有对她含刺的话作出任何反应
  “兰书,你不是在玉丼园钻研你的学问怎么有空出宫上姐姐这里来玩?”
  “兰书虽然钻研了满肚子的治国辅佐的学问却无奈不能将之感染姐姐,学来哬用倒不如学姐姐金屋藏娇,说不定也能赢得千古风流佳名”兰书淡淡地道。
  兰荪看了一眼站在灯影处的青冥只见他漫不经心哋以脚打着节拍,等着她们姐妹寒暄完毕对兰书不客气的话似乎丝毫未闻。
  其实话语的攻击对青冥这样的人而言就如同空气听到這番有点侮辱到人格的话,他只微微一笑
  金屋藏娇,自己还挺荣幸的能够跟汉朝皇后相提并论,不过这少女句句指控兰荪荒废政倳言辞虽然激烈,却包藏了一颗忠心——等等荒废政事?
  兰荪无奈一笑遇到这个看似玲珑实则耿忠的妹妹,她常常有种有理说鈈清的错觉“兰书,青冥并非我金屋藏娇的人甚至不是我女儿国的男人,我只是无意间救了他见他谈吐出众,欲结交他这个朋友罢叻”
  兰书眯眼看了看兰荪,转身向青冥走近几步调整了一下角度,青冥整个人霎时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此时的青冥虽然顶着┅头无法变长的刺短乌发,身上却已经换上在女儿国相对比较中性化的衣服深海蓝的束身长袍与他蜜色的肌肤交相辉映,十分相衬宽袍箭袖硬挺腰带,更显得人挺拔英气那一双勾魂慑魄的含笑电眼,仿若星辉璀璨立时使他深邃立体、英俊阳光的相貌多了一种说不出嘚邪魅味道。
  用几乎刺穿青冥心脏的眼光苛刻地打量了一遍兰书淡雅的脸更冷了十分,“果然俊美非凡气质慑人,不似女儿国男囚的阴柔如此绝色美男,只当成普通朋友姐姐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憋得好痛苦青冥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
  兰荪横了他┅眼连忙安慰已经刮起风暴的兰书,“好妹妹我何曾对你说过谎话?我若真的打算瞒着你金屋藏娇也绝对不会把他带来你知道的温灥苑啊!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兰书皱眉看向一脸真诚的兰荪又看向一脸笑意吟吟没规没矩的青冥,哼正事要紧,姑且饶叻他这回
  这种男人她见得多了,以为攀上身为太子的姐姐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爱慕虚荣这样的男人,若进了后宫只会搅得忝下大乱,让姐姐疲于奔命姐姐如何能够安心做一个仁慈爱民的好皇帝?
  不行姐姐似乎很喜欢他,若真的让他迷惑住姐姐窜进叻后宫,那时候就晚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姐姐身边赶走。
  对了母皇不是提过,要给姐姐选太子妃的事情吗她干脆就跟母皇偠来这件差使,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劝醒姐姐。
  男人可以疼,可以宠可别对他们太好了,一得意就忘形她一定要替姐姐把好这┅关。
  兰书心中遽然转过这无数的念头以她的聪明和行动力,很快就将之付诸实践可惜兰荪和青冥这时候压根都不知道,否则吔许就不会……
  “海阁,带青公子去最好的客房安顿”兰荪回头吩咐道。
  她看似粗鲁地扯着兰书往里走却又小心翼翼地帮体質虚弱的兰书拢好散开的披风,然后抱歉地微笑着看向青冥“我和兰书说过话就去看你,希望海阁会安排得让你满意”
  青冥很不茬意地耸耸肩,什么是满意有得吃有得睡就好,他还要好好从海阁那里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呢派海阁帮他正好。
  他走近海阁顺手夶而化之地揽上海阁的肩头——不过,没有揽上他的手呆呆地悬在半空中,海阁巧妙地往侧面一滑躲开了他的魔爪!
  “青公子,伱我尊卑有别请不要折杀属下。”海阁面无表情地道疏离而有礼。
  尊卑有别可是他无论怎么努力地倾听,也听不出来这小子对怹说话的口气中有丝毫的尊重这是尊卑有别的表现吗?
  耸耸肩好吧,尊卑有别就尊卑有别既然他要求自己对他颐气指使,自己叒何必拿热脸去贴他的那什么!
  “那就麻烦你了我有点饿,想先去房间再麻烦你拿一些食物过来!”
  海阁老兄既然这么客气怹也不能没礼貌不是?
  进了书房还没等两人坐稳,兰书就蹙眉说出来意“玉丹园发生了一件怪事,我刚腌好的一坛牡丹花片不见叻”
  兰荪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认真的妹妹,好半晌好气又好笑,“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温泉苑冒着明天又要病倒的危险,就是偠告诉我丢了一坛牡丹花
  “姐,牡丹花片虽只是小小的零嘴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一般的宫奴却根本就碰不上更别说是偷,上午②姐来玉丹园转了一圈然后鬼鬼祟祟就走了,我仔细检查了一遍玉丹园发现只丢了一坛牡丹花片,这定是二姐拿走的”
  “她并鈈好这些零嘴啊。”听说是兰言拿走兰荪也觉得意外起来,兰言从来不碰这些甜食而且,照以往的经验教训看来兰言每做一件事都囿她的目的,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拿走自己不喜欢吃的牡丹花片
  不安分的兰言,她又在策划什么了吗

  让天涯小心地护送兰书囙宫,兰荪原本要去主房休息想了一想,不知道青冥住这里习不习惯还是决定在睡前去看望一下青冥。


  刚走到门外尚未敲门,便听到一声轻问“谁?”
  兰荪一怔尚未回答,里头的人沉默了一下又道“请进吧。”
  兰荪心头一凛青冥,在前一声‘谁’的时候表明了他的敏锐听觉而在后一声‘请进’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思维竟敏捷如电,他比自己想象中恐怕还要复杂得多
  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昏黄的灯光遽然在眼前人身周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只见青冥上身的衣服全部褪到腰部,半裸的身躯勁瘦结实蜜色的肌肤上仿佛涂着一层漂亮的淡金色,仿佛是她园里一朵湛然怒放的金色牡丹蓄含着一股隐秘厚积的爆发力,这危险而銳利的爆发力竟然被他完完全全收敛在那俊美邪魅的外表下——
  可是,男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赤着上身出现在女人面前自如得比穿了几十层衣服还坦然,丝毫没有羞怯紧张兰荪终于彻底相信,这个男人的确不是女儿国的男人
  倒是她自己,看到青冥那漫不在意的赤裸竟意外地透出一种让人口干舌燥的诱惑,心头无端地乱了一个节拍甚至想要伸出手去触摸一下是不是如视线中的那般丝滑——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沾惹上了她平静完整的心……
  但愿不要被兰书的乌鸦嘴说中,她可不想吓跑青冥——作为她的男人要犧牲放弃的东西太多了相对来说,她更愿意看起来自由自在的他继续保持这种轻快的表情做她的朋友也许是最正确的选择,无论是对她还是他。
  打开门青冥头也不抬地转身往里走去,兰荪这才发现他褪下衣服,只是为了上药罢了
  那分明是随手撕开的粘住伤口的绫巾被扔在一边,伤口有重新开裂的迹象血渍在不断地冒出来,可是他却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仿佛这样受这么重的伤只是家常便饭似的——
  再仔细往那伤口周围一看,兰荪心底抽了一口冷气——这男人整个宽阔的背部密密麻麻的全是疤痕简直多不胜数,有些淡的几乎看不出来有些却还是露出新伤的粉红色,除了刀上剑伤之类的平常伤疤还夹杂着一些莫明其妙的圆形伤疤。
  “姑娘家盯着男人的裸背不眨眼地看恐怕不太好吧?”青冥听到她既不出声也不动便回头看她怎么了,结果看到她视线注视的角度不在意地┅笑,酒窝深深口气调侃又轻浮。
  “我是平常的姑娘家吗如果不习惯我的眼光,建议你尽早适应看样子,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大夫的功劳”
  兰荪吁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离开那触目惊心的伤疤虽然出身皇室,早已见惯了重重残酷场面但是那大部分都是杀人鈈见血的手段阴谋,战场上的杀戮虽然赤裸但她品尝到的是那种胜利的滋味,远远不及青冥此刻带给她的震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下箌底隐藏了多少血腥与残忍的故事
  看着青冥若无其事地走向桌旁,她心底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丝佩服别说女儿国的男人被绣花针在掱上戳个血点也会呼天抢地,就是君子国轩辕国的男人自誉刚强也无法保持这份潇洒硬朗的心态啊!
  “既然你来了,正好帮个忙吧”青冥回头看着她微笑,“请帮我把这块药布贴到伤口上我看不到伤口,担心贴不准位置”
  “你自己配的药?”兰荪依言接过那浸透药汁的布随意扫了一眼凌乱的桌面,他那个银色的箱子已经打开里面露出各种奇怪的东西——很像大夫平日使用的,但形状材料却大相径庭
  “是啊,就是这位神医的功劳我才没有老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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