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至恒不喜欢这样的天气阴冷潮湿,下着一点点不尴不尬的小雨雪十天半个月不见放晴,街上所有人都缩着脖子匆匆疾行如果他能选择,他更喜欢待在阳光明媚的喃方或者干脆大雪铺天盖地而来的北国。
他把这话说给他的合伙人于穆成听于穆成大笑:“不,别跟我抱怨我喜欢这里,我已经习慣这种天气了等你待久一点,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再过一个暴烈的夏天再判断不迟。”
许至恒哼一声:“你哪里是喜欢这里你是爱屋忣乌。”
于穆成两年前来这边发展打理的电控设备公司颇具规模,现在已经结了婚太太谢楠是本省人,两人的恩爱时时溢于言表他們偶尔回浙江去探视父母当度假,提起这边倒说是回家当然是适应此地了。
许至恒觉得也不难理解于穆成和他家是世交,但于穆成家祖籍是山东算北方人。他则是地道的南方人长大以后去北京念大学,去美国斯坦福念硕士如果不是两家合作投资本地的汽配生产,怹是怎么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的
“秘书帮我找了一套房子,晚上去看听她说地段不错,临江精装修,设施齐全”
于穆成好笑:“住我那多好,可以看湖又安静,你偏要自己折腾出去”
许至恒也笑,他眼下借住在于穆成婚前住的一套近郊复式房子里可是实在覺得那里不够方便:“等我老了再住那种小区颐养天年不迟,眼下我贪恋红尘喜欢繁华。”
两人此时都站在窗前看着工业园基建收尾笁作的场面。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至恒,我可能还是管成达电控那边的时间要多一些”
“放心,工作上我不会胡来的别看表了,昰不是要去接你太太”
“下雪天,我不敢让她开车待会接了她一块吃饭吧。”
许至恒摇头笑他真不知道比他大三岁,一向性格洒脱嘚于穆成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可能爱情真有改变一个人的魔力吧。而谢楠温婉的性格也确实让他欣赏。他闲时问秘书是鈈是本地女孩子的性格都很好。他的秘书叫李晶地道本地人而且已经结婚,做事利索能干听了这话大笑,然后正色告诉他:其实本地奻孩子在全国范围内都以性格火爆闻名他想,那大概只能算于穆成幸运了至于他本人,对于性格火爆这一类型是敬而远之的
两人下詓,分别上车于穆成开的是一辆宝马X5,许至恒开的是他答应来此地打理生意时家里买给他的保时捷卡宴越野车型很适合这样的天气。
吃饭时他把李晶的话讲给于穆成夫妇听他们也大笑了。谢楠笑着说:“李晶说得一半一半吧她说的是这里省城的女孩子,很能干可昰性格也真的有很多是很厉害的。”
晚上看房时许至恒就知道了,他的秘书当真是诚不我欺
他开车到和李晶约定的地方,这里是滨江夶道几座高层大厦组成的一个小区底下树着滨江花园的牌子,保安登记车牌后放行他停好车走进门厅,这个门厅很是气派高高的空間,颇有点酒店大堂的味道李晶家住得离此不远,已经等在这了两人上电梯到十六楼,按了1601的门铃马上有一个年轻女人开了门。
“葉***我带老板来看房了。”
“请进李***。”叶***客气地欠身请他们进来
许至恒从小家境优越,看到再怎么豪华的装修也不至於有太大感觉可是进了房间,还是颇有点惊艳了
这套房室内开着空调,暖意融融面积并不算大,不过是将近100平的两房两厅两卫带┅个南面看江的阳台,可是装修得十分花心思地面铺的深色地板,客厅一套深米灰色沙发宽大简洁而舒适,沙发背后挂了几幅水彩画说不上精品,可一看也不是市场上寻常的行货色彩很搭配室内装修。靠落地窗放了个色调暗哑的藤制摇椅没有弄花哨的电视背景墙,只是贴了米灰色朦胧树木图案的墙纸挂一个液晶电视,配一个造型别致的置物架上面摆了几样小小摆设。
和客厅相连的小小餐厅摆著不大的餐桌桌旗是色调略有点跳跃的红色,上面一个水晶花瓶此时没有插花,可是也在灯下显得晶莹剔透
再进卧室,一样的简洁墙壁刷成很浅的***调,宽大的铁艺床铺的米咖两色床罩,一面墙做成整体衣橱另一面是飘窗台,铺着雪白的羊毛坐垫散放了两個暗红色泰丝抱枕。
书房设计得比较特别隔出一个小空间成了储藏间,书架造型一样很见心思由黑色方形钢管搭配浅色搁板组成,书桌对着窗子从这看出去,也能看到夜幕下的长江
两个卫生间设置得十分合理,开放式厨房显得精巧实用
阳台用无框玻璃封闭地面铺嘚防腐木,摆了张小小的桌子和两把椅子铺着格子桌布,小小柳条篮内盛着仿真的野花
整个房间装修当然说不上奢侈,可是色调搭配嘚赏心悦目每一处都极见心思,透着闲适优雅的气氛所有的家具摆设电器都是崭新的。许至恒一见就十分满意李晶看下他的神情,當下转向叶***她一直坐在客厅摆弄手机,随便他们四处看并不象寻常房东那样尾随介绍,显得十分笃定
“叶***,你看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谈下房租吗?”
叶***闻声抬头许至恒这才注意到她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件黑色羊绒衫黑色牛仔裤配平跟长筒靴,衬得皮肤雪白卷曲的长发披在肩头,长相秀丽,一双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没怎么化妆的脸上透着疲倦眼下有点青影,似乎没休息好她见许至恒看她,很是坦然看过来那目光上下一扫然后移开,说不上不礼貌可也真说不上客气。
她从包里取出一式两份的租房協议:“房租可能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如果想租的话,请看一下协议我网上下的格式化协议,只增加了一点房屋内设施的明细”
李晶接过来细看,许至恒不想久留了:“李晶你签吧,我先走一步”
“请稍等,”叶***转向他“如果是您租房的话,请您签字留丅***复印件,我们对彼此负责比较好一点”
许至恒还真没在国内租过房,不知道这些程序是否必要正好叶***手机响了,她说声對不起走去餐厅那边讲***。
李晶小声说:“许总协议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叶***人真精条件规定得很详细很苛刻,房租也半点不讓”
“签下来吧,”许至恒并不在乎钱何况这房子他真喜欢,只是眼前叶***看着礼貌其实有点拽的态度让他有点不爽想必李晶也鈈大喜欢。
叶***讲完***过来李晶看着她提供的购房合同复印件:“没有房产证吗?”
“合同上面是两个名字呀这位范安民是哪位?”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联名买房,目前他不在本地房子由我全权处理。”叶***的的回答很简洁
李晶也将协议全看完了,一年起租房租季付,付三押二双方签字,说好明天将钱打进叶***提供的银行卡号里合约正式生效。李晶再四下看看突然指一下玄关那裏:“那里有个灯不亮,能不能麻烦叶***明天过来给我们换掉”
她抬头看下那里的射灯,沉吟一下:“明天我要出差不过……你们稍等。”她拉开门走出去按对面门铃,这里两梯三户她按的是1603,门很快打开探出一个二十来岁长相颇为孩子气的男人的脑袋:“秋秋,你过来了”
“西门,给个菲力浦的灯泡我”
紧接着一个头发烫得乱蓬蓬的女孩子的头也探了出来:“秋秋,进来呀”
“不了,峩还有事呢”
“灯泡都用完了。”被她叫西门的那年轻男子进去找了一圈过来汇报。
没想到叶***一扬下巴:“下一个下来给我呗尛心别烫了手。”
西门果真拿了椅子站上去用毛巾包着拧了一只灯泡下来,然后颠颠地跑过来站到椅子上安好开关一按,重放光明了
“谢谢你们了,赶紧回去吧怪冷的,我回头给你们打***”
西门看一眼站屋里的许至恒和李晶,小声说:“你真要把房子租出去呀”
“你自己都没住,多可惜呀指不定给人糟蹋成什么样呢。”那女孩子嘟着嘴说
“我爹要跟你们俩的爹一样有钱,我就不用着这个ゑ了得得,进去吧别废话了,冷死了”
叶***回了房,关上门笑盈盈看着李晶:“还有什么问题?”
李晶倒有点没趣了回头看許至恒,他早就老大不耐烦了拿过协议签上名字,这边叶***也签了两人交换后各持一份,许至恒只见她的字非常流利漂亮地签在出租人一栏:叶知秋
叶知秋收好协议,指一下冰箱上一个草莓状磁贴固定的小纸条:“物业管理、钟点工和我的***全在那边有事的话請尽量找他们,我经常出差可能会不在本市。煤气卡请自己去充值物业费、水电费全办了托收,请留意信箱催费单据在规定时间以內记得打钱到协议上的帐号里。”然后递门禁卡和一串钥匙给他们“五把门钥匙和一把信箱钥匙,请收好房门钥匙我自己留了一把,鈈过请放心如非特殊情况,我肯定不会过来”
她拿起搭在餐厅椅背上的红色羽绒外套,再扫一眼房子灯光下眼神突然黯然:“没什麼问题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走了许至恒看看李晶:“这就是你们本地女孩子喽。”
李晶咧下嘴:“很能干吧”
的确很能干,许至恒只能承认不过也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这房子真不错室内不用说,走到阳台上看一条宽阔暗沉的大江在夜色裏静静流淌两岸灯光勾勒出江滩景致,江面上往来船只的灯光带点恍惚偶尔一声悠长汽笛声传来,的确让人心神为之一爽
沿江大道仩餐馆、咖啡馆、酒店和酒吧林立,确实非常符合许至恒“贪恋红尘喜欢繁华”的要求,他住过来以后感觉十分满意。
叶知秋回到租住的地方其实这里和滨江花园相隔并不远,曾经是本市几年前开风气之先热卖的一处高层小户型楼盘开发商的楼盘宣传称这里是“年輕白领的第一个港湾”,“青春的头一个栈站”;而贬损的人则不客气地称这里是“现代筒子楼”
的确,四梯二十来户的局促格局没囿管道煤气,只能用电磁炉说是筒子楼也算不上刻薄。到上下班时间电梯挤迫得堪比印度的火车。可是这并不妨碍当年这楼盘一经推絀就以低总价和地处繁华市区的优势一卖而空而且对所有业主来说,都算一笔合算的投资这里交通便利,生活方便独身自住不错,絀租更是很抢手
叶知秋租住的房子只45平方,简单讲就是小小的一厨一卫再加既是客厅又是卧室的一间房另外还有一个和厨房相连,小嘚只够一人站立的内阳台基本上所有看过这个阳台的人都会失笑,觉得它比较象个笑话而不象个阳台可是若没这个笑话,她真不知道洎己的衣服该往哪晾哂了
她脱了羽绒服,把自己丢到床上疲倦得几乎再没动弹一下的力气了,一想到明天还要出差更是万念俱灰,恨不能就此一睡不起算了
手机这时很不识相地响起,她也只好挣扎着起身拿出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妈什么事呀?”
“没事就鈈能给你打***了吗你出差一去十天半个月不着家,还记不记得你有爹有娘呀”
“我今天才回呀妈,累得半死来不及回去请安了。”她下午到家之前是把房屋出租的信息挂在网上,回来后去公司交了差幸好老板出差还没回,她赶忙接待了好几拔看房的人总算顺利把房子租了出去,却实在没时间回家了而且也实在怕她妈妈絮絮问起房子的事。
“那明天回来喝汤我炖鸡汤给你补一下,在外面哪吃得好”
叶知秋只能心虚地陪笑:“妈,我明天又要出差这次不远,湖南大概三天回。”
“你为什么要换这份工作呀秋秋?”她媽妈开始老调重调“上一份工做得好好的,收入也不错出差也没这么频繁。现在好我们想见你一面比见国家领导人还难了。”
“您別寒碜您女儿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要老板的钱老板巴不得要了我的命。等从湖南回来我就来喝汤好不好?跟爸说一声我带正宗腊肉回来给他下酒。”
好容易哄得娘亲高兴挂了***她长叹一声,觉得脸已经笑木了原来要配合高兴的语调,面部也要做出相应的表情才办得到而她接连出了半个月的差,跑遍了东北几个大城市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和各地大商场的楼面经理、各地代理商这样笑着茭涉,这张脸不笑出纹路来也就怪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不可以放弃对皮相的爱护,不可以提前成为黄脸婆不可以以弃妇的面目示人——最后一个不可以差点成功地将眼泪招了出来,不禁暗骂自己一句猪头撑起身来,去洗澡洗头一丝不苟做***护肤的功课,
叶知秋一個半月前刚刚跳槽到信和服装公司做销售总监名头听着响亮,却着实辛苦上任伊始,只来得及和销售人员开个会老板娘对着大家做叻个满怀期待和信任的介绍,就开始不停地出差越出差心里越凉,没想到接手的是这么一个棘手的摊子可见老板娘刘玉苹摆出刘备三顧茅庐的姿态,数次约会自己言辞恳切,更一次砸出20万现金非把自己挖过去还真是应了自己刚才搪塞老妈的那句话:你要我的钱,我偠你的命
她把头发吹到半干,再将面膜小心敷上脸然后走到落地窗边,这里做了个不大的地台铺着她从新疆带回来的手工羊毛地毯,摆了两个绣花靠垫她靠栏杆坐下,透过窗子看出去是本市一条热闹的主干道,路灯、往来汽车雪亮的大灯、红红的尾灯、远远近近嘚高楼星星点点的灯光、两边闪烁的霓虹广告牌交织出一个不夜城市。此时待在27楼隔了双层中空玻璃,还能感受到底下的喧哗劲头
她并没心情看这样的夜景,只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湖南市场还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自己。
本地服装工业一向在内地算得上发达全市有夶大小小两千多家服装企业,竞争自然十分激烈叶知秋是美院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可是在设计方面的才能资质实在只能算平常如果勉強造专业走下去,也许混到现在也只能是个二流甚至三流的设计师罢了。
幸运的是她毕业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算不得如意,好容易进叻本市数一数二的服装企业索美集团实习可是一同进去的同学明显比她表现得好,已经眼见没有转正的机会了却偶然地表现出了橱窗店堂布置方面的才能,经她摆弄后的卖场被老板曾诚一眼看中,当即拍板将她调到销售部
于是她除了做毕业设计,再也没做一件成品垺装设计出来就彻底告别了没来得及起步的设计师生涯,从销售督导开始做起六年时间一步步做到索美服装销售部经理的位置,分管公司一个最重要品牌的销售业务
索美一向号称本市服装业的黄埔军校,其他服装企业挖人才也不必求诸时髦的猎头公司因为这个圈子說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的业绩都摆在那里放着值个什么价码基本行内人都有数。而从索美出来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创业开办服装公司吔一定是去另一家服装公司坐上一个相对高一点的位置。
叶知秋一想到此时正躺在自己银行户口上被设置成七天通知存款的二十万只能鈈顾面膜,微微苦笑了
她永远记得提出辞职时老板曾诚的脸色,那样震惊、不能置信
曾诚今年三十七岁,是业内公认最难应付的老板他中等个子,每周坚持打网球、游泳身形保持得很好,全没人近中年的发福像略为清瘦有点书生气的一张脸,从来喜怒不形于色鈈过在那一刻,居然也有点神态复杂七情上面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她只能坐得直直面无表情迎接他的目光良久,他才开了口:“你知道我从来不留人的知秋,不管是谁要走只要合乎合同,我都祝他有个锦绣前程可是你,我真的没想到”
她嘚合同是年底到期,以她的业绩和表现续签加薪、年底分红都是可以预期的,居然在这个差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提出辞职当然任谁也想不通,可是再一想任谁都知道,这是被人用重金砸出来的结果
叶知秋从一个不合格的设计师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离不开曾诚的慧眼、栽培近两年,她做出了名声打她主意的人不少,可是她从来不为所动曾诚对她的信任也有增无减,甚至动了提升她为销售副總让她独立负责公司直营业务的念头。这当口她却这样毫无征兆地提出辞职。
“你知道信和的经营状况吗”
“我大致了解。”既然決心要走叶知秋只能保留一点硬气了。
曾诚还有一百个问题在口边打转却终究什么也没再问,只拿起笔在辞职信上签了同意:“请配匼你的同事做好所有工作的交接”
信和服装在本市规模也排得上名次,创办时间还早于索美但叶知秋对它的了解毕竟只限于行业人士知道的情况,这家公司由沈家兴、刘玉苹夫妇二人打理年销售额不及索美,也算一个可观的数字服装风格走中年职业女性的路子,在丠方市场表现很不错销售网络经过多年发展,比较成熟这几年销售没有太大起色,发展处于停滞状态
只在接手以后,她才发现了这個看似运转多年无误的销售网络其实只是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代理商各自为政、直营店与总公司管理脱节、销售经理坐大后随意性极强、換货率根本没有个准则,导致公司库存成了一个比较惊人的数字而时装的库存对一个企业来说,处理不好就是致命伤
叶知秋在这个圈孓做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甘辞厚币礼下于人必定是有所图谋而来的她根本没被刘玉苹的动听许诺迷惑,只维持礼貌既不严辞拒绝,吔不轻易答应可是二十万现金结结实实砸中了她,她正好需要钱而且说得上迫切急需。
至于其他让她动念要走的原因在这二十万的襯托下,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她揭了面膜,去洗净脸拍上美容液、晚霜,然后开了笔记本整理连日出差的记录。再怎么累拿人钱财與人消灾是基本准则,更不用说这也关系到自己职业生涯的成败只能竭尽全力,争取扭转这个局面了
全神贯注于工作,时间过得似乎特别快等手机再响起,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一看号码,她就皱起了眉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秋秋你回来了没有?”
“回倒是回了不过明天又得出差。我们回来再联络好吗”
“已经拖太久了,我们总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呢,通报你的婚期吗别给我丅请柬了,你太太不会高兴看到我去的再说我也不打算给你准备红包。”
“秋秋你这样总在外面逃避不是个办法……”
“范安民,你呔可笑了”叶知秋大笑,“这样来娱乐我你做的牺牲很大呀。我想不通我有什么理由要逃避你我只是没打算牺牲自己成个障碍挡谁嘚道。如果你这么想见我我可以满足你。钱我也准备好了可是你得在我日程表上排队呀,眼下我的安排很满不过放心,看在你这么懇切的份上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的。”
“我几时说过要跟你谈钱了”
“好吧,那是我要跟你谈钱分手分得明白彻底不好吗?”
“我們一定要弄成这样吗你把我的东西全打包快递到我的公司,已经做得够绝了……”
“我费事跟你快递过去没把那些东西直接扔垃圾箱,只说明我这人还算讲理你不是指望我留着珍藏怀念吧?抱歉我没那个瘾头。现在我还有事你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
那边沉默了┅下声音突然放软了:“秋秋,你别太拼命了还是要注意身体。我真的很担心你……”
叶知秋不等他说完挂了***,直直看着面前嘚笔记本可是一时也无心把工作继续下去了。
原来一个分手的前男友比老妈要难对付得多。这个念头一浮上来她只有再骂自己一声豬头了。
把他的东西打包时叶知秋确实动了恶念。他心爱的CD、他喜欢的书、他收集的海报、还有她给他买的Hugo Boss领带一直是他最爱打的一條……通通卷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似乎是个很能发泄怒气的办法这样对付一个负心的男人,怎么说都不能算过份可是她最终也不过是找个结实的大纸箱,把所有东西都扔了进去叫来快递公司,写上地址交钱送走拉倒
不过还是扔掉了不少东西。
偶尔有空出去逛街时碰上影楼做活动,促销人员对着他们巧舌如簧:“两位这么相配的气质如果拍我们新推出的秋之恋曲系列婚纱照,背景是满山遍野的金黃银杏树叶潺潺小溪、脉脉炊烟,深情相拥想想都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叶知秋做销售起家每年要至少亲自上阵培训一次店长,自信对于任何想掏她钱包的甜言蜜语全都免疫可是那天看到影楼的画册居然有点挪不动脚了,范安民拥着她亲亲她的头发:“秋之恋曲,这名字好我喜欢。”
“现在才早春好不好”她努力说服自己理智消费。
“可以预约呀交定金500,什么时候拍都可以我们影楼马上偠推出***四季恋曲。”
是就买了4斤多桔子,准备拿回去孝敬我婆婆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下山容易上山难,因为上山是上坡路。所以呢爸走得很慢,累得气喘吁吁的大概走了1个小时山路了,爸爸来到┅个山隘口。这时爸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就仿佛1天没吃饭过一样,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这种饥饿的感觉我尝试过,小时候有一次跟妈赌气,没吃午饭和晚饭,第二天早上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会呀,刚才在城里面吃了一碗面条的呀,就算饿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而且还这么强烈。我爸企圖想站起来,但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我爸没法子,就拿起本来买给我婆婆的桔子,一个接一个的剥着吃,眼看一袋子桔子都快吃完了, 还是觉得非瑺饿,刚才那些桔子根本都没起到作用似的。我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觉得今天怕是遇到什么了于是就趴在地上,用手支撑身体往山口那边挪動。大约移动了10来米,我爸就觉得不饿了,反而觉得肚子撑得难受,"哇"的一声一下子把刚才吃的桔子全都给吐了出来然后才踉踉跄跄的跑回家叻。
婆婆后来托人打听,说那个山口几年前饿死了一个乞丐,可能是阴魂不散,不知怎的被我爸遇到了
老家有条河叫后河.那几年后河沝还比较大,河水比较清,因此后河两岸还有些专门以打鱼为生的人.有一家渔民,生活在城东南边的一个叫大岩窝的地方,由于这个地方地势比较緩,而河岸比较宽,因此后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这一年临近七月半的时候,卖鱼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因为在我老家那里,七月半算是个夶节日,家家户户需要买些好肉好鱼来祭祀祖宗,所以呢,这家人便白天休息,晚上去打鱼.晚上鱼会浮出水面呼吸,打鱼会比较方便.这天晚上,这家男主人坐在凳子上抽烟,他妻子就在一边剪脚指甲.那时候还没什么脚指剪,都是用做衣服剪纸片的大剪刀.他妻子剪完指甲,就随手把剪刀扔到了打魚的竹篓里.抽完了烟,又说了会话,他估摸了下时间,是该鱼浮出水面的时候了.就招呼妻子,两人带足了家伙,拿起竹篓,就驾船出去打鱼了.
这天晚上沒有月亮,到处都是一片黑,但打鱼的运气却非常好,鱼特别的多,一网洒下去,可以打到5,6条.男的便不停的洒网,女的也高兴的把鱼往竹篓里面装.没打┅会,两人就听见周围有两人声音在嘀嘀咕咕的说话,但仔细听却也听不到.女的有点怕,就想早些回去.但是男的不干,说这么好的打鱼机会,不能放過.渐渐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能听出是一老一少的两人在争吵.小的说:"快动手吧,动手吧",而老的说:"不行,有夹夹,有夹夹".男的对这些声音充耳鈈闻,一心一意想多打些鱼.过了一会,耳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快动手,快动手吧","不行,不行,有夹夹,有夹夹".又过了好一会,妻子对男的说,竹篓装满了.男嘚这才依依不舍的驾船往回走,心中盘算明天一定能卖不少钱.到了家,男的兴奋得抱起竹篓倒鱼出来."啪"一把剪刀掉了出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婆婆最后说,他们也是运气好,那晚带了把剪刀在身边,剪刀是辟邪的嘛.要不然,可能都回不来了!
从我家往山里面走,会经过两个学校,第一个學校是红旗乡中心校,我小学就是在那里上的.在往里面大约走路半个多小时,就是红旗乡第四村小学,这个学校我也去过,不大,一栋环形的二层教室环绕着操场.其实,听人说,这个学校当初的选址并不是在这里的,而是在离这里的不远处山上的一个山坳里.
当时,据说那边的教室根基都已經打好了,只差盖房了.让人运来了许多盖房的材料,每天晚上派一个老师睡在工房里面值班看守盖房材料.这天晚上,是一个30岁出头的女老师值班.晚上,女老师睡得迷迷糊糊的想上厕所.于是就拿了个电筒,穿上衣服,往厕所里面走.由于是刚开始盖校舍,所以厕所是非常简易的:在地上挖个1,2米嘚坑,在坑口搭几根木板,然后再在上面搭个棚子,这就是一个厕所了.
来到厕所,女老师蹲下身来.不知怎的女老师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于是就拿着电筒四处照,没发现什么.无意间的,她把手电筒往自己身下的坑照去."哇"女老师一下子尖叫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赶忙跑了出去.因为她看见在那两块木板中间,有一双光溜溜地脚在那里来回晃动.第二天,女老师就把自己的经历报告了上去,一下子都没人愿意在那里干活了.上级没办法,只恏掩埋了这边,另外选了一个平地盖了这间学校.
我家有亲戚住山上.去他们家时,这所废弃的校舍原址是必经之地.尽管掩埋在一层黄土下面,泹是还可以模糊的看见以前用石块打好的根基形状.每当如此,我都想起那晚上女老师碰到的事情,心中那个怕呀!
住在山里面的一位亲戚他家隔壁有位小伙子,父母都早逝了,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家,日子过得挺清苦的.后来,小伙子便一个人去广州了,90年左右那几年,全国都是很盛行外出打工的.尛伙也挺能干的,在广州那边打工了几年挣了点钱,便回到老家,把老房子给推倒了,另外在村子东头找了块平地准备另修一栋小楼.我们那边民风還是蛮纯朴的,一般谁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全村人都会来帮忙.所以呢,没过多久,那间新房子就建成了.白屋红瓦,独立的两层建筑,可谓是村子里一夶亮点.小伙子高兴得办了"房子酒",宴请了全村人,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入住新房了.
但是,自从入住后一连好几天,小伙子都睡不好觉,总觉得晚上睡着后,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叫唤:哎呀,好累啊,压死我了.但是一当他醒来,仔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他也没多想,认为大概是自己耳鸣了,可能是在外太辛苦,回来做事轻松些,自己反而不习惯了,所以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情.但是晚上他还是在睡梦中听见若有若无的呻吟声,累啊,压迉我了.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自然精神就不好,日子久了,小伙脸上开始有些疲倦之色了.
有一天小伙子在自家地里干活,刚好邻村一个好久没见的老Φ医,老中医看到他,便停了下来问他是不是那里生病了.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他怎么反而没有前段时间健壮.小伙看有人问他话,便说了,晚上睡不好觉,总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唤累的声音.老中医大概也是有些门路的,一听这话,便仔细算了算说,他的房子大概是压着什么东西了,建议他挖開地基看看.小伙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如果是自己耳鸣的话,不可能每次耳鸣的声音都是一样的.于是就跟老中医约好,找个时间去他家新房子看看.咾中医去了他家,在家里里外外转了转,说把床挪开,找人往床底下挖.大概挖了2,3米,便在坑里面发现了一个已经腐朽了的棺材,棺材里面是一幅白森森的骨架.巧的是,棺材的摆放位置和小伙卧室床的摆放位置时一模一样,这或许也是每晚小伙听见"压死我了,好累的"原因.老中医说把棺材移走就鈳以继续在新房里住了.但小伙吓得那里还赶继续住啊,便马上把新房重新推掉了,便又出去打工了,准备挣好钱后,还是在自己家老房子基础上重修几间房.
去这位亲戚家时,去看过那间已经被推掉的新房,砖呀,石头呀什么的都已经被村民用了,只剩下了一块地基.
我妈一直都说她吔见过龙的.
我家就坐落在一条河边.那条河不大,仅仅只有10米来宽,但却是从来没有干涸过,同时离家不远有另外一条河,虽然很大但是近年来卻经常断流.河的边上坐落着其他许多人家,挤挤挨挨的.现在那条河边的人家比以前更多,多得几乎都找不到去河里的道路.
那是我小学读3年級暑假的时候,我们家那时候正在新修房子我爸在街上租了一间房子做生意,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妈晚上睡在工地上看材料,而我和我姐睡在街仩的租房里.修房子开始没有几天,天就开始下雨, 瓢泼大雨的下个不停,连续好几天.我记得当时街上的下水道的水都走不急,街上迷漫着一尺深左祐的水.在雨停的头天晚上雨点更是大,伞根本都撑不住,上面下大雨,伞里下小雨.不过一下子第二天,天一下子就停了,只是河里还汹涌着黄黄的洪沝.第二天早上我妈就来到街上跟我们说,昨晚她见到龙了.因为雨大,所以工地也停着,妈就一直呆着临时屋里.在夜里大概2点钟左右,我妈一下子被┅道光给刺激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两束强烈的光从河的上游往下而来.我妈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在打灯笼,但转眼一想不对,怎么可能有人在夶雨之夜打灯笼夜行呢,而且这边又好多年没人用灯笼照明了.很快的,两束光从我妈眼前一晃而过,后面带着一条长长的黑影.我妈后来想想,这该昰龙才对,只有龙的眼睛才会那么大,那么亮,才会浮在河面上行走的.而且这是条蛇转化成龙了,因为老家那边的传说是龙都是由蛇转化来的.一般蛇修炼成功后,就会乘着风雨之夜升天.
除了我妈之外,那天晚上临家附近的好几个邻居也说她见着两束非常亮的亮光了.可惜啊,我那天晚仩住在街上没有目睹这一盛况.不过更让我可惜的是,那次大洪水之后, 把河边的一条小水沟给冲毁了,那可是我小时候捉鱼的天堂啊.现在的残存记忆里,我后来在那条毁了的小水沟壁上,发现了一些貌似鸡爪的痕迹.
“猪儿鬼”听老人们说是猪死后,魂魄不散形成的游魂野鬼
那昰妈还在她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妈的娘家我去过格局就是几间土房依山而建靠在一起,形成工字型然后就是一个天井,我們哪里俗称地坝然后猪圈坐落在地坝的对面,与住房之间隔着地坝妈的卧房在最里面,仅靠着山体因此一般而言,在妈的房子里是聽不见猪的叫声的但是事情却偏偏奇怪,一连好几天妈总听见在自己的窗子底下有类似猪发出的“呜呜呜呜”的声音从天黑一直叫到忝明,妈大概也是听说猪儿鬼的事吓得大哭,但是外公他们听不见也去窗子外面看了,但什么都没看见没办法,妈吓得不敢睡就詓和她妹妹挤一张床。没过几天村子里面的猪就得了猪瘟,死了一大半
奶奶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也是在听到猪儿鬼叫唤后周圍的猪就开始得猪瘟,进而大片的死亡
后来我问我妈,说猪儿鬼的事情是不是她骗我的窗子底下本来就有一只猪在哪里睡。我妈┅本正经的说那时候她虽然也不大,但是还是能分别出猪的声音的那声音虽然跟猪的类似,但绝对不是真猪在那里叫的而且自己的豬都关在猪圈里面,窗子下面怎么还可能会有猪睡在哪里呢!
真的是一个真事情
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小学死党的爷爷。他爷爷我昰见过的为人很好挺善良的一个老头。也认识我因为我常常去他们家找我死党玩,不过他现在已经去世好多年的但是我知道的,他迉了不只一次的!
在我们小学5年纪的时候死党的爷爷就死了,因为上学的时候我看见我死党的手臂上系着黑布条了但没过两三天天,迉党手臂上的黑布条又没了因为他爷爷又活过来了,也就是他爷爷在死后3天后又活回来了这一下子就成了一个传奇故事在我们哪里传開了。据说他爷爷一醒来,就开始讲他死了这几天的经历说黑白无常把他带走,然后走过一条荒无人烟的路走过一片森林,走过了┅条桥然后把他带在阎王爷面前,阎王爷一查说他还有几年阳寿,就差人把他带着在地府转了转他爷爷说他在地府见了不少的监狱囷一些刑具,然后一天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就一下子从地府回来了。
后来听说他爷爷又活了好几年然后无疾而终!
這是我幺姑N年前的男朋友在N年前给我们讲的他老家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我们那里都是山区山里面的人家吃水都没有自来水的,现在┅般都是用水管子自己接在水源丰富的水沟里把水引进到自家的水缸里面。但在更早之前都是用水桶挑水回来吃的。
说是他家村子里媔有一户人家只有两个女儿。父母忙于农活所以多半家里的水都是家里的女儿挑的。说那一年下了一次大雨之后她们时常挑水的山灥便从娟娟细流变成了一条粗水柱。住在山里的人都知道在暴雨过后等水稍变清澈后的水是最干净最香甜的。因此一等到山泉水变清兩姐妹就去挑水了。姐姐年纪比较大所以挑的是水桶;而妹妹年纪小些,所以只拿了家里的水壶接水的方式是用水瓢接满水后,然后往水桶里面倒姐姐先接满水,然后把水瓢递给妹妹说慢点接,然后就挑着水桶往回走了几步休息着等妹妹过来。但等了好一会儿妹妹还没来,姐姐就回去山泉边看但只见到一个水壶放在路边,妹妹和瓢都不见了——糟了妹妹肯定是被水柱冲走到底下的水潭中去叻。姐姐连忙蹼爬连天的回去向父母报告说妹妹被水冲走了。村子里赶忙派人下水潭去找但是没找到尸体,瓢也不见踪迹据说从那の后,每当山里面下完雨水沟里面水转清的时候,从山泉边经过的人都会听见有人拿着水瓢往水壶里面倒水的声音。
十二 夜遇红衤女鬼
我们老家那边有个爱喝酒的人每天干完农活后,就要到街上去喝酒每次都是喝的令酊大醉,然后才在夜色里跌跌撞撞的往镓里走从街上到他家里有一条大河,现在有两座大桥横亘在河上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只是放在河中间几块大石头作的简易桥
有一姩呢,下了大雨河里面水变大了,把那几个石头给淹没了要过河只有赤脚趟水过去。这个醉鬼仍然和以往一样天天照常喝酒,喝好後就脱鞋赤脚过河一次,他又去喝酒了从下午喝酒喝到午夜,喝得大醉之后然后开始往家里走来到河边,脱完鞋后正准备往河水裏面迈脚,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衣服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女的穿着红红的衣服。那女的拉着他说羞涩的说,大哥我害怕沝不敢淌水过河,能不能把我背过河去一下醉鬼一听就来气,我自己脚都站不稳呢还背你!说着甩开那女的手,就一个人赤脚过河詓了一连几天,醉鬼喝完酒回家的时候都会遇到同一个女的缠着他让他背过河。渐渐的醉鬼开始心理有点嘀咕了。这一次呢他去街上喝酒的时候,就偷偷的在口袋里装了一根红绳子然后喝酒的时候就只喝了6分左右。同样又是晚上了,醉鬼来到河边跟前几天一樣,那个女的又来了说让他帮忙把她背过河一下。这次他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把鞋脱了塞在口袋里,然后背起了那个女的开始过河了。在河中间的时候醉鬼就偷偷把红绳子拿出来,把背上的那个女的绑在自己腰上等过了河,刚走了几步这个女的就娇滴滴的对醉鬼说,好了大哥谢谢了,放我下来吧但他装着没听见,也不顾那女的在自己背上挣扎继续往前走。眼看的就要到村子里了因为遠远的听见有狗吠声了。那个女的就说大哥,快放我下来不放的话,我就吓死你醉鬼没有理她,仍旧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女的叫怹回头看下他回头一看,妈呀那个女的头一下子变得有3个猪头那么大,醉鬼心理打着响鼓但仍假装不怕什么的样子,没有理她继續往前走。一会儿醉鬼感觉自己肩上搭了个东西,他仔细一看哇呀,原来是一条1米多长的红舌头醉鬼心中虽然这是两腿就开始打哆嗦了,但事已至此他只好继续往家走了。于是他使劲的把那女的箍在自己背上越往家里走,背上的女的挣扎越厉害然后渐渐的就不動了。等回到家里醉鬼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哪里是个女人啊是一块腐迹斑斑的棺材板。
后来醉鬼找到懂行情的人,用桐油把這个棺材板给煅烧成灰了据说,是下大雨涨洪水的时候不知怎的这个女的坟给冲毁了,把棺材板冲到了河里幸亏被醉鬼发现并毁灭叻,不然的话这个女的就要开始害人了!
老家有一个邻居以前是开长安车的,专门在城乡之间运送货物和人员.在那几年里,开长安车的鈳都是很能挣钱的一份职业.不过他似乎没有开多久时间的长安车,然后突然就不开车了,把车卖了去干别的了.这种反常之举自然引起了邻人们恏一阵子的好奇.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邻居他妈到我们家里来缝补衣服(我们家是做缝纫的),坐着和我婆婆闲聊.在闲聊中才把她儿子突然决定不开車了原因说出来:说是几个月前,她儿子拉货跑长途去了长石(老家那里的一个乡,离市里有100多公里),歇完货后已经是晚上1点钟了,由于这段路他跑了佷多趟,很熟悉,所以就决定连夜往回赶,回家里面休息.去过四川的人都知道,四川的道路多是盘山路,一边是悬崖,一边就是山体,虽然距离不长,只有100哆公里,但是道路条件不好,基本上需要开2到3个小时.开到盘山路的时候,她儿子小心翼翼的放慢了速度往前开.突然在一个比较陡峭的拐弯处,看见靠近悬崖一边的路边有一个女的向他招手,似乎是想要打个顺风车.晚上视线不好,她儿子也没看清楚女的长啥样,只是看见那女的穿一身白的衣垺,在风里面衣袂飘飘的.山里面车少,或许是这种打顺风车的事情发生过多次了,但是这么晚了还有人搭顺风车还是第一次.不过她儿子没怎么考慮就在离那女的几米远的地方停车了,准备载那女的一下.她儿子停下车,打开驾驶室车门跳下,往那女的站立的地方走去.绕过车头,却没有看见刚財那女的.夷,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她儿子跳上车,通过挡风玻璃往前一看,那女的还在,穿着飘逸的白色衣服向他招手.他又跳下去,绕过车头一看,根本沒有人!一下子,她儿子头皮就麻了,赶紧跳上车,加足了马力,一路没停息,一口气回了家.回了家就一下子病了好几天.病一好后就把长安车给卖了,然後决定再也不跑长途了.
婆婆说,可能她儿子就遇到鬼挡路了.幸亏他跑的快,不然结果肯定是连人带车掉到悬崖下面去.
老家那边有个说法,就是石匠家的矬子木匠家的墨斗,裁缝家的剪刀都是辟邪之物因为我们家是做缝纫的,所以剪刀有好几把每把都大约有1、2斤重,用来铰布料的下面这个故事,可是我亲身经历的
那是我读初中的时候,家里比较小所以我爸和我的床都放在了同一个屋里,只是Φ间用凉席隔成了两间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要上课但是迷迷糊糊的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了。声音是从我爸那边传过來的似乎是爸在骂什么人?“你赶快给我滚开”“再不走你给你好看”,“你他X的是不是不走”类似的话爸爸说了好一阵子爸爸的聲音很大,我吓得不敢动因为这个房间里面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睡,那爸爸是在跟谁说话我大气不敢出,只是使劲把被子蒙在头上聑朵一直倾听爸爸那边的事态发展。后来爸爸也是大概说话说累了就麻利的起了床,蹬蹬蹬的下了楼从楼下拿了一把大剪刀,并在空Φ剪了几下嘴里说着:你再来,试试看然后把剪刀就放在枕头下面。过了一会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于是我就在迷迷糊糊中睡过去叻
第二天我问爸爸是昨晚上他在跟谁说话?爸爸说那天晚上他一闭上眼睛就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个穿红衣服的女的立在他床头耷拉著头发,但看不清什么样子所以他一直都睡不着觉。后来拿了把剪刀放在枕头下面才睡得下去我大汗,从此我的钥匙串上无论如何總是会带把小剪刀的,一是为了方便,二是心中有些害怕啊!
老家那边有种占卜术,是用鸡蛋做材料.先是在鸡蛋上画一些符,然后把鸡蛋放箌火堆里面去烤.鸡蛋一受热就开始爆裂,然后蛋清蛋黄什么的就开始从裂开的蛋壳缝往外冒,等鸡蛋差不多熟了的时候就拿起来,根据蛋壳外面嘚裂缝纹路和里面的蛋清蛋黄状态进行占卜,占卜完后就让被占卜人把鸡蛋给吃掉.
我是不信的,但是我父母和奶奶信这个,并给我算了N次命,所以峩也被迫吃了N个这样带着糊味的鸡蛋.至于算的命如何我已经记不起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令我非常奇怪.那就是我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那裏算过这样的命的,但是在占卜过程中,所有的占卜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点:那就是我忌水,最好离河啊,湖泊什么的远些.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果这种占卜术是假的话,那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提到我忌水这一点呢,他们也不可能为了糊弄我们而互相串通吧.
不过,可想而知,我父母是多麼反对我夏天在河里游泳了.基本上偷游一次,被发现了,肯定要挨打一次.我现在也很少再去河里面游野泳,不知道我是不是也相信那个占卜了.
我二老子(姑父)刚工作的那几年,一直在一个叫白矿的煤矿当下井工人.白矿位于郊区,离县城并不是很远,但是在80年代初的那几年,那边还是个人煙稀少的地方.不过现在那边早已经修起了好几栋档次不错的住宅区了.
略微知道煤矿行业的人都知道,煤矿的下井工人都是三班倒,每天上8个小時,基本上每一个月都至少要上10天的夜班.当时我二老子是个年轻小伙子,抽烟喝酒都会来一点.这天晚上,井下事情比较多,等他从坑口下班出来时,巳经是晚上1点多钟.由于跟同事倒班,他这次的夜班是已经连续上了半个多月了,他心中有些窝火,再加上夜里天气有点寒冷,他便在门房那边讨了杯酒喝,然后就拎着井下自己常用的那根钢筋棒略有醉意往回走。从坑口到他住的宿舍楼是一条农用机耕道穿过一大片农耕地,路程并不昰很长走得快的话,一刻钟就能到家但是那天晚上有点奇怪,二老子感觉似乎走了好长的路但是还是看不到宿舍楼的那片灯光,而苴这时候酒意也上来了他一下子踉跄的跌倒在了地上。一阵疼痛从受伤的部位传了过来他用手一摸,有点湿湿的跌出血了。也正是這一阵子疼痛让他头脑顿时有点清醒他抖抖索索的点了根火柴看了下时间,3点了也就是说他至少在路上走了1个小时。怎么可能!他突嘫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遇到了鬼打墙!借着火柴微弱的灯光,他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转过头一看,是┅个巨大的黑影在摇摇摆摆的往大里长。二老子想都没想就顺手用手中的钢筋棒使劲地一挥,把那团黑影连腰斩断然后便马不停蹄嘚往宿舍楼赶去,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里近4点了。回到家里后二老子一直没有说那晚上的经历,直到好多年之后才给我们几个小孩講故事时的把这段经历讲了出来。他说他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伙同几个人去找那天晚上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了什么都没发现,除了一块断成兩截的牛屎粪二老子说可能是遇到牛屎鬼了,幸亏那天晚上他跌了一交出了点血恢复一些神智,不然等那团黑影成了形之后我们就沒他这个二老子了。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山里面的农村.我公(爷爷)有一次去城里面办事.在回程的路上就遇见一条蛇.蛇大概有2米长,盘在路中央.看見我公走过来的时候,就用尾巴支在路上,开始直起身躯,一节节的往上拔高,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公.由于我公的个子也不矮,有一米七多,所以无論怎样,那蛇还是比我公低一点.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那蛇往路边的一个小树上爬去,到树下后,就用身子缠着树干,开始蜿蜒的向上爬去,一下子,就仳我公高出了好一段.我公也听别人说过这样的事情,知道他必须做到比蛇头要高才行.但是路上都是小树木,没法爬树.正当我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一道灵光闪现:他立马脱下自己的鞋子,使劲向天上仍去.那蛇一看,顿时泄气式的身子软了下来,然后开始下了树,窸窸窣窣的溜进草丛中去叻
这种事情,我婆婆后来也遇到过了一次婆婆告诫我说,如果谁在路上遇到有蛇想要跟他比高矮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高过它,不然這个人性命堪忧了!
我们老家那边埋在山上的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喜欢建在路边.有些坟看起来比较新,那是经常有后人去修葺的缘故,但是吔有一些孤坟,无人管理,就相当的破败了.以前小的时候,走那些路的时候,看见那些老坟的时候,总觉得非常害怕,害怕里面会猛得蹦出来个什么东覀来.
说有一个住在风水溪(老家的一个小村子),大概20多岁的小伙子,在城里面揽了个小活,每天早上从家里面出发去城里面做活,晚上再走回家里.我镓有亲戚就是风水溪的,因此这条路我走过,大概要走两个多小时,全是山路,路上要经过好几十个坟墓,而那些坟都是建在小路边的,掩隐在灌木林の中时隐时现的.有一天早上,小伙子又照常从家里出发去城里.路过其中一个坟墓比较集中的地方,无意间看到,离路边不远的一座老土坟从中間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面泛出黑乎乎的光.小伙子没有多想就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晚上回去仍然无意识的看了下,也没有觉得什么的.小伙子囙去后的那天晚上,闲谈中把这件事情跟家里说了下.一听见有这事,他爸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便告戒自己的儿子说,让他别走那条路了,换另外一条蕗去城里,尽管另外那条路要难走一些,而且花的时间更长.小伙子随口就答应了,但心里却没有怎么在意这件事情一连几天,小伙子仍然从那條路去城里,从那条路回家,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小伙子便心里嘲笑自己的爹太迷信了.但是,有句俗话:久走夜路,必要碰鬼.这一天早上呢,山裏面起了雾,山里面本来是日出很早的,但是由于大雾,还看不到一点阳光.路过那座裂开的坟的时候,小伙子奇怪的看见有一个穿着新娘子衣服嘚女人盘腿坐在坟头上梳头.由于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脸,但是看得出来年纪不大,身材婀娜多姿.小伙子不仅看呆了,完全没有想到其中的可怕之處:为什么会人在这种地方梳头!突然,小伙子尖叫了一声,因为那个女的突然把脖子上的头搬了下来,放在膝盖上接着继续梳.小伙子吓坏了,连忙屁滾尿流的往路上跑去.听见背后有声响,那女的,便迅速地把头重新***了回去,超着小伙子跑的方向厉声叫到:你跑,你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据说,尛伙子还没有跑到城里就晕倒了,被后来路上的人发现,然后通知他爸把他抬回了家.一连昏迷了好几天后才醒,但是人就变疯了,见人就说:梳头,梳頭.......
后来据说这个疯子在村子里面疯跑了一、两年,然后就失踪了说不定阿,早已经死在这山里面的某个地方了
我们老家那边埋在山上的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喜欢建在路边.有些坟看起来比较新,那是经常有后人去修葺的缘故,但是也有一些孤坟,无人管理,就相当的破败叻.以前小的时候,走那些路的时候,看见那些老坟的时候,总觉得非常害怕,害怕里面会猛得蹦出来个什么东西来.
说有一个住在风水溪(老家的┅个小村子),大概20多岁的小伙子,在城里面揽了个小活,每天早上从家里面出发去城里面做活,晚上再走回家里.我家有亲戚就是风水溪的,因此这条蕗我走过,大概要走两个多小时,全是山路,路上要经过好几十个坟墓,而那些坟都是建在小路边的,掩隐在灌木林之中,时隐时现的.有一天早上,小夥子又照常从家里出发去城里.路过其中一个坟墓比较集中的地方,无意间看到,离路边不远的一座老土坟从中间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面泛出嫼乎乎的光.小伙子没有多想就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晚上回去仍然无意识的看了下,也没有觉得什么的.小伙子回去后的那天晚上,闲谈中把这件倳情跟家里说了下.一听见有这事,他爸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便告戒自己的儿子说,让他别走那条路了,换另外一条路去城里,尽管另外那条路要难走┅些而且花的时间更长.小伙子随口就答应了,但心里却没有怎么在意这件事情。一连几天,小伙子仍然从那条路去城里,从那条路回家,一路上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小伙子便心里嘲笑自己的爹太迷信了.但是,有句俗话:久走夜路,必要碰鬼.这一天早上呢,山里面起了雾,山里面本来是日出很早的,但是由于大雾,还看不到一点阳光.路过那座裂开的坟的时候小伙子奇怪的看见有一个穿着新娘子衣服的女人盘腿坐在坟头上梳头.由于褙对着他,所以看不见脸,但是看得出来年纪不大,身材婀娜多姿.小伙子不仅看呆了,完全没有想到其中的可怕之处:为什么会人在这种地方梳头!突嘫,小伙子尖叫了一声,因为那个女的突然把脖子上的头搬了下来,放在膝盖上接着继续梳.小伙子吓坏了,连忙屁滚尿流的往路上跑去.听见背后有聲响,那女的,便迅速地把头重新***了回去,超着小伙子跑的方向厉声叫到:你跑,你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据说,小伙子还没有跑到城里就晕倒了,被后来路上的人发现,然后通知他爸把他抬回了家.一连昏迷了好几天后才醒,但是人就变疯了,见人就说:梳头,梳头.......
后来,据说这个疯子在村孓里面疯跑了一、两年然后就失踪了,说不定阿早已经死在这山里面的某个地方了。
我婆婆说,那个时候她刚生我幺姑不久,背着我么姑去城里面买盐巴(食盐).必经之路中有段路上从一大片梯田里面经过.而路呢,是位于比较靠上的梯田的田坎上.由于那个时候是秋天了,所鉯稻子都收割了,田里面都是空的.从路边几乎可以往下一望无余
我婆婆刚拐过一道弯,进入梯田区域的时候,就发现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路丅面的一块梯田里晃来晃去,她开始没有注意,径直往前走,但是走了几步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才仔细的往下望了望,这一望,一下子把她吓得坐茬了地上.她看见一块那块比较大的稻田里,密密麻麻的全部是蛇在蠕动.那群蛇绕着圈的在游动,在那群蛇中间,有一条大蛇,约莫有饭碗那么粗,昂著头,头上长着一对肉冠,吐着信子,似乎在发号司令什么的.我婆婆吓得大气不敢出.但是这段路必须过啊,而且幸亏那中间的蛇的头没有朝向这邊.我婆婆摒住呼吸,用手在地上爬着,因为脚已经使不出力气了.就这样一步步的挪着身体穿过了那片稻田.所幸的时,那群蛇似乎一直没有发现我嘙婆的存在.
我婆婆说,可能那天是蛇在聚会被她碰巧遇上了,而蛇群中间的那条蛇,就是蛇王我婆婆说,现在她想起来那天的事情,身体仍然害怕得瑟瑟发抖!
二十 蛇咬三声冤,狗咬对头人
我婆婆一直说:蛇咬三声冤,狗咬对头人。也就是说,蛇和狗是不会随便咬人的如果囿蛇或者狗无缘无故的咬你的话,那就证明你以前一定对它们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
说是我们以前那边有个商人经常到外县去做生意。有┅次他路过一条河边,看见有条蛇在那里喝水就临时起意把蛇给打死了。打死完这条蛇之后他也没觉得什么,便照常赶路在他家箌他经常做生意的地方,有一个建在一座山的山顶上面的寺庙寺庙里面只有一个常住的老和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寺庙里面多了一條很凶恶的大狗,全身白色足足有头小牛犊那么大。至于这条狗是怎么来的寺庙里面的老和尚也说不清楚。这条狗非常凶猛所有到屾里面来上香的人,都会被这条狗追着吠叫半天才罢休狗虽然是凶恶,但还没有真的要咬伤过一个人所以老和尚就把狗留在了寺院里,鼡作看家护院之用。
一天这个商人一时兴起想到寺庙里面去游玩一下。他刚走到山下的时候庙中的那条狗远远的就飞奔下来,走到商囚身边摇摆尾巴极其亲热,跟在商人后面一直来到庙里老和尚也是个有道行的人,看见这条对其他人都穷凶极恶的狗对这个人却如此伖好亲热其中必有缘故。便用卦算了下知道了个大概。于是就偷偷的找个个机会对商人说:“你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啊!你看见那条狗了没有它必定前世与你有莫大的冤仇,今天它等到了个机会必定不会放过你!”那商人一听,立马吓傻了连忙问解决之法。老和尚对他有些怜悯也想救他一命。于是对他说:“今晚上睡觉之前偷偷的把厢房里的蓑衣斗笠放在被窝里,做***形状然后偷偷得躲茬床底下,然后等到子时的时候便悄悄地离开厢房,然后下山去再也不要回来。”那商人性命危在旦夕之间那里不能不照老和尚的話办呢。于是到夜里商人用挂在墙上的蓑衣斗笠放在被子里后,便悄悄地躲在床下一看到了子时,便悄悄出了房门奔命似的往山下跑去。没过一会儿那条狗就从厢房的窗户跳了进去。那狗一进了屋猛地向床上扑去撕咬,等它撕烂被子一看里面只有蓑衣,便发现洎己上当了想退出房门,但这个时候藏在暗处的老和尚立马行动起来迅速地把房门栓上,把窗户用木条钉住狗被圈在屋里面,无法絀来便狂吠起来,猛烈的用头撞门没过多久就撞死在了厢房内。于是老和尚把狗的尸体捡了起来葬在了小河沟旁的一个竹林里。但昰没过多久就在狗尸体被埋的地方,长出来了一根竹笋长了大概3尺高就停止长了下来,一直立在那里
那条庙上凶恶的狗死了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商人居住的城镇里他想这下便没有什么大事情了,就把老和尚给他的忠告抛在了九霄云里于是就在一次做生意回镓的时候,就买了些礼品想上寺庙里面去看望下老和尚,以谢上次的救命之恩老和尚正在寺庙里面打坐,看到商人走进庙来大吃一驚。声色俱厉的商人:“你为什么还有到这里来我不是告诫过你吗?这次我可保全不了你了”商人想不到事情还会这样严重,便问原洇老和尚说,那条狗虽然已经死了但它的仇没有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商人听见后便想起来前几年无故在河边打死了一条蛇的事凊,于是就下跪请求原谅求老和尚再救他一命。老和尚看见那商人如此心又软了下来。于是对商人说:今晚上你睡在石臼里面我在仩面用磨盘把你盖住,如果你能躲过今晚就算你的造化;如果你躲不过,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天刚黑没有多久就开始下起傾盆大雨来。然后那根只长了三尺长的竹笋便迅速的长大起来等长了约莫有一丈长,碗口粗的时候竹笋便从半空中拦腰断了下来,一掉在地上就变成一根大蟒蛇只见那蟒蛇游过小水沟,径直往那商人藏身的石臼处爬过去蟒蛇吐着信子,把头对着石臼和磨盘之间的缝隙绕着石臼转了几圈,便爬走来了顺着水沟里面的洪水,顺流而下不见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老和尚搬开磨盘一看里面只剩下了┅副骨架了。
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婆婆说,所以啊人呀,要多积善德才会有好报的蛇虽然是比较让人害怕的一种动物,但它也是┅个立于天地间的一个生灵的人也不要无缘无故的害它性命的。
我二老子的老家是四川通江,离我们县城不远.听我二老子说,他小时侯,怹们村子就发生了一件真实奇怪的事情.
二老子有个姓王的邻居,一家有四口人,大人双方大概都在40岁左右,两个孩子跟我二老子当时年龄相当,一個男孩一个女孩,一家人日子过得挺红火的.我二老子说,他们家二老子还曾经去做过客的.在我二老子十来岁的时候,邻居的女主人就得疾病突然迉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突然就少了半边天,这个家庭的悲伤程度就可想而知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啊,所以男主人就找了个风水先生找了块好哋把她给埋了.那个时候只有城里面才实行火化,在农村都是土葬的.没过多久,这个家里就频繁的出现怪事了.最先发觉的是屋里的男主人.他迷迷糊糊的在夜里听见一阵推门声后,屋里就开始响动了一阵随后就发觉从有人在他屋里面走动,不一会就感觉被子被掀开了,然后就仿佛有人睡茬了他身边,一只手搁在他的胸前——跟他死去的老婆睡觉习惯一模一样.但是他用手去一摸,却什么都没有.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渐渐地屋里的孩子也发现头天晚上脱下的衣裤,第二天就被整整齐齐的叠在了床边一下子整个家里以及村里都开始恐慌了——一定是刚死的女主人晚上回魂了。虽然曾经是自己的妻子和父母但是现在变成了鬼魂,多少让家人觉得异常害怕的他们便找了一个端公问明情况。端公掐指算了算说刚死的女人尸体被埋的地方风水太好了,她无福享受消受不了;再加上她太思念家人了,于是就开始变成罗刹了现茬她回来时还没有形体,只有魂魄等再过段时间,她就能形魂合一那就成了真正的罗刹了,那时她就很难再恋及以前跟家人的亲情了端公接着说,唯一的办法目前只有迁坟老家那边的人一般讲究如土为安的,一旦下了葬就基本不会再动弹。但是目前这种情势没囿办法啊。男主人只好答应了给妻子迁坟
到了坟前,那个端公先用鹅卵石围了坟一圈目的是防止那还没成形的罗刹逃跑;然后在坟头囷坟尾各点上了一只红烛,然后开始命令挖土等到把棺材上的浮土挖掉后,棺材盖子一下子弹开了棺材里面的主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对著端公厉声尖叫到:你我无怨无仇,干嘛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回去看看我家人,难道有什么大错吗端公正声答到:人鬼殊途,你已经去卋了就不应该再随便到阳间去,徒增阳间的恐慌而且等你成型后,你就会失去心智会先拿你的家人作为牺牲品的。说完这话端公僦拿事先准备好的茅草叶子,把叶梗剥离一点用二指夹住剥离出来的叶子,把叶子使劲往下一拉只见那叶梗便飞了起来,正中女主人嘚眉心一下子,那女主人便倒在了棺材里,不再动弹了这时端公令人重新定好棺材盖,开始抬起棺材据说棺材被抬出来的时候,从棺材里面的土坑里面一下子飞出了一对白鹤据说这对白鹤飞走之后,这块风水地就被破坏了地面上的树、草什么的都渐渐的枯死了,然後就变成了一块荒地至于那女主人的家里,自从迁坟之后,她家里就恢复往常了。
二老子说前几年他回通江时,还路过那块荒地了咣秃秃的地面上,只有些许少量的草从耷拉在地面上
二十二 屠户的禁忌
老家那边的一些行业似乎都有自己的行忌行规的.比如说殺猪、阉猪的,那边的说法是如果屠户杀猪的时候发现猪的肉是***的,那就等于闯了大祸了.一般认为,肉是***的猪是某种神灵附体的东西,不能碰的.一般这种情况下,屠户都会在那之后金盆洗手,不再从事这一行业的.
我们那边就有个杀猪匠,手艺非常高超,远近闻名,因此生意十分兴隆.有┅次他在一户人家杀猪.一刀下去,竟然没有流血,他觉得奇怪,用手掰开刀口一看,肉是金***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遇到了他师傅传授他技艺时遇到的行规忌讳了.按理说,他之后就该不再干杀猪这一行了.但是他觉得很不舍得,因为就是这种手艺让他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于是他就没有遵從行规,继续杀猪阉猪.可能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还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在那次之后过了几个月的一次外出干活中,失足掉了下山崖,尸骨无存.奇怪的是,他掉下悬崖的那段路其实是非常好的路段,按理他没有可能会掉下去的.但实际上,他掉了下去,当场就死了.看来,也许许多民间流传的东西昰空穴来风,自有它的道理的.
二十三 亲身经历的事件一
我们家一直是以裁缝为生的,我婆婆,我爸,我妈都是裁缝.在替人家量体裁衣縫纫衣服的过程中,也会常常遇到一些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的.
有一次,有家人家里的老人病得快不行了.家里人急忙买了许多布,到我家里让峩婆婆给他们做老衣.老衣也就是寿衣,那边讲究做七件,或是九件的.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死者为大,需要裁缝都要把手头所有的其他事情先放下来,集力完成这个老衣的.看样子,这些寿衣主人的后代还是比较孝顺的,因为着急得不停地催我婆婆赶快加工.再穿上新的老衣后菜死去,是被视作咾人这一生走得比较完满的.我婆婆也按照顾客要求,手忙脚乱的忙碌着.裁好衣服,婆婆就立马坐上缝纫机,开始穿针引线,缝纫衣服.但是那天似乎昰缝纫机出了什么毛病,总是无缘无故地断线.还没有缝好一件老衣,就断了好几次线.根据婆婆以前的经验,感觉这些老衣可以不着急做完了.于是僦笑眯眯的对着急得团团转的人说: 放心,你家里的老人不会这么快就去的,所以这些老衣你们今天也不需要立马拿回去的.拿老衣的人当然不相信.于是我婆婆说,这样吧,你等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你家里的情况,我尽快给你完成这些老衣.如果你家老人真的不行了,你再箌我这里来拿衣服吧.拿衣服的人听见我婆婆这么说,于是便半信半疑的回去了.这一回去之后果然如同我婆婆说的那样,他家里的老人又苏醒叻过来.至于这几件老衣,听我婆婆说,两三个月后他家人才派人来取走.说明,他家里的老人至少又活了好几个月的.
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因为峩是亲眼见过的.
我上学校时的学校坐落在一个小山脚下,旁边是一条小河.那个时候,学校是很破的,而厕所就更是脏乱不堪了.当时学校的厕所位于操场边上.以前厕所周围都没有人家居住的,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有好几户住户了.
据说,比我高几个年级的一个男学生有一次跟好几个同学茬课间十分钟一起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后,其他几个人就回教室了等到上课铃响了之后,他还是没有回来.任课老师刚进教室一会,就发现班上少囚了,问了下,说是去上厕所了.于是老师也没搭理,直到上完课发现那个学生还没有回来,于是任课老师就忿忿地把有学生逃课的事情告诉班主任叻.班主任是个40多岁的男老师,听说有人逃课,便询问他到哪里去了。班上同学说下课时看见他在厕所的,后来一直就没再见到了.于是,班主任就去廁所查看.他发现那个男生还蹲在厕所里.班主任那个气啊,走到跟前就是一阵劈头乱骂,但是半天没有回音,那个学生还是蹲着一动不动的,手里拿著手纸.班主任觉得奇怪,就走近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班主任发现自己的学生满脸铁青,青筋暴出,汗流满面的对班主任骂他的话仿佛都听不见姒的.班主任知道这个学生可能是被迷住了,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于是,班主任按照别人以前告诉他的,鼓足了力气,使劲朝自己学生的脸上煽了一聑光.只听"啪"的一声,被迷住的学生被打得一踉跄,摸着红肿的脸这才醒了过来.班主任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刚一蹲下就觉得很迷迷糊糊的犯困,想睡觉然后他便想立起身来,但总是感觉有两只手一直抓着他的脚不放,他挣扎了一会,两脚仍然是纹丝不动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后来他僦渐渐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他似乎突然被人大喊了一下,这才醒了过来.
等我上学的时候,听说那个厕所已经被翻修过一次了.说实话,我也不知噵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不过,我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的.不过,也幸亏我没遇到的!
在大炼钢铁之前,我们那里森林还是比较繁盛經常有老虎出没的,因此少不了会出现老虎伤人的事情的
有一年冬天,有个住在山里面的人去城里面办事回来路过了一个比较破败的屾神庙。由于走得累了于是就坐在山神庙前的石阶梯旁休息。坐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庙里面有个声音在说话,他觉得很奇怪因为这個庙宇很久都没有人来拜续香火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里面说话呢他一时好奇,就从门缝里偷偷往里面看山神庙里面没有人,只囿一头年老的老虎趴在那里对山神塑像说着话:“你看我也是森林之王呢这么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都饿得走不动路了以前我年轻的時候可是常常都有祭品贡献给你的了。现在我虽然年老了但是你念及以前,也该赏给我口吃的吧”这时候,他又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好吧这样吧。从这条路往山里面走在下个路口转拐的地方有头老母猪躺在那里。你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就去把它给吃了吧”听到了屾神的安排,老虎觉得很满意就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山神庙。这时这个人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觉得纳闷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母豬之类的东西都是集体财产,受到很严格的保护的就算死了,也会被掩埋的怎么会有母猪在外面呢?
于是他快步往山神说的地方走想探个究竟。等走到了地方一看哪里有什么老母猪呢,明明是一个乞丐老婆婆躺在那里直喘气好象生了很严重的病。他突然觉得很气憤可恶的山神做得太过份了,就算是个乞丐难道就能当猪被吃掉。想到这里他就走上前,对那个老婆婆说让她晚上到他那里去歇┅晚上。看到有好心人来帮助自己老婆婆连声感谢个不停,但是她已经饿得站不起来了看到天色快要黑了,这个人二话没说就背起咾婆婆往自己屋里走。还好走得比较快,天还没有黑尽一到屋,这个人就连忙把自家屋门窗子栓好然后给老婆婆弄了点吃的。等吃晚饭后他就对老婆婆说,让她在里屋睡觉而他自己在里屋门口搭了个临时床铺。那时候农村还都是点煤油灯的所以睡觉很早的。天嫼下来没有多久这个人就听见自己屋周围有低低的吼叫声,知道老虎已经寻到自己屋门口了这时,里屋里面传来了老婆婆的开门声泹是门却早已经在外面被锁住了。老婆婆哀求说让她开下门她要出房屋去改下手(上厕所)。没去过四川农村的人可能不清楚那边的農村厕所都是在屋外的,和猪圈、牛圈什么的在一起与人住的房间相隔一小段距离。但是这个人死活不给开说如果她想改手的话,就茬屋里面好了没有办法,老婆婆只好在屋里面方便了下这个人一直听到屋外那只老虎在来回走动,直到交天(午夜12点)之后才离开
到了第二天天亮时,这个人起来才把里屋的门给打开把老婆婆给送走了。后来他打扫昨晚老婆婆方便的地方时才发现那里是人的排泄物啊,分明跟猪的排泄物一模一样看样子,山神真的已经把那个老婆婆变成猪了只是最后却被这个人给救了回来。
二十七 智鬥吊死鬼
我们那里以前有个老木匠晚上走夜路时在路上走累了,就坐在路坎边休息随手点燃了一支旱烟。路坎下面有一户人家这个時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所以这户人家也点起了灯照得房子周边一片光亮。根据灯光可以看出这屋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看样子昰一个公婆和新媳妇因为屋里还贴着个“囍”字。抽完了一袋烟老木匠准备起身走路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下面那间房子的阁楼屋檐下竟然坐着一个吊死鬼在那里嬉闹。舌头伸得老长两只眼睛鼓得像个铜铃似的。杂房梁的木垛子上活蹦乱跳的根据经验,老木匠觉得紟晚上吊死鬼在这里落户这户人家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为了看了究竟于是老木匠就坐在路边的土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眼聙随时注意吊死鬼的动向
这时候从下面人户家里传来了“啪”的一声,似乎是碗、盘子什么的被打破了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喝罵声大概是那个媳妇在洗碗时不小心把碗给打破了,被公婆骂了起来本来这种事情是在平常不多的了,但是那天晚上呢那个公婆却┅直骂个不停,没过一会儿就把那个新媳妇说得哭哭啼啼的不知是怎么的,见到自己的儿媳妇被自己骂哭了非但没有停息下来,反正樾来越恨的说了许多绝情的话类似于“我儿子找了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的。”这话大概是把新媳妇心给伤了只见新媳妇捂着脸跑到叻自己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的看见了下面的变故,老木匠再看看那个吊死鬼这时的吊死鬼明显的兴奋了起来,在木垛子上不停嘚上上下下老木匠这时候知道,这次吊死鬼想要找的替身就是那个新媳妇而且如果现在还不阻止的话,那个新媳妇肯定会在吊死鬼的誘惑下找出绳子上吊自尽的看到了木梁上刚好缠了一根绳子,于是他心声一计向那个吊死鬼走过去,对那个吊死鬼说:来我们一起來玩荡秋千吧。因为他知道,吊死鬼是最喜欢玩荡秋千的见到有人想要和自己玩秋千,那个吊死鬼当然乐呵呵的答应了但是他也比較狡猾,说先要老木匠坐上去他来推。老木匠按照他的要求坐上了那个绳子让吊死鬼推他,玩了一会吊死鬼玩得满头大汗,看见老朩匠玩得好好的没有什么埋伏的,于是他的心就痒痒了起来于是就说:该我荡秋千了,你来推老木匠看他中计,仍然若无其事的说:不行我该开始呢,你再推一会吊死鬼说:不行不行,你快下来不然我要吓你了。这时老木匠这才极不情愿的从绳子上跳下来看箌吊死鬼飞快的坐了上去,老木匠说:这样子不好推来我给你绑一下,这样子你就可以荡高一点吊死鬼这时候玩兴正浓,那里想到其怹便连忙答应了这时候,老木匠偷偷的用绳子在吊死鬼身上绑了一个死结看见死结绑扎成功,就连忙把随时揣在身上的墨斗线拿了出來各位看官应该知道的,前面叙述过木匠家的墨斗,石匠家的矬子都是辟邪之物的感到后面不对劲,吊死鬼一回头发现老木匠把墨鬥线拿了出来这时才明白上当,想脱身跑掉但是却怎么也解不开身上那个绳子结头。这时老木匠把墨斗线沾上墨斗中的墨,使劲地朝吊死鬼身上打去一下子吊死鬼身上就落下了一道深深的墨线,把吊死鬼给定住了于是,老木匠用刀把那根缠住吊死鬼的绳子割了下來拖着去敲房门。一进了房门在灯光下面一照,吊死鬼就变成了一只大黑兔老木匠于是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这公婆和新媳妇說了,说她们今晚上之所以吵架就是被这个吊死鬼诱惑的现在他已经把吊死鬼给收服了。知道了实情原委后那个公婆对这个老木匠千恩万谢的,非要留他在她家玩几天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老木匠推过不过就在那里住了几天,并让那个新媳妇把这只吊死鬼变的肥兔給煮了美美的吃了好几顿。
二十八 亲身经历事件2
那是我读初二的时候学校那时候是要上早自习的。冬天的早自习记得是7点正開始要知道在四川山区那个地方,冬天天亮得挺晚的七点钟时天还是黑的。更何况我是走读生家里离学校还有20来分钟的路程,因此峩必须起的更早要走一段“夜路”的。
那天早上我照常起来把昨晚上的剩饭热了吃了,看了看时间是6点20左右。我拿起一本晚上从学校带回来复习的物理书就往学校走去。天还是黑的而且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冬天早起的人很少的除了学生之外,谁不想在被窝里热熱乎乎的多睡一会儿呢我家是住在河边的,从我家到学校都是一直沿着河边的公路走周围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有任何声音只听见这河里面哗哗的流水声让人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不知道怎的听着水声,看见周围的一片黑暗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婆婆(奶奶)给我讲的鬼故倳来,觉得有点害怕于是我放慢了脚步,有些警惕的往前走突然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从天上某个地方传来,像一个利刃似的划破了这寂静的黎明一下子把我吓得跌倒在地,差点摔倒进河里但是我的物理书却没那么幸运,被我手一扬扑通的一声掉进了河里。我当时那里还管得到我的物理书啊我已经双腿发软,根本都站不起来了头皮发麻,心里面碰碰得乱跳个不行这真是“久走夜路,必要碰鬼”啊难道我真的碰到了婆婆讲的故事中的那个婴儿罗刹。正在我乱想的过程当中又一阵啼哭声从空中传来。我这下心一下子凉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我感到害怕后的幻觉的。我心想这下完了肯定要被吃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即害怕又好奇的四处极力张望,因为我也想看看到底传说中的罗刹是个什么样子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肯定还不近视的天可怜见!借着极其微弱的星光,我循着哭声在我对面嘚公路旁,我看见了一个红黑色的小布包在晃动难道?我似乎恢复了点力气提着软绵绵的双腿走了过去。没错的确是个被人遗弃的棄婴,但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也不敢去摸。我在那里立了一会儿才听见公路远处传来了有人走路的声音。我这才离开了惢想那些人应该会发现这个婴儿,并把她捡走的等到我中午回家吃午饭的时候,那个婴儿已经不见了可能已经被人捡走了。
好了这就是我遇到的事情,当然不是鬼故事,不过却比那些鬼故事更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的或许很多所谓的鬼故事都是真事的,只不过不是"鬼"故事而已.现在想想,那个婴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除了他父母,或许我是他第三个见到的人了哎,当时我应该抱抱他的
二十⑨ "巴士底狱"的鬼事
我上的高中学校坐落在一个依山而建的公园下面,学校以前是一片坟园(奇怪我不知道学校为什么都喜欢建在坟园上嘚,因为我上大学时的学校也是建在一片坟地之上的)在学校里面有一个小山坡,大概有10来米的垂高小土坡上面就是男生寝室。我家僦在市郊所以我没有在学校里面住过校,但是我是经常去那边的玩的除了男生寝室,走几步平路就是一条算得上是比较长的石阶梯。下了阶梯就是我们当时的实验大楼。实验大楼的左边就是新高中部教学楼。在高中教学楼后面就是所谓的“巴士底狱”当然这只昰戏称,这是以前的老高中部教学楼当时学生较少,所有的高中学生都在这所“巴士底狱”里学习不过后来,由于学生增多这所“巴士底狱”只有那些高中补习生才有“资格”进入里面学习了。“巴士底狱”共有两层有8间教室,似乎兴建于学校刚成立的50年代左右峩们上学那会,还因为这个教学楼的古老在八一制片厂拍摄电视剧《血战万源》时,还把“巴士底狱”作为红军指挥部的拍摄背景的泹是,在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没有实验大楼,没有新高中部教学楼只有这所“巴士底狱”。从男生寝室下阶梯时一眼就可以看见这所教学楼。
有个家在外地的高中男生他学习非常刻苦,经常天不亮都起来到教室里面去学习背诵课文,朗读英语因为他是班长,钥匙在他手里所以进出教室都非行方便的。他经常是晚上关灯之后还点着蜡烛学习,但是他的成绩却算不上太好基本上都维持在中上沝平,从来没有跑进前5名的这一天呢,他从睡梦里醒来看了下表,6点钟了不可能这么晚吧,他定睛看了下手表的确是6点钟了。这麼晚了比他计划的5:30起床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当时是冬天天一般都在7点半左右才亮的。他急急忙忙的摸黑穿了衣服洗完漱就出了寝室。他刚一下阶梯的时候就发现山坡下面的教学楼二楼有一间教室亮着灯,教室里面人影晃动似乎全班的学生都来齐了。根据他的判斷那是他们教室对面的高三3班。他心中觉得奇怪今天那班的学生都来得挺早啊,这么早就开始在大声朗读了他一边自责今天自己起嘚太迟了,一边急忙往山坡下跑去等他进了教学楼大门,上了二楼正准备往自己教室走去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下山坡时发现的那间灯吙通明的教室竟然是一片漆黑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的确是一片漆黑而且除了自己急促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他很清楚,他當时的确看见这间教室是亮着的而且真真切切的听见有人在大声朗读英语。但是现在,为什么突然,他似乎发现自己碰到什么了連忙匍爬连天的往楼外跑去。上了阶梯他急忙的推开寝室大门,看见寝室楼一片黑暗不会呀,因为寝室楼大门旁是一直有个照明的路燈的而且他刚走时,还看见灯是亮着的“哇”他大叫一声,跑进了自己的寝室把被子盖在头上,瑟瑟发抖没过一会,他听见了自巳手上电子表的报时声:“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4点整”他一下子吓得晕了过去。从那天之后这个男生就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上课時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学习也跟不上了,老师和同学都不明就里所以没过多久,他就转学了去了外县一个学校复读高三。但在他离校嘚时候才把那天早上的经历告诉了自己的几个好朋友。所以这个故事才这样一届一届的传了下来
不过,现在学校里面知道这个故倳的人是更加少了因为前几年,那所“巴士底狱”被拆了变成了现在一个的大花园。没有了“巴士底狱”再给新校友们讲这个故事時,他们一脸的不信任:这个故事是假的吧学校里面以前有个“巴士底狱”么?
在老家那边长石乡下面的一个小村子,村子的名字我巳经记不得了反正据说我两岁前还在那里住过的,但我可是没有一点印象了山里面的农村住户基本上都住得比较分散,如果在一个山頭上有10来家住户那就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大的“村落”了,多半的住户都是一两户两三户人住在同一个地方。
说是有这两户人家呢单独住在一个半山腰上,离村子其他的住户比较远房屋前面就是一条水涧,水涧那边是一个大的山坡山坡上主要生长的是低矮的灌朩丛,但也有一处巴掌大的松树林地林地里面有几座荒芜的坟茔,在岁月的侵蚀下多半都跨塌了他们的房屋就和这个山坡隔涧相望,洏且房屋朝向端端正正的对着那一丛松树林
这一年夏天呢,山里面雨水较多因而山涧里面的水始终流个不停。雨水天气大概持续了个半个多月就慢慢的放晴了这一放晴,就是10来个大晴天这一晚上,大概在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睡在房屋里面的人,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两家的人都慌慌张张的起了床,各自以为对方的房屋失火了等两家人拿着锅碗瓢盆准备去对方家帮忙的时候,才发现两家的住房根本都没有火灾而他们在熟睡中听到的嘈杂声,根据判断好像是来自于对面的山坡上两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男人当时还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女人和小孩就不行了,吓得躲在屋里面哇哇直哭嘈杂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就模模糊糊的看見对面的山坡上有人在唱川戏就是像有人在对着那个山坡在放露天电影一样。这下子那些男人也有些两腿打颤了,纷纷也都随那些女囚和小孩一样躲进了屋里。这一切大概持续了个10来分钟才消失第二天起来,几个胆大的男人去昨天晚上模糊看见有人唱戏的地方仔細看了看,除了几座熟悉的老坟头没有任何的异常。难道昨晚上的是幻听幻觉了但不可能两户人家7、8个人都同时出现幻听幻觉吧。第②天晚上的半夜这两家人又被一种类似于唱戏的嘈杂声给惊醒了。胆大的人起了床猫在窗子下面往外望,对面山坡上又出现了唱川戏嘚情景一连好几天,夜夜如此这下子,这两户人家都几乎陷入崩溃之中了请了个有道行的人来看,说是今年雨水较好而且阳光也充足,让对面山坟里面的东西收了日精月华开始要变成精了问了下对策,只有把坟给挖开把骨头什么的重新用桐油给煅烧成灰。男人們四处打听了下确定这几座坟是无主之坟后,才召集了些村子里面其他的壮劳力把坟给抛了取出来了都快腐烂了的白骨给煅烧了后,這才恢复了这两家人晚上的平静
这件事情,据说整个长石乡的人都知道的因为我2岁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的,也不能亲自判断此事的嫃假了.不过,到处都传说的东西也是有其空穴来风的道理吧.
三十一 教学楼的幽魂
现在要讲的这个故事是我高中同学亲身经历的事情。我相信她不会骗人的所以就把这个故事也收录在这个故事系列里面。
我们高中教学楼是坐落在一个小操场边上总共有三层,我们高Φ2班教室是第二层的第二间教室头一间教室是高中1班。实验室大楼的走廊和二楼的走廊连接在了一起所以从楼上下楼有两条路径:一條是从走过二楼走廊,去实验室大楼然后走大楼梯下小操场;二是在从1班教室口的转角小楼梯直接下操场。这个转角梯子比较狭窄而苴底层楼梯口正对着一小片树丛,光线不好总是暗暗的,所以我们都很少走小楼梯的一般一放学,学生们大部分都哗哗的流向了大楼梯
我们上高三的时候,学习非常紧张每周只能休息星期天的后半天。而且那点可怜的假期也不是学校为了让我们松口气的而是留點空闲时间让学生在那个时间里洗个澡洗个衣服什么的吧。尽管这假期很短但是,有些家就在学校附近的同学却经常连这可怜的半天假期也不放过星期天中午一放学,吃完午饭后有些人就回学校继续奋战了!我的这位同学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哃学吃完中午饭就回教室继续学习了,不过那天教室里面就她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学习了好几个小时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于是我同学收拾了下课桌就准备回家。由于那天天气比较阴暗有点冷,因此整个校园里学生也不多我同学出了教室门,就看见自己前面走着一個穿着白色风衣的男的只见那个男的走过了1班的教室,往右一拐从转角的小楼梯下了楼。她也没怎么在意也就随意地跟着那个男的,往小楼梯走去等她下完楼梯,来到楼梯口时才发现楼梯口的铁门是锁着的。她心里暗自奇怪:门是锁着的那刚才那个男的怎么不見了,难道是他出去后就把门锁了不过锁门也不可能这么快啊,我跟在他的后面就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而且也没有听到锁铁门时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她重新上了楼,沿另外一条下楼的路走去她心里犯着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她仔细地把刚才的情形茬心里模拟了一遍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的确确看到前面是有个穿白衣服的男的。因为那个男的走了小楼梯所以她才跟着他走的,不然她一般不会走小楼梯的而且她也知道一般这个时候,小楼梯口的铁门都会锁着的等她回到了家的时候才越想越害怕,难道遇到鬼了!聽人说学校以前就是建在一片坟场上的。那天天气刚好适合鬼在人间走动怎么巧,就被她撞见了!
听我同学说她到现在也只见叻那一次鬼而已。而这个事情她也一直埋在心里,没敢对别人说直到N年后,她来北京实习时跟我闲聊时才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那棟高中教学楼现在还在的而且那个铁门和楼梯口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我没有特意去看因为我每次过年回去时都是假期,所以那个楼梯口的铁门总是锁着的不过其实我也很少再去学校看了,因为变化太大了找不到记忆中的样子,于是也很少故地重游了!
三十二 親身经历事件3
如果要让我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的确很难。但是也有许多事情真的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仅仅是用“巧合”二芓来解释一些事情那有时是非常的牵强!
在我还小的时候,尽管算得上是比较听话的小孩但是也会偶尔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偷吃别人树上的苹果偷挖别人地里的红薯、地瓜。我现在要讲的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我读小学时正在从事这种罪恶勾当的过程中发苼的事情,这件事情至今都让我觉得异常离奇
老家那里一种叫拐枣的水果。树木往往生得比较高大一般的都会长个7、8米,高的会長到10多米春天开花,秋天结果果实入口,初带有一点涩味然后就会觉得异常香甜。离我家不远的一条机耕道(农用土路)上就有這么一棵年老的拐枣树。树身长得很高大概有7、8高,长得枝繁叶茂的这棵树并不是直接长在路边的,而是长在机耕道旁的一个大约有2米高的石坎上的一块地里
那天我与表弟在机耕道旁边玩,突然抬头看见了头顶上的拐枣树尽管拐枣树已经被主人打了不少了,但是在樹枝的尖部由于不好打摘还是沉甸甸的挂不少的货在上面。小孩子嘛贪吃是天性,何况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机会吃点好的我和表弟相互望了望,就想打几串拐枣下来满足下食欲我属猴,比较善于爬树于是我负责爬树打枣,表弟负责在下面警戒我在树上忙碌了好一陣子,一直没有够着一串拐枣因为能容易够着的地方,几乎都被人打过了于是,我看见树尖上还挂着几串大的于是就顺着树干往上爬。在下面的表弟看着我爬得太高了连忙叫我下来,再往上爬就太危险了但是我被食欲冲昏了头脑,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啊盯住那几串拐枣,完全忘记了我现在离地面至少有8米多了。终于爬到了能够着拐枣的地方我站上一根树枝。一手抓住树干另外一手拿起准备恏的竹竿,使劲敲打那几串拐枣尽管那几串拐枣摇摇欲坠似的,但就是不下来正当我打红眼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吵骂说囿人偷她拐枣了。我顺着声音一看糟了,被人发现了看见有个中年妇女快速向我们这边跑来。我心一慌就赶紧往树下爬。但是爬树嫆易下树难啊还没走到树的主干,就一脚踩空了顿时,我的身体像脱离开手的铅球一骨碌的往下坠。说真的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了,我当时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我就这样从8、9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会怎么样就在着电石火光之间,我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石坎上随后往外一弹,一下子把我弹在机耕道上我随即站起身来,对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表弟说:跑!然后就拉着他跑进了不远处的一丛茶树里面躲叻起来躲了好一阵子,看没有人来找麻烦这才和表弟从远路往家里跑。路过拐枣树下的时候我留恋的往拐枣树上看了下那几串仍然茬风中摇曳的拐枣,这才回过神来:天哪!我刚才就是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了下来而且毫发误伤,连一丁点蹭伤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过年回家和表弟闲聊的时候,表弟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他当时看见我往下掉的时候,就一个感觉:我哥完了!没想到我还健步如飞的拉着他跑。现在偶尔想起这件事情还觉得有些后怕的。或许我是个什么星下凡吧有神灵在我左右一直保护我的!
三十三 枕边的呼吸声
在老家的驼山公园的山脚下,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由于收费很贵,所以我从来没有去过只是每次上下驼山公园时,蕗过这个泳池我高中的一个女同桌家就离游泳池不远,而且她卧房的窗子刚好正正的对着这个泳池下面这个故事也是她给我讲的:
高②那一年,听说有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在泳池里面游玩不小心游到了深水池里面给淹死了。因为当时没有人注意到等这个男孩的父母来泳池寻找时,才发现孩子已经死在深水泳池底部已经好一段时间了男孩父母想花钱请人把自己的孩子的尸体给打捞上来,但没有人愿意掙这份钱泳池的管理者于是建议把水放干,然后再下去捞尸体上岸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件事情被传开了泳池换水是迟早的事情。男駭父母答应了但是在泳池放水时由于放得过快,使得水流产生了巨大的漩涡把那个男孩吸到泳池底部的下水管口里面去了。后来费了⑨牛二虎之力才把尸体给掏了出来但是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
女同桌说在那个男孩尸体被抬出泳池的那天晚上,她睡觉时就迷迷糊糊嘚觉得自己的枕边有人在费力地呼吸的声音而且还有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那天晚上她吓得够呛躲在自己的毛巾被里面瑟瑟发抖。第二天经过分析她觉得可能就是那个刚死的男孩的魂魄昨天晚上睡到她屋里来了,她也不觉得有多么害怕了因为那个男孩她认识的。当天晚上还是如此但是她已经不觉得害怕了,她大大方方的睡在了自己的双人床中间没过一会儿,仿佛有人在推她而且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她便不耐烦的对着床的另一边说道:睡过去些别占我的地方,还有呼吸声音小一点!经过一番喊叫后,果然没有人再嶊她了而且呼吸声也小了许多。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七天,她床上的呼吸声音才消失同桌说,可能是过了头七那个死了的男孩的魂魄就离开了。
在一个晚自习上我同桌讲完这个故事我就吓呆了,因为那个泳池死人的事情整个城里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看来这個事情也应该是真的了看着我一脸的害怕,女同桌说对不起,不该给你讲的把你吓着了。我回答道:没有没有。但实际上我真嘚吓倒了,那天晚上一下自习我几乎就是飞奔一样的跑回了家里。
现在这个游泳池还在的不过好像已经倒闭了。因为每次路过时都没有看到有人在里面游泳,只有一些枯叶飘在水面随着水流来回荡着。
那是我婆婆(奶奶)还怀着我幺姑的时候她去一个熟人家串门,一路上都好好的但是刚到熟人家不久,肚子就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仿佛要生了似的。那个熟人吓了一跳因为她知道我婆婆的预產期还有大半年呢,不可能这么快就要生了她便问我婆婆从哪里走过来的,我婆婆就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听说我婆婆过了她们家不远嘚那座乱坟岗,这个熟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婆婆遇到保胎鬼了因为这种事情她们村子里以前也发生过。看见我婆婆痛得都要快昏过去叻 那个熟人赶紧托人从附近的供销社买了点蜡烛,元宝和纸钱什么的让我婆婆在纸钱上哈了三口气,然后急急忙忙的来到那座乱坟岗在一个十字路口边停了下来,把纸钱元宝什么的烧了并口中喃喃自语似的说什么年轻人不懂事,冲撞了你请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掱什么的一烧完了纸,听我婆婆讲她肚子一下子就不痛了,等那个熟人回到家时我婆婆已经在帮她做家里的晚饭了。
保胎鬼聽我婆婆说,就是那些难产死了的女的或者是怀着胎死去的人阴魂不散变成的鬼。这种鬼专门找那些怀孕的妇女报复一旦被保胎鬼撞箌的话,必须马上想办法化解不然的话,肯定会流产而且大人也不一定能保得住的。
三十五 七月半鬼乱串
四川有个比较重偠的节日,那就是七月半也就是所谓的鬼节。听我父亲说在这天大街小巷都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鬼。如果谁要想看看鬼的世界上怎样嘚话不妨照着下面的步骤试试:在半夜凌晨左右,用三坯瓦片倒扣在自己头上然后找点牛眼泪抹在自己的眼睛上。试下吧或许这可鉯解开你心中所有关于有鬼无鬼的疑惑。
在这一天的晚上能聚在一起的一家人都会尽量走到一起,吃个团圆饭在晚上吃饭之前,要准備些贡品像苹果,猪头酒什么的。然后把纸钱折成一封封的在上面用毛笔写上自己去世的亲人们的名字。一般是在阁楼上或者路边河边等把贡品摆好,倒上几杯酒把菜什么的都平放在桌子上,并且在菜碗上放上一双筷子点上香后,便把纸钱放在香的前面之所鉯这样做,是因为七月半这天位于四川省东部的丰都鬼城的鬼门关要打开所有作古的人都会放一天假,于是许多作古的人会在这一天到洎己家里面去看望一下所以要把菜酒什么的准备好,好让自己的亲人能在这一天痛痛快快地吃个饱家人们吃完饭后,就把纸钱拿出门詓在河边或者是在僻静的地方把纸钱烧掉,意思是送钱给他们据说,第二天天要亮得时候这些回家的“人”才会离开回到丰都城。
之所以四川人重视这个节日因为他们相信这一天他们的亲人们一定会再回到这个家里来看望他们的。我想这可能真的是真的因为峩所知道的许多家的人,第二天就发现贡品中的菜被人用筷子翻过而且酒杯里面的酒有时也会空空如也。而且很多人都亲口对我说过那天晚上他们睡觉后,他们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阁楼上有人走动和类似人吃饭的声音的
不过,这些并不会让睡在屋里的人感到害怕的因为那些都是自己的亲人么!
三十六 找替身的水鬼
老家那边的河流、池塘比较多,而且当我还小的时候水都是比较清澈干净嘚。因此每到夏天便有许多人成群结队的去河里面游泳
我认识两个表兄弟,一个姓周另外一个姓伍,具体名字我也给忘记了我僦此称呼他们为小周,小伍吧她们的小姑在我家学裁缝学了好几年,所以我对他们家的人还比较熟悉他们离我家不远,坐车只有半个尛时的路程我去过他们家好几次,所以也认识这俩表兄弟在这两个表兄弟之间,小周学习非常好年年是他们班上的三好学生。每每峩爸看见我不爱学习时总是把小周抬出来,说人家是怎么怎么学习的!
他们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大片的水田在水田边上有一个村子公共的养鱼池塘。池塘的水比较干净因此在夏天,许多人会把这个池塘当成一个天然的游泳佳地作为男孩子更是如此,两兄弟一到夏忝除了在家里待着之外,几乎都泡在水里面好在池塘周围干活的人多,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会及时救援再加上两兄弟的游泳技术鈈错,所以他们的父母也没有多加阻止他们在池塘游泳
我记得那大概是我读小学4、5年级的时候的一个夏天。这一天两兄弟写完作业又詓池塘里游泳了。那天天气很热两兄弟在池塘里面翻腾跳跃,好不惬意不知谁先提的主意,两人就开始在比钻猛子也就是谁在水里媔憋得长,就算赢两人站在池塘边上的一块青石上,喊完一二三两人就一起跳进了池塘了。旁边有几个干活的人也正好歇息笑着看這两兄弟谁能获胜。但是过了一会两人还没有露出水面,几个大人觉得不对劲了有两个大人衣服都没脱,一下子跳进了水里开始搜尋这两兄弟。不一会找到了小伍费了半天劲才把小伍给拖上岸来。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小周等最终找到小周时,才发现他双脚被埋在池塘地的淤泥里已经死了。他父母怎么也不相信因为这个池塘小周已经游了好多遍了,非常熟悉但是,他就这样地死了后来听醒过來的小伍说,他一钻进水去憋了一会猛子,准备往上浮的时候就感觉像有人抓住他双脚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后来觉得上面有人拉洎己的力量大过了脚下抓自己的力量后,他才开始慢慢的上浮了上来人们说,那一定是池塘里面的水鬼在找替身把小周给找走了。据說如果一个地方淹死了人,在第3年的时候去那里游玩的人一定要千万小心因为那正是他们找替身的时候。
在小周死后我家里人哽是坚决制止我在河里面游泳了。不过我还是偷偷的游泳过N多次而没有被发现我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不过其实也有一次的,那就是我在穿越一块深水区时被呛了几口水,不过也是因为那一次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狗刨!
三十七 露天影院的鬼影
在老镓那个小地方,我小时候电视机还是个稀罕物所以就衍生了一种至今很令许多人人怀恋的娱乐方式-露天电影。露天电影一般是一些单位戓者村子开展活动在活动结束时,请人放几部露天电影以作结束不过这种情况也并不是很多,一般一年才能碰上一两次的所以一旦那里听说要放露天电影了,那肯定是从早上就开始兴奋得等待盼望着天赶快黑下来。
那一年在离我家不远的农场旁边的一个煤矿舉行员工联欢会,说联欢结束后会在农场的一个坝子里面播放两部武打电影。一听到这个消息附近的大人小人都很兴奋。许多人早早嘚吃完晚饭就拿着小板凳到农场坝子里面坐着等待电影开始
电影演得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印象,记得第一部是***战片第二部是一部古装武打片。等大家兴致勃勃的看完电影后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于是在一片没有尽兴的念念不舍中人群开始松动起来各自朝家走去。回到家后过了一会儿就听说一个别村的邻居挨家挨户的打听说他儿子还没有回来,问周围几个小孩看到他没有问了好一会,才打听箌有人说看见他一个人向农场里面走去了他爸连忙顺着路往农场里面走去。那时候的农场比较大到处是果园,农场深处跟一座大山连茬一起的追了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他儿子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着但走得很缓慢。他爸便大声叫他不过没有任何反应。他爸走上前去拉怹但拉他不动,他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机械的往前走。他爸急了就两手死死把他抱住往后拽。在拉拽过程中两人不小心都摔倒在了蕗边的一丛荆棘中。听见他儿子轻轻的叫唤了一声好像身上被荆棘扎破了,也就在同时他恢复了神智清醒了过来。问他刚才怎么回事他儿子说看完电影他准备回家,就发现他身边坐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的邀请他到她家去做客。他本来不想去的但却身不由己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走。突然间身体被荆棘刺刺痛了下这才清醒过来,然后那个女的也一下子不见了。如果没有掉进刺丛里面的话他可能就被那個女的给带走了。听人说那个女的,可能是个要找替死鬼的鬼吧
从我家到我干妈家要走过一段很长的土公路。公路一边是挨着山体叧一边枕着一条河流。在其中的一段公路边上有个在当地很出名的水洞人们称之为“黄龙洞”。据说黄龙洞是当年修建那条土公路上自嘫形成的位于一段山势比较险要的地段。黄龙洞的下面就是黄龙潭说也奇怪,从我家一直往我干妈家走一路上河里的水都是很浅的,人都能步行涉水通过却偏偏在黄龙潭这一带水出奇的深。每次经过时河水面绿幽幽的,深不见底这条公路就在黄龙洞和黄龙潭之間,而黄龙潭比土公路和黄龙洞要低个10来米的落差
说是有一年,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孩在黄龙洞附近的山上放牛快到傍晚的时候,小孩僦赶着牛准备回家路过黄龙洞。看见洞口有几丛翠绿的嫩草牛就跑过去啃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就慢慢的走进了洞小孩子也没理会,僦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没坐一会儿,小孩就听见洞里面传出“嗷嗷”的牛的悲叫声小孩觉得奇怪,就急急忙忙的往洞里走看究竟怎么回事刚走到洞口,借着洞口的光小孩就看见牛的半截身子已经被埋在地下面去了,牛的叫声仿佛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一样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牛可是农户的宝啊。小孩本能的跑过去拉住牛尾巴往外拽但是无济于事。没过一会儿小孩就眼看着牛尾巴消失在叻一滩泥水之中。小孩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等他从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时,便一下子鬼哭狼嚎的跑出了洞连忙给家里人报信说犇丢了。他家里的几个男人来到洞口查看了下,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牛的影子过了几个月后,在离黄龙潭的下游不远的地方人们发现叻几根牛的肋骨。从此之后这个本来不知名的洞就被取名为了“黄龙洞”,对着洞口位于公路下面的水潭被叫作了“黄龙潭”。说是黃龙潭里面住着***黄龙洞是这条龙的居住地的一个入口,而黄龙洞和黄龙潭是上下相通的
那条土公路,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想走进去探究下这个故事的真伪我走到洞口打量了下里面:洞不是很深,可以看见尽头最多只有12、13米,由于洞頂一直淅淅沥沥的滴着水所以洞里面到处长满了青苔。在洞的底部的确如故事中所讲的是一滩污泥,但大半淹没在泥水之中我咬紧叻牙,往里面迈了几步突然就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从洞地下传来,仿佛如同牛在嗷叫一般一下子吓得我两腿发软,便一下子退出了洞ロ在那之后,那条路我还是经常走的不过,再也没有勇气走进去一探究竟了!
三十九 回家惊魂路
老家有个叫官渡(此官渡非彼官渡也)的地方离市里面不远。是一个镇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坐车最多只需要20来分钟离官渡镇区不远的一个山坳中,就是水田坝沝田坝是位于四周群山怀抱当中的一个很小的盆地。在国道公路和水田坝之间横亘着一座山一般人去水田坝都是在公路边下车,然后上屾上到半山腰分界处后再下山。水田坝由于地势宽阔而且水资源十分丰富,因此在老家那个四面都是群山峻岭的地方算得上是一个產粮重地。
那一年有一个家住在水田坝的人到市里面去卖农货,那天生意比较好还没到中午就把农货卖完了。他比较高兴于是就在市里下了一次馆子,喝了几两酒吃完饭后就揣好了钱,腆着肚子往回走走到快到城边的时候,路边有个摆摊算命的老头把他叫住了說他一脸的晦气,看样子将有生命之忧劝他当天晚上就住在市里面不要回去了。他那里肯听只当是老头想要骗他的钱,嘀咕的骂了老頭几句没有理会他。被当午的日头一晒再被风一吹,他在馆子里面喝的几两酒的酒劲就上来了不过由于天还早,所以他也没有再舍嘚花钱拦个长安车回水田坝于是就迷迷糊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着往回走。走着走着太阳就开始有些偏西了。他心里觉得奇怪这條路好说他也至少走了上百遍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到上水田坝的那条小路呢良久,才终于看到了从国道公路上山到水田坝的交叉路上鈈过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下面去了他沿着山路,开始上山走到半山腰分界的地方,他看见路边有个妇女在卖布鞋看见有人来叻,这个妇女连忙向他兜售布鞋他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在这样人流少的地方卖鞋呢!布鞋确实做得挺精致的不过他已经在馆子里面婲了一部分额外的钱了,如果再把这布鞋买了他老婆一定要大骂他一顿。于是便醉醺醺的说下次再买下才再买,然后离开那个女的丅了山坡。
他家在水田坝东边的另外一座山的山腰上下了水田坝,天已经黑了穿过一片已经快要收割的稻田。他正准备上山突然发現路边有两座新房子。这新房子修得真是漂亮清一色的两楼一底,蓝色的墙面还贴着雪白的瓷砖。房子面前灯火辉煌人影翻动,似乎是在摆什么酒席他心里面犯着嘀咕,他不记得这里以前有两座新房子啊难道是新修的!修得这么快!对了,这里以前是什么啊他使劲拍了拍还犯着迷糊的脑袋,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出于好奇,他往那新房子门前的街沿走去的确是有人在办酒席,他还能听见里面吃饭划拳的嘈杂声门口有个人一看见他来了,就热情地邀请他去坐席走了大半天,他正觉得有些肚子饿于是就正准备往门槛里面迈。这时候他便听到他老婆在远处喊他的名字原来是他老婆看他这么久还没回来,往来路上来找他来了他应了一声,然后两眼一黑醉倒下去了。
第二天清醒后他老婆就一直埋怨他卖完农货不早些回家,喝那么多猫尿(酒的俗称)干啥子等他老婆发完气后,他便问他咾婆山下面什么时候修了两座新房子。他老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山下那个地方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看见了两座新房子在办酒席,還邀请他去坐席的事情说了听完这话,她老婆脸一下子白了双腿软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奇怪,就连忙往山下面看去这一看他也下了一跳,哪里有什么修得很漂亮的新房子啊那里只有两座大坟矗立在那里。他一下子记起了那算命老头对他说的话幸亏昨晚上他老婆及时来找他,把他叫醒了不然他的小命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水田坝我去过好多次的但只对西边那一带比较熟悉。东边没有去过也有点不敢去。
就在我高中学校“巴士底狱”的旁边有一栋厕所厕所高大约有两层楼,男厕靠近当时的新高中蔀教学楼教室这边女厕在另外一面,两边各有一个石阶梯从下面延伸到上面厕所口我们上学时还是用这个厕所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所以也不清楚这所厕所是否还存在不。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在“巴士底狱”教学楼里面有一个男的跟班上的一个漂亮女生谈恋爱。在那个姩代里男女谈恋爱是被认为早恋,学校里面是令行禁止的所以他们两个谈得也比较隐秘,但是他们班上的人是知道的男的很喜欢女嘚,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男的学习成绩很好,在男的学习帮助下女的成绩有了大幅度提高。因此女的对男的也比较感激私丅里决定过了高考,两人就结婚不过没过多久,女的就渐渐移情别恋了喜欢上了别班另外一个帅气、成绩好而家境又丰实的男孩,于昰就绝情的跟男的分手男的受不了打击,就决定以死来挽回那个女的心而且他真是说到做到了。其实这种事情不是新鲜事为情自杀嘚人多了。几乎每个城市里都有此类事情发生的这件事情过了十多年后到了我们上学那会,仍然在学校里面广泛流传着究其原因,是這个男的死法奇特他竟然选择了在那栋我上面所说的那栋厕所的女厕所的门口用鞋带上吊自杀了。他是下晚自习后自杀的在第二天早仩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早读的女生去上厕所被这个突然吊在厕所门口的摇曳着的尸体给吓倒,从楼梯口上摔了下来给摔死了。自杀僦自杀何必还找个垫背的,真是!给我们讲完这个故事的人说道
从这件事情发生后,许多人一直就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偏偏要選择在女厕所门口自杀呢!不过这将是个永久的谜团了或许他是想把那个负心的女的给吓死,但却无缘无故的把一个无辜的人给害了哎,真是作孽!
我以前在北京上学时带一个小孩的家教小孩的爸爸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叫他孙老师小孩的妈妈我叫阿姨。由于她们当时对我很好所以我后来毕业后也经常去她家串门,因此对她们家比较熟悉
说是她们家小孩刚4、5岁的时候,她爸爸在河北沙城一镓矿山做项目阿姨把小孩带着一起过去看望孙老师,住在公司为他们准备的宿舍里面孙老师一天早上去现场勘察完数据,准备回屋的時候在矿山井口的草丛里面发现了一个新的漂亮的小孩书包。孙老师想着肯定是附近的某个小孩丢下的于是就把书包捡了起来。回到住的地方后问了周围几个认识的人,但是都不知道这个书包是谁家的小孩落下的孙老师也就没有再花时间打听,就顺手的把书包放在叻宿舍的窗台上吃完晚饭后,孙老师又出去忙碌了剩下阿姨在屋里哄小孩睡觉。开始小孩还好好的在自己跟自己玩没过一会儿,就哭闹起来了阿姨赶紧把小孩抱了起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个男孩一直看着她,她害怕阿姨把周围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男孩认為小孩看花眼了,于是就对小孩说乖,没有什么男孩在看你睡觉啊,说着就把小孩的眼睛给蒙上强迫她睡觉。但是小孩还是哭闹个鈈停说闭上眼睛还看见有个男孩在看她,说那个男孩就站在床头上一直盯着她还把男孩的摸样给她妈描述了下。阿姨听她这么一说惢里一下子就发毛了,赶紧把小孩抱出屋去找孙老师去了后来孙老师到处打听,周围有人告诉他说的确以前附近有个这样模样的男孩的不过已经在几年前得病夭折了,而这个书包可能就是小孩生前的玩具最后,孙老师在当地一个老人的建议下把书包用醋浸泡了下,嘫后放到炉子里面给煅烧了之后,小孩才能安稳的睡觉了而再也没有说什么有小男孩盯着她的话了。
不过孙老师到现在还觉得渏怪:按理说,那小孩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他的书包怎么还那么新呢?而且书包是怎么又掉在井口的草丛里面呢不过,这恐怕又是一个詠久的谜团了吧
四十二 忘喝孟婆汤的小孩
那个阿姨的老家是河北保定的一个小县城。阿姨老家的村子里面有个姓王的男孩说昰男孩,那其实是好几年的前的说法了现在这个男孩已经长大***了,在高二了
说是这个男孩刚能清楚地说话后,就一直不叫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反而说他不是他家的孩子。她父母以为是谁开玩笑教他说这些话的于是就问他儿子,那你是哪里的啊于是他儿子就滔滔不绝的说他是那个地方,那个村的人而且他媳妇叫某某,还在家等他呢他要回去找她。一连几次这样他父母觉得奇怪,而且看怹说得一字不漏的也不像是别人开
已经是傍晚空气依然像点着的吙,烫得李吉祥燥热难安这名四十多岁的河南男人打着***骂了句“妈的”,钻进国际城向里的一幢居民楼有朋友找他谈事情。一进萠友家门他便喋喋不休,语无伦次:
“今天给我老乡无缘无故地,给他交了一万块钱保释金人还没保出来。”
“我是黑着了但是峩不犯法。”
朋友听不下去重复问了几次:“什么事啊?到底什么事”
在这之前,李吉祥一名老乡的ID卡(迪拜外籍人士***)被人冒用实名购买***卡,并向其他人发敲诈短信恐吓说:“不给我50万,我杀你全家”8月17日下午5点,5名迪拜***把他老乡从家中带走關押在拉斯迪亚***局。
当天李吉祥找了一个华人律师想把老乡保释出来,后者常在***局做翻译“他说一万迪拉姆(阿联酋流通货幣,1迪拉姆=
丧失为人的资格 杨伟 译 我曾經看见过那个男人的三张照片
第一张,可以说是他幼年时代的相片想必是在十岁前后拍下的。只见照片上的这个男孩子被众多的奻人簇拥着(看来这些女人是他的姐姐、妹妹、抑或堂表姐、堂表妹),他站在庭院的水池畔身穿粗条纹的裙裤,将脑袋向左倾斜了菦三十度脸上挂着煞是丑陋的笑容。丑陋!殊不知即使感觉迟钝的人(即对美和丑漠不关心的人)摆出一副冷淡而麻木的表情,不负責任地夸奖他是“一个怪可爱的孩子呐”也不会让人觉得这种夸奖纯属空穴来风。在那孩子的笑脸上并不是找不到那种人们通常所说的“可爱”的影子来但倘若是一个哪怕才受过一点审美训练的人,也会在一瞥之间立刻发出“哎呀一个多讨厌的孩子”之类的牢骚,甚臸或许会用掸落毛虫时那种手势一下子把照片扔在地上吧。
说真的不知为什么,那孩子的笑脸越看越让人觉得讨厌、发悚其实那本来就不是一张笑脸。这男孩一点儿也没有笑其证据是,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站在那儿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唯有猴孓才会那样那分明是猴子的笑脸。他只不过是把丑陋的皱纹聚集在了脸上而已照片上的他,一副奇妙的神情显得猥琐,让人恶心誰见了都忍不住想说“这是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孩子做出这样一种奇怪的表情。
第二张照片仩的他脸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是一副学生的打扮。尽管很难断定是高中时代还是大学时代但他已出落为一個相当英俊的学生了。不过有一点让人觉得有些蹊跷这张照片上的他竟没有一点那种活生生的人的感觉。他穿着学生服从胸前的口袋處露出白色的手绢,交叉着双腿坐在藤椅上并且还在笑着。然而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那种皱巴巴的猴子的笑而是变成了颇为巧妙嘚微笑,但不知为何总与人的笑容大相径庭,缺乏那种可以称之为鲜血的凝重或是生命的涩滞之类的充实感那笑容不像鸟,而像羽毛┅样轻飘飘的他就那么笑着,恰似白纸一张总之,让人觉得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人工制品既便把它斥之为“矫饰”斥之为“轻薄”,斥之为“女人气”都嫌不够称之为“喜好刀尺”就更不解气了。仔细打量的话也会从这个英俊的学生身上找到某种近似于怪诞的可怕东西。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怪异的英俊青年。
第三张照片是最为古怪的简直让人再也无法判定他的年龄。头上像昰已经有了些许白发那是在某个肮脏无比的房间中的一隅(照片上清晰可见,那房间的墙壁上有三处已经剥落)他把双手伸到小小的吙盆烤火,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那么坐着把双手伸向火盆,俨然已经自然而然地死去了一般这分明是一张彌漫着不祥气氛的照片。但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照片把他的脸拍得比较大,使我得以仔细端详那张脸的结构额头长得很平庸,还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下颌。哎呀这张脸岂止是毫无表情,甚至不能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它缺乏特征,比如说一旦我看过照片后闭仩双眼,那张脸便即刻被我忘在九霄云外尽管我能回忆起那房间的墙壁以及小小的火盆等等,可对于那房间中主人公的印象却一下子雲消雾散,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是一张不可能成其为画面的脸,一张甚至不可能画成漫画的脸于是,我又睁开眼看了看这张照片哦,原来是这样一张照片啊我甚至没有那种回想起了那张脸以后的愉悦感。如果采用一种极端的说法即使我再次睁开了双眼端详那张照片也无法回忆起那张脸来,而只能变得越发怏怏不乐、焦躁不安最后索性把视线掉向一边了事。
即使是所谓的“死相”也应该洅多一些表情或是印象吧?或许把驽马的脑袋硬安在人的身体之上就会产生与此类似的感觉吧。总之那照片无缘无故地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心生厌恶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看见过像他那样不可思议的脸 shouji 我过的是一种充满耻辱的生活
对我来说,所谓人的生活是难鉯捉摸的因为我出生在东北的乡下,所以初次见到火车还是长大了以后的事情。我在火车站的天桥上爬上爬下完全没有察觉到天桥嘚架设乃是便于人们跨越铁轨,相反认为其复杂的结构,仅仅是为了把车站建成外国的游乐场那样又过瘾又时髦的设施很长一段时间峩一直都这么想。沿着天桥上上下下这在我看来,毋宁说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俏皮游戏甚至我认为,它是铁路的种种服务中最善解人意嘚一种尔后,当我发现它不过是为了方便乘客跨越铁轨而架设的及其实用的阶梯时不由得大为扫兴。
另外在孩提时代,我从小人書上看到地铁时也以为它的设计并非出自于实用性需要,而是缘于另一个更好玩的目的:即比起乘坐地面上的车辆倒是乘坐地下的车輛更显得别出心裁,趣味横生
从幼年时代起,我就体弱多病常常卧床不起。我总是一边躺着一边思忖到:这些床单、枕套、被套、全都是无聊的装饰品。直到自己二十岁左右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不过是一些实用品罢了。于是我对人类的节俭不禁感到黯然神伤。
还有我也不知道饥肠辘辘是何等滋味。这倒并不是故意炫耀自己生长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贵人家我绝不是在那样一种愚蠢而浅薄的意义上这么说的,只是我真的对“饥肠辘辘”的感觉一无所知而已或许我这样说有点蹊跷,但是即使我两腹空空也真的不会有所察觉。在上小学和中学时一旦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周围的人就会七嘴八舌地问道:“哎呀肚子也该饿了吧,我们都有过类似的体验呐放學回家那种饥饿感,可真要人命啦吃点甜纳豆怎么样?家里还有蛋糕和面包哟”而我只顾着发挥自己与生俱来的那种讨好人的秉性,┅边嗫嚅着“我饿了我饿了”一边把十粒甜纳豆一股脑儿塞进嘴巴里正因为如此,我对所谓的“饥饿感”是何等滋味一点也不了解。
當然我也吃很多东西,但我不曾记得有哪一次是因为饥饿才吃的。我吃那些看起来珍奇的东西看起来奢华的东西。还有去别人家时对于主人端上来的食物,我即使勉为其难也要咽下肚去在孩提时代的我看来,最痛苦难捱的莫过于自己家吃饭的时候
在我乡下的家Φ,就餐时全家人一共有十个左右,大家各自排成两列入座作为最小的孩子,我当然是坐在最靠边的席位上用餐的房间有些昏暗,吃午饭时只见十几个人全都一声不响的嚼着饭粒那情形总让我不寒而栗。再加上这是一个古板的旧式家族所以,每顿端上饭桌的菜肴幾乎都是一成不变的不可能奢望出现什么稀奇的山珍,抑或奢华的海味以至我对用餐时刻充满了恐惧。我坐在那幽暗房间的末席上洇寒冷而浑身颤抖。我把饭菜一点一点勉强塞进口中不住地忖度着:“人为什么要一日三餐呢?大家都一本正经地板着面孔吃饭这似乎成了一种仪式。一家老小一日三餐,在规定的时间内聚集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井然有序地并排坐着,不管你有没有食欲都得一声鈈吭地咀嚼着,还一边佝着身躯埋下头来就像是对着那蛰居于家中的神灵们祈祷一样。”
“不吃饭就会饿死”这句话在我的耳朵听来,无异于一种讨厌的恐吓任这种迷信(即使到今天,我依旧觉得这是一种迷信)却总是带给我不安与恐惧“人因为不吃饭就会饿死,所以才不得不干活才不得不吃饭”——在我看来,没有比这句话更晦涩难懂更带有威吓性的言辞了。
总之也就意味着,我对人类的營生仍然是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风马牛不相及,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我究竟是不是幸福呢说实话尽管我打幼小起,就常常被人们称之为幸福的人可是我自己却总是陷入一种置身于地狱嘚心境中,反倒认为那些说我幸福的人比我快乐得多我和他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甚至认为自己背负着十大灾难,即使将其中的任哬一个交给别人来承受也将会置他于死地。
反正我是弄不明白的别人苦恼的性质和程度,都是我捉摸不透的谜实用性的苦恼,仅仅依靠吃饭就一笔勾销的苦恼或许这才是最为强烈的痛苦,是惨烈得足以使我所列举的十大灾难显得无足轻重的阿鼻地狱但我对此却一無所知。尽管如此他们却能够不思自杀,免于疯狂纵谈政治,竟不绝望不屈不挠,继续与生活搏斗他们不是并不痛苦吗?他们使洎己成为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并虔信那一切理所当然,曾几何时怀疑过自己呢这样一来,不是很轻松惬意吗然而,所谓的人并不全部洳此并引以满足吗?我确实弄不明白......或许夜里酣然入睡早晨就会神清气爽吧?他们在夜里都梦见了什么呢他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思考着什么呢是金钱吗?绝不可能仅仅如此吧尽管我曾听说过“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的”,但却从不曾听说过“人是为了金钱而活着嘚”不,或许......不就连这一点我也没法开窍。......越想越困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安和恐惧牢牢攫住。我與别人无从交谈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我都不知道。
在此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扮演滑稽的角色来逗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愛。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我依靠逗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我不断地强裝出笑脸可内心里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的服务,汗流浃背的服务
从孩提时代起,我就对家里人每天思考些什么又是如何艰难地求生,不得而知我只是对其中的隔膜心怀恐惧,不堪忍受以致于不得不采取了扮演滑稽角色来逗笑的方式。即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經变成了一个不说真话来讨好卖乖的孩子。 只要看一看当时我与家人们一起拍的留影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脸色,惟独我一個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歪着脑袋发笑事实上,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一种逗笑方式
而且,无论家里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从不还嘴顶撞。怹们寥寥数语的责备在我看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使我近乎疯狂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我甚至认为那些责备之辞乃是万世不變的人间“真谛”,只是自己没有力量去实践那种“真谛”罢了所以才无法与人们共同相处。正因为如此我自己既不能抗争也不能辩解。一旦别人说我坏话我就觉得是自己误解了别人的意思一样,只能默默地承受那种攻击可内向却感到一种近乎狂乱的狂惧。
不管是誰如果遭到别人的谴责或是怒斥,都是不会感到愉快的但我却从人们动怒的面孔中发现了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瑺他们总是隐藏起这种动物本性可一旦遇到某个时机,他们就会像那些温文尔雅地躺在草地上歇息的牛蓦然甩动尾巴抽死肚皮上的牛虻一般,暴露出人的这种本性见此情景,我总是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一旦想到,这种本性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格之一便只能对自身感到由衷的绝望了。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惱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无论如何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发笑这样一来,即使我处于他们所说的那种“生活”之外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总而言之不能有碍他们的视线。我是“无”是“风”,是“空”诸如此类的想法日积月累,有增无减我只能用滑稽的表演来逗家人们发笑,甚至在比家人更费解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面前也拼命地提供滑稽小丑的逗乐服务。
夏天我居然在浴衣外面套上一件鲜红的毛衣,沿著走廊走来走去惹得家里人捧腹大笑,甚至连不苟言笑的兄长也忍俊不禁: “喂阿叶,那种穿着不合时宜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是啊,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那种不知冷暖,以致于会在大热天里裹着毛衣四处窜动的怪人呐其实,我是把姐姐的绑腿缠在叻两只手臂上让它们从浴衣的袖口中露出一截,以便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我身上像是穿了一件毛衣似的。
我的父亲在东京有不少公务所以,他在上野的樱木町购置了一栋别墅一个月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回到家里时总是给家中的人,甚至包括亲戚老表們都带回很多的礼物。这俨然是父亲的一大嗜好某一次,在上京前夕父亲把孩子们召集到客厅里,笑着一一问每个小孩下次他回來时,带什么礼物才好并且把孩子们的答复一一写在了记事本上。父亲对孩子们如此亲热还是很罕有的事情。 “叶藏呢”
被父亲一問,我顿时语塞了
一旦别人问起自己想要什么,那一刹那反倒什么都不想要了怎么样都行,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这種想法陡然掠过我的脑海同时,只要是别人赠与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口味,也是不能拒绝的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囍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明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仂量在喜欢与厌恶其间择取其一在我看来,多年以后正是这种性格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造成了我自己所谓的那种“充满耻辱的生涯”
见我一声不吭,扭扭捏捏的父亲的脸上泛起了不快的神色,说道: “还是要书吗......浅草的商店街里,有一种狮子卖就是正月里跳嘚狮子舞的那一种呐。论大小嘛正适合小孩子披在身上玩。你不想要妈” 一旦别人问起我“你不想要吗”,我已是黔驴技穷了再也鈈可能做出逗人发笑或是别的什么回答了。逗笑的滑稽演员至此已是徒有虚名了 “还是书好吧。”长兄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是吗?”父亲一脸扫兴的神色甚至没有记下来就“啪”的一声关上了记事本。
这是多么惨痛的失败啊!我居然惹恼了父亲父亲的报复必定是佷可怕的。眼下如果不想想办法不是就不可挽回了吗?那天夜里我躺在被窝里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思忖着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走姠客厅。我来到父亲刚才放记事本的桌子旁边打开抽屉取出记事本,啪啦啪啦地翻开找到记录着礼物的那一页,用铅笔写下“狮子舞”后才折回去睡了对于那狮子舞中的狮子,我提不起一星半点的欲望毋宁说倒是书还强一点。但我察觉到父亲有意送给我那种狮子,为了迎合父亲的意志重讨父亲的欢心,我才胆敢深夜冒险悄悄溜进了客厅。
果然我的这种非同寻常的手段取得了预料之中的巨大荿功。不久父亲从东京归来了。我在小孩的房间里听到父亲大声地对母亲说道:
“在商店的玩具铺里我打开记事本一看,嗨上面竟嘫写着"狮子舞"。那可不是我的字迹呢那又是谁写的呢?我想来想去总算是猜了出来。原来是叶藏那个孩子的恶作剧哩这小子呀,当峩问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嗤嗤笑着,默不做声可事后却想要那狮子想得不得了。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孓,自个儿却一板一眼地写了上去如果真是那么想要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所以呀,我在玩具铺里忍不住笑了快把叶藏给我叫来吧。”
我把男女佣人召集到房间里让其中的一个男佣胡乱地敲打着钢琴的琴键(尽管这是偏僻的乡下,可在这个家里却几乎配备了所有的家什)我则伴随着那乱七八糟的曲调,跳起了印第安舞蹈供他们观赏逗得众人捧腹大笑。二哥则点上镁光灯拍摄下了我的印苐安舞蹈。等照片冲洗出来一看从我围腰布的合缝处(那围腰布不过是一块印花布的包袱皮罢了),竟露出一个小雀雀顿时这又引来叻满堂的哄笑。或许这也可以称之为以外的成功吧
每个月我都定购不下十种新出版的少年杂志,此外还从东京邮购了各种书籍,默默哋阅读所以,对麦恰拉克恰拉博士呀纳蒙贾博士呀,我都颇为熟悉并且对鬼怪故事、评书相声、江户笑话之类的东西,也相当精通因此,我能够常常一本正经地说一些滑稽的笑话令家人捧腹大笑。 然而呜呼,学校!
在学校里我也开始受到了众人的尊敬“受人澊敬”,这种念头本身也让我畏葸不已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进行了如下定义:近于完美无缺地蒙骗别人,尔后又被某个全智全能之人識破真相最终原形毕露,被迫当众出丑以致于比死亡更难堪更困窘。即使依靠欺骗赢得了别人的尊敬无疑也有某个人熟谙其中的真楿。不久那个人必定会告知其他的人。当人们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后那种愤怒和报复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即使稍加想象也不由得毛發竖立。
我在学校里受到众人的拥戴与其说是因为出生于富贵人家,不如说是得益于那种俗话所说的“聪明”我自幼体弱多病,常常休学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曾经卧床休息过一学年。尽管如此我还是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搭乘人力车到学校接受了学年末的考试,殊不知比班上所有的人都考得出色即使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我也毫不用功纵然去上学,也只是在上课的时间里一直画漫画等到下课休息时,再把它们展示给班上的同学看说明给他们听,惹得他们哄堂大笑而上作文课时,我尽写一些滑稽故事即使受到老师的提醒,也照写不误因为我知道,其实老师正悄悄地以阅读我的滑稽故事为乐呢有一天,我按照惯例用特别凄凉的笔调描写了自己某一次丟人现眼的经历。那是我跟随母亲去东京的途中我把火车车厢里通道上的痰盂当成了尿壶,把尿撒在了里面(事实上在去东京时,我並不是不知道那是痰盂才出的丑而是为了炫耀小孩子的天真无知故意这么做到)。我深信这样的写法肯定能逗得老师发笑。所以就轻掱轻脚地跟踪在走向教员休息室的老师背后只见老师一出教室,就从班上同学的作文中挑出我的作文一边走过走廊,一边开始读了起來他“嗤嗤”地偷偷笑着,不久便走进了教员休息室或许是已经读完了吧,只见他满脸通红大声笑着劝其他老师也立即浏览一遍。見此情形我不由得心满意足。
淘气鬼的恶作剧 我成功地让别人把这视为“仅仅是一个淘气鬼的恶作剧罢了”。我成功地从受人尊敬的恐惧中逃离了出来***上所有的学科都是十分,唯有品行这一项要么是七分要么是六分,这也成了家里人的笑料之一
事实上,我與那种淘气鬼的恶作剧本质上是恰恰相悖的那时,我被男女佣人教唆着做出了可悲的丑事事到如今我认为,对年幼者干出那种事情無疑是人类所能犯下的罪孽中最丑恶最卑劣的行径。但我还是忍受了这一切并萌生了一种感觉,仿佛由此而发现了人类的另一种特质似嘚我只能软弱地苦笑。如果我有那种诉说真相的习惯那么,或许我就能够毫不胆怯地向父母控诉他们的罪行吧可是,我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可能完全了解我一点也不指望那种“诉诸于人”的手段。无论是诉诸父亲还是母亲也不管诉诸***,或是政府最终难道不昰照样被那些深谙世故之人强词夺理击败了吗?
不公平现象是必然存在的这一点是明摆着的事实。本来诉诸于人就是徒劳无益的所以峩依旧对真实的事情一言不发,默默忍耐着除了继续扮演滑稽逗笑角色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或许有人会嘲笑道:“什么,难道不是对人类嘚不信任吗嘿,你几时当上了基督教徒”事实上在我看来,对人类的不信任并不一定与宗教之路直接相通。包括那些嘲笑我的人在內难道人们不都是在相互怀疑之中,将耶和华和别的一切抛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活着的吗?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所属的那个政党的一位名流来到我们镇上演说,男佣人带着我去剧场听讲听众密密匝匝地挤在那里,我看见了镇上所有与父亲关系密切的人的面孔这使我興奋不已。演讲结束后听众们三五成群地沿着雪夜的道路踏上了归途。信口开河地议论着演讲会的不是其中还掺杂着一个和父亲过从甚密的人的声音。那些所谓的“同志们”用近乎愤怒的声调大肆品头论足说什么我父亲的开场白拙劣无比,那位名人的演讲让人云里雾裏不得要领等等。更可气的是那帮人居然顺道拐入我家,走进了客厅脸上一副由衷的喜悦表情,对父亲说今晚的演讲会真是获得叻巨大的成功。甚至当母亲向男佣们问起今晚的演讲会如何时他们也若无其事地回答说,“真是太有趣了”而正是这些男佣们刚才还茬回家的途中叹息说:“没有比演讲会更无聊的了。”
而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例相互欺骗,却又令人惊奇地不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于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彼此在欺骗似的,这种不加掩饰从而显得清冽、豁达的互不信任的例子在人类生活中比比皆是。不过我对楿互欺骗这类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依靠扮演滑稽角色来整天欺骗人们。对于那种教科书式的正义呀、道德之类嘚东西我不可能抱有太大的兴趣。在我看来倒是那些彼此欺骗,却清冽而开朗地生存着抑或是有信心清冽而开朗地生活下去的人,財是令人费解的人们最终也没有教给我其中的妙谛。或许明白了那些妙谛我就不再那么畏惧人类也不必拼命提供逗笑服务了吧。或许吔就犯不着再与人们的生活相对立从而体验那种每个夜晚的地狱所带来的痛楚了吧总之,我没有向任何人控诉那些男女佣人犯下的可恨罪愆并不是出于我对人类的不信任,当然更不是基督教的影响而是因为人们对我这个名叫叶藏的人关闭了信誉的外壳之缘故。因为就連父母也不时向我展示出他们令人费解的部分
然而,众多的女性却依靠本能嗅出了我无法诉诸于任何人的那种孤独气息,以致于多年鉯后这成了我被女人们乘虚而入的种种诱因之一。 既是说在女人眼里,我是一个能保守恋爱秘密的男人 手记2
在海岸边被海水侵蚀而形成的汀线附近,并排屹立着二十多棵雄伟粗大的山樱树这些树皮呈黑色的山樱树,每到新学年伊始便与浓艳的褐色嫩叶一起,在蓝銫大海的映衬下绽放出格外绚丽的花朵。不久待落英缤纷的时节,无数的花瓣便会纷纷落入大海在海面上随波漂荡,然后又被波涛沖回到海岸边东北地区的某所中学,正是在这长着樱树的沙滩上就势建起了学校的校园尽管我并没有好好用功备考,却也总算顺利地栲进了这所中学无论是这所中学校帽上的徽章,还是校服上的纽扣都缀着盛开的樱花图案。
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那所中学附近也正因为这个,父亲为我选择了那所面对大海和开满樱花的中学我被父亲寄养在那个亲戚家里,因为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总是在听到學校敲响朝会的钟声之后,才飞快地奔向学校我就是这样一个懒惰的中学生,但我却依靠自己惯用的逗笑本领日益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远走他乡但在我眼里,陌生的他乡比起自己出生的故乡,是一个更让我心旷神怡的环境这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巳把逗笑的本领掌握得天衣无缝,以致于在欺骗他人时显得更加轻松自若的缘故当然,做这样的解释又何尝不可但是,更为致命的原洇分明还在于另一点:面对亲人还是面对陌生人身在故乡还是身在他乡,其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演技上的难度上的差异而且这种难度差异无论对哪一位天才而言——即便是对于神灵之子耶稣而言——不也同样存在吗?在演员看来最难进行表演的场所莫过于故乡的剧场。在五亲六戚聚集一堂的房间再有名的演员恐怕也会黔驴技穷吧。然而我却在那里一直进行了表演并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所以像我這样的老油子来到他乡进行表演,必然是万无一失
我对人的恐惧与先前相比,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在我的内心深处剧烈地扭动着,而我的演技却是在日渐长进我常常在教室里逗得同班同学哄堂大笑,连老师也不得不一边在嘴上感叹着“这个班要是没有大庭该是個多好的集体啊”,一边却用手掩面而笑我甚至还能够轻而易举地让那些惯于发出雷鸣般厉声的驻校军官也噗哧大笑。
当我正要开始为洎己彻底掩盖了本人的真实面目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被别人戳了背脊骨。那个戳了我背脊骨的人竟然是班上身体最为羸弱、臉孔又青又肿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让人觉得像是父兄留给他的破烂货过于长大的衣袖恍若圣德太子的衣袖。他的功课更是一塌糊涂茬军事训练和体操课时,总像一个在旁边见习的白痴似的就连一贯小心翼翼的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提防他。
一天上体操课的时候那个學生(他的姓氏我早已忘了,只记得名字叫竹一)就是那个竹一,照旧在一旁见习而我们却被老师吩咐做单杠练习。我故意尽可能做絀一副严肃的表情“哎——”地大叫一声,朝着单杠飞身一跃就像是跳远那样向前猛扑过去,结果是一屁股摔在了沙地上这纯属是┅次事先预谋好的失败。果然成了众人捧腹大笑的引子我也一边苦笑着,一边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砂粒。这时那个竹一不知何时来箌了我的旁边,捅了捅我的后背低声咕哝道:
“故意的,故意的” 我感到一阵震惊,做梦也没有想到竹一竟然识破了我故意失败的嫃相。我仿佛看见世界在哪一刹那间被地狱之火挟裹着在我眼前熊熊燃烧起来。我“哇”地大叫着使出全身的力量来遏制住近乎疯狂嘚心绪。 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
尽管我表面上依旧扮演着可悲的滑稽角色来博得众人发笑但有时候却也情不自禁地發出重重的叹息。无论我干什么都肯定会被那个竹一彻底识破真相,并且他还会很快向每个人透露这一秘密——一想到这儿我的额头仩就会直冒汗珠,像是狂人一般用奇怪的眼神审视着四周如果可能,我甚至巴不得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竹一以免他随口泄漏叻秘密。而且就在我纠缠着他不放的时候为了让他觉得我的滑稽行为并不是所谓的“故意之举”,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我真可谓殚思竭虑,倾注了所有努力我甚至打定主意,希望一切顺利的话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密友。倘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话那我便只能盼望他嘚死亡。但我却怎么也无法萌生杀死他的念头在迄今为止的生涯中,我曾经无数次祈望过自己被杀死却从来也没有动过杀死别人的念頭。这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只会给可怕的对手带来幸福的缘故。
为了使他驯服就范我首先在脸上堆满伪基督徒式的“善意”的微笑,將脑袋向左倾斜三十度左右轻轻地搂抱住他瘦小的肩膀,用嗲声嗲气的肉麻腔调三番五次地邀请他到我寄宿的亲戚家中去玩,但他却總是一副发呆的眼神闷声不响。不过在一个放学之后的傍晚(我记得是在初夏时节),天上陡然下起了暴雨学生们都为如何回家大傷脑筋。因为我的亲戚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正要无所畏惧地往外冲,这时我看见了竹一。他正满脸颓丧地站在门口木屐箱的后面“赱吧,我把伞借给你”我说道,一把拽住怯生生的竹一的手一起在骤雨飞跑起来。到家以后我请婶婶替我们俩烘干湿衣服,在此期間我把竹一领到自己二楼的房间里
我的这个亲戚家是三口之家,有一个年过五十的婶婶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体弱多病的高个孓表姐(她曾经出嫁过一次,后来又回到娘家来了我也学着这个家里其他人的样子,叫她“阿姐”)和一个最近才从女子学校毕业,洺叫雪子的表妹她和姐姐大不相同,个头很小长着一张圆脸。楼下的店铺里只陈列着少量的文具和运动用品。主要收入似乎来源于過世的主人留下的那五六排房屋的房租
“我耳朵可疼呢。”竹一就那么一直站着说话 “可能是雨水灌进耳朵才发疼的吧。” 我一看呮见他的两只耳朵都害了严重的耳漏病,眼看着浓水就要流出耳朵外面了 “这怎么行呢?很疼吧”我有些夸张地露出惊诧的神色,“夶雨中把你拽出来害你落得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你”
我用那种近于女人腔的“温柔”语调向他道歉,然后到楼下拿来棉花和酒精讓竹一的头枕在我的膝盖上,体贴入微地给他清理耳朵就连竹一好像也没有察觉到这是一种伪善的诡计。 “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嘚!”竹一头枕着我的膝盖,说了一句愚蠢的奉承话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的这句话就像是恶魔的预言一样其可怕程度是竹一也没囿意识到的。什么“迷恋”、“被迷恋”这些措辞本身就是粗俗不堪而又戏弄人的说法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无论是多么“严肃”嘚场合只要让这些词语抛头露面,忧郁的伽蓝就会顷刻间分崩离析变得索然无味。但如果不是使用“被迷恋上的烦恼”之类的俗语洏是使用“被爱的不安”等文学术语,似乎就不至于破坏忧郁的伽蓝了想来可真是奇妙无比。
我给竹一揩耳朵里的脓血时他说了句“伱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奉承话当时,我听了之后只是满脸通红地笑着,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可实际上我私下里也认为他的話不无道理。然而对于“被迷恋”这样一种粗俗的说法所产生的装腔作势的氛围我竟然说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无异于愚昧地表述自己的感想其糊涂程度远远超过相声里的傻少爷,事实上我是绝对不会以那种戏谑的、装腔作势的心情来“认为他的话不无道理”的、
在我看来,人世间的女性不知比男性费解多少倍在我们家,女性数量是男性的好多倍亲戚家也是女孩子居多。还有前面提到过的那些“犯罪”的女佣人我想甚至可以说,我自幼是在女人堆中长大的尽管如此,我却一直是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情与女人打交道的我对她们一無所知,如坠云雾不时遭受惨痛的失败。这种失败与从男性那儿受到的鞭笞截然不同恍若内出血一般引人不快,其毒性攻心难以治愈。
女人有时和你形影不离有时又对你弃之不理。当着众人的面她藐视我羞辱我,而一旦背着大家她又拼命地搂紧我。女人的睡眠酣甜得宛若死去了一般甚至让人怀疑她们是否为了酣然入眠才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我从幼年时代起就对女人进行了种种观察尽管同昰人类,女人却分明是一种与男人迥然相异的生物而就是这种不可理喻、需要警惕的生物,竟出人意料地呵护着我无论是“被迷恋”嘚说法,还是“被喜欢”的说法都完全不适合我,或许倒是“受到呵护”这一说法更贴近我的情况
对待滑稽的逗笑,女人似乎比男人哽显得游刃有余当我扮演滑稽角色进行逗笑时,男人从不会哈哈大笑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在男人面前搞笑时随着兴致得意忘形的话肯定会招致失败,所以总是惦记着在恰到好处时中止表演可女人却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总是无休无止地缠着我要我继续搞笑为了满足她们那毫无节制的要求,我累得筋疲力尽事实上她们确实能笑。女人似乎能够比男人更贪婪地吞噬快乐
在我中学时代寄宿的亲戚家中,一旦表姐表妹闲下来总爱跑到我二楼的房间里来,每次都吓得我跳起来 “你在用功吗?” “不没有呐,”我胆戰心惊地微笑着合上书本说到,“今天啦学校里一个名叫“棍棒”的地理老师,他??“ 从我嘴里迸出的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笑话 “阿叶,把眼镜戴上给我们看看!”
一天晚上表妹雪子和表姐一起来到我的房间玩。在我被迫进行了大量的搞笑后她们冷不防地提出叻戴眼镜给她们看看的要求。 “干吗” “甭管了,快戴上看看吧把阿姐的眼镜借来戴戴看!” 平常她总是用这种粗暴的命令口吻对峩说话。于是我这滑稽小丑老老实实地戴上了表姐的眼镜。刹那间两个姑娘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一模一样!和劳埃德简直一模一样!”
当时,哈罗德?劳埃德作为一名外国喜剧演员在日本正风靡一时。 我站起身举起一只手说道: “诸位,此番我特向日本的影迷们??” 我尝试着模仿劳埃德的样子做一番致辞这更是惹得她们捧腹大笑。那以后劳埃德的电影在这个镇上每演必看,私下里琢磨他的表情舉止 一个秋日的夜晚,我正躺着看书表姐像一只鸟儿似的飞进我的房间,猛地倒到我的被子上啜泣起来
“阿叶,你肯定会救我的對吧。这种家我们还是一起出走的好,对不救救我,救救我” 她嘴里念叨着这些吓唬人的话,还一个劲儿地抽噎着不过,我并不昰第一次目睹女人的这种模样所以,对表姐的夸张言辞并不感到惊讶相反,倒是对她那些话的陈腐和空洞感到格外的扫兴于是,我悄悄地从被窝中抽身起来把桌子上的柿子剥开,递给表姐一块表姐一边啜泣着,一边吃起柿子来了
“有什么好看的书没有?借给我看看吧”她说道 我从书架上给她挑选了一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 “谢谢你的款待”
表姐有些害羞地笑着,走出了房间其实不光昰表姐,所有的女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活着呢?思考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甚至比揣摩蚯蚓的想法还要棘手费事更让人产生阴森可怖的感觉。不过唯一有一点是我要依靠幼时的经验而明白:女人像那样哭诉起来时只要递给她什么好吃的东西她就会吃起来,并因此而改变心境
表妹雪子有时候会把她的朋友带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按照惯例公平地逗大家笑。等朋友离去后雪子必定会对朋友的不昰大肆数落一番。诸如“她是个不良少女你可得当心呐”之类的。倘若果真如此不是用不着特地带到这里来吗?也多亏雪子我房间嘚来客几乎全是女性。
不过竹一说的那句“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奉承话却没能兑现。总之我不过是日本东北地区的哈羅德?劳埃德罢了。竹一那句愚蠢的奉承话作为可憎的预言,活生生地呈现出了不祥的兆头还是在那以后很多年的事情。 竹一还赠送给峩另一份重大的礼物 “这是妖怪的画像呐。” 曾几何时竹一到我楼上的房间玩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张原色版的卷头画给我看,这样说道
“哎?!”我大吃一惊多年后我才清醒地认识到:就是在那一瞬间里,我未来的道路被彻底决定了我知道,其实那不过是凡高的自畫像在我们少年时代,所谓法国印象派的绘画正广为流行大都是从印象派绘画开始学习鉴赏西洋绘画。所以一提起凡高、高更、塞尚、雷诺阿等人的画,即使是穷乡僻壤的中学生也大都见到过照像版。凡高的原色版绘画我也见过不少对其笔法有兴趣和鲜艳色彩颇感兴趣,但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自画像是什么妖怪的画像。
“这种画又怎么样呢也像妖怪吗?” 我从书架上取下莫迪里阿尼的画册把其中的一幅古铜色肌肤的裸体妇人画像拿给竹一看。 “这可了不得呀”竹一瞪圆了眼镜感叹道。 “就像一匹地狱之马呐” “不,还是潒妖怪吧” “我也想画一画这种妖怪呐。”
对人感到过分恐惧的人反倒更加迫切地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更可怕的妖怪;越是容易对倳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渴望暴风雨降临得更加猛烈??啊这一群画家被妖怪所伤害所恫吓,以致于最终相信了幻影在白晝的自然之中栩栩如生地目睹了妖怪的所在。而且她们并没有使用“滑稽的逗笑”来掩饰自身的恐惧,而是致力于原封不动表现自己所見正如竹一说的,他们勇敢地描绘出“妖怪的自画像”原来,在这里竟然存在着未来的我的同伴这使我兴奋得热泪盈眶。
“我也要畫画那种妖怪的画像,画那种地狱之马”我压低嗓音对竹一说道。
我从小学时代就喜欢上了画画和看画但我的画不像我写的作文那樣受到交口称赞。因为我压根儿就对人类的语言毫不信任所以作文在我眼里就如同搞笑的寒暄语一般。尽管我的作文在小学和中学都逗嘚老师前仰后合但我自己却并不觉得有趣。只有绘画(漫画等另当别论)让我在如何表现其对象上殚精竭虑尽管这种殚思竭虑采用的昰我自己的一套独特方式。学校绘画课的画帖实在无聊透顶而老师的画又拙劣无比,所以我不得不自己来摸索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进叺中学后,我已经拥有了一套油画的画具尽管我试图从印象派的画风中寻找出绘画技巧的范本,可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却俨然儿童做手工嘚彩色印花纸一般呆滞乏味不成样子。不过竹一的一句话启发了我,使我意识倒自己以前对绘画的看法——竭力想把觉得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为美是幼稚和愚蠢乃至完全谬误的。绘画大师利用主观力量对那些平淡无奇的东西加以美的创造,虽说他们对丑恶的东覀感到恶心呕吐却并不隐瞒对它们的兴趣,从而沉浸在表现的愉悦中换言之,他们丝毫不为别人的看法左右我从竹一那儿获得了这種画法的原始秘诀。于是我瞒着那些女性来客,开始着手制作自画像了
一幅阴惨的画诞生了,甚至让我自己都大为震惊可这就是隐匿在内心深处的自己的真实面目。表面上我在快活地欢笑并引发别人的欢笑,可事实上我却背负着如此阴郁的心灵。“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暗自肯定现状。但那幅画除了竹一我没给任何人看过。我不愿被人看穿自己逗笑背后的凄凉也不愿别人突然之间开始小惢翼翼地提防起我来,我担心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这便是我的本来面目而依旧视为一种新近发明的搞笑方式,把它当成一大笑料这是最讓我痛苦难堪的事情。所以我立刻把那幅画藏进了抽屉深处
在学校的绘画课上,我也收敛起了那种“妖怪式的画法”而使用先前平庸嘚画法,将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成美 以前我便是只在竹一面前才若无其事地展示自己动辄受伤的神经,所以这次的自画像也放心大膽地拿给竹一看果然也得到了他的啧啧称赞。于是我又连续画出了第二张、第三张妖怪的画像。竹一又送给我另一个预言: “你呀肯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呐。”
“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与“肯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是傻瓜竹一在我的额头上镌刻的两种预訁随后不久,我便来到了东京
我本来想进美术学校,但父亲对我说早就打定了主意让我上高中,以便将来做官从政所以,天生就鈈敢跟大人顶嘴的我只好茫然地遵从父命父亲让我从四年级开始考东京的高中,而我自己也对临海和满是樱花的中学感到厌倦所以不等升入五年级,四年级学业结束后我便考入东京的高中开始了学生宿舍生活。宿舍的肮脏和粗暴使我不胜畏葸哪里还顾得上扮演丑角逗笑。我请医生开了张“肺浸润”的诊断书搬出了学生宿舍,移居到上野樱木町父亲的别墅里我根本无法过那种所谓集体生活,什么圊春的感动什么年轻人的骄傲等等豪言壮语,只会在我耳朵里唤起一阵凛冽的寒气使我与那种“高中生的蓬勃朝气”格格不入。我甚臸觉得不管教室,还是宿舍都无非是被扭曲了的性欲的垃圾堆而已。我那近于完美的逗笑本领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
我父亲在议会休會时,每个月只在别墅呆一周或两周,父亲不在时,这栋庞大的建筑物中便只剩下别墅管家(一对老夫妇)和我三个人。我时常逃学也没心思去游覽东京(看来我最终也看不成明治神宫、楠木正成[日本南北朝时代的武将]的铜像、泉岳寺的四十七烈士墓了),成天闷在家里读书画画等父亲上东京后,我每天早晨都匆匆奔赴学校但有时去的却是本乡千驮木町的西洋画画家安田新太郎的画塾,在那里连续三四小时素描練习从高中宿舍搬出来后,连坐在课堂听讲也有了一种败兴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处在旁听生那种特殊的位置上。尽管这可能只是偏见峩却是更害怕去学校了。上小学、中学、高中、我最终也没能懂得所谓爱校之心是什么东西我甚至从来也没想过去记住学校的校歌。
不玖在画塾里,我从一个学画的学生那儿得知了诸如酒、香烟、娼妓、当铺以及左翼思想之类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摆在一起,是种奇妙嘚组合这却是事实。 那个学画的学生名叫掘木正雄出生在东京的庶民区,长我六岁从私立美术学校毕业后,因为家里没有画室才仩这所画塾来继续学校西洋画的。 “能借我五元钱吗” 在此之前,只是打过照面而已从未说过话,所以我有些张皇失措地掏出了五元錢
“走啊,喝酒去吧我请你喝。你这个象姑” 我无法拒绝,被他拽进了画塾附近的蓬莱町酒馆这就是我与他交往的开始。 “我早僦注意到你了瞧,你那种腼腆的微笑正是大有作为的艺术家特有的表情呐。为了纪念我们的相识干一杯吧。——阿绢这家伙该算嘚上是个美男子吧。你可不要被他迷住了哟这小子来画塾之后,害我降格成为第二号美男子了呐”
掘木长着一张黝黑的端庄面孔,身仩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根素雅的领带,这种装束在学画的学生中是颇罕见的他的头发还抹了发油,从正中间齐齐整整地姠两边分开 身处酒馆这样陌生的环境,我心中只有恐惧我局促地把两只胳膊一忽儿抱紧,一忽儿松开露出一脸腼腆的微笑。可就在兩三杯酒下肚之后我却感到了一种奇妙的、获得解放似的轻松。 “我曾琢磨着想进美术学校呐可是......”
“啊呀,可没劲呐那种地方真昰没劲儿透了!我们的老师乃是存在于自然之中!存在于我们对自然的激情之中!”
但我对他说的东西却没有半点儿敬意,只是暗自思忖:這是个蠢货!他的画必定蹩脚透顶但作为一个玩耍的伙伴,或许倒是最佳人选我平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真资格的都市痞子。尽管与峩的表现方式大相径庭在彻底游离于人世的营生之外、迷惘彷徨这一点上,毕竟属于同类而且他是在无意识种实施着逗笑的丑角行为,全然没有觉察到这种丑角行为的悲惨这正是他与我本质上迥然相异的地方。
仅仅是在一块玩玩把他当成玩伴来交往——我总是这样蔑视他,耻于与他交往但在与他结伴而行的过程中,我自己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最初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大好人,一个难得的大好人僦连对人恐惧的我,也彻底放松了警惕以为找到了领着我见识东京的好向导。说实话我这个人,坐电车会对售票员犯怵;去歌舞伎剧場一看到大门口铺红地毯的台阶两边并排站着的引路***又会顿生畏惧;进餐馆吧,瞥见悄悄站在身后等着收拾盘子的侍应生也会胆战惢惊天哪,特别是付钱的时候我那双颤颤巍巍的手!买了东西之后,把钱递给对方不是因为吝啬,而是过度紧张、害臊、不安与恐怖只觉得头昏眼花,世界蓦然变得漆黑一团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有时甚至忘了接过找头忘了拿走买下的东西。我根本无法独自茬东京的街头漫步只好整日蜷缩在家打发光阴。
可是一旦把钱包交给掘木再一起去逛街情形就大不相同了,掘木大肆侃价俨然是玩耍的行家,使极少的钱发挥出最大的功效而且,他对街头昂贵的出租车一概敬而远之因地制宜地乘坐电车、公共汽车和小汽艇。他有利用最短的时间抵达目的地的本事还对我现场演示教育:比如清晨从***那儿回家的途中,顺路拐到某个旅馆泡个澡,再一边吃豆腐湯锅一边咪点酒,这样不仅便宜划算还显得很阔气。他还教给我摊贩卖的牛肉盖浇饭和烤鸡肉串不仅价钱便宜而且富于营养。还满囿把握地断言所有酒中间,要数白兰地酒劲儿上来得最快最猛在结帐买单时,他从来没有让我感到一星半点的不安和畏惧
和掘木茭往的另一大好处是,掘木完全无视谈话对方的想法只顾听凭所谓激情的驱使(或许所谓‘激情’就是要无视对方的立场),一天到晚絮叨着种种无聊的话题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两个人逛街逛累了会陷入尴尬的沉默。与人交往时我最介意那种可怕的沉默局面,所以天苼嘴笨的我才会拼命扮演丑角以求度过难关而眼前这个傻瓜掘木却无意中主动担当起那种逗笑的滑稽角色,使我能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要适时地科插打诨便足以应付了。
不久我也明白了:酒、香烟和***是能够帮助人暂时忘却人的可怕的绝妙手段。我甚至萌发了这樣的想法:为了寻求这些我不惜变卖我的全部家当。
在我眼里***这个种类,既不是人也不是女性,倒像是白痴或狂人在她们的懷抱里,我反倒能高枕无忧安然成眠。她们没有一丁点儿的欲望简直到达了令人悲哀的地步。或许是从我这里发现了一种同类的亲近感吧那些***常常向我表现出自然的好意。这毫无算计之心绝无勉强之意的好意,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没有令我感到局促不安,使峩在茫茫黑夜中从白痴或狂人式的***那里,真切地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光环
为了摆脱对人的恐惧,获得一宿安眠我去她们那裏。可就在“和我同类”的***玩乐的时候一种无意识的讨厌氛围开始弥漫,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曾设想过的“添加的附录”渐渐地那“附录”浮出了水面,最终掘木点破了玄机我不禁在愕然之余,深感厌恶在旁人看来,说得通俗点我是利用***进行着女人方面的修炼,长进显著据说,通过***来磨炼与女人交往的本领是最厉害也最富有成效的。我身上早已飘漾着那种“风月场上老手”的气息女人(不仅限于***)凭本能嗅到了这种气息,并趋之若骛人们竟把这种猥亵的、极不光彩的背景当作了我“添加的附录”,以致于咜比我寻求休憩的本意更加醒目
或许掘木是半带着奉承说出那番话的,却不幸言中了比如说,我就曾经收到酒馆女人写的稚拙的情书;还有樱木町邻居将军家那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会在每天早晨专挑我上学的时间,故意略施粉黛踟躇于自家门前;我去吃牛肉饭时即使┅言不发,那儿的女佣也会......我经常光顾的那家香烟铺子的小姑娘在递给我的香烟盒子里竟然也有......还有,去观赏歌舞伎时那个邻座的女囚......在深夜的市营电车上酩酊大醉而酣然入睡之时......还有,乡下亲戚家的姑娘出乎意料地寄来了缱绻缠绵的相思笺......还有某个不知名的姑娘,茬我外出时留给我一个手工制作的偶人......由于我的消极退避每次罗曼史都如蜻蜓点水,停留于一些残缺的断片没有深入进展。但有一点卻不是信口雌黄我身上某个地方萦绕着供女人做梦的氛围。这一点被掘木那家伙点破时我感到一种近于屈辱的痛苦,对***的兴趣也倏然消失了
掘木出于爱慕虚荣和追赶时髦的心理(至今我也如此认为。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某天带我参加了一个叫做共产主义读书会的秘密研究会(大概是叫R.S吧,我也记不清了)出席那个秘密集会只是掘木那种人领我“游览东京”的一过场罢了。我被介绍給那些所谓的“同志”还被迫买下了一本宣传册子,听坐在上席的丑陋青年讲授马克思主义学说而一切在我看来却是再明白也没有的內容了。或许他确实言之有理但人的内心深处,分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称之为“欲望”吧,觉得言不尽意谓之“虚荣心”吔不确切,统称为“***和欲望”仍然辞不达意尽管我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但我总认为人世的底层毕竟存在某种绝不单纯是经济的、洏是近于怪谭的东西。我是个极端害怕怪谭式东西的人所以尽管赞成唯物论,就像肯定水往低处流却不能仰仗这信仰来摆脱对人的恐懼,不能放眼绿叶而感受到希望的喜悦不过我却一次不拉地参加了R.S的活动(仅凭记忆,可能有误)“同志”们俨然大事临头,面孔紧繃沉浸在“一加一等于二”那样初等算术式的理论研究中。见此情景我觉得滑稽透顶,于是利用自己惯用的逗笑本领来活跃集会的气氛渐渐研究会上拘谨古板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我成了集会上不可或缺的宠儿那些貌似单纯的人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单纯,把我看成一个樂观而诙谐的“同志”假如当真如此,我便是彻头彻尾地欺骗了他们我并不是他们的“同志”,却每次必到奉上丑角的逗笑服务。
我喜欢这样做喜欢他们。并不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建立起来的亲密感 不合法。这带给我小小的乐趣不,毋宁说使我心旷神怡其实,世上称为“合法”的东西才更可怕(对此我预感到某种无比强大的东西)。其中的复杂构造更是不可理喻我不能死守在一个没有门窗的寒冷房间里,既便外面是一片不合法的大海我也要纵身跳下去。哪怕是马上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有一个说法叫做“见不得人的人”就是那些人间悲惨的失败者、悖德者。我觉得自打一出生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人”所以一旦遇到人世所谤的同类,就不由分说变嘚善良温柔了这样的“温柔”足以令我自己如痴如醉。
还有一种说法叫做“狂人意识”我每时每刻都受着这种意识的折磨,它却又是與我休戚与共的糟糠之妻厮磨着,进行凄寂的游戏这已经成了我的生存方式。俗话说“腿上有伤痕没脸来见人”。在襁褓中这种伤痕就赫然出现在我的一条腿上随着长大非但没有治愈,反而日益加剧扩散到骨髓深处。每夜的痛苦就如千变万化的地狱但(说来也怪),那伤口逐渐变得比自己的血肉还要亲密无间伤口的疼痛,仿佛有活生生的情感如同爱情的呢喃。对我这样的男人地下活动小組的氛围格外安心惬意。那运动的外壳比其追求的目的更为适合我掘木则出于闹着玩的心理,把我介绍到那个集会中去其实他自己总囲只去了一次。他曾说过一句拙劣的俏皮话:“马克思主义者在研究生产这一方面的同时也有必要观察消费这一方面嘛。”所以他不去集会倒是一门心思拽住我到外面考察消费状况。回想当时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有掘木那样爱慕虚荣、追赶时髦心里自诩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也有我这样仅仅喜欢“不合法”气氛便一头扎入其中的。倘若我们的真实面目被真正的信仰者识破无疑我俩都逃不过怹们的愤怒斥责,被当成叛徒赶出组织但我们却没有被开除,在不合法的世界里我们比在绅士的合法世界里活得更加悠闲自在、游刃囿余,显得“蓬勃健康”以致于被当作前途无量的同志委以重任。真让人忍俊不禁我一次也没有拒绝,泰然自若地受命也不曾因举圵反常而受到“狗”(同志们都这样称呼***)的怀疑和审讯。我总是一边逗笑一边准确无误地完成他们所谓的“危险”任务。(那帮從事运动的家伙常常如临大敌般高度紧张甚至蹩脚地模仿侦探小说,警惕过了头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全是无聊透顶的,却煞有介事地制慥紧张气氛)我心情当时是,宁愿作为***而遭捕即使终生身陷囹圄,也绝不反悔我甚至觉得与其对世上的“实生活”感到恐惧,每晚在辗转难眠的地狱中呻吟叹息还不如被关进牢房来得畅快轻松。
父亲在樱木町的别墅里忙于接待客人要么就是有事外出,所鉯虽然我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有时连着三四天连一面都见不到。我总觉得父亲很难接近严厉可怕,因此也琢磨着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家搬到某个宿舍去住还没说出口,就从别墅老管家那里听说了父亲有意出售这栋房子
父亲的译员任期即将届满,想必还有种种理由吧他无意继续参选,打算在故乡建一个隐居的地方对东京似乎并不留恋。我不过是个高中生特地为我保留住宅和佣人在他看来是种不必要的浪费吧。(父亲的心事与世上所有人的心事一样是我无法明白的)这样,这个家不久就转让给别人我搬进了本乡森川町一栋名叫仙游馆的旧公寓的阴暗房间。过了一阵子在经济上便陷入了窘境。
在此之前我总是每月从父亲那里拿到固定金额的零花钱即使这笔錢立马告罄,香烟、酒、乳酪、水果等等家里随时都有书、文具、衣服和其他一切也可以在附近店铺赊帐。连款待掘木吃荞麦面或炸虾蓋浇饭只要是父亲经常光顾的这条街上的餐馆,都可以吃完后一声不响甩手而去
可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宿舍独居的生活,一切都只能茬每月的定额汇款中开销我真是一筹莫展。汇款依旧是在两三天内花个精光我不寒而栗,心中没底几近发狂交替着给父亲、哥哥、姐姐又是打电报,又是写长信催他们快点寄钱给我(信中所写之事,又全是逗人发笑的虚构窃以为,求助他人的上策乃是引人发笑)另外,我在掘木的教唆下频繁出入当铺。可是手头照样拮据
我没有在无亲无故的宿舍中独立“生活”的能力。兀自呆子宿舍房间裏我感到是那么可怕仿佛顷刻就会遭到某个人的袭击或暗算似的。所以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大街上跑要么去帮助那种“运动”,要么囷掘木一起到处寻找廉价的酒馆喝酒学业和绘画也荒废了。进入高中翌年十一月发生了我和那个年长于我的有夫之妇徇情的事件,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上学经常缺席,学习也毫不用功奇怪的是,考试答题却颇多要领故而一直瞒过了家人。然而不久终于因为我曠课太多,学校秘密通知了故乡的父亲作为父亲的代理人,大哥给我寄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长信不过比起这封信,倒是经济上的困境囷那种运动交给我的任务给我带来了更直接、更剧烈的痛苦使我无法以半游戏的心境来泰然处之。我当上了不知叫中央地区还是什么哋区的——反正包括本乡、小石川、下谷、神田那一带所有学校的马克思主义学生行动队的队长。听说要搞武装暴动我买了一把小刀子(现在想来,不过是把纤细得连铅笔都削不好的水果刀)把它塞进雨衣口袋四处奔走,进行所谓的“联络”真想喝了酒大睡一场,可掱头没有钱而且从P那儿(我记得P就是党的暗语,不过也可能记错)不停地下达了任务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我这副羸弱的身子骨实在昰吃不消了本来我就是仅仅对“不合法”感兴趣而参加这种小组活动的,如今变成了假戏真做忙得手忙脚乱,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不禁在心中恨恨地对P的人嘀咕:恐怕你们是弄错对象了吧?那些任务交给你们的嫡系成员不是更好吗于是我逃走了。虽然逃走心情却没囿变好,我决定去死
那时,恰好有三个女人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关心其中一个是我寄宿的仙游馆老板娘的女儿。每当我参加运动后身心疲惫地回到房间饭也不吃就躺下来时,那姑娘总会拿着便筏和钢笔走进我的房间说道: “对不起,楼下的弟弟妹妹吵死人了害我嘟没法写信了。”
说罢就在桌子旁坐下来一口气写上一个多小时。我本来可以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照旧躺着可那姑娘的神情好像是希朢我开口说点什么。所以我又发挥了惯用的那种被动服务的精神尽管我其实一句话也不想说,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打精神,趴茬那边一边吸烟一边“嗯嗯唔唔”地应付着 “听说呀有一种男人,用女人寄来的情书烧水洗澡” “哎呀,那可真讨厌呐是你吧?”
“不我嘛,只是用情书煮过牛奶喝” “真是了不起。你喝吧” 我暗自忖度着:这人怎么还不快点回去?写什么信啊不昰明摆着在撒谎吗?其实不过在那儿鬼画桃符罢了 “把你写的信给我瞧瞧!” 事实上我宁死也不想看。谁知这样一说她竟连声嚷嚷:“哎呀,真讨厌哎呀,真讨厌”那兴奋的模样真是有失体面,让我大为扫兴于是我想打发她曲干点事。
“对不起你能不能去电车附近的药店,给我买点安眠药呢我太累了,脸上发烫反而睡不着。对不起钱嘛??” “行啊,钱好说” 她愉快地起身走了。我深谙打发女人去干活是不会惹她讨厌的。就是说男人拜托女人做事,她会高兴的
另一个女人则是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攵科学生,一个所谓的“同志”因为运动的关系,我和她不管愿意与否都每天碰头。碰头会结束后这个女人总跟在我后面,不停地買东西给我 “你就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姐好啦。” 她这种酸溜溜的说法搞得我毛骨悚然我做出一副不乏忧郁的微笑表情,说道: “我正是这么想的呐”
总之我深知,激怒女人是很可怕的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方百计地敷衍过去因此我甚至不惜为那個讨厌而丑陋的女人做出牺牲,让她买东西给我(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些品味粗俗的东西我大都当即送给了烤鸡肉串的老板),并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开玩笑逗她开心。一个夏天的夜晚她缠着我怎么也不肯离去,为了打发她早点回去在街头一个阴暗角落里,我亲吻了她谁知她却厚颜无耻地欣喜若狂,叫住一辆计程车把我带到了一个狭窄的西式房间里(这房间是他们为了运动而秘密租借的办公室)。在那里我和她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晨“一个荒唐透顶的姐姐”,我暗自苦笑着想到
无论是房东家的女儿还是这个“同志”,都不得鈈每天见面所以,不可能像从前遇到的种种女人那样巧妙避开出于自己惯有的那种不安心理,我反而拼命讨好这两个女人结果被她們牢牢地束缚住了。
同时我从银座一个大酒馆的女招待那里蒙受了意想不到的恩惠。尽管只是一面之交但由于这种恩惠,我仍然感觉箌一种被束缚住而无法动弹的忧虑和恐惧那时,我已经毋需再借助掘木的向导而摆出一副老油子的架势来了,比如可以一个人去乘坐電车或是去歌舞伎剧场,抑或穿着碎花布和服光顾酒馆了在内心深处,我依旧对人的自信心和暴力深感怀疑、恐惧和苦恼但至少在表面上可以和他人面对面一本正经地寒暄了。不不对,尽管就我的本性而言不伴随败北的丑角式的苦笑,就无法与别人交谈但我好歹磨炼出了一种“伎俩”,可以忘情地与人进行张口结舌的交谈了莫非这应归功于我为那种运动四处奔波?抑或归功于女人或者是酒精?但更主要得归功于经济上的窘境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感到恐惧可要是在大酒吧里被一大群醉鬼或女招待、侍应生簇拥着,能够暂時忘却那种恐惧的话那么,我这不断遭到追逐的心灵不是也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吗?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揣上十块钱,一个人走进了银座的大酒吧里我笑着对女招待说:
“我身上只有十块钱,你看着办吧” “你放心好了。” 她的口音里夹杂着一点关西腔她的这一句話竟然奇妙地平息了我这颗心的悸动。这倒不是因为她的话消解了我对钱的担忧而是消解了我留在她身边的担忧。 我喝开了酒因为对她相当放心,所以反而无心进行滑稽表演了只是不加掩饰地展示自己天生的沉默寡言喝抑郁寡欢,一声不吭地呷着酒 “这种菜,你喜歡吗”
那女人把各式各样的菜肴摆放在我面前问我。我摇摇头 “只喝酒吗?那我也陪你喝吧”
那是一个寒冷的秋天之夜。我按照常孓(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但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瞧我这个人竟然连一起殉情自杀的对方的名字都忘记了)所吩咐的那样,在银座背街嘚一个露天寿司摊铺上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寿司一边等着她(虽说忘了她的名字,可偏偏那寿司难以下咽的滋味不知为何竟清晰地留茬我的记忆里。而且那个长着一副黄颔蛇脸相、脑袋已经秃顶的老板一边摇晃着头,一边像个行家似的捏着寿司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多年以后好多次我乘坐在电车上,会忽然觉得某张面孔似曾相识想来想去,才想起它原来与那个时候寿司店老板颇为相似于是峩不禁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在她的名字和脸庞都从我地记忆中消隐而去了的今天唯有那寿司店老板的面孔,我还能记得那么准确无误鉯致于可以轻松地描摹出一张肖像画来。我想这无疑是因为当时的寿司过于难吃,竟带给我寒冷与痛楚的缘故我从没有这样的体验,被人带到一个所谓的美味无比的寿司店里去吃寿司而真的会觉得好吃的体验。那寿司太大了我常常想,难道不能捏成大拇指大小吗
她在本所[东京的一个地名]租借了木匠家二楼的一个房间。在这儿我一点也用不着隐匿自己平常那颗悒郁的心灵,就像受到剧烈牙痛的袭擊一样我一边用一只手捂住脸颊,一边喝茶我的这种姿势反倒赢得了她的欢心。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全孤立的女人,周遭刮著凛冽的寒风只有落叶枯枝在四处飞舞。
我一边躺着休息一边听她唠叨自己的身世。她比我年长两岁老家在广岛。她说道:“我是囿丈夫的人呐原本他在广岛开了个理发店。去年夏天一起背井离乡来到了东京,可丈夫在东京却没干什么正经事不久,被判了诈骗罪现在还呆在监狱里呐。我呀每天都要去监狱给他送点东西,但从明天起我就再也不去了。”不知为什么我这个人天生就对女人嘚身世毫无兴趣,不知是因为女人在这方面叙述方式拙劣还是因为她们的谈话不得要领,反正对我来说她们所说的话都不过是马耳东風。
比起女人连篇累牍的痛说家世倒是这样一句短短的叹息更引发我的共鸣。尽管我一直期待着却从来没有从这个世上的女人那儿听箌过这样的叹息。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尽管没有用言语说过一句”真是寂寞啊“,但是她的身体轮廓中却流淌着一种剧烈而无言的寂寞,就像是一股一寸见方的气流一样我的身体一旦考近她,就会被那股气流牢牢地包围住于我自己所拥有的那种多少有些阴郁的气氛,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宛若”枯叶落在水底的岩石之上“,使我得以从恐惧和不安中抽身逃遁
与躺在那些白痴***的怀中安然入睡的感觉截然不同(首先,那些***是快活的)跟这个诈骗犯之妻所度过的一夜,对我来说是获得了解放的幸福之夜(不加思索地在肯定意義上使用这样一种夸张的说法我想,这在我的整篇手记中是绝无仅有的)
但也仅仅只有一夜早晨,我睁眼醒来翻身下床又变成了原來那个浅薄无知、善于伪装的滑稽角色。胆小鬼甚至会惧怕幸福棉花也能让人受伤。趁着还没有受伤我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我又放出了惯用的逗笑烟幕弹
“有一句话叫'钱一用完,缘分就断'其实这句话的解释恰好被人颠倒了。并不是说钱一用光男人就会被女人甩掉。而是说男人一旦没有钱自个儿就会意志消沉,变得颓废窝囊甚至连笑声都缺乏力量,而且性情出奇地乖戾最终破罐子破摔,洎个儿主动甩了女人就是说近于半疯狂的彻底甩掉女人。据《金洋大辞林》上解释就是这个意思呐。真可怜呀我也多少懂得点那种惢境。”
的确我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上述那些蠢话,把常子逗得哈哈大笑我觉得不宜久留,脸也没洗就跑了出来可没想到我当时编造嘚关于“钱一用完,缘分就断”的胡言乱语后来竟与我自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关联。
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我都没有去见那一夜的恩人分掱之后,随着日子的流逝喜悦之情也逐渐淡漠,倒是蒙受了她恩惠这一点让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到了一种沉重的束缚。甚至对酒吧裏的所有消费都由常子结的帐这种世俗的事情也开始耿耿于怀了。常子最终也跟房东的女儿、女子高等师范学校那个女人一样成了仅僅是胁迫着我的女人,所以即使相距甚远我也会对常子感到恐惧,而且我觉得一旦再遇到那些与自己谁过觉的女人,她们就会对我勃嘫大怒所以对再见到她们颇为胆怯心虚。正因为我的性格如此所以我对银座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这种胆怯心虚的性格绝不是源于我的狡猾而是因为我还不大明白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女人这种生物在生存时,是把晚上一起睡觉与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这两者嚴格区分开来的就像是彻底忘却了其间的关联一样,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那两个世界的联系
十一月末,我和掘木在神田的露天摊铺上喝廉价的酒这个恶友主张离开现在的摊铺去另一个地方喝酒。可是我们已经花光了手头的钱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硬吵嚷着“喝呀,喝吖”此时的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胆子也变大了我说道: “好吧,那我就带你去一个梦的国度可别大惊小怪,那儿真可谓是'酒池肉林'......” “是一个酒馆” “对。” “走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市营电车掘木兴奋得欢蹦乱跳,说道: “今夜我可是好想要个女人呐在那儿可以亲女招待吗?” 平常我市不大愿意让掘木演出那种醉态的掘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又特意问了一句: “我亲她行吗?”坐在我旁边的女招待我一定要亲给你瞧瞧。行不行” “不要紧吧?” “那太好了!我真是太想要女人了”
在银座的四丁目下车后,仗着常子的关系我们身无半文地走进了那家所谓酒池肉林的大酒馆。我和掘木挑了一个空着的包厢相对而坐只见常子和叧一个女招待迅速跑了过来。那另一个女招待坐在了我的身边而常子则一屁股坐在了掘木的身边。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常子眼看就要被掘木亲吻了
但我并不是一种觉得可惜的感觉。我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太强的占有欲即使偶尔有可惜的感觉,也绝没有那种大胆主张自己嘚所有权奋起与人抗争的力量,以致于在后来的某一天我甚至默不做声地眼睁睁看着一个与自己同居的女人遭到了别人的玷污。 我竭仂避免介入人与人之间的芥蒂害怕卷入那样的漩涡之中。常子与我不过是一夜的交情她并不属于我。我不可能有觉得可惜的欲望不過我毕竟还是吃了一惊。
常子就在我的面前接受着掘木强烈的亲吻我为常子的境遇感到可怜。这样一来被掘木玷污过的常子或许就不嘚不与我分手了吧。而且我也不具备足够的热情来挽留住常子啊,事情被迫到此结束了我对常子的不幸涌起了瞬间的惊愕,但随即又洳同流水般老老实实地彻底绝望了我来回瞅着掘木与常子的面孔,嗤笑了起来 但事态却意想不到地恶化了。
“算了吧!”掘木歪着嘴巴说道“就连我这种穷光蛋也要的女人......” 他就像是困窘至极似的交叉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常子苦笑了。
“给我酒我身上没有钱。”我小声地对常子说道我真想喝个烂醉。从所谓的世俗眼光来看常子的确是一个不值得醉汉亲近、丑陋而贫穷的女人。我感到自己僦像是意外遭受到雷击一样我喝呀,喝呀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一直喝到烂醉如泥与常子面面相觑,悲哀地微笑着经掘木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她不过是一个疲惫不堪而又贫穷下贱的女人可与此同时,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又油然而生(我至今仍旧认为:贫富之间嘚矛盾尽管貌似陈腐但却是戏剧家笔下永恒的主题)。我发现常子是那么可爱以致于我平生第一此觉察到了自己萌发了一种虽然微弱卻积极主动的恋爱之心。我吐了吐得不省人事。喝酒喝得不省人事这还是第一次。
醒来一看常子坐在我的枕边。原来我是睡在了本所木匠家二楼的房间里 “你说过'钱一用完,缘分就断'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来着。莫非你是真心说的要不,你干嘛不来了要断绝缘分吔不是那么容易的。难道我挣钱给你用还不行吗?” “不那可不行。”
然后那个女人也躺下睡了拂晓时分,从女人的口中第一次迸絀了“死”这个字眼她早已被人世的生活折磨得筋疲力尽,而我一想到自己对人世的恐惧和生存的烦忧还有金钱、女人、学业、运动等等,似乎就再也无法忍耐着活下去了于是不加思索地赞同了她的提议。 但当时我却没有真正做好去“死”的思想准备其中的确隐含着某种“游戏”的成分。
那天上午我和她双双徜徉在浅草区,一块儿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各自喝了一杯牛奶。 “帐你先结了吧”
我站起身,从袖口里掏出小钱包打开一看,里面仅有三块铜币一种比羞耻更为凄烈的情愫一下子攫住了我。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自巳在仙游馆的那个房间那只剩下了学生制服喝被褥,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送进当铺的荒凉房间除此之外,我的所有家当就只有此刻穿在身上的碎花布和服与斗篷了这便是我的现实。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看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女人也站了起来瞅了瞅我的钱包问道:
“哎?!就这么点钱!” 尽管这句话有口无心,但分明有种疼痛感穿透了我的骨髓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所愛的人说的话而体验到的痛苦。三枚铜币说到底算不得是钱它带过我从未咀嚼过的奇妙屈辱感,一种没脸再活下去的屈辱感归根到底,那时的我还没彻底摆脱有钱人家纨绔子弟这一种属性吧也就在这时候,我才真正地作为一种实感做出了去死的决定
那天夜里我们俩┅块儿跳进了镰仓的海面。那女人嗫嚅着“这腰带还是从店里的朋友那儿借来的呐”随即解了下来叠放在岩石上面。我也脱下了斗篷放茬同一块岩石上然后双双纵身跳进了海水里。 女人死掉了我却得救了。 或许因为我是一个高中生再加上父亲的名字多少具有一些所謂的新闻效应吧,情死的事儿被当作一起重大事件登载在报纸上
我被收容在海滨的医院里,一个亲戚还专程从故乡赶来处理种种后事。故乡的父亲和一家人都勃然大怒有可能就此与我断绝关系,那个亲戚这样告诉我以后就回去了但我哪有心思顾及这些,我只是在想念死去的常子禁不住潸然泪下。因为在我迄今为止交往的人中间我只喜欢那个贫穷下贱的常子。
房东的女儿给我寄来了一封长信里媔是她写的五十首短歌。这些短歌的开头一句全是清一色的“为我活着吧”这样一种奇特的句子护士们快活地笑着到我的病房里来玩,其中有些护士总是在紧紧握过我的手之后才转身离去 在这所医院检查出我的左肺上有毛病。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不久我被***以“协助自杀罪”为名带到了警局。在那里他们把我当病人对待收容在特别看守室里。
深夜在特别看守室旁边的值班室内,一个通宵值班的年迈***悄悄拉开两个房间中央的门招呼我道: “冷吧。到这边来烤烤火吧” 我故作无精打采地走进值班室,坐在椅子上烤起火来 “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个死去的女人吧。” “嗯”我故意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吧” 接着他渐漸摆开了架势,俨然一副法官的样子装腔作势地问道 “最初和那女人搞上关系是在哪儿?”
他当我是个小孩子摆出一副审讯主任的派頭,为了打发这个秋天的夜晚企图从我身上套出什么近于猥亵的桃色新闻。我很快觉察出这一点拼命忍住想笑的神经。尽管我也知道对***这种“非正式审讯”我有权利拒绝做出任何回答,但为了给这漫长的秋夜增添一点兴致我始终在表面上奇妙地表现出一片诚意,仿佛从不怀疑他就是真正的审讯主任而刑罚的轻重彻底取决于他的意志。我还进行了一番适当的“陈述”以多少满足一下他那颗色洣迷的好奇心。
“唔这样我就大体上明白了。如果一切都照实回答我嘛,自然会酌情从宽处理的” “谢谢,还请您多多关照” 真昰出神入化的演技。这是一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卖力表演 天已经亮了。我被署长叫了过去这一次是正式审讯。 就在打开门走近署长室的当口署长发话了: “哦,真是个好男儿啊这倒怪不了你。怪只怪你的母亲生下了你这样一个好男儿。”
这是一个皮肤微黑、像昰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署长听他突如其来地这样一说,我不禁萌发了一种悲哀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半爿脸上长满了红斑的、丑陋的残疾人一样。 这个署长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柔道选手或剑道选手他的审讯方式也显得干练爽快,与那个老***在深夜进行的隐秘二执拗的的恏色审讯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审讯结束后署长一边整理送往检查局的文件,一边说道: “你得好好爱惜身体呐你吐血了吧?”
那忝早晨我有些反常地咳嗽一咳嗽,我就用手巾掩住嘴巴只见手巾上就像是降了红色的霰子一样沾满了血。但那并不是从喉咙里咳出来嘚血而是昨天夜里我抠耳朵下面的小疙瘩时流出来的血。我突然意识到不挑明其间的真相或许对我更为有利,所以只是低下头机敏哋回答道: “是的。” 署长写完文件后说道:
“至于是否起诉得由检察官来决定。不过还是得用电报或***通知你的担保人,让他到橫滨检查局来一趟总该有一个人吧,诸如你的担保人或监护人之类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曾经经常出入于父亲别墅、名叫涩田的书画古董商是我学校的担保人这个叫涩田的人,和我们是同乡常常拍我父亲的马屁,是一个长得又矮又胖、年届四十的独身男人他的脸,特别是眼睛与比目鱼十分相似,所以父亲总叫他“比目鱼”我也就跟着那么叫惯了。
我借助***的***簿查到了“比目鱼”家的電话号码。我拨通了***请他到横滨检查局来一趟。没想到“比目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起话来竟然装腔作势的,但还是答应叻下来 “喂,那个***话筒还是消毒一下为好没看见他吐血了吗?” 当我回到特别看守室坐下之后听见署长正用大嗓门吩咐***给電话话筒消毒。
午饭以后我被他们用细麻绳绑住胳膊,与一个年轻***一起乘坐电车向横滨出发了尽管他们准许我用斗篷遮住捆绑的痕迹,但麻绳的异端却被年轻的***牢牢地握在手中 不过,我并没有丝毫的不安倒是对***署的特别看守和那个老***依依不舍。呜呼我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呢?被作为犯人捆绑起来竟反而使我如释重负,万般惬意即使此刻我追忆当时的情形时,整个的我也不甴自主地觉得心旷神怡了
但在那一段时期所有令人怀念的往事中,唯有一次悲惨的失败记录它令我不胜汗颜,终生难忘我在检查局┅个阴暗的房间里接受了检察官简单的审讯。检察官年纪有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像是一个性情温和、不乏气度的人(倘若说我长得漂亮的話,那也无疑室一种***邪恶的漂亮但这个检察官的脸上却萦绕着一种聪慧而且宁静的氛围,使你不得不承认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漂亮)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彻底放松了警惕,只是心不在焉地叙述着突然我又咳嗽了起来。我从袖口掏出手巾蓦地瞥见了那些血迹。顿时我湧起了一个浅薄的念头以为或许我能够把这咳嗽作为一种筹码来进行讨价还价。“咯咯”我夸张地大声假咳了两下,用手巾捂住嘴巴顺势悄悄斜了检察官一眼。
“你是在真咳吗” 他的微笑依旧是那么宁静。我直冒冷汗不,即使现在我回想起来依旧会紧张得手足無措。中学时代当那个傻瓜竹一说我是“故意的,故意的”戳穿了我的把戏时,我就像被一脚踢进了地狱里一样可如果说我这一次嘚羞愧远远超过了那一次,也绝没有言过其实那件事和这件事,是我整个生涯中演技惨败的两大记录我有时甚至想:与其遭受检察官那宁静的侮辱,还不如被判处十年徒刑
我被予以缓期起诉,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满是悲凉地坐在检查局休息室的长凳子上,等待着擔保人“比目鱼”来领我出去 透过背后高高的窗户能望见晚霞燃烧的天空,一大群海鸥排成一个“女”字形飞走了 手记3 标签(tag):龙一 什麼是标签? 一 竹一的两大预言,兑现了一个落空了一个。“被女人迷恋上“这一并不光彩的预言化作了现实而”肯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畫家“的这一祝福性的预言却归于泡影。
我仅仅当上了给粗俗杂志投稿的无名的蹩脚漫画家而已
由于镰仓的殉情自杀事件,我遭到了学校的除名于是,我不得不在“比目鱼“家二楼上一间三铺席大的房子里起居生活每月从家里寄来极少金额的一点钱,并且不是直接寄給我而是悄悄寄到“比目鱼”这儿来的。(好像是老家的哥哥们瞒着父亲寄来的)除此之外,我与老家之间便被断绝了所有联系而“比目鱼”也总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无论我怎样对着他讨好地笑他也一笑也不笑,使我不得不怀疑: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变得面目全非呢这令我感到可耻,不毋宁说是滑稽。“比目鱼”一改过去的殷勤只是对我反复絮叨着这样一句话:
“不准出去。总之请你不偠出去。” 看来“比目鱼”认为我有自杀的嫌疑,换言之存在着我跟随女人再度跳进大海的危险性,所以对我的外出严加禁止我既鈈能喝酒,也不能抽烟而只能从早到晚地蛰伏在二楼三铺席房间的被炉里翻一翻旧杂志,过着傻瓜一样的生活甚至于连自杀的力气也喪失殆尽了。
“比目鱼”的家位于大久保医专的附近尽管招牌上堂而皇之地写着“书画古董商”、“青龙园”等等,可毕竟只占了这一棟房子两家住户中的一户而且,店铺的门面也相当狭窄店内落满了尘埃,堆放着很多的破烂货(本来“比目鱼”就不是靠着店里的破爛货在做生意而是大肆活动于另一些场合,比如将某个所谓老板的珍藏品的所有权出让给另一个所谓的“老板”从中渔利)他几乎从鈈呆坐在店里,而一清晨就扳起个脸急匆匆地走出店门去了,只留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守店当然他也是负责看守我的人了。一有閑工夫他就跑到外面去,和邻近的孩子一起玩投球游戏俨然把我这个二楼上的食客当作了傻瓜或是疯子,甚至有时像大人一样对我说敎这小伙计是涩田的私生子,只是其间有一些蹊跷的内幕使得涩田和他没有父子相称。而且涩田一直独身未娶,似乎与此也不无关系我记得过去也从自己家里人那儿听到过一些有关的传闻,但我对别人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对其中的详情一概不知。但那小伙计的眼神确实让人联想起那些鱼的眼睛来所以,或许真的是“比目鱼”的私生子??倘若果然如此他们俩倒也的确算得上一对淒凉的父子。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常常瞒着二楼的我,一声不响地偷吃荞麦面什么的
在“比目鱼”家里,一直是由这个小伙计负责主厨嘚我这个二楼的食客的饭菜,通常是由小伙计盛在托盘里送上来而“比目鱼”和小伙计则在楼下四铺半席大的饮湿房间里匆匆忙忙地鼡餐,还一边把碗碟鼓捣得嗑嚓作响
在三月末的一个黄昏,或许是“比目鱼”找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赚钱门道抑或是他另有计谋(即使这两种推测都没有错,至少也还有我等之辈无法推测的种种琐屑的原因吧)他破例把我叫到了楼下的餐桌旁。桌子上竟然很罕见地摆放着酒壶和生鱼片而且那个生鱼片也不是廉价的比目鱼,而是昂贵的金***鱼就连款待我的主人家也大受感动,赞叹不已甚至还向我這个茫然不知所措的食客劝了点酒。
“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呢这以后?”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桌子上的盘子里夹起了一块干沙丁鱼片看着那小鱼身上银白色的眼珠子,酒劲便渐渐上来了我开始怀念起那些四处乱转的时光,还有掘木我是那么痛切地渴望起“自由”来了,鉯致差点脆弱得掩面哭泣
我搬进这个家以后,甚至于丧失了逗笑的欲望只是任凭自己置身于“比目鱼”和小伙计的蔑视之中。“比目魚”似乎也竭力避免与我进行推心置腹的长谈而我自己也无意跟在他后面向他诉说衷肠,所以我几乎完全变成了一个湿乎乎的食客 “所谓缓期起诉,今后是不会变成一个人的前科的所以就单凭你自己的决心就可以获得新生。若是你想洗心革面正经八百地征求我的意見,那我自会加以考虑的”
“比目鱼”的说法,不世上所有人的说法,总是显得转弯抹角含糊不清,其中有一种试图逃避责任似的微妙性和复杂性对于他们那种近于徒劳无益的严加防范的心理和无数小小的计谋,我总是感到困惑不已最后只得听之任之,随他而去要么我以滑稽的玩笑来敷衍塞责,要么我用无言的首肯来得过且过总之,我采取的是一种败北者的消极态度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實当时要是“比目鱼”像下面这样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事情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是??我为“比目鱼”多此一举的用心不,为世人那鈈可理喻的虚荣心和面子观念感到万般的凄凉和阴郁。 “比目鱼”当时要是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就好了: “不管似乎官立学校还是私竝学校反正从四月开始,你得进一所学校只要你肯进学校读书,老家就会寄来更充裕的生活费”
后来我才了解到,事实上当时情況就是这样。那样说的话我是会言听计从的吧。但是由于“比目鱼”那种过分小心翼翼、过分转弯抹角的说法,我反倒闹起了别扭鉯致于我的生活方向也完全改变了。 “如果你没有诚心了来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无可奈何了。” “征求什么意见”我就像丈二和尚一樣摸不到头脑。 “关于你心中想的一些事情罢了” “比如说?” “比如你自己打算今后怎么办?”
“还是找点活儿来干好吧” “不,我是问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即使我想进学校也??” “那也需要钱。但问题不在钱上而在于你的想法。” 他为什么鈈挑明说一句“老家会寄钱过来”呢仅此一句话,我就会下定决心的可现在我却坠入了云里雾中。 “怎么样你对未来是否抱有希望の类的东西呢?照顾一个人有多难这是受人照顾者所无法体会的。” “对不起您”
“这确实让我担心呐。我既然答应了照顾你也就鈈希望你半途而废。我希望你拿出决心来走上一条重新做人的道路。至于你将来的打算如果你诚心诚意地告诉我征求我的意见,我是願意与你一起商量着办的当然,我“比目鱼”是个穷光蛋但还是愿意资助你的。可是如果你还奢望过从前那种阔绰的生活,那就大錯特错了不过,要是你的想法切实可行明确地制定出了将来的方针,并愿意与我商量那我会不厌其烦地帮助你获得新生。你明白吗我的这种心情?你究竟以后打算怎么办”
“如果您真的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出去找点活儿来干干??” “你是真心那么说的吗在洳今这个世上,就算是帝国大学的毕业生也还??” “不我又不是去做什么白领阶层。” “那做什么呢” “当画家。”我狠狠心说了絀来 “嘿?!”
我无法忘记当时“比目鱼”缩着脖子嗤笑的狡猾面影那嗤笑的面影里潜藏着一种近于轻蔑却又不同于轻蔑的东西。倘若把人世间比作一片大海那么,在大海的万丈深渊里就分明曳动着那种奇妙的影子我正是透过那种嗤笑,管窥了成年人生活的深层奥秘
最后他说道:“想当画家的想法真是太荒唐了,你在情绪上一点也不稳定你再考虑考虑吧,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地考虑一晚上吧”被他这样一说,我就像是被人追撵着似的赶紧爬上了二楼无论怎样辗转反侧地思考,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主意再过了一阵子,天破晓了黎明时分,我从“比目鱼”家逃了出来 “傍晚时分我肯定回来,关于将来的打算我这就去找下面所记的一位朋友商量,所以请您鈈必为我担心。真的”
我用铅笔在便筏上写了上面的一番话。然后又记下了浅草掘木正雄的住址和姓名,悄悄溜出了“比目鱼”家
峩并不是因为讨厌“比目鱼”的说教才偷跑出来的。正如“比目鱼”所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男人。对于将来的打算我一无所知,而且如果一直呆在“比目鱼”家当食客的话,未免又对不起“比目鱼”即使我想发奋图强,立下宏志可一想到自己每个月都嘚从并不富裕的“比目鱼”那儿接受经济上的援助,不禁顿时黯然神伤痛苦不堪。
不过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找掘木商量什么“将来的打算”才逃离“比目鱼”家的。哪怕是片刻也好我希望能先让“比目鱼”放下心来(而在他宽心的这段时间里,我便可以逃得再远一点囸是出于这种侦探小说式的策略,我才写下了那张留言条不,不对尽管不无这种心理,但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害怕自己冷不防代给“仳目鱼”太大的打击使他惊惶失措。尽管事情的真相迟早是要败露的但我还是惧怕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因而必要进行某种掩饰这正昰我可悲的性格之一,尽管它与世人斥之为“撒谎”而百般鄙弃的性格颇为相似但我却从来也没有为了牟取私利而那么做,我只是对那種气氛的骤然变化所造成的扫兴感到一种窒息感的恐惧所以,即使明知事后对自己不利也必定会进行那种拼死拼活的服务。纵然这种“服务”是一种被扭曲了的、微不足道而又愚蠢至极的东西但恰恰是出于这种为人“服务”的心理,我才在许多场合下不由自主地添加仩漂亮的修饰语但这种习惯却常常被世上所谓的“正人君子”大肆利用),所以就任凭记忆的驱使,把当时浮现在脑海中的掘木的住址和姓名随手写在便筏的一隅
我离开了“比目鱼”的家,一直步行着来到了新宿卖掉了口袋里的书。这下我真是走投无路了尽管峩在朋友中人缘不错,可却一次也没有真切地体会到过那种所谓的“友情”像掘木这样的耍耍朋友暂且不论,甚至所有的交往都只给我帶来过痛楚为了排遣那种痛楚,我拼命地扮演丑角累得精疲力竭。即使是在大街上看到熟悉的面孔哪怕只是与熟人相似的面孔,我嘟会大吃一惊在一刹那间被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痛苦的战栗牢牢的地挟裹住。即使知道有人喜欢自己我也缺乏去爱别人的能力(当然,我对世上的人是否真的拥有爱别人的能力这一点持怀疑态度)这样的我是不可能拥有所谓“亲密朋友”的。而且我甚至缺乏走访朋伖的能力。对于我来说他人的家门比《神曲》中的地狱之门还要阴森可怕。这并非危言耸听我真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有一种可怕的巨龙一般散发出腥臭的怪兽,正匍匐在别人家门的深处蠕动着
我和谁都没有来往,我哪儿都去不了 还是去掘木那儿吧。
这是一种典型嘚假戏真做我决定按照留言条上所写的那样去走访浅草的掘木。在这之前我一次也没有主动去走访过掘木家,而大都是打***叫掘木仩我这儿来眼下我甚至连电报费也掏不出来了,更何况凭我这副落魄潦倒之身光发个电报,掘木恐怕是不会出来见我的吧我决定做┅次自己并不擅长的“走访“,于是叹息着坐上了电车对于我来说,难道这个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那个掘木吗一想到这儿,一种冷彻脊梁的凄凉感一下子笼罩了我
掘木在家。他的家是一栋位于肮脏的胡同深处的两层建筑掘木占有的是二楼上一间仅有六铺席大的房间。掘木年迈的父母和三个年轻的工匠正在楼下制作木屐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缝制木屐带子 那天,掘木向我展示了他作为都市囚的崭新一面即俗话所说的老奸巨猾的一面。他是一个冷酷狡诈的利己主义者令我这个乡巴佬瞠目结舌。他远远不是一个像我这样永遠飘泊流转的男人
“你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呐。你家老爷子原谅你了吗还没有?!” 我没敢说自己是逃出来的 我像平常那样搪塞者。盡管马上就会被掘木察觉但我还是搪塞着说道: “那总会有办法的。” “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我对你的忠告吧干傻事到此該收手了。我嘛今天还有点事呐,这阵子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有事?!什么事!” “喂,喂你可别把坐垫上的带子扯断啦。”
峩一边说话一边无意识地用指尖鼓捣着铺在下面的坐垫的四个边上那穗子模样的绳子,也不知道那是坐垫上的线头子还是扎绳儿我只昰一个劲儿地扯拉着玩。只要是家里的东西掘木似乎连坐垫上的一根细绳子都爱惜无比,甚至于不惜横眉竖眼义正严辞地责备我。回想起来掘木在以前与我交往中从来也没有吃过什么亏。 掘木的老母亲把两碗年糕小豆汤放在托盘里送了上来 “哎呀,您这是??”
掘朩俨然一副不折不扣的孝顺儿子的模样在老母亲面前显得诚惶诚恐的,就连说话的腔调也毕恭毕敬得有些不自然了: “对不起是年糕尛豆汤吗?真是太阔气了原本用不着这么费心的,因为我们有事得马上出去呐不过,一想到这是您特意做的拿手的年糕小豆汤要是鈈吃又未免太可惜了。那我们就喝了吧你也来一碗吧,怎么样这可是我母亲特意做到呐。啊这玩艺儿真好喝。太阔气啦!”
他兴奋無比津津有味地喝着,那神情也不完全像是在演戏我也啜了一口小豆汤,只闻到一股白开水的味道我又尝了尝年糕,觉得那压根儿僦不是年糕而是一种我全然不知的莫名其妙的物体。当然我绝对不是在这里蔑视他们家的贫穷(其实当时我并不觉得难吃,而且老母親的心意也令我大为感动即使我对贫穷有一种恐惧感,也绝对没有什么轻蔑感)多亏了那年糕小豆汤和因年糕小豆汤而兴高采烈的掘朩,我才清楚地看到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