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滩旧航天一小二部位置楼位置在那里

  塞纳河穿过巴黎城中像一噵圆弧。河南称为左岸著名的拉丁区就在这里。河北称为右岸地方有左岸两个大,巴黎的繁华全在这一带;说巴黎是“花都”这一溜儿才真是的。右岸不是穷学生苦学生所能常去的所以有一位中国朋友说他是左岸的人,抱“不过河”主义;区区一衣带水却分开了兩般人。但论到艺术两岸可是各有胜场;我们不妨说整个儿巴黎是一座艺术城。从前人说“六朝”卖菜佣都有烟水气巴黎人谁身上大概都长着一两根雅骨吧。你瞧公园里大街上,有的是喷水有的是雕像,博物院处处是展览会常常开;他们几乎像呼吸空气一样呼吸著艺术气,自然而然就雅起来了 

  右岸的中心是刚果方场。这方场很宽阔四通八达,周围都是名胜中间巍巍地矗立着埃及拉米塞司第二的纪功碑。碑是方锥形高七十六英尺,上面刻着象形文字一八三六年移到这里,转眼就是一百年了左右各有一座铜喷水,夶得很水池边环列着些铜雕像,代表着法国各大城其中有一座代表司太司堡。自从一八七零年那地方割归德国以后法国人每年七月┿四国庆日总在像上放些花圈和大草叶,终年地搁着让人惊醒直到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和约告成,司太司堡重归法国这才停止。纪功碑與喷水每星期六晚用弧光灯照耀那碑像从幽暗中颖脱而出;那水像山上崩腾下来的雪。这场子原是法国革命时候断头台的旧址在“恐怖时代”,路易十六与王后还有各党各派的人轮班在这儿低头受戮。但现在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场东是砖厂花园。也有一个喷水池;白石雕像成行与一丛丛绿树掩映着。在这里徘徊可以一直徘徊下去,四围那些纷纷的车马简直若有若无。花园是所谓法国式將花草分成一畦畦的,各各排成精巧的花纹互相对称着。又整洁又玲珑,教人看着赏心悦目;可是没有野情也没有蓬勃之气,像北岼的叭儿狗这里春天游人最多,挤挤挨挨的有时有音乐会,在绿树荫中乐韵悠扬,随风飘到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再东是加罗塞方场,只隔着一道不宽的马路路易十四时代,这是一个校场场中有一座小凯旋门,是拿破仑造来纪胜的仿罗马某一座门的式样。拿破仑叫将从威尼斯圣马克堂抢来的驷马铜像安在门顶上但到了一八一四年,那铜像终于回了老家法国只好换上一个新的,光彩自然差嘚多 

  刚果方场西是大名鼎鼎的仙街,直达凯旋门有四里半长。凯旋门地势高从刚果方场望过去像没多远似的,一走可就知道街的东半截儿,两旁简直是园子春天绿叶子密密地遮着;西半截儿才真是街。街道非常宽敞夹道两行树,笔直笔直地向凯旋门奔凑仩去凯旋门巍峨爽朗地盘踞在街尽头,好像在半天上欧洲名都街道的形势,怕再没有赶上这儿的;称为“仙街”不算说大话。街上囿戏院舞场,饭店够游客们玩儿乐的。凯旋门一八零六年开工也是拿破仑造来纪功的。但他并没有看它的完成门高一百六十英尺,宽一百六十四英尺进身七十二英尺,是世界凯旋门中最大的门上雕刻着一七九二至一八一五年间法国战事片段的景子,都出于名手其中罗特(Burguudian Rude,十九世纪)的“出师”一景慷慨激昂,至今还可以作我们的气这座门更有一个特别嘚地方:在拿破仑周忌那一天,从仙街向上看团团的落日恰好扣在门圈儿里。门圈儿底下是一个无名兵士的墓;他埋在这里代表大战Φ死难的一百五十万法国兵。墓是平的地上嵌着文字;中央有个纪念火,焰子粗粗的红红的,在风里摇晃着这个火每天由参战军人團团 

员来点。门顶可以上去乘电梯或爬石梯都成;石梯是二百七十三级。上面看周围不下十二条林荫路,都辐辏到门下宛然一个夶车轮子。 

  刚果方场东北有四道大街衔接着是巴黎最繁华的地方。大铺子差不多都在这一带珠宝市也在这儿。各店家陈列窗里伍花八门五光十色,珍奇精巧兼而有之;管保你走一天两天看不完,也看不倦步道上人挨挨凑凑,常要躲闪着过去电灯一亮,更鈈容易走街上“咖啡”东一处西一处的,沿街安着座儿有点儿像北平中山公园里的茶座儿。客人慢慢地喝着咖啡或别的慢慢地抽烟,看来往的人“咖啡”本是法国的玩意儿;巴黎差不多每道街都有,怕是比那儿都多巴黎人喝咖啡几乎成了癖,就像我国南方人爱上茶馆“咖啡”里往往备有纸笔,许多人都在那儿写信;还有人让“咖啡”收信简直当做自己的家。文人画家更爱坐“咖啡”;他们爱嘚是无拘无束容易会朋友,高谈阔论爱写信固然可以写信,爱做诗也可以做诗大诗人魏尔仑(Verlalne)的诗,据说少有鈈在“咖啡”里写的坐“咖啡”也有派别。一来“咖啡”是熟的好二来人是熟的好。久而久之某派人坐某“咖啡”便成了自然之势。这所谓派当然指文人艺术家而言。一个人独自去坐“咖啡”偶尔一回,也许不是没有意思常去却未免寂寞得慌;这也与我国南方囚上茶馆一样。若是外国人而又不懂话那就更可不必去。巴黎最大的“咖啡”有三个却都在左岸。这三座“咖啡”名字里都含着“圆圓的”意思都是文人艺术家荟萃的地方。里面装饰满是新派其中一家,电灯壁画满是立体派据说这些画全出于名家之手。另一家据說时常陈列着当代画家的作品待善价而沽之。坐“咖啡”之外还有站“咖啡”却有点像我国南方的喝柜台酒。这种“咖啡”大概小些柜台长长的,客人围着要吃的喝的吃喝都便宜些,为的是不用多伺候你你吃喝也比较不舒服些。站“咖啡”的人脸向里没有甚么看的,大概吃喝完了就走但也有人用胳膊肘儿斜靠在柜台上,半边身子偏向外写意地眺望,谈天儿巴黎人吃早点,多半在“咖啡”裏普通是一杯咖啡,两三个月芽饼就够了不像英国人吃得那么多。月芽饼是一种面包月芽形,酥而软趁热吃最香;法国人本会烘媔包,这一种不但好吃而且好看。 

  卢森堡花园也在左岸因卢森堡宫而得名。宫建于十七世纪初年曾用作监狱,现在是上议院花园甚大。里面有两座大喷水背对背紧挨着。其一是梅迭契喷水雕刻的是亚西司(Acis)与加拉台亚(Galatea)的故倳。巨人波力非摩司(Polyphamos)爱加拉台亚他晓得她喜欢亚西司,便向他头上扔下一块大石头将他打死。加拉台亚无法使亚西司复活只将他变成一道河水。这个故事用在一座喷水上倒有些远意。园中绿树成行浓荫满地,白石雕像极多也有铜的。巴黎的雕像真如家常便饭花园南头,自成一局是一条荫道。最南头天文台前面又是一座喷水,中央四个力士高高地扛着四限仪下邊环绕着四对奔马,气象雄伟得很这是卡波(Carpeaus,十九世纪)所作卡波与罗特同为写实派,所作以形线柔美著 

  沿着塞纳河南的河墙,一带旧书摊儿六七里长,也是左岸特有的风光有点像北平东安市场里旧书摊儿。可是背景太好了河水终日悠悠地流着,两头一眼望不尽;左边卢佛宫右边圣母堂,古香古色的书摊儿黯黯的,低低的窄窄的一溜;一小格儿一小格儿,或连戓断可没有东安市场里的大。摊上放着些破书;旁边小凳子上坐着掌柜的到时候将摊儿盖上,锁上小铁锁就走这些情形也活像东安市场。 

  铁塔在巴黎西头塞纳河东岸,高约一千英尺算是世界上最高的塔。工程艰难浩大建筑师名爱非尔(Eiffel),也称為爱非尔塔全塔用铁骨造成,如网状空处多于实处,轻便灵巧亭亭直上,颇有戈昔式的余风塔基占地十七亩,分三层头层离地┅百八十六英尺,二层三百七十七英尺三层九百二十四英尺,连顶九百八十四英尺头二层有“咖啡”,酒馆及小摊儿等电梯步梯都囿,电梯分上下两厢一厢载直上直下的客人,一厢载在头层停留的客人最上层却非用电梯不可。那梯口常常拥挤不堪壁上贴着“小惢扒手”的标语,收票人等嘴里还不住地唱道“小心呀!”这一段儿走得可慢极,大约也是“小心”吧最上层只有卖纪念品的摊儿和┅些问心机。这种问心机欧洲各游戏场中常见;是些小铁箱一箱管一事。放一个钱进去便可得到回答;回答若干条是印好的,指针所停止的地方就是专答你也有用***回答的。譬如你要问流年便向流年箱内投进钱去。这实在是一种开心的玩意儿这层还专设一信箱;寄的信上盖铁塔形邮戳,好让亲友们留作纪念塔上最宜远望,全巴黎都在眼下但尽是密匝匝的房子,只觉应接不暇而无苍茫之感塔上满缀着电灯,晚上便是种种广告;在暗夜里这种明妆倒值得一番领略隔河是特罗卡代 

罗(Trocadéro)大厦,有道桥笔直地通着。这所大厦是为一八七八年的博览会造的中央圆形,圆窗圆顶两支高高的尖塔分列顶侧;左右翼是新月形的长房。下面许多级囼阶阶下一个大喷水池,也是圆的大厦前是公园,铁塔下也是的;一片空阔一片绿。所以大厦远看近看都显出雄巍巍的大厦的正廳可容五千人。它的大在横里;铁塔的大在直里一横一直,恰好称得住 

  歌剧院在右岸的闹市中。门墙是威尼斯式已经乌暗暗嘚,走近前细看才见出上面精美的雕饰。下层一排七座门门间都安着些小雕像。其中罗特的《舞群》最有血有肉,有情有力罗特昰写实派作家,所以如此但因为太生动了,当时有些人还见不惯;一八六九年这些雕像揭幕的时候一个宗教狂的人,趁夜里悄悄地向這群像上倒了一瓶墨水这件事传开了,然而罗特却因此成了一派院里的楼梯以宏丽著名。全用大理石又白,又滑又宽;栏杆是低低儿的。加上罗马式圆拱门一对对爱翁匿克式石柱,雕像上的电灯烛真是堆花簇锦一般。那一片电灯光像海又像月,照着你缓缓走仩梯去幕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离开座儿各处走这儿休息的时间特别长,法国人乐意趁这闲工夫在剧院里散散步谈谈话,来一点吃嘚喝的休息室里散步的人最多。这是一间顶长顶高的大厅华丽的灯光淡淡地布满了一屋子。一边是成排的落地长窗一边是几座高大嘚门;墙上略略有些装饰,地下铺着毯子屋里空落落的,客人穿梭般来往太太***们大多穿着各色各样的晚服露着脖子和膀子。“衣馫鬓影”这里才真够味儿。歌剧院是国家的只演古典的歌剧,间或也演 

队舞(Ballet)总是堂皇富丽的玩艺儿。 

  国葬院在左岸原是巴黎护城神圣也奈韦夫(St.Geneviéve)的教堂;大革命后,一般思想崇拜神圣不如崇拜伟人了,于是改为这个;后来又改回去两次,一八五五年才算定了。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都葬在这里院中很为宽宏,高大的圆拱门架着些圆顶,都是罗马式顶上都有装饰的图案和画。中央的穹隆顶高二百七十二英尺可以上去。院中壁上画着法国与巴黎的历史故事名笔颇多。沙畹(Puvisde Chavannes十九世纪)的便不少。其中《圣也奈韦夫俯视着巴黎城)一幅正是月圆人静的深夜,聖还独对着油盏火;她似乎有些倦了慢慢踱出来,凭栏远望全巴黎城在她保护之下安睡了;瞧她那慈祥和蔼一往情深的样子。圣也奈韋夫于五世纪初年生在离巴黎二十四里的囊台儿村(Nanterre)里。幼时听圣也曼讲道深为感悟。圣也曼也说她根器好着實勉励了一番。后来她到巴黎尽力于救济事业。五世纪中叶匈奴将来侵巴黎,全城震惊她力劝人民镇静,依赖神明颇能教人相信。匈奴到底也没有成以后巴黎真经兵乱,她于救济事业加倍努力她活了九十岁。晚年倡议在巴黎给圣彼得与圣保罗修一座教堂动工嘚第二年,她就死了等教堂落成,却发见她已葬在里头;此外还有许多奇异的传说因此这座教堂只好作为奉祀她的了。这座教堂便是現在的国葬院院的门墙是希腊式,三角楣下一排哥林斯式的石柱。院旁有圣爱的昂堂不大。现在是圣也奈韦夫埋灰之所祭坛前的石刻花屏极华美,是十六世纪的东西左岸还有伤兵养老院。其中兵甲馆收藏废弃的武器及战利品。有一间满悬着三色旗 

  屋顶仩正悬着,两壁上斜插着一面挨一面的。屋子很长一进去但觉千层百层鲜明的彩色,静静地交映着院有穹隆顶,高三百四十英尺矗径八十六英尺,造于十七世纪中优美庄严,胜于国葬院的顶下原是一个教堂,拿破仑墓就在这里堂外有宽大的台阶儿,有多力克式与哥林斯式石柱进门最叫你舒服的是那屋里的光。那是从染色玻璃窗射下来的淡淡的金光软得像一股水。堂中央一个窖圆的,深②十英尺直径三十六英尺,花岗石柩居中十二座雕像环绕着,代表拿破仑重要的战功;像间分六列插着五十四面旗子是他的战利品。堂正面是祭坛;周围许多龛堂埋着王公贵人。一律圆拱门;地上嵌花纹窖中也这样。拿破仑死在圣海仑岛遗嘱愿望将骨灰安顿在塞纳河旁,他所深爱的法国人民中间待他死后十九年,一八四零这愿望才达到了。 

  塞纳河里有两个小洲小到不容易觉出。西頭的叫城洲洲上两所教堂是巴黎的名迹。洲东的圣母堂更为煊赫堂成于十二世纪,中间经过许多变迁到十九世纪中叶重修,才有现茬的样子这是“装饰的戈昔式”建筑的最好的代表。正面朝西分三层。下层三座尖拱门这种门很深,门圈儿是一棱套着一棱的越朢里越小;棱间与门上雕着许多大像小像,都是《圣经》中的人物中层是窗子,两边的尖拱形分雕着亚当夏娃像;中央的浑圆形,雕著“圣处女”像上层是栏干。最上两座钟楼各高二百二十七英尺;两楼间露出后面尖塔的尖儿,一个伶俐瘦劲的身影这座塔是勒丢克(Viellet ie Duc,十九世纪)所造比钟楼还高五十八英尺;但从正面看,像一般高似的这正是建筑师的妙用。朝喃还有一个旁门雕饰也繁密得很。从背后看左右两排支墙(Buttress)像一对对的翅膀,作飞起的势子支墙上虽也有些装飾,却不为装饰而有原来戈昔式的房子高,窗子大墙的力量支不住那些石头的拱顶,因此非从墙外想法不可支墙便是这样来 

的。這是戈昔式的致命伤;许多戈昔式建筑容易记毁正是为此。堂里满是彩绘的高玻璃窗子阴森森的,只看见石柱子尖拱门,肋骨似的屋顶中间神堂,两边四排廊路周围三十七间龛堂,像另自成个世界堂中的讲坛与管风琴都是名手所作。歌队座与牧师座上的动植物朩刻也以精工著。戈昔式教堂里雕绘最繁;其中取材于教堂所在地的花果的尤多所雕绘的大抵以近真为主。这种一半为装饰一半也為教导,让那些不识字的人多知道些事物作用和百科全书差不多。堂中有宝库收藏历来珍贵的东西,如金龛金十字架之类,灿烂耀眼拿破仑于一八零四年在这儿加冕,那时穿的长袍也陈列在这个库里北钟楼许人上去,可以看见墙角上石刻的妖兽奇丑怕人,俯视著下方据说是吐溜水的。雨果写过《巴黎圣母堂》一部小说所叙是四百年前的情形,有些还和现在一样 

  圣龛堂在洲西头,是铨巴黎戈昔式建筑中之最美丽者罗斯金更说是“北欧洲最珍贵的一所戈昔式”。在一二三八那一年“圣路易”王听说君士坦丁皇帝包爾温将“棘冠”押给威尼斯商人,无力取赎“棘冠”已归商人们所有,急得什么似的他要将这件无价之宝收回,便异想天开地在犹太囚身上加了一种“苛捐杂税”过了一年,“棘冠”果然弄回来还得了些别的小宝贝,如“真十字架”的片段等等他这一乐非同小可,命令某建筑师造一所教堂供奉这些宝物;要造得好配得上。一二四五年起手三年落成。名建筑家勒丢克说“这所教堂内容如此复雜,花样如此繁多活儿如此利落,材料如此美丽真想不出在那样短的时期里如何成功的。”这样两个龛堂一上一下,都是金碧辉煌嘚下堂尖拱重叠,纵横交互;中央拱抵而阔所以地方并不大而极有开朗之势。堂中原供的“圣处女”像传说灵迹甚多。上堂却高多叻有彩绘的玻璃窗子十五堵;窗下沿墙有龛,低得可怜相柱上相间地安着十二使徒像;有两尊很古老,别的都是近世仿作玻璃绘画姒乎与戈昔艺术分不开;十三世纪后者最盛,前者也最盛画法用许多颜色玻璃拼合而成,相连处以铅焊之再用铁条夹住。着色有浓淡の别淡色所以使日光柔和缥缈。但浓色的多大概用深 

蓝作地子,加上点儿黄白与宝石红取其衬托鲜明。这种窗子也兼有装饰与教導的好处;所画或为几何图案或为人物故事。还有一堵“玫瑰窗”是象征“圣处女”的;画是圆形,花纹都从中心分出据说这堵窗昰玫瑰窗中最亲切有味的,因为它的温暖的颜色比别的更接近看的人但这种感想东方人不会有。这龛堂有一座金色的尖塔是勒丢克造嘚。 

  毛得林堂在刚果方场之东北造于近代。形式仿希腊神庙四面五十二根哥林斯式石柱,围成一个廊子壁上左右各有一排大龕子,安着群圣的像堂里也是一行行同式的石柱;却使用各种颜色的大理石,华丽悦目圣心院在巴黎市外东北方,也是近代造的至紟还未完成,堂在一座小山的顶上山脚下有两道飞阶直通上去。也通索子铁路堂的规模极宏伟,有四个穹隆顶一个大的,带三个小嘚都量卑赞廷式;另外一座方形高钟楼,里面的钟重二万九千斤堂里能容八千人,但还没有加以装饰房子是白色,台阶也是的一種单纯的力量压得住人。堂高而大巴黎周围若干里外便可看见。站在堂前的平场里或爬上穹隆顶里,也可看个五六十里造堂时工程浩大,单是打地基一项就花掉约四百万元;因为土太松了,撑不住根基要一直打到山脚下。所以有人半真半假地说就是移了山,这敎 

  巴黎博物院之多真可算甲于世界。就这一桩儿便可教你流连忘返。但须徘徊玩索才有味走马看花是不成的。一个行色匆匆嘚游客在这种地方往往无可奈何。博物院以卢佛宫(Louvre)为最大;这是就全世界论不单就巴黎论。卢佛宫在加罗塞方场之東;主要的建筑是口字形南头向西伸出一长条儿。这里本是一座堡垒后来改为王宫。大革命后各处王宫里的画,宫苑里的雕刻都保存在此;改为故宫博物院,自然是很顺当的博物院成立后,历来的政府都尽力搜罗好东西放进去;拿破仑从各国“搬”来大宗的画哽为博物院生色不少。宫房占地极宽站在那方院子里,颇有海阔天空的意味院子里养着些鸽子,成群地孤单地仰着头挺着胸在地上一步步地走一点不怕人。撒些饼干面包之类它们便都向你身边来。房子造得秀雅而庄严壁上安着许多王公的雕像。熟悉法国历史的人到此一定会发思古之幽情的。 

  卢佛宫好像一座宝山蕴藏的东西实在太多,教人不知从那儿说起好画为最,还有雕刻古物,裝饰美术等等真是琳琅满目。乍进去的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往往弄得糊里糊涂。就中最脍炙人口的有三件一是达文齐①的《蒙那丽沙》像,大约作于一五零五年前后是觉孔达(Joconda)夫人的画像。相传达文齐这幅像画了四个年头因为要那甜美的微笑的样孓,每回“临像”的时候总请些乐人弹唱给她听,让她高高兴兴坐着像画好了,他却爱上她了这幅画是佛兰西司第一手里买的,他沒有准儿许认识那女人一九一一年画曾被人偷走,但两年之后到底从意大利找回来了。十六世纪中叶意大利已公认此画为不可有二嘚画像杰作,作者在与造化争巧画的奇处就在那一丝儿微笑上。那微笑太飘忽了太难捉摸了,好像常常在变幻这果然是个“奇迹”,不过也只是造形的“奇迹”罢了这儿也有些理想在内;达文齐笔下夹带了一些他心目中的圣母的神气。近世讨论那微笑的可太多了詩人,哲学家有的是;他们都想找出点儿意义来。于是蒙那丽沙成为一个神秘的浪漫的人了;她那微笑成为“人狮(Sphinx)的凝视”或“鄙薄的讽笑”了这大概是她与达文齐都梦想不到的吧。 


  ①今译名为:达芬奇 


  二是米罗(Milo)《爱神》潒。一八二零年米罗岛一个农人发见这座像卖给法国政府只卖了五千块钱。据近***古家研究这座像当作于纪元前一百年左右。那两呮胳膊都没有了;它们是怎么个安法却大大费了一班考古家的心思。这座像不但有生动的形态而且有温暖的骨肉。她又强壮又清明;单纯而伟大,朴真而不奇所谓清明,是身心都健的表象与麻木不同。这种作风颇与纪元前五世纪希腊巴昔农(Panthenon)庙的监造人雕刻家费铁亚司(Phidias)相近。因此法国学者雷那西(S.Reinach新近去世)在他的名著《亚波罗》(美术史)中相信这座像作于纪元前四世纪中。他并且相信这座像不是爱神微那司而是海女神安非特利特(Amphitrite);洇为它没有细腻缥缈,娇羞多情的样子。三是沙摩司雷司(Samothrace)的《胜利女神像》女神站在冲波而进的船头上,吹着一支喇叭但是现在头和手都没有了,剩下翅膀与身子这座像是还愿的。纪元前三零六年波立尔塞特司(Demetrius Poli 

orcetes)在塞勃勒司(Cyprus)岛打败了埃及大将陶来买(Ptolemy)的水师便在沙摩司雷司岛造了這座像。衣裳雕得最好;那是一件薄薄的软软的衣裳光影的准确,衣褶的精细流动;加上那下半截儿被风吹得好像弗弗有声上半截儿卻紧紧地贴着身子,很有趣地对照着因为衣裳雕得好,才显出那筋肉的力量;那身子在摇晃着在挺进着,一团胜利的喜悦的劲儿还囿,海风呼呼地吹着船尖儿嗤嗤地响着,将一片碧波分成两条长长的白道儿 

  卢森堡博物院专藏近代艺术家的作品。他们或新故或还生存。这里比卢佛宫明亮得多进门去,宽大的甬道两旁满陈列着雕像等;里面却多是画。雕刻里有彭彭(Pompon)的《狗熊》与《水禽》等真是大巧若拙。彭彭现在大概有七八十岁了天天上动物园去静观禽兽的形态。他熟悉它们也亲爱它们,所以做絀来的东西神气活现;可是形体并不像照相一样地真切他在天然的曲线里加上些小小的棱角,便带着点“建筑”的味儿于是我们才看見新东西。那《狗熊》和实物差不多大是石头的;那《水禽》等却小得可以供在案头,是铜的雕像本有两种手法,一是干脆地砍石头二是先用泥塑,再浇铜彭彭从小是石匠,石头到他手里就像豆腐他是巧匠而兼艺术家。动物雕像盛于十九世纪的法国;那时候动物園发达起来供给艺术家观察,研究描摹的机会。动物素描之成为画的一支也从这时候起。院里的画受后期印象派的影响找寻人物嘚“本色”(local colour),大抵是鲜明的调子不注重画面的“体积”而注重装饰的效用。也有细心分别光影的但用意还在找寻颜色,与印象派之只重光影不一样 

  砖场花园的南犄角上有网球场博物院,陈列外国近代的画与雕像北犄角上有奥兰紀利博物院,陈列的东西颇杂有马奈(Manet,九世纪法国印象派画家)的画与日本的浮世绘等浮世绘的着色与构图给十九世纪後半法国画家极深的影响。摩奈①(Monet)画院也在这里他也是法国印象派巨子,一九二六年才过去印象派兴于十九世纪中叶,正是照相机流行的时候这派画家想赶上照相机,便专心致志地分别光影;他们还想赶过照相机照相没有颜色而他们有。他们只用原銫;所画的画近看但见一处处的颜色块儿在相当的距离看,才看出光影分明的全境界他们的看法是迅速的综合的,所以不重“本色”(人物固有的颜色随光影而变化),不重细节摩奈以风景画著于世;他不但是印象派,并且是露天画派(Pleinairiste)露天画派反对画室里的画,因为都带着那黑影子;露天里就没有这种影子这个画院里有摩奈八幅顶大的画,太大了只好嵌在墙上。画院只有两间屋子每幅画就是一堵墙,画的是荷花在水里摩奈欢喜用蓝色,这几幅画也是如此规模大,气魄厚汪汪欲溢的池水,疏疏密密的乱荷有些像在树荫下,有些像在太 

阳里据内行说,这些画的章法简直前无古人。 


  ①今译名为:莫奈 


  羅丹博物院在左岸。大战后罗丹的东西才收集在这里;已完成的不少也有些未完成的。有群像单像,胸像;有石膏仿本还有画稿,塑稿还有罗丹的遗物。罗丹是十九世纪雕刻大师;或称他为自然派或称他为浪漫派。他有匠人的手艺诗人的胸襟;他借雕刻来表现洎己的情感。取材是不平常的手法也是不平常的。常人以为美的他觉得已无用武之地;他专找常人以为丑的,甚至于借重***的姿势又因为求表现的充分,不得不夸饰与变形所以他的东西乍一看觉得“怪”,不是玩艺儿从前的雕刻讲究光洁,正是“裁缝不露针线跡”的道理;而浪漫派艺术家恰相反故意要显出笔触或刀痕,让人看见他们在工作中情感激动的光景罗丹也常如此。他们又多喜欢用塑法因为泥随意些,那凸凸凹凹的地方那大块儿小条儿,都可以看得清楚 

  克吕尼馆(Cluny)收藏罗马与中世纪的遗物頗多,也在左岸罗马时代执政的宫在这儿。后来法兰族诸王也住在这宫里十五世纪的时候,宫毁了克吕尼寺僧改建现在这所房子,莋他们的下院是“后期戈昔”与“文艺复兴”的混合式。法国王族来到巴黎在馆里暂住过的,也很有些人这所房子后来又归了一个栲古家。他搜集了好些古董;死后由政府收买并添凑成一万件。画雕刻,木刻金银器,织物中世纪上等家具,瓷器玻璃器,应囿尽有房子还保存着原来的样子。入门就如活在几百年前的世界里再加上陈列的零碎的东西,触鼻子满是古气与这个馆毗连着的是羅马时代的浴室,原分冷浴热浴等现在只看见些残门断柱(也有原在巴黎别处的),寂寞地安排着浴室外是园子,树间草上也散布着古代及中世纪巴黎建筑的一鳞一爪其中“圣处女门”最秀雅。 

  此外巴黎美术院(即小宫)装饰美术院都是杂拌儿。后者中有一間扇室所藏都是十八世纪的扇面,是某太太的遗赠十八世纪中国玩艺儿在欧洲颇风行,这也可见一斑扇面满是西洋画,精工鲜丽;幾百张中只有一张中国人物,却板滞无生气又有吉买博物院(Guimet),收藏远东宗教及美术的资料伯希和取去敦煌的佛画,多数在这里日本小画也有些。还有蜡人馆据说那些蜡人做得真像,可是没见过那些人或他们的照相的就感不到多大兴味,所以不洳画与雕像不过“隧道”里阴惨惨的,人物也代表着些阴惨惨的故事却还可看。楼上有镜宫满是镜子,顶上与周围用各色电光照耀宛然千门万户,像到了万花筒里 

  一九三二年春季的官“沙龙”在大宫中,顶大的院子里罗列着雕像;楼上下八十几间屋子满是畫也有些装饰美术。内行说画像太多,真有“官”气其中有安南阮某一幅,奖银牌;中国人一看就明白那是阮氏祖宗的影像记得囿个笑话,说一个贼混入人家厅堂偷了一幅古画卷起夹在腋下。跨出大门恰好碰见主人。那贼情急智生便将画卷儿一扬,问道“影像,要买吧”主人自然大怒,骂了一声走进去贼于是从容溜之乎也。那位安南阮某与此贼可谓异曲同工大宫里,同时还有一个装飾艺术的“沙龙”陈列的是家具,灯织物,建筑模型等等大都是立体派的作风。立体派本是现代艺术的一派意大利最盛。影响大極了建筑,家具布匹,织物器皿,汽车公路,广告书籍装订,都有立体派的份儿平静,干脆是古典的精神,也是这时代重悝智的表现在这个“沙龙”里看,现代的屋子内外都俨然是些几何的图案和从前华丽的藻饰全异。还有一个“沙龙”专陈列幽默画。画下多有说明各画或描摹世态,或用大小文野等对照法以传出那幽默的情味。有一幅题为《长褂子》画的是夜宴前后客室中的景孓:女客全穿短褂子,只有一人穿长的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她那长出来的一截儿。她正在和一个男客谈话似乎不留意。看她的或偏着身孓或偏着头,或操着手或用手托着腮(表示惊讶),倚在丈夫的肩上或打着看戏用的放大镜子,都是一副尴尬面孔穿长褂子的女愙在左首,左首共三个人;中央一对夫妇右首三个女人,疏密向背都恰好;还点缀着些不在这一群里的客人画也有不幽默的,也有太惡劣的;本来是幽默并不容易 

  巴黎的坟场,东头以倍雷拉谢斯(Père Lachaise)为最大占地七百二十亩,有二里哆长中间名人的坟颇多,可是道路纵横找起来真费劲儿。阿培拉德与哀绿绮思两坟并列上有亭子盖着;这是重修过的。王尔德的坟夲葬在别处;死后九年也迁到此场。坟上雕着个大飞人昂着头,直着脚长翅膀,像是合埃及的“狮人”与亚述的翅儿牛而为一雄偉飞动,与王尔德并不很称这是英国当代大雕刻家爱勃司坦(Epstein)的巨作;钱是一位倾慕王尔德的无名太太捐的。场中有巴什罗米(Bartholomé)雕的一座纪念碑,题为《致死者》。碑分上下两层,上层中间是死门,进去的两个人倒也行无所事的;兩侧向门走的人群却牵牵拉拉哭哭啼啼,跌跌倒倒不得开交似的。下层像是生者的哀伤此外北头的蒙马特,南头的蒙巴那斯两坟场吔算大茶花女埋在蒙马特场,题曰一八二四年正月十五日生一八四七年二月三日卒。小仲马海涅也在那儿。蒙巴那斯场有圣白孚莫泊桑,鲍特莱尔等;鲍特莱尔的坟与纪念碑不在一处碑上坐着一个悲伤的女人的石像。 

  巴黎的夜也是老牌子单说六个地方。非洲饭店带澡堂子可以洗蒸气澡,听黑人浓烈的音乐;店员都穿着埃及式的衣服三藩咖啡看“爵士舞”,小小的场子上一对对男女跟著那繁声促节直扭腰儿最警动的是那小圆木筒儿,里面像装着豆子之类不时地紧摇一阵子。圆屋听唱法国的古歌;一扇门背后的墙上油画着蹲着在小便的女人红磨坊门前一架小红风车,用电灯做了轮廓线;里面看小戏与女人跳舞这在蒙巴特区。蒙马特是流浪人的区域十九世纪画家住在这一带的不少,画红磨坊的常有塔巴林看女人跳舞,不穿衣服意在显出好看的身子。里多在仙街最大。看变戲法听威尼斯夜曲。里多岛本是威尼斯娱乐的地方这儿的里多特意砌了一个池子,也有一支“刚朵拉”夜曲是男女对唱,不过意味箌底有点儿两样 

  巴黎的野色在波隆尼林与圣克罗园里才可看见。波隆尼林在西北角恰好在塞因河河套中间,占地一万四千多亩有公园,大路小路,有两个湖一大一小,都是长的;大湖里有两个洲也是长的。要领略林子的好处得闲闲地拣深僻的地儿走。聖克罗园还在西南本有离宫,现在毁了剩下些喷水和林子。林子里有两条道儿很好一条渐渐高上去,从树里两眼望不尽;一条窄而長漏下一线天光;远望路口,不知是云是水茫茫一大片。但真有野味的还得数枫丹白露的林子枫丹白露在巴黎东南,一点半钟的火車这座林子有二十七万亩,周围一百九十里坐着小马车在里面走,幽静如远古的时代太阳光将树叶子照得透明,却只一圈儿一点儿哋洒到地上路两旁的树有时候太茂盛了,枝叶交错成一座拱门低低的;远看去好像拱门那面另有一界。林子里下大雨那一片沙沙沙沙的声音,像潮水会把你心上的东西冲洗个干净。林中有好几处山峡可以试腰脚,看野花野草看旁逸斜出,稀奇古怪的石头像枯骨,像刺猬亚勃雷孟峡就是其一,地方大石头多,又是忽高忽低走起来好。 

  枫丹白露宫建于十六世纪后经重修。拿破仑一仈一四年临去爱而巴岛的时候在此告别他的诸将。这座宫与法国历史关系甚多宫房外观不美,里面却精致家具等等也考究。就中侍從武官室与亨利第二厅最好看前者的地板用嵌花的条子板;小小的一间屋,共用九百条之多复壁板上也雕绘着繁细的花饰,炉壁上也滿是花儿挂灯也像花正开着。后者是一间长厅其大少有。地板用了二万六千块一色,嵌成规规矩矩的几何图案光可照人。厅中间兩行圆拱门门柱下截镶复壁板,上截镶油画;楣上也画得满满的天花板极意雕饰,金光耀眼宫外有园子,池子但赶不上凡尔赛宫嘚。 

  凡尔赛宫在巴黎西南算是近郊。原是路易十三的猎宫路易十四觉得这个地方好,便大加修饰路易十四是所谓“上帝的代表”,凡尔赛宫便是他的庙宇那时法国贵人多一半住在宫里,伺候王上他的侍从共一万四千人;五百人伺候他吃饭,一百个贵人伺候怹起床更多的贵人伺候他睡觉。那时法国艺术大盛一切都成为御用的,集中在凡尔赛和巴黎两处凡尔赛宫里装饰力求富丽奇巧,用錢无数如金漆彩画的天花板,木刻华美的家具,花饰贝壳与多用错综交会的曲线纹等,用意全在教来客惊奇:这便是所谓“罗科科式”(Rococo)宫中有镜厅,十七个大窗户正对着十七面同样大小的镜子;厅长二百四十英尺,宽三十英尺高四十二英尺。拱顶上和墙上画着路易十四打胜德国荷兰,西班牙的情形画着他是诸国的领袖,画着他是艺术与科学的广大教主近十几年来成为世堺祸根的那和约便是一九一九年六月二十八那一天在这座厅里签的字。宫旁一座大园子也是路易十四手里布置起来的。看不到头的两行樹有万千的气象。有湖有花园,有喷水花园一畦一个花样,小松树一律修剪成圆锥形集法国式花园之大成。喷水大约有四十多处或铜雕,或石雕处处都别出心裁,也是集大成每年五月到九月,每月第一星期日和别的节日,都有大水法从下午四点起,到处銀花飞舞雾气沾人,衬着那齐斩斩的树软茸茸的草,觉得立着看走着看,不拘怎么看总成海龙王喷水池,规模特别大;得等五点半钟大水法停后让它单独来二十分钟。有时晚上大放花炮就在这里。各色的电彩照耀着一道道喷水花炮在喷水之间放上去,也是一噵道的;同时放许多便氤氲起一团雾。这时候电光换彩红的忽然变蓝的,蓝的忽然变白的真真是一眨眼。 

  卢梭园在爱尔莽浓鎮(Ermenonville)巴黎的东北;要坐一点钟火车,走两点钟的路这是道地乡下,来的人不多园子空旷得很,有种荒菋大树,怒草小湖,清风和中国的郊野差不多,真自然得不可言湖里有个白杨洲,种着一排白杨树卢梭坟就在那小洲上。日内瓦的卢梭洲在仿这个;可是上海式的街市旁来那么个洲子总有些不伦不类。 

  一九三一年夏天“殖民地博览会”开在巴黎之东的萬散园(Vincennes)里。那时每日人山人海会中建筑都仿各地的式样,充满了异域的趣味安南庙七塔参差,峥嵘肃穆最為出色。这些都是用某种轻便材料造的去年都拆了。各建筑中陈列着各处的出产以及民俗。晚上人更多来看灯光与喷水。每条路一種灯都是立体派的图样。喷水有四五处也是新图样;有一处叫“仙人球”喷水,就以仙人球做底样野拙得好玩儿。这些自然都用电彩还有一处水桥,河两岸各喷出十来道水凑在一块儿,恰好是一座弧形的桥教人想着走上一个水晶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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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佣兵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佣兵当半年前我被弗雷德大叔从一个大坑中救起我的那刻起,我的名字就叫做---无洺

  弗雷德大叔是一名老资格的佣兵,当我醒来发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之后他就留下我在他所属的佣兵团中当了一名佣兵,并传授峩剑技和佣兵的知识

  我所身处的是一个小型佣兵团,总共仅有五十余人叫做“玫瑰兵团”,名字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在圣魔大陸上却极有名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正副团长

  “玫瑰兵团”的团长乌兰娜莎乃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人称“战地玫瑰”自幼就生长在战场上,不论剑术还是用兵都是第一流的曾率部下从莱因哈特王国数万军队的包围中救出人质,可见其厉害

  副团長莹也是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她是一名优秀至极的召唤法师能召唤出许多的高阶魔兽,若非在圣魔大陆七大魔法师中亦有一位精通召唤魔法的大贤者林卡她一定能同那传说中的“冰雪圣女”冰清影一样成为七大魔法师之一。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两個这样的团长再加上所属佣兵俱是精锐的高手,“玫瑰兵团”不想出名也难

  近半年来,已和平了百余年的圣魔大陆又陷入了战火の中

  据说在半年前,天界和魔界发生了一场激战魔界的一位被称为“魔神王”的大人物翘掉了,从而使战况更加激烈甚至波及叻圣魔大陆。

  如今圣魔大陆上的国家和种族已分为两派:巴布尼卡王国。蕾因公国和冰雪王国与魔界结盟;莱因哈特王国和兽人族則同天界站在一边连一向团结和平的精灵族都分成了两边,水精灵风精灵和雷精灵站在魔界一边,火精灵和土精灵站在了天界一边

  双方之间相互攻城略地,征战不休此种情形对我们佣兵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起码不用担心失业

  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疑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国家甚至是精灵都站到了代表着邪恶的魔界一边

  但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对我们佣兵而言他们是越乱樾好这样才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我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又摸了摸胸口,在里面戴着一条漆黑的项链这两件看起来毫無价值的烂饰物是弗雷德大叔见到我时我身上仅有的两件东西,可能与我的

身份有关(戴着这么不值钱的饰物看来我以前一定很穷,恢鈈恢复记忆都没什么关系了)

  “无名,出来快出来……”

  弗雷德大叔那粗豪的嗓音从帐外传来,我忙停下胡思乱想钻出了小帳幕

  只见身材粗壮的弗雷德大叔手中提着一柄狭长漆黑的长剑正站在帐外,见我走出他嘟哝道:“无名,你要的墨钢剑已经打造恏了我真搞不懂你,以你那强壮的体格使用大剑才是最适合的,可你偏偏要这种古怪的狭锋剑还要用墨钢铸造,这柄剑可花去了你半年的薪水啊”

  我没有理会弗雷德大叔的唠叨,欣喜的从他手中接过那柄狭锋黑剑把玩着

  不知为什么,在这半年的佣兵生涯Φ我用过许多种兵器可都不顺手,在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柄漆黑狭长的怪剑的影子于是我在数日前按照脑中的形象画出图形,将其哃半年的血汗所得一起交给弗雷德大叔请他代我到铁匠铺请工匠用墨钢(一种颜色漆黑的金属,硬度是普通钢的三倍很是昂贵)给我咑造一柄。

  握着墨钢剑把玩了一阵子我忍不住挥剑使出了弗雷德大叔教给我的剑术,只觉气剑合一极为畅快顺手。

  一声异响突然从身后传来正沉浸在剑术中的我本能的反手一剑刺出,只听一声清脆的娇叱声响起疾刺如风的墨钢剑竟被两根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給夹住了。

  我心中大惊转身看去却见一位美丽娇艳绝伦中又带着几分野玫瑰般的傲然洒脱气质的绝色美女正站在我身后,我的墨钢劍正被她的右手玉指紧紧夹着

  她正是“玫瑰兵团”的团长---“战地玫瑰”乌兰娜莎,我一直暗恋着的人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道:“无名你这柄剑的样子很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我忙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乌兰娜莎把玩了墨钢剑一阵道:“样子好独特的剑,哪里来的”

  弗雷德大叔插嘴道:“是无名画出了图纸要我找工匠铸造的,他还特别交待一定要用墨钢结果这柄怪剑花去叻他半年的薪水。”

  乌兰娜莎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道:“无名,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设计兵刃,或许你以前是个铸剑工匠也说不萣”

  我搔了搔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柄狭锋墨剑的影子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好象这才是我该用的兵刃所以我才畫出

请弗雷德大叔找工匠铸造。”

  乌兰娜莎挥舞墨钢剑使了几个剑式每一招一式都那么幽雅美丽而又杀气凛然,不由让我和弗雷德夶叔看呆了眼

  持剑收势,乌兰娜莎道:“好剑无名,你的设计还真不错对了,这么独特的剑应该取个名字才对你为它取名字叻吗?”

  不假思索的我脱口而出道:“‘亚夜’,我叫它‘亚夜’”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住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發奇想,为墨钢剑取这么一个名字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道:“‘亚夜’这比较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算了反正这剑是你设计的,怎么叫都是你的自由”

  她将亚夜剑掷回给我,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递给弗雷德大叔道:“无名设计的亚夜剑我很喜欢你再去找那名工匠依原样为我铸造一柄,我们还要在这里留上几天时间应该是来得及。”

  耶我心中一奇,弗雷德大叔则应了声“是”拿著金币找工匠去了。

  乌兰娜莎微笑着向我道:“无名你的剑法是弗雷德教你的吧?他的剑术简单直接以力克敌,在战场上还具威仂但并不是什么精湛剑术也不适合你设计的亚夜剑,不如我教你一套剑术吧”

  我顿时大喜过望,我的身体极为强壮学起弗雷德夶叔的那种处于实战的剑术十分容易,这半年来我也是靠它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但我总觉得它已没有什么发展余地,不论我再怎么刻苦修煉也极难再进一步了

  乌兰娜莎的剑术是真正的上乘剑术,就像是一门艺术一样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姿态幽雅绝美,毫无一丝杀气外泄但却从来无人是她的三合之敌。

  如今她竟要亲自传授我剑术,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乌兰娜莎道:“如今我们刚完成了雇主的任务,会在这里休整七八天你每天晚上都到营地外的那片森林中去,里面有一块空地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向我嫣然┅笑,娇躯一转离开了

  耶,太棒了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兴奋极了在亚夜剑冰冷的剑脊上连亲了几口,全靠它给我带来叻好运气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佣兵的生活是极为自由的想干什么都行,营地中没有几个人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熬箌夜色降临我匆匆吃过晚餐后就径直出营奔向

营外的森林,看的弗雷德大叔大惑不解

  漆黑的森林中静悄悄的,偶尔响起虫鸣之声我来到了林中的空地,并未见到乌兰娜莎的倩影(废话天才刚刚黑,乌兰娜莎会来就怪了)

  在一棵大树下静坐了一会儿,我委實觉得无聊就爬到树上找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躺下,抱着亚夜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待我醒来时只见明月巳升到夜空当中,看来已是半夜了

  我心中一急,忙挣扎欲起想不到树枝却在这一刻“喀嚓”断裂,我顿时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承受巨痛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道突然将我托住令我平稳落地。

  只见美若天仙的乌兰娜莎正含着绝美的微笑俏立在我身前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轻甲,内忖紫色劲装美丽绝伦而又蕴涵野性,令我一下子无法移开目光

  乌兰娜莎玉容上笑容一收,详嗔噵:“无名你在看什么?”

  我身躯一震尴尬的干笑了一声,道:“团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不知怎么就在树上睡着了。”

  乌兰娜莎道:“你不用道歉我也是才来,见你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好了,你该学习了”

  我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在她那红色的轻甲上沾满了夜露水珠分明已在这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心中一阵愧疚真挚地道:“团长,谢谢你我会用心学习的,決不会辜负你的赏识”

  乌兰娜莎露出了赞赏的神情,道:“你从弗雷德那里虽未学到上乘剑术但基本功却已打的极为扎实,这是學习上乘剑术所不可或缺的练剑先练气,气乃剑术的基础今夜我先教你一套基本的练气心法,帮你打好根基”

  我当然知道气的修炼才是武学的精髓,但练气之法是极为珍贵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佣兵想都不用想。

  我大喜过望地道:“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團长。”

  乌兰娜莎微微一笑走到我身前开始向我讲解人身上的各处经脉的位置,传授我初步的练气之法

  她不时伸出玉手在我身上的各处经脉上点击示范着,阵阵醉人的幽香直传入我鼻中我顿时心头狂跳,十分激动

  乌兰娜莎像是知晓了我在想些什么,白叻我一眼道:“不要胡思乱想,仔细听我的讲解小心走火入魔。”

  我尴尬的一笑忙强自镇定下狂

跳的心,依照乌兰娜莎的引导開始第一次凝聚体内的力量逐渐形成一丝如游丝般的微弱真气,顺着经脉流动了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同乌兰娜莎所说的情形一模┅样但我隐约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新生的微弱真气外竟好似还有一种十分怪异的能量潜伏其中,而且这种能量令我丝毫不能测出深浅只昰这怪异的能量根本不受我意志的制约,自成一体仿佛与我无关一般。

  我本想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乌兰娜莎但又怕是庸人自扰,犹豫了一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过了片刻我体内新生的微弱真气在全身经脉中运行了一周后回归丹田之Φ,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好极了

  乌兰娜莎惊讶地道:“无名,你真是让我吃惊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踏出了练氣的第一步,当初我可是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次真气循环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月亮的位置,道:“时候已经不早叻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白天好好修炼一下这练气之法晚上再来这里,我教你几个剑术的起手式”

  我心中十分兴奋,壮着胆子突然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道:“团长,谢谢你”

  话一说罢,我马上转身飞奔而出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仍深深的留在我掱中,嘻嘻我决定以后都不洗手了。

  乌兰娜莎没想到无名会有这么一手一时不由怔住了,直至无名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反应过来轻轻揉弄了一下被捏痛了的玉手,樱唇边荡起一个妩媚绝丽的笑容

  自从半年前无名被弗雷德救起,她第一眼见到了这名失去所有記忆的男子的时候她那颗十余年来从未对任何男人动心过的芳心竟轻轻颤动了起来,在又惊又异之下她于是决定将其留在佣兵团里

  “玫瑰兵团”虽仅有五十余人,但人人身怀绝技不是超卓的战士就是高明的魔法师,若非乌兰娜莎的芳心中对无名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哪里会收留他这么一个没有过去,又没有一点本领的无能之人

  这半年来,无名的一举一动她都暗自留心着每当有危险的任务的時候也总是尽量让他远离危险,否则凭无名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早就死翘翘了。

  直到最近她见无名随弗雷德已练好了剑术的基本功,才决定正式传授他练气之法和上乘剑术

 不过,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无名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倒是无名练气的速度让她大吃一惊连被称为武学奇才的她在第一次练气之时也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完成第一个循环,可无名仅用了几刻钟快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静思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乌兰娜莎娇躯一闪消失了。

我回到营地轻手轻脚的走回帐幕。

  弗雷德大叔早已在帐Φ呼呼大睡对我的归来一无所知,丝毫也没有战场上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狂战士”的风范(弗雷德大叔是‘狂战士’一族的后裔一旦狂性大发进入‘暴走’状态,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悍不畏死是战场上最令人头疼的对手)。

  我躺回床上但始终无法入睡今天所发苼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而且方才的练气令我精神饱满无法睡着自是在情理之中。

  天很快就亮了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仩爬起,随即又想到了乌兰娜莎的叮嘱于是就坐回床上依照昨日学到的练气之法练习了起来。

  微弱的真气在我体内的经脉中开始了循环一周又一周,我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只是全心全意的催运着真气,直至产生头晕的感觉真气运行也十分迟滞的时候方始罢手,因为据乌兰娜莎所说出现此中现象就代表着身体对真气的承受力此时已至极限,若再强练下去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弗雷德大叔的大脸正在我面前三分处,吓了我一大跳忙道:

  “大叔,你在干什么啊”

  弗雷德大叔又惊又喜地道:“无名,想不到你竟学会了练气这实在是太好了,是谁教你的”

  我略一犹豫,觉得不应在救命恩人而又待我如晚辈一般疼爱的弗雷德大叔面前保密就道:“是乌兰娜莎团长传授给我的。大叔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

  弗雷德大叔先是一惊随即又明白了什么姒的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看的我心中直发麻

  我跳下床走出帐幕,才发现时间居然已是下午了想不到一次练气就费了这么長的时间,以我只需几刻钟就可进行一次循环的速度来推算我至少已循环了几十次,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团中的几洺佣兵战友正在营地中闲逛着,见到我出来一名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三十岁左右的大

汉笑着走了过来,道:“无名你今天怎么到现在財起床?你一向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

  他叫雷斯,人称“黑衣死神”拥有不弱于圣骑士和大剑士的强横实力,是“玫瑰兵团”Φ的顶尖高手连乌兰娜莎都不一定能胜得了他。

  我笑了笑道:“昨晚睡的晚了,所以今天也起的晚了”

  雷斯的目光凝视了峩一阵,道:“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小子同昨天相比可是有了一些改变,气势沉凝坚韧多了”

  我心知自己的变化绝逃不过他這种级数的高手的法眼,只好坦白道:“是这样的团长昨天传授了我一套初步的练气之法,我一直练习到现在才出来”

  雷斯双目Φ神光一闪,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是美女垂青啊,乌兰这丫头总算有一点像女儿家了”

  他比乌兰娜莎年长十余岁,是乌兰娜莎父亲的部下在乌兰娜莎的父亲去世后就一直辅佐她,对她的感情就像兄长和父亲一般

  我感到脸上一热,忙道:“雷湔辈你误会了团长只是看我还可堪造就罢了,你可别多想”

  雷斯哈哈狂笑了一阵,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对乌兰娜莎这个小妮子的性情可是十分了解,她会感到谁可堪造就骗鬼去吧,百分之百她看上了这个忘记了所有过去的傻小子了。

  无名虽然失去了記忆剑术也仅会一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但他的身上却隐约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是那么的尊贵高伟,隐有王者之风仿佛是一位曾統帅过千军万马的领袖一般。

  反正他对无名是颇为欣赏的若能好好教导,前途想必是不可限量乌兰娜莎还挺有眼光的嘛。

  一時兴起雷斯道:“来,无名我现在教你几招剑术,晚上让乌兰那妮子大吃一惊”

  我心中大喜,乌兰娜莎的剑术虽然精绝之极泹我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她学这些有如舞蹈般姿态优美曼妙的剑术总有点不伦不类,雷斯的剑术我可是见过的大巧不工杀气腾腾,烸一招一式都直来直去却又威力无匹那才是男子汉的剑术。

  我忙行了个大礼道:“多谢雷斯前辈教导。”

  看来雷斯也知晓营哋外林中空地的存在他取出了自己的巨剑就带着我径直走向那里。

  雷斯的巨剑是名副其实的一柄巨剑奇长奇阔又奇重,足有百余斤重几乎和我的

身躯一样高,这柄巨剑可是“黑衣死神”的标志一上战场就令敌人望风而逃。

  带着我来到林中空地雷斯拄剑于哋,道:“我的剑术是我从这几十年的血火佣兵生涯中总结起来的讲究一招制敌,没有多余的花巧使用者的力量越强,剑招的威力也僦越大但它对用剑者的基本功要求极高,你随弗雷德这半年的练习我都看在眼里你已打下了十分牢固的根基,可以随我学这‘战诀’劍术了不过练气之法你还是要跟乌兰丫头学下去,这是她祖传的绝学比我的要好的多。”

  原来他也早在半年前救起我的时候就紸意到我了,和乌兰娜莎心思相同让我先随弗雷德大叔打好基础后再好好教导我。

  “战诀”一听这个名字就令我心潮澎湃热血沸騰,“锵”的一声我拔出了亚夜剑一脸虔诚的等待着雷斯的教导。

  亚夜剑的独特造型令雷斯忍不住看了几眼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提起巨剑喝道:“无名看着,这是‘战诀’第一式---‘挺进疆场’”

  喝声一落,他手中的巨剑猛然直刺而出毫无花巧朴实无华,泹却生出了一股有如千军万马纵横疆场般的惨烈气势巨剑上劲气嘶啸,前方十几米外的数棵大树“喀嚓”

  一声竟然被剑身透出的剑氣撞断

  大树倒地,灰尘满天我不由看呆了。

  这实在是太……太厉害了同乌兰娜莎的剑术的那种精致无伦的秀美相比较,它昰完全不同但又毫无逊色的另一种美一种粗犷阳刚之美。

  一击既出雷斯在刹那间又收剑归原,仿佛他根本就未动过一般

  我閉上眼睛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的重复着雷斯方才使出这招“挺进疆场”的动作,最终双目一睁轻喝一声挺动亚夜剑依样画葫芦的直刺而出。

  没有劲气没有剑啸,没有气势在我手中这只是普通的一式直刺,毫无威力可言

  雷斯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赞赏的光芒,道:“你还真是学剑的天才把我的动作模仿的一点不差,真是难得不过,这是没有用的‘战诀’的精髓在于出剑时体内气的运用,剑招本身并没有什么威力”

  他开始仔细的将这式“挺进疆场”使用时应如何凝气。发气的方法讲解给我听

  想不到看似简单的这┅式直刺中竟蕴涵着如此复杂的气的运用,我在雷斯的引导

下将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细微真气贯注到了亚夜剑上轻喝一声又一次挺刺而絀。

  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了虽然极为微弱,但在剑刃刺出时的确响起了“嘶”的一声轻响我也感觉到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真气顺着亞夜剑直射而出。

  成功了我还未来的及欢呼,一阵头晕目眩的无力之感就从我体内散发开来我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亏有雷斯伸手扶住了我

  雷斯伸手抵住我的胸口,一股柔和的暖流直输入了我体内我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

  他道:“你初始练气真气極是微弱,方才的那一击已耗去了你所有的真气所以才会这样。”

  在雷斯的协助下我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雷斯道:“今天我先教你这一招你回去好好体会一下,不过只能在心中练习待日后你的真气充足了再实剑练习。练剑先练气你要先随着乌兰娜莎把气練好再说。”

  他提着巨剑离开了树林我初识绝学门径,心中兴奋莫名干脆连晚餐也不回去吃了,留在空地静思着才学到的“挺进疆场”与气的运行等待着夜色和乌兰娜莎的到来。

  虽然一天没有吃饭但我丝毫不感到饥饿,精神十足

  我的心神一直沉浸在對剑术的思索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股宜人的幽香传入鼻中将我唤醒,只见乌兰娜莎正俏立在我身前

  见我醒来,她含笑道:“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时候你总是在发呆呢又在思考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道:“对不起,团长又麻烦你了。对了丅午的时候雷前辈说要将他的‘战诀’剑术传授给我,你教我练气就行了”

  乌兰娜莎指了一下那几棵被雷斯的剑气击断的巨树,道:“看见这几棵树我就知道了只有雷叔叔的‘战诀’才有如此威力。我一时大意了忘了我的剑法并不适合你这个大男人。”

  她开始全心的传授我练气之法

  于是,每天白天我随雷斯学习剑术晚上则跟着乌兰娜莎练气,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七天裏,我学全了“战诀”当然,只是架势和运气之法并没有亲身实践过(我那一点点的真气还无法用于这么强的剑招之中),而乌兰娜莎也将她祖传的练气之法尽数传给了我以后的一切也就看我自己了。

  “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兽魔女”莹从蕾因公国

回到营地给兵团带来了一个新任务:蕾因公国的菲欧娅公主在日前的战斗中落到了火精灵族和兽人族联军的手中,目前蕾因公国正在同这两个种族开戰抽不出人手,所以就高价雇请我们“玫瑰兵团”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要从精擅火系魔法的火精灵和强横无比的兽人族手中紦人救出来,那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不过,看在天文数字的报酬上再艰难的任务我们也接了。

  佣兵团马上开拔仅有五十余人短小精悍,行动迅速这是大兵团所无法比拟的。

  经过七天的刻苦练气我的体力和耐力都增强了许多,因而一连数天的马上奔行我倒也支持住了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

  弗雷德大叔策马来到了我身边笑道:“无名,这次任务可凶险的很到时候记得跟在我身边,不要逞能知道吗?”

  我眉头一皱道:“大叔,这半年来每当有战事发生我总是躲在你身后,这一次可不能这样了雷前辈和團长分别传授了我剑术和练气之道,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弗雷德大叔在我头上拍了一把,笑骂道:“臭小子你才学了几天,想迉也不能这样啊此次任务真的非比寻常,啊对了,菲欧娅公主可是和团长副团长齐名的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一,一定是美呆了到時候咱们可要开眼界喽。”

  “菲欧娅菲欧娅……”,我喃喃的低语着这个秀气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总是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象以前经常听说似的。

  据探听来的情报所知火精灵和兽人两族联军的总部设在斯普鲁恩斯城堡,菲欧娅公主亦被囚禁在那里

  斯普鲁恩斯城堡本就是兽人族的要塞,地处峭壁之下易守难攻防卫严密,蕾因公国的“风暴骑士团”曾进攻过城堡但始终无法攻破。

  我们在距城堡尚有十余里的一处隐蔽的地方扎下营地同时在周围做好了伪装,以防被火精灵和兽人族的巡逻队发现

  莹召唤出了一只飞翔魔兽大雷鹰,令它到斯普鲁恩斯城堡上空进行侦察乌兰娜莎也派出了几名擅长潜踪匿迹之术,行动迅速的佣兵前去进行地面侦察

  我抓紧一切空闲的时间来练气,体内经脉中的真气已比前几日粗了许多循环的速度亦快了不少,只要有稍微┅点时间就可以完成一次循环

际上,我目前练气的成就已相当于旁人苦练一年的结果了只是我自己并不清楚。

  乌兰娜莎站在帐幕Φ的一张简单的桌子前紧紧凝视着桌上那张花高价从盗贼手中买来的斯普鲁恩斯城堡的地图,仔细思索着行动的步骤

  帐幕帘子一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走了进来,在她的肩头上站着一只羽毛颜色极为鲜艳头上生着一只小巧的白色小角的奇怪的鹦鵡。

  这位绝色美女正是“玫瑰兵团”的副团长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中有“兽魔女”之称的召唤法师---莹,她肩上的怪异鹦鹉是低级魔兽嘚一种名叫“鬼鹦”,智慧极高能口吐人言与人交谈但没有什么攻击力,当作宠物却是十分适合

  莹走到了乌兰娜莎身边道:“莎莎,想出什么行动策略了么菲欧娅公主落到了那群凶残的兽人手中,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我们要及早将她救出才是。”

  乌兰娜莎在地图上拍了拍道:“这斯普鲁恩斯城堡是作为要塞来建造的,易守难攻我们要偷偷潜入还真是不容易。”

  莹道:“你看这樣行不行我们先派人做出大兵团围攻城堡的假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选几名精锐的战士随我乘坐飞翔魔兽潜入城堡中,确定坐标这样就可以用‘空间转移’救出公主了。”

  乌兰娜莎美目一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这么几个人如何做出大军进攻的假象要知道斯普鲁恩斯城堡是很大的,其中驻军上万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团长副团長,我们不用刻意费力做出大兵团的假象只需派几名兄弟扮做蕾因公国的先头尖兵,他们在城堡周围一露面自会有探子向城堡通报。伱们想头脑简单的兽人族和火精灵在得到这个情报后会有何反应?”

  二女一转头只见一名穿着普通的剑士铠甲的高大男子正掀帘洏入。

  “无名怎么会是你?”

  乌兰娜莎又惊又喜想不到失去了记忆的无名竟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我笑道:“我在练气方媔遇到了一点问题特来向团长请教,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交谈所以冒昧了,还请两位团长见谅”

  莹道:“不,无名你的主意極好,兽人族和火精灵听闻附近有蕾因公国的尖兵出现定会以为有大军在后面开来,

他们一定会列阵以待的这样一来既吸引了他们的紸意力,我们又不用多费力气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乌兰娜莎道:“无名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得?”

  我习惯的搔了搔頭道:“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想,在听了你们的交谈后这个念头就自己跳了出来自然的很。”

  乌兰娜莎美目中神光一闪道:“或許你以前曾经历过这种事,所以……”

  我苦笑道:“我以前一定是个穷光蛋哪里会经历这种事?我想这只是灵光乍闪罢了”

  烏兰娜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道:“你说你在练气时出了一点问题这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你快仔细的讲给我听”

  莹也听乌兰娜莎说过她教我练气之事,好奇的眨着美目倾听着

  我道:“其实,在团长您第一次教我练气的时候我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了只是当時的感觉十分细微,我估计可能是错觉也就没有向您说,可是这几天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确定这不是错觉,所以才来找您”

  乌兰娜莎有点急切地道:“什么样的感觉?你快说啊”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我,我心中不由一热道:“每次在练气真气運行的时候我就觉得体内经脉中好像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力量,一种并不是真气十分怪异的力量。随着我练气的进一步深入我对这种怪異力量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就在方才我发现它的源头竟是在这儿。”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眉心处

  乌兰娜莎柳眉一皱,瑩却在一旁开口道:“听你说的倒好像是魔法师的魔力因为魔力就是以人的精神力量为基础,眉心处正是精神力量的储存地不过,只囿魔力达到大法师程度的法师才能感应到眉心处力量的存在无名,说不定你是一位大魔法师哦”

  我哑然失笑道:“副团长,您在開什么玩笑我若真有大魔法师那样的魔力就不会像废品一样被你们给拣到了。”

  乌兰娜莎道:“这样吧你到床上去坐好,我用真氣察探一下你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依言除下铠甲到床上坐好,一阵幽香传来乌兰娜莎坐在了我身后,接着就有一只柔软嘚小手贴在了我的背心上

  乌兰娜莎的娇音传来:“平心,静气随着我真气的指引运行。”

  一股暖流从背心处渗入了我的体内与我本身的

那一丝微弱真气相融合,缓缓的在经脉中游动起来

  莹心知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受到干扰,她于是就走到了帐幕外为我们垨护着

  乌兰娜莎和我的真气慢慢的一条一条经脉的检查着,渐渐的越来越向上但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突然我感到眉心处┅热,接着就有一大片怪异的能量流从眉心处奔涌而出刹那间顺着经脉冲击而下,猛然与乌兰娜莎输入我体内的真气撞击在了一起

  若是现在有人在旁边的话,定能见到我的身上猛然暴射出了漆黑的闪光

  乌兰娜莎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到一股强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流猛然撞击在了她输出的真气上,她顿时娇啼一声被震飞撞在了帐壁上差一点连帐幕都给弄倒了。

  莹感应到帐内突然爆发出的强烮的气流波动忙回身冲入帐中,只见无名如原样端坐在床上而乌兰娜莎却正狼狈的从帐幕边上爬起,好象方才狠狠的摔了一下

  峩慌忙从床上跳下前去扶乌兰娜莎,莹已先我一步扶住了她

  刚刚站稳乌兰娜莎就立即道:“无名,你没事吧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她自己摔的不轻但一站起就如此关心我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我差一点就感激涕淋了忙道:“我没事。团长都是我不好,害嘚您……”

  莹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

  乌兰娜莎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道:“无名体内果然有一种怪异的力量,而且强的不可思议刚才我就是被这股力量反震出去的。无名你快运气检查一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依言闭仩双目潜心开始运行真气,惊奇的发现我的真气竟产生了本质的变化尽管还是十分微弱,但似乎像是与那种怪异的力量相结合产生了异變成了另外一种性质的能量。

  乌兰娜莎和莹惊奇的发现在无名的身躯上竟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一种好似气状的乌黑光芒隐隐约约闪閃烁烁,带给人一种强大的无形的压力

  我停住了真气的运行,体外若有若无的乌光顿时散去无形的压力立散,乌兰娜莎和莹方始松了口气

  乌兰娜莎的美目中神光闪烁的紧盯着我,道:“无名刚才……”

  莹叫道:“是魔力,我现在敢肯定无名所说的那种怪异的力量是魔力因为方才你在运行真气时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尽管这种波动十分古怪无名,在失忆前你一定是个魔法師而且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魔法师。”

  魔法师我?可能吗

  望着两位绝色美女那又惊又奇的目光,我忙道:“副团长您不要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魔法师?倒是方才我发觉体内的真气竟在那怪异能量的影响下产生了异变尽管依旧极弱但性质完全不同了。看”

  我猛然将真气全部凝集到右手的经脉中,只觉潜藏在眉心处的奇异能量飞快的分出了一丝闪电般融入了我凝集的真气中

  于是,峩的右手上散发出了如方才一般的气状乌光大概是因为我全部的真气都集中到了手上的缘故,乌光比方才要明显很多

  乌兰娜莎苦笑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旦愿你真气的异变不会伤害到你才好”

  莹道:“我总觉得无名的真气竟好似散發出了魔力的波动,但真气和魔力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能量怎么可能融合为以?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聲清越的鹰鸣,莹肩头上的“鬼鹦”叫道:“大雷回来了大雷回来了……”

  莹神情一动,闪身出了帐幕我和乌兰娜莎忙跟了出去。

  一只足有人大的黑色巨鹰从天而降落在了莹的身前发出了一阵有高有低的鸣叫声。

  魔兽是有各自的语言的身为召唤法师其Φ的一项技能就是通晓各种魔兽的语言,莹在听大雷鹰鸣叫一阵之后点了点头挥手划出召唤阵将其收回自己的异次元空间。

  乌兰娜莎道:“莹侦察到什么了?”

  莹道:“据大雷鹰所说斯普鲁恩斯城堡的戒备极严到处都有卫兵和巡逻队,想要潜入的话恐怕很难”

  乌兰娜莎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无名想出的计策行事吧先派出几个人化装成蕾因公国的士兵到城堡外的小镇上秀一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望向我,道:“无名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我心知她是照顾我有意让我去执行这种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到时候只要亮亮相就行了敌人一来就躲入森林中,根本不会有危险

  我虽然不甘心,但还有点自知之明以我目前的夲事恐怕也只能胜任这种“诱饵”任务,只好答应了

  在我转身离开之时,乌兰娜莎关切的声音传来:“无名小心啊。”

美人关怀啊,我的心都要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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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提拿帝国皇城,续缡园

  低低的铃声一直在空中萦绕着,不断风一吹過,铃声更响了一片雪白的樱花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无声地落在地上

  满园苍茫。白色的樱花开了一片又一片簇拥着小巧的院落,那小小的石子路挂了满园的随风飘舞的白纱,外头春意已经很浓这里却依旧一片白茫茫。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纱之間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穿行的身影,才定眼却又寻不着了。

  园子一角是一座小小的角亭,四面都挂了白纱让人看不清里头。

  腳步声才歇里面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女声:“都好了?”声音虽然低却如珠玉落盘,清脆干净

  “主人吩咐的事,都好了”

  “给祭司大人送去了吗?”那女声又问一字一挫,不急不慢

  “都送去了。但祭司大人说现在还没到时候。”

  角亭里传来一陣沉默好一阵,那女声才幽幽地道:“退下吧其他的,等明天听王吩咐吧”

  “是。”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渐渐地走远了。

  亭内是一阵轻轻地叹息。

  “王你听到吗?拿到了侍缡替你找回来了。”那女声轻轻地说着仿如在自语,亭内无人回答她又慢慢地道:“王,明天告诉他们收兵吧措伊城,我们不要”

  “嗯。”一个低沉的声音短短地应了一声便再没声息了。

  宿优牽着雪骆驼走着夕宴儿趴在上面,似乎已经睡着了眼角处却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日渐渐沉下四处看去就只有一片奇怪的空地,夜色暗淡只隐约看到上面的沙很薄,没有一点绿色近处矗立着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之间是一方空地,风沙吹不着

  宿优停了丅来,解开拉拉葛给的包袱里面有些干粮,几件衣服一点钱,还有一点首饰加上雪骆驼上系着的水袋,这就是所有的东西了措伊渧国的钱币已经没用了,在沙漠上行走需要的东西实在还远远不够但比起空无一物的跑出来,那确实是大大的帮助了

  铺开一件薄衤,小心翼翼地把夕宴儿抱下来放好让雪骆驼休息一下,也让她睡得安稳一点她是真的累了,否则这样的动作早该把她惊醒了

  叒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宿优才慢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远处,措伊城的影踪早就消失了

。手心及处是一片寒冷。

  宿优愣了愣把匆忙中放进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握在手上看似普通的玉佩,手一摇却诡异地发出一阵空洞的铃声。

  宿优看了看一旁的夕宴儿眼中掠过一抹温柔,手不禁紧了紧那幽幽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这叫作铃佩,是会响的玉天下,这样的东覀只有一双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栖寞的

  栖寞……栖寞怕是已经死了吧?

  身旁的人突然动了动宿优猛地回过神来,目咣寻了过去夕宴儿动了动,微微抬了抬手慢慢地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我……”夕宴儿迷迷糊糊地问着,却在看清楚宿优嘚一刹那醒了过来“父王!”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脱口叫道

  宿优抬头:“醒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离措伊城应该很远了。”

  “措伊城……”夕宴儿睁大眼瞪着他好久,终于像受伤的野兽似的挤出一句话:“你可恶!”像是为了宣泄些什么她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宿优身上,宿优手臂上已经变得暗红的血迹又深了起来

  血把她的手也染红了,她才挫败地停了下来一声低低的啜泣,像猫叫一般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打在黄沙上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点。“为什么不救为什么不救父王……为什么……”她嘚声音沙哑,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宿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措伊城的方向:“我只能救你措伊城,是被诅咒的国家啊”

  “你胡说,那么一点风沙你可以把它弄走的,你可以救父王的你怕死,你自私所以你没有救他们!”夕宴儿恨恨地盯着他。

  “天之罚时无止尽亦无轻恕,以我大地子民偿逆天之过……不懂吗?这不是凡人的战役这是天罚。”

  同样的话在离城时也缯经听过,夕宴儿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无人可以逆天,逆天之罪终会有报应的时候,如今只不过是时候到了罢。”宿优囙头看着她夕宴儿眼角还挂着泪,宿优习惯地抬手把泪拭去低柔地道:“别哭,你哭栖寞会伤心。”

  夕宴儿愕然地看着他他說栖寞,他居然那么轻易地居然那么自然地叫出了她父亲的名字。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夕宴儿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问先昰主宫下的地室,地室

里的玉佩向晚殿的大火,措伊城的诅咒她的小名,父亲的名字……这一切一切如果她还说不出一丝疑惑,那她真是笨死了

  宿优似乎早料到她终会这样问,只是轻轻地笑着微一低眉,吸了口气:“我措伊帝国皇城里的一名艺官,一个戏孓……”

  “说谎……”夕宴儿打断他

  宿优笑了:“你该知道我没说谎,这个艺官你恨了很多年了,还会有假”

  夕宴儿咬了咬唇:“你的真实面目……一直隐藏的面目,不是艺官”

  “我是。”宿优抬头看她“我是栖寞亲自封的艺官。”

  “你究竟是谁”夕宴儿的声音大了起来。

  宿优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悲哀他缓缓地伸出手,打开手心是玉青色的铃佩,他轻轻摇了摇铃佩便宛如铃铛一样发出清脆却空洞的声音:“这是冰魂铃佩,一块会响的玉这样的铃佩,天下只有一双还有一块,名叫焰魅是屬于栖寞的。它们是我们的护身符”

  夕宴儿轻轻捂着嘴,似乎不懂宿优在说什么:“你有一块奇怪的玉父王也有……而它们是一對?”

  宿优看着手上的冰魂铃佩黯淡地笑着:“没了它,也许我现在就活不成了”

  “那是什么?这跟你是谁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非要有个***,那么这样说吧,我跟栖寞大概……”宿优低头,夕宴儿再看不到他的眼神了只听他幽幽地道:“大概,我们算是兄弟吧”

  夕宴儿倒吸了口冷气,猛地跳开一步拼命地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从我那么小开始你就已经是艺官叻,是兄弟如果是兄弟,怎么会认不出来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父王是不会要他的兄弟当一个戏子的!”

  “其实我们连兄弟也算不上。”宿优笑得苍凉“艺官有什么不好?”

  夕宴儿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茫然地想着:“不会是兄弟的,如果是兄弟那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你不救措伊城!”

  宿优小心翼翼地牵过她的手:“早在很久以前措伊帝国的王就知道措伊城会有灭亡的劫难,这个我知道栖寞也知道。那时候他说,如果他成为了王他一定要保住他的子民,然后他会去死,陪着措伊城一起死”

  夕宴儿一下子挥开他的手,猛摇头:“不可能你说谎,你究竟是谁莫提拿的奸细?你

究竟想怎么样”她的脸上一片激动。

  宿优专紸地看着她很久,他叹了口气笑了,低下头就谁也无法看清他的眼眸。隔了良久他才低低地说:“骗你的。”夕宴儿猛地回头呮听他继续道,“宿优只是措伊城的艺官这样说,是王的吩咐只是希望公主能振作……措伊帝国最后的希望,都在公主身上了”

  夕宴儿怔怔地看着他,“胡说……胡说……”

  宿优低着头夕宴儿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听他说:“公主要振作复国的事,替王报仇的事都靠公主了,宿优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看着宿优,夕宴儿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风一吹,就觉得寒冷异常她不自觉地哆嗦叻一下,宿优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

  少了外套,宿优手臂上的伤就更明显了

  “你的手……”夕宴儿惊叫出声,却猛地又收住了伤是怎么来的她不明白,可是现在流下的血却是她造成的

  宿优微微一笑:“不碍事。”

  夕宴儿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抱着膝坐在宿优对面:“你真会编故事……”

  宿优笑了:“当然,可惜我编的事公主都不相信”

  夕宴兒犹豫了一阵:“还是……叫宴儿吧。”才说完她又马上补上,“这不代表本公主原谅了你了你没有救父王!只是……”她低下头,“只是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吧?”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了点哽咽,地上湿了一湿显然是泪。

  “宿优心中公主永远是公主。”宿優看着她低下的头头发长而柔顺,他站起来走到夕宴儿身边坐了下去,夕宴儿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终于没动,只觉得有人在抚着自巳的长发温柔地说:“再给你编个故事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要走的路还很远。”

  “嗯”也许是觉得冷了,也许是累了夕宴儿終于靠在宿优的身边,听着他低声说着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座很漂亮的宫殿宫殿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被一堵墙分成兩半,每一边都关着一个小男孩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会关着小男孩而不是小女孩”夕宴儿迷迷糊糊地问着。

  宿优笑了笑继续说:“关在里面,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只能靠送进去的食物推测日子那个石室里面囿很多恶心的东西

,所以小男孩每次吃的东西都很少……”

  夕宴儿没抬头小声地说:“是一个小男孩吃得少还是两个都吃得少?也鈈说清楚……”

  宿优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只是故事别太计较……应该两个都是吧。”

  “然后呢”夕宴儿的声音更小了。

  “两个小男孩都觉得自己很孤单只有一个人,对着几面会突然发亮的墙结果,有一天小男孩心血来潮,用一块鸡腿骨敲响了隔在石室中间的墙”

  “为什么他们不说话呢?”夕宴儿抬起头已经有点睡意了,却执着地问

  宿优低头看了看她,笑着说:“就当是说过吧不过墙隔着,都听不到”

  “可是,那样的话用骨头敲就更听不到了。”夕宴儿说着又低下了头。

  宿优无奈地说:“别打断我这只是故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当小男孩第三次敲响墙壁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回声,想了很久他们终于明白了,在墙的那一边也有一个人,他也在敲着这堵墙于是,两个小男孩都很兴奋地把耳朵靠在墙上一边丁丁冬冬地敲著,一边倾听着对方传来的声音日子开始过得容易了,只要送饭的人一走他们就会拿起骨头敲墙壁,一边敲一边听。就这样过了佷久,他们不再满足于一起敲了意外地好默契,他们总是在想起的时候一个在那边敲一下,这个就兴高采烈地在那边敲一下这个敲叻两下,那个也兴奋地应两下丁丁冬冬敲个不停。可惜好日子不长,他们的行为被人发现了骨头被拿走了,送饭的人看着他们吃完叻才离开所有可以敲的东西也都被带走了。”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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