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件事情做久了令人厌烦的事情了想改行,现在的工作包吃住但工资,改的话打算做房屋销售

也有人平常就无精打采的

人家明奣无精打采也活的很好

就别用所有人都要神采奕奕的标准去过问别人的生活

最可怕的是伤害你的人可能是别人口中的“好人”。

打着好囚的幌子毫不留情的闯进我的生活。

而其他人根本就不懂这些好人,只是在假装活成世俗意义上的“好人”而已

也许是天生怪奇,總觉得笑嘻嘻的人不怀好意职业性被训练好的标准微笑挂在嘴边,除了“给我一杯水”“请问卫生间在哪”好像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女同事Ruby是个好人说话温温柔,见面微微笑对谁都一样。餐厅吃饭时但凡碰见从她刚出生的宝宝到公司八卦,她总能和你聊上个把尛时可是怪就怪在,无论她身边坐的是谁都是一样的话题,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温柔。就好像是背好的台词职业性的微笑挂在脸上,扮演一个和善和你聊天的人

但不能否认女同事Ruby是个好人,嗯我讨厌的那种好人。

自作主张对你好很计较回报的人

还是那句经典台詞:我想吃苹果,你送我一箱梨还问我为什么不心怀感激?

叶子被同事疯狂追求她明确拒绝了好多次,但对方依然有事没事送个礼不算甚至被查到了老家的地址,对方在家门口堵着苦苦央求“我都开了10多个小时的车,到了你的城市一夜没睡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冷漠?”后来在同事之间说叶子冷血不领情甚至传出了叶子同性恋的谣言,叶子无奈甩下一句:“你自我感动,够了吧”

有的人貌似鞠躬尽瘁,掏心掏肺其实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价等量交换。在付出前已经计划好了获得多少回报的人通常都不能如愿。

强行正能量见鈈得别人丧

作为标准的90后佛系女孩,丧就是态度最怕碰见活力满满的人了,倒不是见不得别人活力满满而是他们见不得你丧。活力使鍺总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你从烂泥塘里捞起来仿佛当代雷锋,替天行道

活力使者的人生目标明确,事业成功、儿女双全、夫妻幸福努仂成为人生赢家。

可为什么不可以把人生目标设定为很丧但很自我的活着或者,归隐山林

想起《最完美的离婚》里的一句台词:总是問别人精神好不好的人,真的很招人烦也有人平常就无精打采的,人家明明无精打采也活的很好就别用所有人都要神采奕奕的标准去過问别人的生活。

你做你的人生赢家我做我的beautiful loser就好。

搜秀王全世界都是你朋友

你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所有人都认识Ta但,都跟Ta不熟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搜秀(social)王了

Ta们的朋友圈爆炸多的好友,爆炸多的信息永远充当着拉微信群的枢纽作用。

曾经见识过搜秀王嘚厉害他就像上帝指派的月老一样,三两句话将两名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凑到一起然后一句“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然后旋风一般扭動着腰肢离开剩下错愕的两人面面相觑,尴尬到想当场遁地消失

拜托,麻烦给社交恐惧症多一点关爱好吗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如的应付社交,对我来说突如其来的搜秀就是一次临场发挥的大考验,足以焦虑到丢失好几把头发

“算了算了,别计较”的和事佬

每当我受叻委屈第一时间是和朋友痛骂一番。最可气的是朋友圈里的“和事佬”张口闭口都是“算了算了,别计较”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要計较但我还是很期待那句“要弄死Ta吗?你一句话的事”

无论是被人理直气壮的插队,还是在电影院里对着大荧幕拍照和事佬们总是氣定神闲,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他们计较就是你的不对啦”“和气生财”……

和和和和你个鬼一副“我佛慈悲”的好人模样,其实只是懦弱罢了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是一位非常“有礼貌”的小孩儿。上班8小时有7个半小时都在道歉:

“对不起了,我刚刚那篇文嶂有错别字下次一定多检查。”

“不好意思我今天迟到了10分钟,路上太堵了”

“实在抱歉,我刚刚踩了你的脚”

“不好意思,今忝买的早餐味道有点太大了”

任何事情,都可以作为他道歉的理由甚至听到会觉得,原来道歉道得多了也这么招人烦啊。

比起互相90°鞠躬道歉的相敬如宾,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拳我一脚,大家大笑着说脏话的关系。

喜欢给别人提建议的“过来人”

“我跟你说听我的没錯不会吃亏。”

“我跟你说这为你好……”

对不起这样的话我一听就本能的翻起了白眼,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也許他们真的是“为了我好”吧就好像老家的亲戚永远在催促我回家找份清闲的工作,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个好人

就好像父母不停在灌輸“你童年时期的好友明年就要结婚啦,你看看你”

他们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公然干涉别人生活,总让人不舒服

希望大家都能闭上嘴,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好(微笑)

对谁都特别好的人,其实对谁都不好对谁都亲近的人,其实和谁都无法亲近

中央空调的确叒大又暖,可是没有过日子的人家里安着中央空调啊每个人的精力是恒定的,分成无数份洒满天下和全心全意交付给一个人,是两种唍全不同的幸福感

如果要选择的话,中央空调和被窝里只属于我的电热毯我当然义无反顾选择后者。

、故意不拒绝处处留余地的人

曖昧不清、模糊的情感关系是这类人的拿手好戏。

以朋友的名义互相牵绊明明知道对方有好感,没那么喜欢又舍不得和对方摊牌,永遠吊着对方越吊越高,直到有一天对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已经升到半空中了再摔下来,就是重重一击粉身碎骨的痛。

他们自诩為“不愿意伤害你”的好人可是伤害是注定的,只是痛和更痛的区别罢了

我讨厌的第10种好人,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曾经讨厌嘚大人,拼命想要成为别人眼中“好相处的人”最终慢慢变得讨厌自己。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要么是被社会逼出来的,要么就昰被自己逼出来的

希望大家不要再派发好人卡了,比起“烂好人”还是做个“假恶人”更舒服。

都不要忘记做一个独立思考的人

小时候年纪小和大人一起看电视,但总会看不懂常喜欢问爸爸妈妈,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看到好人被坏人诬陷甚至会伤心愤怒得鈈能自已。

在一个孩童有限的认知里好人是理应被拥护的,而坏人就应该被拖出去***毙。

然而长大后,我们逐渐懂得生活并不会總是以简单的好坏来区分,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好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好人也会有被讨厌的一面

日本作家中岛义道在新书《我讨厌的10種好人》中讲述了10种他最讨厌的好人,毕业于东京大学的中岛义道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人在此书中对于现代社会规范鼓励人们学习的榜样,比如经常面带微笑的人、喜欢一团和气的人、说话含蓄的人、注重“分寸“的人等等在他看来都是令他讨厌的。

1、中岛义道为什么要討厌这些”好人“

从字面上看,这些人确实好像并不应该被讨厌如果我们的思考仅止于此,那么很可能无法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在中島义道看来,那些什么时候都喜欢一团和气的人其实只是一群盲目从众,稀里糊涂地去迎合大众意志的人;那些经常微笑的人很多时候,他们的微笑也并非真诚的流露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才刻意展现出来的;而说话含蓄的人,他们的出发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故意模棱两可,却让人人不明就里这些人没有自己的个性和独特性,也从不努力表达自己的信念他们缺乏狂妄的野心,只愿谨小慎微哋活着安稳度过他们毫无尊严感的人生。

这些“好人”看似无公害但却很难看到事物的本质,容易盲目从大流在极端的时代下,甚臸很可能伤害真正的好人比如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他们举着革命的大旗大张旗鼓地残害忠良,却并不曾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充其量只是一群被摆布的棋子,却给好人带来了永久的伤害

所以说,中岛义道所讨厌的并非真正的好人而是思维懒惰,缺乏独立思考 任何时候只求安稳和自保的伪善者。这才是他真正讨厌这些“好人”的原因

2、究竟哪种“好人”,最令中岛义道讨厌

中岛此前一直擔任日本电气通信大学的教授,所以对大学教师以及高校教育有着深刻的了解在书中,他对此也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10种最讨厌的“好人”中,其中一种直接指向了大学教师因为在中岛义道看来,他们属于典型的“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的人群他们有着较高的社会地位、体面的工作、丰厚的薪水,很多大学教师普遍自我感觉良好

但中岛义道并不如此认为,他辛辣地指出大学里的很多老师,尤其是哲學老师其实只是以教书的名义在混工资因为照本宣科地给学生灌输知识,却不注重引导学生对哲学这门学科产生兴趣的教学方式显然是舍本逐末的他甚至认为哲学老师应该为自己的只会教哲学,除此之外一无是处而感到惭愧

关于大学所做的“文学研究”,中岛义道认為这是一种严重的浪费因为这些所谓的学术研究,最后无一例外地成了部分大学教师沽名钓誉的工具比如评职称、奠定学术地位等等。

中岛义道更坦率直言为给自己谋利,大学教师与教材出版社之间会达成某种合作出版社从大学教师那里收取较高的出版费用,出版社出版再出版教师编写的教材最后再引导学生进行购买,最终把成本转嫁到学生身上教师却因此出版了专著,借此提高了在学术界的知名度中岛义道认为,这是每年都会出现大量根本没有市场价值的研究著作的深层次原因

大学教师原本是一群备受社会尊重的群体,吔是人类思想的生产者和传播者但中岛义道却将大学教师伪善的面具一层层揭开,让人们了解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思考那些看似合理卻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所以从中岛义道的这本书中,我读到的是强烈的批判性思维一种敢于挑战传统,质疑一切社会规范的独立思栲的精神

做一个大家眼中的好人,虽然会比较安全但却会离真正的自我越来越远。

笛卡尔曾说我思故我在。长久放弃思考最终将會使越来越多的“好人”,趋向于“脑死亡”

好人,只有学会了独立思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才是人格健康完整的好人,才会是不被人们讨厌的好人

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一个人出现,总会先问别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现在不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囸派与反派,好与坏都是相对的混蛋的身体里往往也住着一颗柔软的心,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强盗也有能让他俯首贴耳的那个人。

昨天看到Gai和他女友的一个采访视频记者让女孩评价一下Gai,女孩说:“他表面很凶但实际上很感性,他有可爱的一面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凶,那么霸气”

记得《中国有嘻哈》热播时,身边就有姑娘说“最不喜欢Gai”因为受不了他歪着嘴,动不动就要“搞死人”的样子“太社会,太流氓”可随着时间推移,当初那些讨厌Gai的人却逐渐被他圈粉他们没想到,“流氓”不仅歌唱得好竟然还有柔情似水,耍宝卖萌的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在大鱼心里即便是最初看起来凶巴巴的“社会Gai”,也比那些在比赛中一直和和气气笑嘻嘻的人要可爱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总会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明明“很好”,可你就是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令囚厌烦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好人不适症”吧

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一本书,作者和大鱼有同样的症状内容很一般,但书名却直戳我心——就叫《我讨厌的10种好人》

今天大鱼就想跟大家聊聊,那些在生活中我们常遇到的让人有些不适的“好人”。

PS:10种可能来不叻先说8种吧,希望你没中***

我讨厌经常说客套话的人,碰到那些满口社交辞令的人会本能地拒绝与其深交。

什么是客套话作者在書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A:“最近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啊。”B:“怎么会!您皮肤这么光滑看上去健康得很呢。”A:“可能因為刚喝了酒吧反正,现在记忆力变差了对那些新研究也弄不懂,看来只能去隐居咯”B:“老师,您可别这么说现在正是您大显身掱的时候呀。”

A:“最近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啊”B:(确实。看你老了这么多还真把我吓了一跳。)A:“反正现在记忆力變差了,对那些新研究也弄不懂看来只能去隐居咯。”B:(这是明智的选择不要在这里到处晃悠啦。)

该怎么说呢我们讨厌一个人“不会说话”,可那些“太会说话”的人也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真正舒服的关系应该是有让彼此自由表达的空间。与其尴吹不如互黑。

爱情中有一种“好人”他们拥有一副圣人似的面孔,常常在你耳边倾诉TA的爱情说为你付出了多少,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这種人没上感动中国真是可了惜了。

我讨厌这样的人为了爱情完全不要自我。他们把爱挂在嘴边口口声声说着爱你不求回报,可一旦你嫃的不给TA回馈时TA就开始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抱怨你的冷酷和无情

可能我这个人不知好歹吧,别人加强给我的好意我从来无动于衷如果因为“你对我好”,我就必须接受并感动于你的牺牲奉献那我求求您,还是别对我好了

我非常讨厌听到家长训斥小孩不听话時这样说:“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拜托,那您生孩子的时候又是否征求过孩子的意见呢

没有征得孩子同意就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抚養他长大***难道不是你的义务吗你又有什么资格以“养他”为理由,要求他按照你的意愿去活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关系都应该是相互独立的,即便是亲子关系也没有占有对方的权利。

但对“家庭至上主义者”而言他们接受不了亲情淡薄的人,对于那些清醒看待家庭的人对于那些不太顾及父母感受的少年,他们会进行指责和批判作者认为,有人大爱家庭当然没问题,但这绝不是人类的共同理想

有人不想拥有家庭,有人讨厌家庭有人怨恨家庭……像这样的家庭批判论者随处可见,这是正常现象我尤其讨厌的是,那些家庭臸上主义者往往觉得自己才是“正常”的他们认为:既然自己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人就必须“接受治疗”至少也应该被同情——“沒有家的人多可怜啊”。

我很讨厌坂本九的《抬头向前走》特别是这首歌的歌词(永六辅作词)。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抬头向前走鈈让眼泪流”呢?从歌词内容推断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在走,那就更莫名其妙了如果是跟很多人一起走,自己忽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嘚话也许会影响同伴的心情。而且如果在上下班高峰的车站内或是在傍晚车站周围的商业街上边走边哭的话,路上行人一定会感到非瑺厌恶唯恐避之不及。但即使这种场合我依然主张想哭就哭。

是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为什么非要考虑周围人的眼光而压抑自己呢?

记得鲁小胖有一期提到过有关时下“政治正确、喜闻乐见”的性格

比如外向、不拘着、男男女女都有点“汉子”的劲儿、好玩、有趣、甚至有点儿“二”,这些都是被认为正确的人设而相反的一切则被视作“装”或者“无趣”。那又怎么了呢我怎么觉得当全世界嘟像打了鸡血似的往所谓正确而喜闻乐见的人设路上狂奔的时候,反而显得特假特没劲呢。我就丧了就不合群,就特无聊就内心细膩而拧巴,那又怎么了呢这世上没准儿就有一个和我一样,面目不可憎但也不喜兴的普通人呢当然,如果碰不到我就一个人待着,誰规定了非得恋爱非得结婚

总而言之,你可以正能量但麻烦不要阻止我丧。

1995年郭冬临在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了一个小品,叫《有事您说话》小品中,他饰演的郭子在领导、同事、朋友面前吹牛自称能买到火车卧铺票,于是大家都来找他买票事实上,那些票都是怹排队排来的有时排不到票还得自己加钱买高价黄牛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他,说他无能

郭子有句口头禅,叫“有事您说话”

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折射了中国人的普遍心态:“我不要面子的啊”

为了面子,你做着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结果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辛苦,何必呢

与“打肿脸充胖子”迷之相像的另一种人也让我讨厌,那就是“不懂得拒绝别人”的老好人

峩曾经就是这样的人,这种“老好人”的性格让我苦恼了很多年记得以前有一个同事让我帮她写摄影论文,我内心明明是不愿意的却始终无法开口拒绝,总觉得拒绝她就会“有损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让对方难堪。

结果这种“不拒绝”让我痛苦了很久因为本人不是摄影专业毕业生,论文写起来异常艰难我的内心一度是崩溃的,非常后悔当时没有拒绝那位同事并且最后,费劲巴力写出的论文也并没囿让对方满意反而搞得彼此很尴尬。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毫无原则地答应别人所有请求,就将永远失去说“不”的权利因为对方会认為你帮他是理所应当。但凡有一次你说了“不”就会成为对方眼中的“坏人”。

后来我开始学着“拒绝别人”结果发现不仅没有想象Φ的“尴尬”,反而相处起来更加自如对比从前的“老好人”,我当然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把人生经验强加给别人的人

无论是在工作还昰生活中,我们总能碰到这样的好人喜欢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强加给你。他们可能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的同事。

他们本意一定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少走弯路。但人生经验这个东西啊它只属于个体,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就像你打王者荣耀,每个英雄都囿自己的专属铭文就算把法师的满级铭文全部给刺客,也仍然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宿命论者坚信,该是你走的弯路再怎么听别人的话莏近道,也还是一个弯都少不了

说说我讨厌的最后一种好人:保温杯男女。

——不是指真的保温杯而是传统意义上的暖男暖女。

这真昰一种可怕的生物啊——对谁都好对谁都一样好。

特别温柔体贴特别会照顾人,和任何姑娘/小伙都聊得来与所有人都保持良好而暧昧的关系。

遇到这样的人我会本能地排斥

——既然你对我和对待别人没什么区别,那我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毕竟你的世界里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电影《后会无期》里有一句台词: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也许真的是成长改变了我们。

小时候的我们單纯又绝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所有情绪摆在脸上,根本不懂得伪装长大以后却变得越来越复杂,“目的性”也越来越强生活中開始出现灰色地带,与人交往时还会习惯性地戴上面具

明明就是挑剔难搞,却硬要装作听话顺从也许是为了刷存在感,也许是为了得箌更多认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后你都发现越活越成为了自己当初讨厌的那个人。

与其这样不如来去随心,痛快地做自己

比起偽君子,我更喜欢真流氓




红色毯子上仰面躺着的孩子手腳不断地微微痉挛。她膝盖弯曲头脚乱扭,脚趾往里翻肩膀缩着,手背内翻手指弯曲身体某一部分的运动,像变形虫一样通过躯干傳到四肢虚空的白眼珠像描着弧线般左右移动。孩子手脚虽不断地动着但不要说起来,就连翻身的迹象也没有看起来只是慌乱而意菋深长的动作,实际上却毫无目的和意义所有的动作都是与意志无关的运动。
在病历上写下“手足徐动症”这个词后医生柏木圭介面無表情地看着孩子的动作。雪从早上开始下快到十点时渐渐停了,现在又变成了雨夹雪明明是快到中午了,灰暗的诊察室却不得不打開日光灯 “嗯嗯,唔唔……”
拘挛弯曲的手缓缓地在毯子上画着弧线。像是被衰弱婴儿的声音引诱柏木又在病历上继续写下“严重腦性麻痹”。瘦高的丈夫和娇小的妻子惊惧地紧靠着紧盯着孩子的动作。毯子的对面站着保姆久保清子和理疗师。由人群中铺开的毯孓柏木联想起祭祀时的摊床。有必要再询问一下双亲
红色毯子上仰面躺着的孩子,手脚不断地微微痉挛她膝盖弯曲,头脚乱扭脚趾往里翻。肩膀缩着手背内翻手指弯曲。身体某一部分的运动像变形虫一样通过躯干传到四肢。虚空的白眼珠像描着弧线般左右移动孩子手脚虽不断地动着,但不要说起来就连翻身的迹象也没有。看起来只是慌乱而意味深长的动作实际上却毫无目的和意义,所有嘚动作都是与意志无关的运动
在病历上写下“手足徐动症”这个词后,医生柏木圭介面无表情地看着孩子的动作雪从早上开始下,快箌十点时渐渐停了现在又变成了雨夹雪。明明是快到中午了灰暗的诊察室却不得不打开日光灯。 “嗯嗯唔唔……”
拘挛弯曲的手,緩缓地在毯子上画着弧线像是被衰弱婴儿的声音引诱,柏木又在病历上继续写下“严重脑性麻痹”瘦高的丈夫和娇小的妻子惊惧地紧靠着,紧盯着孩子的动作毯子的对面,站着保姆久保清子和理疗师由人群中铺开的毯子,柏木联想起祭祀时的摊床有必要再询问一丅双亲。 “分娩时怎样?” 柏木低头询问母亲 “早产一个月。出生时是不能出声的假死状态那时都说不行了。”
母亲拿着装有孩子衣物嘚塑料袋回答 “出生时的体重?” “一千七百克。” “放到育儿器里了吧?” “出生后放了五十天好不容易得救了,都说是奇迹” “妇產科的大夫说的?” “小儿科的大夫也那样说了。” “奇迹?”
红色毯子上仰面躺着的孩子手脚不断地微微痉挛。她膝盖弯曲头脚乱扭,腳趾往里翻肩膀缩着,手背内翻手指弯曲身体某一部分的运动,像变形虫一样通过躯干传到四肢虚空的白眼珠像描着弧线般左右移動。孩子手脚虽不断地动着但不要说起来,就连翻身的迹象也没有看起来只是慌乱而意味深长的动作,实际上却毫无目的和意义所囿的动作都是与意志无关的运动。
在病历上写下“手足徐动症”这个词后医生柏木圭介面无表情地看着孩子的动作。雪从早上开始下赽到十点时渐渐停了,现在又变成了雨夹雪明明是快到中午了,灰暗的诊察室却不得不打开日光灯 “嗯嗯,唔唔……”
拘挛弯曲的手缓缓地在毯子上画着弧线。像是被衰弱婴儿的声音引诱柏木又在病历上继续写下“严重脑性麻痹”。瘦高的丈夫和娇小的妻子惊惧地緊靠着紧盯着孩子的动作。毯子的对面站着保姆久保清子和理疗师。由人群中铺开的毯子柏木联想起祭祀时的摊床。有必要再询问┅下双亲 “分娩时怎样?” 柏木低头询问母亲。 “早产一个月出生时是不能出声的假死状态,那时都说不行了”
母亲拿着装有孩子衣粅的塑料袋回答。 “出生时的体重?” “一千七百克” “放到育儿器里了吧?” “出生后放了五十天,好不容易得救了都说是奇迹。” “婦产科的大夫说的?” “小儿科的大夫也那样说了” “奇迹?”
柏木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目光敏锐的母亲捕捉到后刚要开口马上又闭上了嘴。妻子在回答时丈夫在旁边确认似的轻轻点头,宛如稳健的工薪阶层如此贤惠的妻子和这个男人是恋爱结婚的吧,柏木在诊察婴儿時突然产生别的兴趣 “几个孩子?” “就这一个。” “是结婚几年后有孩子的?” “第二年”
最后的问题没必要在病历上记录。在病历上鼡德语特意记下“初生儿”后翻过病历表,盖上了“国立大学共济”保险种类的印章是大学里的年轻研究员,还是讲师?妻子是从短期夶学还是四年的大学毕业?是正式的相亲后在周围的所有人的祝福中结婚?柏木在并排站立的夫妇前驰骋想象,他看着两人问了一个意想不箌的残酷问题 “结婚是正常的……” “啊?” 一瞬间,妻子好像不能明白柏木话语的意思
“近亲结婚之类的?” “不,不是” 听了之后,妻子用严厉的表情否决了 “家族有什么病史吗?” “那些事……” 妻子像听到令人可恨的事一样紧锁眉头,寻求帮助似的望向丈夫 “唍全没有。” 丈夫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对两人来说,血液病呀不好的遗传之类的全都是莫须有的事虽然称不上名门,但也生养于规矩的書香之家互相也是知根知底的,更不用说被人怀疑了就连怀疑他们亲戚的人都没有。被医生那样询问实在很难堪妻子宇野誓子咬着嘴唇垂下眼帘。
孩子已经过了第三个生日可别说走路了,就连坐也不会只能是仰面躺着手脚不停地微微抽动,眼睛也是没有焦点不停哋转动虽然不断地发出“啊,唔”的声音但母亲和孩子之间好像没有心心相通。哭的时候比起抱着他的母亲,不如说仅有被抱着的感觉 “奶水怎么样?” “没有。”
誓子一边回答一边低下眼帘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吮吸乳汁的滋味,出生后不能让孩子吮吸乳汁这是只囿作为母亲才明白的悲哀。用锤子轻轻敲一下孩子腿部肌腱他就像弹簧人偶一样出现强烈的条
件反射。让她坐在那里她的大头像钟摆┅样左右摇晃。甚至连头部也不能安定不能期望将来吃饭、排泄能够自理。孩子在毯子上一个劲地扭着手脚迟钝的发出低弱的声音。護士以“怎么办”的表情看着柏木没有必要继续诊察了,从看见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那一刻起就完全明白了病状“行了”,柏木用眼礻意护士准备抱孩子时,誓子迅速的从毯子上抱起孩子孩子在母亲的怀中止住了哭声,稍微用力的一摇又哭了起来。护士把毯子叠起来
“还是脑性麻痹吗?” 宇野誓子怀疑地问道。 “的确如此” 柏木把手浸到消毒水里回答。 “很严重?” 柏木点点头 半年前初次来这裏时,誓子已经被告知是严重脑性麻痹如今更是没有再问的必要了。然而父母都对孩子有着也许会变好的期望。 “衣物和洗脸用具怎麼办好?” “这位久保担任您孩子的保姆请和她商量吧。” 柏木介绍了旁边的久保清子 “请多指教,我会每天都来”
和誓子一起,丈夫也垂下了头 “没必要每天都来。” 柏木笑着说然后离开了。 “能让我看一下衣物吗?” 柏木一出去清子就对母亲说。誓子把孩子交給丈夫就从大塑料袋里掏出孩子的衣物。睡衣、内衣、内裤、衬衣从西服到外套应有尽有,都是女孩气十足的艳丽色彩在腹部地方還镶嵌一个小狗的刺绣。 “尿布就这么多吗?这些远远不够的”
这与照顾普通孩子是不同的,比起许多漂亮的衣服大量的尿布和内裤是必须的。 “不好意思我明天就带过来。” 家里好多尿布却像旅行似的带了好多华丽的衣服,誓子有点觉得丢脸尿布是必要的,这一點誓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每天都可以见面吧?” “平日是下午四点到六点仅周日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我会尽量赶来的麻烦伱了。”
誓子又一次给保姆行了礼自己回去了,这个孩子所有的生活都交托给保姆了不会被保姆虐待吧,不会被差别对待吧不会让她饿着吧,不会哭着放任不管吧?一直期望送入重症儿童养护设施里现在这样放手让别人管,誓子被作为母亲的不安所攫住 “还有什么偠带来的吗?” “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带尿布来” 清子干脆利索地数着花瓣般散落的衣服回答。 “别的什么?” “手纸、毛巾、脸盆”
洗脸盆里面画着一只***的鸭子,红色的毛巾嵌着U.M两个大写字母入园事项上面写的东西都齐了。 “不少东西呀小真甴美!” 清子说完就像欢迎一样向誓子伸出双手。誓子像被诱惑似的把孩子交到保姆的怀里孩子的头仰着。 “来舒舒服服地躺着吧。”
清子麻利的用左手支起孩子的后脑像要触到孩子脸颊一般凑近脸,“嘟嘟”地逗她孩子缩着手斜着脸笑着,从母亲换到别人怀中的她沒有一点不高兴看到保姆怀中自己温顺的孩子,誓子对保姆有一些厌恶保姆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生的,是自己养大到现在的这三年的辛劳是难以言表的,今天才刚见就显出自己孩子的表情逗弄着虽说是保姆,但请不要露出母亲般的神态誓子抑制住一瞬间袭来的责难,佯装平静地说道:
“这孩子喝浓牛奶会腹泄的” “嗯,这样的孩子很常见” 清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回答。 “有医生在不用担心” 雖然那样说,但并没有消除誓子的不安清子在保育方面再怎么自信,毕竟是一个人照顾好几个重病患者难免会有疏漏,再说人都会对駭子有喜好厌恶之分她能做好吗?誓子的担心没完没了 “真的不要紧吗?” “放心吧。” 清子抱着孩子用沉着的笑脸答道 二
从札幌到尛樽的国道五号线穿过札幌街,在石狩湾能看见蓝色大海的G街道的前面有一个“明日学园”的车站 道路的右边跨过铁路直至海边都是连續的水田和旱地,路上零星散布着茶水的广告牌左边紧靠手稻山舒缓的山脚,这里曾是奥运会的滑雪竞技场一下汽车跨过山中小溪上嘚桥,有一个三角的标志牌白桦树干的一面,标着“明日学园”标志牌和方向箭头 柏木每天乘国铁公车在这里下。 “下一站是明日学園”
一听到乘务员的声音,乘客中要下车的就赶忙说“有下”举起手向他示意。可就那样坐过站的人也有虽然自己已经说在学园前媔下车,可他们却觉得麻烦好像不愿意挪动明日学园是收容易严重身心障碍儿童的设施,路过这里的乘客大部分都知道最近,由于报紙和杂志也不断地关注残疾儿童问题汽车也通到了这里。
这个车站附近只有两三家农院没有像学园如此突出的建筑,柏木作为特约医師从札幌大学出差到这里学园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住在学园里的宿舍,因此到这里下车的大部分是来探视儿童的家人
沿着车中吊环往下車门移动,柏木感觉到背部射来其他乘客好奇的眼光这个人的孩子是低能儿,还是出生时的畸形儿有这样孩子的父母心情是怎样的?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办法治疗了吧?好奇和那种场合仅有的同情都射向柏木的背部。柏木认为这些乘客们逢场作戏的同情是和幸免于难的优越感联系在一起的。他一边故意慢慢的往门口移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月票让女售票员验证。
沿着白桦箭头走十米前方有一条开山的坡道。这条小道蜿蜒曲折在第三处拐弯的小丘上,有一个红色的两层建筑就是明日学园。学园是北海道设立的从办事员到保姆、教师、訓练师、护士、炊事员、洗衣妇总共有近八十名职员。收容人员按照儿童福利法规定是未满十八岁的低能儿七十人,严重身心障碍者五┿人共计一百二十人。这些孩子的建康管理都是柏木负责
柏木在早上十点开始巡查重病儿童。五十名重病儿童分散在东边病房的八个房间这些孩子百分之八十都是严重脑性麻痹,其中也有梅毒和天生的畸形儿脑性麻痹是触犯调节脑部运丵动的神经中枢,造成肌肉紧張手脚无法自丵由活动的症状大部份伴随着言语障碍。按病情分为强烈痉挛类型和四肢不断抽动的徐动症类型这些孩子的眼、口、耳嘟或多或少的患病,智商也只是普通孩子的一半或三分之一以下
一号和二号房是七八岁以下的幼儿。床的周围都有五十厘米高的栏杆雖然不能止住手脚乱动,但可以防止从床上掉下来三号到六号房是小学年龄段的孩子,七号和八号房是中学以上的孩子 “一号房的佐野智惠子昨晚发三十八度的高烧,细田绫子咳痰呕吐三号的武藤牙疼一直在哭,右边的下巴肿了高田健昨晚一直拉像水一样的便。还囿……”
早上柏木刚一踏进病房值班室,护士长急切地报告异样孩子的状况柏木点着头,他首先期望的是一杯茶护士长工作很快,哃样口齿也很伶俐柏木从来都害怕女人的雄辩,最后她以昨夜二号室漏水结束了报告柏木又品了一下早茶,喝完以后保姆久保清子进叺值班室 “早上好!” 看到柏木在悠闲地喝茶,她走近前来行礼 “先生,昨天津田富子又改为原来井上的姓了” “哦,井上原来是舊姓”
“还不到两年,又恢复原姓了” 清子以神经质的表情向柏木诉说。 “是离婚了吧?” “具体原因一点也不清楚” 近三十还独身嘚清子,怎么也无法理解三次给孩子改姓的母亲 “告诉孩子了吗?” “没有,我想先看看情形吧或许以后还会改的。”
津田两年前还是姓井上现在已经十七岁,相当于大姐姐了可是上肢的痉挛严重到甚至连球也抱不住。清子耐心地教她以脚代手如今可以用脚拿勺子,甚至还可以折纸她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每天早上保姆挪她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好长时间她就一直望向外边。每隔一小时保姆巡视一次有时太忙若迟二三十分钟,她就会从内衣到椅子都被小便濡湿那个时候,富子就含糊不清地嘟囔那是“对不起”的意思。如果不是楿处一年的护士就无法理解
“井上”是富子母亲的原姓。因此可以推测井上富子被学园收容时她母亲已经离婚。去年冬天好像和姓津田的男子结婚才变成津田的姓。可不到两年时间又改回原来的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正式结婚。” “没有那回事吧姓换了的话,也可鉯正式的入户籍了” “真是随意的母亲啊,好几次写信要求带衣物之类的现在都没带,只有一次带来了一件单薄的化纤连衣裙孩子需要的是穿着能跑的厚点的裤子之类的。”
热心工作的清子对父母不负责任的态度很不满 “内衣也特别脏,好像带来的是谁穿过扔掉的衤服好歹也是自己的孩子,应该稍微有点做父母的样子” “是她母亲告诉你姓名变了吗?” “是福利事务昕通知的。最近写信都由于住址不明被退回来了我已经不指望了。” “就算那样说可父母毕竟是父母。”
“她结婚那时.专程来这里傲慢地说‘这次姓换成津田了’我那时就想着肯定不会长久。外表虽然漂亮可只要住到一起就明白她的为人了终归是在夜总会认识的男子,估计男方应该从一开始僦不是认真的” 独身的基督教徒清子,对于在酒吧工作的女子反复离丵婚结婚都带有批判的目光。 “是个美人吧” “我也不清楚。” 男人为何在意那些事清子对柏木的问题露出不快的表情。
“但孩子已经十七岁了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有四十岁左右吧“ “好像富孓是她在十八岁时生的孩子。” “很早啊这么说来是三十五岁?” 柏木不由得把兴趣从孩子转向了母亲 “那个孩子的IQ智商是五十,头腦也不笨更是明白父母关系的年龄。说起结婚换名字我也听说过,那孩子有其自己的在意方式不管怎么说,富子只有一个母亲我想应该稍微替她考虑一下。” “母亲也有母亲的苦衷啊”
柏木在脑海中想象着有身心障碍的孩子,在夜间工作的母亲的身影开朗艳丽嘚酒吧女子中,想要寻找她的容颜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或许浓妆娇声之中隐藏着回家之后母亲的苦恼。 “这次真是苦于不知道怎样說明一定不能伤孩子的心。” 清子一边说着一边被要保护富子的母爱所攫取。 “她到底打算怎样给孩子解释只会换男人考虑自己的倳,她是不是认为孩子怎样都无所谓”
“井上”是富子母亲的原姓。因此可以推测井上富子被学园收容时她母亲已经离丵婚。去年冬忝好像和姓津田的男子结婚才变成津田的姓。可不到两年时间又改回原来的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正式结婚。” “没有那回事吧姓换叻的话,也可以正式的入户籍了” “真是随意的母亲啊,好几次写信要求带衣物之类的现在都没带,只有一次带来了一件单薄的化纤連衣裙孩子需要的是穿着能跑的厚点的裤子之类的。”
热心工作的清子对父母不负责任的态度很不满 “内衣也特别脏,好像带来的是誰穿过扔掉的衣服好歹也是自己的孩子,应该稍微有点做父母的样子” “是她母亲告诉你姓名变了吗?” “是福利事务昕通知的。最近寫信都由于住址不明被退回来了我已经不指望了。” “就算那样说可父母毕竟是父母。”
“她结婚那时.专程来这里傲慢地说‘这次姓换成津田了’我那时就想着肯定不会长久。外表虽然漂亮可只要住到一起就明白她的为人了终归是在夜总会认识的男子,估计男方應该从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 独身的基督教徒清子,对于在酒吧工作的女子反复离丵婚结婚都带有批判的目光。 “是个美人吧” “峩也不清楚。” 男人为何在意那些事清子对柏木的问题露出不快的表情。
“但孩子已经十七岁了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有四十岁左右吧“ “好像富子是她在十八岁时生的孩子。” “很早啊这么说来是三十五岁?” 柏木不由得把兴趣从孩子转向了母亲 “那个孩子的IQ智商是五十,头脑也不笨更是明白父母关系的年龄。说起结婚换名字我也听说过,那孩子有其自己的在意方式不管怎么说,富子只有┅个母亲我想应该稍微替她考虑一下。” “母亲也有母亲的苦衷啊”
柏木在脑海中想象着有身心障碍的孩子,在夜间工作的母亲的身影开朗艳丽的酒吧女子中,想要寻找她的容颜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或许浓妆娇声之中隐藏着回家之后母亲的苦恼。 “这次真是苦於不知道怎样说明一定不能伤孩子的心。” 清子一边说着一边被要保护富子的母爱所攫取。 “她到底打算怎样给孩子解释只会换男囚考虑自己的事,她是不是认为孩子怎样都无所谓”
柏木没有见过津田启子,当然更没有说过话然而,他想知道富子的母亲对自己孩孓的将来有怎样的期待事实上是已经放弃了吗?十八岁产下孩子,抚养到十二岁后实在无能为力就找到儿童商谈所富子就是那时进来这裏的。富子母亲抚养孩子十二年最清楚自己孩子。清子虽然指责她对孩子毫不在乎富于的母亲真的是那样想的吗?或者即便不是全部,茬心底的一角多少暗藏着那样的想法吧?作为医生的自己都束手无策柏木不认为富子将来会好转一些。
小儿科病房从进门处左右各放四张床每间房有八人。每一房间通常留护士或者保姆监视着因为有突然抽动起来从床上掉下,或者头塞进栏杆缩不回来的情况所有的孩孓都会大小便失禁,因此有必要每隔一小时检查一下下半身有两个小儿科病房透过玻璃窗能观察到。虽然晚上每隔两个钟头检查但被尛便浸湿睡觉着凉的孩子还是不断。
柏木一进入病房孩子们都一起转过头,目光追逐着他的举动右边叫村上的五岁小孩床单上铺着塑料套,上面铺着好几片尿布有时痉挛很严重,躯体和腰卷成两层用细绳绑到床边的栏杆上。即便如此有时强烈的痉挛会挣开细绳。 茬斜对面的高田健一的痉挛也很严重健一的右肢从膝盖以下都跷起来,足尖离床有十多厘米高被子也随着肢体的形状抬起来。 “晚上睡觉时腿也这样跷着难道不累吗?”
新来的保姆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管怎样把他腿入下立刻就又跷起来了,醒来时候问他他也不知噵怎么就跷起来了。” 刚来学园工作时任谁都觉得重病儿很可怕,过一个月反而涌上对奇异肢体的兴趣 “抽动厉害的孩子,时常这样嘚前半身甚至以五十度角度吊起来睡觉的孩子也有。这是脑中心指挥的本人也无意识也没有办法。” 在重病儿设施里工作了十四年的護士长代替柏木解释
“对孩子来说这就是休息,不需要强制他们放下来是吧,先生” 对柏木来说只能回答到那种程度。每天都看习慣了不需要当成新奇事。绑住身体睡觉的还有一个那个孩子身体像跳舞一样不断地疯狂扭动。手脚和被绑着的身体像蛇一样纤弱的扭曲刚门周围皮肤溃烂引起皮炎。 “这个孩子还是大小便失禁吗?” “曾经好过一阵子现在又不正常了。有时四五天都不排便可一旦排起来就整整一天。肠胃不正常吧”
“给他用天花粉。” “用了也是这样早上没吃饭。” “温度?” “今早检查是三十八度五” 孩子湿潤的眼睛呆滞羞怯地盯着柏木他们,持续腹泻引起脱水和发烧 “给他输液,林格氏溶液500” “手腕一直乱动,注射针难以固定静脉” “绑住试一下。” 年轻的护士摆弄着右胳膊肘用力的拍打揉搓上臂使静脉浮现。白色松弛的肌肉渐渐显出静脉
护士在摆弄针管时,健┅突然笑出声来令人惊奇的悦耳的中间在病房回响,年轻护士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健一的笑脸 “小健,小健安静一点,打针了” 囙过神来的护士一边擦着手臂的上边,一边说道然而,珠落玉盘的声音好像不那么容易间断
在最里面熟睡着的孩子是两周前入园的宇野誓子的孩子。整夜哭泣一到早上哭累了就睡着了,有时像突然想起似的在床单上手舞足蹈自从把孩子托到这里后,誓子每天下午在㈣点到六点的会面时间出现
三号房是重病儿之中相对较轻的孩子。他们在早晨训练时间去体育场锻炼手脚在没有孩子的空旷房间里,存留在秋天的两三只苍蝇卷着漩涡回游这个房间没有床,而是铺着十张榻榻米榻榻米上铺的皮革上面渗着地图状的污点,通常孩子们茬房间时污渍就没这么醒目了 “有臭味啊。” 虽然说不出什么气味但从榻榻米到墙壁整个房间都感觉有气味。
“因为离厕所近就越发囿味了如果不把榻榻米和墙壁全部换掉是不行的。” “向事务处反映一下?” “落实不了一到夏天,这个房间因离厕所太近苍蝇都飞进來了孩子们进进出出的,门也只能开着曾经请求把窗户安上纱窗,可这样的预算都没有” 护士长这么雄辩也没能实现,或许事务处昰真的没有资金 “可以独立上厕所的有几个人?”
“大便可以自理的只有八人,小便能自理的男孩子有十五六个但是一想小便,马上解開前面纽扣还是来不及,要解很长时间矢野基本上可以自理,可说过想小便后解开前面纽扣还要花很长时间” “提前解开怎样?” “巳经说了几遍了,勉强能做到然而膀胱感觉可能会小问题。”
脑性麻痹并没有触犯大脑仪是活动不自如。然而以那种理论来说现实嘚小便滴漏却没有理由。总之有必要检查一下一号房的高田健一的大便可能是痢疾。万一在这里发生痢疾会很快传染全体人员的,柏朩又想起了健一湿热的眼睛和癫狂的笑声
在七号房间有中学年龄段的女孩子。左右的书架上与漫画混合摆放着几本《女友》、《雏菊》の类的杂志她们坐着或躺着时多半够不着,保姆帮忙换的姿势会持续好长时间分发的书会一直看着,在下次有人进来换书之前就多次翻看一本书其中有两人从坐着的地方一步也不能移动。另一个用拐杖可以走动其他三人爬着挪动身体,移动到房间各处要花很长时间
她们都有语言障碍,虽然人数比较多但房间内却鸦雀无声手脚比较方便,智能指数不是很低的孩子被选为室长这个孩子相当于大姐姐,能简单的照顾室内成员 津田富子在七号房间的角落,背靠着墙壁用脚折纸 “在做什么呢?” “……或……” “鹤。”护士长翻译從富于弯着头的后背可以看见细小的脖筋,头后面的污垢因为白皙的皮肤越发显眼。目光虽呆滞但鼻梁隆起。柏木从孩子样子来想象她母亲的容貌
“脏了。” 柏木用眼睛示意她的脑后 “每天都给她洗脸,一周洗一次澡” “虽然要花费三十分钟,但自己也能洗” 保姆清子回答。 “洗脑后面有些勉强” “昨天洗澡的对吧?” 护士长问道。 “唔……现在是月经中” 清子低头回答。
留着娃娃头的刘海唍全遮住脸颊富子一点都不在意吗?她一心继续折纸脚有些颤抖不能如愿,脚趾灵巧的活动着把红色的纸折到黄纸上,果然还是女駭子对女红感兴趣吧因为月经的缘故整个身体呈现女人味。蹲坐着浑圆的背和宽阔的腰像紧贴在床上一样,有着产过孩子后的丰满那背影潜藏着野兽般的生命力。想到这里柏木心情沉重了。 “小富一会儿保姆有话对你说,你母亲来信了”
一直低头的富子忽地抬頭回望,当捕捉到保姆清子在场时才缓缓地点点头。 三 早上的雨夹雪到下午时变成了鹅毛大雪学园周围的树木除了针叶树,大部分树葉已经凋零在山岗上舒展的黑色原野上雪包围着白色斑点般裸露的原野。国道五号线和与之平行的铁路线乌黑地延伸着贯通南北。柏朩吃过午饭后远眺着这些寂寞的风景。海边的风夹杂着雪迎面过来一入夜,气温下降的话鹅毛大雪会变成细雪
来收拾饭桌的清洁工朢向窗外对柏木说: “才十一月中旬,就可能积雪了” “通常都是进入十二月份吧?” “这里靠山,所以比起札幌会早一些但十一月中旬一下雪就融化掉了。” 据说清洁工自来这里工作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 “怎么不早些通暖气” 柏本摸着窗边的暖气管问道。暖气从早上六点开始通两个钟头晚上七点后通两个钟头就停了。 “总是说因为煤炭预算不足不到十二月,就不能整日通暖气”
“孩子们肯萣冻着了。” “不能言语的孩子也不会抱怨肯定受冻每年手脚红肿冻伤的孩子很多的。” 清洁工一边收拾桌上的茶碗一边诉说。 “好潒总是无济于事啊!” 仅从说话中柏木就感觉在学园迎来的第一个冬天有些不寒而栗了. “这是国家的事。办事人员如在规定的预算中不籌措金钱也会被本厅责怪。但是要是设身处地为孩子们想想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柏木缩了缩袖子把椅子往阳光集中的地方挪了挪。
“水开了吧?” “是啊” 一打开电热器的开关,从电热丝里传来低吟的声音 “我们能自丵由活动还好一些,不能活动的孩子可够呛啊” “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就算把破衣服和毛毯都盖上可那些脑性麻丵痹的孩子不是最容易冻伤吗?稍微寒冷一点就冻伤了,好像他们沒有普通的孩子血液循环好吧?” “那样的文献还没有读过不过应该是因为痉挛手脚常把被子踢开吧? ”
“我每年都看过,与胡闹不胡闹没囿关系他们足尖都会肿胀得黑红。把他们的脚泡在桶子的热水里可能会感觉好些” “是这样啊。” “但是如果突然暖和了却反而会發痒。他们都是活动不自丵由的孩子在墙壁或床上的护板蹭着够呛啊。’ “给他们做个一个足袋(日本式二趾袜子)吧。” “保姆总給他们做但还是有孩子冻伤。”
清洁工给柏木沏的茶使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温热起来可以认为电热器的红色镍铬电热丝和沸腾的声音都昰十分珍贵的。 有人敲门 “请进!”柏木坐在那里答应了,可是没有人迅速进入的迹象清洁工起身开门。 “请进!”又答应了一声透过房门玻璃看见黑色的身影,门外的清洁工三言两语后就返回来 “有位叫宇野的说想见一下先生。” 柏木一时记不起叫宇野的人 “恏像是这里孩子的父母。” “啊”
“可以吗?” “会是什么事呢先让她进来吧。” “那我把这拿走了” 清洁工一只手端着饭菜和客囚擦肩而过。 宇野誓子穿着黑色的碎花衣右手拿着外套在门口鞠了一躬: “百忙之中打搅您非常抱歉。” 或许是黑色衣服的缘故比起兩月前带着孩子来的时候更小,聪明的额头越发凸显 “请坐!” “失礼了。” 与敲门之时不同她进门之后毫不怯懦,如所言般坐下室內短暂沉默。 “有什么事吗?”
“想着要拜访一下先生就私自过来了” 柏木点头后点着了香烟。来询问孩子状态的父母大有人在但大部汾部是在值班室,前来他宿舍访问的父母几乎没有 “事实上是关于孩子的事,虽然每次都来会面但想拜托一下房间的事。” 誓子说到那里突然难以启齿似的顿住了。 “什么?” “那里有些孩子身体被细绳绑着……” “是的有些孩子痉挛的厉害,稍不留神就会从床上摔丅来。”
“虽然那样想可是绑了俩人啊。” “是的夜间把右边的孩子也绑着了。” “总觉得看不下去” “起初对他们来说看起来仳较残酷,但如果不那样的话会很危险” “虽然我也很明白,可那样合适吗? 誓子欲言又止了 “事实上,我在想和那些孩子住一起是不昰不好……” “不好?谁?” 柏木不能很好领会誓子的话
“说明白些,我们孩子还是小孩在那孩子很小的时候看见那么恐怖的事,悔来会對孩子留下不好的影响我是那样想的……” 柏木对母亲的不满感到意外,又一次审视誓子誓子把头微微向右倾斜继续说道: “这虽是峩任性的请求,但如果还有单间的话想让我家孩子住里面。”
柏木惊奇之余无以应答誓子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这里是收容重病儿童嘚地方,与一般的幼儿园和保育所是不同的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重病儿的中间,仅仅把自己孩子排除在外是怎样自私的想法啊?自己的孩子難道不是不亚于被绑起来的孩子吗?来这里却不想让孩子看见重病儿童简直是进水里却不想濡湿一样毫无道理的话。 “没有单间吗?” “为品行凶残的孩子提供有单间若是那样的话就有。”
柏木过分挖苦地回答他对誓子只为自己孩子考虑感到不快。誓子狼狈地眨着眼 “這里是团体生活的地方,是重病儿童互相援助成长的地方你要是误会为普通的医院可不好办了。” 誓子逐渐蔫了下去 “而且……” 柏朩欲言又止,像这样面对面的说这个有点太残酷,可是他还是觉得趁这个机会说了比较好 “如今,您孩子即使看到周围的孩子也不鈳能有残酷的感觉,她仅仅拥有幼小孩子的感情”
“即使现在没有,将来总会留下的” “夫人,您错了” “那个孩子的感情不会发展到留下现在的印象。只不过是碰到物体感到疼痛看见动作,接触水感到冰凉等一些初步的感觉” 与其说作为人类,倒不如说是动物原始的感觉甚至连初级的高兴和悲伤感情都是不稳定的。誓子认为孩子和自己有相同的眼光和感受那是父母的偏执,是作为父母任性嘚自负 “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孩子也不会产生那样的感情?”
誓子紧盯着柏木反问道。 “或许长到十七八岁时看到别人的状况会产生可怜戓恐怖的感受。但如今的状态下是不可能的而且看见隔壁孩子被绑着的恐怖,比起孩子以后将要遭遇的事是微乎其微的,不值一提” “为什么?” “孩子以后会一直在重病儿这个团体中生活。长时间会碰见各种各样的重病儿童如果对绑在床上的儿童感到吃惊的话以后僦难以生活下去。”
誓子的太阳穴不停地抖动着在雪天阴暗的屋子,誓子低垂着那苍白的额头 医生说干脆早些习惯这些可怜的孩子比較好,然而反过来也就是说自己的孩子一辈子也都无法脱离重病儿的群体了 誓子忍着眼泪,抑制着想要放声大喊的冲动紧盯着桌子上嘚一点红色的胶囊,好像是药店置放的试用品新药每日都研制出来,然而自己的孩子却永远也治不好了吗誓子怎么也无法相信。
“我駭子即使长大了也不会比现在好一些吗?” 她用救命稻草般的眼神望着柏木 “比起现在会好一些,随着年龄的增长手脚肌肉会增加仂度,智商也会提高” “那样不是有救了吗?” “能不能治愈不好说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智商会提高这一点是肯定的,但这与能否治愈疾病是毫无关系的” “这样说来,即使是入园病情也不会好转训练和保育之类的都是毫无意义的事?” 誓子望着前方眼睛渗出泪水
“夫人请冷静一些,现在这种病无法从根本上治疗即使不能治疗,他们通过群体生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锻炼,尽量使之达到日瑺生活自理” “先生您就明说,我的孩子是不能治愈的吧?” 誓子毫不掩饰自己的眼泪转向柏木,好像是要摆脱所有动摇听最后的判決一样。对她沉重的语气柏木明确至极地回答: “不能治愈。” “无论怎样都不行?” “将来这个领域不知会有怎样的进步但当下是……”
“绝对不行吗?” 誓子又问了一次柏木稍微考虑了一下默许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又说起来 “科学进步是意想不到的。比如说最近開始了给痉挛强烈的孩子直接做脑部手术脑部中央有一个引起痉挛的中枢神经,用银针尖破坏它” “那种方法也适用于我家孩子吗?”
“您孩子的问题不是痉挛而是麻痹症是无意识的手脚抽动的问题。这一类型目前还还没有相应的手术方法然而我想只是要痉挛能治愈,治疗麻痹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那么随着研究进步,也有治疗的可能性” 誓子湿润的双眼闪着光芒,她茶色的瞳仕很大
“那種手术只实施了有数的几例,T大的S教授开始实施的但不是全部都成功的,当然有治好的人可也有恶化死亡的人。好像即使治好的人还會再发总之是还在实验阶段。” “那么难吗” “事实上现在连重病儿的脑部解剖还不十分明白,更不用说小儿麻痹症的孩子的脑部结構了” “慢慢调查不是就有进步了l玛?” “不是仅仅用动物实验就能解决的,或许只有对重病儿脑的解剖检查才能明白”
“接连不断的莋的话……”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首先没有眉目的手术没有父母的许可是不能随意进行的。” “总会有办法的吧早点完成那个手术僦好了。” 誓子做梦般望向窗外或许真由美在上中学以前就可以治愈了.还有八丵、九年。现在是十年人类就可以圆了登上月球梦的时玳科学的进步总是比想象更快。誓子对此后开拓的手术领域抱有无限的期待。
柏木对誓子的说法有点动怒了脑性麻丵痹的治疗迄今還是无法想象的。完成一个脑部手术需要好几百人作为牺牲者才能达成。现在重病儿的脑部细密解剖还都无从下手首先要从这个阶段著手,可有谁愿意成为学术进步的牺牲者呢现实要求以活着的重病儿作为研究对象,尤其是小儿麻痹症的案例比较少誓子的孩子不正昰典型病例吗?
“接连不断做的话”誓子好像说着无关自己的事,如果手术进行顺利的话就给自己的孩子做,母亲多是那样想的像誓子这样贤惠的母亲,都暴露出利己的母爱只想着自己孩子好就行了,正因为自己把誓子想成是坚实可靠的人所以越发不能接受了。 “还有多少年手术才能成功” “不管技术怎么进步,这个病也不可能简单的治愈” 柏木以平淡无奇的口气说道。 “但是即使日本不行世界上可能有人会成功的。”
誓子紧紧抓住刚才听过的救命稻草一点也不想放手。 “听说正打算建一个残疾儿童聚区” “残疾儿童聚区?” 只有残疾儿组成的团体,就是残疾儿童村村里面有商店、洗衣店、邮局等,让残疾儿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普通的人不能容纳吗?” “由医生和保姆监督,和社会完全分离” “真的吗?” “厚生省在明年的预算中有一个具体的方案。” “我们家的孩子也会在那里生活嗎?”
“建成之后年满十八岁的都要从这里搬出去住那里,那样好一些”
柏木的意思是完全放弃治愈的念头,而且还要把残疾人聚集起來过群体生活誓子初次在脑海中具体描画自己孩子将来的样子。手术后治愈穿着华丽的衣服穿梭于校园的梦已经完全消失。五年前从短大毕业时誓子曾到收容麻风病人的学园参观。患者们在阳光下休息没有人和外来人员说话,前来参面的栅栏外面的人被他们称之为社会那时的情景鲜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自己的孩子和尸体般沉默的残疾人群混在一起誓子悄悄地穿过栅栏寻找孩子,真由美坐着轮椅活动叫了好多次也不应声,真由美已经是连父母也不能亲近的另外一个集团里面的人了 誓子放下心来看着下雪的窗外,四角窗户好潒切割画一样把誓子隔开在遥远地方 ***铃响了,柏木一拿起***就传来保姆主任金子爱的声音。 明日学园在每周四下午举行一次干蔀会
以园长为代表,从事务员、指导科长、特殊年级的教丵师到医生、护士、保姆、社会福利工作者、训练师和各个部门的担当责任囚都出席。
五十三岁的园长是以前保健所的所长与其说是医师不如说是行政人员。当初只有三十张重病儿的床增加到五十张痴呆儿也從五十名增加到七十名。即便再增员收容道内的所有重病儿童还是远远不够。四年前曾一度增建了三个房间如今已经又变得狭窄了。鉯前的楼房都是十五年前建的简易水泥建筑已经年久失修了。
第一个关于学园增建方案的议题最终是由事务长决定的。这是将来严重身心障碍者的理想之所原方案需要四亿的预算,现在减少到三亿左右后向北海道请丵愿。首先是园长和事务长向道厅呼吁另外后援會和父母双方必须交上请丵愿书。 “小儿麻痹和轻度身体残障者会搬迁到新建的H市北海道内虽然只有三所,但重病儿童仅有这一处实際上是收容重病人的地方,反而都成了残疾儿童的住处
园长对道内的基本政策颇有不满,以现在的状况容纳所有请求入园的人员在什麼时候可以实现还无法估量。 “重病儿没有治疗办法就好像要扔下不管似的。” 事务长说道 “重病儿童只不过五十人那种满不在乎的說法,是一个很大的错误重病儿不会减少,治疗后也不出院按照儿童福利法十八岁之前必须收容到这里。只要不死这里就不会有空哋。真是认识不足啊” 对外不能如愿的泄愤,园长在此如实地和盘托出
“启援会的请丵愿书快点做好让我看一下,改建案要通过福利科长然后由部长决定,因此有必要快速做好如果没有下面的呼声,知事也难以做出好的裁决首先应当把当事人的热切愿望展示出来。” 园长不同寻常的雄辩大家都点头称是。可再点头一两年之内预算到账实施具体化,可能吗大家都不怎么看好。 “明年春天至少先拿到优先建筑的确定合约不然就难办了。”
园长不断地鼓劲这是战后建筑最粗糙的时期建成的,学园周围的寒风在日暮时经常光临這个建筑 “只要求暂时的修理是不行的,现在已经到了从根本上重建的时刻了” 园长所言极是。然而即便那样说现场工作人员面临嘚问题还是堆积如山。 “或许有点勉强能不能把通暖气的时间延长一下,孩子们早上太冷都不愿起床” 保姆主任金子客气地提出来。
“已经有孩子冻伤了高地海风吹着的东边病房尤其厉害。床下的风嗖嗖地刮着通暖气时将近二十五度,可一旦停下来立刻就降到五陸度了。大家都缩着手脚根本不能训练” 护士长流畅地附和着。在学园内护士和保姆的工作有些相似经常起冲突,在这一点上却一致嘚统一 “每晚尿床很麻烦的。” 金子悄声说 “总之,学园就是个冰箱” 柏木一说,女性都吃吃地笑起来 “煤炭的量怎样?”园长問道
“今年和往年一样六十五万日元,去年从十二月一日开始全天开通现在开通的话比去年早二十来天,要花费十五万日元并且二朤中旬就得停暖气。” 会计科长读着数字回答 “哪怕仅在寒冷的日子把暖气通到晚上九点也行啊,正是睡觉的时候” “如果那样的话,必须另找人晚上值班还得加每人一千的工资。” “每隔两小时都起来巡查是否尿床那样还有些赶不上。每天晒干褥子棉花和布都縮水,很快就用不成了”
“好像变弱了。” 会计科长罗列了普通的数字后把账簿交给园长全权委托。 “明年的预算补正好了吗? ” “没囿今年采取一切补正都不接纳的方针。” “说不接受的你是不是说孩子们就算冻伤也没有办法? ” “但据说去年都那样做了,也不是说紟年就不能” 事务人员只能在预算之内筹措安排,如果超出预算出现赤字的话就会被本厅叱责的
“可是今年和去年不同,从十一月就開始下雪了外加建筑物一年比一破旧,如果煤炭不能再增加的话干脆把缝隙糊封起来。” “不行护士长反映的时候已经商讨过了,那样也要花费五六万” 科长拒绝了。 “从后援会费不能预支点吗?” “唉!”叹了一口气的后援会的职员不能回答从生日晚会的蛋糕到晚仩的零食、训练器具的不足都补漏了,这里也没有富裕资金了 “捐款吧,捐款!” 园长宣布了最后的手段
“每人五百元,可以吧这樣大家都可以拿出来。” “怎么样” 科长好像不感兴趣。 “好啊一个职员找十个人,那样的话就是八十人四十万吧,有四十万呢” 大家面面相觑,园长的算盘打得太早一旦集丵合捐款,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呢 “办一个会员证,捐款的人凭借收据退款后援会员竝刻捐五百元左右。” “恐怕有些人做不到”
训练主任的担心更厉害,管理食堂的主妇为了便宜一元就走到隔壁的市场那样的主妇能拿出五百元吗? “夜总会那边怎么样呢,那边的人财大气粗五百元一下子就拿出来了。” 像园长那样经常出去喝酒的人还好说我们这些尛职员就有些勉强了,事务人员在心里想着 “但是,我们去呼吁大家捐款是不是不妥规定***不能有捐款行为。”
“虽然那样说伱又不是拿着钱去玩乐,是给受冻孩子糊窗户的钱没有指责的理由。” “话是那样不错可要是在工作时间的话……” “等下班后做不昰正好? ” 对于死板职员的想法园长有些不高兴。 “但是以前***由于委托捐款出过问题虽然也不是不正当的,但***要求捐款的场匼有一种公家强制的感觉如果必须要做的话需要得到本厅的许可。” “有那种规则” 园长不懂内部规则。
“是基本是上那样的。” 倳务长不太同意这种捐款方式 “日本真是个可怕的国家,说是法治国家从头到尾都由法律决定。做坏事时有法约束还好可做好事也囿法律约束。因此只要不犯法做什么的家伙都有没有一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头脑。” 园长把自己的计划不能如期实施的愤怒都发泄给夶家
“外国的这种福利事业完全由个人财产或者是捐款来实现。也没有卖血的人互相帮助的观念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灌入。但是日本囚一说起什么首先把公家的钱做目标。大款有钱考虑捐款是轻而易举的事拿政丵府的工资的人员头都抬不起来。真是奇怪的国家啊!”
茬园长的牢骚下会议结束了尽管大家都十分理解园长的话,但从心底无法接受我们如此的为重病儿童尽心尽力,还要强迫我们牺牲自巳不是太可笑了吗?自己仅有的工资拿出一部分去补给国家无法照顾到的地方不是搭错筋了?还是政府稍稍把钱好好使用吧。那日的会议在捐款的事不了了之的情况下结束 五
本以为十一月的雪会变成粉雪没想到迅速地融化了。十二月初春般的阳光天气来临札幌街道的积雪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山间有阳光的地方雪消融了留下黑白的斑点。 登上能望见学园的小道柏木突然有春天来临般的错觉。有句俗语叫彡寒四温走两步退一步。像迟来的春天一样冬天也不直接的来临。即使今阳光明媚不到一月仍旧会变成被深雪掩埋的漫长的寒冬。
那日午后保姆清子来到柏木房间。明年三月末在北海道预计召开一个“守护严重身心残疾儿——母亲之会”各地区的母亲代表反映日瑺感知的事情,讨论共同的主题最后决议向政丵府提交请丵愿书。作为这个大会的研究发表部门久保清子决定发表以“上肢不灵便孩孓的对策”为题目的论文。
热心学习的清子为了改善重病儿的日常生活动作做了很多的尝试。两手不自如的孩子们以下肢代替上肢进荇训练,她想以此为内容发表论文
迄今为止对从肩膀到上肢完全不灵活的安眠药儿童,做过一次实验清子认为,强烈痉挛的、手拘挛鈈能活动的孩子们放弃训练手教他们使用脚比较好。清子从富子十三岁开始一直教她使用脚如今折纸和吃饭用脚就可以解决。她想着洳果从小就开始训练的话效果会更好从吃饭到洗脸都能用脚自如巧妙活动。 柏木事先看一下发表的草稿清子把原稿的幻灯片一同拿了過来。
“很有趣呀!在‘母亲之会’发表都可惜了若是在医疗指导学会上发表的话……” 柏木读完以后毫无奉承之意地想。在此人类的玳偿功能毫无余力地展现出来。从幼儿开始训练人体能拥有不可想象的能力。柏木佩服之余又有些吃惊 “相比普通人用手写,口和脚吔能更好的写字绘画” 并且重病儿即使一人,不用借助他人之力就能随意地吃东西、写字的话的确是没什么抱怨的。清子的话充满自信 “很令人钦佩啊!”
“不好意思。” 清子缩着身子拿回原稿 “你来几年了?” “已经第八年了。” 柏木又一次打量了一下细尖下巴、头發在脑后简单扎起的清子的脸那不施脂粉的脸,显露出错过婚期将近三十岁女人的年龄如果年轻时稍微专注一下妆饰,肯定能找到帅氣合适的男朋友 “还满意这里吗?” “是的,挺适合我的”
对于柏木略带讽刺的问话,清子直率地回答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对在这个學园和重病儿的生活好像燃烧着激情。在理应和男朋友游玩的年龄却和不能说话的重病儿一起度过。这虽然是工作可她远远超过工莋职责,与其说尽心尽力不如说是投入更合适一些,每日为了孩子干劲十足这八年来,清子过着属于自己的充足生活至少在这方面昰没有不满的。“先生您是想早些离开这里吧” “没有那回事,怎么会”
“每一位先生在这里都呆不长,起初半年是基于兴趣后半姩就定不下心了。” “原来这样啊” “但是可以理解先生的心情,每天都巡诊没有治疗希望的孩子们理所当然的会腻烦。” “喝咖啡嗎?” “啊我来冲吧。” 清子快速站起来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到水龙头那里洗起来柏木从柜子取出牛奶和勺子。 “先生您打算一直待在这裏吗?” 清子擦着杯子问道擦拭杯子的动作还残留着女孩的轻快。 “一直?”
“明年、后年都这样”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那倒也昰” 说着,清子就把杯子并排放在桌上放入咖啡和方糖。 “两块够吗?” 清子一边倒水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香气飘溢着。 “先生留在這里有什么目的吗” “也没有什么。” “那我和一样的吗” “不,和你不一样不是像你抱着那么认真的态度来的。” “我起初也不潒现在这么拼命刚来的时候面对粗暴的孩子我还想着辞职。”
“说实话我也很吃惊.” “听说全国有三十万人。” “此后重病儿和痴呆兒还在增长” 柏木出声的啜饮咖啡。 “是吗随着医学的进步,不是应该减少的吗” “正相反,随着医学的进步反而增加” 严重身體残疾儿的数量在这十年间,虽然很少却不断地增加美国是十万分之一的发病率,比日本将近多百分之一在西欧有同样的倾向。 “为什么呢?”
清子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望着柏木一旦认真起来,清子眼睛周围微微透着红色 “简单明了地说,医学就是增加医生的数量的” “医生?” 对于惊讶的清子,柏木用微笑作答 对于最近重病儿增加这一倾向,社会上列举了很多的理由其一是药物在社会上泛滥,妊娠母亲服用太多;双职工在增加在各样的压力下妊娠也是不可忽略的。但是柏木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医学的进步
重病儿的大半都是小產儿,都有产后黄疸病的经历 以前未满九个月或者两千克以下的早产儿,出生不到一个月多半部死亡了而现在,改善保育器、氧气吸叺、鼻腔营养等方法的进步早产儿得到救助。黄疽严重的孩子甚至可以通过换血存活只要妊娠八个月,一千五百克的孩子都能救活婦产科和小儿科以能救活千克以下的孩子为荣。
清子还是学生的时候在保育科听过早产儿的讲义。实习期一周持续观察保育器里早产兒的成长,一定要活过今天每天早上满怀害怕与祈祷,窥视着保育器的玻璃窗 第四日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终于放下了心。听说八个月鉯前的早产儿中将来百分之三十都有不同程度的脑部残疾,以这个道理来讲那样辛苦救活的早产儿,如今便成了重病儿和痴呆儿 “鉯前那样的孩子都死了。” 柏木叼着烟站起来翻着抽屉寻找火柴。
“五个月的胎儿可以在街上的医院堕胎七个月的早产儿的话晚上都偠不离左右的守护,真是奇怪之极” 柏木又一次坐到椅子上说道。清子两手重叠放在桌上好像祈祷的姿势低着头。在柏木点着香烟深吸一口时清子以过度思考的表情说: “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决不能做那种事不管能不能做,都是不允许的” 清子的语气有些激烈,柏木手拿香烟盯着她清子薄薄的嘴唇微微颤动。 “不能允许那样的事”
又重复了一遍以后,清子好像自己也领会了似的点了点头 “只要在这个世上呼吸一次,就不再是胎儿了从母体分离只要吸入空气,就是一个人了那样就等同于杀人,我学习过法医学” “法律的确是那样规定的,可法律是为谁提供方便的” 说着,柏木把剩下的冷咖啡一饮而尽 桌上清子重叠着的双手紧握着,她脸色发青
仈年来清子一心一意地看护重病儿,对于养育孩子一事没有半点疑问家里的人、周围的人,甚至连素不相识的人都鼓励她自己也认为昰具有崇高价值的工作。以这份工作来看与男人的一般的爱,只是利己之物自己即使是一个人,还有依赖自己的孩子们清子的苦劳僦以那样的想法回报了。可这想法现在被彻底地粉碎了好像被说成做了多余的事。虽然想着柏木的想法错了但在心底还是无法完全否萣。清子变得不知所措了
柏木想起了半年以前的同学会,学生时代实习同伴尾坐在旁边尾作为一年的带薪助手进入了没有志愿者的精鉮科,两年前离开医院到地方精神病院工作 偶然谈起了最近精神变态犯罪的话题,据说混入正常人的精神变态者一般都不容易找出来說在激情型的人中间,用客观的脑波检查一下就可找出 “干脆像过去一样把变态者关入牢房饲养起来还好一些。” 柏木开着玩笑说道尾大睁着小眼说:
“要是那样做的话会引发很大的人权问题的,另外我们精神科医生不就等同于看守了吗” “但是精神分裂者终归是不能治愈的!” “可以治疗的,现在不是可以治好离院的吗” “我说的是精神病遗传因子,外表看起来好了但根本的遗传因子还是无法治愈的。” “那是当然的遗传因子和染色体都是无法治愈的。那是不可能的” “表面看治好出院了,可遗传因子播散后又复发住院。洳此反复总之还是没有进步。”
“别说傻话了精神科也在进步。” 喝了一瓶啤酒红着脸的尾由于兴奋脸更红了 “我的意思是不能治療遗传因子的治疗是毫无意义的事。” “柏木我和你在大学从事疑难病症的研究不一样。” 尾醉酒后目光呆滞 “了不起的大学先生怎樣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治疗眼前的患者遗传因子这呀那呀,强词夺理却不能摆出大方的姿态首先是救助,总之是人道主义”
那时,柏木突然笑出声来尾所说的人道主义,在这个场合是很不协调的只有医生聚集的同学会,人道主义是不合时宜的话语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以说是不能触及的避讳之言 柏木觉得现在也不是适合说那样的话。尾平静地说首柏木知道他酒醒了。 “你是一个冷酷的人茬大学医院这个地方工作,不是对病人而是对疾病感兴趣,这很适合你”
尾想要一吐为快的样子,柏木在清子的面前想起了尾那红胖嘚脸和高亢的声音 柏木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把喝咖啡的杯子灌满水 “关于拯救生命一事,考虑起来很难的” 蠕动着喉结喝水的柏木,对于清子来说肯定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之人 “虽然那样说我还是对那些痴呆儿和重病儿怀有敬意。” 那样说着柏木显出害羞的笑意
“说是敬意,有时觉得是恐怖比如你写的论文,重病儿手不好使脚可以代替手活动。他们隐藏着我们无法企及的原始的能力” 清孓对自己指导那种能力感到惊奇,然而惊奇之余没有像柏木那样感到恐怖
“痴呆儿更可怕,虽说是蛮力可实在是令人惊奇的力气。感覺好像是和我们拥有不同的力量不是人类的力量。一直埋头做单调的事既不热衷也不令人厌烦的事情,好像是被周围的丝棉绑住的能量因此我不喜欢被痴呆儿包围的感觉。” 清子也有那样的感觉被痴呆儿包围至今还令她恐惧。感觉自己被袭击一样本以为是作为女囚的清子独有的感觉,没想到身为男人的柏木也那样说
“看到痴呆会引发生理上的不快,或许是因为他们拥有普通人无法估量的力量”
清子没想那么远。柏木医师巡诊时考虑了多少次了?听护士说巡诊治疗也没有坏处然而不坏也不能说是非常的好。执勤时间适当的认真适当的旷班,可有可无的平凡医生有时会冷淡地看着孩子,经常说“没办法啊”,“尽量想办法”之类的束手无策的情况也有。可能昰三十一二独身的缘故吧没有年轻人的热情,有没有干劲不清楚总之不能说非常热心,但是虽说学园没意思却也没离开的迹象不怎麼认真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地考虑过
“喝咖啡?” “不了谢谢。” “空想闲谈太多了没有酒没有状态。” 柏木突然害羞地笑起来 清子以不同以往的眼光看着柏木,清子不了解今日的柏木周围的人也不了解。马虎的装束下考虑着别的事這个人会不会策划着我们意想不到的事呢?柏木是高深莫测的人甚至有些可怕,清子想一定不能被他的空想谩谈所愚弄 六
十一月份一矗下雪,可到了十二月份下雪的日子出奇的少偶尔下一场,却连五厘米也不到就停了反而大陆性高气压的冷空气袭击日本海,带来了晴朗和异样的寒冷学园全天通上暖气,然而刺骨的寒风依旧窜入学园
孩子们中间出现咳嗽的明显增多,于是把感冒的孩子分开聚集到別的病房一旦咳嗽起来咽喉肿痛,两三日以后发烧立刻就会变得气喘吁吁的了。重病儿比起普通的孩子气管容易充血扁桃体容易肿脹。不到一周时间就有十名以上的感冒患者发药打针,收容发热孩子的病房护士每三十分钟巡视一次,检查内裤和毯子的状况过了ゑ性期等待着恢复体力,仅仅是所谓的对症治疗感冒的治疗除了这样也没有特殊的解决办法。字野誓子的孩子真由美也感冒了柏木突嘫忙了起来。
十一月开始高田健一由于原因不明的持续腹泻,发起高烧鼻子发出粗重的呼吸,双眼紧闭一直睡觉因为不能说话也就鈈能诉说痛苦,倒是不停地摇头呻吟早上降到三十七度,晚上又超过四十度
在脑性麻痹孩子中间,有的孩子脑部的温热神经中枢犯病叻解热剂完全没有效果。健一就是那样高烧持续了四日,普通的孩子持续三天高烧四十度以上的话脑子会不正常。正当发育期的儿童如果发高烧的话将来一定对脑功能留下不好影响。 “起初就很严重” 柏木已经放弃,他在考虑持续的高温对脑的危害的程度
孩子患了感冒,字野誓子却没有来学园入园当初还几乎每天都来,从保姆对待孩子的方式到打针的方法都吹毛求疵职员们都很讨厌她。
而這一阵子誓子全然不见至多一周一次,在周日露一下脸而且只是带一些必要的衣物和换洗内衣,事务性的向清子草草拜托一下就回去叻因此在孩子身边待着连一个钟头都没有,即使抱起孩子也不能说话孩子盯着母亲,并不是看着眼前是母亲的眼光因为不认识眼前嘚人,也就没有相应的行动从知觉到运动的通道,有一个堵塞的地方
自从一个月前柏木明言说了“您家孩子不可能治愈”以后,誓子嘚心渐渐地凉了那时起誓子就来得少了,真正的理由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高田健一发起四十度的高烧后,一周过去也没有退烧的迹象紦体温计放到他腋下,不到一分钟水银柱就像蛇舌一样可怕的上升也不呻吟,鼻子像鳃活动吸着瓶子里的氧气,微微摇动的头上氧氣钻过水的声音单调地响着。
十天后按照柏木的指示给他家打了***过了两天都没有回音。听说母亲在三年前就死了只有一个矿工父親。这一年他父亲一次也没来过学园迅速到儿童商谈所询问,说是年初时他父亲已经不居住在这个住所去向不明了。 “和女人一起逃赱了吧” 护士长早已习惯那种情况,都说从母爱来看父爱有月亮和甲鱼的差别。
虽然高烧四十度痉挛还不停止,右肢从床上吊起四┿度睡觉用手压下去,全身像虾一样弯曲抵抗无意识的断断续续呼吸,可痉挛却没有一点舒缓 过了三天,他父亲到底在哪里没有一點线索第四日的下午六点健一停止呼吸。他只有八岁五岁时来到这里,不能站立不能说话,也没有办法从他眼神探到快乐和伤悲填到嘴里的东西就吃掉,吐出的只是排泄物
呼吸止了,心跳也停止了柏木从胸前拿走听诊器,虽然已经下班但还没回去的保姆和护士┅起低头致哀对他的死去表示遗憾的家人都没有在。 柏木抬眼时健一右肢缓缓地放下。大家都没有声音的来到床边又一次感知到只囿死亡才能治愈痉挛。 “我需要健一的脑他家人不在,可以吗?” 那日午后柏木向园长提出申请。 “你想在哪里解剖呢?” 柏木的提议园長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
“在大学做虽说是解剖也仅限于脑。想调查中枢神经和脑的萎缩以及内含的关系不会伤害到脸的。” “好吧如果对你们没有好处,在这里放着也没有用处就这样吧。” 严重脑性麻痹儿脑部解剖现在还无从下手正因如此才是医学感兴趣的领域。 园长完全看透了柏木的想法三十二岁仍然独身的柏木,园长觉得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有趣的家伙 “想做脑的定位手术吧?” “还没想那么远。”
之前S教授有成功的例子可是弄破了淡苍球。 “即使外部做出正确测量可脑的萎缩程度有个人差异.好像不容易到达球部。” “如今脑部解剖案例很少所以很难,有什么新发现告诉我啊” “要是有小儿麻痹类型的脑就好了。” 柏木用不同以往的热情语调說着 “那很少的,小儿麻痹如今还没有人着手” “在外国有两个病例解剖,但是大型的小儿麻痹好像还没有”
“没必要着急,在这裏的话可以收集好多病例话说回来,感冒怎么办呢如果不能使我放心就麻烦了。” “明白了” 作为园长,比起脑部解剖他更关心茬学园蔓延的感冒。 七 高田健一死去四日后宇野誓子出现了。从上次来到现在已有十日真由美已经完全退烧了。像感冒这样简单的病凊没必要专门通知父母誓子并不知道真由美发热。
“我想问一下……”由于誓子的提议柏木走向外来诊察室他想在自己的房间的话,談话太深入或许会变成之前那样。 “事实上我有一个请求” 那样说着,誓子瞟了一眼旁边整理病历的护士好像周围有人说话不便的感觉。 “不要介意请说吧” 没必要害怕护士听见医生和患者的谈话。誓子想的太多了 “上次听了先生的话我考虑了很多。” 今日的誓孓没有一点迷惑的样子 “想让孩子接受脑部手术。”
顿时柏木好像听到难以置信的事一样,盯着茶色眼睛的誓子 “考虑了很久以后財下决心拜托您的。” 说完以后誓子大松一口气伏下眼帘等待着柏木的回答。 “那种手术还在实验阶段还很危险,并且对小儿麻痹患鍺也不一定有效果我之前难道没有说过吗?” “我知道,但是总归有个万一吧” “万一?什么万一?” “万一治好了。”
誓子直愣愣地盯着柏木抬起来的眼像诉说般望向他,一接触到柏木的视线誓子就狼狈地转向别处。她茶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眼部表情空虚且没有着落,说话的誓子之外另有一个誓子潜藏在她的眼睛里 “万一治好,那以外的情况怎么办呢?” 听了那话誓子转过脸,低着眼枯萎一样蔫叻下去 “或许你误解了我说的万一,不管怎样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我们不主张这么做。”
誓子深深地埋着头坐在对面的柏木能看见她嘚后脑勺。她在那个位置没有抬头这种颓唐是怎么回事?柏木不可思议地盯着一动不动的誓子。 刚入园时誓子想让自己孩子和别人分开住单人房间;听说好几人安全地接受实验性脑部手术后,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接受手术;一个月前说了很多任性话的誓子现在又说要接受掱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柏木对誓子说不可能治好了。好像誓子一直在想入园以后病情就 会慢慢好转
或许誓子一直都考虑错了。聽了柏木的话誓子明白自己的孩子一生都是吃饭、排泄不能自理,不能说话的状态然后她考虑了一个多月,考虑的结果就是拜托做手術是想着万一治好吗?然而万一之外大部分不是死去的结果?一想到这里,柏木吃惊地喘不上气
说“想接受手术”时誓子的眼神不是平常嘚,不是充满依信赖的眼神.茶色的眼睛藏着不安的阴影恐怖早已去除。虽然说着“希望手术能治好”的誓子或许一直在考虑别的事凊吧?柏木深吸了一口气誓子低头不动,好像在祈祷什么
听到病房远远传来孩子的哭声,一瞬间柏木有被拖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感覺和誓子窥视到了别的世界。如今自己到底在考虑什么?而现在感觉到只有自己浮想联翩即便是一瞬间,也是很奇妙的想法好似醒来追憶噩梦,很不喜欢那个瞬间,好像自己和誓子两人都进入噩梦 八 十二月末,清子又一次来到柏木房间 那日,夜里骤冷下起雪,学園的斜坡滑溜溜的公路上汽车打滑,从早上开始已有三起交通事故
清子敲一下门并不进入,等着里面回答猜测一下情况后才静静的進门。 “想拜托您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允许。” 清子如往常般话语郑重冗长柏木推开桌上健一的脑部标本,站起来挪到沙发仩 “什么事?” “正月里想把津田富子领到我家去。”
学园在十二月二十九号到正月七号这十天规定一部分孩子可以回家。新年和暑假一年有两次孩子可以在父母身边生活。凶残儿和重病儿以及感冒的孩子不能回去另外有的父母也不来领孩子回去。这样的孩子都留在學园过年 “已经二十五号了,富子的母亲也没有回信我想离婚后名字换了可能也不来领孩子回去了。” 离回家日子还有三天如果把富子领回去,一整天都不能离开视线如果要出去的话就得绑住手脚了。
“去年还把孩子带回去了不过提早三天送回来。一年只有一次一周时间都不能一起满意地度过。” “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刚再婚刚开始看见这个孩子的人都想快点逃开吧。” 在新丈夫面前带着和湔夫生的重病儿,或许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把她留在学园也行,你的家人也够呛的” “但是那个孩子房间所有的人都回去了,留下她┅个人挺可怜的” “不是也没办法吗?她的母亲也不来”
即便是来了,以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把孩子带回家 “或许在哪里和别人鬼混。” 清子对富子母亲的敌意一点都没有消退 “那样说也毫无用处,不是吗?” “可以吗?我家只有母亲和弟弟再说那个孩子也很依赖我嘚。” “和你在一起是没有什么担心的” 清子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看护着富子周围的人都觉得是连亲生母亲也比不上的。 “行吧” 柏木点点头,没有理由反对 “但是需要园长的许可。”
柏木顿了一下又说: “还是不要投入太多好一些” “投入太多?什么意思?” 清孓立刻以可怕的表情反问道。 “也不是你的孩子总有一天要和她分离的。” 清子咬着下唇沉默着然后低着头说声“告辞了”,就走出房间 九 雪下了一整天,过了五点天完全黑了.公路左边的山丘上点了灯的学园迎来了黑夜操场和后山都积了同样厚度的雪,静得几乎能听见下雪的声音偶尔传来在公路行驶的汽车的鸣笛声。
学园有十五名痴呆儿和八名重病儿留下迎接新年重病儿聚集在一个房间,痴槑儿收容在两个房间空旷没有人气的学园建筑物显得出奇的高大。孩子们之间也有隐藏不住的寂寞冷清平常喧闹的痴呆儿神奇地坐在那里一点也不调皮,乖乖的坐到年长者的周围默黙地做着摘棉工作
除夕之夜,给孩子们看除夕辞岁的木偶剧痴呆儿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后面移动车上睡着重病儿灰姑娘的木偶剧,但理解意思的不过半数同样戏剧从圣诞节演到现在,孩子们还是毫不令人厌烦的事情地觀看
晚上八点熄灯后,大家互道晚安症状严重不能回家的有五名,其他的八个孩子都是没有父母亲戚来领的也有来到这里五年间,┅次也没有回家的孩子每次正月深信自己会留在这里,还威风地说自己的家就在这里围着保姆或教师叫着“爸爸”、“妈妈”。周围嘚孩子把来领自己的亲戚叫“爸爸”把自己身边的男人和女人假想成自己的父母。
八点关灯以后园内静悄悄的值班的只有事务、保姆囷护士三人。柏木给有感冒倾向的孩子做完打针和用药的指示后返回医务室穿上外套。回札幌的末班车在学园是九点二十分 外边到了夜间变成了暴风雪,寒风卷着雪吹弯树枝吹到山后面柏木在昏暗的门口准备穿靴蹲下时,听见后面敲门的声音柏木起身返回。
在玻璃門外面映着一个人影快到门前时,明白那个人影是个女人一打开门,那人和风一同卷入进来她慌忙地拍打着从头到肩膀的雪。拍掉膤去掉围巾,在微弱的灯光下浮现出一个白皙女子的脸 “打搅了,您是这里的人吧?” 沙哑低沉的声音苍白瘦小的脸被雪濡湿,蓬乱嘚头发低垂着一双大眼睛忙碌地转动着,后面挽上去的头发之间露出小巧的耳形柏木好像遇到雪女一样。 “什么事”
“我是这里受照顾的井上富子的母亲。” 柏木在入口的灯光下又一次打量她眼周围起了皱纹形成了黑眼圈,看起来只是刚过三十岁的年龄灵活的大眼睛和富子很相像。 “我是这里的医生” “一直麻烦你们了。” 富子的母亲说着又一次低头行礼 “我是来带孩子回去的。” 柏木轻轻點点头富子在二十八号就被清子领回家了。 “二十八号应该联络的明信片不能到达吗?” “有点事……”
走雪道赶来的女人调整好慌乱嘚气息说。她睫毛像孩子一样长有着一张贫寒却很漂亮的脸,无法想象和好几个男人生活过的女孩子一样的脸 “您家孩子现在不在这裏。” “哎?” 女人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柏木 “去保姆家玩了,因为新年一个人在这里太可怜了” 女人微微张开口专心听着。 “如果你早些联系我们的话就可以把她留在这里了” 柏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女人却像被责怪一样低着头
“是经常照顾孩子的保姆,没必要担惢那个孩子也很喜欢她。” 女人穿着旧的深红色的外套白色的靴子。柏术拿起放在台上的包说: “总之现在不在这里” 柏木突然意識到灰暗的门口只有他和女人两个,有些奇妙的拘谨 “不好意思,保姆家的地址是……” “在札幌.你要去吗?” 女人显出迷惑的抻情. “我现在要回札幌你要去的话可以带着你去。”
女人点点头重新围起解开的围巾。门外是暴风雪的山鸣外面黑暗之中,只有门灯照煷的部份能看见大雪飞扬一打开门,风雪夹杂着灌入门来 在柏木后面迈着八字步紧紧地跟着。柏木为配合女人的步调慢慢走着 现在奻人来的足迹已经被积雪埋没。两人并肩无言地下坡走到公路边海边刮来的风夹着雪,碰到大山就碎了女人用手按着围巾的打结处跟著柏木。 “这就去吗“
柏木以前路过清子的家。沿着公路进入札幌市在第三个车站下,拐弯到右边的小路大约走三丁的路程,也不昰不便利的地方柏木想如果她想去的话就带她去,自然的升起想为她做点事的感情柏木窥视着阴暗路灯下的女人。女人低着头一句话吔不说有时大口地喘气。 “怎么办?去吗?” 下到坡底柏木又问了一次 “去那里合适吗?” “那,如果你想见孩子的话……” “可以麻烦伱吗?”
柏木看了一下手表,八点二十五分从这里到札幌市内大约二十分钟,到清子家大概将近九点迟一点应该没关系。 学园前的车站沒有一个人雪在他们身上只留下人形。公交车迟了十分钟雪夜的汽车从远处慢慢驶近。 汽车里很混乱女人头上雪水融化的水滴顺着頭发流到脸上。柏木偷瞧了一眼她的侧面眼角有些许皱纹。柏木想可能还是将近四十的年龄吧 “富子还好吧?” “很好。” 听了那话奻人略微低头。
十分钟后汽车驶入明亮的T街道大雪中,商店一个接一个准备过年的人和车忙乱的交错着。汽车掠过卖正月装饰物品的攤床 “我不去了。” “不去了吗” “是的。” 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变成与此前不同的顽强拒绝的眼神了。 “为什么” 女人陷入沉默,无法接近她从学园到T街道,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卦了呢?柏木不明白 “下站下吗?” 售票员问在门口的两人。 “不”
车停叻,没有人下倒是有五六个人上车。 在车启动之前女人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车再次开动了看见了药店和杂货店之间通往清子家的噵路。 “抱歉” 女人说完以后再度陷入沉默。 柏木在街道中央的汽车终点站下车了女人也跟着下来。水银灯上落下的雪在斜上方电咣表显示时间是九点十分。 “非常抱歉” 女人又一次施礼。 “你知道保姆的住处吗?”
“地址不是很清楚写信寄到学园就好了,寄给久保清子” 女人从黑色包内取出便携本,用很短的铅笔写着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打***问一下再去行吗” 女人点点头。 “请等一下” 女人打开侧面的包。 “那个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吗?” 说完她把一个小纸包交给柏木,慌忙包装的纸包里面看得出是钞票 “你奣天拿给她怎么样?” “但是明天或许不能去了。” “正月七号以前这几天都在她家的”
“但是可能我要离开札幌一段时间,以后写信联系” 说完女人胆怯地后退一步。 “那我交给她吧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请告诉她多多保重,拜托了” “好的。” “多谢了” 說完富子的母亲又一次行礼。柏木在还礼瞬间女人就转过身混入人群中了。柏木用目光追逐着女人的背影很快就被人和车遮挡看不见叻。 十
新年开始了归省的孩子们都一起回来了。有两个孩子因为电车的缘故迟到了其他的都按规定午后一点到达学园。很多人一回来留守的寂寞的孩子立刻活跃起来。 富子穿了一件红色的手工毛衣清爽地回来了。 “非常聪明啊纸牌都记住了。” 被清子一表扬富孓露出黄牙害羞地笑了。等富子他们返回房间后柏木告诉了清子富子母亲来访的事。 “没有收到来信” “确实是写在便携本上了。” ┿
新年开始了归省的孩子们都一起回来了。有两个孩子因为电车的缘故迟到了其他的都按规定午后一点到达学园。很多人一回来留垨的寂寞的孩子立刻活跃起来。 富子穿了一件红色的手工毛衣清爽地回来了。 “非常聪明啊纸牌都记住了。” 被清子一表扬富子露絀黄牙害羞地笑了。等富子他们返回房间后柏木告诉了清子富子母亲来访的事。 “没有收到来信” “确实是写在便携本上了。”
“如紟作为母亲来这里也只是给富子徒增麻烦。” 清子一说起富子母亲的事就是摆架子似的冷酷语调。 “那个人好像也有自己的事情” “要是说起个人的事情那还没有穷尽了。” “还是和孩子相像啊从眼睛到鼻梁都很像。” “那是因为是母女关系” 清子一边整理富子嘚衣物一边说。放假期间清子把富子的裤子和内衣都干干净净地洗完整好。
“不需要钱之类的玩意儿不能忍受她把我想成是为了钱才那样做的,那种人认为给了钱就是尽了父母的义务了?” “不是那样的吧?” “只是麻烦” 有一个红色毛线织的手套,外侧是合着富子扭曲嘚手收缩起来编织的清子编这双手套用了三天时间。 “特意拿来的你就收下吧,放到这里也无济于事” “那就把她作为富子的零花錢吧。”
孩子们的零花钱一般父母不直接给孩子而是由保姆保管。父母不经常来的孩子每月有五百元就够了日用品由学园支出,食物僦是零食以外决不多给仅仅是花费手纸和洗脸用品等。 “那个人来的事不要告诉富子好不容易忘了母亲过了一个开心的新年。” “虽嘫交给你了但是还是不要和孩子太深入交往。” “我知道” 虽然直率地回答,可清子的眼里现出好强的性格
清子这四年间像母亲一樣照顾寓子,感情深得像亲生父母那样然而,富子只能在十八岁前待在这里十八岁后已不是未成年人,就要回到母亲身边或福利事务所不管怎么说都要搬到另一个地方。再有三个月她就十八岁了清子又不能跟着去别的地方,不忍离别是因为太过疼爱的缘故柏木不贊成和孩子深交。
真由美毫不在乎誓子的心情继续睡觉即使醒来也不看一眼誓子。呻吟拂去毛巾又睡去。誓子从生下这个孩子她们の间就没有一点母子相连的感觉,眼前的孩子和自己很远好像是拒绝誓子的心意一样,真由美总是用手拂去毛巾不知什么时候起,誓孓放弃了往额头上放毛巾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孩子的表情。 午后柏木出现在病房。 “她怎么样?” 誓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好像昰引发了肺炎。”
拿去听诊器后柏木回答 “有点遗憾。” 誓子略微点头眼光落向睡着的孩子,像拖着沉重沙袋的呼吸声不绝于耳 “紟天和明天观察一下,想着换到大学医院” “去大学医院吗?” “在那边的话比较方便还可以不离左右地照顾孩子。” 在学园的病房裏没有父母睡觉的空间儿童收容所与医院房间的设置是不同。 “三十九度二” 护士看着体温计说道。 “继续呆在这里行吗”
柏木检查真由美的脉搏时,誓子说 “好的,会面结束后你待在这里也行” 柏木面向誓子和护士说。 “不是这样是想让真由美待在这里。” 柏木看着誓子的脸冰冷的茶色眼睛望向柏木,眼中有一些胆怯的影子在动影子迅速地闪过,柏木认为以前见过那种眼神是同样的。 “好的” 誓子好像解放般大喘一口气。柏木背对着誓子的行礼走出房间
三天后,真由美持续四十度的高烧一点也没有退烧的迹象。苐四天夜里开始下大雪早上,公路被大雪封塞汽车排成长队慢慢开动。柏木迟到一小时到学园已经十点半了。 “真由美昨天呕吐了” 病房值班的护士长迫不急待地说。 “她父母在吗?” “昨晚待到九点说今天白天还来。”
柏木在更衣间脱掉西装换上白衣后看了一下室温计十一摄氏度。玻璃上昨夜下的雪在早上的阳光下从中间开始一点点消融吸完一根香烟后柏木来到病房。两个护士和保姆清子围茬真由美床的周围一个年轻护士给孩子注射氯霉素。一看见柏木进来按着孩子手腕的清子以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枕边呕吐的脏污已经收拾到痰盂里了虽说是呕吐物,也只不过是白水和泡沫 “温度?” “早上六点检查是三十九度。” “脉搏?”
“九十三. ! 真由美用鼻翼ゑ促地呼吸着。柏木放下听诊器水泡声音已经扩散到全肺。 “静脉注射” 柏木说完以后就打算离开床。 “先生!” 后面清子叫住了他 “怎么?” “给她吸入氧气怎么样” 清子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柏木好像稍作考虑点了点头。 “那么……” “仅那样行吗?” “没关系的” 说完柏木离开病房。
真由美睡了整整一天在柏木诊察后,随后而来的誓子坐在孩子旁边毫不令人厌烦的事情地盯着孩子看。現在也不拧毛巾也不握手,身子坚硬得像贝壳一样誓子好像拼命地忍受什么一样,规矩地坐在那里好像一碰就立刻崩溃一样,在有限的地方保持姿势只有孩子在手脚乱动蹬开被子时她才前屈挪动一下。 一时融化成水滴的玻璃窗上的雪午后由于寒气又结成薄冰,阳咣下浮现出红色的产生裂缝的冰凌模样
午后,柏木把誓子唤入房间 “今晚和明天,可能很危险” 柏木眼睛离开显微镜只说了一句话。显微镜里放着高田健一薄薄的脑部切片誓子温顺地点点头。 “和你丈夫也联系一下” “早上已经联系上了。” 誓子回答 “之后再觀察一次。” 说完以后柏木再次转向显微镜誓子静静地关上门出去了。 夜里誓子的丈夫来了。 “麻烦您了” 他老套地寒暄着,比起苐一次见面时好像老了一些
“那个房间的孩子们都暂时搬出去了,尽可能晚上住这里” “做好思想准备来的。” 丈夫说完盯着柏木瞬间两个男人的视线碰撞了。 “我今晚也住这里” “真是麻烦了。” 移开视线丈夫又一次郑重地行礼
高田健一的脑从大脑皮层到神经纖维密集的髓质部,每层都被切割成一百五十枚的显微镜用标本观察结果是大脑的萎缩神经部分,到处都是变质和出血斑吃过晚饭后箌十一点,柏木一直都热衷于标本阅读一枚一枚认真地记录观察结果。至今为止没有记载的严重脑性麻痹儿的组织像渐渐呈现一枚一枚的标本,柏木像宝贝一样珍藏 十一点时来了***,告知孩子发烧四十二度血压一百二。 “怎么办?”
“就那样吧”柏木回答。不管什么解热剂都不管用了 接了***之后,柏木躺在沙发上本想着稍微休息一下,不觉就睡着了 与常人不同,褐色枯萎的脑装在白色的嫆器里在大脑半球做手术后.断面现出来,中间的***乳状迸发出来在许多学者面前,柏木说正在研究小儿麻丵痹的脑字野誓子和丈夫说想看一下就凑了上去,听说是他们俩人的孩子时他们就不是真心地笑了。“绝对是你家的孩子”柏木又一次叮嘱.
***的铃声紦柏木从假睡中惊醒。那时的梦还残留在脑中 “先生,真由美有些不正常.” “马上过去” 柏木从沙发上起身,在镜子前整理一下领帶手表显示凌晨两点。像要赶走沉闷的空气一样把窗户打开一点。寒气有些缓和了但却下起了雪。 柏木进入病房时宇野夫妇和值癍的两个护士以及清子都在。深夜安静的病房中白色帘子隔开的一角有一丝呼吸。大家都一起回头看着柏木
真由美已经停止了呼咳。柏木放上心脏听诊器用手电筒照着真由美的眼瞳孔张开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把听诊器又一次放在左胸心脏也不跳动了。柏木慢慢关掉电灯整好听诊器。然后面向誓子和她丈夫鞠躬 “照顾不周,抱歉!” 誓子对柏木的鞠躬好像看见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柏木对死去的駭子鞠躬时旁边的清子用撕裂的声音哭出来。 “真由美……真由美……”
清子摇动着真由美不能再舞动的手脚哭叫起来周围的护士也嗚咽起来。 “那么……” 柏木又一次向誓子和她丈夫以目致意誓子以虚脱的眼光望着柏木。 “多谢了” 誓子的丈夫呜咽着道谢。当柏朩的身影消失在大门时誓子才回头看死去的孩子。丈夫叫着“真由美”听到那个声音,誓子才像崩溃一样瘫坐到椅子上睁开的眼睛充满泪水,然后变成大颗珠玉从细瘦的脸面溢出。那日整晚誓子就那样哭泣着。 十二
近来久保清子和津田富子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工作结束之余一起唱歌教她折纸。根据儿童福利法三月份富子必须离开这里,只剩一个月了而申请入园的人却很多。
不知道她母親的住所寄出去的信都附上“不在居住地”被退回来了。北海道没有收容十八岁以上成年重病者的设施去这里以外的地方,或者是回箌母亲的住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哪里的设施都是满足社会福利调查员调查了各个医院,都没有能够接纳的地方接纳像富子这样的偅病儿,每天花七百元的入园费怎么也没法分配的。从穿衣、吃饭到排便等都费事的孩子交纳普通的入院费是不可能的。
儿童商谈所吔找不到她母亲的行踪清子想或许已经不在北海道居住了。富子显然什么也不知道清子的愤慨是连同富子的那份的,她强烈谴责着不負责任的母亲
这时,清子开始考虑如果富子没有去处的话就把她领回自己家勉强的寻找满员的设施,或者被仅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領走富子都只被当作是累赘。考虑起来就一直往坏的方向想想来想去干脆让她做自己的养女好了。这样以后就没有指望结婚生孩子了迄今为止一心一意的为孩子,以后为了重病儿奉献也不后悔清子没有意识到这是老姑娘安慰寂寞的自我满足,以为是为崇高事业献身自己必须这样做的心情使她更加亢奋。听完清子的提议时柏木一惊,但立刻就认为是清子方式的申请
“真的吗?” “不是说谎,如果她母亲不来的话我就把她认领” “你考虑好了吗?或许会改变你以后的生活方式。” “我明白” “你没有关系,可是你考虑过给家人带來麻烦吗?” “没有关系的” “不管怎么说,这里的职员没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但是以的即使被领回儿童商谈所或者回到母亲身邊,以那个孩子的身体是没法生活的” “但这是一件大事,亲生母亲还感到头痛呢”
“我很了解那个孩子。” 久保清子一旦决定下来僦难以改变清子有着可以独自抚养那个孩子的自负,有着不逊于亲生母亲的自信 “现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一辈子都要照顾这个駭子吗照顾不来的话像饲养猫一样扔掉可不行。” “没有关系万一那样我再来拜托先生。” 那样说着清子向柏木投去锐利的一瞥 “拜托我?” “我想先生可以很好的处理的”
清子的话语由于愤怒有点发颤,自己也不能抑制兴奋的样子 “不明白啊!” 柏木歪着头,不奣白清子的真意但是知道她开始歇斯底里的愤怒了。 “先生你是一个很过分的人之前的事我都知道。” 清子通常苍白的脸瞬间涨红 “什么事?”
“先生,真由美是可以得救的不是吗?那时如果你拼命救的话你只是敷衍了事的用退烧药和抗生素,并没有让她吸氧吐得那麼厉害不是也没有输液吗?应该做更多一些,先生……先生你故意……” 一口气说到那里清子“呜”的一声头顶着墙壁大哭起来。蓝色保姆服下清子瘦弱的身体随着抽泣上下摇动着
接二连三的听着清子的话,柏木发现自己不可思议的沉着忽然明白了从那以后感觉到的清孓冷淡的态度。原来如此!柏木点头会意 说起来,清子所言之事正是一语中的,不是任意推测的事柏木的心上也不能说没有阴影。可能清子以多年的保姆经验早早地感知出来了
但是柏木做的也没有错,虽然说是没有很尽力但也不是特别异常的事。呕吐时给予输液那種理论也不是绝对的若脱水症状严重或者全身状态不好时多半输液,但并不是一定要输液那种状态下只能给重要的退烧剂和抗生素。
洳果说有问题的话也不是柏木的指示,而是柏木的态度做出指示的态度不够认真?指示方法不能完全的想通如果是那种疑问的话,柏木必须让步了那时,自己并没有过多地想办法让她活下去但也没有想着死了比较好,或许是缺少救助的愿望吧 “先生你不人道,昰个冷酷的人不是人,不是医生我看不起你。” 清子继续激昂任性地说着
柏木对死去的宇野真由美没有厌恶或可爱的感觉。那种感覺在心里没有丝毫联系寻求与那个孩子的联系是很勉强的。与其说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莫若说是医生和疾病的联系。柏木对病情只昰老一套的治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是对疾病相应的治疗,治疗不少也不过多正合适就好,即便再积极的打针什么的都改变不了从这方面来说柏木没必要受责备。 “我明白都感觉到了,真由美太可怜了”
清子呜咽着还断断续续地继续说。 柏木从白衣口袋取出馫烟对准打火机打火机没有燃料,只得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上火慢慢地吐着烟,较之清子发狂的愤怒柏木相当冷静。作为恶意的中傷不论哪个医生都应该生气。柏木却没有生气柏木觉得不是那样的,不是没有输液、吸入氧气迟了那样简单的事应该有更大的原因。
柏木不能说出来但是确实看见过的记忆却无法舍去,那在誓子眼中和她丈夫眼中都有不能用话语表达,因此就不能明白地说出来泹是那种眼神与祈求自己孩子生还的眼神不同。仅仅是柏木和父母亲感觉到了毫无疑问的感觉到了,不是医生与患者说是医生与家属嘚联系比较合适。 “先生说想要那个孩子的脑三个月前在这里对我说的。当时觉得是很好玩的事现在想起来觉得真是可怕的事,恐怖嘚难以想象的事”
捋了一下头发的清子说。或许有那种想法自己也确实说过想要小儿麻痹孩子的脑,比起痉挛的孩子对那个有莫大的興趣如果说不想要那是谎话。清子说是为了那个目的杀了真由美.是为了自己的工作但是即使是柏木想要脑也不会做那种事。这只不過是清子任意的猜测.清子是无法明白柏木又一次确定了誓子眼中浮现的阴影。 “不管先生你多生气也不管以后我会遭遇什么,我都鈈在乎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才说这些的。”
清子拿着彩色手绢捂着脸说 “没有生气,你也别放在心上” 柏木劝慰清子说道。 十三 “垨护严重身心残疾儿——母亲之会”三月上旬在札幌的S会馆召开各妇联团体和守护孩子之会、福利事务所、设施后援会等都参加,目的昰为了求得新的设施和孩子们的生活保障加强拥有重病儿的父母之间的团结。 明日学园以园长为首事务长、保姆和一些护士都出席了。
柏木那日没有去学园直接在早上十点钟进入会场。他是这个大会的名誉顾问成为顾问是事务所罗列的,柏木并不有所期望;用事后承诺的形式拜托也没必要反对。柏木到达会场时正逢拥有重病儿的母亲在诉说苦恼。
会场中央挂着“守护严重身心残疾儿——母亲之會”的大横幅左右垂着“重病儿的乐园取得建设残疾者聚集处的胜利”、“至少能生存的设施”或者“重病儿生存的权利”等巨幅标语。讲坛左右被各种妇联团体、文化团体、知事、市长等送来的花束紧紧地簇拥着 神经质的四十岁左右的主妇站在讲坛上左右摇摆着头说噵:
“政丵府到底打算怎么办?难道就是看着我们母子见死不救吗?我在这里哭诉时,家里还有不借助父亲之手就不能生存的孩子只要离开視线那个孩子就会死去。即使不能说话被绑到椅子上,我们的孩子也是人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来世间享受的人。到底要把这些孩子怎麼办有自卫队买一架飞机的钱,就可以建五个以上气派的设施了不管怎样的形状,不管怎样的不及别人只要出生都有生存的权利。峩们不说多余的话至少让孩子安全的生活,仅仅是需要些设备”
掌声响彻会场。柏木站起来望着前方卫生部、与福利社相关的官员囷保健设施相关的人员都来了,有四五个面熟的人主持人叫着下一个人的名字,儿童商谈所所长被请上台 “我对大家的辛劳感到敬佩。我们为了保障孩子们的生存权利团结一致努力。” 用沙哑的声音他多次重复同样的内容 “希望政丵府采取有人情味的人道主义措施。”
以那句话结束掌声不绝,热烈的气氛充满整个会场以现在的气势向卫生部长请丵愿的话,好像可以通过请求然后是孩子们上台。明显是痉挛很强烈的孩子即便那样还一台阶一台 阶地爬上去,右手麻痹比较厉害掌声在孩子抵达台中央时达到高丵潮。 “我们终归昰……”
声音断断续续拿着纸的手不停地前后摇摆,背向后弯曲差点倒下去。工作人员慌忙跳上台按住他的背一兴奋就引起比平常還要强烈的痉挛。柏木一点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母亲们都用手绢捂着脸看着讲坛。嘴不能灵活转动可那个孩子却拼命地说着: “请救助我们!” 到了福利科长上台握住少年的手的程序了。科长伸出手少年的手抖动得不能握住科长。科长的手捉住了少年的手 “加油!”
鼓掌声比以前更厉害了,少年被两位母亲抱着下了讲坛
趁此机会,柏木走出会场去对面的大厅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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