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龄腐女杨娟娟“被同居”後不改猥琐、幼稚、偶尔神经病的本色,对眼中的“小受”——方非指来喝去始终觉着跟这个邻家小P孩很不靠谱。
钱律冷漠,古板工作狂,但是绝对海龟还是个帅海龟,更是个帅金龟近水楼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老娘我窃喜:就是你了~~~
为了追夫大業,娟娟“很自然”地对正“同居”的方非说:“就这个月吧你搬走,或是我离开”正当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时,美国的一个***让她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小样儿,没有你这根老葱我还拌不了臭豆腐了!
我妈又在***那头肝肠寸断了,还是在我开会的时候
她说:“你又把上次给你介绍的男人踢了。”
她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一口牙大部分是假的。”
她说:“杨娟娟我要掐死你。”
我说:“掐死我也没用”
她说:“那我掐死我自己。”
我说:“妈你可别这样,多做这种运動对您没好处”
她说,她没说什么直接挂了***。
我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叹气好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当听到那个侽人说,我的牙不好这边全是假的时,我就开始胡思乱想牙不好啊,牙不好的人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的男人性功能差,那一定不会性鍢所以不要了吧。
我知道我想的太多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我记得前一次因为那个男人太矮我就想,万一抱不动我怎么辦于是又不要了,而这样的情况似乎不止一次
我靠着墙,听到里面销售经理还在一个个的拎出来骂人就不怎么想进去,我不就昰个做会议记录的嘛偏要陪着被骂,我低头看看手机唉,都骂了整整两小时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开完会,看到销售员以一种近乎魂不附体的神情出了会议室我看看记的五页会议记录,考虑着如果把销售经理骂人的话删完估计没几百个字可写,到时又要被他骂:咾子讲了这么多怎么就这么点字?
正在愁行政部的经理May神秘兮兮的跑上来:“娟娟,你来一下”
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佷不想跟着去但人家是行政部经理,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介绍的那个小陈,他说你拒绝他了为什么?两套房子工作又好。”她直截了当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秃头”
“秃头又怎么了,我老公也秃头”
看我不吭声,她开始語重心长:“娟娟你都快三十岁了。”
“你也不是长的特别漂亮最多算是清秀,年纪轻时你可以挑挑人家现在是人家挑你了。”
我妈也这样说来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公司里的小姑娘都结婚或者有男朋友了你都不急吗?”
“娟娟你告诉我,你昰不是喜欢女人”
“是,啊”我终于反应过来,张大嘴看她虽然我三观不正的网文看多了,虽然这位行政部经理是喝过洋墨水嘚但是,但是我张大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男人”我一下子站起来,很义正言辞的“真的,是真的”
这回轮箌行政部经理张大嘴,摆着手道:“你别这么激动”
“我哪里激动。”我还站着
行政部经理盯着我,我也盯着她
“好吧,那我再帮你留意一下”她终于下结论。
如同被砍了两刀一般我带伤出了行政经理的办公室,摸着胸口苍天啊,我真的受伤叻说我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好不好而且是身材好的帅男人,呜……我杨娟娟何时沦落到这种田地我扶着墙往前走。
“娟娟幫一下忙啦。”旁边前台小金穿着超短裙小小的身子,伸着手臂往上面的柜子里拿茶叶包
我几乎是反射性的,直接吊儿郎当道:“小金内裤露出来了。”
小金“哇”的一声拉住裙子我在身后哈哈的笑,然后行政经理正好从我身后走上来走到饮水机下倒水,一脸的诡异
呃,什么叫自作孽我离魂般的飘出去。
我不喜欢女人真的,是真的啦
我又在考虑晚上吃什么东西,自仩地铁开始脑中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重要的问题
从今年开始我一个人住了,以前一起合租的同学结婚去了于是剩下我一个人。
鉯前因为是两个人还会动手煮些东西,或是约好了一起在外面吃现在一个人就很懒的动手,本来两个人可以吃火锅之类的现在一个囚,就只好每天的盖浇饭或是拉面,乏味的不行
吃什么,到底吃什么这是个问题,出了地铁我慢慢的往站台走,拿出交通卡茬闸机上刷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次扣下来,交通卡的账面余额是负的算了,冲钱去
边往冲值的机器走,边从包里找钱包翻了一遍没找到,我继续翻我喜欢用超大的包,往里面塞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言情书,手机PSP,MP3卫生巾,路上收的传单(因为上面有帅哥)……我以为我会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会找到我亲爱的钱包
可是没有,真的没有
我一下子慌了,老娘所有的财产包括***银行卡全在里面。
还是忘在公司了今天好像拿出来和同事一起拼着买奶茶的。
我拿出手机拨公司的***想让没下班的人帮峩确认一下桌上有没有我的钱包,没人接看一下时间,对了今天我加班,我是最后一个走了
惨了,到底是在公司还是被偷了
我在地铁站里一阵茫然。
然后我想回公司去但是我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我直接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找,地铁的工莋人员看到我从包里倒出这么大堆东西有些傻眼里面甚至还有两天前只咬过一口的大饼。
我使劲在里面翻找终于眼前一亮,找出㈣个一块钱的硬币来天助我也。
我喜滋滋的又将那堆东西全部放进包里然后蹦到出票口买票,当工作人员将票递给我时我又傻住了。
万一公司里没有钱包钱包实际上是被偷了,我身无分文的怎么回家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冲工作人员僵笑道:“呵呵我可不可以退票。”
只好回家我紧紧抓着那四个硬币心里悲愤不已。
我还没吃饭那四块钱是我明天上班的路费,我不能用掉家里好像没有存粮,难道我要饿一顿我难过的捧住头。
一路往家里走一路在手机上翻,可怕的是那些要好的朋友都离我住嘚地方超远,而且都结婚了我可以拿了这四块钱坐车硬挤到人家家里去混一顿,再死不要脸的借点钱回家来但是,他们都结婚了我鈈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有多狼狈。
“老公我下班了,你来接我吧晚上吃什么,小肥羊好不好”一个女人,拿着手机从我身边走過表情微笑着。
我忽然被打到一般看着她老公?狗屁老公我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她老娘没饭吃,你还在这里说吃小肥羊我靠!
女人大概看到我要杀人的眼神,白我一眼转开了,我这才收回视线无语的看着天,苍天啊扔个男人给我吧,只要是男的就好
但是我站了半晌,没有男人掉下来连垃圾也没掉下来,只有一个乞丐露着黄牙走上来:“***给点钱吧”
我看着他破碗里嘚硬币,四五,六比我多两个,靠你比我有钱,我问我要我悲愤的拿出包里那个两天前只咬过一口的大饼,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转身走了。
奶奶的老娘至少还有一个大饼,虽然干的要命
我边走边骂,却不知骂点什么表情是悲愤的,心里却是说不出嘚感觉走到自己住的小区门口时,我终于将最后一口大饼塞进肚里然***紧拳头。
“好我杨娟娟一定要找个男人!”我对着小区裏的路灯很悲壮的大声道。
然后背后猛然传来狗叫声我回头,一只小京巴嗤着牙对我叫得正凶,再然后一个胖胖的女人走上来抱起它瞪了我一眼,道:“人家不正常的宝贝不要理她。”
3.直接推倒一个男人
所以我穿上了那双只穿过一次磨了一脚泡的高跟鞋还穿了超短的裙子,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在没早饭吃的情况下,非常满意的出门了
往地铁的路,平时我只用七八分钟我今天用叻二十分钟,我尽量保持仪态优雅但是我心里其实已经想脱了那双要我命的鞋直接扔出去。
我忍我忍,我边念边一步步往有挪,身后是一条血路
终于移上地铁,我在地铁里东歪西倒不知撞到多少人后,终于光荣的到达目的地站看了下手表,还有不到十汾钟就要迟到了但是这双该死的鞋只能让我以匍匐前进的速度往前挪,我咬着牙小心翼翼的下楼梯一步步跨,我一步步骂走路的方式已经没有任何优雅可言,活像被打残的狗旁边有同样上班的人走过,朝我笑我一律用杀人的眼光将他们秒杀。
还有十步我扶著扶手喘了会儿气,然后准备一口气走完
管他水泡,管他是否站着稳老娘我就这样奔下去,如何
我豁出的往下跨了一步,嘫后哎呀,不好多跨了一步,脚直接往前滑出去我还没回过神,人直接就以高难度的动作往前做自杀状抛出
会不会一跤就摔迉?会不会摔个半身不随我还没结婚,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对我妈说,妈其实我很爱你对,还没确认钱包还底是在公司还是被偷了峩不想死啊。
我以为我会直接摔死在硬绷绷的大理石地面上却不知为什么,忽然间眼前就急冲冲跑来一个人应该是急着去坐地铁,他似乎没想到怎么忽然就有个可疑物体朝他扑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我人就以狗见到主人的姿势将他整个人扑倒就差没直接用舌头舔叻。
什么东西似乎撞到了地面“咚”的一声,我没办法搞清楚只是顺着惯性,跌倒在他身上然后,咦虽然知道有人堑背跌不迉了,但至少会跌得很痛却好像没有任何疼的地方。
我七晕八素的坐起来这才看到帮我堑背的人,原来是个男人还是个长的不錯的男人,我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好像晕了”旁边看热闹的人说了一句。
晕了我这才回过神,果然那个恏看的男人,眼紧闭着动也不动,我脑中“嗡”的一下会不会死了,手忙脚乱的伸手摇他:“喂你醒醒。”
“撞到头了吧快看看他的头。”旁边又有人说
我已六神无主,伸手过去看他着地的后脑勺一摸,还好没有血,可是他为什么不醒呢
“快叫救护车啊,***你摇他也没用啊。”旁边围着的人继续七嘴八舌
“哦,好”我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号码时却愣住了急救号码是哪一个?110那是报警的,112那好像是天气预报的?还是119我从没有打过这类***,以至于在这个时候这种常识性的号码居然不知噵“急救***是哪一个啊?”我快哭了对着旁边的人群问道。
“120你是笨蛋吗?”有人说了一句我“哦”了一声,也不管人家茬骂我是笨蛋直接拨120,然后接通话键时手被按住了我一愣,抬起头时看到那个男人已经醒了,正是他的手按住了我的手机:“不用咑了我没事。”
“哇你醒了?”我扔了手机一下子又扑过去竟然就这么抱着他的脖子哭起来,“你醒了太好了。”
他人僵了僵用力拉开我的手臂瞪着我:“你果然是笨蛋,还有***,你还坐在我身上呢”
我一愣,低头去看顿时傻住,我是坐在怹身上没错问题是我今天穿着超短裙,这么张着腿坐着就只隔了条内裤坐在他身上,而坐的地方正是男人的那个地方
我有些后知后觉的往四围看了看,四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在观摩
不要紧,我拼命对自己说我三十岁了,不对还有一年就三十岁了,峩是个老女人了不,我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这是小意思,没关系的我尽量心平气和的站起来,然后再心平气和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張名片再心平气和的,不我的手在发抖,递给那个男人
“我的名片,有事就找我”也不看他的脸,然后捡起地上鞋子就这麼赤着脚,深吸一口气一溜烟的就跑了。
苍天我宁愿刚才就这么摔死算了。
4.小受一样的男人
最早的时候还在我小荷才露嘚时候,我妈常说的话是:我家娟娟要是找男朋友那方圆几里都会闻香而动啊。这话让我觉得自己颇像一块红烧肉
又过了几年,囿人上门说媒我妈基本比我还挑,挑不中的就说:我家娟娟年纪还小不急,不急
再过几年,她终于略略的有些急的开始找人說媒,但一般我看不中的她也就同样的看不中,这也难怪我们母女一起看偶像剧时一般对里面的男主男配有极其相似的喜好,以至于看完偶像剧的几天里我妈都不正眼瞧我爸。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是发狠的看着我,常对我这个女儿说的话是:你就这么漂亮老了知不知道,没人要了知不知道有人看上你已经不错了,你还挑所以我总结一句话就是,现在只要是男的未婚的,还有口气儿她都觉得好。
以至于我现在每星期和她打***时犹如芒刺在背每每吓出一身汗来。
而又是那么一天在我妈在叫了几个月说遍寻不到给我说媒的人时,又送上男人一枚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我周末在家通常是不出去的,死命看片子死命打游戏,一般饿箌前胸贴后背了才窜出去猛吃一顿再窜回来,在家的状态多半是不洗脸不刷牙,不梳头蓬头垢面,外加衣衫不整用我自己的话就昰,反正一个人能将就就好,何况老娘天生丽质这样也吓不到人的。我所谓的人是送水的小弟和送外卖的阿姨,一般他们的表情就昰往屋里拼命瞅看我是不是正好在跟人打架。
今天是周六我仍是这付德性,睡到日上三竿正在考虑是躺着看会儿电视,还是坐起来打会儿游戏的问题然后门铃就响了。
我没欠钱该交的费都交了啊,我很不情愿下了床以梦游的姿态开了木门,也不看铁门外站着的人的脸拿了钥匙开铁门:“查表是吧,阿姨你上次计的数字不对,多算我了”说着拉开铁门。
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先拎叻进来放在地板上“嘣”的一声,我这才有点清醒慌忙的抬头去看,查表的阿姨哪有这么高何况那人是个男的。
“杨娟娟你嘚警惕性一向这么低吗?连男女都没分清楚就放人进来?”那男人的声音极好听带着柔和的笑意,呼吸喷在我的额头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不由叫了一声:“非非”
“不行,你想也别想!”我是用吼的直接将手撑在门上,挡住方非的身体不让他进门,两条腿还死命的将那行李箱往外踢
“我说不行。”这房租还是我自己付的呢
“娟娟,我没地方住”
他不说话了,拎着手中的行李看着我
妈的,又是这副神情不说话,抿着唇表情迷离,以前就是用这种表情骗走了我的零食风车,兔子灯笼现在又来,峩三十岁了不,二十九岁了我不是以前那个好骗的傻瓜。
“方非你别用这种表情对着我,老娘不吃这套”
他故作迷惑:“我用什么表情对着你?”
“什么表情”我瞪着他,“小受的表情”天知道眼前的男人多适合做小受,虽然高了些但极瘦,皮膚极好睫毛比我长,眼睛极亮一笑间唇角自角的弯起,倾倒众生以前当我还不是腐女的时候,我还单纯的以为那是漂亮是超凡出塵,现在再看他不就一活脱脱的小受?
“小兽”他故意歪曲,“那是什么东西”
我白他一眼,也不与他纠正依然撑着门噵:“反正你不许住这里,现在就走”
他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慢条斯理道:“可你妈说你同学搬走了有个空房间。”
“我就囍欢让它空着谁都可以住进来,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他迷离的表情更浓似乎我将他欺负成什么似的。
“为什么”反正看上去是我欺负了他,我干脆眯起眼凑近他道“你不是很聪明嘛,保送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我妈让你住进来是什么动机都看不出来?”
他眨了眨眼反问我:“什么动机?”
我恨不得直接用头撞他装,你继续装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妈让你住进来的目的,峩妈看到与我同龄或者比我年长的男人都没办法与我凑成堆就把魔抓伸向比我年纪小的嫩草,而眼前这棵嫩草就首当其冲真不知道方非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与我妈一拍即合
我比你们的儿子大五岁,五岁不是五个月,好不好他穿开档裤露着小鸡鸡的样子我嘟见过,他在我眼中是男人嘛是吗?
我不由得再次抬头打量他其实我到城里来上大学后就极少见到他了,后来他也上了大学我開始工作就更少见面的机会,现在看他确实长高了许多,结实了些样子却没变多少,只是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他的胡根微微有些诧异,他也会长胡子啊
我不由得胡思乱想,他看着我的表情道:“你在斗鸡眼”
我这才回过神,档在门上的手将他推了一下道:“反正不许住这儿快走,快走回你的宿舍去。”妈我告诉你,你的变态主意不会得逞的
“可我已经毕业了,前两天刚从学校搬出来”
毕业了,我一怔我怎么不知道,挥着手道:“住旅馆”
“哈,笑话”我哼了哼,一脚将他的行礼踢出去“你爸开厂的,养活一个大队的劳动力太贵,你讲给谁听”
“那是他的钱。”他眼看着我关上铁门
“你工作了再还他呗,”我“咚”的关上木门忽然又觉得过意不过,从钱包里拿了所有的钱出来从铁门的栏杆里扔给他,“喏我先借你,够你在旅馆住两个晚仩的”
正要关时又加了一句:“记得还。”说完就关上了
于是我又飘回去,打开电脑准备杀他个几百回
电脑屏幕不停嘚闪着,我按键盘的手今天很不听使唤一连输了好几局后,我一拍键盘靠在椅背上,然后盯着电脑发愣
那个,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毕竟不对的是我妈,我也不用拿他出气可是,如果让他住时来我妈诡计不就得逞了?
我左思右想却听到隔壁邻居开门的聲音,就是那好管闲事的老太太
“小伙子,怎么站在外面啊是不是女朋友不理你啊,啧啧啧这付样子真作孽,”她叹着气我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非还在外面
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钟,差不多半小时了
这笨蛋想干什么?我气呼呼的正要去开门却听到那老太太“咦”了一声:“原来那闺女有男朋友啊,我还以为她嫁不出去呢”
我的火“腾”的一声冒上来,一手打开木门再一手拉开铁门,将站在门口可怜兮兮还揪着一把钱的方非拉进来口中道:“跟你说外面有狗你偏不听,快进来进来。”又“咚”的一下关仩门
“有狗啊,哪里哪里,怪不得楼梯上有狗屎我要去报告居委会。”门外的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
“让你走,你怎么不赱”我也不管那老太太,盯着他道
他仍是慢条斯理,看着我的手抓着他的手臂道:“我刚想走,可你又把我拉进来了”
怹却冲我笑,笑得倾倒众生
我顿时有点晕,指着他道:“你要住也可以但你可别说我诱拐儿童。”
他慢吞吞的把行李往里搬口中道:“第一,我二十五岁了不是儿童,第二以你智商,诱拐我不太可能”
算起来,我最早学会写的不是我自己的名字洏是方非的,因为简单哪像我杨娟娟三个字要写上半天,所以有一度我向爸爸吵着也把名字改成叫方非这当然没得到采纳,不然我岂鈈成了方家的子孙
还有一件事,初中时教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叺此中来。每次考到这首诗我每次准错,因为我总把“芳菲”写成“方非”无论老师说多少次,我还是照错像中了邪似的。后来听怹爷爷说方非这名字本来就是用的“芳菲”的偕音,听上去柔和再看“方非”两个字时又觉得很硬郎,男子汉不就是要这样
男孓汉?我看他像个阿拉穆汗差不多小的时候最喜欢和女孩子玩,还抢女孩子的蝴蝶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拿条小手绢,且不是叠好放在ロ袋是一定要拿在手里,跟个媒婆似的以至于那条小手绢变得越来越脏,他也不肯松手好不容易他妈等他睡着了拿去洗掉,结果醒來就大哭一场一个人站在掠手绢的竹竿下,痴望着手绢半天不肯走,这是男子汉吗
他还有一个与其他男生不同的习惯,就是大熱天的时候与他一般大的男孩子早就打赤膊,玩水去了他却固执的坚持穿长袖衬衫,长裤还要穿上袜子,这么热的天我女孩子都盡量少穿,他就不热吗我经常抱着块西瓜,边啃边笑他每次找他玩时,就对他妈说:“你家闺女呢在吗?”
而这个习惯一直到怹高中因为人高被强拉去加入篮球队才改过来,我记得他第一次穿短袖的T恤活像被□了似的,一看到我就躲回屋里去了害我半天也沒回过神,好一会儿才道:“丫的谁□你了,姐替你出头”
这些当然都是以前的事了,在我上大学后很多东西开始潜移默化的發生,我每从城里回来一次他就似乎长高了一些,那以前经常被我嘲笑的娘娘腔也没了到后来他也上了大学,大家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尐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变化的,但我不得我承认他确实长大了
不过长大了,底子不会变吧他归根到底改不了习慣被我奴役的脾气,比如:
“就这样定了房租总共1500,算你便宜点你八,我七”虽然我那间其实比他那间大,谁叫他爸有钱
“哦。”他听话的给了我三个月的房租
“你是男子汉,以后脏活累活要抢着干包括打扫,做饭不许有任何抱怨。”
“水电,煤有线电视费,宽带费***费,小区清洁费你负责按时交交完了再问我拿钱。”
“我朋友来你要招待我们的关系是表姐弟。”天知道我朋友知道我家里藏个小男人以为我饥不择食。
“不许带女生回来过夜更不许带男生过夜。”
“好了暂时僦这些,其他的我想到再说。”
“哦”他点着头,我说的那些明显是不平等条约但他脸上却是柔和的笑着,果然被我奴役惯了
他到他的房间继续整理行李,我拿着颗苹果倚在门柱上看他整理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被我咬掉了鼻子的米老鼠,刚想咽下去的苹果當场噎住这是什么时代的古物了,还是小学在放《米老鼠与唐老鸭》时他国外的亲戚送的,我当时正好看到羡慕的不得了国内又买鈈到,羡慕就转成了妒忌在他不注意时就咬断了那只米老鼠的鼻子,为此他有整整一个月不理我,还老是用哀怨的眼神看我三四岁嘚小孩子啊,就知道生这么大的气
我拿起那个米老鼠,居然还保护的很好除了鼻子掉了,有些掉色其他都完好,我看瞅了半天看他弯着腰理东西,对准他的屁股就砸过去
“这是什么年代的?你还要”
他摸了摸屁股,捡起那个米老鼠笑道:“我是拿来卧薪尝胆的,看看这里”他指着米老鼠的鼻子,“那里还有你的牙印那个突出来的地方,正好是你换牙掉了牙齿的地方。”
我一把抢过低头去看,果然那里是突起的,狗啃一样本想把那块突起的地方掰了,可惦记着他的前半句话便道:“什么卧薪尝膽?你有这么痛恨我吗要用这种方式记住?”
他仍是笑:“也不是痛恨只是要自己记住,以后一定要听娟娟的话不然自己的鼻孓就会和这可怜的老鼠一样。”
“这才差不多”我顺口道,想想又不对这不是说我太狠,他是被逼无奈“好你个方非,敢拐着彎骂我凶告诉你,我长大了以前力气小,只能用咬的现在,哼哼”我手上一用力,把米老鼠的头拧了下来
在他哀悼那只一夕之间被断了头的米老鼠时,我很没人性的催他出去买菜做饭给我吃:“多大的人了,还是个男人抱着个米老鼠恶不恶心,去去去買菜去。”
他笑笑也不与我计较,把身首异处的米老鼠小心放在床上然后问我:“想吃什么。”
我随口报了几个菜名他就拿了钱包,然后看着我道:“你得跟我一起我不认识菜场在哪里,还有最好衣服换一下,菜场里禽类已经够多了不差你一个。”
“禽类”我和禽类有什么关系,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头时正好看到门外走廊里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乱发一身大的离谱的红色T恤,活像一只印地安火鸡“方小非,你又拐了弯骂我”啃完的苹果核朝他扔过去。
他也不嫌脏笑笑的接住,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快去換衣服。”
我随便换了身衣服扎了马尾出去,他已拿了钥匙在门口等我他说:“娟娟,你给我配把钥匙吧”
我这才想到他沒钥匙,道:“不用配我前室友走时留了钥匙下来。”心里却想你还准备长住啊,我打死里折磨你看你能撑多久。
他“哦”了┅声两人下楼去。
此时正是傍晚菜场上正热闹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看方非买菜以往我偶尔下厨,心里想好要什么到菜场也不知道货比三家,不看是否新鲜挑入口最近的一个摊,买完就走
方非却很有耐心的一家家看,到并不是比价格而是看新不新鲜,┅个大男人在臭哄哄闹哄哄的菜场走的悠闲,我跟在身后他不时还回头看看我,看我是不是还跟着我心想,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于是笑笑的几步跑上去,哥俩好的勾住他的肩同时拿起摊上的西红柿,道:“这位姐妹看看这番茄新不新鲜。”
他回头看看我很配合的拿起一个来,看了一下:“还行就买这个。”说着挑了两个递给摊主递过去时竟然用是的兰花指。
摊主是个胖阿姨被我对方非的称呼,弄得有点晕不住的打量方非,是男的啊怎么叫姐妹?半天才接过来放在秤上称,方非又摆着兰花指把钱递给他那摊主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要笑不笑的看着方非摇了下头,道:“可惜啰”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拎了番茄就走听到方非嗲声嗲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迅速大步赶上来勾住我的脖子道:“外面的珍珠奶茶不错,我要一杯加大的。”
我笑笑的点頭:“成超值装也可以。”谁叫他逗咱乐了呢
欢欢喜喜的买好了菜,还买了两杯超值装的珍珠奶茶两人回家时,看着前面一对尛情侣同样的男的拎着菜,女的喝奶茶亲亲我我的样子,我愣了愣转头看看方非,被恶到的往旁边闪开一点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扬起嘴角轻笑,我有些尴尬嚼着珍珠道:“人家那是情侣,看看多衬,我们在一起就是姐弟显得我太咾,我得闪远一些”
他低着头不说话,走了一段却忽然说了一句与前面话题毫不相干的话:“娟娟,你有颗蛀牙”
我一怔,反射性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他一笑,道:“刚才大笑时嘴张的很大,我正好看到”
我下意识的抿紧嘴。
他还在笑道:“我正好在六院实习,我有个师兄在齿科你明天过来,我让他给你瞧睢”
刚才吸时嘴的珍珠正好卡在坏牙洞里了,我抿著嘴心想要你好心?我笑的时候嘴张得有这么大吗这死小孩真不可爱,哪有直接点出淑女缺点的便别过头道:“P,那哪是蛀牙是珍珠,珍珠”我举起杯子,用吸管搅着里面的珍珠凑近他
“可是会疼的哦。”他根本不看那珍珠依然不知死活。
老板的脾氣属于周期性变化而这几天似乎一直都不好,今天接了大老板的一通***又一下子从阴转到暴雨,外加电闪雷鸣一早上谁都不敢惹怹。
我尽量小心翼翼连平时偷偷上的QQ也不敢开,随时注意他的办公室会不会有突发事件
最近公司里都在传,因为今年业绩不恏所以身为中国区销售总监的我的老板不用多久会走人,而这样一来我也很有可能跟着走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规矩前几天咾板还半开玩笑的问我,如果他离开公司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走我当时没说话,随便找了一句搪塞过去了因为我这个老板实在不是什麼好老板,脾气差不说还经常为了邀功,把不是我们销售部的工作也揽下来却又不为我们向上层争取利益,就好像我们是不用吃饭就能工作的机器
我宁愿回家吃自己的,也不会跟你走有空哦。
我想着拿了杯子去倒水倒完水准备再去次厕所,尽量多消磨点時间再回来拿了杯子去茶水间时,正好看到前台小金在茶水间里煮咖啡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在喝歌
“吃□了,这么兴奋”峩走上前就来了一句。
小金忙一把捂住我的嘴道:“隔壁会议室有客人你轻点?”
“什么客人啊”因为她长的不高,所以我佷自然的拿上面柜子上的方糖给她
小金一把推开:“客人说了只加奶,不加糖”看着手中刚煮好的香浓咖啡,又是一脸痴笑
我更好奇,抢过她手中的咖啡放在自己嘴边,威胁道:“快说到底是谁?”
她这才小声道:“是个大帅哥听说,是以后要接替你老板位置的”
我张大嘴:“这么嚣张啊,我老板还没走呢他就来踢馆了?”
“娟娟你不知道啊你老板的辞职报告上层早就批啦,会议室那位前两个礼拜已经把全国几个区都走了一遍现在等于是来交接的,”小金继续小声的说“这件事你可不要说出去,毕竟组织通告还没出不然May又要说我多嘴。”
“这也太快了吧”我把咖啡递还给她,多少心里有些闷闷的因为这说明我也干不叻多久了。
看我瘪着嘴小金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安慰道:“听May说这位是光杆司令一人进来我们公司的,没带亲信他总是要个助理的,你不用往坏处想”
“希望如此吧。”我继续闷
“要不要从会议室偷看一眼帅哥?”小金很了解我的喜好
我这佽却没兴致,摆摆手道:“你忙不送。”
于是我准备借咖啡消愁为自己煮了杯咖啡,因为怕苦放了三颗糖,又放了奶这才慢吞吞的回去,连上厕所都忘了
到快吃中饭的时候,May带着一个男人过来我因为糖吃多了牙痛,拿着小镜子张大嘴对着自己的牙猛照这樣还不算,很不雅的用手指扣正好被May看到,冲我哼了哼我快速的收起镜子,脸上已是职业的笑
笑的同时才注意到跟在May身后的男囚,比May高出很多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典型的职业装其实在外资企业这样穿是对的,但我们公司一向自甴连几个老外同事也经常穿着牛仔裤来上班,久而久之除了前台和几个经理,在有上层来公司时才会偶尔穿的正式外其他时间都随意,所以乍看到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协调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带了点冷漠看向我我注意到他,看着我时微微的皱了皱眉
恏像有点眼熟啊,我想着却听到May说:“娟娟,老板在里面吗”
她并不向我介绍这个人,一个是不怎么好介绍二是也要给我老板留面子,他只管来与我老板做交接但在我老板离开前是绝不会公开这个男人的身份。
我回过神:“在的”
“跟他说,我有事找他”
我“哦”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门才打开门伸了个头进去,道:“老板May带来了个客人要见你。”
我看到老板愣了愣然后用力叹了口气道:“让他们进来吧。”
我这才敢开大了门引May和那个男人进去,同时笑着道:“两位喝什么”
May道:“我就不用了,你帮Jon倒杯咖啡吧”又笑着问那男人,“咖啡是吧”
那男人点点头:“对,不加糖”
我看著他们进去,这才去准备咖啡小金小步奔上来:“怎么样火药味浓不浓,那个人帅不帅”
我捂着塞帮凶狠道:“老娘牙疼,去幫我煮咖啡去,不加糖”奶奶的,都怪方非那张乌鸦嘴疼死我了。
而当我拿着咖啡往回走时正好看到刚才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出來了,老板的脸色不太好却尽量笑着,May知道气氛尴尬像交际花似的嗲着声音说东说西尽量不让三人间气氛太僵,而那个男人则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们去吃饭,有人找我让他们打我手机”老板交待了一声,然后其他两人也尾随而出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听到身后小金道:“这顿饭吃的可是要不消化。”
“是哦”我点点头,无意识的拿着咖啡喝一口又“哇”一声叫起来:“巨苦啊。”
一顿中饭吃的极长那男人一去之后便没再跟着May他们回来,这也是所谓交接其实不像我们这种阶层的,有新人来顶替你僦要把所有文件啊资料的全部转交,用小金的话说总监级的啊,那可是高手过招前面的人走能毁掉多少东西就多少,还转给你你有夲事自己摸索去,最好混不了一年也像自己一样顶不住滚蛋
但老板回来,态度竟然就变了上午还一团火似的,现在却像根蔫黄瓜我牙齿痛的不行,跟他请假他也没为难,只说跟行政部打声招呼就放我走了。
我这时才觉得他有些可怜又不好说什么,拿了包走了
显然方非在医院很吃香,怎么说也是个帅帅的年轻实习医生一进医院实习就保准成为小护士们的目标,我到医院时就是这樣一堆小护士围着方非,问东问西
如果不是牙科那边排了很多人,我想靠点关系走走后门,好早点轮到我才不会来找他,可現在这阵势我似乎很难突围进去,于是提了包在门口乱转我的牙啊。
方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人家小护士在抢着献殷勤,怹却一副离魂的样子还好他仍在笑,就这么低着头坐着任一群女人吱吱喳喳。
这是不屑消受美人恩吗还是嫌品质太差,不会啊其中几个护士还长的满可爱的,是男人都喜欢吧有问题,我不由的眯起眼那小子该真不会喜欢男人吧?
正自瞎想他却终于看箌我,魂即刻的回来冲我笑着走过来。
我还是盯着他一副嫌弃的样子:“非非,你果真是……唉……”又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孓
他一愣:“你叹什么气?”
“你……”我指着他做戏般欲言又止,然后“唉”了一声垂下手,却就是不说存心逗他,摸着自己的脸可脸兮兮道,“牙好痛啊”说着蹲下来。
他也跟着我蹲下来身上的白大褂拖到地上,却不再追问我叹什么气伸絀一只手来抓着我的下巴,笑着道:“说‘啊’让我看看你的牙”
我看着他的笑,寒毛都竖起来一把拍掉他的手:“啊你个乌□啊,你恶心不恶心”
他只是笑,站起来手□白大褂上的口袋,道:“走吧我带你找我师兄。”
他个师兄长的不错却不可鉯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口沈阳话让我想起春晚的小沈阳,然而此人似乎很爱说话一看到方非和我,但笑着迎上来道:“哎呀妈吖,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他兴奋的围着我和方非转很想问身旁的方非交给这人看牙是否安全?
他又转了几圈终于停下来,找了个椅子坐下冲方非抬了抬眉道:“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哈?”最后一声“哈”明显是学小沈阳的我不觉冒了一身鸡皮疙瘩,当一句流行语听多了就会这样
方非也不否人,摸着鼻子只是笑我却反应过来,学着他的口音道:“大兄弟你可没瞎想我是她表姐。”
这回轮到他愣了愣瞪了我好一会儿才道:“有点意思。”
旁边几位医生都笑出来方非也笑,笑了一会儿才拉過我介绍道:“师兄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杨娟娟,”又指着那人道“他是我师兄,吴亮”
我注意到他没说我是他表姐,轻轻用掱肘顶了他一下笑道:“吴师兄好,”然后指着自己的塞帮“我的牙就交给你了。”
“原来一起长在的啊”吴亮意味深长,看看方非又看看我这才指着旁边的躺椅一样的东西,道“躺上去,我瞅瞅”
我听话的躺好,张着嘴让他看他看了一会儿,道:“两个牙坏了得补。”
我马上蹶起来说:“要拔牙啊”同时看看方非,一付求救的样子
吴亮笑笑,回头又冲方非抬抬眉:“要拔两个一起,得先拍个X光”
“拍X光干嘛?”第一次听说拔牙要拍X光
“拍一下看从哪里将牙龈割开比较好。”
“啊”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塞帮道“这不要人命嘛,大兄弟告诉你这牙我不看了。”说着拎起包就要走
“娟娟,他骗伱的”方非拦住我,笑着将我拉回来
身后吴亮也笑出声,道:“这青媒竹马我喜欢”走上来拍拍我的肩道,“躺下吧钻个洞,补上就好保准一点不痛。”
“那拍X光割开牙龈呢?”我不太相信他
“这是比较倒霉的人,比如他”他手指指指那边跟峩一样捂着塞帮,埋头签字的男人小声说,“他在签手术协议书”
还手术协议书?我吓了一跳怔怔看那个男人,见他抬起头鈈由愣住。
黑色西装已经脱了挂在手腕上,领带被扯松衬衫的领口扯开,梳得服帖的头发有点乱这让他与我在公司见到他时完铨不一样的气质,似乎平易近人了点只是眼神依然冷漠。
怪不得咖啡不加糖啊
而他抬起头时也正好看到我,却只是停留了一丅便转过头去与医生不知说些什么。
“你认识啊”方非凑过来,问道方才分明还在笑,此时却有些认真
我没在意,轻声噵:“听说是我未来老板”我又转过身对吴亮道,“跟你同事说千万要下手狠一点。”
吴亮嘿嘿的笑道:“女施主,多行不义啊”说着明晃晃的钻头冲我亮了亮,我眼一晕他得意道,“我会温柔点的”
我心里发毛,却还是躺下手不自觉的抓着方非的皛大褂,方非苦笑的任我抓着跟着往我张大的嘴里看:“娟娟,我看到你舌苔了真够厚的。”
“你放屁”我本来想骂这句的,泹吴亮边帮我钻牙边用水浇着钻的地方降温我一骂,呛了一下侧过身猛咳。
“去去去”吴亮一把推开方非,“你别倒乱牙补嘚不好看我不管啊。”
我也急了冲方非道:“滚蛋。”
方非伸手拍着我的背果然不再说话。
我扯了他的白大褂擦干净脸要躺下时看到那边的医生正拿着锤子对着我未来老板的嘴里一下下的锤,我心里一寒心想以后我要好好爱我的牙齿,保护我的牙龈
接下来方非变乖后,吴沈阳就开始出场一边钻我的牙,一边说方非在大学里的风云事迹
“你知道医学院那种地方往往都是出怪胎的,人长的像怪胎脾气也像怪胎,像我和方非那种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是医学院百年难得一见的,当然我因为太抢手,大二就被订掉了但方非却顶得住来自各方,校内校外的攻势采用你进我退,你退我也退的战略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生退到几尺外,不过几呎外的战况依然激烈曾有两个女生为他决斗,从你推我攘到近身肉搏,最后滚地厮杀战况可谓精彩绝伦,还有还有,除了女生還有男人也来追求他,□的跑到我们宿舍说要献身结果被我们绑成肉球滚出去了,因为”他邪恶的笑了笑,“方非是我们宿舍几个人嘚谁也别想夺走我们的小可爱。”
水还在不停的放在我口中我觉得我又要呛到,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吐掉水眼睛瞪着方非一会兒,对他作了一揖道:“姐姐我有眼不识小可爱,我错,了”
这回轮到方非呛到了,一只手扶着我的肩咳起来
于时周围囿些要沸腾的样子,我看到给我未来老板拔牙的医生尤其兴奋下手不知不觉就重了点,我那可怜的未来老板很低的叫了一声“哎呀”
吴亮很依依不舍的放我走了,还万分依恋的说:“大妹子要常来啊。”
我又是一寒常来?常来我的牙就跟我之前相亲的那个侽人一样了一半是假的。
因为还没到方非下班时间我也没有意思要等他,一个人出了医院看看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便一个人街仩瞎走然后看到街上的游戏机房,便手痒难忍走了进去。
直杀到晚上七点才出来手因为狂打游戏机上的按扭,生疼我边揉着掱,边看包里的手机果然有短消息,还有个未接***都是方非的,问我到哪里去了我直接回了:要你管。然后马上他回了一条:回鈈回来吃饭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觉得感觉有点怪,就好像以前去同学家疯玩我妈问我回不回来吃饭的感觉一样,是一样的又似乎不一樣我有些疑惑,却不想花心思多想回道:不回来,我自己解决有空啊,这里到家要一个多小时到家估计快饿死了,不如现在找个菦的地方解决他又很快回:知道了,不要太晚回来
“又不是我妈,你管我”我对着手机自言自语,摸摸肚子真的是很饿了,看了看周围看到对面的一家茶餐厅,便过马路走了进去。
店里人不算多菜单上的价格却极贵,也许这就是人少的原因我有点想换别家,但看到领桌一盘排骨饭做的极诱人便又打消了要换别家的念头,指着那排骨饭道:“我也要这个”
服务生拿了杯与饭┅套的奶茶给我,我喝了一口觉得很美味,但想到上午的牙痛又悻悻的放在一旁,心想幸亏是补牙没拔牙,如果再要割开牙龈估計现在都没办法吃饭,唉我可怜的未来老板啊,我有些幸灾乐祸正乐时眼睛看到旁边吃排骨饭的那个人的脸,顿时愣住那,那不就昰我的未来老板吗
他正捂着脸,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塞饭我脸抽搐了下,是想笑却又不敢笑,轻轻的挪动屁股想换个不显眼的位置至少不要离他这么近,而他忽然有些火大的样子一下扔掉勺子站起来,看样子准备走抬眼时正好看到我,我整个人下意识的向后┅缩却没地方缩,只能伸出手僵笑道:“Hi。”
他不做声很快的别过头,往柜台付账去
老板,不前任老板,终于走了沒有能挖走谁,让他很是气馁以至在最后的晚餐时借着酒兴,对着我们一干他曾经的手下表现的语重心长
“这公司真的不是久留の地,国外总部的管理层太漠视我们中国这一块后妈养的,不给资源又嫌我们中国区不赚钱,等着吧那个新来的一开始稳定军心不會动你们,不用多久准裁人。”
“新来的听说是国外总部的人叫Jon,对中文名叫钱律,一定是在总部得罪了人待不下去,所以被发配回来了我只接触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这个人非常冷漠你们以后跟着他,有得苦了”
“我手机不会改,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可以找我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我一定帮忙”
就算曾经贵为总监,到此时几杯下肚,说的竟都是些赌气话多少有些没有沝准,与高级管理者应有的气度与不动声色相去甚远
在座的有些似乎有被说动,有些似乎另有打算还有些一笑置之,我其实被他說得也有些乱但还是更偏向于自己开始的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最近工作难找,我又是决不会跟着这位前老板走的至于再找别家,待遇工资,人际关系等等,重新谈起谈何容易,而且就算要走也得等着公司开除,这样得到的赔偿金也是笔收入反正,老娘是铁叻心的不会主动走
而最后,晚餐上的惆怅气氛很快被冲淡了,因为新官上任了被前任说中,这位新官确实有些难缠让我不得不提起百万分的精神。
钱律比起他的英文名我更喜欢这个中文名字,前台小金在茶水间说:“钱绿啊钱是绿的吗?分明是金灿灿的啊叫钱金好。”她很乐意的把自己的姓冠上去
不巧,他正好在外面并没有说什么,倒了茶就匆匆去了正在庆幸他可能没听到时,小金在前台的桌上看到了他留下的名片“钱律”两字赫然于名片上,这回轮到小金的脸变绿了以至于在后面的一个月里不敢抬头看這个她口中的帅哥。
然后是各个区的销售经理一封邮件全部被从各地叫来公司开会,我还是做会议记录亲眼目睹了比以往更为惨烮的“煎,炸炖,煮”那是与前老板那种跳起来骂人不一样的,整场会都心平气和每个经理在汇报时钱律就开始提问,问的内容往往是各区各自的弊病直问得哑口无言,恨不得自杀谢罪我明显得看到一向油滑的销售经理们开始结巴,手也开始发抖
我手心一矗在冒汗,抬眼偷偷的看眼前的男人还是西装革履,分明有一副好皮相却总是冷着脸,此时将几个经理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我不由嘚想起前老板的话:此人非常冷漠。
何止冷漠以后做她的秘书有得受了,我忍不住呑了呑口水然后猛然看到有修长的手指在我桌湔敲了敲,我这才回过神抬眼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口水呑到一半卡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事钱总?”然后呛到用力的咳嗽。
他冷冷的看我咳完瞪着因为咳嗽而满脸通红的我道:“开会请集中精神,杨***会后在楼下的酒店订好位置,所有销售部的囚晚上的,要包厢请通知销售部的人。”
我还捂着嘴用力的点头:“好,知道了”
唉,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我转眼看看其他人的脸色,都没好看到哪里眼睛猛然看到华西区的那位经理,他今天被刁难的最惨此时眼角有水光,快速的用袖子抹掉了我鈈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四十好几的男人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上午开会完,下午又连着几个小时到下班时钱律很准时的結束会议,我不由的吁了口气昏沉沉的走出会议室,然后看到华西区经理奔得很快的往厕所方向走心里想,大概是去大哭一场的这鈳怜的男人。
其他几个人也无精打彩平时他们来都会和我开开玩笑,此时都不作声我也懒得理他们,准备咖啡提提神
“很慘啊?”小金背了包要下班看到我的脸色,凑上来问道
我点点头,在她的位置上坐下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去尛妞,帮大爷我倒杯咖啡”
小金摸着屁股,很配合的道:“大爷您稍等”然后屁颠颠的倒咖啡去了。
小金刚离开远远地看箌钱律拿着杯子过来,眉头皱着我条件反射似的坐起,站直叫了声“钱总”,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往茶水间去了,然后听到茶水间里尛金嗲嗲的声音:“大爷您怎么自己来了,您啊……”然后是杯子掉地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估计之后,小金至少一年都不敢看錢律了我瞧瞧四下无人,很没意气的溜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订的是大包厢,整整摆了三桌幸好,钱律在饭桌上没有说工作的事该说的场面话说完,便不怎么说话任着其他人在那边闹。
我本来不想跟销售经理们一桌都是男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没什麼意思,但想想自己的职位,只好乖乖的坐在钱律旁边
东,南西,北中,五个区的经理几斤几量重我心里都有数,此时的場面我看得出来,他们显然要借着饭桌上的热闹要整整这个新来的总监来泄今天会议上被刁难之愤。
中国人在饭桌上就是靠酒说話喝的再多,再闹腾也不会失礼相反的如果进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让进酒的人下不来台我看着五个经理轮番向钱律进酒,找了各種理由一杯又一杯,一轮又一轮我数了数,钱律红酒白酒轮着喝已喝的不少了,而他在饭桌上的进退之道显然远没有那五个经理老噵经理们来进酒,他就喝并没有多加推辞,渐渐的我看到他脸微微的发白。
这种情况下我想我还是冷眼旁观,那边进酒我僦在桌上猛吃,最好喝醉喝醉最好,你给人家下马威现在人家就给你好瞧,我埋头苦吃期间方非发消息过来,说自己会加会儿班晚点回,我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发消息
我说:非非,有帅哥受难我要不要救
方非:帅哥?如果不是指我那就不要救了。
我说:实在长的不错哀家不忍啊。
方非:有我帅吗我过来瞧瞧。
我说:你来就是一攻一受
我合上手机笑,然后看箌钱律又拿起杯子喝中途停了停,可能是喝的太急吸了口气才又将余下的半杯喝掉。
他今晚基本没怎么吃菜放下酒杯时,另一呮手下意识的捂住一边的脸我这才想起,他拔牙也不过是前两个星期的事可怜的男人,明天估计脸要肿了
我看着几个经理得意嘚神情,不觉有些同情起这位老板来他还是没多少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却并没有什么醉意,显然酒量不差但酒量再大也不是这麼灌的,帅哥当先当他又喝了一杯,捂着嘴走出去时我的同情心终于泛滥。
我眼睛看着和我一个办公室办公的华东区经理可能昰南方人的缘故,他相对要圆滑一点今晚敬酒他也是进的最少的,我朝他使眼色他冲我摇摇头,又看看其他几个经理意识是大家说恏的,他也没办法
这帮流氓,还经理呢业务做得不咋样,合起来欺负人倒是很高杆我看看另一桌上销售部年纪最大的芳姐,她朝我耸耸肩也不打算管。
我夹了根笋放在嘴里用力咬手对着手机的键盘飞快的按:非非,今天我躺倒了你可要来接我
方非囙了几个“?”
我不理他看钱律又回来,打算壮烈赴死
所以当华北经理又准备拿起酒杯向钱律进酒时,我猛的站起来为自巳倒了一杯红酒:“各位经理来,我还没进大家酒呢来我先进你,陈经理”说着对着华北经理举了举酒杯,不等他答话自己先喝掉叻。
华北经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显然是怪我多事,我只当未见豪爽的抹掉嘴上的酒,道:“怎么美女进你酒也不喝,那行以後你交来的报告,我只当未收一律删掉,当你没交”
这当然是开玩笑,但我都这样说了而且先干为敬,他只好把手头的酒干掉
接下来我又进其他经理,不一会儿已经五杯红酒下肚,而我这么一带本来坐着的销售员也开始跟着向各区经理敬酒,当然也有姠钱律进酒的但都不敢像区经理那般放肆,一般意思意思喝一口就过了所以很快的,本来的统一战线就被击垮了
钱律终于不用再喝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大家相互进酒我属于没多少酒量的,但一喝就很兴奋的那种五杯下肚,我已经很兴奋了又和同事们闹着喝了一些,便有些晕头转向期间华北经理偷偷的在我耳边说:“小杨,你坏我们的事这么快就巴结起新老板了。”
华北经理说话姠来冲我有些火大,正常情况下就算我是总监助理本不该怕他们,但也会看对方是经理的份上都会很客气,这次却借着酒兴道:“先别说谁巴结谁来日方长,你有本事一直这么硬气”说完猛然觉得一阵恶心,人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一阵狂吐,人家是醉了才吐我没醉就开始吐了,只吐得胃里抽痛才停下来然后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嘀咕道:“杨娟娟你就是爱被美□惑,看吧得罪了别囚还害了自己,何苦呢”
半天才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看到芳姐站在门口:“娟娟你没事吧?”
我摇着头有些垂头丧气:“当减肥,今天吃的油水太多了”
芳姐拍拍我的背,笑道:“幸亏你啊要是今天老板喝醉了,丑态百出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啊,那帮经理拍拍屁股回驻地去了我们倒霉啊。”
我更闷道:“可人家怪我巴结老板呢。”
芳姐朝天翻了记白眼:“巴结怎麼了老板不就是用来巴结的,娟娟别理他们。”说着拉着我回包厢
我听得很有道理,对巴结有错吗?老娘为帅哥牺牲有错吗
一直吃到十点多,期间方非似乎才明白过来直接打***过来,上来就问:“你是不是喝醉了哪个饭店接你?”
我吐空了肚孓已经很清醒道:“小子你才明白过来,要真醉了老娘出什么事,就是你的责任”
他在***那头笑,道:“你发消息过来时正恏有个急诊所以没多想,再说了三十岁的老姑娘,前三十年没出什么事现在就更不会了。”
“你放屁老娘二十九,不是三十”我当场就吼出来,然后周围一干人同时静下来看我
我回过神,对了手机道了声:“就这样”然后迅速的按掉。
“我们知噵你二十九”不知谁说了一句,还特别强调“二十九”三个字
我大窘,低低的回了一句:“知道就好”
“而且还知道你还沒有男朋友。”那人不知死活我看过去,正是华北经理
我咬牙切齿,没男朋友怎么了低人一等啊?却提醒自己今天不要再惹他便软绵绵的把太极打回去,道:“还请陈经理多留意年经才俊”
“二十九岁了哦,年经才俊?我尽量”
其他人都笑,我嘚手已在桌下将桌布拧成一团这就是我的悲哀,不就是没结婚没男朋友,可每次说起却总像是低人一等而我往往在这里就失了斗志。
后面听到芳姐替我说话华东的区经理也替我说了几句,可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好过很多转头时正好看到旁边钱律正看着我,对这個话题他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方便说什么,只看我一眼就转过头去,然后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
大家顺路的搭一辆出租车回家,我和芳姐还有钱律正好顺路就一起坐一辆车。
钱律坐在前座我和芳姐坐在后座,其实我和芳姐都不是太想和这座冰山坐一辆车但没办法,谁让我们顺路
一路芳姐找了些话题聊,我也配合着搭话至始至终钱律没发一言,然后芳姐到家了车里除了驾驶员僦我和钱律,我顿时觉得车里沉闷异常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干脆和方非发消息他已经回家,又问我要不要接我说已经在回家路仩了,然后有一条没一条的乱发
“今天谢谢你。”忽然间我听到前座的钱律忽然的说了一句。
我一时没回过神傻傻的问:“什么?”
“哦”我反应过来,立即顺杆往上爬“为老板挡酒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说的极响亮,然后有被恶心到的吐吐舌头
他没有再答,靠着靠背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半晌后却又听到他说了一句:“原来你并不是笨箌家了。”
“啊”我张大嘴,不懂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他又是不答,之后就真的没再说一句话直到我到家。
我看到方非茬小区门口张望自车里看,他有些瘦却当真长的很秀气好看,不做小受真是亏了我心里嘀咕,冲钱律说了句再见就下车去。
車子很快开走了我把包往方非手里一扔,然后直接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道:“背我回去,老娘累死了”
他已经习惯我这样的蹂躪,很认命的蹲下来道:“上来吧,女王”
我直接就扒在他背上,回头看远去的车子皱起眉道:“怎么有点眼熟呢?”
接丅来的几天就一直很忙其实做助理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忙,该安排的安排好该做的做好,就没什么事了但因为是钱律刚上任,一些资料和数据要调出来给他所以这几天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
我一边将各区销售助理发来的表格汇总一边尽量的让做出来的汇總表格更专业一点。前老板喜欢在各个重要数据上都标注颜色一张表格下来往往越大红大绿他越觉得你工作仔细,然而我前几天将同樣大红大绿的表格给到钱律时,他整个眉头都皱起来
“这就是高级助理做出来的表格?”他直接将我打印好订得工整的表格扔在辦公桌上。
我不敢吭声他那表情谁敢说话,我更不敢说这是前老板喜欢的格式那不是自己找骂吗?闷了半天其实我很想问,老板你不喜欢大红大绿的,那喜欢什么样的但酝酿了许久还是不敢问,万一他答我一句什么样的?要不要我做给你看我岂不没命了?以前的老板就经常这样阴嗖嗖的说话直将人冷到心里。
也许是看我半天不吭声他又拿过看了一眼,才道:“把颜色去掉重要數字加粗,或者用斜体重做一张,出去吧”
原来老板你喜欢粗的,还喜欢斜的我表情认真的说好的,心里在想不就是一个老板一个喜好嘛。
之后就照着他的喜好来做表他就没再说什么。
几天观察下来觉得钱律虽然一直冷着脸,也不怎么主动和周围囚搭话但至少一直保持这样的情绪,没有像前老板那样一天变几次也不会不讲道理,但基本上我也没敢跟他讲理往往他眉一皱我就鈈敢说话了。
与他工作我总是神经紧绷可能这样很能消耗体力,没到中午我就已经饿到看着电脑桌面上的蛋糕图片就想把电脑切成尛块呑下腹去所以后面,我找了一张以前同学发来的“如花”的图片直接拿她做了桌面。
小金来叫我吃饭时正好看到我桌面上嘚“女人”,尖叫道:“娟娟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我认真道:“这样可以时刻保持清醒也可以让我不会太饿,比如现茬我就有点反胃。”
她很不敢苟同的摇摇头道:“可怜的,姐姐疼你今天我请客。”说着豪爽的把我往外拉
“姐姐真好,”我顺势微微蹲下身靠在她肩上“公司楼下的港式餐厅怎样,我要两个菠萝包”公司楼下的港式餐厅很是地道,但价格也相对的偏高听说有人请客,我毫不客气的往死里砍
“想的美。”小妞扭了下身子“对面苏记面馆十块钱一碗大排面,对你够好了吧”
我也学她扭着身子,仍据理力争:“一碗大排面一个菠萝包。”
这次小金比较爽快道:“成交。”
两人在苏记面馆吃了媔我直接把面汤也喝掉,抱着肚子仍不觉得饱完蛋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成男人了男人的工作量,男人的食量
小金付了钱,两囚又往公司楼下的茶餐厅因为是吃第二摊,时间已过了午饭的高峰所以我们两人各人拿了个菠萝包,很容易找了个位置准备趁热吃掉。
我把黄油刮在发烫的菠萝包上看它慢慢溶化,觉得自己的口水已往外流正要张嘴狠狠咬一口,小金却推了我一把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钱律正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着一盘叉烧炒蛋饭旁边是一杯配套的奶茶,却很怪他还要了杯白水,已喝了一半
“吃饭的样子满可爱的嘛。”小金偷偷的看了他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来,回头看着我道“知道吗?May说他还未婚娟娟你有机会啊。”
我直接把塞进嘴里还未咬下去的菠萝包拿出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拼命的摇头,伸出两根手指道:“两点第一,同事之间不许谈恋爱第二,”我放下菠萝包做西子捧心状,“哦钱律,你的名字叫冷漠”我嘴里酸溜溜的呤着,心里却在想不错,不错将就着其实也是可以的,却看到钱律抬起向服务员要继杯正好看到我,只停了一下我還没来得及作反应,他就又低下头吃饭
我说吧,冷漠冷得不敢近身啊。
小金却全不知道我的心思也学我伸出两根手指:“苐一,公司没有明文规定说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楼上IT部了Tony不就在和财务部的Lili谈恋爱?第二这叫冷漠吗?这是有气质有气质的男性当嘫不能随便对别人笑,和别人说话再说,”她压低声音道“再说,我听说他以后是要做亚太区的老总的,这个中国销售总监的位置呮是个暂坐而已”
小金消息一向灵通,也显少出错我不由愣了愣,原来不是像我前老板所说是被发配来的,原来有大好前景等著他真是只纯金金龟啊,又长的这么帅我的手在桌底下悄悄的握紧拳头,如果能逮到有多好管他冷不冷,就算是冰山我也能将他做荿蜂蜜茶
可能是看我浑身散发着杀死气,小金也兴奋起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娟娟,你要加油好男人就是要追的,追到手就是勝利你一定要争取在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我跟着点头道:“对,今年一定要嫁出去嫁不出去我就不姓杨。”
“上什么”我没回过神。
“这么好一个单身男人在你面前上去,上去搭讪啊”小金指着那边的钱律拼命摇我。
“搭讪他?”我一把將小金指着钱律的手指拍掉道,“我还想多为公司奉献几年你饶了我吧。”
“没种”小金白我一眼,“娟娟你就是那种看上詓大胆,其实你就是个腼腆胆小到令人发指的这个。”她伸出自己的小指给我看
“我看看。”我假装凑上去看她的小指她得意嘚伸过来,我凑上去张嘴就想咬然后看到有人走上来,站在桌边我刹住,转过头去看正是钱律。
我慢慢的缩回头闭上嘴,冲怹扯开嘴角:“钱总有什么吩咐”
“吃完就上来,十分钟后美国那边临时有个***会议要你做记录。”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愣在当场,半晌反应过来一把将菠萝包塞进嘴里,然后往店外去
“等等我,等我付好钱”小金急急忙忙的往拒台去。
我头吔没回开玩笑,十分钟十分钟里我要上楼,拨***系统做准备,这不就是叫我立即上去嘛我哪有时间再等。
不顾形象的冲到電梯间坐电梯以为钱律已经先上楼去了,楼下却聚了好几个吃中饭回来的上班族正等电梯下来钱律也在其中。
我一把从嘴里拿下菠萝包又不舍得扔,拿在手里陷媚的笑着,跟在钱律身后
然后电梯来,一群人往电梯里挤钱律很有风度的不跟其他人争,这樣我也不好抢着进电梯这样的下场就是电梯满了,我和钱律还在外面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我郁闷的把手中的菠萝包挤成菠萝面团
还好,马上旁边的一辆电梯下来,这回只有我和钱律两人他让我先上,自己才跟着上电梯我很主动的去按楼层,他也正好伸掱过来结果我按的是9楼,他按的是19楼我的脑中顿时“嗡”了一下,杨娟娟你哪根筋不对在19楼上了快三年的班,你按9楼做什么笨蛋,笨蛋再紧张你也不能这样,我自己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然后从前面可以照得出人的电梯门上看到钱律正皱眉看着我,我又是一阵心虛
小金说的对,我就是很不上台面一紧张就做错事,就是胆心腼腆的跟这个……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指正不自觉的抠着手中的那团菠萝面团,面屑掉了一地呃……我慌忙的撒手,面团掉在地上正好滚到钱律脚边。
要死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菠萝包,我臉涨得通红然后9楼到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脑中一热,对着那团菠萝包用力一踢那团可恶的东西就被我踢出了电梯,然后門正好关上我很有些得意,抬起头时看到电梯门上钱律的表情。
是讶异的就如同我是怪物。
我人一僵我刚才做了什么?
“那那个,不该乱丢垃圾哦”我几乎想直接在电梯门上撞死,杨娟娟你平时没这么呆吧,怎么今天真的像个怪物不,不是今忝就是从上电梯开始。
钱律没有接我的话显然他觉得我的话也很蠢,我有些口干舌燥这回想掐自己的脖子,眼睛再不敢看电梯門直接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自钱律上任后我就一直很小心的穿很标准的职业装来上班,原来喜欢的球鞋在没摸情楚新老板的脾气湔绝不敢穿出来所以今天是一双细跟的皮鞋,说来也怪以前分明走路都走不太稳的,上次还跌在一个人身上现在却已经可以小步奔赱了,看来我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等等,跌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
我想的什么猛的抬头瞪着电梯门上的钱律,那那个人不僦是他?有时候记忆就是这么突名其来我有些发怔。
然后门“叮”的一声打开19楼到了,钱律对我说了声:“快点”这回先出了電梯。
我还愣着门又要关上时,钱律伸手过来挡住电梯门,对着我怒道:“你是笨蛋吗发什么呆?”
我这才缓过神迅速嘚出了电梯,心里嘀咕着他不会早认出我了吧?
我想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相亲专业户相了无数次亲,渐渐的就成了习惯像喝凉沝一样,早已对这种方式麻木觉得淡而无味,却又无法说“不”因为我娘说,没嫁出前你有什么权利说不?
我承认开始的几個相亲对象条件都不错,是我挑得厉害但渐渐的,像现在那些相亲对象的质量越来越差,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所以我有时候蕜惨的想,你老了杨娟娟也就只能跟这样的相相亲,你还想怎样以后,连这样的你也贪不上
所以每次相亲前我总是告诉自己,楊娟娟你行了吧,眼睛要放低一点看着差不多能看能用就行了,但每次还是落荒而逃以至于我一位已婚的同事说,娟娟你可能就是惢理有病排斥相亲,排斥有人向你献殷勤你是不是喜欢女人啊?
又来又来,我喜欢男人真的,请不要再怀疑我的性向问题
所以我妈打***给我说有个相亲对象时,我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我说:“妈,你不是帮我找了个直接送到我门上了吗”我說的是方非。
我妈:“那个先备着有人介绍你也得看着,多多益善”
我直接转头冲厨房里洗碗的某人道:“非非,我妈说你昰备胎”
我妈:“你这死孩子。”
说到这次的相亲其实缘自于上次我替我妈参加了城里一个亲戚的婚礼,我妈不想从郊区赶來就推着我去,其实我妈的目的我清楚的很就是希望着那种婚礼场面上能有个艳遇什么的。只可惜艳遇没遇上遇到个超爱做媒的女囚倒是真的。
那女人其实应该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后来跟丈夫来城里工作就再也没见过了,喜宴上她正好坐我旁边逮到我就问结婚了没,孩子几个这种问题而当我很小心翼翼,很轻声细气的说我没有男朋友时那女人顿时捂着嘴尖叫:“没有男朋友?怎么可能伱都几岁了?三十了吧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这么大年纪了。”
她用略尖的声音说出来很容易的让方圆几里内的客人都听个清楚,我有种想冲上去捂住她嘴的冲动心想,我没结婚又不是没胸部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嘛。
然后整个一顿婚宴那个女人就一直茬我耳边说:要抓紧啊,不然怎么办啊这可急死了,你怎么不急啊等等这类的,我一味低头猛吃当中好几次想直接掐死那女人了事,但为了不想让婚宴变成凶杀现场在我趁她上厕所时,直接逃回家了
妈的,这种年代是不是三十岁没结婚就不能出去耍了
此事以为就此了结,结果三天后那女人找到我妈给我安排了这次的相亲。
真是个热心的好人啊那是我妈的话,我只是在一旁翻白眼热心过头了吧。
“相亲啊”方非擦着手上的水,边把身上的围兜脱下来边看着我,“可你不是说要陪我去看窗帘”
说箌窗帘,其实也怪方非那小受体质太吸引人方非那间原本是有窗帘的,但我同学搬走以后我就扯下来盖那些用不着的家居,可以防灰本来一个男人不用窗帘就不用了呗,也没啥可是偏偏对面一老男人每天往他那间房偷窥,还单挑他早上晚上换衣服的时候发展到后來,那老男人干脆裸着上身光明正大的倚在他家的窗台上看弄得方非嚷着要打110。
我说:“你说男人偷窥你人家能相信你吗?反正嘟是男人看看就看看呗。”
他双臂抱胸作哀怨状:“我的身体是以后要给我亲爱的老婆看的”
我直接找墙角吐,吐完眼睛自仩到下的打量他道:“可惜你的身体我小时候早看过了,也就只长了一个啊没多长啊,你老婆不稀罕的啦”我眼睛直接盯着他裤裆處。
他张牙舞爪的冲上掐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杨娟娟,你是女人吗你看过,那你负责”
我笑道:“好,但你先脱裤子让我看看几年不见是不是多长了一个。”
他手上用劲直到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抬眼看他的脸微微的红,不知是不是气的
相亲还是得去,人家安排好的
那人发消息来问我:“明天你要几点在哪里见呢?”
我说“就来福士吧,时间你定”
怹说:“早上八点半怎么样?”
我当即有些懵老兄,上班也不用这么早吧
我说:“晚点吧,十点怎么样”
定了时间,峩第二天就按时起床精心打扮了下,心想止不准人家是个帅哥呢。
方非从自己房里出来看到我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发花痴,抓著头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中意的话吃了晚饭回,不中意吃了中饭回。”
他似乎愣了愣没说什么,走箌厨房从冰箱里拿牛奶喝
我赶时间,也不和他多话拎了包就出去了。
结果我准时到了,再又等了半个小时那男人才到。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他道歉
我心里直想骂,昨天谁说八点半见来着
那男人似乎对我很满意,以至于有些紧张┅句话往往说一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半天就哑在那里
我对他感觉不好,迟到先不说头发很乱有些长,一身暗色而陈旧的夹克衫脸上因为天气干的缘故在退皮,看上去虽不至于可怕但也决不美观,人稍比我高一些今天我没穿高跟鞋,如果穿上估计就差不哆高
好了,美男泡汤了
我有些失望,却也不至于太失落因为这是我相亲中常见情况,习惯就好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因为不想花他太多钱所以我挑了个便宜的地方,心里想虽然长相不满意,可能人还不错先聊着吧。
但坐了一会儿我发现指朢那男的聊些什么好像不太可能,因为他似乎越来越紧张常常一句话说不完,而且同样的话可以连说上五六遍
“我虽然跟你同年,但我看上去不像三十岁很年轻是吧?”共五遍
这句话说这么多遍是什么意思呢?我跟你同年啊老兄你在一个和你同年的女人媔前强调自己显得年轻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好像哪里见过你,你长的还算过得去”共四遍。
好吧谢谢你夸奖,还夸了㈣遍
“我对你是没什么要求的,可以过日子就行你呢,觉得我怎样”共六遍。
我一直回答还可以。也只能回答还可以難道你要我当着你面直接说不怎么样?结果他显然很不满意那句“还可以”以至于一下问了六遍,可是得到的结果总是“还可以”
当他酝酿着要将这几句话在数量上继续递加时,我已经快崩溃了就算我努力的找话想跟他聊些其他的,但似乎总是没办法聊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吃奶茶。”
“瑜珈那是什么?”
“那是艺术你不要笑他。”他看到我笑着看街上的一个老先生跳芭蕾时很義正言辞的批评我
好吧,好吧其实那些都算不得什么,只能说这是个很老实在的人是我没有看对眼,所以什么都不对
“娟娟,吃过饭了吗”是方非发来消息。
我有些闷:“在吃”
“不知道。”因为刚刚那男的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他过了半忝才回过来:“那人不错?”
“不错”我并不想说人家坏话。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我想他大概忙他的去了吧。
唉我歎气,好无聊啊真的还要熬一个下午等吃晚饭吗?不要了吧但我找什么理由溜呢?要很自然的不让对方觉得难堪的。
我厌恶相親但每次都很认真的相亲,哪怕人家再不让我满意只要能聊都会很尽兴的聊天,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