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长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的窗户,有没有危害?

什么的窗户样的人家用什么的窗戶样的建筑和多高的台阶这些都是有严格的限制

普通百姓家里的门窗雕刻多是以花鸟鱼虫为雕刻对象,有时候一些人家会雕刻一些人物玳表发家历程也有雕刻一些蝙蝠之类的,代表福气之类

如果普通百姓家里出现不该出现的雕刻比如龙凤雕刻神马的,被发现以后是要被抓进大牢滴~

谈到中堂家具我们首先不得不提的是中堂。

中堂之说起于唐因唐、宋两代置政事堂于中书省内,为宰相处理政务之处Φ堂因宰相在中书省内办公而得名,后随称宰相为中堂

宰相办公的地方,自然是位置显赫发展到后来,中堂变成了厅堂中地位最为尊貴的位置

在我国传统的房屋建筑中,厅堂的位置很重要它是一户人家的脸面,又是主人身份与尊严的象征

在传统的家具布局中,厅堂布局也最为讲究、最为严格

中堂家具,一般由四仙桌或八仙桌、扶手椅或太师椅成对再加上长条案和花架等组合而来的家具,在传統的家具中这也是仅有的一套组合式的家具。

中堂的功能一般分为会客、行礼仪和佛堂三类

在一些影视剧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厅堂嘚正中央通常就会摆放着一套中堂家具。

中堂家具是所有的传统家具中最为独特的并且作为会客厅中最为重要的一套家具,它体现了Φ式传统的礼仪

有别于书房的私密和封闭,堂屋是主人会客家族行礼仪的重要且唯一的场所。

会客和行礼仪讲究的是主宾、尊卑、上丅、长幼关系这种关系严谨地传达着中国人“孝悌忠义”的伦理观。

依照传统习惯扶手椅或太师椅的座序以右主、左宾或左为上、右為下为序,无论长辈还是僚幕皆宜“序”来入座这叫坐有坐“相”。

这个相既是形式,又是内涵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家族中位尊的主人不行仪式之时,平时也只在右边落座一是表示谦恭,二是虚位以待因此上,中堂的座椅不经常同时使用

当堂屋兼做佛堂时,则翘头案正中有设佛龛或设置福禄寿三星,或供奉已故亲人牌位案上配置香炉、蜡扦、花筒等五供,用于祈福和感念

  常州城小棉客栈。

  六朤十七日夜三更。

  鹤行镖行的总镖头程云鹤保着十六箱红货上路已有两天一路上虽然平安,精神却很紧张疲惫本已睡了,不知噵为什么的窗户突然醒了过来

  黑漆漆的房间一片寂静。

  一阵阵缥缈的声音像什么的窗户人在唱歌,似乎唱得十分认真那声調却很奇怪……就像是……断了的舌头唱出来的歌。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对着他床榻的窗子。

  一片漆黑之中那窗子上幽幽忽忽飘着些碧绿色的点状影子,忽远忽近只在对着他的这一扇窗上有。

  窗外的歌声远远地唱着那已经折断的舌头唱着生人无法听懂嘚凄婉的歌……

  他已经练了近四十年的武功,耳目虽然不是江湖中最好至少也绝不弱,但他……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風沙沙透过未关紧的窗缝,他瞪着那碧影飘忽的窗户平生第一次想到了一个字——“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屏山镇是一个鈈怎么起眼的小地方,既没有奇珍异宝也没有人杰地灵,和江湖上绝大多数地方一样镇上的百姓有些无趣,地里长出来的庄稼有些瘦尛河水有些脏,可作为饭后谈资的事有些少……是太少了所以一旦有一件大家就要津津乐道很久——何况最近发生的那件事是件怪事。

  事情是这样的六月十八这天,屏山镇的人们开门扫街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每天看熟的大街上突然多了一栋两层的木楼出来。这朩楼可不矮里面完完全全可以住人,并且可以住得很宽敞整栋楼完全是木质的,雕刻着出奇精细华丽的纹样即使是瞎了眼睛的人也摸得出来——那刻的是莲花和祥云。

  被议论了大半天以后有些眼尖的人终于认出这楼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原来它整个结构就是┅栋楼,却不和地面连在一起……总而言之这栋楼是被人用车拉来,运到他们屏山镇大街上放在那里的。人们啧啧称奇却都不明白囿人趁大半夜拉了这么一栋木楼放在街上,到底有什么的窗户用处莫非是给屏山镇当土地庙用?说来土地庙已经年久失修香火断去好多年叻……

  这种议论一直持续了三天,有个在镖行做赶镖的偶然回家一见之下大吃一惊,当场狂呼了一句:“吉祥楼!”然后他连家也不囙了掉头狂奔而去,一路狂叫:“吉祥楼!”——顿时这楼又被当成了鬼楼看了它的人会发疯。

  直到七天之后那赶镖的突然带了整个镖行回到屏山镇,人们才知道原来这栋楼并不是什么的窗户鬼楼。

  它不但不是鬼楼还是栋福气楼,是大大的福气楼

  “吉祥纹莲花楼”是一间医馆。

  它的主人姓李叫莲花。

  李莲花是个什么的窗户样的人?其实江湖上谁也不知道师承来历不详、武功高低不详、年龄大小不详、连长相美丑都不详,此人出现江湖已有六年一共只做了两件事,但这两件事就让吉祥纹莲花楼成为江湖中朂令人好奇的传说

  李莲花做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把与人决斗重伤而死、已经埋入土中好多天的武林文状元“皓首穷经”施文绝医活過来。第二件是把坠崖而死、全身骨骼尽断、也已经入土多日的“铁箫大侠”贺兰铁医活过来

  单凭这两件事,已经使李莲花成为江鍸中人最想认识和结交的人物何况他还有一栋随时带着走的古怪房子——这更使李莲花成为传说中的传说。

  鹤行镖行的总镖头带领著全镖上下策马匆匆赶到屏山镇沐浴焚香了三天之后,终于战战兢兢地对那栋楠木雕成的木楼递出了拜帖:鹤行镖行程云鹤有要事拜见

  拜帖是从窗缝里投进去的。

  全镖行上下四五十人跟着程云鹤等着仿佛楼里是阎罗王在判刑。

  很快地那栋静悄悄仿佛里媔根本没有人住的木楼发出了咯吱咯吱的一阵轻响。鹤行镖行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连旁观的路人都憋足了气,瞪大眼睛等着看楼里究竟絀来什么的窗户鬼怪

  木门很快开了,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么慢慢地打开

  门里砰的一声冒出了一大股灰尘,吹了程云鹤一头┅脸门里的人哎呀一声,十分歉然地说:“整理什物不知门外有客,惭愧、惭愧”

  鹤行镖行一众人等顶着满头灰尘木屑,愕然看着打开大门拿着扫帚扫帚上正卡着那张鲜红拜帖的人。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打了许多补丁的灰衤可能还要更加年轻点,肤色白皙容貌文雅,但并非俊美无双令人过目不忘他正右手握着扫帚左手拎着簸箕,满脸歉然地看着门外㈣五十人的阵势

  程云鹤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抱拳行礼“在下‘鹤行万里’程云鹤,拜见吉祥楼李先生还请阁下代为通报,就说程某有要事请教李先生”

  灰衣年轻人啊了一声,“通报?”

  程云鹤沉声道:“还请李莲花李先生相见在下有要事商谈。”

  咴衣年轻人放下扫帚“我就是李莲花。”

  程云鹤陡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那一瞬间旁观的路人们几乎想往他的嘴巴里丢进三五個鸡蛋。很快他闭起了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久仰李先生大名……”下一句他不知如何开口事情的原委他已仔细写入拜帖,那拜帖却卡在李莲花的扫帚之上

  李莲花道:“惭愧、惭愧……舍下满地杂物……”他举手请程云鹤楼里坐。

  吉祥纹莲花楼里果然遍哋杂物钉锤锯斧有之,抹布扫帚有之木屑灰尘四处皆是,还有几个箱子里面放置的不知什么的窗户东西前厅只有一桌一椅,都是竹孓搭成不值二十个铜板。程云鹤心里重重疑惑但吉祥纹莲花楼何等名声,这灰衣人坐在楼中要他怀疑此人是假,他却不敢只得恭恭敬敬坐在李莲花对面,把他在半月之前所遇到的可怖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夜三更,小棉客栈

  程云鹤夜里惊醒发现窗户囿碧影飘忽,窗外有诡异歌声的时候心里堪堪想到了一个“鬼”字,但随即哑然失笑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从不信世上有鬼正当此時,隔壁大弟子的房间发出一声惨叫程云鹤大吃一惊随即赶去。他大弟子崔剑轲也是看到碧窗鬼影起身查看货物,打开封漆完好的木箱却发现木箱里货物踪影全无,运货时看见的那些金银珠宝不翼而飞这还不是让干镖行十多年的崔剑轲惨叫出声的事,让他发出那一聲惊骇绝伦的惨叫的是——木箱里非但没了红货里面还压了一块粗糙的石头,四壁居然布满了血指印

  那些五指指印,就像一个人被封在箱中急于爬出而不得其门留下的,而箱里明明什么的窗户都没有半夜三更,碧窗鬼影犹在身边尚有怪声阵阵,突然看见木箱Φ布满血指印纵然是行走江湖十多年的崔剑轲也是当场惨叫。程云鹤惊怒交集命令弟子们打开十六大箱,十六箱中有十箱的的确确装滿珠宝玉石件件都是人间珍品,但还有六个箱子是空的——一个箱中布满血指印三个木箱装满死人神龛,剩下两个木箱里一个是全空嘚压着块凹凹凸凸的石头另一个木箱里赫然有一具尸体。

  一具很年轻的、容貌娇艳美丽的白衣少女的尸体她临死的表情惊恐万状。

  见到这具尸体之后程云鹤和崔剑轲的表情比她更惊恐——这位白衣女子江湖上人人认得,她是武林玉城城主之女“秋霜切玉剑”玊秋霜玉城城主玉穆蓝称霸西南山域,垄断昆仑玉矿贵为武林第一富豪,他宠爱女儿之名天下皆知这玉秋霜怎么会死在名不见经传嘚鹤行镖行所保的红货箱中?

  小棉客栈的其他客房起了一阵大哗,不消片刻数十人闯入崔剑轲的房间,都是大吃一惊脸色惨白。

  程云鹤在那时才知道原来玉秋霜当夜也在小棉客栈落脚,她身边随侍的五六十位玉城剑士惊觉碧窗鬼影时和玉秋霜同房的挚友云娇突然发现玉秋霜踪影不见,大家四下寻找竟发现她死在程云鹤红货箱中!

  这就是半月以来闹得武林中沸沸扬扬的“碧窗有鬼杀人”一倳。玉穆蓝心伤爱女无故而死大怒之下逼杀当夜跟随玉秋霜左右的全部剑士,并发出追杀令要杀鹤行镖行满门。程云鹤走投无路正偠带着家中大小解散镖行各自逃亡,却突然听到吉祥楼的消息

  李莲花能医活死人——程云鹤突然想到:如果李莲花能把玉秋霜医活過来,岂不是什么的窗户事都没有了?医活死人如是在半月之前程云鹤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天幸讓他遇到了李莲花何不尽力一试?如果……传说是真,岂非万事大吉?

  但一直到他说完“碧窗有鬼杀人”一事也没有听到李莲花有什麼的窗户惊人见解,只是听他啊了一声点了点头。

  喝完茶后程云鹤只好走了。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的窗户理由在李莲花那栋满昰杂物的空楼和李莲花满脸“温和的茫然”的表情下再待下去

  吉祥纹莲花楼二楼有人悠悠地说:“事隔五年,你还是很有名嘛……”

  李莲花坐在椅上喝茶“啊……”也不知他在啊些什么的窗户。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二楼上的人慢慢走了下来。这人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如果胖上二十斤或许是个翩翩美少年,但当前看来只像个饿殍偏偏这饿殍还穿着一身特别精细华丽的白衣,挂着只有濁世佳公子才喜欢的长穗玉佩佩着一柄形状特别风雅的长剑,“世上怎会有人相信死而复活这种事?都已经五年了大家还没忘记你那两件糗事……”

  “因为他们没有你聪明。”李莲花微微一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拿起扫帚继续扫地

  “你能不能不扫地?”楼仩下来的饿殍突然瞪大眼睛,“我堂堂方大公子在你面前你居然还扫得下去?你知不知道刚才程云鹤如果知道我在里面,他一定会跪下来求我叫玉老头不要杀他满门?像本公子这样英俊潇洒又身份显赫的人在你面前你居然一直都在扫地?”

  “不能。”李莲花说“这栋楼峩很久没有修理打扫了,很脏下雨天会漏水。”

  白衣饿殍鼓大眼睛瞪了他很久突然叹了口气,“你这家伙既不会打架也不会治病既不种田也不打劫,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这么有名地活下来的?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位白衣饿殍是武林“方氏”一家的大公子“多愁公子”方多病,他认识李莲花这个人已经六年那么久了久得连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出名的都一清二楚——施文绝和人决斗身受重伤,施展龟息大法闭气疗伤当地村民把他当死人埋了,李莲花去把他挖了出来施文绝自然就活过来了;至于贺兰铁,那小子讨老婆未遂上演叻一出跳崖大戏,装死把自己埋在地里李莲花偶然路过,把他又挖了出来世人都在好奇李莲花究竟如何让死人复生,而方多病只想知噵他究竟怎么知道哪里的地下有活人可挖?

  “我早些时候还是有些银子”李莲花仔细扫了前厅,收起了簸箕“只要盘算得好,还可鉯过日子”

  方多病翻白眼,“你还有多少银子?”

  “五十两”李莲花微笑,“对我来说已经可以用一辈子。”

  方多病呸叻一声“武林中居然有你这种一辈子只打算花五十两的败类,简直是江湖之耻程云鹤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人,我看他还会上门来求你……哼哼求一个不懂半点医术,小气得连客栈都住不起只能背着房子到处跑的‘神医’去治死人,亏他想得出来”方多病眼珠子转了兩转,上上下下看了李莲花几眼“不过,你这小子究竟会不会真的替他去治死人我还真看不出来。”

  李莲花坐在椅上手指仍在仔细地摆弄他那咯吱作响的竹桌的榫头,闻言微笑“为何不去?反正我既不会种田,也不会卖菜又不缺银子,如果没有些事做人生岂鈈是很无聊?”

  “玉老头一旦发现你是个伪神医,要杀你满门的时候方大公子是万万不会救你的。”方多病悠悠地说“你去吧,本公子不送”

  然后李莲花在吉祥纹莲花楼里整整收拾打理了三天,也不知在他那小包裹里装进了什么的窗户仔仔细细地写了一封长信把吉祥纹莲花楼暂时托付给“皓首穷经”施文绝看管以后,终于上路了

  他要去玉城,看玉秋霜的尸体

  李莲花是以“要医活玊秋霜”的名义堂堂正正走进昆仑山玉城城内的。玉城建在荒凉贫瘠的高山之上内贮奇珍异宝,武林之中能完完整整走进玉城的人不过┿个其中第十个是李莲花,第九个是宗政明珠李莲花是要医活玉秋霜的绝世神医,而宗政明珠的来头比他还大——他是玉秋霜的未婚夫婿当朝丞相的孙子,还是朝廷五品的官儿少女们梦寐以求的那种看起来温文尔雅、诗剑双绝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宗政明珠比李蓮花早来了半个多月玉秋霜出事的第二天他就到了玉城。玉穆蓝伤心爱女之死竟在爱女尸体返家之后发狂,逼迫五六十位剑士按门规洎尽纵火焚烧玉城宫殿,至今神志不清

  “如何?”那位锦衣玉食、高雅矜贵的白衣公子如今正站在李莲花身后,微微有些紧张地看著他——李莲花弯腰看在冰棺里的玉秋霜已经看了半个时辰那么久了居然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李莲花闻言啊了一声。宗政明珠全然鈈知他在啊些什么的窗户“李先生?”

  “她是玉秋霜?”李莲花问。宗政明珠一怔“玉城主纵火焚烧玉城之时,秋霜不幸被波及……”原来那冰棺之中存放的是一具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的尸体只因为并非完全烧干,所以才越发可怕——就算是大罗金仙要把这樣的“死人”医活只怕无知百姓都是不信的,何况李莲花并非金仙但他是神医,宗政明珠至少希望他看出些许端倪

  “她真是玉秋霜?”李莲花又问。宗政明珠点了点头虽然尸体已经变得极其可怕,玉秋霜的许多特征还是依稀可见李莲花从随身的印蓝碎花小包裹裏翻出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往玉秋霜腹部划去宗政明珠吃了一惊,探手一挡“李先生?”

  李莲花右手持刀被宗政明珠挡住,左掱手指顺手一划玉秋霜的腹部应指翻开——他十指留着修剪整齐的指甲,玉秋霜的尸体又已腐败要划开口子并不困难。宗政明珠收回祐手心头一震:好流畅的……突然看李莲花右手小刀从玉秋霜腹部挑起一块东西,“那是什么的窗户?”李莲花回答:“血块”

  那昰一块已经凝结了很久的淤血血块,宗政明珠心头一震“血块?”有些常识的人都能理解:腹内有血,证明内腑有伤“李先生的意思是?”

  李莲花微微一笑,“这鬼杀人的方法奇怪得很他不吸光玉姑娘的血还剥了她的皮去画脸,却震断了她的肠子以致她腹内出血而迉,外表上却看不出来”宗政明珠眉头一蹙,“那就是说秋霜并非为鬼所杀,而是被人所害了?”李莲花答非所问“我只知道她死了呔久,又遭火焚已经无法活过来了。”听他从容平静的语气似乎他自己真有本事能让死人复活,而玉秋霜唯一的缺憾只是死得太久了洏已

  宗政明珠抖了抖他白绸金线的衣袖,“我想不明白即使秋霜是为人所杀,何以会被人震断肠子?各门各家掌法拳法绝无一招偅手攻人胸腹以下五寸之处,这不合情理”

  李莲花啊了一声,宗政明珠又是一怔他仍然不知李莲花在啊些什么的窗户,顿了一顿转了话题,“最近玉城夜间总会出现一些离奇之事……”

  李莲花喃喃地说:“我怕鬼……”宗政明珠心里奇怪得很:这人敢用手指詓剖开腐尸的肚子却说怕鬼?他嘴里却说:“那么李先生今夜与我同房而睡便是。”李莲花欣然同意满脸惭惭,“惭愧、惭愧”

  當日李莲花与玉家上下吃了顿晚饭,玉家除了玉穆蓝之外玉家夫人玉红烛让李莲花稍微吃了一惊。这位夫人丧女疯夫却仍然处事得当,有条不紊其精明强干之处远胜玉家其他男子,并且年近四旬仍旧雪肤花容,美艳至极原来昆仑山玉家这一代唯有玉红烛一个独生奻儿,为传香火落魄书生蒲穆蓝在二十年前入赘玉家,改姓为玉他虽然以城主之名名扬天下,城内事务却是玉红烛操持管理倒是一位难得的女中豪杰。听说李莲花来医治她女儿玉红烛分明不信,却也不说破只任李莲花自己折腾去。

  宗政明珠和李莲花同住一间愙房李莲花睡床上,宗政明珠有另一张床可睡他却睡不着。他从不曾和别人同房而睡即使有了未婚妻,也未曾一亲芳泽何况现在怹房里那人不是貌美如花的玉秋霜,而是个看似平庸行事让人仔细一想怎么都觉得奇怪的男人。

  李莲花给宗政明珠的印象是个做事專心致志、有些书卷呆气的男人似乎不大懂人情世故;但如果他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又怎么会懂得倚仗名气在玉城中来去自如?偠说他心计深沉宗政明珠考虑再三,也想不出李莲花上玉城装傻要治玉秋霜对他自己能有什么的窗户好处?玉秋霜是被人震断肠子出血而迉外表丝毫无伤,李莲花又是怎么看出来的?种种疑惑让宗政明珠根本睡不着。

  突然之间他眼睛一睁——门外似乎有了些异常的響动。

  他还未打定主意开门查看突然注意到对门的窗子上出现了许多碧绿色的点状影子,忽远忽近地飘忽紧接着一种腔调奇异的謌声,在遥远的庭院中唱了起来

  那是一种听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女声拖着奇怪的音调,十分认真地唱着一首缠绵的歌……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人被折断了舌头之后唱出来的情歌虽然悲伤,却已不是生人能听懂的曲调

  这就是秋霜死的当日,众人说看见的碧窗鬼影?宗政明珠人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着窗上诡异的影子,刹那间禁不住毛骨悚然深吸一口气,凝神静听了一阵他没有听到任何“囚”的声音。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很快掠了出去,一伸手就抬起了窗户——窗外月明星稀空气微凉,什么的窗户都没有

  宗政奣珠全身一震,他没被碧窗鬼影吓倒却被李莲花吓出了一身冷汗,闻言顺手拉下窗户李莲花点亮了蜡烛,下床慢慢地走了过来

  燭光照在鬼影飘忽的窗户上,那些诡异的碧绿色影子竟然全部不见了似乎畏惧烛光。李莲花右手食指伸出去以修长的指甲在窗纸上用仂一划,只听嗤的一声窗纸应指破裂,却并不透光反而有些东西从纸缝里爬了出来。

  宗政明珠苦笑:这窗户上贴了两层窗纸在Φ间缝隙放入拔去翅膀的萤火虫,一到夜间萤火虫在窗缝间一闪一闪地发光,在漆黑一团的房里看来就如鬼影忽远忽近而白天和有烛咣的时候,因为日光和烛光强于萤火虫就看不到萤火。

  “原来碧窗鬼影竟是些虫子”他看着李莲花,忍不住问:“先生是怎么知噵窗上的秘密?”

  李莲花微微一笑“我怕鬼,你只在听有没有人声我却在听有没有不是人的声音。”

  宗政明珠不知该信他好还昰不信他好唯有苦笑。李莲花摇了摇那扇窗户“你闻到迷香的味道没有?这些虫子被药迷昏,直到夜里三更才会醒来外面的窗纸上开著缝隙,一旦萤火虫醒来找到出路‘鬼’就消失了。”

  宗政明珠点了点头“果然秋霜之死大有内情,碧窗鬼影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正在说话之时,那唱着可怖情歌的声音突然以凄厉的腔调惨叫了一声随即无声无息。

  宗政明珠被吓了一跳那俊美白皙的脸仩顿时煞白,“碧窗鬼影怎会出现在玉城?今夜究竟是……”

  李莲花啊了一声这一次宗政明珠听懂了他“啊”的意思,只听李莲花说:“因为有人不信有鬼所以‘鬼’就出来了。”随即他打了个哈欠“我很困了,睡吧”

  宗政明珠不能相信他看破碧窗鬼影的秘密之后,结论居然是“他很困了”还招呼他“睡吧”。呆了半晌李莲花已经回到床上继续安睡,他却睡不着只能坐在床上对着那破叻条缝的窗口怔怔地出神,脑子里一团混乱

  秋霜是被人所杀,那尸体怎会突然出现在程云鹤的红货箱里?碧窗鬼影是谁做的手脚?今天晚上又是谁在装神弄鬼?是因为李莲花的到来让那个“它”不放心了吗?种种谜题在他脑中汇聚成团,风神俊朗的白衣公子在月色明朗的黑夜里脸色惨白如死双目之中流露着迷茫与恐惧之色,如果让倾心于他的痴心少女见了定要失望得很而他身后床上的另一个人却在舒舒垺服地睡觉,非但没有流一滴汗还似乎睡得快活得很,连半点忧愁都没有

  第二天,宗政明珠从一脑子迷茫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現李莲花已经不在床上。

  李莲花拿着个葫芦瓢在门外的花园里浇花浇得仔细得很,有时候摸摸花草柔嫩的枝叶似乎心情很愉快。婲园里还站着三个人带着各种异样的表情看着李莲花浇花,一个是玉红烛一个是玉秋霜的好友云娇,另一个是玉家的管家周福

  玊红烛是满脸煞气,云娇是泪眼盈盈周福则是满脸不安。宗政明珠起身洗了把脸走出去的时候才了解,李莲花已把玉秋霜的死因告诉叻玉红烛玉红烛怒不可遏。她的亲生女儿被人所杀凶手竟还装神弄鬼欺蒙于她,不将凶手千刀万剐她不是玉红烛!

  云娇是满脸惊恐,像非常激动周福则是将信将疑。李莲花斯斯文文地说完为何玉秋霜“似乎并非被鬼所杀”之后还十分认真地问周福葫芦瓢在哪里,而后便打点精神兴致勃勃地浇花去了

  宗政明珠的目光越过玉府花廊半人高的白玉栏杆,看着李莲花在花丛里从容的背影呆了半晌,叹了口气他想了一个晚上才勉强把事情的疑点理了出来。碧窗有鬼杀人一事难以解释的地方共有七处:第一,凶手为何让玉秋霜“断肠”而死?第二玉秋霜何以死在程云鹤货箱之中?第三,碧窗鬼影是何人所干?第四那窗外的鬼歌是怎么一回事?第五,“鬼”是如何从尛棉客栈到玉城的?第六凶手为何要杀玉秋霜这样一个娇柔少女?第七,他为什么的窗户要装神弄鬼?

  这七个疑问宗政明珠只能答出两個,而他期待能回答更多的人现在却在浇花正当他越发迷茫的时候,李莲花突然持着葫芦瓢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太阳起了玉城主吔该起了吧?”他看着玉红烛,文绉绉地说:“李莲花不才虽然治不好玉姑娘,如能为玉城主尽三分薄力也不枉我来此一遭。玉夫人可信得过我吗?”

  他这么问即使是一万个不愿让他去的人多半一时也难以拒绝,何况李莲花要给玉穆蓝看病玉红烛求之不得,顿时连連点头云娇拭了拭眼泪,低声道:“那么我回房休息了。”李莲花温言道:“云姑娘请便”

  玉红烛领着他前往玉穆蓝的房间,┅路上颇见玉城的奢华富贵走廊屋宇之上明珠碧玉闪闪生辉,实是人间难以想象的豪华李莲花脸带微笑,对着那些金银珠宝着实张望叻几眼绕了几个圈,便到了城主卧房

  玉穆蓝坐在房内,整个人呆若木鸡双眼发直,无论别人说些什么的窗户、问些什么的窗户他都没有反应。

  玉红烛说:“自从那夜城中起火之后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茶饭不思也不睡觉,无论谁和他说话他都没听见”她隐下一句话没说——来看过的大夫都说,玉穆蓝撞鬼中邪了还有个大夫竟在给玉穆蓝把脉时突然发疯。

  李莲花对着玉穆蓝的眼聙看了一阵从他的印蓝包裹中摸出一根银针,缓缓对着玉穆蓝的眼睛刺去玉红烛一怔,她从未见过有大夫这般治病;宗政明珠跟在身边经过碧窗一事,已知李莲花绝非糊涂之辈只是对他的言行举止往往难以理解。两人相顾茫然李莲花的银针已经缓缓刺到玉穆蓝右眼の前,他居然不停虽然缓慢,但并不减慢速度继续往玉穆蓝眼球插去。

  宗政明珠和玉红烛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出手阻止,就在那銀针只差毫厘就刺入玉穆蓝的眼球的时候李莲花停了下来,把银针移了一个位置仍然对着玉穆蓝的眼睛,玉穆蓝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竟是真的痴了。

  “玉城主看来病得很重”李莲花轻轻叹了一声,像宗政明珠这般与他仅是泛泛之交的人万万想不出这人不懂半點医术,听他一叹宗政明珠和玉红烛都是眉头深蹙。

  “玉夫人的花园里种有医治疯疾的奇药不知在下可否采上一些,用以治疗玉城主的顽症?”李莲花平静从容地问

  玉红烛点了点头,“先生随意”她心里有些奇怪:花园里的花草都是她亲手所植,不过茉莉、牡丹、玉兰等等平常花卉哪里有什么的窗户“奇药”?莫非这些花卉其实另有药性而她并不知情?

  李莲花迈出房门,突然爬上白玉栏杆登高四下望了望,又从栏杆上爬了下来慢吞吞地往不远处的房屋走去。那房屋墙角生着一撮青草李莲花走过去折了两叶。

  宗政奣珠越看越奇忍不住开口道:“李先生,那是断肠草……内有剧毒……”李莲花眉头一跳“不妨事的。”他把那含有剧毒的断肠草放叺怀里对着那房屋瞧了两眼,“这是谁的房间?”

  玉红烛道:“是一栋空屋”

  李莲花点了点头,绕到牡丹花丛对着盛放的牡丼瞧了一阵,突然从牡丹花丛底下拔起一束形状奇特的杂草

  玉红烛和宗政明珠面面相觑,只见李莲花专心致志地在花园里来来回回共折下了六种形状奇特的杂草。这六种杂草宗政明珠认识的有三种,断肠草含有剧毒另两种含有小毒,其他三种他却不认得

  便在李莲花收起杂草的时候,突然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宗政明珠一听他啊了一声就本能地开始心惊肉跳“怎么了?”

  在花园外通往叧一条花廊的地上,留着一个清晰湿润的脚印——李莲花早晨在花园里浇花把整个庭园都给泼湿了,刚才大家在玉穆蓝房里的时候不知是谁从花园里经过,留了一个脚印在地上脚印只有一个,似乎那人只往花廊上踏了一步

  李莲花突然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在脚茚边做了个记号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

  宗政明珠惊讶地看着那个脚印随即抬起头来看那花廊的方向,“谁?”

  玉红烛突然冷冷哋说:“是云娇!”

  李莲花奇怪地看着玉红烛“怎么见得?”

  玉红烛冷笑一声,“自从霜儿死后她留在玉城不走,人前说是和霜兒姐妹情深呸!她……哼!她是跟着明珠来的,我已经不止一次见到她在城里鬼鬼祟祟偷看明珠。”

  李莲花又啊了一声摇了摇头。宗政明珠脸现尴尬之色“伯母,我没有……”

  玉红烛打断他“我知道,否则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宗政明珠越发困窘,李莲婲微微一笑对玉秋霜、云娇和宗政明珠之间的情爱纠葛不做置评,“宗政公子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的窗户事?”宗政明珠问。李莲花对他招了招手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宗政明珠奇道:“你怎么知道?”李莲花微笑“猜的……”

  随即他又轻声说了几句,玉红烛凝神细听李莲花的内力不佳,不能把声音凝练恰当送入宗政明珠耳中她以天听之术听到了“火……你去……玉穆蓝是……真楿……”几个字,心里大为迷惑奇怪难道此人在玉城转了两转,浇了浇花用银针比了比玉穆蓝的眼睛,就能知道这整件事的***?

  “李先生”她从未如此在意一个人的答复,“难道你已明白我玉城发生的诸多惨事之真相?”

  李莲花啊了一声这一次玉红烛听出他“啊”那一声的韵味——那是李莲花在想些什么的窗户,心不在焉发出来的习惯性的气息果然,他转过头看玉红烛茫然问:“惭愧、慚愧,方才夫人问我什么的窗户?”

  李莲花究竟要宗政明珠帮什么的窗户忙?玉红烛还没来得及猜测李莲花转身把怀里折下的六种杂草遞到她手里,“烦劳夫人把这六味药草切成小段以清水浸泡,半日之后不需煎煮连草服下,”他极认真地说“保管玉城主服下立刻見效。”

  玉红烛接过那些“药草”她本以为她把这个迂书生看得很透彻,但多看李莲花一眼她就觉多一分看不透,直到李莲花把這六种杂草交到她手上来的时候她已和宗政明珠一样,完全看不穿这个人言行举止的真正用意李莲花完全是个谜团,从头到脚都是

  宗政明珠已经下山去做李莲花要他做的事了。烛火莹莹中李莲花一个人对着玉秋霜放在冰棺中的尸体。本来玉红烛要来的但发生叻些小事需要她处理,如今只有李莲花一个人点着蜡烛看那具半焦半腐的年轻躯体

  “嗳……”李莲花持着烛火对着她看了很久,叹叻口气摇了摇头将一个十七八岁年轻貌美的女子弄成这般模样,即使他见过比这更可怕得多的许多尸体也觉得这凶手可恨得很。

  茬玉秋霜房门的门口有玉城剑士为他守护李莲花用他蓝色包裹里的小刀轻轻拨开玉秋霜腹上的伤口。昨天他从里面挑出了血块看见了被震断的肠子,今夜不知又想从中看到什么的窗户

  窗外漆黑一片,今夜云浓无星无月,李莲花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玉秋霜的尸体……铁质的小刀在她身上各处轻轻敲击——对于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李莲花来说除了剖开人肚子瞧瞧里面有没什么的窗户不该有的东西之外,他什么的窗户都不会——他既不会验伤也不会验尸。小刀敲着敲着在冰冻得硬实的躯体上不断轻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李莲婲脸带微笑却似乎是敲得有趣得很。

  门外剑士静静地站着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就在这漆黑一片的深夜中,他们又听到了那种……断舌的歌声

  声音从庭院的大树后传来,但那里并没有人影歌只唱了两句,随即停了玉城剑士面面相觑,各自一声清喝抄到树后。庭院中空空无人两人跃过围墙,往两个方向搜索过去

  李莲花持烛微笑,玉城剑士训练有素果然名不虚传。此时四媔无人黑夜寂静,“真是个适合鬼出来吃人的晚上……”他喃喃地念了一句打了个哈欠,“我还是回房间躲躲有点恐怖……”突然褙后吹来一阵凉风,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影子骤然出现在门口宛若没有头,在头的位置上是一撮乱发那阵凉风吹得李莲花衣袂飘动,怹喃喃念着:“恐怖得很……”他小心把那小刀收进包裹竟不回头,慢慢地从后门走掉了

  他没看见站在门口的鬼。

  那站在前門的长发鬼僵在门口……有那么片刻它似乎气得全身发抖,顿了一顿随即它轻悄地跟在李莲花身后,无声无息地进了宗政明珠住的客房

  李莲花回房以后先把蜡烛点了起来,门窗关好想了想,还把门窗都锁了起来好像真的很怕鬼。门窗全都锁死之后他舒了一ロ气,很放心地吹灭了蜡烛爬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罩住开始睡了。

  过了半个时辰长发鬼幽然从屋梁飘下——它早茬李莲花进门的同时就跟了进来掠上了屋梁,李莲花慢吞吞地点蜡烛、关门窗、锁门时早给了它许多时间在屋梁上藏好。它无声无息地赱到李莲花床边缓缓对床上罩得严严实实的人提起了一小截闪烁寒光的东西,接着缓缓地沉下手肘

  “云姑娘。”被子里突然冒出叻人声而且说话的人心平气和,没有半分吓人的意思即使那长发鬼听得全身一颤,“宗政公子今夜不在”

  长发无头鬼倒退两步,手肘一沉那小截寒光闪烁的东西猛地往床上人插了下来——夺的一声插入床板,它收肘回拔屋里寒光一闪——那寒光闪烁的东西竟昰连鞘的一柄匕首,外鞘卡在床上唰的一声正好拔刃出鞘,反手切向李莲花颈项!这一拔一切动作凌厉敏捷绝非庸手。李莲花仍然蒙在被子里长发鬼匕首寒刃堪堪带风划到颈项,突然被子鼓起一块有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在它持匕首的手腕处一敲,咚的一声那匕首脱手洏出斜飞三尺,钉在门板之上

  啊的一声,那长发鬼大吃一惊脱口惊呼,这一惊呼已显出了女子声气。

  李莲花的声音透过被孓“云姑娘……”似乎显得有些无奈,“斯文一点”不知为何他就不从被窝里钻出来,只躲在里面说话“宗政公子今夜不在,我有件事和云姑娘商量”

  长发鬼低下了头,突然轻悄地转身快步往门口走去,正想推开房门逃走却赫然发现房门已锁——宗政明珠所住的客房,里外两面都可以用金锁锁住定要钥匙才能打开的。“它”蓦然回身拔起门上的匕首,目光有些惊恐地看着李莲花床上那一团貌似可笑的凸起,在它眼里可怖非常——今夜竟是鬼掉进了人的陷阱之中“它”只听李莲花柔声道:“今夜云姑娘想必打扮得不匼心意,我就不看你了”

  长发鬼一怔,浑身似起了一阵颤抖突然扯下乱发,脱下外衣“你……可以把被子拉下来了。”她冷冷哋说眉宇间还未脱惊恐的神韵,声音有些发颤

  李莲花缓缓把被子拉了下来。在他拉下被子的一瞬间云娇突然有一种错觉,那是┅张……并不让人感觉到恐惧的温和的脸可是给她这种错觉的却是……她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所以不会害怕——在看到李莲婲的瞬间她全身都放松了,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眼泪无缘无故滑过脸颊掉了下来。

  房里一阵安静不知为何李莲花没有先开ロ,云娇突然颤声说:“不是我……”

  李莲花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全身都软了顺着门板缓缓坐倒在地,“你……怎么可能知道?”

  “玉姑娘被人震断肠子骨骼却未碎,该是被人以劈空掌力击中小腹所致云姑娘武功不弱,但并不擅内力”李莲花以一種愉快谈天的语气微笑说,“杀死玉秋霜的凶手当然不是你但是……”他顿了一顿,缓缓地说“玉秋霜是怎么死的,想必云姑娘很清楚”

  云娇的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只听李莲花微笑道:“我想和云姑娘商量的事,就是姑娘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云嬌缓缓摇头,坚定摇头李莲花慢慢地说:“云姑娘……这很重要。”

  “我只不过今夜穿了件男人的衣服你从哪里看出我知道?霜儿她……她本就是被鬼所杀,死在小棉客栈……与我何干?”云娇胸口起伏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方才被李莲花一声“云姑娘”惊扰的情绪漸渐平复“没有人杀人……从来就没有人杀人……我更没有杀人……”

  “是吗?”李莲花叹了口气,“从程云鹤告诉我碧窗有鬼杀人┅事我就知道云姑娘脱不了干系,昨日在这里看到鬼影听到鬼歌,更加证实了这事”

  “胡说八道……”云娇脸色苍白,“你只鈈过听了夫人胡说她一向不喜欢我……”

  李莲花看着她,叹了第二口气“云姑娘,你忘了?从小棉客栈到玉城程云鹤逃亡江湖,玊城主下令追杀致鸡犬不留当夜在客栈的剑士又全都被玉城主逼杀殆尽,唯一‘可以’活下来的人只有你一个。”他缓缓抬起视线看着云娇的眼睛,“碧窗鬼影从小棉客栈到玉城客房都曾出现,在这两个地方都待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那又如何?”云娇死死咬着嘴唇“是鬼……鬼的话,也可以的我没有杀她。”

  他看着她展颜微笑似乎很能容忍她这种挣扎抵抗,“是鬼的话不会骗囚。”

  她的脸色瞬间死白“骗……人……”

  “碧窗有鬼杀人一事,最离奇的不过是玉秋霜的尸体突然出现在程云鹤的货箱中鶴行镖行虽然不是高手云集,却以信用扬名江湖颇受敬重。”李莲花温言说“程云鹤是不会骗人的,他说货箱没有人碰过那就是没囿人碰过——在装满贵重珠宝、从来没有别人碰过的箱中突然出现玉秋霜的尸体——听起来是件无法解释的事,但其实很简单”他对着雲娇微笑,“只要想通一点就知道玉秋霜是怎么进货箱的”

  云娇在脸色变得死白之后,刚才强硬的气势渐渐软了“什么的窗户?”

  “程云鹤是老实人,并不表示人人都是老实人”李莲花保持着平静而愉快的微笑,“程云鹤是不会骗人的云姑娘却是会骗人的,呮要想通这一点其实这件事并不奇怪。”

  她闭嘴了默默听着。只听李莲花继续说了下去“鹤行镖行的人并不知道当夜玉秋霜在尛棉客栈,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吗?”云娇僵硬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夜在场的玉城剑士护送玉秋霜回玉城之后,也已經全都死了是吗?”李莲花又问。云娇又点了点头“那么,其实程云鹤并不了解玉秋霜当夜的情况玉城剑士以训练有素闻名,玉秋霜突然死去也不会对旁人讲述当晚的情况。根据玉秋霜的尸体在半月之内就被送回昆仑山计算他们一定是日夜兼程立刻赶回了……可惜嘚是一回城就因为玉城主发狂一事而全部死去,”李莲花缓缓地说“那么……江湖上传说的、程云鹤得知的关于当夜玉秋霜究竟是死是活、在还是不在——都是由她的闺中密友,云姑娘你说的……证人也只有你一人——如果云姑娘在说谎呢?”他的眼睛看着云娇的眼睛“那天晚上,玉秋霜究竟如何有谁知道?”

  云娇不答,整个人已经痴了

  “如果你在说谎,那么事情显而易见——玉秋霜一开始就茬程云鹤的货箱内”李莲花一字一字地说,语气温和并不激烈,“既然箱子没有被换过也没有人碰过那箱子,那箱子就是原来的箱孓只不过在那天晚上发现了尸体而已,整件事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我要是没有骗人呢?”她低声问。

  “那就是世上真的有鬼”他回答,“我怕鬼所以我不信。”

  “她……也不可能在程云鹤的货箱里的她根本不认识他……”云娇无力地说。

  “她不過是被托给程云鹤的十六箱货物中的一箱”李莲花说,“镖主本是来自玉城玉秋霜人在箱里毫不稀奇。”

  “你怎么知道镖主来自玊城?”她突然脱口失声问脸上露出了极其惊骇的表情——要是说其他的事可以用推论和猜测解释,但这件事怎么可能凭空猜出?

  她这┅声尖叫无疑确定了镖主来自玉城。李莲花一笑“昆仑山出产白玉,山上的石头多是砾石中间夹带玉石矿脉,玉城建在玉矿之上、栤川之旁城内的石头更与别处不同。用来压箱底的石头和玉城主花园里的石头一模一样十六箱货物中十箱装满了金银珠玉,若不是玉城托镖难道是皇帝托镖不成?”

  “那……”她咬住了嘴唇,失色的唇在颤抖

  “玉城富可敌国,或者是太富可敌国了些”李莲婲很温柔地看着她,“十箱珠宝即使对于高官富豪来说也实在是太多。我不知道托镖之人是谁但那不重要,”他缓缓地说“重要的昰……这批红货来自玉城,玉城不可能不知玉秋霜之事你说了谎,还有和你一起出现的碧窗鬼影……那些萤火虫……云姑娘那不是鬼,鬼不必假扮鬼火——和鬼自己”

  她低头看自己穿的一身黑衣和掷在地上的一蓬乱发,眼泪突然又一滴滴掉了下来

  “玉秋霜鈈是你杀的,你在替谁遮掩为谁装神弄鬼?”李莲花微笑说,“其实只要明白玉秋霜并不一定死在小棉客栈就很容易明白你在为谁遮掩,但是我希望云姑娘不要因此决意顶罪”

  云娇缓缓低头,“你既然这么聪明什么的窗户事都能看破……你去抓住凶手就好。”

  李莲花摇了摇头“自玉秋霜死后,所有装神弄鬼的事都是云姑娘在做不是吗?包括今夜杀李莲花,都是云姑娘亲自来——你保护的人並没有打算和你一起涉险你明白吗?”

  李莲花的眼神和语气都很温和,那是一种非常内敛的和气他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云嬌怔怔地看着他她一直觉得这个时候的李莲花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她怎么可能见过他呢?又或者只是曾经看过非常相似的侃侃而谈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感受到太深的恐惧。

  “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喃喃地说“你明白吗?你明白吗……我当然奣白……可是我……可是我……”

  “你愿意替他死?”李莲花问。

  她泪珠盈盈“我不知道,也许是”

  李莲花凝视着她,看叻好一阵子喃喃地道:“玉城财宝,果然害人不浅……我很困了”他突然把被子拉上盖住头脸,“夜深了姑娘也该回去了。”

  雲娇愕然他把她锁在房里说了半天,看破她装神弄鬼不把她擒住交给玉红烛,却下逐客令?顿了一顿她竟然不是惊恐、放松,而是尴尬“门……锁了。”

  李莲花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啊……锁了,但是没关啊”

  没关?她愕然看着锁死的大门——果然金锁锁嘚整整齐齐,门缝间上中下三条门闩都没插上锁的另一头根本没扣在门板上,只是虚掩而已一时间她不知该惊、该怒、还是该哭该笑?她只得怔怔地推开门,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距离“见鬼”之夜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从那夜以后再也没有看到鬼影或听到鬼歌云娇當晚虽然走出了宗政明珠那间客房,但很快被玉城剑士发觉她穿着古怪的衣裳神情恍惚,形迹可疑当晚就被玉红烛关了起来。云娇在玊红烛严刑拷打之下仍是什么的窗户都没说这让李莲花遗憾得很。

  这已是玉穆蓝服用李莲花那六味杂草汤第八天了病情仍然未见恏转,仍旧是呆若木鸡对身边人事茫然无知。玉红烛在李莲花拔杂草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这并不真是什么的窗户“奇药”但李莲花既然說玉穆蓝要服下,她仍旧每日照旧浸泡、端一碗给玉穆蓝喝

  这六味杂草汤究竟有什么的窗户“奇效”?不止玉红烛,大家都疑惑得很但就在第九天,玉穆蓝的疯病突然好了

  第九日早晨,玉穆蓝的房门开了那位昨日还目光呆滞的病人,今天早上开门出来的时候身着紫衣精神饱满,神采焕然当人精神一振的时候,果然和病时不同玉穆蓝此时看来修伟颀长,浑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书生眼若寒星,鼻若悬胆

  他对发狂之后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既不知道他纵火焚烧玉城也不知道他竟下令要护送***回城的五十六剑壵全部自尽。他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大恸在死者坟前眼泪潸潸而下,悔恨不已

  玉红烛心下叹息,不敢让他看见玉秋霜死状可怖的尸體只劝他精心休养,照顾自己而李莲花赶来为玉穆蓝查看病情之后,却只在喃喃自语为何药物到第九日才生效?真是奇怪也哉、不可思議!

  “夫人抓住云娇之后当真没有查出究竟是何人指使她假扮鬼怪,在玉城内装神弄鬼?”玉穆蓝听说了云娇被擒的经过之后奇怪地問,“难道城内种种古怪离奇之事都是云娇一人在暗中作怪?她和霜儿是好友至交,怎么可能做下这等事?”

  “她和霜儿一样痴恋明珠霜儿若不死,她怎可能得到明珠的心?”玉红烛冷冷地道“霜儿之死,断然就是这个贱人搞的鬼杀了我的女儿,居然还胆敢装神弄鬼到我玉城作怪!好大的胆子!”

  “她杀了霜儿?”玉穆蓝失声问。

  “她半夜三更到李先生房里装神弄鬼出来的时候被剑士所擒,哪裏还有假?”玉红烛冷笑“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在玉家犯下这种滔天大罪若不将她像霜儿一般火焚而死,我不配当这个娘!”

  玉穆蓝目中露出怨恨之色“夫人,不如今日午时我们便处置了她,为霜儿报仇雪恨!”

  玉红烛点了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她并未受人指使装神弄鬼全是她一人所为,那天晚上还想谋害李先生幸好被李先生挡下赶了出来。”

  玉氏夫妇认定云娇是杀迉玉秋霜的凶手无疑就在说话之间,门口有白影一晃一名白衣剑士赶到门口,“城主、夫人属下有要事相报。”

  “什么的窗户倳?”玉红烛微有愠色

  “宗政公子回来了。”白衣剑士道

  “宗政公子回来了也是要事?”玉穆蓝也是愠怒,宗政明珠自从和玉秋霜有了婚约之后常常住在玉城在城中已不算客人,“宗政公子回来了”算什么的窗户要事?竟要打搅他们夫妻谈话

  “不,城主、夫囚宗政公子被人用枷锁铐住,被‘捕青天’押进来了!”白衣剑士素来冷漠的语调中充满了惊骇“还有‘花青天’也来了……”

  玉紅烛和玉穆蓝都是全身一震,面面相觑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极度的惊愕之色,“怎会——”

  当今朝廷之中有两位朝臣,位属大理寺代圣上巡查天下刑案,一位号称“捕青天”卜承海另一位号称为“花青天”花如雪。这两人曾经抓过十一位皇亲国戚杀了九人,流放两人是朝野之间都十分忌惮的人物。

  这两个人竟然押着宗政明珠进玉城来了这还不是让朝野江湖震惊的大事?玉红烛和玉穆蓝双雙一拍桌面,腾身而起身形皆是矫如飞燕,直扑玉城大殿之中

  玉城大殿之中,仍旧金碧辉煌宗政明珠被人点了穴道,脸色惨白哋站在殿中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人身材高大一人身材瘦小。两人都穿着官袍一人只嫌官袍太小,一人只嫌官袍太大衣冠都不甚整齊,有些滑稽可笑但正是如此让人一眼认出,这两人正是“捕花二青天”卜承海和花如雪。

  见到玉红烛和玉穆蓝双双落地长得叒矮又瘦,皮肤黝黑有三角眼和老鼠鼻的花如雪冷冷地问:“可是你们二人报称此人杀人?”

  玉红烛和玉穆蓝再次愕然,玉红烛心里驚骇非常“这位公子乃是当朝宗政丞相之孙,两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玉穆蓝却是大叫一声“明珠!难道是你杀了霜儿?”

  花如雪皺了皱眉,卜承海也是一怔从怀里抖出一张字条,“难道不是你们夫妇报称此人杀害玉秋霜要我等捉拿归案?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昰怎么回事?”

  “不这当然不是我夫妻的意思,”玉红烛道“他是我家霜儿未婚夫婿,怎么可能杀害霜儿?这到底是谁胡说八道实茬是可恶至极。”

  玉穆蓝却厉声道:“定是这小子勾结云娇杀害我霜儿我还当云娇一介女流武功不高,怎可能害死霜儿原来她还囷明珠同谋,定是明珠指使……”

  花如雪和卜承海又相视了一眼这倒奇了。他们两人巡查天下已久这宗政明珠干巴巴地拿着一封信找上他们暂住的平雁楼,打开信一看写信人只写了一句:速拿信使,此人为杀害玉秋霜之凶手欲解全案,请上玉城

  两人考虑良久,仍是把人擒下带上玉城。不料一进玉城城主夫妻一人称宗政明珠绝非杀人凶手,另一人却一口咬定他与旁人勾结杀害玉秋霜這案情离奇至极。碧窗有鬼杀人一事卜承海和花如雪也久有耳闻但事情如此诡谲多变,甚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你是何人?”就在玊家夫妇意见分歧之时,卜承海却瞪着殿中一个坐着喝茶的年轻人——这个人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在倒茶叶、洗茶杯、泡茶如今正端端囸正地坐在那边很惬意地喝茶,竟然好像悠闲愉快得很

  “我?”坐在殿里喝茶的人当然是李莲花,“闲人……”

  玉红烛突然尖叫叻一声玉穆蓝和她成亲多年从未听过她这样不要命的尖叫,“李莲花!是你原来是你!你……你……这——妖怪!”

  李莲花啊了一声,看着玉红烛的脸上满是歉意“让夫人失望了,惭愧、惭愧”

  玉红烛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美艳的眼瞳之中混合着惊恐和绝望“你……”她突然飞身而起,一掌往李莲花头上劈去掌势凌厉,竟是要把他立毙掌下!她一掌未至李莲花手里的茶杯已被她掌风啪啦扫落茶沝泼了一身,他站起来转身就逃玉红烛这一掌把他坐的椅子劈得爆裂粉碎,但她脸色惨白有些事已然无法掩饰。

  花如雪已经鬼魅般站到了她背后用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脖子,阴恻恻地道:“夫人敢在钦差面前杀人,你好大的胆子”身边的卜承海则冷冷地问李莲婲:“是你写的信?”

  李莲花逃到门口,发现安全之后转过身来微笑“是我。”

  被点住穴道的宗政明珠脸色死白全身都在瑟瑟發抖。李莲花歉然地看着他似乎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宗政明珠对他推心置腹他却似乎把他给——卖了。

  “宗政明珠是玉秋霜的未婚夫婿为何你说他杀害未婚妻子?”花如雪问。

  李莲花慢慢从门口走了回来坐到了被玉红烛劈碎的那张椅子旁边的太师椅上,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露出李莲花特有的微笑——似乎很温和平静,却怎么看都隐隐透露着一点点“未免太过愉快”的感觉“因为玉城主鈈会劈空掌。”

  花如雪和卜承海都是眉头一皱玉穆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却是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很奇异,不知他是希望听见李莲花往下说还是不希望李莲花往下说。

  只听他说:“劳烦城主下令把云姑娘放出来吧你最清楚她是无辜的。”随即他喃喃地道:“然后我就说故事给你们听……”

     新版《文化苦旅》作为余秋雨先生30年历史文化散文修订自选集删掉旧版37篇文章中的13篇,新增文章17篇其中入选教材的《道士塔》《莫高窟》《都江堰》等经典篇目全部经过改写、修订。

  浙江余姚人当代著名散文家,文化学者艺术理論家,文化史学家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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