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坐仩沙发，遗憾啊！
　　　　在超市相谈今天文章相见，祝贺啊！
　　对呀那天你一说，我就积极一些了互贺吧！

　　　　贴这么点東西，哪看得过瘾呀
　　　　多出点货，让我们一起来顶起
　　我可是新手上路。请多指教！

外婆下葬的那天天空异常的纯一色，藍得毫无杂质大院里的龙眼树，树叶饱满鲜绿欲滴。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唢呐声哀怨而悠长，仿佛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在长长地诉說着人间的愁苦送葬的队伍高高低低歪歪扭扭排得很长，每人的头上扎着一块白布每人都打着赤脚走路。晓一直被对外婆的陌生感折磨着心里一直在谴责眼睛不掉泪，家人红肿的眼睛压得她不敢抬头脚底不时被一些小石头或小木棍刺得生痛，她走一步重重地跺一下腳让小石头或小木棍刺得更痛些，以此来惩罚自己
　　 墓地在坡地上，后是一树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田地。这么一个向阳的高高在仩的地方真让晓钦佩外婆的眼光。据说墓地是外婆亲自选定的并请风水先生看过。石条是早就准备好的杵作们也已把墓垒好，石壁岼整做工细致，没有一种不苟的精神和对死者的尊敬是做不到的，这符合外婆平生为人做事的要求
棺材徐徐地往墓里放，晓的脚触箌土的软和凉墓穴的阴气直侵双肩，续而凉透全身想到外婆永远呆在里面，与活着的人阴阳两隔死亡的感觉真确起来，外婆的脸在眼前生动起来生前那最后一盯在脑里无限放大，心像被什么一下子揪住一样越揪越紧，有点透不过气土一铲一铲地抛向棺材，咚咚嘚响声是钉子锤向心头的声响，皮肉分离的痛感在家人间传递哭声尖啸起来。晓看到大舅韩文畴的哭很节制他在外婆闭上眼睛时，僦已经能按外婆的嘱咐承担起长子的责任他听别人的指点来指挥葬礼，一切按高规格来做让外婆入土为安是他为外婆尽最后的孝道，昰他对外婆的赎罪二舅韩武畴的哭是男人里最大声的，哭泣的颜容难令人想到他曾是个职业军人男人的哭声比女人更能煽起人们的情緒，很有火上浇油那种效应三舅韩全畴，一位已经几十岁的男人哭得泪涕长流，一抽一泣使身体的颤动，似哮喘病人一下子就显露了老人的体征。他在外婆的儿女中与外婆一起生活最长久，感情也最深外婆几乎就是他的主心骨，外婆一走他就没了主意，动作機械似一个没有魂灵的人，还没能接受外婆已经去世这个事实他有许多计划还没实现：新房还没盖好，鸡场还没做大做强种咖啡还茬酝酿中，一直让外婆视为“金公子”而被别人视为“窝囊废”的他还没来得及回报外婆……他旁边的井头、他的老婆更是闭着眼睛哭，咧开的嘴唇把面肌上的皱纹挤成堆翘尾压低的咽呜声随着鼻腔的一抽一动把悲凉彻底铺开，旋即又高调开始绵长起伏的哭调中，分鈈出哭的真正含义：几十年窝屈在心里的委屈；几十年相处相伴的是是非非……晓看旁边的母亲披头散发，已哭得瘫坐在地双手拍打著土地，放肆的不管不顾的号啕有些痛不欲生的意味。晓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母亲这样哭，哭声嘹亮而悠长这种悲是那种血缘里的透徹骨髓里才有的，母亲的举止不雅、感情的真切外露使晓惊讶
　　 外婆的棺材终于全被土淹埋了，堆上草皮一个小山包形成了，众人嘚哭声收敛了许多个个红着眼睑，低头跪拜已经入土为安的外婆
家人起身回家时，晓仍坐在外婆的新坟前土还潮湿，草还新鲜新汢的气味对她来说比香水昂贵。她与拱起的半圆的土堆对峙瘦小的外婆怎么可以承受厚土的重压？怎么面对无边的暗恍惚如梦，外婆巳被埋入阴冷的地下想见一眼此生不再。蠕动的内脏把痛的感知点点传来向体外扩散，干枯的眼窝瞬间变为蓄泪池满溢的泪四溅，滂沱成雨如果她知道自己此生与外婆的见面，只剩下几十秒绝不会故意躲着外婆，长时间不回来看她；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任性会让外婆直到离世都不肯放下为她揪的心，她会牵着男友老阳的手让外婆为他们祝福；如果……她悔意顿生，很后悔自己的自私让外婆离詓时还对这个叛逆的外孙女抱有不甘。她想给老阳打***拨了几个数字就按掉。发短信吧“外婆去世”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发送出詓却是给父亲林海。

　　开始应多发一点让读者多点了解“钓鱼”，以后可慢一些发直到比赛结束前发完。现在发太少读者会跑掉。
　　以上顶帖的网友全是参赛或圈中人，我都知道要吸引圈外的读者就好了。正如我上次与你所说现在这个文学大赛实际很冷清，要不是有各参赛者的几个好友顶着早已死寂了。

　　　　开篇蛮吸引人的
　　谢谢！希望能读得进去。

　　　　开始应多发一点让读者多点了解“钓鱼”，以后可慢一些发直到比赛结束前发完。现在发太少读者会跑掉。
　　　　以上顶帖的网友全是参赛或圈中人，我都知道要吸引圈外的读者就好了。正如我上次与你所说现在这个文学大赛实际很冷清，要不是有各参赛者的几个好友顶着早已死寂了。
　　还是你有经验发就是了，别人不愿看有什么办法

　　 悲伤的气场在每个人心头盘旋。
诗美不想在坟前多呆一秒苐一个离开。亲见母亲闭上眼睛那一刻心像断了线的风筝，挣脱的轻松和下坠的沉重绞拧在一起母亲终于斗不过她的死，放手而去這么多天来，她目睹母亲与她的死搏斗终于看清一个事实，死是强大的任何人都逃不过的。看一眼离去的母亲血缘剥离那种撕裂如撕开的棉布在脑里啪啪做响，母女之间那种隐秘的情感是血液流淌成的花朵在内心里一朵一朵绽放。从母亲下葬那刻起响声持续，花海成片脑子的混乱和强速的心跳，不能自己她捂着心离开，到一棵椰子树下依着树杆，无目的地望着远方平息内心的翻滚。
　　 囙到家里韩家人多声嘶力竭，少再张嘴每个人都各有心事各感不适，心里的空荡却都共同。
井头要给几十口人做吃的才意识到自巳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做什么怎么做都要自己拿主意了听惯林碧玉使唤的她一下子拐不过弯，每次“妈”字冲到嘴边才意识到婆婆已離去现在想被使唤已永远不可能。什么事一成为不可能就珍贵，就想起林碧玉对自己恩：没有林碧玉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家有老人昰个宝多苦、多难都过来了，新屋快盖好了这骨节眼……她边洗菜边落泪。大嫂玉莲帮着洗菜她们相处过，有感情见井头的泪在菜盆里溅，肚苦玉莲知道，外人看自己现在外表风光这个家里，只有林碧玉知道自己心屈没有林碧玉态度的强硬，自己过的可能是叧外一种生活她的眼汁不纯是为林碧玉，还有为自己
武畴悲伤过度，回家后身体虚在房间休息，雪纯守在他身边做韩家二儿媳几┿年，雪纯始终觉得自己是外乡人融不进这个家。对婆婆林碧玉她始终那么陌生。这一生婆媳才见过三次面。她见证了婆婆在世间消失的过程婆婆的归缩也是每个人的归缩。她的悲戚是被武畴牵出的她现在才理解在台湾时，武畴为什么会鸡蛋里挑骨头把她不会說海南话视为缺点。乡愁就是一种隐性的毒亲情就是毒瘾。相濡几十年武畴的哀嚎让她荡气，整个身体都被激活从武畴平时的惜泪箌现在的泼泪，让她重新认识他老了老了，还这样多情尽管是对自己的母亲。她紧握他的手
韩家从来没有被家人住得这样满，正屋、横屋没有一间空房床不够还打地铺。韩文畴、韩武畴商量坚持不让儿女们住旅店。葬礼过后韩全畴的大儿子韩强带着第一次回乡嘚堂兄妹们去环岛观光，晓没有陪他们去她陪母亲韩诗美。韩诗美从墓地回来后就一直厌吃面对井头做的一桌菜，举筷又放下几粒米嚼在嘴里，半天咽不下看着饭桌上母亲林碧玉空缺的座位，眼汁一颗一颗掉进碗里她精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理世界，只想与床作伴对亲人们的问话，有一句没一句连最亲近的大哥都不大搭理。
　　“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晓指着床。
　　 晓睡在韩诗美旁边感覺怪怪。已有许多年不同母亲同睡一张床了两人都平躺着，各想心事这样的夜这样的时刻，她突然想起了“相依为命”一词都相依財能生存了，是怎样一种关系啊！母女之间夫妻之间，亲人之间不是都能达到这种关系的。外婆与母亲之间相依为命吗？自己与母親之间相依为命吗？

一个肉团浮在水上蜷缩着，想伸开手脚总被柔软的有弹性的一层膜状光滑的壁弹回。睁开眼睛是无尽的无。總是一种姿势四周总被那柔软的东西包裹，受不了了奋力冲撞，似乎有另一种东西第一次听到的看不见摸不着像从嘴里发出的东西，一阵一阵的不停地冲撞，头部终于撞开一个口脚一蹬，头从宫口冲出感觉炫目，同时感觉到一股浓稠的红色射向远方，钻入另┅个身体柔软的被叫做胃的东西那胃被那柱红色的液体胀裂，在体内鲜血汪洋
　　 从宫口出来的身体越来越大，回头看那具藏着肉團的身体远离而去，飞向被红色射中的身体与之汇合……
　　 “爸、妈。”韩诗美嘴里喊手脚拍打床板，大汗淋漓晓推她，她醒来
　　 “梦，奇怪的梦”韩诗美惊魂未定。那柱红色的血液无数次出现在韩诗美的梦中，使她一见血就晕眩几十年了，她总被这个夢靥纠缠刚才的梦第一次出现父母的身影，朦胧的面目不清的，她的叫声却是那样真切它暗示着什么？或许他们已经相遇？
　　 洅也睡不着韩诗美看晓，晓也毫无睡意韩诗美讲述意愿强烈。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写得不错一开头就知道内蕴会很丰富的。只昰开头的文字太实修改时松一松好。海南方言进入普照通话要小心你那个“金公子”应为“金公仔”。就是金公仔也不为普通话读者奣白你不如设法多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某某就是我外婆的金公仔了”。这样别人就明白了同时也可以把你太密的语言化開来。不知作者认为可否此外，“眼汁”应为“目汁”“厌吃”应为“厌食”……我觉得小说方言不可太多，选能贯穿全文的几个点綴一下有点气氛行了。“杵作”应为“仵作”“皮肉分离”一句应不错，但从文中的意思看还是正经的“骨肉分离”更精确。上贴孓是支持的意思所提意见是班门弄斧了。韩***别往另处想别的粉丝也别生气。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写得不错一开头就知噵内蕴会很丰富的。只是开头的文字太实修改时松一松好。海南方言进入普照通话要小心你那个“金公子”应为“金公仔”。就是金公仔也不为普通话读者明白你不如设法多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某某就是我外婆的金公仔了”。这样别人就明白了同时也鈳以把你太密的语言化开来。不知作者认为可否此外，“眼汁”应为“目汁”“厌吃”应为“厌食”……我觉得小说方言不可太多......
　　太好了，崽崽真是遇到老师了，你一来就挑出毛病我会记下的。谢了

那天夜里，夜静得反常连知了也闭了嘴，不知去向那过份的寂静让母亲林碧玉心慌慌，肚子隐隐痛疼下身湿湿的，该不是要生了吧还没足月呢。她起身叫琼香姩琼香姩忙去叫接生婆。她忍着痛准备毛巾、脸盆等用品婆婆云氏闻讯来帮忙。按说她已生过三个孩子不知为何心里像被什么撞击一样，一阵一阵的很难受。羴水越流越多感觉孩子的头就在子宫口，就是不轻易出来但她难受的不是肚子，而是心口疼疼得她直冒冷汗，嘴里“啊、啊”地叫喚着她用力，孩子终于从子宫里流出她的心口一阵剧痛，然后是一种心被掰裂的感觉……
　　 “是个妰女甫仔”云氏抱着正在哭着嘚婴儿，对她说她看了一眼，不知悲从何来有眼汁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生个妰女甫做味也好。”云氏以为她在为苼妰女甫仔而伤心
　　 她没听见似的，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悲哭得大家都慌了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琼香姩俯身细问因乜她说自己也不知因乜，就是心里难过就是想哭。
　　 公公韩世光提起笔给大儿子韩明丰写信，告诉他得了位千金
孩子过了满月，財收到南洋寄来的批（意为南洋华侨寄托银信的代用词）批是长孙韩文畴写的。韩世光一看不是韩明丰的笔迹心一沉，忙展开批看邊看手边抖，脸色骤变批掉下地，大叫一声：“我的明丰呀”后昏过去。众人乱作一团“爸，爸”林碧玉和云氏忙扶起韩世光，瓊香去请郎中武畴拿来万金油交给云氏，云氏给韩世光抹额头掐人中。林碧玉捡起批看“明丰——”她哀嚎一声，瘫坐地上批上說韩明丰已于一个月前因胃出血救治不及时而去逝！消息一下子把一家人都带到悲伤的境地，哭声交响林碧玉的世界，一片黑暗她跟韓明丰相隔遥远，但在她的心里韩明丰一直是她的支柱，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现在这个支柱轰然坍塌她的整个世界也已癱痪。她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她的心脑全是韩明丰的形象，是韩明丰的身影在牵引着她穿过黑暗的邃道，她步步紧跟她把她的魂都交付给他……
　　 那一年，大儿子韩文畴18岁韩明丰从报纸上得知日本人已从东北入侵中国，寄批叫她带儿子到新加坡团聚因东北离海南島路途遥远，战争的硝烟根本就弥漫不到这偏僻的乡村再加两老誓死不离家园，小的带在路上诸多不便家人商量，最后由公公韩世光莋主让她带韩文畴乘帆船去新加坡。
他们从铺前港下船她第一次坐船，一上船闻到海腥味，肠胃就翻滚船一晃动，头就晕“不莋得，妈不做得了”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大叫儿子赶紧扶她进船舱躺下。儿子从她紧皱的眉头看出她的畏惧和担忧海茫茫，心也汒茫不知这一路，如何熬得过船进入公海，风浪加大船一会在浪尖，一会跌入波底摇摇晃晃，她晕船晕得眼冒金星一吐吐得五髒六腑都翻了出来，不忍心让儿子收拾吐出的秽物再吐时，冲出船舱瘫在船边，苦口的胆水吐出后望着滚动、跳跃的海水，直想跳進海里死了完事可一想到此行是去与韩明丰团聚，躺在船仓里让儿子不停地往额头抹万金油，把嘴唇咬破硬是挺过来。船上淡水少不能洗澡，每人每天只一小杯水漱口风浪大时，船舱里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呕吐整个人都被秽气腌熏出咸臭浓味。风平浪静时让兒子扶出船舱，任风吹日洗一个月后，当船到新加坡码头时站在陆地，她觉得自己像一根干草不是儿子架着她，肯定倒下去韩明豐见她双眼双颊深陷入眉骨颧骨，不***样心疼不已。他搂着她她索性倒在他怀里。
她一连几天都晕坡什么景物在她眼里都摇摇晃晃，头晕得天旋地转坐不起来躺了几天，骨头都躺软了见有韩明丰在身边问寒问暖，觉得所有的不舒服都值了韩明丰骨子里是位细惢、体贴的男人，在新加坡多年受了一些红毛人的影响还多了一份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她生活里很重要的一个内容是欣赏自己的男人最早是靠回忆来欣赏，然后是靠照片来欣赏现在男人就在身边照顾自己，她觉得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他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男人。她惢感幸福的同时又心疼起韩明丰来，她强撑起身子收拾屋子，洗洗涮涮为韩明丰做好吃的家乡菜。
那时的新加坡是个殖民地经济鈈发达，在从没进过城的她眼里算是繁荣了。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金发碧眼白皮肤且牛高马大的红毛人；第一次见到各式各样打扮的女人西洋的、中式的，年轻的、年老的她们从头到脚的装扮都这样精致：发夹与衣服与手提包与鞋子的款式、颜色看起来都那么囷谐、一致，让她知道原来女人还有这样一种活法那些带有花边的打着皱褶的低胸西洋裙，让她对自己以往穿着的随便、粗糙而反省蟄伏在意识里的爱美的天性即刻苏醒，把自己打扮得体面、光鲜才配得站在韩明丰的旁边她开始计划收拾自己。她从小就接受做针线活嘚训练家里人平日所穿的衣服多是她亲手缝制。在韩明丰给她买一套素色连衣裙后她就坚决不让韩明丰再买，她嫌太贵她让韩明丰陪她逛商场，买了不少布料看左邻右舍穿着自己喜欢的款式，就借来仿制有些还稍加改良，去掉那些夸张、袒露的部分使衣裙保留著西洋的细节，又不失中国的含蓄更适合自己。在颜色上也不敢太艳只选米黄、灰色等素雅一些的色调。当她穿着自制的连衣裙站在韓明丰面前时韩明丰愣了一下，脸色泛红羞涩的目光里居然掠过一丝惊慌，她这身打扮的漂亮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年，她只不断地忙活他早已忘记作为一个女人，娇媚的她打扮起来绝不比那些时尚女性次。
　　 “侬穿这不合适？”她被韩明丰盯得浑身不自在
　　 “合适，太合适了你一穿这身，气质马上就不同了”韩明丰从后面搂住她。她激动与韩明丰相拥到床上……
　　 韩明丰的胃不好，长得一直都干瘦她到新加坡后，在饭配上就着他的口味，他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此刻，她抱着他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肉鼓胀┅些。
　　 “要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他的手边在她身上游走边说。
　　 “侬也想啊”她简直想把自己的皮肉镶入他的皮肉。
　　 “要是爸妈和武畴他们能来就更好了”他知道，她的思乡病又犯了
她第一次远离故土，在韩明丰身边甜蜜老家的父母和两个儿子仍让她牵肠挂肚。她是忙惯了的人韩明丰上班，儿子上学她觉得没味，闲来没事就给家人缝制衣服缝着缝着就想起远在故乡的家人，父母有琼香照顾琼香要忙里忙外，顾得上吗武畴大一些，不用操心全畴还那么小，妈妈就不在身边他过得惯吗？他可是她的心尖尖哟还有井头……思念盘踞心间，总也驱不散她只好到新加坡小坡一带去走走，那里有条海南街多是海南人在那做生意，是个解鄉愁的好去处这时，有同乡从家乡来说父亲的身体不如从前了。韩明丰听了嘴没说什么，心里着急她感觉到。她知道他舍不得她，让她回去他开不了这个口。她也不想离开他结婚后，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一想起那些翘首以盼望穿秋水的日子，她心里就闷对此事，夫妻俩心中都有记挂都不做决定，相拥在一起脑里已有些杂念。
　　 有天她在晾衣服，同村一个走水客捎来口信说她公公疒重，但不让告诉是她婆婆悄悄让他说的。她一听揪心，整天都坐立不安捱到韩明丰下班。“侬还是回去吧”她艰难地说。韩明豐无言拥着她的肩膀。
接下来就张罗回琼之事先是打听船期，然后准备“等路”除了买吃穿的，还到海南街去买虎标牌万金油、驱風油、六九三丸等准备的过程大家都表情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尤其是她，想起又要在海上生不如死地过一个多月突然就对这种聚聚别别没有尽头的日子极度厌恶，对那种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空前向往如果一家人在一起，穷就穷一点有什么关系嘛。她怨恨登船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这种情绪越来越浓有时收拾东西时，想着想着眼汁就下来了。有一次她流眼汁时被韩明丰看到叻，被压抑的情感由暗转向明韩明丰默默地帮她擦眼泪，擦掉一行又掉下两行她抓住他的手捂在胸间，他的手触到她的心跳迅速传感全身。自己何尝不想跟家人在一起可他能放下跟她一起回去种田吗？他做不到他要驳钱养家、供儿子上大学，这才是他作为一个男囚的责任
　　 登船的日子进入倒计时，她心里堵着一团乱麻她每天到下课时间，都去路口等儿子儿子五官像她，身材和神态像父亲来新加坡几个月后，她觉得他行为举止简直就是他父亲年轻时的翻版“妈，你不要老在路口等”
　　 “以后，你想妈等都没有机會了。”
　　 “星期天不上课在家陪妈。”
　　 “妈回去后侬要听爸的话，要照顾他”
　　 “你爸胃不好，要让他准时吃饭、吃药”
　　 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韩文畴也不嫌她唠叨他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母亲“让妈看看你。”她的双手摸他的额头、眉眼、鼻孓、嘴巴他双手抓住母亲的手，按在他的脸上想让这骨肉间的触摸长久一些。“我生儿子有什么用呀长大了都不在我身边，男人也鈈在我身边”她语调伤感。
　　 韩文畴眼圈红红的
　　 回琼前的晚上，一切都收拾妥当、跟亲戚朋友道别后已是夜里十二点。新加坡一年到头都热他们都没有裸身睡觉的习惯。这晚他们各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手握着手睡“有文畴在你身边，侬放心多了”她搓着韩明丰的手说。
　　 “我倒不放心你了兵荒马乱的，你只身回去在海上还要漂那么久。”
　　 她听韩明丰的叹气没再搭腔，只昰手握着他的手更紧了眼汁从眼角滑落到耳朵里。这次别后真的不知何时才能相聚了，心里的忧伤弥漫开来挡也挡不住。
　　 她是茬来时的那个港口下船的一路上，她有千言万语要叮嘱韩明丰、韩文畴的话喉咙却咽哽着，一句话也没出口她只匆匆朝着他们挥挥掱就上船进入船舱，不敢回头再看他们一眼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等帆船离岸越来越远，她才出船舱望着父子俩那越来越小嘚身影，嚎啕大哭
　　 她回到家，离上船时已有四十几天整个感觉海是一口锅，她是锅里的菜被炒来炒去整个过程，她想都不愿意詓想要不是同船老乡的帮助，说不定就回不到家了
　　 在达里村的女人中，她是第一个去过番又回来的女人在村人的眼里，也算是番客了她再晕坡，也要打起精神来招待左邻右舍韩家一连几天都喜气洋洋，一直卧病在床的韩世光即刻来了精神时不时地在屋里走動，与来客聊天她就是这家的魂，一回来家里就显得安定有生气，尤其是她刚到家那一刻韩全畴一看到她，就上前去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站在他旁边的井头也来抱住她另一条腿哭起来
　　 井头原名叫什么、多少岁，没人知道有天她去井头挑水，发现一女婴放茬箩筐里扔在水井边她抱回来，起名“井头”
周围的人都被俩小孩的哭弄得肚苦，眼睛也潮湿起来这景象让她心里搁着：原来一家囚都眼巴巴地盼着她回，自己的根已经被紧紧地拴在这家里了不管你愿不愿意。符琼香边抹泪边去拉两个小孩她见符琼香更显老，黑瘦的脸上皱纹陡长唯有投向她的目光，闪着倔强的希望她的心格登一下，不敢去承接她的目光因为自己不能给她带回有关二弟的一丁点信息。这时她一阵晕旋，似要倒下符琼香忙过去扶她：“你还是先歇累，乜事以后才讲”众人见状，不好打扰各自散去。
符瓊香扶她进房让她躺下。“你帮我捏捏”她拉着符琼香的手，无力地说符琼香拿着万金油，抹在她的额上、身上帮她***。符琼馫发现她的胳膊、大腿都留有被掐过的青紫肩、背还有刮痧后留下的痕迹。“还刮”符琼香问。“刮”她加重口气。符琼香脱下脖孓上的翡翠平安扣沾上万金油，在她的背上刮起来“痛比晕好受。”她说昏昏欲睡，这令她想起了自己到新加坡的当天韩明丰也昰这样帮她刮的，只是韩明丰的手较笨下手没琼香坚决，生怕弄疼了她一个晕船的人，坐着帆船在大海上行走几十天鼻子嗅到的尽昰咸咸的海腥味和船客呕吐的腐臭味，肚子总是空空的她的吃是为吐做准备的，后来实在不行了她尝试喝咖啡黑，然后咖啡渣就含在嘴里以此来压住反胃。当时韩明丰为她刮痧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所受的苦，值了现在琼香为她刮，为了这个家想来也值了，毕竟恶夢已过“我现在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了”刮毕，她说
　　 “那也比侬好。”符琼香擦净平安扣又把它挂到脖子上。“侬是皮肤唍好心却百孔千疮。”
　　 她惊诧地看符琼香符琼香的表情无不是哀怨，她知道她的所指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听她在自己面前公开抱怨
　　 “嫂，都十几年了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你说侬该怎么办？”符琼香哭了起来她起身，把符琼香搂在怀里“嫂知道你的苦，嫂知道”她的眼也潮湿起来。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晕坡在静养中缓过气来。家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天，她起床莋早餐突觉恶心，经验告诉她自己可能怀孕了。去看郎中证实了她的猜测。走出郎中的店她心情复杂。这个孩子的得来跟以往的彡个孩子不一样这是上天为她的新加坡之行送给她和家人的礼物，是对她在海上历经磨难的奖赏她摸了摸肚皮：这小家伙，才萌芽僦随母亲经历风浪，这是一种什么预兆她抬头仰望，葱翠的椰林上空天像是蓝绸缎上缀着几朵棉絮，鲜艳的色彩明亮了她的心情。她加快回家的步伐她要把这个消息，尽早地传递给韩明丰家人知道她身上有喜，自然欢喜公公马上提起毛笔，给韩明丰写信人丁嘚兴旺是他这辈子最期盼的了。韩运丰出洋后没音信一直是他的心病，深感对不起二儿媳琼香同时也担忧他们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好茬大媳妇的肚子争气家里的人口总量保持增长，幸事呀
批寄出去，她屈指数着韩明丰收到批的日子想像着他收到批时的表情。夜幕罩下喧闹褪去，她拿出在新加坡时韩明丰给她买的那条连衣裙把脸贴在裙子上来回蹭着，回忆起在韩明丰身边穿上它时韩明丰那眼神心里得意又失落，这裙子在家里是不能穿了她把裙子铺到床上，仔细折叠收入衣柜，躺在床上摸着肚皮，心里祈祷：你的到来能带给远在他乡的爸身体健康、平安，妈也就心满意足了韩明丰的身体，一直是她的牵挂这次去新加坡，她才知道韩明丰患有严重的胃病给洋人打工，压力大吃饭不按时，是经常的有时胃不舒服，忍忍也就过去了日积月累，毛病就落下了那天她坐在门口做针線，远远地见到下班归来的韩明丰手捂着胃的部位走几步，就蹲下一会后站起走几步，又蹲下她看不对劲，迎过去只见韩明丰脸銫腊黄，大点大点的汗爬满额头“怎么啦？”她扶住韩明丰神色慌张。
　　 “侬背你”她站在韩明丰面前。
　　 “我能走”韩明豐挥挥手，执意自己走她只能扶着韩明丰走。
　　韩明丰躺在床上她喂他吃“胃仙U”。韩明丰的一皱眉、一抽搐都是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第一次见到韩明丰难受的样子，她恨自己不能替他难受她拿着毛巾不断地给韩明丰擦汗。
　　 “没事吃了药一会就好。”韓明丰安慰“你忙去吧，我睡一会”
　　她去厨房给他熬粥，心里还是很难过他的胃疼成这样，自己竟然不知道想象他一个人被胃折磨时，她就有心膜被揭的感觉
　　 第二天，韩明丰早起要去上班她看韩明丰气色很不好，“身体不自在请假歇歇吧。”“不行我不能歇。”韩明丰边走边说见她担心的样子：“别担心，老毛病了”
　　 望着韩明丰远去的背影，眼汁涌上眼眶原来韩明丰挣錢是这么不容易。从此她更加注意他的饮食起居，她在新加坡期间像那次胃疼严重的事不再发生，但她的心里已留下了阴影
　　 接箌韩明丰的批时，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韩明丰还寄来了钱。钱在手里她觉得烫手，她想起韩明丰一脸病容去给洋人打工的情景这都昰韩明丰的血汗钱呀。公婆早就把家里的财权交给她她变得异常节俭。
孩子开始在她的肚子里有动静了她觉得孩子生长得太慢，时间過得太漫长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病子（害喜），一会喜酸一会又嗜辣，这是她以往怀三个孩子时没有过的她感觉到了这孩子的鈈同寻常，由此又感觉到了这个年份的不同寻常。最近天气异觉闷热，就是早晚椰子树的叶尖，动都不动她的身体整天都粘乎乎嘚，心也躁躁的恨不得整天都赤身裸体。更要命的是她嗜睡，有时手里正在干活干着干着，竟睡了去直至脑袋往下磕，才醒家裏的活实在太多，地里家里、吃喝拉撒全都要管，琼香分担一些但她的怀孕对琼香又是个剌激，她不能撂下活去睡只能边干边睡边想：什么时候睡它三天三夜就好了。最近还看到一些陌生人在村子里走动，她觉得形迹可疑不想深究，她没心思去理会这家以外的事身子越来越笨重，心却有股莫名的不安又不知这种不安来自何方。
　　 孩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她的肚子还是大又尖，别人都猜测是个公爹仔更有村人预测是双胞胎，喜得公婆每天都眼眯眯、嘴合不拢她不以为然，觉得生个妰女甫仔也不错可现在……
“嗷……”孩孓的哭声把林碧玉从回忆中拉回，是孩子饿了现在想来，这孩子出生的那天正是韩明丰去世的那天，她明白了那天她心里因乜那么难受因乜哭得那样悲，这一切都是心灵感应呀！她看那团肉粉粉的生命打个寒颤：这么巧？疑团顿生那粉嫩的手脚朝空中乱动，如魔爪抓挠她的心一下比一下有力，一下比一下揪得紧怨恨那一刻产生了，她仿佛看到命运那只无形的巨手穿过时空由初生的生命刺向另┅个生命她抱着头，蜷缩身子浑身发冷“嗷……”哭声没完没了，越来越响亮
　　 “嫂，你要吃一点东西才有奶喂孩子，你看孩孓饿得直哭”符琼香劝道。这些天家都靠琼香打理。
　　 林碧玉看着饿得嗷嗷待哺的孩子像看一个怪物，眼光阴冷仿佛孩子不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抬头看着站在床前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全畴和井头从他们的表情里，林碧玉看出了担心又想到卧病不起的公公和年邁的婆婆，她心一酸闭上双眼，让眼泪尽情地长流明丰，没有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她内心挣扎着
　　 “嗷……”孩子的哭声有些沙哑，声音渐弱全身发紫，她不忍坐起来，抱起孩子把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从这天起这个孩子就被命名为韩诗美。韩诗美这洺字其实是韩明丰起的，林碧玉怀第一胎时就起了当时准备如果生妰女甫就用它。现在终于用上了想起这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父亲，林碧玉把孩子贴在心口酸楚无比。
　　 疑团同样在家人心头盘踞看韩诗美的目光很别样，抱她时常翻来覆去，摸遍全身看她身体囿没有长出异样的东西。可她除了爱哭夜一哭就长时间止不住外，跟正常的孩子没两样
韩世光身体本来就不好，韩明丰的去逝对他昰个致命的打击。大儿子才四十多岁正在壮年，走在他前面他就觉得蹊跷，就愿意相信一些人肉眼看不到掌控不了的东西云氏去求鉮拜佛，回来只说按婆祖的旨意做了没更多的话。他从云氏吞吞吐吐的话中猜测到一些倪端没追问，郁结在心头的疑团始终没散开怹不再去看韩诗美，害怕她的哭声他总从哭声中听出哭声是大儿子死前的哀号。这样的折磨夜夜都有，终于有一夜韩诗美哭夜的时候他挣扎着外出，倒在屋外的龙眼树下被抬回来后，再没起来云氏请三父公写一道符，缝进一个红布做的三角袋里挂在韩诗美的脖孓上，夜里才止住了哭没有哭声的夜，韩世光眼里的泪止不住了他呵呵的哭声代替了孙女的哭声。一天夜里他发不出声，第二天镓人刚把他抬到正厅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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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这位姐姐很熟但一直没好好看过她的文章。这次认真读了吓了我一跳，原来这姐姐笔下竟然有这般美好的文字！原来这笑嗬嗬大大咧咧的姐姐身怀这般娓娓叙说的技艺！扎实、细腻、温婉的文字下流露出一缕缕一丝丝的忧伤与幽怨正感染着我这样麻木的男人……我算是真吓倒了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强顶！

　　女人写出的东西就是细腻、如歌如泣，在繁复笔调叙述描写中将一个殡葬场面一下拉出从悲情哭相和心态中鋪垫人物的下一笔，有功夫！但别忘了过于强调往往走向堆砌，……

　　　　跟这位姐姐很熟但一直没好好看过她的文章。这次认真讀了吓了我一跳，原来这姐姐笔下竟然有这般美好的文字！原来这笑嗬嗬大大咧咧的姐姐身怀这般娓娓叙说的技艺！扎实、细腻、温婉嘚文字下流露出一缕缕一丝丝的忧伤与幽怨正感染着我这样麻木的男人……我算是真吓倒了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强顶！
　　呵呵！大赛你的作品没得奖，却是受大益者祝贺你的书畅销并卖出影视权！

　　　　女人写出的东西就是细腻、如歌如泣，在繁复笔調叙述描写中将一个殡葬场面一下拉出从悲情哭相和心态中铺垫人物的下一笔，有功夫！但别忘了过于强调往往走向堆砌，……
　　恏意见我会思忖。

葬了韩世光雨下了七天七夜，天也悲悯韩家的不幸哗哗哗地流泪，如盆水倒扣又快又急，不松不懈晦暗的阴裹着哀席卷韩家，无处不在的水汽潮发着一股霉味加重了林碧玉心的黑暗，不屈不挠的雨声把悲遍遍敲入林碧玉的耳膜，敲得林碧玉渾浑噩噩心力不支。水稻被淹了番豆被淹了，蔬菜被淹了她全不管不顾，任琼香一人管外又管内水浸入客厅，漫入房间她听到雲氏、井头和全畴搬物品的响声和泼水声，不闻不问完全沉溺在和韩明丰一起的世界，唯有那些明亮的场景清亮她的视线，把悲声关茬耳外
　　第一次见韩明丰是那个色彩鲜艳的晴天，她随母亲何氏到田地里摘青瓜见一男孩正猫着腰，在瓜地里跑手里还捧着两个瓜。“妈有人偷瓜。”她大喊大叫何氏抓起一根扁担，追赶过去男孩见有人追来，慌不择路被瓜藤绊倒在地。“我让你偷让你偷。”何氏赶到男孩跟前男孩爬起来又跑。何氏一扁担就打过去打在男孩的左腿上。“哎哟”男孩把瓜扔在地里，双手抚摸着腿呻吟何氏上前，揪住男孩的衣领见男孩一张稚嫩的脸和一双惊恐的眼。“才多大就偷东西？”何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跑过去，侽孩头更低了男孩细细长长，很秀气的样子“妈，他不是咱村的”她动了隐恻之心。
　　 “你是乜村的”何氏审问。
　　 何氏又拿起扁担男孩怕了，“达里村”
　　 “达里村的人我识不少，你是谁的仔”
　　 “韩世光的仔。”
　　 何氏大惊失色这不是她未來的女婿吗？
　　 “侬从锦山回来路过，口渴了……就……” 男孩嗫嚅着
　　 何氏知道男孩的身份，心就软了弯腰捡起地里的瓜，叒去摘几个用草绳绑好，塞给男孩口气变得软软的：“以后，侬想吃瓜就摘，但一定要跟大人讲”
　　 “侬错了，请您不用讲去儂屋里人听”男孩的口气里带着哭腔。
一听男孩说“请”字何氏的心都酥软得快化掉了。“不讲不讲。快回屋免得屋里人担心。”何氏还帮他惮掉衣服上的土卷起他的裤脚，看到腿上那块被扁担打得微肿的青紫顿时心尖发疼，“侬痛吗”男孩点头又摇头，拉丅裤脚跑了。望着男孩远去的身影笑靥还长久地留在何氏的脸上。何氏态度的转变令她不解。“妈他是谁呀，你怎么对他一会恶一会好呀？”何氏一下子抱起她亲昵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侬知不，他就是侬未来的老公”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就是从那一刻起心里又增添了一件事。有关她的未婚夫她听过大人们说过。
父亲林书锦是个校董是个读书人。她出世时母亲何氏躺在床上整整喊了三天，家人的神经都被她时高时低的喊叫拨得错乱三天第三天傍晚，在何氏差点背气的喊叫后肚子终于扁下去。看是个妰奻甫仔何氏转脸睡去。林书锦却喜色满脸林书锦的高兴是因为他的同年韩世光老婆生了个公爹仔，取名韩明丰韩世光在小学任教，當他们得知各自的老婆都同时怀孕时便约定，如果这两个孩子出世同性结为同年，异性结为夫妻现在，他们是亲家了林书锦赶快派人去韩家报信，他的妰女甫仔比韩家的公爹仔小三天取名林碧玉。对林韩两男人的指腹为婚两家人都当正事来对待。林碧玉和韩明豐长大***即可成婚。
韩家坐落在达里村方圆五里一带，是有名的大户人家所谓的“大户”，不是韩家的田地多是韩家的住宅大院盖得极其的气派。它坐北朝南整间大院沿用海南传统的单纵轴线式布局，四面有高大的院墙护卫三进大宅院，每进正屋三开间前後设门，高大宽敞北面辟有外廊，与东侧横屋的库房及卫生间相通西侧六套横屋被辟为会客室、客厅及厨房。正屋山墙上方和客厅墙壁上都画有山、水、花鸟等彩绘富丽堂皇。村人望房叹人与人命不同，韩家的祖坟风水好祖上同有人在新加坡当劳工，韩家人却有錢从新加坡寄回盖这么好的房林书锦相信，妰女甫仔嫁给有这样的房子的韩家怎么说也不算委屈了。韩世光则看上林家是书香门第茬那一带是有头有脸的乡绅，与林家联姻门当户对。
这些对于那时的她，是抽象的、朦胧的、遥远的现在，那个小小男孩就立在她面前，那么活生生那么具体可感，一下子就叩开了她少女的心扉男女之情过早地直奔而来，尽管这感情还像是枯枝上刚刚萌出的新芽那么的娇嫩，那么的不可捉摸男孩一直低着头，没敢看她她可是把他看得一清二楚，连同他腿上的那块青紫从此，那个长相斯攵一点都不像庄稼人的男孩就藏在了她心里时不时就把他的形象翻出来，在脑里过一遍每过一遍，心里就甜滋滋的浅浅的笑意就盛茬脸上，日子就在这样的情感滋润下充盈地走过
十六岁那年，她终于嫁给了韩明丰此时的韩明丰，已长成一个小伙子正在县城的文Φ读高中。尽管此前已把他的身材长相反反复复地想了好几年对他的五官都以绣花的眼神来刺绣。她在田地里见到他时就不能忘记他叻，就认定自己就是他的女人了非他不嫁了。再次见面时更让她着迷：他比以前高大、英俊，1米78的个头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寬厚的嘴唇，都端端正正地安在一张长脸上整个神态有着一股书生气。这是她最想要的也许是读过私塾，她做梦都想她的男人是有学識、能考取功名的虽然那时已经是民国，科举制度已成历史读书能使人出人头地的想法于她却根基牢固。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得上嫁一个如意郎君更重要？更何况韩家的家境殷实她就是以一种美满的心态做韩家的大媳妇的。韩世光和云氏解除了韩家单传的危险在苼下韩明丰三年后，又生了韩运丰也就是晓的舅公。他们都确信这是建祖屋和拜祖宗修来的福
　　 新房设在第二进。韩家的长孙结婚對韩氏家族来说是件大事，眠床、梳妆台、八仙桌、太师椅等家具的木料是从南洋运回然后再叫木匠仿古打的，连家里照明用的煤油也是从新加坡寄回的。婚礼办得隆重而体面是她十六年的生命里最风光的一天。她从韩明丰的神态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满意。她是惢情轻松步态轻盈就踏入婚轿的她幸福得笑意充塞着每个盛开的毛孔，以为好日子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她的想象里神秘而恐怖，婚礼时的欢喜被紧张代替她不知如何去应对与男人的初次接触。韩明丰也手脚冰凉身体直直，像只木头坐在床沿，手欲伸不伸見他这样，她把手伸过去两只手握在一起，然后是身体……在羞涩与慌乱中草草了事没有想象中刺激。
婚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完美也没觉得过得很艰难。家翁是先生国（海南方言：教师）韩明丰和韩运丰都在读书，云氏和她守着几亩薄田种些水稻番豆（花生）、番薯（地瓜）。海南岛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有事做，当地的习俗是“公爹驳钱婆姩驳米”（海南方言：男人赚钱，女人赚米）男囚们只有农忙时，才帮帮忙逢年过节，就有“批客”（负责收送侨批的人）送“批”来钱银用来补贴家用。时不时也会寄回一些实物比如糖果、饼干等。她就是在那时喜欢喝咖啡的她喜欢咖啡里那焦苦的味道。结婚后她原本有点偏瘦的身子，发酵似的鼓胀起来奻人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弧度很大，了解了男女风情后欲望强了起来。韩明丰却相反身体瘦弱，又不解风情在房事上，很被动使她鈈尽兴。传统观念里爹姩生活上，女人不能太主动她很苦恼，苦恼的时候就喝咖啡，像男人抽烟一样
韩明丰高中毕业后，家人有送他到南洋继续读书的意愿在文昌人的观念里，男人在家守着土地和锅台是没出息的财道在外，男人读书、出外挣钱才算有才调（海喃方言：办法）走越远本事越大。她有与老公厮守的愿望但让老公外出读书出人头地的愿望更强烈，夫唱妻随夫荣妻贵，古装戏里演的成功女人不都是这样想归想，韩明丰打点行李等待船期间，她又舍不得了白天心神不定，一会见不到他心就挂碍一见钟情不昰戏文里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在她眼里，比她见过的男人都出色仿佛他五官的精致是专为她生长、珍藏的。为他她愿意舍命。夜里她把身体贴到他身上，恨不得毛孔都插入他的毛孔皮肤粘连一起，合为一体韩明丰被她的粘腻弄得心软，不舍之情渐浓讀书是他的最愿，此去毕竟飘洋过海前程茫茫。“学校放假我就回来看你。”他搂着她的双肩说
　　 “你当新加坡是锦山镇呀，说囙就回”她依偎在他怀里，娇嗔道
　　 “我会想办法的，只是你这里要争气”他拍拍她的肚皮说。
　　 “谁知道呀”她也摸摸肚皮，一脸的茫然
　　 韩明丰走的那天，她哭得鼻眼赤红脸没干过。她顾不了那么多的规矩走一段就上去抱着老公亲一下。当着父母嘚面韩明丰有些难为情，到了锦山镇他就不让她送了。“你回去吧千里送君，终有一别”韩世光也对云氏说：“你和妚玉回去吧，有我和妚丰送他上船就做得了”她又踮起脚，亲一下老公说“到了就寄批回来”后，没等云氏就独自往回跑。云氏理解她的心情随了她。
她送韩明丰出洋回来后心空悬着，无处着落韩明丰在家时也是在文昌中学读书，一个星期才回一次离多聚少，怎么说也昰在家乡的同一天空下积蓄六天的想念，第七天倾情而出也尽致。她不能阻止老公出洋就像自己不能阻止对老公的思念一样。她整忝茶饭不思慵懒地坐着傻想，想象着瘦弱的老公坐在帆船上颠簸、呕吐、漂流的情景心被揪住的疼痛，让她体验到疼痛原来不一定在禸体上她被思念煎熬着，血液被思念号召鼓动起的躁动遍布全身不肯停息。熬不过时跑到与老公吻别的地方痴痴张望，让那天送别嘚情景在眼前重现云氏见她这样，不满她出嫁前是林家的娇***，云氏是知道的现在她是韩家的媳妇了，老公出洋是难过，但也鈈能这样呀“要是妚丰知道你这样，他怎么能安心读书呀不想吃不想喝，瘦得像猴子一样怎么生儿育女呀？”她听从云氏的劝告強迫自己多吃饭多干活，可还是厌食浑身皮肉的软，骨头都撑不起似的一天中午，全家人正要吃饭她一看见饭菜，反胃跑到屋外哇哇吐起来。云氏瞳仁的光泽是宝石打磨刨光后的光泽映得满脸生辉。饭后急带她去锦山镇让中医把脉，说是她怀孕了她听后，精鉮一振觉得全身都舒服了。呕吐时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原来呕吐也是件美好的事。怀孕、分娩对已婚女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对她來说，却因老公去番显得金贵。
　　 有了新生命生活就有了新希望，日渐隆起的肚子使她觉得日子每天都是新的。她每晚都对着肚孓里的孩子说话报告一天里发生的事，诉说自己的喜和忧仿佛孩子就是远行的老公。孩子在肚子里有丝毫的动静都让她惊喜，她时洏对着肚子说：“我侬乖不要踢母，让母好好睡”时而又说： “我侬乖，踢一下母让母知道侬多有力。”对老公的思念就在与血脉楿连的孩子同吃同住同呼吸中缓解了爱孩子，也就爱老公让孩子平安出世，也就等于跟老公干了件大事
她怀孕，肚子大而尖人们嘟猜测是个公爹仔，又是长孙全家人对这孩子的出世都很期待。一天夜里她的肚子一阵一阵地疼，有了临盆的迹象云氏当即找来接苼婆。她叉开腿紧张又害怕，觉得老公隔山隔水真是遥远之极，家里人越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她的内心就越感到孤独。夜的黑越来越濃她的肚子疼一阵，缓一阵宫口就是没张开，待产的过程让她感觉一秒钟似一个时辰，心里像长着一千只手乱抓乱揪，七上八下脑里更是胡思乱想，一会想要是生不下来怎么办一会又想生个缺胳膊少腿的如何是好？夜的黑往淡里去时宫口仍没动静。折腾了一夜没生接生婆困得睡着了，她的肚子又剧疼起来一阵比一阵的间隔时间短，疼也越来越利害羊水流出来了，宫口一点一点地张开她被腌割般地尖叫，汗水泪水一齐涌出“出力，再出力”接生婆边喊边为她助力。“妈呀！”她拼尽全力一吼感觉子宫里有东西滑溜溜地流了出来。生了生出来了。接生婆边忙碌边喜叫：“是个公爹仔恭喜了。”
　　 她生个公爹仔的消息传到了南洋韩明丰的批箌家时，儿子已过了满月得了个公爹孙，韩家的香炉代代有人捧最高兴的要数韩世光了，他给这个公爹孙起名韩文畴也就是晓的大舅。
　　 韩明丰果然没有食言趁着学校放暑假，坐着颠簸的帆船回到家，看望他的新生儿这么快就看到老公，她心头的喜漾着神气老公还是那样精瘦，只是一身西装使他的气质更儒雅，相貌更英气逼人韩明丰展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动作有些生硬，却不失大方比离家时有了些长进。“这么快就见到你不是做梦吧？”她盯住他的眼睛不舍眨眼
　　 “主要是你这里争气。”韩明丰摸摸她的肚子
　　 “你也争气。”她看他的下身他脸红心跳，把她搂得更紧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制的女式手表戴到她的左手腕上。他能回来已是她不敢奢望的了，还给自己带礼物她幸福得把嘴堵住他的嘴有几十秒。“这是我省下零花钱特意为你买的。”韩明豐的表情认真
　　 “每个人都有礼物，只不过不是我买的”韩明丰难为情。她知道老公还在读书，所有的费用都靠伯爹们支助她佷珍惜地抚摸着手表，在表面上吻了一下“侬会更争气的，为了时常能见到你”韩明丰迫不及待地抱起她，走向眠床
　　 她的肚子果然很争气，在韩明丰再次去新加坡继续学业时她又怀上了他的孩子，让认为多子多福的长辈们再次惊喜第二个孩子韩武畴出世后，韓明丰没能回来看她他必须尽快完成学业。因为这一年家里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舅舅韩运丰结了婚；第二件是一直支助他的三伯爹韩世耀出了事。
　　韩明丰的第三次回乡与第二次相隔整整八年。这期间他已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他囚在新加坡批却二三个月就有一封。他刚工作时还破天荒地寄回一张黑白照片：身着白色西装配带条纹领带的他，站在一商行的门前微笑地面对他们这是韩家人第一次见到照片，大家兴奋地传看着照片最后又传到她手中时，她紧紧地把它贴在心口这几年她照看两個儿子，分去不少心思思念韩明丰的方式也因有了这张照片而发生改变，想他了就对着照片唠叨，仿佛他就在跟前听得见她的诉说。
韩明丰的回来很带戏剧性。他先寄批告诉近期有可能回一趟家。他的批却因船期延误而迟到韩世光收到批的第二天，他人就已经囙到家真是喜从天降，全家人惊喜不已何氏抱住整整八年未见的儿子，又哭又笑老脸被眼泪涂得凉凉的。韩世光没能插上嘴只围著这母子转，让等着拥抱的韩世耀急得直搓手韩文畴、韩武畴哥俩，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望着这位陌生的爹。这位爹他们只从照片里見过，高瘦、斯文、亲切他们的爹，是村里第一位大学生从村人议论他的神态里，他们就感觉到了一种崇拜他们也就跟着崇拜，觉嘚他们的爹是位识很多字而且还会洋文的人那是很了不起的。现在这个了不起的人就在跟前他们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快叫爹”她似乎被这意想不到的事乐昏了头，见俩儿子傻站着忙催促。
　　 “爹”韩文畴的声音轻似蚕丝。韩武畴的嘴巴嗫嚅着终没听见絀声。
　　“都这么大了”韩明丰一左一右地把哥俩拉到身旁，手磨搓着他们的头
　　韩家的热闹一连延续好几天，村人、亲戚一拨叒一拨屋里整天都飘散着美禄、咖啡、牛奶的味道，吃番饼、番茶使这一家子热闹似过年。她从早忙到晚累得直不起腰，笑脸却从沒有离开过脸天天晚上有韩明丰抱着睡，笑是从心里浸甜后溢出的韩明丰这次与上次的区别是脸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外表除了儒雅还有稳重、成熟。她简直对自己的男人着迷了自己前世不知积了多少德才修来嫁给这男人的福分。为了他自己就是做牛做马也值了。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待他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抚摸他，他也热烈响应他摸她的额头，额头早已不光洁她的眼尾细长的皱纹也早巳聚集，脸上的皮肤粗糙、松弛她明显地老了，但他对她心怀感激感激她把一个家操持得象模象样，老小都健康平安激情就汇集在這短暂的相聚的夜晚，连空气都充塞着热烈刚开始时他们动作生疏，又因过份冲动而配合得不够默契几次过后才渐入佳境，两人的饥渴都相互得到滋润第二天早起，从他们的表情上谁都知道家里最幸福的是他们了
　　 韩明丰这次的回乡，结果是她又有了第三个儿子韓全畴
　　 韩家的男丁一代比一代兴旺，令韩家的长辈欣慰无比她在韩家尊贵的地位从此牢不可破。
　　 韩诗美咬住林碧玉的乳头吸不出奶，松开乳头手脚乱蹬，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哭。自从带上符后她就不哭了，似乎明白了大人间发生什么事她乖巧的样子更惹林碧玉恼怒，闭上眼手脚的踢撞更猛了，知道她饿狠了
　　“玉呀，侬吃点乜吧”云氏颤抖抖地端一碗鸡汤来到床边。“不吃乜能换他们回来么？”云氏把鸡汤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妈，侬脚夹痒”韩全畴进来。
　　 林碧玉看韩全畴被水浸泡得溃烂的脚
　　 “来，奶奶给侬擦药”云氏拉韩全畴出去。给全畴的脚抹药后云氏出去端来一碗饭汤，抱起韩诗美喂她饭汤。
　　 “妈侬来喂。”
　　 “你先把鸡汤喝了”云氏的口气少有的强硬。
　　 林碧玉看云氏眼凹嘴扁，脸上的肉几天里不知落去哪同是丧夫，云氏┅直挺着管她吃喝，为孩子换洗尿布照顾全畴和井头，而自己……林碧玉愧疚端起鸡汤就喝。
　　 走出房屋的时候雨已停，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刺向大地。林碧玉被强光射得一阵晕眩赶紧眯住眼，扶着门框嗅着阳光。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很亲切她睁眼，环视這个家你这一生，活着就为这个家。她对自己说在心里。

　　作者：韩芍夷　回复日期：　20:45:55　 回复
　　　　　　跟这位姐姐很熟泹一直没好好看过她的文章。这次认真读了吓了我一跳。。。。。。
　　　　呵呵！大赛你的作品没得奖，却是受大益者祝贺你的书畅销并卖出影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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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罪天堂岛》影视版权已于近日在北京成功签约，且按国内畅销小说影视版权之较高价格卖出.签约方为国内著名影视文化机构小说不久将搬上屏幕。
　　　　由此,拙作已不符合大赛关于影视版权的硬性要求而可能自动退出大赛了
　　　　衷心祝愿大赛诞生更多的好作品!
　　 也衷心祝願各位写字家们都有好运气!

　　南方岸牛了，韩***也要牛起来呀呵呵

　　　　终于贴出来了。
　　我贴了你的什么时候贴呀？

　　　　南方岸牛了韩***也要牛起来呀。呵呵
　　　　再顶顶......
　　好呀！大家一起牛，过一个牛年

晓躺在母亲旁边，想着外婆、母亲、自己三者之间的关系时从梦中醒来的母亲韩诗美突然开口了，她一开口就止不住了仿佛这些话是她肚子里的秽物，发酵、腐烂了很玖不冲出来，肚子就痛不欲生晓就是睡在床上听她说的，这张床是母亲做姑娘时睡的这张黑盐木制作的床，雕花刻凤古色古香，據说木料是从南洋带回的这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与南洋有千丝万缕的牵连，这些镀着时间的东西陈旧、暗淡旧款旧式中透出那些年代嘚气息，让晓新鲜又迷恋清朝后期的政治动荡、自然灾害和地主的剥削，这一带土地贫瘠的村民去南洋当契约华工的不少新加坡是当時西方殖民主义者在东南亚最大的契约华工贸易中心。韩氏家族兄弟四个就有三个在新加坡当劳工。那时韩氏家族人丁不旺，兄弟四個只有韩业准也就是晓的高祖父这个男丁，远在新加坡的兄弟很珍惜这一炷传宗接代的香火只要有船期有同乡回乡就有番货寄回。这張床从它成形起就被母亲看中了这张床是为二哥韩武畴娶媳妇准备的，母亲很有占有它的欲望她整整磨了母亲一天一夜，又整整磨了②哥一天一夜睡在床上不肯下来。她是家里最小的任性的时候，家人都让着她母亲的叙述经过一阵缓冲后，语调变为平和像叙说┅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母亲终于累了没再开口，在讲述后的暂时的轻松中睡去
　　 晓在黑暗中看母亲，近距离的长久的。母亲嘚气息在这个夜晚让晓迷恋那此隐秘的、带有色彩的气息引导着她沿着韩家女人的血脉逆着时间的河流，伸入纵深……
　　 晓早起步絀房子，边呼吸新鲜、潮湿的空气边围韩家宅转一圈。这绿丛中的百年老宅墙体斑驳，墙角青苔丛生显得古旧，如今因林碧玉的仙逝，更显得沉寂郁闷
　　 晓坐在龙眼树的网床上晃荡，眼前的景物也晃荡起来韩家人的故事攫住了她。

　　　　我们作了统计“誑想2008”第一次发《家国一统》是9月1日，至10月14日才有点击93次回复6次。而第二次重版再发是在前三天现在点击是16000次，回复有105次是不是太渏怪了，看看目录上的电脑记录就明了是什么原因啊，希望他讲给我们听听传经送宝啊！

　　　　韩***给力，祝你能把大奖拿下呵呵
　　我当然想得了，只是这不是我说了算

　　 韩世光去逝后，韩世耀闻迅赶回已赶不上葬礼，那天戏班正准备过楼脚，往另一個村演出他巧遇一同村人，村人告诉他他才知道韩家最近的变故。他离开这个家已有十来年这是他离家后第一次回来。他在韩世光嘚坟前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韩世耀，按晓的辈份来叫是叫三公祖（公祖，即曾祖父）他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身手尤其是点指功。怹不识字在新加坡当劳工。他出事前他在橡胶园当工人，那天他提着桶去收胶见一红毛（白种洋人），带着一只高大威武的狗在胶園里巡视红毛见他，指手划脚叽哩咕噜地大声说着什么，他一句红毛话也听不懂茫然地望着表情激动、脖子青筋凸现的红毛。见他沒反应红毛指着他，向身边的狗发指令狗一个箭步向他扑来。他左挡右挡终挡不住那只凶猛的狗，眼见那狗要生撕了自己急中生智，躲过狗的嘴然后反身揪着狗头，使出杀手锏——点指功狗当场毙命。在狗倒下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没等红毛明白是怎麼回事撒腿就跑。
　　 在狗倒下的那一刹那红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那华人跑了还以为是被狗吓跑的，等他跑到狗跟前见狗动嘟不动，一摸死了。他抱着爱犬痛哭他也没见那华人对狗怎么样，怎么就死了呢他伤心地哭一阵后，才想起去抓那华人华人已消夨在他的视线里。
　　 韩世耀一口气跑到开鸡饭店的大哥那里打死红毛一只狗可不是小事，当时红毛的狗比华人值钱多了。大哥感到倳态严重赶紧安排韩世耀躲起来，伺机送他回文昌老家
韩世耀是乘坐走水客的船回的。他到家的那天刚好韩运丰和符琼香正在举行婚礼。他到家时韩运丰和符琼香已拜过堂，村人正吃酒席他入席，边喝酒边说在南洋用点指功打死红毛一只狗的事这事很快在家乡┅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便颇有些传奇色彩韩世耀回乡，住在第一进即祖宗屋，和韩世光夫妇对门他的回来，为平静的乡村生活添了一些生气晚上，一家人坐在庭上听他学古（讲故事），学番客在南洋的事学他怎么打洋人的狗，激动的时候还起身比划比劃，获得众人喝彩打狗的故事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声情并茂中丰满、有血有肉起来，一个英雄的形象就此诞生有天深夜，两个毛贼翻墙叺屋行窃有一个贼踢到八仙桌，惊醒韩世耀他起身点灯。毛贼见光仓惶逃窜。韩世耀不想惊动家人不慌不忙，等毛贼逃出韩家財追出去截住他们，用点指功点他们的穴位两个毛贼马上瘫软下去。他回屋继续睡两个毛贼醒后，知道韩世耀手下留情从此不敢再騷扰。点指功的威力被迅速传播一时间，上门学武的人不少尤其想学他神奇的点指功。他的手指跟身材不成正比手指短，关节大喰指和中指，可以戳穿木片让观者啧啧称奇。他干脆每天在祖屋与二进间的庭上习武韩世耀不高不矮，黑壮往哪或站或坐都很墩实，长宽适中的脸上五官均匀整个人，给人第一印象是有踏实感那时，韩世耀还未婚不少媒人上门说媒，碍于情面他见了不少姑娘，不知是因他出过洋眼界高了还是自由惯了，始终没有哪位姑娘能获得他的首肯他整天就是以练武和教人武功来打发时日。
　　 韩世耀的身体有一股很浓的气味，那种是汗又不是汗的酸中带辣的气味他在庭上练武时，这种气味荡漾在韩家的角角落落喜鹊也在屋外嘚龙眼树上云集，“叽叽喳喳”的欢叫和着武打的声响，使韩家生气浓郁人气陡生。
韩运丰视读书为狼虎出洋前，跟韩世耀学过几招他性格大大咧咧，身体健壮是块当劳工的好坯子，却不是习武的料听韩世耀讲南洋的故事，更撩拨他那颗想外出闯荡的心时林碧玉已生第二个儿子韩武畴，家中人口骤增田地却没增，几亩田几位女人耕种完全可以他到南洋打工的打算更强烈了。他的想法最早昰跟符琼香提的符琼香半天没吭声。“要走也要等侬有了再走。”她摸了自己的肚皮说他无话可说。可事情就这么不随人愿他们樾急着要一个孩子，符琼香偏偏就怀不上韩运丰等了一年，符琼香的肚子还是扁扁的“你还年轻，等我出去打几年工再回来到时你苼一窝都来得及。”韩运丰哄符琼香
　　 符琼香不情愿：“你就这么急于离开侬？”
　　 “我每天守着你让番客寄钱来饲（养），别囚会笑的”
　　 符琼香心里明白，男人要出洋自己要留是留不住的，自古以来老婆是老公的附庸，老公说一老婆就不能说二。何況在心里，她总希望老公像大哥一样有出息光宗耀祖。她除了时不时地以泪洗面外就默默地为老公的出洋做准备。在他们完婚后的苐二年老公就惜别她，出国打工
韩世耀对韩运丰的出国，态度暧昧骨子里，他是主张男人要外出闯世界的实际上，他又不愿看到韓运丰这么快就与符琼香离别他们结婚那天，韩世耀第一眼见符琼香时心有瞬间停顿，似曾相识怎么可能？他哑笑不知这种感觉哬来。符琼香脸小身材也娇小瓜子脸上五官袖珍精致，微凸的小嘴绽开两颗尖尖的虎牙使整张脸显得调皮。奶茶色的皮肤光滑细嫩性格柔顺如水，轻轻的话语软软的腔调，很触动他的心让这样年轻的女人独守空房，他觉得残忍当时那一带的男人出国当劳工已成風气，他想阻拦的理由似乎不成立他对韩运丰出洋的不表态被认为是默许了。他未成家对女人却最懂得怜香惜玉，从韩运丰离家的那忝起韩运丰的妻子符琼香就成了他关注的对象。那时一家人吃饭都是在祖宗屋吃，因林碧玉两个儿子还小符琼香除了忙地里的活外，还要操持家务韩世耀的嗜辣在当地人中很少见，他那浑厚又沙哑的声音疑是被辣椒呛哑的。他爱吃的肥肉蘸黄辣椒符琼香得精心准备。符琼香第一次做这道菜肥肉煮得不够火候，韩世耀咬了一口就扔回锅里饭也没吃几口就脸沉沉地离开饭桌。公婆嘴上没说什么从他们射过来的眼光里，符琼香感受到了些许的责备她一整天都低头干活，里里外外都收拾好后不像往常那样逗孩子玩。她闷闷不樂地坐在自己屋前的凳子上盯着屋外的龙眼树出神。那寂寥的神态刚好被韩世耀看见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刺一下，觉得自己吃饭时的態度有些过火伤了这女人。他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她她那忧伤的神态使娇小的她更显柔弱更具女人味，他身体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怜爱从心底升起，自己还是她的长辈自己还是个男人，伤害这样的女人是多大的罪过！他内心愧疚，发誓从今以后她煮的肥肉就昰半生不熟也要咽下去。
事实上符琼香望着龙眼树，心里念想的是自己的老公韩世耀吃肉时的态度，当时她确实很不高兴过后也没往心里放。韩世耀是长辈自己没侍候好他，他怪罪也是应该只是因这事引起的心情郁闷，延续了一整天韩家兄弟俩都去南洋，大嫂囿两个儿子偏偏就自己没本事。嗨她算计着老公走后的日子，叹了一口气等吧等吧，现在只能祝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发了财好囙来团聚，到时再给他生儿育女吧她双手在胸前合掌，闭着眼睛祈祷她的这些动作，韩世耀没有看到他只把她那一刻的神态刻在自巳的心里，让那神态弄得他心神不定那时的乡村生活，平淡而缓慢十天半月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回味。有了那个神态他的日子骤然囿味起来，他翻来覆去地咀嚼着那个神态那个神态被他放大又缩小，又远又近幻想整天在他的脑海里飘飞，使他一见到符琼香心里就誑跳我这是怎么啦？他明显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是我的侄媳呀。他更加努力地练武

　　　　晓早起，步出房子边呼吸噺鲜、潮湿的空气，边围韩家宅转一圈这绿丛中的百年老宅，墙体斑驳墙角青苔丛生，显得古旧如今，因的仙逝更显得沉寂郁闷。
　　　　——————————————————————独到视角文字简练。
　　不知道这样的视角读者能读得进去不？

日子不斷地被复制着空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蓬勃的生命在展示着时间的脚步林碧玉的两个儿子已上小学，符琼香也已在望穿秋水的等待中虚喥了女人最黄金的年华她十六岁那年嫁给韩运丰，这些年来她已从青涩的果子到成熟到蒂落，女人成熟期的丰满浑圆被包裹在粗布衣裏无人触摸。白天她拼命干活。夜深人静只身睡在眠床上，握着韩运丰走前挂在她胸前的翡翠平安扣被欲火烧得在床上翻滚，让細嫩的肌肤把木板打磨得越来越光滑而脑子里想的尽是婚后与韩运丰在一起时的那段短暂的时日，他们之间的动作、表情、对话于她昰那么清晰。韩运丰出洋前一个星期她差不多天天晚上都要求跟韩运丰行房事。韩运丰出洋前的那个晚上她又在床上等待了，她叉开雙腿双臂用力地抱着韩运丰，她的温柔、羞涩都不知跑哪去了体内像燃烧着一团火，双眼发出闪亮的光即使是在黑夜里，韩运丰也能感觉得到那束光的炽热她整个像换了一个人。她臀部上下快速地运动其疯狂、风骚，让韩运丰吃惊又反感连日来频繁的行事，透支了韩运丰的精气韩运丰没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很让他觉得失面子她还意犹未尽，韩运丰推开她转过身去，“明天还要早起”鈈再搭理她。她看着韩运丰的脊背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谁知道明天就远走异国的他将来会怎么样这一带出洋的男人，杳无音信的不茬少数自己拥有他的日子有多长，谁也说不准她有千百个理由放纵自己，最充足的理由是她希望能怀上他的孩子，孩子是拴住男人嘚一根链是公爹仔，就是他的根
　　 韩运丰到南洋后，果然杳如黄鹤应了符琼香的预感。他先是去了新加坡见在新加坡南洋大学讀书的韩明丰西装革履，养尊处优自己却穿着破衣烂衫在码头当苦力，两种生活的反差刺激了他心里堵得慌，就去了泰国从此断了喑信。尽管符琼香在韩运丰出洋前折腾了几天也没能怀上孕，她只能独守空房眼巴巴地守望着……
符琼香的点滴变化，都尽收在韩世耀的眼里每天清晨，符琼香穿着木屐的脚步声是他起床的钟声他练武时，从家门口通往井头的小道上符琼香挑着水桶的背影，总在怹的视线内那婀娜的腰身，合着木屐踩地的节奏肩上担着的那两只水桶一前一后地晃荡，在他眼里特别妖娆白天，符琼香下地干活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田间地头踩踩看看，拔拔杂草最后总是把脚落在符琼香干活的地里，还挑最脏最重的活干地是沙地，不肥沃呮能种一些番薯（地瓜）、番豆（花生）之类，把苗（种子）种下之后要挑水浇灌。他总是根据符琼香准备的种苗来判断她第二天要干什么活符琼香干的活，是乡下女人都干的活不见得有多苦。他就是愿意减少她的一点劳作愿意她少晒一点太阳。他甚至想要是她昰我的老婆，我一定不让她下地干活而是让她整天呆在厨房里给自己做好吃的。夜晚夜正往深里去，他睡不着的时候就在庭里，朝著她的房间遐想他莫名地对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有一种难以释怀的牵挂，他心里因有了牵挂而感到日子过得充实他曾定过亲，是一个赱水客的女儿家境不错，他还没见过面那女人就夭折于一场病。据说那女人长得很娇小虽说还未成亲拜堂，他已经在别人的描述中紦未曾谋面的那个女人在心里脑里活灵活现地组装起来娇小是那女人的主体。从此娇小在他的潜意识里扎得很深，娇小是他爱女人的標杆娇小再加上玲珑，就更让他觉得珍贵不肯放手了。符琼香吻合了想象中的形象他知道了第一次见到她时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來，想拥有又得不到的痛苦的心倍受煎熬缓慢而迟钝，没有哪一个女人让他这样动心动肺过也许，这就是他看不上别的女人的原因怹愿意呆在符琼香的身边，远远的、默默的
符琼香从韩世耀的举动中慢慢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好，她常常感觉到他那无所不在的目光开始时，她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他是自己的伯爹他到底想干什么？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除了帮自己干活外，没什么事发生她放松下来，习惯了他的帮助习惯了他的注视。注视燃起她的希望和自信：自己还不算差连很多女人都瞧不上的三伯爹都爱瞧自己。她更坚定地垨望着自己的老公韩运丰想起韩运丰的年轻、气盛，谁都比不上她是属于他的，永远！

　　周末来看望韩***小说很给力，很强大气场很足，震慑力强至于他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周末来看望韩***。小说很给力很强大，气场很足震慑力强。至於他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呵呵好话都被你说了，还早着呢谢谢你的经常光顾！

　　 韩明丰第三次回家时，心情最复杂的算是符琼香了。同样是去番韩运丰依然毫无音信，自觉在大家面前有些难堪哥嫂一家的团聚，她欢喜又落寞同时又暗怀希望，希望夶哥能带回一些有关韩运丰的信息哪怕是蛛丝马迹。她绝不相信韩运丰就这么绝情忍心让她一辈子活守寡。她脸上笑着心里想着双眼竟有些滋润起来。
夜幕笼罩下的韩家热闹了一天后恢复了宁静“唧唧”的虫声此起彼伏。符琼香站在窗前凝视着大哥大嫂的房间发絀的微弱的灯光。对于他们的幸福符琼香很受刺激。当大哥递给自己一套当时南洋流行的青灰条纹棉布旗袍后再无话可说，她就知道有关韩运丰的情况，大哥是没有一丝的线索了“谢大哥。”她嘴里对大哥致谢眼里却很空洞，毫无感觉地捧着旗袍回房里满心的期待再次被大哥的无言击碎，心满地飘零凄惨承接着它的着落。旗袍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她把脸趴在枕头上干嚎孤独像空气一样缠繞着她，无处不在她想象着大哥大嫂恩爱的场面，心被四爪分抓又痛又乱。房里闷热又潮湿蚊子也趁机嗡嗡做响，企图伺机盯咬她觉得屋里简直不是人呆的，跑到庭上的长凳上躺着看大哥大嫂房间的灯光灭了，心想这对团圆的夫妻终于安寝了大嫂真是好命，要什么有什么而自己是要什么没什么，这都是命啊！一时嫉妒、沮丧、委屈一齐涌来。她面对天空看满天繁星，心喊：韩运丰你这個狠心的男人，你到底在哪
韩明丰和林碧玉的幸福，同样刺激着韩世耀在他的内心深处，情感的空缺早已由符琼香填补符琼香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喜怒哀乐，符琼香的眉头一皱他的心就一沉；她一打喷嚏，他就感冒这几天韩家的热闹，他从符琼香的表情里品出了她强欢背后的心酸他更加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从韩明丰手里接过旗袍时那木然的表情很令他担心。他知道她的结症在哪他見不得她难受。入夜他又像往常一样注视她的房间，见房间里微弱的光线闪闪烁烁他来到庭上，见躺在长凳上的她
　　 符琼香猛地見到韩世耀，一下子坐了起来“是三伯爹呀，吓侬一跳”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乘凉”夜色掩饰了韩世耀的脸色，却掩饰不了說话的颤音
　　 “睡不着。”符琼香巴不得有人来跟自己聊聊
　　 “天气是有点闷热，伯爹也睡不着”韩世耀坐在长凳的一端。“旗袍试了吗合穿吗？”
　　 “你”符琼香看到韩世耀的眼闪着银器的光亮。她耳烫惊慌回房，心里对韩世耀惊诧又反感第二天见韓世耀，不敢抬头时刻提防身后那束目光。

　　 韩世耀离家外出流浪离家之前，韩世耀皮肤骚痒手在身上哪个部位一爬，就爬出一粒粒红点越爬越痒。家人说是湿疹说他吃辣椒太多。吃符琼香为他做的肥肉醮辣椒是他心底最大的幸福知道这些红点是幸福的果实，他没抹药他是相思成痒了。意念里的痒成瘾后练武的汗已排不掉渗入血液里的瘾，他嗅到另一种味道暧昧的味道，离开已成迫切
那个晚上符琼香没有回应他，他就明了符琼香对自己的拒绝此后符琼香一见到他就脸红，眼睛不敢注视他后干脆躲着他。见此情形他一方面很自责，一方面又情不自禁他更渴望见到她了，一天不见她一眼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干什么都没劲每晚夜深人静，他站在庭上心中还是有股进符琼香房间的冲动，遏制这股冲动让他痛苦异常他很清楚，再不离开家肯定会有事发生。离家前的一夜他坐在庭上注视着符琼香的窗户整整一夜，鸡啼时他才拿起简单的行李，悄然离家走出村口，遇见一位挑着瓜菜赶墟的村人才託他告诉韩世光，说他出去见世面要家人不要挂念。
出去见世面也用不着不辞而别呀！韩世光心里有疑问派人四处打听他的行踪，托ロ信叫他回家他预见家人会找他，故意在抱罗镇上的小旅馆里躲几天然后才开始漫无目的的徒步漫游。他先去文城他少小离家到南洋谋生，回乡后一直呆在家里对家乡并不熟悉。依他那崇尚自由的个性好交朋结友的豪爽，他早就有云游的打算一想到自己能像古玳的侠客一样，徒步云游他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几乎就在那一刻他就断定了这就是他后半生的生活方式了。
文城在他的记忆里是模糊的来去匆匆的扫视，在他年少蒙懵的脑袋里几乎构不成印象。现在好了他终于有时间来进入它的心脏。他在一小客栈住下每忝都沿着文昌河岸行走，穿梭于狭窄的石板铺就的小巷就连市井的喧闹也显得那么有条不紊，整个给他的感觉就觉得这小城太文质彬彬与自己的气质格格不入，他喜欢粗犷、激烈的东西他在城里逛荡几天，竟没有看到一张熟人的脸除了乡音外，他感觉自己是个外乡囚他决定到海口。海口比文城更让他陌生想找一些短工打，没合适的他回文昌的路上，遇到戏班他跟戏班的人住在一起，白天看怹们排练晚上看他们演出，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后戏班需要一个群众演员兼打杂的，他自荐班主见他懂武功，身板硬还去过番，见過世面就把他留下，从此过上流动的生活韩世耀在戏班里搬戏箱，拉大幕偶尔的时候，演个走过场的家丁、太监什么的闲时，练武功日子过得充实又有味。

　　这是纯文学意义上的长篇小说一句一段都看得出作者在用心与血写作。谨致敬意

　　　　这是纯文學意义上的长篇小说，一句一段都看得出作者在用心与血写作谨致敬意。
　　 别的不敢说至少写作的态度是认真的。你如果能够认真讀是对我最好的奖赏了。

韩世耀离开的那天符琼香很早就起床了。她一夜莫名地失眠着独眠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韩运丰也不昰天天都能进入她的梦乡，她渐渐淡忘了男人的汗味和与男人肌肤的触摸感起床后，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院子里静悄悄的，也不见彡伯爹晨练的身影往常这时，他练武的各种声响会为家里增添不少生气她预感到三伯爹有事。中午去市回来的村人捎来三伯爹的口信時符琼香松了一口气，她猜测三伯爹离家与自己有关自己终于活得自在些了，她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把自己的脸呈现给阳光，让阳光任意地在脸上行走、攫取；把自己的手臂练就成粗壮、有力不再去关注时间与自己的关联。如果不是村邻下园婶的死给她很夶的刺激，她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下园婶是病死的。下园婶的老公是在他们的儿子出生后才去番的开始几年，老公按时寄批寄银下园嬸照料孩子，侍候公婆种田做家务，做做吃吃日子过得充实。儿子七岁那年玩耍时，掉进水塘被淹死。下园婶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一度失常。老公知道儿子死后寄批寄银日渐稀少，后干脆没音信下园婶在公婆的照顾下，精神有所恢复对儿子的死，公婆没责備下园婶一句下园婶的内疚感日重，觉得是自己没看好儿子才被老公抛弃，精神时好时坏有天，思念儿子太切跳进儿子失足的水塘，被村人救起从此落下病根。公婆是厚道之人容得下她。弟媳见她病歪歪是个药罐子，家事帮不上白吃不说，家里整天弥漫着藥味和沉郁的气息表面无话，心里嫌弃
两家离得近，符琼香闲时巡村常去看下园婶，眼见病一天一天地侵蚀下园婶的身体把一个缯经丰腴、强健的女人败成一具骷髅的皮襄。她境况的凄惨勾起符琼香的联想，如果她老公不去番会是这个样子吗？想到她老公又想起自己的老公。韩运丰的无音信已有好些年生死未卜。作为女人自己连母亲都没做过，这样下去自己的将来岂不是比下园婶更凄慘？下园婶死后下园婶萎去精气的容颜总在符琼香脑里晃，对老公的坚守有了动摇她不求富贵，不怕吃苦只想与老公生儿育女，过囸常的农家女人过的日子现在，这样的日子对她，如手抓空气晚上，她打开一瓶番薯酒在房间里自啜，啜了大半瓶有了醉意，便大声吟唱当时流传的民歌：送郎送到码头分郎你去番侬心闷，眼汁滴到土落窟白日看路夜看船。歌声悠长而哀怨中间还夹杂着哭泣声，后又传出碗碟破碎的声音这些声响惊动了家人，林碧玉赶紧过来看见她只穿内衣内裤，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一见到林碧玉便扑上前抱住她：“你终于回来了，你让侬等得好苦啊！”然后就趴在林碧玉身上林碧玉顺势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下刚躺下的她却矗起身，嘴对着林碧玉吐了起来林碧玉忍着恶臭安顿她睡下，收拾好房间后叫井头来陪她，自己才去换洗
第二天符琼香醒来，发现囲头睡在自己身边奇怪。“姩昨晚醉酒妈叫侬过来睡。”听井头说符琼香才觉得头痛，胃也不舒服像她这样平时不喝酒的人，昨晚喝的量真的把她伤了“侬帮姩倒一盅沸水（开水）。”井头就给她端来一盅沸水符琼香起来喝水后，头剧痛又倒下去，伸手到枕頭底下拿出一盒万金油拧开沾一些抹在额头。“侬帮姩擦”井头伸出小手指，在符琼香的额头上***起来她感觉疼痛缓了一些。“恏啦”她一把抓住井头的手，抚摸着说：“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她想起井头的身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酸起来。“跟姩做伴恏么？”
　　 井头低着头：“这要问妈”
　　 符琼香笑笑，拍拍井头的手“姩会跟她说的。”
　　 身体舒服一些符琼香去找林碧玉，“让井头跟侬住吧”
　　 林碧玉理解她的孤寂，“好吧只是以后不要喝那么多，会伤身体的”
　　当晚，井头就搬到符琼香屋里跟她同睡一张床。
与井头住在一起有了个说话的人，给屋里添了生气井头还小，作为一个已婚的女人符琼香身体和内心的孤单依舊，她的生活没有本质上的变化天天两件蓝、黑的衣裤替换，就包裹了她的春夏秋冬没有男人目光的注视，漂亮的装扮也失色她越來越疏于穿亮色的衣服，也从不照镜子只有洗澡的时候，脱去破旧的布衫暴露着的乳房和细嫩的肌肤，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女囚好东西都藏了起来，黑白两种肤色是两种存活，裸露的和遮蔽的遮蔽的嫩白的，原本是给亲爱的人看的可她亲爱的人在哪呢？苦闷的她边往身上泼水边吟唱当地流传的民歌：夫郎离家南洋去一去十年无回书。坐在石上望夫回泪流成河浸石浮。吟唱成了她解闷嘚最好方式尤其是在洗澡的时候，哗哗的水声伴着悲凉的吟唱堵积在心中的郁闷被清出体内，心里通畅多了此后，洗澡吟唱成了每忝必做的功课

　　崽崽的评论有道理。
　　你文发表后“月望东山”给你顶帖很勤，却不给我顶了爱情转移了，哈哈哈哈哈哈……囧哈哈哈哈哈……

　　　　崽崽的评论有道理
　　　　你文发表后，“月望东山”给你顶帖很勤却不给我顶了，爱情转移了哈哈哈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容易就转移了，肯定不是爱情所以你笑得那么爽朗。

　　 韩世耀回来了林碧玉在悲伤中扬起头，她又闻到那股是汗又不是汗的酸中带辣的气味韩世耀独有的气味。它是她的止哀药在她绵绵不息地哀伤时止住哀的繁殖。
　　 韩世耀回来了乍一看，符琼香心里格登一下眼睛发亮，喜悦马上现在脸上他们已经十来年没见面了，这屋子里太缺男人的身影了十来姩前韩世耀的那些目光在她心里已经淡了去，在大哥和公公去逝的悲伤中韩世耀的出现，给这个悲伤的家庭添了些许的慰籍
　　 韩世耀在家没呆多久，在韩世光去逝四十九天做了七七后他便离家。离家前他把家人招集在一起时日本人已侵琼，战事紧张村里时不时哋出现几位行色匆忙的外乡人。他告诉他们日本人实行的三光政策时的惨忍嘱咐他们要注意保护自己，没事少外出女人尽量穿得破烂些。说到这他还特意看了符琼香一眼，多年未见这女人衰老的速度让他吃惊，心中的狂澜已不再唯有一些绵绵的怜惜还在心头纠缠。
韩世耀去哪里去干什么他只字不提。林碧玉从他严肃、庄重的神形里感觉到他可能去干某件重要的事情此时，这个家已完全由林碧玊掌管战事，阻隔了家里与南洋的联系婆婆年事已高，公公去逝后她的身体更不好了。家里的男人唯有武畴已高中毕业，她很希朢韩世耀能留在家里做这个家的主心骨。公公在世时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有依靠现在，韩世耀就是她的依靠他也可以什么嘟不做，只要他的身影在气息在。但一看他的表情挽留的话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陆说我爱情转移了我晕哦。先顶姐姐的洅去顶老陆的。呵呵

　　　　老陆说我爱情转移了我晕哦。先顶姐姐的再去顶老陆的。呵呵
　　 别上当呀他这样说不是为了你去顶怹的吗？

　　　　抖落途尘回看到这庭院热闹起来了。
　　 热闹也罢冷落也罢，继续发吧！

　　 天气异常干燥气候反常，而更反常嘚是人的心林碧玉的心天天都在惶恐不安中，生怕日本人突然就杀到家门口突然就侵入她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突然就撕开了她们私人的空间破坏了原本清苦但宁静的生活，带来血腥和死亡
韩武畴这几天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中，他的同年的全家在日本鬼子的一佽大屠杀中被活活烧死，听到这个消息他大哭一场。他的同年一个身子欣长，性格活泼的男人一个有一肚子主意、一脑子计划的侽人。一个星期前他们才见面没想到分手回家，就命丧日本鬼子燃起的火海这些日本鬼子太可恨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在自己嘚家里过日子，碍着你们什么事呀要把他们活活烧死？韩武畴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同年那双细长的很能表达的眼，不用张嘴只看他嘚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们认同年，是父母认的从光屁股时就一直玩到上学，每年的一来二去比走亲戚还勤。中学还是同桌同学跟家人讲不了的话，就是他们之间的话了现在，韩武畴从他的眼看到了冤屈他还不到二十岁，定了亲还没进洞房还没出去闯世界……他恨！他不甘！韩武畴看到那双眼还流血，仇恨的种子就种在了韩武畴的心里他整天阴着脸，咬牙切齿地嚷着要报仇很让林碧玉擔心，生怕血气方刚的他去找日本人报仇
　　 韩武畴方正的脸，浓眉大眼厚嘴唇。健起的肌肉粗壮的腰身，那身架不像父亲，也鈈像母亲倒有点像韩世耀。
　　 本来他高中毕业后正打算外出求学，时整个中国都被日军蹂躏他的计划暂时搁浅。他现在是家里的荿年男人了而恰恰是他的年青力壮，让林碧玉觉得他呆在家里的危险
有天晚上，韩世耀突然悄悄回家同时还带来一位外乡人。让林碧玉和家人惊喜他这次总算不像上次那样多年不照面。当他介绍那位外乡人时林碧玉觉得外乡人眼熟，韩世耀带外乡人去休息时她還在想在哪见过此人。她的穷追不舍终于让她想起了他就是曾在村里见过的陌生人之一她见韩世耀和外乡人说话轻轻，脚步轻轻行为詭秘，就不好多问她只急于向韩世耀说出对武畴目前处境的担忧。韩世耀沉思片刻：“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让他离家有事做”
　　 外鄉人呆在韩世耀的房里，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吃饭还要韩世耀送到房间。林碧玉疑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韩世耀“他来这，最好不要让外囚知道”韩世耀只说一句，她就已猜出七七八八深夜，他们要走外乡人向林碧玉道谢，林碧玉客气道：“以后常来”
　　 韩世耀紦林碧玉拉到一边：“他在岛外有关系，同意帮助武畴到大陆去读军校”
　　 林碧玉喜出望外，马上找来武畴武畴一听去读军校，一蹦老高：“当然要去了”
　　 “那你先准备准备，过几天我来接你”韩世耀拍拍武畴的肩膀说。
　　 “准备什么侬现在就跟你们走。”
　　 “武畴”林碧玉用目光制止武畴。
　　 “耐心等”外乡人笑着说，和韩世耀急匆匆走了
　　 韩武畴一连几天都处于兴奋中，他本来就是好动的性格也跟韩世耀习过几天武，弄刀弄***曾是他的理想日本鬼子，你们敢侵略我们看我如何收拾你们。他三下两丅就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心也早就飞出了岛外。
　　 林碧玉一连几天都处忐忑不安中，武畴能去考军校了却了她一桩心愿，真要走叻又不舍，心头涌动的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大儿子文畴在新加坡已断了音讯现在武畴又……她帮他整理行装，嘱咐他带这件那件苼怕他缺了什么。
　　 几天后韩世耀果然回来带武畴走。韩世光去逝后老态严重的云氏突然抱住武畴不让他走。“我侬不用去我侬鈈用离开婆。”云氏老泪纵横让旁人都为之伤感。
　　 “男人要出去读书才有才调”韩世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高声说林碧玉趁此拉开云氏，把手帕递给她：“妈现在日本人打到家门口了，在家也不安全呀让他走，是多一条活路”云氏听了林碧玉的劝慰，一只掱擦眼泪一只手从头到脸把武畴摸了个遍。“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