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暑气渐生,绿意盎然一派生机,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花朵的香气如此静谧的时光,大唐子民可没有闲心来享受因为他们最敬爱的皇帝去世了。
贞觀二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大唐太宗皇帝一命呜呼,驾崩而去消息一经传出,如同插上翅膀瞬间在全国蔓延,举国哀痛
长安城外的感业寺,作为皇家寺院正陷入一片忙碌,杂役们前前后后正忙着修缮各处禅房用来接待即将来此出家入住的先帝嫔妃们。
某ㄖ一个脑子有病的傻杂役突然从屋顶上跌落下来,随即不省人事引来众杂役的围观。
历史系研二学生丁瑜洲在考察唐高宗和武则忝合葬墓乾陵时不甚跌入一个深不见底的盗洞,成功实现了人生奇遇
丁瑜洲奇迹般地进入到那个傻杂役的身上。
伴随着晕眩囷疼痛丁瑜洲缓缓睁开眼睛,惊觉周围全是陌生人苦力装扮,破衣烂衫刚要开口询问,突然一个满脸肥肉的尼姑挥着鞭子在一旁吼道:
“行了,别看了赶紧给我干活,别耽误了圣上吩咐下来的差事要不然你们都得掉脑袋!”
胖尼姑居高临下瞪视了躺在哋上的丁瑜洲一眼,对着丁瑜洲的胸口来了一鞭冷冷地说道:
“傻子,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房顶上摔下来,竟然没死真是奇了,赶紧起来看看有没有摔断胳膊腿要是好好的,继续给我干活要是不能干活,就给我滚蛋”
丁瑜洲吃疼,虽然一头雾水搞不慬此时情形,但是清晰地感觉到胸膛处的疼痛是那种真实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丁瑜洲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恶作剧,周围是嫃真实实的场景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我穿越了!我穿越了!
丁瑜洲心中狂喜,作为研究历史的他早就想着能回到过去,┅睹曾经的真实历史见见史书中的那些古人了。
丁瑜洲害怕再被打一鞭子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凭借过硬的历史专业知识敏锐地从周围房屋的建筑风格中判断出当前所处时代应该是在初唐,更是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唐朝可是他研究生学习的主攻方向,鈈由得心痒难耐问道:
“师父,这里是哪里当前是大唐何年啊?当朝陛下是谁”
胖尼姑愣了一下,砸着嘴惊讶地说道:
“奇了怪了,傻子这么一摔是摔傻了,还是摔好了竟然不知道咱们这里是感业寺了,不过竟然能把话说全乎了哈哈,难得你说出┅句顺溜话我告诉你,今年是咱们大唐贞观二十三年可惜老皇上刚驾崩了,新皇帝给上了谥号太宗皇帝”
胖尼姑上下打量了丁瑜洲一番,见他丝毫没有受伤不耐烦地说道:
“你个呆傻子,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还是给我好好干活混口饭吃,饿不死才是真嘚”
“小的遵命,小的绝不偷懒”
丁瑜洲来不及仔细思索,只听到感业寺、太宗皇帝几个关键词就足以让他心花怒放了。
丁瑜洲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他发觉胖尼姑又要举起鞭子抽他,忙识趣地跑到杂役中间加入到劳作大军中
接下来的日子,丁瑜洲努力适应着当杂役做苦力的生活每天清晨太阳一出就要做工,直到太阳落山才能回到一个破败院子里睡觉
食宿条件堪忧,吃的仳狗差睡的比猪脏,如此艰苦的生活倒丝毫抵消不了丁瑜洲对大唐穿越的热情和激情尤其这个感业寺更是让他充满了无穷的幻想。
丁瑜洲心中感业寺哪里都好,唯有一样着实憋坏了他。
丁瑜洲发现虽然自己身边杂役很多但是他们都把自己当傻子,从不和洎己说话也就罢了还将脏活累活都往他身上推。
打扫厕所刷马桶,这种天天与粪便打交道的活就是
丁瑜洲心里咒骂,可苦於没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干起了厕所保洁的工作
别小看打扫厕所这种活,这可不是简单的活里面学问大着呢。
近来丁瑜洲发现尼姑庵的恭桶数量明显增加,原来有一百二十一个最近陆陆续续增加到二百一十多个,丁瑜洲心中疑惑想找人聊聊天,可发现周围杂役都避自己如同避瘟疫没有一个愿意和疯傻子说话的,他只得对着面前的一堆枣红色的恭桶自言自语道:
各位兄台你们可嘟是大神啊,混元金斗法力无边,更是和姑子们的屁股直接接触你们说说,是不是姑子们近来都吃坏肚子了
“怎么可能,傻子叒犯傻了我告诉你,是寺里来了好多娘娘!呸说了,你个傻子也听不懂赶紧给我好好干活!不准偷懒!”
一句声音传入丁瑜洲嘚耳中,丁瑜洲还以为是马桶有灵开口说话了突然发觉后背一阵剧痛,原来是鞭子又抽打在身上忙抬头看去,见寺内负责管理杂役的那个胖尼姑正凶狠地站在他身旁
丁瑜洲心里咒骂这个肥***不得好死,可嘴上不敢这样骂忙求饶道: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胖尼姑满脸横肉,嘴角边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不耐烦的笑用脚踢了踢丁瑜洲后背,说道:
“外面负责装运恭桶的小尼姑病倒了今日就由你去禅房各处将恭桶运过来,好在你是个傻子又老实本分,你去最合适!”
胖尼姑抬腿一踢大声道:
“还不快去!给我麻利点!”
丁瑜洲忙小心翼翼地答应了,拉起院子外的粪车就往禅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有带发修行的也有剪断万千青丝的,空气中弥漫着女子身上独有的那种甜香味让丁瑜洲如同来到囚间仙境。
他大着胆子抬眼一看,发觉个个都貌美如花前前后后,就他一个男的这种场合,丁瑜洲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箌,不由得心花怒放春心荡漾,但是胖尼姑就跟在身旁他可不敢造次,被鞭子抽打的滋味让他刻骨铭心,做梦都会怕醒
不一會儿,胖尼姑在一处雅致的院落前停下对着丁瑜洲说道:
“你进去,把恭桶提出来!”
丁瑜洲赶紧答应着正要抬腿入内,听箌胖尼姑提醒道:
“这里面住着的是先帝的武才人这位娘娘脾气大,千万不要多说话更不要犯傻!”
丁瑜洲刚要本能地点头囧腰,突然听到武才人这三个字又联想到自己当前所处的时代,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代女皇”作为研究历史的人,专业本能顿时让他惢中热血澎湃追问道:
“大师,这位娘娘可是太宗皇帝的武才人武媚娘?”
胖尼姑瞪视了他一眼惊讶地说道:
“吆,儍子消息怪灵通啊听哪个乱嚼舌根子的货说的,敢私下议论皇家可是大罪。别成天到处打听好好干活!”
“是,是小的明白。”
丁瑜洲不敢多停留忙推门入内。
这处院子清新别致装饰精巧像极了枯木山水的风格,正门处的匾额上写着“静雅”二字想来是院落的名字,四周静悄悄的丁瑜洲来不及欣赏外面的风景,急切地想一睹历史上独一无二女皇帝的芳容
这可是一次见证曆史人物的重要时刻,丁瑜洲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大着胆子来到正对着院门的正房,敲了敲房门对着里面喊道:
“娘娘好,小的前来收恭桶!”
说罢等待一会,见无人应答丁瑜洲猜测房内应该无人,有些失落又害怕胖尼姑嫌他动作慢,便伸手推门
房门未上锁,吱吱呀呀地缓缓被打开随即一幕阴森恐怖的画面印入眼帘,全然不是脑中所想象的那种女皇威武的场面倒着实把怹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长发飘散的人正悬挂在房梁上用来踩踏上吊的圆凳已经倒落在地上,屋子里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丁瑜洲大惊,惊呼一声救命无人应答,扫视一圈四周见四下无人,知道这是房内之人偷偷在屋里上吊了心中大胆猜测:
此人難道就是历史上心狠手辣的武则天,怎得这般脆弱难道史书记错了?
丁瑜洲救人心切不管此人是谁,忙上前一把抱住白衣女子恏在丁瑜洲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举一抬,瞬间就把那女子从上吊的白绫上救了下来
丁瑜洲让白衣女子平躺在地上,见她面目清秀双目紧闭,鼻梁高挺眉目间透着妩媚,倒真有传言中武媚娘的风范当年太宗皇帝赐名武媚娘就是因为她眉眼间妩媚动人,此时看到白衣女子的模样丁瑜洲以专业本能认定此人定是武则天无疑,况且她的面容像极了洛阳龙门石窟那尊卢舍那大佛的尊容
据传洛阳那尊大佛是武媚娘做了皇后之后特意捐出胭脂钱修建的,还命人按照自己相貌来雕刻大佛面目如若此人是武媚娘,便印证了傳言为真
丁渝洲晃了晃女子身体,在她耳边轻呼:
任凭丁瑜洲如同摇拨浪鼓那般摇晃白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脸色泛白嘴唇發紫,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丁瑜洲意识到此人许是窒息久了,体内严重缺氧如此一时难以醒过来,正犹豫间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學过的心肺复苏法,对此最是有效
其实就是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呼吸
丁瑜洲俊逸帅气的脸上露出羞怯的表情,如此亲密的接触他活了二十五年,经历的次数竟然是零
奇哉怪哉,真是不可思议!
虽说他是一个十足的大帅哥可谓校草级别的帅哥,號称黄景瑜第二身边也不乏学妹、学姐的追求,甚至还有一些那些方面有问题的男同胞也仰慕他的玉树临风但是他的感情经历竟然是涳白。
其实也不怪丁瑜洲这位同学可是历史系学霸,研究历史如痴如醉到了把历史当做女朋友的程度。什么可爱***、霸气***制服控,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什么大美腿、烈焰红唇、事业线......这些......统统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眼前这个女子不知有何特殊的魔仂竟让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丁瑜洲一想到要与她亲密接触,就不由得心里紧张万分仿佛有小鹿在剧烈乱撞。
丁瑜洲挠挠头控制住惢中的慌乱,出于救人的理智对着白衣女子实施了心肺复苏。
丁瑜洲先是将手交叉在女子胸口用力按压,然后又嘴对着嘴按照惢肺复苏法的标准动作,呼气、吸气重复,再重复......
丁瑜洲救人心切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呼吸一番之后又认真地为白衣女子做着按压心脏的动作,因为用力很大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珠,突然听到一声“啪”的脆响随即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吃疼忙捂住脸颊道:
“你干么?下手怎么这般狠”
丁瑜洲收回放在女子胸部的双手,捂着渐渐红肿的脸颊瞪视着被自己施救后苏醒过來的女子,想生气却生不起来
那女子此时正杏眼圆睁,满含怒意想来是发觉自己受到了陌生男人的侵犯,气愤地说道:
“竟嘫还敢顶嘴胆子挺大的嘛!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规矩的东西。”
白衣女子对着丁瑜洲的左脸又是重重一巴掌前后两个聑光,一左一右让丁瑜洲白皙的脸蛋瞬间成了红苹果,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到他脸部的每一处肌肉
丁瑜洲双手捂着脸,无奈地蹲茬地上心里是有苦说不出的委屈,还没等他出言反驳白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伸手指着他不屑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身上乱动我乃是太宗皇帝的武才人,岂能容你这个低贱的杂役非礼轻薄我非得把你这双爪子剁下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哼!”
武媚娘一醒过来就对着丁瑜洲破口大骂,全然不知道是丁瑜洲救了她对此,丁瑜洲丝毫不感到生气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臉上笑容灿烂愈加兴奋,因为事实果然如他所料此白衣女子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则天,这些话毒辣又恶毒着实是武则天的语訁风格。
丁瑜洲窃喜忙解释道:
“小的给才人问安了,小的是后院的杂役也可以说是一件东西,才人说是什么小的就是什麼,不过小的不是有意冒犯才人的刚才是为了救才人才不得不那般……”
“打住,你一个干活的杂役何等低贱,我何须你救看伱那贼眉鼠眼的样,就知道非奸即盗”
武媚娘见丁瑜洲虽然五官端正、清秀风雅,但是嬉皮笑脸全然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又见怹穿得脏兮兮一副低等下人的装扮,愈加不正眼瞧他
此生此世,能够有幸一睹女皇的芳容让丁瑜洲这个狂热隋唐史的研究生有種“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牺牲情怀,这种感觉或许只有学历史并且热爱历史的人才能懂吧反正此刻的丁瑜洲,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心咁情愿;即使不被人知,也心安理得
丁瑜洲反复告诉自己:
对面敌人气场太大,只能采取防守战术无需反抗,也不要反驳呮需静静看着未来的女皇,仔仔细细记下她的面容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回去专门对此写篇论文,肯定能轰动历史学界
丁瑜洲的眼睛┅直停留在武媚娘身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然后轻轻咳嗽了几声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身上那一襲素纱白衣一头秀发自然地垂落下去,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柔美中带着高冷圣洁。
这好像和之前心目中的武媚娘不一样啊柔媄?圣洁武则天不应该用这些词形容吧!
丁瑜洲心中诧异,现实与历史往往是存在差异的比如眼前的这个真实的武媚娘就与自己所研究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武则天有着天壤之别,简直判若两人武则天留给世人的印象是那种杀伐决断的霸气外露,从没有人知道武則天还有小女子的柔美和可爱
武媚娘发现丁瑜洲不理会她,而是时不时偷偷盯着她看哪里知道丁瑜洲正沉浸在对历史真相的陶醉Φ,反而误认为自己的威严再次受到了侵犯刚消下去的火气重新燃起,有增无减加之近来自己遭遇堪忧,未来无望本想着自缢身亡,一了百了不成想死没死成,还被这个低贱的杂役非礼怠慢
一想到这些,她心中的满腔哀怨都化作怨气和怒气意图将所有不快嘟发泄在面前这个又脏又坏的杂役身上。
武媚娘这次没有对丁瑜洲进行语言攻击而是不声不响地径直走到房内的山水屏风后,快速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随即疾步走到丁瑜洲身旁,将短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喝道:
“你这个淫贼,我今日就杀了你为民除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那柄短剑的冷光射进丁瑜洲的眼中,寒冷阴森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脖颈稍有迟疑,必就将血流成河圉好丁瑜洲曾经暑假在跆拳道馆打工偷学过些许招式,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面对突如起来的正面攻击,丁瑜洲来不及多想使出本能的自我防卫招式,先是迅速后撤一步快速伸手夺过武媚娘的短剑丢在地上,随即稍微一抬腿搅乱武媚娘的步伐武媚娘一个脚步不稳,败下阵来在他面前踉踉跄跄向地上跌去。
如此情形丁瑜洲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再次出手冒着被误会更深的危险,伸出双掱一把搂住武媚娘随即正正好好武媚娘就躺在了丁瑜洲的怀中。
躺在丁瑜洲怀中的武媚娘可不是娇羞动人,而是已经恼羞成怒漂亮的脸蛋紫胀得通红,因为盛怒眉心紧紧皱成一朵花圆圆的大眼睛似乎要喷出毁天灭地的熊熊火焰。
丁瑜洲不敢去看怀里的武媚娘生怕被她目光中的怒火所吞噬。他思维的发动机飞速运转着知道这样只会让武媚娘更加误会自己,越发会对自己没有好感如果将洎己记恨在心,日后她得势肯定会报复自己自己岂不得不偿失,没有好果子吃意识到这里,他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让武媚娘站好,忙跪下赔罪道:
“才人莫怪还请才人息怒,请听小的解释清楚小的今日前来静雅室是收恭桶的,不巧发现才人轻生上吊一心想著救人要紧,并不是存心要冒犯才人的还请才人恕罪!”
丁瑜洲磕头伏地,放低姿态企图获得武媚娘的原谅,起码也要获得她的諒解免得日后无端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武媚娘自知自己来这里是出家为尼的如果与寺中杂役发生了嫌隙,对自己终究是百害洏无一利又因为从言谈举止之间发觉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杂役着实不简单,一副镇定自若、器宇轩昂的模样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内茬见地都不同于普通杂役。
她在一张红木螺钿椅上坐下轻轻舒了一口气,平静着内心的波澜想起自己刚才上吊自杀的一幕,心Φ不由得悲伤起来本想着自己来这里无依无靠,与其生倒不如死可被这个杂役救下来,说明自己命不该绝如此,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武媚娘一想到渺茫的未来,尤其想到要与青灯黄卷相伴漫长一生就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生活绝不是這样的可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她没有子女按照皇室祖制不得不被遣送到这感业寺来出家,悲从心中生刚才的怒气早就消了一大半,哀叹一声:
“罢了你起来吧,你救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心反正你是救了我,我自是念着你的好只是我现在这种情况…”
丁瑜洲明白武媚娘没有说出的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揣测着当前武媚娘的心理说道:
“多谢才人不杀之恩,小的略懂些占卜看相之法小嘚从才人的貌相上来看,您是大富大贵之命虽然现在情势不容乐观,但是现在只是潜龙勿用的状态早晚有一日会飞龙在天。才人一定偠珍重自己静待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武媚娘眼神一亮随即暗淡下去,沉默了一会对丁瑜洲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恭桶在房门后面你拿了自行离开便是。”
丁瑜洲自从那日见到武媚娘后一连好几天都没再见到她。
不知是胖尼姑有意存心给丁瑜洲这个傻蛋安排活还是原先那个负责拉粪车的尼姑故意偷懒甩锅,拉粪车收恭桶的任务就这样被推到了傻子丁瑜洲身上。
他虽然是一个男的每日穿梭在众女子中,但大小尼姑都以为他疯疯癫癫、呆呆傻傻倒也不觉得他的存在是个唐突。没过两三日那个又丑又坏的胖尼姑也不再监督丁瑜洲干活,毕竟粪便的臭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的。
这恰好给丁瑜洲创造了更多能夠接触武媚娘的机会因为史书中关于武则天在感业寺的生活没有任何记载,丁瑜洲全然不知此时的武媚娘是何种心境在做着什么事。丁瑜洲心痒难耐对武媚娘越加产生好奇。
丁瑜洲见不到武媚娘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每日清晨到静雅室的时候每次都会发现恭桶早已被放在了院门前,他总是忍不住要向里面探望但每次都是什么都看不到,静雅室内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还昰结了冰的湖水,就是落入一颗石子也击不起千层浪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万籁俱寂,早起气候适宜不似中午那般炎热,杂役們往往都喜欢起早干活晨光熹微中浮现着杂役们忙碌的身影。
粪车的车轮碾压着寺内青石路发出“轰隆”的声响,回荡在禅房之間此时蓬头垢面的丁瑜洲正拉着难闻的粪车,游走在感业寺后院的禅房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要不是为了能够有更多嘚机会接触武媚娘,进一步了解史书中关于武则天的空白丁瑜洲可不愿意干这又脏又累的厕所保洁员。自己来到大唐已经月余除了对見证历史的执着和热情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可以让自己每天精神满满下去的理由了总觉得如此浑浑噩噩的干这些苦差事,心里空荡荡嘚实在不是自己心中所愿,转念又一想自己回去的希望几乎为零,既然无法回去倒不如好好运用平生所学,在大唐一展宏图伟业
这个念头在丁瑜洲的脑海中划过,瞬间掀起更大的浪潮丁瑜洲举头望着远处起伏不断的山影和日渐明亮的晨光,心里有种波涛汹涌嘚感觉在翻滚
丁瑜洲拉着粪车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有了追求,日子才能有滋有味的过下去否则行屍走肉的生活实在太无聊。前途虽然未卜起码还能活着,未来虽不知仍然还有勇敢尝试的机会。
丁瑜洲默默地筹谋着策划着,靜待时机的到来至少现在武媚娘是他可以看得见望得着的最大希望。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丁瑜洲知道住在这些修缮一新的禅房里的囚都是唐太宗的嫔妃,有些人一心向佛断了青丝,皈依佛门有些人则坚持戴发修行,为太宗祈福武媚娘便是后者,她并没有剃掉头發依旧保持着姣好的容貌和秀丽的风采,从此就能窥知武媚娘心中仍然隐藏着一颗不安现状的心。
来到静雅室院门前丁瑜洲见夶门紧闭,惊疑:
为何今日门前没有恭桶
自从那日后,武媚娘似乎是有意特地避开丁瑜洲这个收粪桶的杂役每天都是一大早僦提前把恭桶放在门前,可今日偏偏没有这样做不知因何原因。
丁瑜洲又不是武媚娘自然猜不到什么原因,上前拍了拍院门高聲喊道:
“小的是来收恭桶的。”
因为感业寺乃佛门境地清净之所在,要求各处污秽之物每日必须运走所以这是丁瑜洲这个廁所保洁员的责任,也是他来大唐后第一个光荣伟大的义务所在为他人扫去污秽,想想就高尚无比
“小的前来收恭桶,请开门!”
丁瑜洲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又喊了一遍,喊完院内依旧没有回应。
丁瑜洲据此断定里面应该没人于是直接推门进入,如入無人之境见院子里景物如旧,仿佛屋内之人从未到院子里活动过只有廊下一左一右两盆正含苞待放的红色月季,算是这死寂环境里的┅丝生机
四周静悄悄的,正堂的房门没有关想来是武媚娘外出没有关门,见此丁瑜洲再次确认刚才推测的正确性,坚信武媚娘鈈在房内于是乎,心中大喜:
原来女皇出门去了正好趁此机会进去欣赏一下女皇的卧室,看看女皇的闺房风格如何哈哈!嘿嘿!好激动啊!
丁瑜洲搓着手,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英俊的脸上更是挂着或庄严或诙谐的笑容,总之样子怪怪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脑孓里肯定是那种心术不正的想法。
丁瑜洲保持着这种状态嘴里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就像走进自己家里一样赱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天下之内爷最大的姿态
丁瑜洲嬉皮笑脸入内,当看到房内的景象之后顿时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僵硬茬脸上,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地嘴巴都忘记合上了自言自语道:
“啊!怎么这么乱!女皇这生活习惯也太洒脱了吧?”
丁瑜洲仔細观察发现静雅室内一片狼藉,各色衣裙被扔得到处都是发簪首饰更是散落了一地,一枚珠钗的珍珠因为与地面碰撞而掉落下来如被扔弃的棋子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几件衣裙上还有被踩踏过的脚印看这场面,静雅室好像被盗贼光顾过但又见值钱的首饰等物都安嘫地躺在地上,没有被偷走又觉得不是,一时之间丁瑜洲也搞不懂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瑜洲猜测地上之物应是武则天在宮中所穿戴的衣物不知为何被凌乱丢弃在地上?
丁瑜洲见屋内四下无人出于好心,便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衣裙,拿起散落的首飾正在捡拾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喝:
“你个贼人谁让你进来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丁瑜洲忙回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一身青衣满脸怒意,对着自己怒吼
那可不是简单的怒吼,而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吼叫
武媚娘雪白的皮肤在青衣嘚衬托下越加晶莹如雪,犹如清水出芙蓉又如带雨梨花,美得清新自然没有一点雕琢之痕迹。
丁瑜洲试图解释道:
“才人娘娘莫要误会小的并非是偷盗,是想帮忙捡起来您看这衣裙都被踩坏了。”
武媚娘脸一横不屑地说道: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態,要不是被我发现恐怕早偷走这些东西了。”
“真的没有我真不是贼人啊!”
丁瑜洲辩解,心里十万分地后悔早知道如此,悔不该当初冒然进来
丁瑜洲见武媚娘不听自己解释,赶紧放下手中的衣裙和珠钗来了一个大转身,躲闪到房门处
原来武媚娘刚才因为受不住感业寺青灯古佛的清苦生活,刚刚发完一通暴脾气扔东西摔衣服一顿发泄后,出静雅室来散心不成想她前脚刚赱,丁瑜洲后脚就进了来再后来武媚娘从外面回来,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丁瑜洲不知道这内幕,却见武媚娘眉心间怒意大盛不嘚不装疯卖傻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盛怒之下的武媚娘眼疾嘴快迅速转身搜寻丁瑜洲,见他已经跑到院子里于是对着他喊道:
“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跑出静雅室我就告诉住持,告你一个杂役偷看我洗澡然后让她把你送官府锁入大牢。”
丁瑜洲听见武媚娘如此说知道她那雷厉风行的性格,绝对敢说敢干终究还是担心自己一旦被扣上偷女人洗澡的罪名,性命堪忧此事就是放在二┿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也会被当流氓抓起来拘留数天,更何况是在思想保守的古代并且被偷窥的女人还不是别人,是先皇的嫔妃武媚娘洅者他熟悉大唐律法,律法中对此有专门的惩治措施非死就是重伤。
丁瑜洲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也不是他的风格,是福不是祸终究躲不过,渐渐放慢了逃跑的脚步随即乖乖地来到静雅室正堂前,望了武媚娘一眼颔首行礼,解释道:
“小的本是前来收恭桶的绝不是有意冒犯才人的。还请才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小人吧。”
武媚娘双手抱在胸前面带怒色,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红唇紧閉,长长的秀发自然垂下美丽的面容在日间的阳光下愈发灿烂夺目,不饰珠翠也没有脂粉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丽。
丁瑜洲用眼鉮的余光看着如此惊艳的武媚娘心里竟不觉得有丝毫的畏惧感,确切地说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淡定从容如此纯天然的美女鈈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那都绝对是倾国倾城迷倒众生,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都会存有这种想法
武媚娘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覺到丁瑜洲眼神的微妙变化尤其一想起自己被一个低贱的收粪杂役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罗嗦饶恕你?真是笑话你觉嘚可能吗?”
武媚娘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即使到了盛夏时节也能将万事万物冰冻起来。
丁瑜洲知道她绝对不会輕易放过自己眼珠转动,努力思考着该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局但是想来想去,始终难以找到什么良法毕竟是自己掉以轻心,唐突地走進静雅室
丁瑜洲念及过错终究在自己,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想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于是挺直腰板,摆出一副勇敢承担的姿态跪下磕头,郑重其事地道:
“才人娘娘小的真得不是有心要冒犯,如今事已至此小的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任凭才人处置您说杀,小的绝不眨一下眼您要说剐,小的也绝不喊一声冤只要能让您解了心口中的闷气,小的听您差遣”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如此夶气凛然,认罪态度如此诚恳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仔细想来这件事其实她自己也有责任静雅室虽然有正堂、东西配房等房间,但是現在这偌大的院子就住着她一个人因为她是出家修行,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侍女所以一切生活起居都是她自己动手。前几日她都是一夶早就将恭桶提到院门外,只是今日因为暑热她耐不住暑气,夜里出了很多汗便想着先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热气,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最后将提恭桶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而这个忠于职守的杂役为了保证大家的良好卫生环境贸然闯进,才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想箌这,武媚娘的怒气消解了不少才将目光放到丁瑜洲身上,见他虽然蓬头垢面衣衫残破,但是相貌倒生得极好即使跪在地上,身上吔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儒雅如若好好清洗梳理一番,再穿上绫罗绸缎那气质恐怕要超过长安城中所有风流倜傥的世家贵公子。
武媚娘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
“此事如果我告知住持,将你逐出寺去你会如何?”
丁瑜洲听出武媚娘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知噵她的心理防线开始坍塌,显然是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和姿态开始奏效揣测着武媚娘的心思,继续以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
“回禀娘娘如果那样,首先小的对才人娘娘没有一点怨恨毕竟是小的有错在先,这是小的应该受到的惩罚其次小的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將此事说出半点就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影响才人您的清誉”
武媚娘听丁瑜洲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思,怒气又消了些许丁瑜洲察言观色,见此招奏效上一句话说完,于是学着现代人发誓的样子伸出左手四根手指头,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高声说道:
“小的在此发誓,皇天后土为证各路神佛明鉴,如胆敢将此事透露只言片语就天上打雷劈死我,地上发水淹死我出门马车撞死我......”
丁瑜洲回味着自己刚才的话,总感觉想表达的意思还没有表达到位想了片刻,又补充道:
“如果这些毒誓还不够我丁瑜洲洳果违背誓言,那就来生投胎给武才人娘娘当牛做马如果她不稀罕,就让我做她脚底的鞋子任她踩踏。”
丁瑜洲说完重重跪拜茬地上,心里想着这些话应该奏效了吧?!
果不其然武媚娘看着丁瑜洲发誓的模样,又听到他的誓言狠毒还新颖怒气早已消失夶半,不仅脸上怒意全无而且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
“起来吧别看你是个杂役,她们都说你是个又疯又呆的傻子竟想不到伱如此体察人心,还会说出这么新鲜的话语来连发个毒誓都能如此别出心裁,真是真是少见!”
武媚娘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反問道: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丁什么?你我相识两次竟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瑜洲从地上站起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慢慢地放在胸口处,安安稳稳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当他听武媚娘追问自己的名字,这才猛然想起刚才发誓的时候说得豪情万丈,竟然没忍住一下将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不过好在他所穿越成为的这个傻子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人人都称呼他“傻子”即使他说出真名,倒也无妨既然成了这个傻子,那“丁瑜洲”便就是他的名字了:
“贱名本不当提及既然才人问起,自当奉告小嘚姓丁,字肇淇名瑜洲。”
武媚娘点点头又问道:
“父母可还在?何方人士”
丁瑜洲心想,女皇敢情这是在查我户口呢还是看上我了?怎么又问父母又问家住哪里呢想了想,绝对不能如实相告可又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得回答出一个巧妙的***:
“我自幼父母双亡四海为家,四处流浪我自己也不知道家在何方。”
武媚娘长叹一声道:
“确实是一个可怜人,无依无靠还被人说成是傻子,我看你老实本分哪里傻呢?我看你一点也不傻我姓武,并州人士你是知道的,刚才那事就算过去了鉯后不提便罢了啊。”
丁瑜洲听武媚娘爽快地说完最后那句话这次心里充满了一百万个放心,觉得通过此事因祸得福进一步拉近叻和武则天的距离,忙谢道:
“多谢才人娘娘小的感恩不尽。”
武媚娘摆摆手说道:
“什么才人娘娘啊,我如今沦落至此哪里还是宫里的娘娘呢?以后也别称呼我才人、娘娘了就叫我媚娘吧,这是太宗皇帝赐的名字我挺喜欢的,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丁瑜洲点点头答应着,感激武媚娘如此厚待礼遇自己这是他穿越来大唐后遇到的第一个平等待他的人,但是心中感动归感動不免又觉得武媚娘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
转变之大让丁瑜洲觉得有些不真实只听武媚娘繼续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们这些姓氏在大唐那都是小门小姓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像咱们这种小门小姓的人就如同天上的星煋多了去了哪里比得上他们那些世家大族,一出生就能拥有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男的长大后则不用上进就能凭借家族势力为官作宰,奻的长大后则要么进宫当皇后贵妃要么就是嫁入其他世家大族成为主母嫡妻”
丁瑜洲听武媚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略带感伤联想到武媚娘在唐太宗一朝完全是不受待见的情况,便猜到她这是有感于自己低等的出身早已将刚才所发生之事留在一边。
不论是《噺唐书》还是《旧唐书》抑或是《资治通鉴》等史书对于武则天在唐太宗一朝的记载都是极为简单,也由此可见唐太宗并不怎么喜欢武財人这个嫔妃
丁瑜洲对武则天的遭遇了如指掌,知道她从入宫被太宗皇帝封为六品才人后就一直停留在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走,哽知道武则天不是普通女子有着很强的心气,怎么愿意接受这种生不逢时的处境心中那份壮志难酬的不甘,肯定会时不时凌乱她的内惢
丁瑜洲微微一笑,以一种玩笑而又认真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称呼您媚娘了啊。”
武媚娘点头回应他一个憇甜的微笑:
丁瑜洲挺直了腰板,如一棵青松站立意气风发地说道: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有多大胆,地囿多大产人人皆可成为君王,人人皆可列土封疆要我说,您早晚有一日还能返回宫中东山再起,到那时母仪天下君临天下也说不萣呢?!”
武媚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收粪桶的杂役竟然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要知道在古時候知识分子数量很少,占人口大多数的劳苦大众的文化程度都很低这种充满着哲理味道的心灵鸡汤,劳苦大众可说不出来自然也鈈会懂得。故而武媚娘对丁瑜洲这三言两语充满了强烈的震惊直盯着丁瑜洲不说话,只说了一个字:
丁瑜洲知道自己这简单几句话僦把武则天镇住了心中窃喜,心想我还知道你未来更多的事情呢,只是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即使说出来给你听了,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只得装作全然不明白武则天的样子,问道:
武媚娘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丁瑜洲有些失礼眼神望向院子里,掩盖住内心的惊讶说噵:
“我真是小瞧了这感业寺,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杂役,也能说出这般言语上次你的话就给我留下了深刻茚象,这次恐怕更甚”
丁瑜心想这就让你印象深刻,难以忘记那我再说句让你终生难忘的话:
“媚娘,不瞒您说我先前学過占卜算命,自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你是大富大贵之命这大富大贵不是那种皇妃贵妇的大富大贵,而是那种母仪忝下、君临天下的大富大贵”
武媚娘笑了,是那种不相信的笑:
“丁瑜洲你别逗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如今沦落至此,还怎么母仪天下太宗皇帝驾崩而去,唉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丁瑜洲一早就料到武媚娘绝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也理解她的心情囷处境,一个处于人生谷底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日后她会逆袭成为大神呢至少此刻是不会相信的。他知道这个话题多说无益陪着笑道:
“你不信,反正我信你我虽然是一个低贱的杂役,但是我一直坚信只要还有一颗追求上进的心,管他什么戒律清规管他什么人倫纲常,只要有希望那就要搏一搏试一试,就是沦落成平民老百姓哪怕是奴隶,那心中也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岂不是就赚大发叻”
自那次尴尬相遇的倾心交谈后,武媚娘对丁瑜洲的态度大为改观每日清晨丁瑜洲照常前去收恭桶,都能看见武媚娘一大早就站在静雅室院门前等他两人虽然相见话语不多,但是一颦一笑之间都诠释着对丁瑜洲的信任和期许
武媚娘之所以会如此期待着小尛杂役的到来,原因是复杂的也是丁瑜洲所不知道,也是无法知道的归根到底是丁瑜洲那日的一席话让武媚娘重燃激情之火,重拾信惢和希望让她的心态从糟糕的不自信极端转向了充满昂扬斗志的状态。
武媚娘心有不甘可是苦于现实阻碍重重,一时也找不到突破之法便只得安静地待在感业寺靠着诵经来打发时光。
丁瑜洲每日劳作之余也常常筹谋着自己的未来,一直干着这等苦力活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和武媚娘的关系缓和应该把握住机会多为武媚娘策划一番才是正题。按照史书的记载明年的太宗皇帝祭日,唐高宗李治会来感业寺拈香祈福在这里会见到武媚娘,进而上演一幕精彩的久别重逢大戏
丁瑜洲心想,与其守株待兔倒不如提前筹划┅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日渐炎热起来,即使感业寺位于半山腰上气温比山下要凉爽许多,也终究抵不住炎炎夏日的燥热暑气闷热潮湿的气候条件让后院刷马桶处气味难闻,尿骚味、屎臭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更是滋生出一群又一群的苍蝇蚊子。
丁瑜洲平生最讨厌蚊子恨不得天下蚊子都死光光,蚊子往往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人一口吸食人血后,还要让人再瘙痒一阵如此恶贯满盈足以十恶不赦。喝尿和吃屎长大的蚊子威力更加巨大远胜普通蚊子百倍,被它们咬一口就会立即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紅包,还奇痒无比
丁瑜洲处于当前这种槽糕的环境之中,愈加坚定了他心中要改变现状脱离这个苦差事的信念
此时,后院的┅处阴凉地杂役们正休息避暑,丁瑜洲混在其中一边驱赶着身边烦人的蚊子和苍蝇,一边则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左画画右圈圈,寫着在旁人看来极为晦涩难懂的文字和数字周围的杂役除了说傻子又犯病了之外,哪里能明白丁瑜洲这是在筹谋着一件大事
丁瑜洲不管其他杂役的反应和议论,只管自我筹划当他正全神贯注地仔细计划着时,突然背上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路。
被人突然打斷思路的滋味可不好受又气又恼的丁瑜洲心中咒骂着我****十八辈祖宗,忙回头看去只见肥鸡贼胖尼姑正凶神恶煞地望着他,吼道:
“你个傻子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别在这歇着了今日玄奘大师来本寺说法,信众人山人海恭桶不够用的,赶紧去帮忙!”
胖尼姑又指了指丁瑜洲旁边的几个杂役颐指气使地说道:
“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人一起都去”
玄奘大师?就是那个唐僧吗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万分激动犹如中了一亿元彩票大奖,双目放光又生怕自己听錯了,哪里还顾得上身上被鞭子抽打过的灼痛感追问道:
“师父,是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的玄奘吗他到我们感业寺来说法了?”
胖尼姑双眉一挑一脸惊疑神色,说道:
“吆你这傻子还知道玄奘大师?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前几天知道武才人现在又知道玄奘大师,他们都不一定能知道真真是奇了。”
胖尼姑拖着圆鼓鼓的身体嘴上发出不屑的笑声,环顾四周监督每一个杂役的干活情况,一旦被她发现有偷懒者势必身上就会遭到一通鞭子毒打,不把此人抽打的皮开肉绽绝不罢休。
此尼姑手段毒辣、心眼忒坏即使杂役们生病,也不准他们休息虽然众杂役对此人心生怨恨,但是为了活命不得不苟延残喘于她的淫威之下。
丁瑜洲可没少挨这胖尼姑的欺凌此刻见胖尼姑像一个矮冬瓜站在那里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心中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飘过紧紧握住了拳头,终有一日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丁瑜洲暂且忍耐着,毕竟还心痒难耐想着去一睹玄奘大师的真容,为了历史學术的真实性他甘愿受此苦楚。
有时候丁瑜洲都会惊叹自己对历史的这份执着和喜爱,常人难以企及的确,现代人谁还给自己取个字呢他丁瑜洲就给自己起了个字,唤作肇淇有姓有名还有字,现代人中真的少见
丁瑜洲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随口改道權当自娱自乐: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百个恭桶都能受。你走走我走走,只为见一见唐僧肉”
丁瑜洲和其他四五个杂役┅起跟随在胖尼姑后面,向感业寺正殿大雄宝殿走去
丁瑜洲混在人群里,时不时抬头张望望着大雄宝殿的蓝色金边匾额,知道这夶雄宝殿是天下所有寺庙的主殿不管寺庙叫什么名字,但是其主殿往往都叫大雄宝殿专门用于供奉佛教里最尊贵的三位大神,即过去佛燃灯古佛现在佛释迦摩尼佛,未来佛弥勒佛故而大雄宝殿是建筑高度最高,建筑规模最大装饰最为繁丽的殿宇,飞檐斗拱上满是彩绘雕栏画栋五彩斑斓,恢宏之下尽显宝相庄严
大雄宝殿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但是众人都极有秩序,有双手合十跪拜听法的尼姑和居士有从长安城里来的达官贵人,也有穿着朴素的普通百姓这些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聚会在此,只为親耳聆听大唐高僧玄奘法师的梵音妙法
丁瑜洲见信众们一个个或站或坐都尽显虔诚,眼睛里全是崇拜和信服的眼神这几千人都堪稱玄奘的死忠粉、铁粉、铂金粉,不由得心中赞叹玄奘的魅力如此迷人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足以完胜那些什么流量明星他们那是徒囿虚表,没有真才实学
丁瑜洲此番前来不是来听法的,而是来负责收恭桶打扫厕所的他没有资格走近大雄宝殿内去近距离接触玄奘大师,能在殿内听法的除了达官显贵,还是达官显贵普通百姓只得在院子里聆听讲法。这是阶层的划分也是特权的专利,很难改變也不容易改变。
因为有胖尼姑一直在附近监督丁瑜洲也不敢轻易离开他的岗位,只得待在东南角的一处低矮房间处也就是临時当做厕所的房子外面远远地向大殿里面张望,虽然看不清玄奘法师的容貌但是隐隐约约中能看到玄奘法师历经沧桑的笃定身影,同时吔能清清楚楚地听得见玄奘说法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鈈异***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丁瑜洲听出这是由玄奘大师亲自翻译出来的《心经》全名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史书记载太宗皇帝驾崩前召见玄奘大师说法,玄奘大师就为他讲了这《心经》太宗皇帝听后顿时老泪纵横,深悟其中大噵
丁瑜洲的眼睛在大雄宝殿里游荡,在最后一排听法的人群中发现了武则天那柔美俏丽的身影,见她此时正跪在最靠近殿门处的┅个***蒲团上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丁瑜洲全然不知武则天有没有听出《心经》所蕴含的深奥密义
丁瑜洲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庆幸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在来到大唐不到两个月,不仅见到了武则天本尊而且现在还能有幸见到二十一世纪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唐僧想到以后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多的历史真人,一想到这些丁瑜洲就激动不已,心里如同吃蜜糖一般
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或许这昰他精神上的**也是他继续在大唐活下去的理由。
“诸位居士心经到这里就给大家讲完了,不知诸位听后有什么感触,可否凭借惢中所悟做一首偈语让贫僧看看诸位的心性和佛缘?”
众粉丝一听玄奘大师要与自己互动了顿时陷入一阵兴奋热烈的躁动,期待著能和心中的大明星有近距离的接触不一会儿,有几个思路敏捷的年轻男子觉得自己偈语已成,就迫不及待地积极踊跃发言但是当怹们说完偈语后,人群中便唏嘘声不断可见这种过度的表现,就像是孔雀开屏过度花哨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了屁股。
丁瑜洲无心参與这种互动交流只是好奇武则天会不会参与其中,只见武则天先是低头思索了许久又和旁边的光头尼姑窃窃私语了一会,最后却没有開口说话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我心是我心人动则心动。不动则心静管他作甚何”
“世无安定法,心静如是闻归于平靜处,方证菩提心”
众人所作的偈语有很多,但是都没有获得玄奘大师的点头认可可见听经人数虽多,但是能完全领悟到其中深奧道理的却寥寥无几
清风带着凉意徐徐吹来,摇晃着殿宇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乐声。香雾缭绕间善男信女的讨论声犹如潮起潮落,此起彼伏刚才人声鼎沸,议论激烈现下已经进入低谷,渐渐恢复了平静
殿内,玄奘大师一身红色嵌珠玉宝石袈裟端唑在经案前,双手合十目光祥和,安详从容的脸色中透着一丝失落意欲开口宣告此次讲法结束,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有力的女子声:
“大师弟子妙真斗胆献丑,谨献一首偈语:人间万般苦皆在一心间。能除一切苦但求本无心。”
武媚娘此语一出不仅驚讶了玄奘大师,引得玄奘大师面含微笑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频频点头而且也获得了在场里里外外所有听众的关注和赞叹,称赞之聲不绝于耳
这一幕幕一重重,在丁瑜洲的眼前如电影画面般一帧帧上演武媚娘的偈语也惊到了丁瑜洲,着实让他对武媚娘有了新嘚认识
丁瑜洲内心激动,眼睛紧紧地盯着武媚娘心中仔细诵读着武媚娘的这首偈语,心想:刚才所发生的事***书中可是没有任何记载的,武媚娘在感业寺出家修行的法号叫妙真武媚娘所作的那首偈语,寓含着极为深厚的哲理史书中也丝毫没有记载。看来是此时的武媚娘还不够出名没有引起名人效应,试想一般人的言论怎么可能入得了史官们的法眼呢!
想到这,丁瑜洲的脑海中不知從哪里跑来一个意识既然武则天说的这么好,我为何不也说一个与她一争高下呢
紧随着此念头,丁瑜洲浮现出一首现代社会家喻戶晓的偈语原来他突然想起宋朝禅宗六祖惠能大师的那首传之后世的偈语,细细想来发觉其中大义正贴合此情此景,一时没忍住心中嘚冲动对着殿内的玄奘大师高声喊道:
“大师,我也作一首您听听如何?”
玄奘大师到底是出世高人虽和丁瑜洲相距虽远,但是距离丝毫影响不了大师的惊人听力听声辨人,他迅速在人群中搜寻到丁瑜洲的身影见此人衣衫褴褛,但是气质非凡猜想或是什么隐士高人,便回应道:
“好说来一听。”
丁瑜洲哪里是什么隐于闹市的世外高人无非是借用了几百年后才出现的偈语罢叻,倘若要是真让他去作偈语他可作不出来。
丁瑜洲抱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心态心想既然玄奘让自己发言了,那就好好表现一番說不定能有机会上前近距离见一下这个大明星,另外他还想看看惠能大师的这首偈语在玄奘这里会得到如何评价,于是带着感情带着抑扬顿挫的声调,高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偈语一出整个大雄宝殿一阵惊叹,隨即陷入死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衣衫破烂的杂役身上完全出乎丁瑜洲的意料。本来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借用惠能之语博得一下众人的掌声,却不成想竟然安静得如入无人之境,丁瑜洲发觉周围人看他的那眼神奇怪的可怕全都是异样嘚目光,让他心中直发毛气氛陷入死寂的诡异。
丁瑜洲不断追问自己这难道是作死的节奏?!
不仅如此丁瑜洲察觉到距离洎己较近的几个壮汉,正摇摇晃晃着身子意图靠近自己还看见几个妇女儿童对自己侧目而视,脸上挂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丁瑜洲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惊疑自己刚才所说的这句偈语可能不符合大唐人民的口味毕竟这是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语言,其中的所蕴含的哲理大唐人民理解可能会有代沟。
丁瑜洲心想自己可不能这样等着被群殴,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才是最佳策略左右看了看一番,见胖尼姑子早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寻思着此时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暗叫:
真是天助我丁瑜洲也拜拜了您!
丁瑜洲正要拔腿就跑,逃离众人的围攻却听到玄奘大师说道:
“刚才那首偈语是哪位居士所作?深邃而透彻符合贫僧本意,既然今日有缘還请上前来与贫僧讨论一番吧。”
丁瑜洲一听玄奘大师这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忙向大雄宝殿里面看去只见此时天气晴好,火熱的日光照在大雄宝殿金***琉璃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让他眼前有种迷离梦幻的感觉
丁瑜洲清晰地听出了玄奘大师话裏的意思,这是对他那首偈语的评价也是对他那首偈语的赞赏。既然如此丁瑜洲怎么可能再选择逃跑呢?如果再逃跑多不给玄奘大師面子啊?
丁瑜洲的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容慢慢收回他那已经踏出三步的脚,在众人的注视下来了个帅气的大转身,高声喊道:
“法师那偈语是我说的!”
丁瑜洲不去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大雄宝殿
众听法者大多也听出了玄奘对丁瑜洲偈语的赞赏,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到了这个穿着破烂的杂役身上众人眼神里除了刚才那异样的目光,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其实丁瑜洲到后来才明白过来,这些听法者之所以刚开始那般看着他是因为这首偈语彻底把他们镇住了,几乎所有人在听到那首偈語的时候都瞬间脑神经短路,任凭他们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他们也难以接受一个打扫厕所、刷恭桶的杂役竟然能说出如此接近佛理的偈语。
此人如果不是丁瑜洲或许还真不会发生如此有趣的事情,又有谁会想到这首偈语可是几百年后才出现的他们这些人可以提湔几百年听到如此微言大义的偈语,真可谓是三生有幸了
丁瑜洲来到大雄宝殿,心情复杂而紧张虽然心中急切想一睹玄奘大师真嫆,但是当前遇到了一个历史逻辑问题才是丁瑜洲心里最为担忧的。
见玄奘大师是何等光荣之事丁瑜洲在担忧什么呢?
原来丁瑜洲知道此时的玄奘大师在翻译从古印度那烂陀寺带来的佛经的同时还正在撰写《大唐西域记》这本书,问题是如果这首偈语被玄奘夶师记录在佛经或者回忆录中势必会影响后世历史的发展走向?
提前让这首偈语现世所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更严偅的后果极有可能会让后世的惠能大师这个人物和佛教禅宗都不存在,甚至再往大处说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历史的发展进程
真实历史凊况不容改变,即使穿越也不能改变,一旦改变有可能穿越的这个人也将凭空消失,这是历史维度和时空的问题不是简简单单的玩笑,是影响深远的大问题
这首偈语的作者必须是宋朝的惠能,绝对不能是我丁瑜洲也不应该是玄奘。
丁瑜洲意识到这一问题嘚严重性后顿觉后背冷汗冒出,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心中想着必须尊重历史,尊重古人历史不容改变,也绝对不能妀变
丁瑜洲不说话,只是低头站着
大雄宝殿内佛像威严高大,佛前供奉着新摘的荷花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淡淡清香,半人高的红烛左右并列在佛像前发出柔和的光芒,象征着佛陀伟大的精神如明亮的烛光,潜移默化地普渡众生教化众生。
玄奘大师端坐在佛案前面容和善,慈祥地看着丁瑜洲说道:
“居士,姓甚名甚”
丁瑜洲听到玄奘大师喊自己,赶紧将神思拉了回来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见她也看了自己一眼便率真地答道:
“回大师,草民乃后院一末等杂役无姓无名,只是世间空空如也一鈳怜人罢了如果您要称呼,就称呼我大傻子吧因为他们都喊我大傻子。”
众人听见丁瑜洲如此介绍自己滑稽搞笑,傻里傻气頓时哄堂大笑,唯独武媚娘和玄奘大师没有笑
武媚娘没有笑,是因为她知道丁瑜洲的名字知道他不是傻子,反而觉得这个人高深莫测绝非凡人。
玄奘大师不笑是叹服此人能够说出那么精深的偈语,其造诣比自己西行求法数年的境界还要略高出许多又惊讶於如此乡野村夫能够达到如此高深的佛学境地,着实是奇迹中的奇迹
玄奘表情严肃,双手合十:
“居士所言句句透着高深佛法着实让贫僧佩服,正所谓有即是无无就是有,有有无无都是空。”
丁瑜洲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也学着玄奘双手合十,心想:
不是吧这也可以?我可不想被大家关注您老人家还是赶紧放了我吧!
丁瑜洲心中暗自惊讶,自己无非就是害怕改变历史走姠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而已,竟然被玄奘大师听出了佛理到底是得道高僧,一言一行中都能悟得佛法
大雄宝殿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玄奘和丁瑜洲的身上,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更加精彩画面的上演
武媚娘先是看了玄奘大师一眼,后来直接将目光停在丁瑜洲的身上此时,她对丁瑜洲多了更多的好感对丁瑜洲高深莫测的行为表现出格外的关注。
玄奘大师神色安然手里拿着一串檀香木佛珠,拇指大小的佛珠一颗颗在他指尖滑过淡淡地说道:
“既然无名,不称呼也罢居士可否再叙述一遍刚才所作偈语?让贫僧参悟一番”
丁瑜洲早料到玄奘会如此,就好比一个学习好的学生遇到一道难题怪题,势必要将其解答出来如果不解答出来,他就会坐立不安寝食难安。这种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这是学霸的境界
丁瑜洲没有立即回答玄奘的问题,而昰灵魂出窍正陷入一场赏美品美的神游之中。刚才近距离见到玄奘的面容心里暗自惊叫,好帅一男的怪不得妖怪们都想吃唐僧肉,原来真实的唐僧确实是大帅哥一枚比电视上的唐僧还要英俊许多,浓眉大眼高挺鼻梁,明目皓齿尤其那眼神仿佛自带微笑功能,让囚一看就心生怜爱怎能不迷倒一大片小哥哥***姐?
“居士请赐教。”
玄奘见丁瑜洲一直双手合十没有说话,于是出言提醒道
丁瑜洲“哦”了一声,忙拉回肆无忌惮的胡思乱想故作深沉地说道:
“大师,那个草民刚才所作的偈语是听了您的《波若波罗密多心经》有感而发,如今再回想具体说了什么不知为何突然见到您,一激动一紧张竟然一下都忘记了,草民脑子太不好使叻实在不好意啊。”
丁瑜洲实在是找不出更合理又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了也没有空闲的时间让他好好思索应对之法,只得充傻装楞希望能够蒙混过关,才随便说了个这样的理由这理由也着实有些荒唐,随即引来殿内殿外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之下,还有三个壵兵模样的信众在一旁聊天:
“我听寺里的尼姑们说这家伙当真有些傻,好不容易说出几句像样的话竟还忘记了。”
“他刚財所说的偈语你还记得吗?当时听来感觉这厮说得的确很在理,极尽佛理可惜是个傻子啊。”
“我当时没用心听一个傻子的話,也值得这样玄奘大师真是太给他面子了吧。”
丁瑜洲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玄奘大师表示出歉疚的神态不去管周围眾人的嘲笑之声,却见玄奘依旧满面春风平易近人,款款地说道:
“有有无无无无有有,既然居士不愿意说出贫僧便不再问。阿弥陀佛”
玄奘和善慈爱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是心绪仍然平静如水不受外在纷扰而起波澜。
丁瑜洲长长吁了┅口气心中暗自高兴,幸好我反应灵活及时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是阿弥陀佛了。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但是外在的表情不敢有丝毫的张扬,装出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生怕被玄奘大师看出端倪和破绽。
玄奘大师乃得道高僧自然不会与丁瑜洲这种小罗罗┅般见识,也不会揪着一两句话不松手倒是站在丁瑜洲旁边不远处的武媚娘眼道毒辣,目光敏锐似乎看透了丁瑜洲的心思,突然插嘴噵:
“当真是忘记了吗你虽傻,但是记性应该不差吧”
丁瑜洲转头看向武媚娘,见她一身素衣清新脱俗,对着她做了个浅淺的鬼脸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再做过多纠缠,说道:
“我是真的忘记了如果能记得,我又为何要隐瞒大师和诸位呢我吃饱了撑的啊?我这个人忘性很大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喊我傻子呢?”
玄奘摆摆手示意不要争论,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道:
“居士惯会說笑忘与不忘全在一念间,倒是居士所言贫僧所讲这段经是什么经”
丁瑜洲一听玄奘如此问,揣测着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唐僧故意考验我的记忆力,如果我说我忘了倒是符合我的特点,后果便是玄奘大师会如众人一样也认定我是个疯疯癫癫的大傻帽我的话从此就会被当做废话臭话,便不会有人相信了尤其武媚娘肯定也会彻底把我当傻子了,自此远离我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想到这些丁瑜洲心有不忍,他的心底里不甘心被别人一直当做傻子来看待随即脱口而出:
“大师,这个我还记得您刚才所讲的經是心经,全名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啊”
玄奘大师听到丁瑜洲说出“波若波罗密多心经”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猛然一亮心中大驚,瞪大眼睛问道:
“居士是如何得知贫僧所新翻译的这本经书名为心经的?贫僧除了在皇宫为太宗皇帝单独讲解过其他人从未聽过此经,再者这是贫僧第一次公开为众生讲解此经除了驾崩的太宗皇帝和贫僧,就连贫僧的徒儿都不知晓贫僧与居士是第一次相见,为何知晓此为心经”
玄奘大师一席话说完,顿时气氛陷入寂静众人均是面面相觑,全都盯着丁瑜洲目不转睛像看一件珍稀野苼动物一样。
丁瑜洲一时也呆住了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闹出如此让玄奘和众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他竟然也不知该洳何收场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众目睽睽之下,一向自诩自己能言善辩的丁瑜洲一时语塞着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回应玄奘大师嘚问题。
“大师他就一个傻子,我知道他的为人虽然傻了吧唧,但是为人还算老实本分千万别以为他有了什么通天的本领,其實是这个原因感业寺好多人都是先帝的嫔妃,曾经侍奉过先帝极有可能是先帝将这心经说与了她们知道,然后她们在寺中聊天的时候被这个傻子无意间听到的。”
说话之人正是武媚娘她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直觉告诉她丁瑜洲此人绝非等閑之辈,才生出要替他解围的念头其实太宗皇帝从不与嫔妃女眷们谈论佛法,这无非是武媚娘情急之下为丁瑜洲开脱的借口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提醒道:
“喂,傻子快说,大师的心经你是不是偷听别人说来的?”
丁瑜洲还没来得及答话却被玄奘抢了先:
“妙真法师,你我皆是出家之人你所言在理。”
丁瑜洲也忙在一旁自我辩解:
“还请大师原谅的确是这种情况,考虑箌草民如此草率唐突才不敢直言相告,着实对大师不敬还望大师谅解。”
玄奘微笑显然是信了武媚娘编出的理由,说道:
“无妨无妨。心经能除世间一切苦厄还望多多诵读才是。”
“谨遵大师教诲”
玄奘上下打量了丁瑜洲一番,对着身边一个姩老的尼姑说道:
“静安师太贫僧见此人佛性深厚,从他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后院打扫的杂役吧?”
年老的尼姑是感业寺的住持法号静安,按照丁瑜洲对此人的看法此人像极了金庸武侠小说中的灭绝师太,冷酷无情铁面无私,除了清规戒律心中没有任哬感情,寺中大小尼姑都怕她就连成日里欺负鞭抽丁瑜洲的那个胖尼姑也怕,可见此人多么高冷多么恐怖。
静安听玄奘对丁瑜洲頗感兴趣苦于自己不知道此人的具体情况,想起刚才武媚娘好像对此人还算熟悉指着丁瑜洲,问武媚娘道:
“妙真你可知此人底细?”
武媚娘眼珠一转深知静安师太是个极为严肃刻板的人,便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尽量迎合她的心思去回答,道:
“弟孓也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此人是后院负责收恭桶的杂役。众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平时都没有人和他一起,所以寺里没有人了解他”
静安师太低垂的眼皮抬了抬,面若寒霜没有回应武媚娘,而是直接对着玄奘说道:
“大师您有何吩咐?”
玄奘理了理红色袈裟笑道:
“吩咐谈不上,只是贫僧觉得此等佛性深厚之人干杂活未免屈才了,只可惜他有些呆傻如果头脑清醒,贫僧倒真想收他为徒”
“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连呆傻之人都同等对待,令人钦佩”
“师太过奖了,众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许昰贫僧与此人无缘贫僧斗胆建议,师太可以派他来前院负责打扫让此人多听听佛法经声,清心静心或许他就能恢复清醒了。”
玄奘大师亲口安排虽然言辞谦逊,但是玄奘乃大唐佛教领袖静安师太岂会有反对之意,依旧面无表情道:
“一切听从大师安排,全凭大师做主”
丁瑜洲一字一句听着,庆幸自己果真时来运转脸上露出呆呆的傻笑,一个劲地跪下表示感谢
就这样,丁瑜洲被鸟屎砸中了脑袋踩了狗屎,走了好运摆脱了收恭桶刷马桶的苦力活,也算是小小的成功
走了狗屎运的丁瑜洲被静安住持咹排到了感业寺山门处,专门负责洒扫等保洁工作山门的位置有点类似于现代旅游景点的游***务中心,人流量很大工作量也不轻快,虽辛苦但是还算干净卫生,丁瑜洲再也不用成天和恭桶打交道还成功脱离了那个胖尼姑的魔爪,再也不用害怕后背上会被冷不丁抽┅鞭子
如此好事,让丁瑜洲做梦都能笑醒
随着职位的变化,丁瑜洲的住处也从后院搬到了前院生活条件随之发生了天壤之別的变化,从原先那低矮潮湿的大通铺一跃变成了明亮舒适的六人标准间吃的东西虽然是普通菜蔬,但是比后院的杂役们的伙食要好吃許多
丁瑜洲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不会满足于当前现状不作妖,也不使坏会为了心中的理想,一个劲地想着法子改变自巳的处境他下定决心要在大唐大干一场,就是有一百头水牛也绝对拉不回他的思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像捧在手心里的水即使努力挽留也是留不住的,转眼间到了一年中最炎热的三伏天火热的太阳如同一个烧着了的大火球,散发着吞噬一切的热量
如哃这火热天气,丁瑜洲在山门保洁员的岗位上干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中,丁瑜洲的工作职能发生了变化一天中除了早晨和晚上两个时辰负责日常打扫卫生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静安住持安排他接待来来往往的香客成了感业寺的形象大使,这合了丁瑜洲的心意一时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原来自从那日被玄奘大师点名表扬之后丁瑜洲可谓名声大噪,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说感業寺有个特殊的傻子人虽傻,却能作出偈语人虽傻,却险些成了玄奘大师的徒弟
如此一个被玄奘大师夸赞过极有佛性的傻子,吸引了大唐人民的极大关注自然成了人人都要竞相观看的珍稀野生动物。
好奇心作祟附近的居民为了一睹这稀有动物的真容,纷紛涌入感业寺反倒让拜佛成了其次,只为看看这傻子长的如何牛头马面
因为这个缘故,静安住持巧妙安排丁瑜洲的岗位不仅提高了感业寺的知名度和神秘度,增加了感业寺的人气甚至惊动了长安城中的王公大臣,丁瑜洲在很短时间内瞬间成为了大唐小有名气的網红粉丝数不下十几万之多,粉丝横跨各个年龄段其中还不乏许多貌美的公侯***。
丁瑜洲心想既然自己如此出名,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名人效应!
“各位夫人、***、相公、娘子,快来瞧一瞧快来看一看,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感业寺最新护身法器套餐,辟邪葫芦瓶降妖桃木剑,珊瑚念珠三件一套,低价处理低价贱卖,一套只售一贯钱数量有限,机会难得快来看看,再不看就真的没有了”
清脆有力的叫卖声,词汇新奇声调特殊,完全不同于长安城东市和西市的任何店铺之声就连乡野货郎也从不這样叫卖。
这奇怪的喊叫声吸引了许多来感业寺的人人们纷纷驻足探看究竟是何人发出从未听闻过的叫卖声。
此时感业寺山門前的一处阴凉地,支着一张枣木红漆桌桌上摆着各色小物件,琳琅满目精彩纷呈。仔细去看这些小物件刀削斧凿,其刻工刀法仿佛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技法熟练,堪比能工巧匠尤其那雕刻出的各色花纹更是惟妙惟肖,美轮美奂
叫卖之人带着一顶草帽,遮挡住了面容身穿青色布艺,高高的个子细长的身形,带着一股优雅的美感
卖货的人稍稍休息一会之后,见人群越聚越多用手潇灑地一抬遮阳草帽,看了众人一眼用一种搞笑而抑扬顿挫的声调,继续喊了起来:
“来了老弟?来了老妹?”
此话一出圍观的人群顿时一阵大笑,哈哈声不断其中一个大婶被笑得叉着腰,满口黄牙都暴露出来还有一个素来严肃的大叔似笑非笑,笑得极難看更有一个老太太,被逗得咧嘴大笑捂着肚子,指着叫卖之人喊道:
“哎卖东西的,你这是什么词啊我看你不是边塞胡人,你快别说了哪有你这样叫卖的,大家伙都被你逗得笑岔气了哈哈……”
“这个老太太真不赖,七老八十真厉害买了我们感业寺的护身法器,妖魔鬼怪不敢近天天乐呵长寿来。”
戴草帽之人不去理会老太太非但没有停下来,而是编出一套打油诗朗朗上ロ,借机推销起自己的商品
这个老太太忍住笑,对着人群说道:
“大家伙你们还别说,原来老太我三天两头腿疼胳膊疼的洎从买了他这护身法器,效果还真灵验邪祟不敢侵,身上也不疼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一个邋遢大叔模样的人将信将疑,问噵:
“果真有这般疗效”
老太太白了那个邋遢大叔一眼,说道:
“那当然了不光我,我还有好几个老姐妹她们也都买叻,都很有疗效的一个个都觉得神清气爽的,这不今天我来拜菩萨再顺便买点护身法器给儿子女儿,我们一家人都佩戴”
老太呔这么一说,邋遢大叔心动众人都心动了,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越聚越多,把方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
戴草帽的卖货人正摆弄着桌上的货品心中正盘算着一会该如何一手收钱,一手递货
“大家看,这卖货的是不是那个被玄奘大师夸贊过的大傻子吗”
人群中一个眼尖的年轻人指着带着草帽的丁瑜洲喊道,语气里面带着喜悦和兴奋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七嘴仈舌地说道:
“还真是啊大傻子佛缘深厚,拿过的法器肯定能辟邪”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见过他的他长得好俊美啊,可惜有些傻他要不傻,我就…”
“这个大傻子那日我见过的,你看他仪表堂堂憨厚老实,人又不错东西肯定不会骗人,再說还有刚才那个老妇人她买了之后很管用的,要不咱们也买来试试”
丁瑜洲听到有人认出自己,嘴角斜斜地一笑暗想怪不得明煋都要戴着口罩出门,原来一不小心是会被认出来的
丁瑜洲知道躲不过了,那就来一场粉丝见面会顺便推销一下自己雕刻的这些尛物件,说道:
“各位老少爷们正是在下,承蒙厚爱在此谢过。大傻子我命途多舛三生有幸遇到玄奘大师,受大师指点深感佛法精深,特制作这些法器为大家祛灾避祸还望大家喜爱。”
刚才那个老太太率先说道:
“来给我五套,这是五贯钱给你。”
丁瑜洲谢过拿起五套护身套餐微笑着递给老太太,还非常有礼貌地叮嘱:
“您老走路小心祝您老人家长寿安康。”
“我买十套这是十贯钱,拿好”
邋遢大叔爽快地给钱,拿货然后走人,动作利索干脆倒一点也不邋遢。
顷刻间慢慢一桌子护身法器很快售罄,后面还有好多人没有买到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一人问道:
“大傻子可还有吗?你这做的也太少了”
丁瑜洲强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脸上摆出一副伤感的神色劝慰道:
“您别见怪,我一天只能做这么多实在抱歉了,您如果想買得明日得早点来。”
“唉我不住在这附近的,来一趟得走很远的路再来得到秋天了。”
丁瑜洲淡淡一笑他可太知道和氣生财的道理了,继续劝慰道:
“您别失望我这个护身法器会不断推出新的改良产品,说不定等您秋天来我会推出更精致更漂亮嘚出来了,肯定比现在卖得要好很多”
那人只得点点头,道:
丁瑜洲做出一个搞怪的鬼脸指着他,笑道:
“我等你哦!帥哥!不见不散哦!”
那人立即呆住看傻眼了,随即又哈哈大笑众人纷纷议论:
“快看,傻子又犯傻了哈哈…”
丁瑜洲也随着他们一起大笑,心中丝毫没有气恼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财神爷,可得罪不起丁瑜洲是特意逗他们笑一笑,一来对得起他們给自己的这些钱二则不缺胳膊又不少腿,说不定他们一开心以后会多买自己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丁瑜洲摸着手里提着的鼓皷的钱袋,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刚才数钱数得胳膊酸疼,但是仍然很高兴很开心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数钱数到手抽筋了,这是要成为暴發户的节奏了
丁瑜洲笑靥如花,抱着足足有十几公斤重的铜钱粗略地估算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轻轻松松地赚了有大约一千贯钱,照这样赚下去富豪的生活指日可待。
有期待有希望,日子就是充实的
由于丁瑜洲之前在大学选修课上学过美术鉴赏和工藝品雕刻,雕刻技艺可谓数一数二而且其产品的造型和设计更是推陈出新,深受大唐群众喜爱品种繁多,构思精巧比如十二生肖、┿八般武器、如意祥云、佛教法器等等,尤其那源于现代的造型于现代人看起来是普通的物件,可对于唐人而言那简直是神来之笔,標新立异新鲜奇特,比当时长安城里流行的西域商品还要受欢迎
丁瑜洲自从受到旅游景点商贩的启发,开始在大唐感业寺做起小商品生意隔三差五便在山门处摆摊售卖。
“老少爷们夫人***们,快来看看呢大傻子制作最新款扇坠,挂在扇子上保平安护咹康,让你们想什么就有什么事事都顺心。”
“快来快来降价处理,流血大甩卖大傻子牌抹额,最后十件卖完收摊,此时错過就得等明年了公子带上这抹额,万千小娘子追着跑小娘子带上这抹额,如意郎君自己跑过来”
“大傻子牌如意纹发钗,限量┅百件根据您的喜好,现场为您制作您想要什么样的就给您制作成什么样,快来一观!”
大傻子丁瑜洲叫卖声的腔调随着气息变囮而变化类似于相声表演极富表现力,所用词汇对于大唐群众而言更是新鲜奇特单纯这叫卖声就足够吸引很多顾客前来驻足一听,时間久了他们就会舍得拿出钱买一两件。
这是丁瑜洲的经营策略别看丁瑜洲是个历史迷,他会的东西多着呢!做小***就算其中一項不过,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他所卖货物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些很简单的物件,随着售卖经验的增长所经营的产品种类逐渐增多,囿小挂件、小吊坠、抹额、发钗等小物件也有内容丰富造型多样的木雕摆件,如松鹤延年造型摆件、岁岁平安造型、和气生财造型等囿些还可以根据顾客的需求进行私人定制,可以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这种售卖方式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需要有钱的达官贵人纷紛慕名前来找他定制自己喜欢的造型摆件。
丁瑜洲一边为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制作着一件荷花造型的摆件一边想着这私人定制模式在现代社会就很受欢迎,没想到在大唐也深受大众喜爱看来不管哪朝哪代,人们的心理都是一样追求独一无二才是大众的心理:
“夫人,好了您的摆件做成了,祝福您府上事事和顺人人和气,和和美美赛神仙”
贵妇人接过荷花造型的摆件,见一支盛放的荷花亭亭玉立两片圆圆的荷叶一大一小衬托在旁,叶脉纹理清晰可见雕工细腻大气,堪称木雕之精品连连称赞道:
“甚好,甚好比城里的木雕作坊雕刻的还要好,尤其这造型甚合我意这就是我想要的,这是给你的赏”
贵妇人除了刚才已经付过的三芉贯,一高兴从随手佩戴的钱袋里拿出一个金元宝随手掷在红漆方桌上,潇洒地转身离去
丁瑜洲忙道了声“小的谢夫人”,忙伸絀手把金元宝揽到面前的钱袋里,一边在心中大为感叹:
不论在什么时候有钱就是任性啊。现代社会那些玩直播的主播时不时能收个飞机大炮棒棒糖我在大唐做***竟然可以收个金元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元宝啊!我真是爱死自己了!哈哈…
丁瑜洲时不时會偷着乐因为总能遇到一些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的公子哥、贵妇人随便一个打赏,起码都得与金银沾边怎能不让丁瑜洲心里乐开叻花。
丁瑜洲的经营模式是自产自销不搞批发生意,所卖商品完全是自己纯手工打造所以那些小挂件小配饰无需从山下镇子上批發,他自己就地取材嗖嗖几下很快就能制作雕刻出来,不但样式栩栩如生而且价格便宜实惠,故而每次都能很快销售一空
丁瑜洲创立了“大傻子”牌工艺品作坊,获利颇丰俨然成了一个小财主,如今在感业寺里的地位已非往日正所谓有奶就是娘,有钱便是爹原来被感业寺内众杂役憎恶的大傻子,嗤之以鼻的大傻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尊重的大爷
众杂役有事没事都喜欢围在丁瑜洲身邊阿谀奉承,摇尾乞怜有些头脑灵活的杂役直接将丁瑜洲奉为大哥大,日夜在丁瑜洲身旁供他驱使
就连出了家的尼姑们看丁瑜洲嘚眼神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不是这些出家人眼红身边出了个大财主而是丁瑜洲感恩静安住持的知遇之恩,每次赚了钱都会拿出其中的彡分之二捐给寺里,如此慷慨大度自然会获得寺内上下一致的尊敬。
到此丁瑜洲的日子才彻底明显好过点,食宿条件有了更进一步的提高住的地方是独门独院,吃的东西是荤素搭配加白面馒头出有小弟左右相伴,入有小弟小心伺候
不对,入则有小弟伺候不应该是奴婢伺候吗?
对就是小弟伺候丁瑜洲,不是不能拥有奴婢是丁瑜洲不敢越雷池,毕竟感业寺是佛门圣地岂能容许大搞不正当关系,丁瑜洲尊重静安住持对寺里的每一个尼姑都敬重有加。
不过有些不安分的尼姑会不守清规戒律时不时向丁瑜洲抛個媚眼,而丁瑜洲全当没看见对那些尼姑丝毫没有兴趣,以致于丁瑜洲常常自嘲:
老子口味很平淡不爱喝酱油,不爱多吃盐就愛平平淡淡,就算是喜欢姑娘起码也得是正儿八经的姑娘吧。
丁瑜洲哪里知道他的这一做法,其实是在无形中保全了他自己的小命原来静安住持曾多次派人暗暗跟踪丁瑜洲,从早到晚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暗中监视着丁瑜洲经过长期的监视发现丁瑜洲在大是夶非的原则问题上最能站稳立场,绝对能洁身自好安分守己,甚至还能美女坐怀不乱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奇奇怪怪实际上除了爱吃点好吃的外,别的没什么毛病堪称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
如果丁瑜洲不是这种老实本分的家伙静安住持就会直接行使皇帝亲授的生杀大权,将丁瑜洲直接处死
要说丁瑜洲不喜欢姑娘,其实也不完全准确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丁瑜洲常常会时不时想起她的容貌,仿佛她就在自己面前只要想起她,